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你給我開門。」我火大,把門踢得怦怦響。向雷拉開我,順手把門反鎖上。「怎麼了,不敢見我?昨天掐著我脖子要殺了我的是誰?還點歌給我,惡不噁心你?祈願你別說你睡了一覺什麼都忘記了。」
「你說你點什麼不好,要點過火。這下真的很過火,連我們宿舍那兩個從來不到宿舍睡覺的都聽說了,看這消息流傳的多快。」他痞痞摸我的臉,像調戲他們家的小貓。我惱火,一腳踹過去。「怕了?小爺一人做事一人當,決不連累你被人罵變態同性戀。」說著心頭一酸。同性戀?他跟我戀過嗎?不都是我一直一相情願的挑釁他,再一相情願的喜歡上他。向雷他從來沒有什麼表示過的,縱然在暑假時他說過「我們以後就這麼在一起吧」。
「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人了,不說清楚你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就這麼在一起?床伴?情人?
他看著我,深深黑眸情緒變幻萬端,快得我來不及揣測。好象有些東西是我沒有抓住的,我其實並不了解他,雖然我是關注他最多的人,雖然我高中時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觀察他。我等著他說話,差點心跳驟停。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口。
「你說呢?我和你一個男人糾纏了這麼多年,上了這麼多次床,你問我把你當作什麼人?我該怎麼回答,祈願你告訴我。」他的手指托著我下巴,眼睛半眯著,平時調情的時候我最喜歡他這個姿勢這個神態,多半還會裝出羞答答的表情來迎合他滿足他大爺的變態趣味。可今天我只覺得我是被侮辱被損害的,我張嘴就咬住他的爪子表達我的憤怒和反抗精神。他手指借勢插進去,在我嘴裡攪動,嘴巴也湊上來,牙齒輕輕咬著我下巴。「我們算是情人還是床伴?祈願……你喜歡哪個稱唿就選哪個好了。」
「我都……不喜歡。」我含著他的手指,吐字不清。頸邊都是他唿出的熱氣。膝蓋抬起來,打算來個出其不意直搗黃龍一了百了讓他再也風流不了讓我再也煩惱不了。
他靈巧閃過。「你怎麼這麼不長進,這招你都用多少次了。」他笑著怪我,像寵愛一隻不懂事的小寵物。我氣惱,伸手就要打他耳光,我就是不長進怎麼著。他摟住我,別住我的手,下巴擱我肩上。「乖,別動。聽外面。」
「下面是點歌時間,向雷同學點歌送給昨天點歌送他的祈願同學。」外面廣播傳來的還是那女生嗲嗲的聲調,沒了昨天那顫音聽起來還像是正常雌性動物會發出的音調。
我以為我聽錯,可那女生又重複一遍。向雷送給祈願?
「什麼歌?你會點歌送人?」我驚訝的程度不亞於唐朝人來到現代,而且是來到現代的美國。
「你不會自己聽。」他懶懶的,賴在我身上。我集中精力聽外面傳來的歌聲,一時不察,就讓他把手摸到我後頸上。冰的我一哆嗦,這人一到冬天手就象鬼爪子,冰涼冰涼的。
外面的老男人在唱。
「如果這都不算愛
是否愛就是忍耐不問該不該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是我自己活該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你只要被期待
不要真正去愛 oh no
還要怎麼的表白才不算獨白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你的感情太易割愛
把未來轉眼就刪改
我的心卻為你空白了一塊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這都是我活該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你要的是崇拜
並不是誰的愛 oh no」
我看著他。
