凌晨,我被老公推醒,發現自己一身冷汗,老公正舉著他的手滿臉驚愕望著我。他手上一圈紅紅的烙印,嘴裡委屈地嘟囔著,睡得好好的你幹嗎咬我,還咬這麼重?我吁了一口氣,低聲說:「我大概做噩夢了。」
他不耐煩地安慰了我幾句,又睡了。而我卻再也睡不著,回想著剛才夢裡的情景,我夢見老公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他很凶地說不要我了,接著是公公婆婆跟我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夢裡的場面一定是誇張的,但那份驚慌卻是真實的,恐懼爬滿了我的全身,而這恐懼,來源於三個字--婚外性。不是老公的,而是我的。
聽起來不可思議,我一方面深深地害怕失去老公,一方面卻忍不住去找婚外性,我覺得我骨子裡就是一個分裂的女人。
關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自己也一直在想。我老公是腦外科醫生,年紀輕輕就評上了副高,他溫文爾雅,無可挑剔,我不可能丟了他去愛別的男人。我們沒有孩子,兩個人的生活也不成問題,住的房子儘管位置偏,交通也不是特別方便,但佈置得溫暖乾淨,我精心費力去搜集裝飾品把房間點綴得熠熠生輝,怎麼看都是一個溫馨平靜的家。
如果硬要為我的行為找點理由的話,那就是他是個做事很有原則的人。比方說,他認為過度的夫妻生活是對身體的嚴重摧殘,包括我們新婚的時候。我從開始不好意思向他提出要求到後來習慣了這樣的頻率。但如果說他滿足不了我的話,我覺得也不是,我並不是貪心的女人。
我第一次找性夥伴,是2006年。起初,是一位閨中密友打電話請我幫忙,說讓我到她家去跟她老公說,前一晚她住在我家。她幹什麼去了我心知肚明,但我還是幫了她這個忙。我煞有介事地編造了一個故事,她老公信了。事後女友請我喝茶,我一開始勸她來著,我說她老公人不錯,以後別玩火了,沒想到她哈哈一笑,反問我和老公一個晚上有幾次高潮,聽得我瞠目結舌。我有過高潮,但是從沒有連續幾次的體驗。那次,女友「教育」了我一番,說這也太虧了吧,難道女人就不該有高質量的性?
結果,從那天開始,「高質量」就像一隻認路的獵狗,在我腦海裡盤旋。我趕了它幾次,但最終它都不屈不撓地回來了,我知道我的心已經野了。最初,我是試著去改變老公,網絡上和雜誌上都有形形色色的「御夫」之術,我真試了,卻發現根本沒用。我暗示過他也明示過他,他也努力「配合」,但似乎他感到彆扭,我也感到彆扭。最好笑的一次是,我穿著真絲睡衣,站在陽台上,對他招手,他卻跟我說:「小心著涼,去穿衣服!」就直接進書房上網了,只剩下我坐在沙發上,狠狠地吃了3塊巧克力、一個蘋果……
痛定思痛,我終於覺得,要把一個人的習慣跟剝橘子皮一樣剝下來是不可能的。我不是能委屈自己的女人,當婚姻無法再給我滿足,我就需要一點跳躍的顏色。
沒多久,我就找了第一個婚外性對象,是我們公司的同事,一個帥氣穩重的未婚男子。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晚上加班,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於是去吃夜宵,喝了點酒,他把我送回家,我讓他上樓來,我老公那天在醫院通宵手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絕對沒喝醉,事後我仔細地打掃房間,還噴了一點空氣清潔劑,我不斷對自己說,只要沒把心放進去,就不算對不起老公。
之後我們秘密來往了一段時間,最後他有了女朋友,我們就心照不宣地分手了。但那次給我的感覺相當好:畢竟是第一次出軌,時時刻刻都提防丈夫和同事們看出端倪,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到現在,他已經結婚了,我們還在一個公司,見到了還會互相打聲招呼。我也沒有任何不安,我想我天生是可以把身體和感情分開的女人,也許我愛自己永遠超過愛男人吧。
有了第一次以後,我很快又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終於體會到了所謂的「高質量」。而那時,我也從生疏到熟練,漸漸學會了不問對方的真實姓名和職業,只要確保安全、健康,我才不管他們有沒有房子車子兒子妻子。但好笑的是,偏偏有些男人喜歡吹噓自己,非要跟我誇口說他是什麼身家,喜歡他的女孩兒有多少,每當此時,我就特別噁心。我覺得男人特別無聊,明明是想要女人的身體,卻偏偏又希望你能對他有某種精神上的著迷,而真的當女人流露出過火的迷戀時,他們又開始擺架子把你嚇走。
我就遇到這麼一檔子事情,對方是我的老同學。2007年春節,我回湖南娘家的時候碰上他的,他見到我以後就不住口地誇我漂亮、有氣質等等。我確實挺虛榮挺惡俗,就是喜歡聽男人的甜言蜜語,然後用肌膚之親來驗證。完事後,因為是老同學,所以我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抽身就走,我們聊了會兒天。他開始給我倒起苦水來,說他老婆長得不好、沒素質,脾氣也不好,他們的性事不和諧等等。我跟他說,你跟我說這幹什麼,我們只是性夥伴的關係。他急了,要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還問我難道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我說,有了感情就會糾纏不清。他很吃驚的樣子,說我不可能這麼冷血、這麼隨便,還問我的老公是不是很「衰」?我頓時覺得血往頭上衝,背起包把門一摔就走了,出門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荒唐,家裡有那麼好的老公我還幹嗎要做那種事情?
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對老公出奇的好,不斷地給他買東西,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我有一次看到商場裡有他喜歡的那個牌子的襯衣,875元一件,我一口氣給他買了3件不同顏色的,又給他買了兩條領帶。回家後老公看著賬單心疼地說:「你買這麼多幹嗎啊?」我說:「你喜歡就好。」
那段時間,我感到和老公又回到了新婚的甜蜜,我們的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甚至還出去做了一次短途旅遊。我原本打算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一定做個本分的妻子,再也不胡鬧了,可是,那樣的生活只維持了短短一個月。
我覺得,自己像坐上了旋轉木馬,轉來轉去,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毅力戒掉偷情的癮。後來,我一度找到了一種自以為不錯的模式,那就是網絡。我化名去一些兩性的論壇發帖子,有聊得來的加為好友,進行視頻,或者發曖昧短信。我安慰自己:這樣的行為沒有實際的身體接觸,不算對不起老公。
可時間一久,我發現,那種虛擬的感覺無法替代真實的相擁。所以,當一個叫風之痕的網友一連和我見面幾次之後,我終於沒能抵禦住那份誘惑。在慾望和良心之間,我永遠會選擇前者。
一切都如以前的翻版,所不同的是,風之痕沒有像我以前認識的那些男人一樣,在事後吹噓,而是在我走進旅館的時候,他就點起一支煙,冷靜地告訴我:「我不管你結婚沒有,也不問你的來歷,希望我們明白成年人的遊戲規則,你能接受嗎?」他看我的眼光就像一次談判,哪裡像是要進行一次親熱。我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接下來的整個過程,我感覺索然無味。
一個星期後,有一個叫「我等你」的ID來加我QQ,我加上了。聊了幾句後他就問我什麼時候方便,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我回了一句「無聊」,他接著說:「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寂寞。」我追問下去,才知道是「風之痕」介紹他認識我的。我大怒,立刻在QQ上給「風之痕」留言,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多久,他回復說,你是什麼人,我就當你是什麼人。我對著屏幕,愣了一分鐘,罵道:去死吧!然後,把他們兩個都拉進了黑名單。
我無比傷心,卻又不得不面對,也許他們只是說出了我一直迴避卻真實存在的--我的所作所為已經在他們眼裡打上了「人盡可夫」的標籤……我問自己,不是不在乎嗎,不是無所謂嗎,不是只想要單純的身體快樂嗎?為什麼我會憤怒,我會失落?