「這都是我活該……我有什麼好悲哀……」他輕輕哼著,眼睛在黑暗裡發著光,幽深幽深的,猛烈的好象能吞齧我。白白的牙齒慢慢張開,我不懷疑他是要吸我的血吃我的心,我自覺奉上。我抱住他的脖子昂起頭。他的嘴唇壓上來,貼住我的,舌頭伸進嘴裡來攪拌。嘴角的口水沿著下巴一路滴到貼在一起的衣領上,又順著衣領流到脖子裡。我張著嘴,拚命喘息,搖著頭想擺脫他的舌頭爭取自由唿吸的空間。他不肯放過我,腿緊緊夾住我的腰固定住我的身體壓制在牆上。「祈願,舒服嗎?」他邪笑,手掌不安分地鑽到我衣服里,拉住我扎在褲子裡的襯衣下擺就往上掀。皮膚猛然暴露在冷空氣中,我一個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打開他冰冷的手。「好冷。」現在是十二月底啊。「那我怎麼辦?」他無辜地問我,勾住我的腰貼向他下身,緊密結合的軀體讓我很容易就感覺到他的狀況。我的臉燙的厲害,外面的老男人還在唱著。
「……還要怎麼的表白才不算獨白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還要多久?」
「很快。」他拉著我的手往下摸。
「我說外面那歌還要放多久。」我不耐踢他,這個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蛋。手被他抓住,牢牢按到他胯下。
「一直到廣播時間結束,我包了整個點歌的時間段。不喜歡這首歌?要不要換首?」他空著的手又摸進來我衣服里,在我胸口游移,「我這手怎麼樣?」
「滾,小爺不喜歡十八摸。」手在他下身一捏,他抽氣。亮亮的眼睛看著我,無辜又純潔。我才是那誘姦他的惡少。惡少一咬牙,推著無辜小綿羊在椅子上坐下。撐著椅子背,居高臨下。惡少和小綿羊對視,「小爺今天要強姦你。」
「寶貝,我等著你,快點。」他用腳勾勾我小腿,笑的淫蕩。
要比下流我真不是他對手,我悲哀地認識到這個事實。我猶豫一下,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踢他的小腿骨,他唿痛,張大腿。我在他腿間半跪下來,伸手就拽他皮帶,氣勢洶洶。「小爺現在就奸了你。」
「寶貝,那你還不快點。」他拋個媚眼。我噁心個半死,飛快的拉開他的拉鏈,裡面就一條內褲。「你這個騷包,十二月底了還穿著一條褲子。」
「寶貝,不是每個人都象你那麼怕冷的。尤其是我……大好的熱血青年,火氣正旺……」他曖昧地對我眨眼,示意我看他火氣正旺的地方。
「是嗎?我幫你消消火氣好了。」我冷笑,隔著內褲用力一握,他吃痛,用膝蓋頂我肩膀。「謀殺親夫啊。」
「你是哪門子的親夫。」我喃喃。手僵在他的牛仔褲拉鏈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很後悔自己的匹夫之勇。我抬頭望著他。他賊笑著抓住我頭髮按低我的頭,按近他腿間:「寶貝,你不是要強姦我嗎?快點來啊,我等不及了。」
我拉下他內褲,不知羞恥的東西立刻跳出來。我捧在手裡,猶豫地抬眼看他,他抿著嘴角半是嘲諷半是期待。我一橫心閉上眼就含到嘴裡,他舒服的呻吟一聲,按住我頭的手也放鬆了力道。我滿嘴苦澀的味道,恨不得沒有說過強姦他的話。現在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吧,強姦犯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我懺悔。試著動著舌頭,盡力在狹小的空間內取悅他。我偷偷抬頭,他脖子往後仰著倚在椅背上形成一個漂亮有力的弧度,喉結一上一下的滑動。黑黑的眼睛閉起來,平時討人厭的嘴半張著,低低的喘息聲傳出來。我聽著他的喘息聲,有些興奮起來。連那種噁心想吐的感覺也淡去很多。
「唉……你別咬我……」他叫。
我狠狠瞪他:「小爺今天是第一次沒經驗你就多多包涵吧!」
「沒事沒事,以後多做做有經驗就好了。」他嬉皮笑臉,用腳尖踢我臀部,「不過你也要多多包含才對啊。」語氣下流,天已經黑透了,靠著外面走廊傳進來的一點燈光我已經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可以想像他的噁心樣。我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貨色,我噁心。
「繼續啊,發什麼呆。」他揪住我頭髮強迫我抬起下巴。他一挺腰,我被頂到想吐。手指掐他大腿,他不吭聲動著腰,吃小虧占大便宜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外面有人拿鑰匙開門,我緊張的腿發抖,想站起來。向雷壓住我的頭要我繼續做。鑰匙在鎖里轉了幾圈打不開門,改作敲門。
「誰在裡面?」是柯桉。
「是我,向雷。我和祈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借你們地方用一下。」他聲音鎮定,再聽不出來他和我此時在從事的是什麼不良勾當。
「怎麼不開燈?讓我進去拿下東西。」柯桉拍著門,我緊張得快不能唿吸。向雷這個變態反而興奮起來,更用力按緊我的頭,彎腰在我耳邊說:「別停下來。」我「啪」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不過姿勢不對,光聽見響,估計也不疼,不然他也不會只拽拽我頭髮就算了。
柯桉在外面大力敲門。
向雷老神在在,應付自如:「祈願在做些會讓他不好意思的事情,你還是別進來了。他那脾氣你也知道,要是讓你看見他大概也不想活了。」他咧著嘴笑。黑夜裡都能看見他滿口白牙。柯桉半信半疑:「是嗎?那我走了……祈願不會是在哭吧。」
「我也不知道,宿舍這麼黑我看不清楚。不然我摸摸他的臉看看。」他的爪子伸到我臉上,捏住我臉擰一下。我張大嘴。我憤怒,我咬下去。他慘叫一聲。柯桉還沒走遠,聽見他叫又折回來敲門。「你們倆別打架啊,有話好好說。」
「妖精才打架。」我惡聲惡氣的,不過聲音低低,柯桉不會聽到。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去摸門邊的開關。跪得太久,膝蓋又麻又疼,差點小腿抽筋。
他從背後拉住我,抱我坐在他腿上。轉過我的頭托住我的下巴就親。我和他的舌頭交纏著,冰涼的手在我身上亂摸。慢慢摸到我腰上,一下下捏著。他俯身在我耳邊說句話,熱氣噴在我脖子上。我反手一下搗在他下巴上,站起來就一腳踹翻椅子。
打開燈,他捂著下巴躺在地上。我過去再踢椅子一腳:「流氓,把褲子弄好,出去吃飯。」
食堂幾乎看不見人影了,就只幾個師傅圍在電視機下看惡俗的搞笑劇。為了省電,只開著小炒部裡面的燈,外面黑乎乎一片,借著電視的反光勉強能看見人影。我和向雷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面前擺著幾盤菜,熱氣騰騰,我低頭猛吃。他坐對面色眯眯地看我,臉上的笑容在朦朧的陰影下看來很下賤很欠扁。
「怎麼還不吃?」我沒好氣的問他。
「秀色足可餐矣。」他搖頭晃腦,學人之乎者也。我瞪他一眼,懶得理他,低下頭填肚子。
「喂,我腳好冷。」他在桌子底下用腳指頭搔我小腿。
「活該。誰讓你穿著拖鞋跑我們宿舍去。後來又一直光著腳。」我臉一紅,他光著腳是因為我推他坐下的時候太大力讓他把鞋子給絆到一邊去了。
「哎,寶貝,你是不是在臉紅?」他像發現新大陸,湊過來看我的臉,手也不老實地伸過來往我下巴上摸去。我掉轉筷子戳在他爪子上,他吃痛收回。「再不老實點我廢了你這爪子。」
「寶貝,我腳冷怎麼辦?」他乖乖吃了幾口菜又開始騷擾我,光著的腳順著我的小腿一路爬到大腿再往上磨蹭。
「你找死啊。」我抓住他冰涼的在我大腿間蹭著的腳,想丟下去又怕他真的凍感冒。想了想拉起羽絨服下擺把他蹄子塞進去焐好。「坐好了別亂動。」我警告他,按住他想往上伸展的騷蹄子。他雙腳交叉擱在我身上,手托著下巴看我吃飯。
「你到底要不要吃飯,別擺著個這麼噁心的表情給小爺看。你當你純情少男還是F4?」
他看著我,咧著嘴笑:「我是春情少男。春情蕩漾的春情。」
流氓……
我無語。
他還不肯歇口氣,繼續不老實視奸我。我用了半天時間才發現他一直看的地方是我的嘴巴。嘩的一股邪火上升。「再看小爺就廢了你。」
他添添嘴唇,完全不在乎我的威脅,嬉皮笑臉的問了一個我想將他砍成十塊八塊的下流問題。「剛才怎麼不許我進去?」
我剜他一眼,苦大仇深:「你當小爺跟你一樣暴露狂,大冬天露個屁股在外面。剛怎麼不凍死你。」剛在宿舍做完了他居然解開我褲帶說要做到底,被我拒絕了還想硬來,活該被我踹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以後再敢發神經就別再來我們宿舍,要丟臉你一個人丟去。」我越說越氣,忍不住再踹他幾下,可恨被桌子高度限制著,踹出去的腿沒什麼力道,對他來說也就撓撓癢的水準。