我開始莫名地害怕失去老公,今年我已經29歲了,到2008年9月,我和老公結婚也滿3年了。3年來,他從來不知道我在外面的事情,在他眼裡,我一直是乖巧、聽話的,襯衣的扣子都不會當眾解開第三顆。可是最近,我的脾氣開始越來越暴躁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正在老去。
第一次看到眼角有皺紋的時候,我無比惶恐,抱回家一大堆眼霜面膜,還找茬和丈夫大吵一架。我常常恨自己是個女人,當男人40歲甚至50歲,還可以英俊瀟灑,但我無法想像自己40歲時的樣子。現在我去酒吧,那些男人更多的會向20出頭的小姑娘搭訕,而不是我,我怕有一天再找不到中意的情人,而老公也會離我而去。
有一天,我在家洗澡,手機響了沒聽見,後來老公回家,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我一下子火了:「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就安個監控器啊!」他呆呆地看著我,問我哪裡不對勁兒,我火更大了,把台燈和手機都摔在地上,開始數落他,說他時常晚回來、睡覺磨牙等,那都不過是些無中生有、雞毛蒜皮的事情。說著說著,我哭起來,又溫柔地抱住他道歉:「老公對不起,是我脾氣不好,錯怪你了。」前後判若兩人的行為,別說老公吃驚,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2008年3月,公司舉行10週年慶典活動,很多人都帶了家屬來參加。酒會前,我精心打扮了自己,穿了一身黑色的晚禮服,銀色高跟鞋,又找專門的化妝師化了妝。可無論我怎麼收拾都比不過公司裡那些年輕的女孩兒,雖然她們只穿著簡單的裙子,也不化妝,可那皮膚嫩得能彈出水來。酒會是自助餐,當我挽著老公取餐的時候,邊上的小姑娘對我說:「你老公不錯,人長得帥,工作又好。」我竟然沒好氣地脫口而出:「拜託你講句像樣的應酬話好嗎?真老土!」小姑娘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我這才意識到,怎麼自己能說出那樣的話呀?那天回家後,一向文雅的老公對我怒目而視:「你最近越來越沒素質了,損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那以後,辦公室裡的同事在我面前說話都小心翼翼,有什麼活動也不主動叫我參加了。而我晚上回到家裡,開始無緣無故地查老公的電話,一旦看到不熟悉的電話號碼,我就感到緊張,既怕他有外遇,又怕我的行為被他知道。愧疚、暴躁和不甘寂寞糾纏在一起,讓我時而瘋狂時而神經質時而像只溫柔的綿羊。
沒多久,我的一個遠房表妹大學畢業,想來北京闖闖,我媽說讓我多照顧著點,我就幫她在我們那棟樓裡租了一個小間。等安頓好她之後,我看著她那張年輕光潔的臉,心裡居然莫名地不安起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老公,她是不是很漂亮,老公隨口應了一聲。我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你對她動心不?老公看看我,丟下一句:你有病!
我大概真有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就在「五一」長假前,老公單位發了米面油等一些生活補助,滿滿地擱在家裡。當時是我自己提出的,送一桶油一箱牛奶給表妹,不過那天我們因為有點事情要辦,也沒立刻送去,後來,因為忙別的事也就耽擱了。
5月18日是週五,一想著第二天就是週末了,我打算加會兒班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然後輕輕鬆鬆過週末。我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恰好在電梯裡碰到表妹下來買東西,她跟我說:「姐,謝謝你們送的東西。」我一愣,才意識到老公已經把東西送去了,可為什麼他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我不在家時給她送去?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要亂想不要鑽牛角尖,但回家後,還是忍不住對老公質問了一番。老公說:「不是你叫我送的嗎?我以前忘記了,今天看到她想起來了,就這樣。」我又問老公:「你怎麼看到她的?你去她家還是她來我們家?為什麼要鬼鬼祟祟背著我?」老公終於惱怒了,罵了我一句「神經質」。我們大吵了一架,氣頭上,我冒出一句:「你有什麼了不起,我又不是沒有人要!」他敏感地問我這話什麼意思?我這才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都亂說了什麼,於是跑進書房關上了門。
隔天,我不得不主動向老公道歉,說當時那是氣話,費了很多口舌才讓他相信。雖然表面上我們算是和解了,可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哄我寵我了,受不了的我又開始和他冷戰。其實,我心裡很虛,我還真怕他不要我了……我難道真的老了,我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沒自信了?
為了證明什麼,我特地去找了以前的一個情人,和他親熱之後,我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之後想找個人傾訴,可他卻急著要回家,說是答應了陪老婆吃飯。
我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我站在大鏡子前審視自己的身體很久很久,想起一句王菲的歌詞:「時間是怎麼樣爬過了我皮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看著自己脖子上已有些鬆弛的皮膚,號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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