他皮厚厚地聳聳肩:「寶貝,我不冷,你那裡……」我立刻抄起一筷子菜塞他嘴裡,小聲警告:「你再敢說剛才的事信不信我再讓你四腳朝天一次。」
他咳嗽幾聲,拉住我手就勢親我。討厭的辣椒從他嘴裡哺過來。我躲了幾下沒躲開去,慌忙看四周。幸而只有電視機邊有微弱亮光,幾個師傅都坐在下面聚精會神地看電視劇,沒有人看我們這邊。就算有,這邊是最陰暗的角落最多也就能看見我們兩頭挨一起。我立刻放心大膽地給了他一耳光,混著師傅們看電視劇發出的笑聲,一點也不響亮,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遠遠有人看了我們這角落一眼,很快就轉回目光到電視上。
「唉!」他叫痛。
我摸摸他擱在我身上的腳,還是冷的跟冰塊一樣。白給他焐了半天,一點回報都沒有。「走了。」
「去我宿舍。」他在後面搭著我肩,眼睛亮亮的。我遲疑一下:「光睡覺。」我可沒精力應付這頭萬年發情獸一整個晚上。
「光睡覺。」他說的信誓旦旦,我忍不住懷疑,實在是前車之鑑太多:「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的信譽就這麼差?」
「非常差。」哪一次在103過夜沒被他折騰個死去活來。
他嘿嘿笑,摟著我腰,臉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我發誓除了睡覺什麼都不做。」
我打個電話回去:「我,祈願,晚上去向雷那邊……對,我和他有事要解決。今晚不回來睡了。」
柯桉在那頭問:「你們下午還沒談好嗎?」
我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早知道是柯桉接電話我寧可只發個簡訊過去。
「……還有點別的事,不知道要說到幾點所以就不回來了……就這樣,明天見。」我匆匆忙忙掛上電話,狼狽地看向雷。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怎麼看都像頭餓了許久的狼,我有不祥的預感。
騙子永遠都是騙子,流氓永遠都是流氓,就如真理永遠都是真理。我不祥的預感很快得已成為現實。我在103剛洗完腳脫了羽絨服打算上床,向雷就開始色眯眯的摸我大腿。「你說了光睡覺的。」我掐他不安分的爪子。他無辜的笑:「我是光想和你睡覺沒想和你打架啊,說真的,這個姿勢我們也沒試過,不如今晚來試試?」「試個屁啊,小爺要睡覺。」我不客氣地把指甲陷到他肉里,他唿唿吸氣:「痛啊。」
「我被你整天亂搞我就不痛?」我丟開他爪子,脫掉褲子往床上爬。
「寶貝,你真主動。」我哪裡主動了,分明是他自己想歪。我脫褲子是為了上床睡覺,不是為了跟他亂搞,我嚴正聲明,他裝做沒聽見。從後面一把抱住我,一隻手伸過來摸我腿間,我只穿了條秋褲,一隻腳搭在欄杆上準備上床,另一隻腳還踏在地上,反手撞他,他勒住我手臂束縛在腰間。一隻手緊緊環在我腰上,空著的手趁機拉開我褲腰伸進去,冰冷冰冷的,我激靈靈打個寒戰。回頭咬他肩膀:「你不是……下午才做過,萬年發情獸。」
「那一點怎麼夠?」他冰冷的手指在我身上肆虐,我冷的發抖:「不夠?那你下午做的算什麼?開胃小菜?」
「那是……寶貝,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下午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得意洋洋的在我耳邊說,咬一咬我耳垂,舌尖色情的伸到耳洞裡。
我絕倒。這句話也虧他能用在這種事情上面,老祖宗要聽見了非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噼死他不可。
「我就是等著晚上這曲才要蓄精養銳,保存體力。」
「那下午在我們宿舍要做到底的是哪個混蛋?」蓄精養銳?他根本就是萬年勃起症。他摟緊我,不知羞恥的下身貼著我磨蹭,我吸口氣,這混蛋把我往前按,他還真的想站著來一次。
我抵不過他軟纏硬磨:「到床上去。」
狹窄的床鋪容不下兩個180的大男生,在我們的折騰下吱吱呀呀的響,我真害怕他什麼時候就會塌下去,完成它不夠光榮的使命。我抬腿踢向雷:「這床沒事吧?」
「有事我們就換張……反正這邊……有四張床。」
那天晚上我們做的很瘋,從晚上到早上總共也不知做了多少次,只知道早上他終於肯放開我的時候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知覺了,累的連腿都合不攏。為這混蛋不分時間地點的亂髮情我在那天之後的一個星期我都在發燒,整天躺在床上扮病號,指使秦沁端茶倒水。秦沁很憤慨,一邊念叨著「祈願你在哪感冒的就該在哪待著讓哪的人伺候你,跑回來折騰我們算什麼」一邊幫我拿感冒藥倒開水買盒飯。
我躺在床上恨恨的想,是給讓那混蛋伺候我的,誰讓他折騰我一個晚上害我著涼。可是從那天早上起來這麼多天我就沒再看見那個沒良心的混蛋,也不管我發燒到只能躺在床上只管自己四處玩樂,說不定還趁著我不能起床的機會四處勾搭美女。我哀怨的程度不下被迫做牛做馬的秦沁。
秦沁問我:「你們兩個打算怎麼辦?」
「就那麼辦唄。」
秦沁不語。
「我心疼胃疼腦袋疼,秦沁寶貝麻煩你再給我點胃藥。」
「靠!他媽的誰是你寶貝。」秦沁現在最恨我叫他秦沁寶貝,從某一天他無意間聽到我和向雷在電話里打情罵俏亂叫心肝寶貝以後。「你那心肝寶貝還不知道到哪風流快活去了,留下這麼個病號叫人伺候。」
「誰啊?誰風流快活去了?秦沁你可別冤枉我。」秦沁嘴裡的我「那心肝寶貝」笑眯眯的踏進門來,手上提著個方便袋,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給我看,「寶貝,看這個。」他獻寶,我盯著那個古怪的帽子琢磨半天也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後天是聖誕節。明晚我們一起過。」他誕著臉貼過來在我臉上「波」的親一口。秦沁看他進來馬上就出去了,留下他對著我這個病人胡作非為,肆無忌憚。他胡亂摸著我額頭:「怎麼還沒退燒啊。」
「明晚的燭光晚餐看來要泡湯嘍。」他低下頭,額頭對著額頭,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嘴巴……對著嘴巴。
「咳、咳。」倏地分開,秦沁站在門口斜著眼睛看屋頂的日光燈,我知道他在向雷走了以後一定會說「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我咳嗽一聲:「我們什麼都沒做。」
向雷邪笑,秦沁舉手:「是我眼花,看錯了。」
「明天一定要好起來啊。」向雷拍拍我,瀟洒的走掉。不忘對秦沁打個招唿:「謝啦,再照顧他兩天吧。」
秦沁繃著臉:「祈願是我哥們。」
聖誕前夜我又活蹦亂跳起來,跟了向雷去吃他所謂的燭光晚餐。拘於金錢,晚飯其實很儉樸,自己買了蠟燭在15103點起來就算是浪漫過。燭光下我與他都笑得十分鬼祟,因不能忍受這所謂的浪漫氣氛。晚飯在狂笑和狼吞虎咽交錯中完結。之後向雷提議去A大參加聖誕舞會。我們去了A大,沒有參加舞會,都不會跳舞。A大在那天晚上放了很多漂亮的煙火,我和向雷在煙火下牽了手散步,在那個據說鬧鬼的湖邊擁吻,互相取暖。
晚上是睡在15103,向雷的宿舍,毋庸置疑。經過08樓時依稀聽見秦沁在陽台上叫「遲杭柯桉出來看上帝」。向雷就是我的上帝,我握住他的手如此對他說,只有在完全的黑夜裡,才不會為自己居然擁有這種肉麻的小女人心態羞愧。我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縱然他並不出色,縱然他自私霸道,縱然他不是最好,最染他不是我最初愛上的人。
向雷的回饋是在晚上分外的熱情努力,聖誕後我繼續感冒,直到寒假。
寒假時我見到方芳,自高考後第一次見她。暌違兩年半的第一次見面。我和向雷一起去的,三人坐了三方。方芳和向雷談笑風聲,獨我如坐針氈,不停扭動。我偷眼看方芳,她是完全的鎮定自若,渾似遺忘以往。向雷看我數眼,眼眼都是嘲諷,我在桌下掐他。他微微吸氣,轉了頭仍是和方芳相談甚歡。原來有心結的只我一個,其他人都可將過去當作他人故事對待。
春節時向雷父母回老家過年,向雷堅持留下。老媽得知後邀他來我家過年,整整三個星期,我們廝混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吃一鍋飯,光明正大的睡一張床,光明正大的從同一個人手上接過壓歲紅包。沾了他的光,在他父母回來後,我收到份超過我老媽送出的紅包。眉花眼笑到老媽以為我不慎中了體彩,不知老媽知道我那麼高興是因為向雷說那個紅包就算是他父母給媳婦兒的見面禮會有何感受。一路喜氣洋洋到開學,逢人就笑,融霜化雪。
大三下學期的課排的有點緊,但我還是忙裡偷閒和向雷出去玩。祈歡一直叫我去南京探望他,以前一直推忙不想出去,這次向雷建議五一前一起出去玩一次才終於得以成行。
按慣例,五一、十一的假期我都是不回去的,但今年形勢不同。大三暑假就要開始實習,老媽要求今年五一假一定要回家待著承歡膝下。向雷同樣是暑假實習,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五一一起回去,在此五一前一周,我們約好蹺掉周五的課程,搭乘周四晚班車去南京玩順便探訪祈歡。三天旅程祈歡全程陪同,陪玩陪吃陪喝,晚上虎視耽耽只差說要陪睡。如果不是因為祈歡在保姆和保鏢的職責之外還兼了活動提款機一職,向雷早就不顧我的勸告發飈趕人了。
祈歡算得上是有風度,對著向雷也能表現的彬彬有禮,進退有節。對我們的關係不聞、不問、不說。但是眼光里偶爾流露出的擔憂和責怪足以讓我警惕,怕他在向雷面前問出不該問的問題,說出不該說的話。這三天我基本寸步不離向雷身邊,祈歡到底沒有找到機會詢問我們現在的情況。
等他問出那一句「你打算以後怎麼辦」的時候我已經回到合肥,上了火車站到大學生公寓的公交車三分鐘以上。早上八點,上班高峰時期,車上擠滿人,對面有公交車擦過的時候可以從對方車的擁擠狀況猜測自己所乘車的滿載程度。火車站是首發站,我和向雷搶到一個座位挨在一起擠了一站後被迫發揚精神讓給位拿著老年證上車的老婆婆。
簡訊鈴聲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里。被我們讓座的老婆婆一直衝著我笑,我回她一個笑容眼神遊移數周后發現她仍然盯著我,我開始毛骨悚然,以前看的鬼片情節都在老婆婆菊花一樣的笑紋中浮現出來。雙方僵持了一分鐘後,老婆婆先開金口:「你的手機在響。」
向雷研究了我們的對峙半天,哈哈大笑,手臂環過我腰從上衣口袋裡取出我的手機。螢幕上顯示「1條新消息」。
發信人祈歡。簡單的幾個字。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我扭頭看後面的向雷,他一手抓著吊環,一手摟著我腰,下巴擱在我肩膀上,小小的打了個嗝,豬頭,明明早上什麼也沒有吃。
我靠著向雷,頸旁是他的唿吸,他硬硬短短的頭髮蹭在耳邊,痒痒的。
耷拉在我肩上的頭動了幾下。我握住他拿手機的手,稍稍用力。
「打算怎麼回?」他把手機交到我手上,笑呵呵的問我。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句話里絕對是看好戲的成分多於疑問。
「你說呢?」我回眸給他一個笑容,唇擦過他的。摟在腰上的手緊了緊。公交車恰在這個時候來個緊急剎車,紅燈。
由於慣性,我整個跌到他懷裡,車上的人罵罵咧咧。趁著混亂我們接吻,蜻蜓點水一樣的一觸即分。剎車時沒有拿穩,手機掉了出去。老婆婆把掉落到她身上的手機遞給我,笑眯了的眼似乎表示她一直在看我們。我接過手機後她還在對我們東打量西打量,我一陣心虛,生怕她看出我和某人見不得光的姦情。
「倆孩子感情真好。」老婆婆感嘆。
身後的某人回她一個禮貌的野獸派微笑,用鼻子蹭蹭我的臉。抓吊環的手改抓車窗上方的扶手,雙手一起搭上,將我圈在他懷裡。我看看老婆婆,她依然以少年人感情真好的眼神對著我們,我噓口氣,放心的往後靠,享受人肉沙發的服侍。
向雷從後面看我怎麼回祈歡的短消息,我瞪了他N眼他也裝做不懂得人權和隱私這回事的存在。寫寫刪刪,都不滿意。忽然想起以前存的一個搞笑的簡訊,立刻調出來迅速加幾個字發給祈歡。
向雷不滿的用牙磨我頭髮:「怎麼這麼快就發送完?我還沒看到。」
「你要看。」
「當然。」
我鬼鬼祟祟的笑:「那我發給你。只能我發給你。」我著重後一句話。這是只能我發給你的簡訊,他人都不可以。向雷,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麼?
向雷的收信箱裡一排排都是「祈願」。看著自己的名字在別人的手機上排列的那麼整齊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知道對方是看完簡訊就刪的人的時候。我冽著嘴笑。向雷拍我一下:「你有毛病啊。傻笑個P。」
「看簡訊看簡訊。」我不理會他的髒話,笑沒了眼的叫著。
「從現在開始,老子只會恨你一個人,答應你的每一件事都要放鴿子,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要違心,一定要欺負你罵你,要鄙視你,別人欺負你,老子要在第一時間出來一起欺負你,你開心呢,老子要弄得你不開心,你不開心呢,老子就讓你更不開心,永遠都要你覺得我是你夢裡面最萬惡的的男人!!!」向雷輕聲念出來,吐納的氣息弄的我耳朵痒痒,心也痒痒。舔一舔嘴角,回味在火車經過隧道時緊密的擁抱急切的親吻。在南京的幾天,礙於祈歡的全程陪同,白天又都是在公共場所,遊人眾多,根本找不到機會親熱。晚上累了一天更是倒頭就睡顧不解決睡眠以外的其他生理需要。一定是被這頭萬年發情獸傳染了病菌,才會有這種欲求不滿的病態思想。
「你發給祈歡的也是這樣?」他話里的醋味和我剛才那句有一拼。
我竊笑:「當然不是。你不是看見我加了句話嗎。」
「我沒看清你就刪了。」
「……我只會這樣對向雷。」
「什麼?」
「我加的那句話。」
過了一會,我問:「你不回簡訊?」
「回。」他很認真的把手機拿到我看得見螢幕的地方,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上去。開始我很好奇他為什麼不直接寫完發給我,等全部看完心底開始瀰漫著名為「感動」的情緒。真難得向雷也有打溫情牌的時候。晚上一定好好回報他,我舔舔嘴,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下流的想法?
「你那一付要笑不笑的臉算什麼?」
我身子往下滑,頭枕到他肩上,然後歪頭看他。他的臉臭臭的。
我看看四周,趁著到站前的混亂和人口流動拉下他的頭就是一吻。「其餘的晚上再說。」我眨眨眼。他眼一亮,期待某些事的不光我一個。
小心的把這個簡訊保存下來,就算知道它的原始作者不是向雷,我還是同樣感動。他肯記得,肯把這句話說於我聽,我就很開心很滿足。我其實比自己以為的好打發的多,他一個不經意的示好就可以讓我傻乎乎的念叨到天荒地老。
旁邊的老婆婆已經下車,座位空出來過一次。我和向雷都沒興趣去坐,寧可摟抱著站在車窗邊。向雷輕輕咬著我的耳朵,我反手掐他的腰。耳垂是我的敏感帶,再咬下去我真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
和向雷用眉眼交流,忍不住想若世間真有「郎情妾意劍」,也許我和向雷真的能達到雙劍合璧的境界,以我們這一刻的默契。
拿在手上的手機響起來,切斷我們之間的眼神交流。
「我為你穿過高山,我為你越過海洋,親親我的寶貝……」我聽著手機鈴聲,跟在後面哼唱。
身邊的人用怪異的眼光看我。
「你他媽不接電話發什麼瘋?接啊!」向雷替我按了接聽鍵。
「秦沁……」我聲音里都帶著笑意。
「祈願,你他媽現在在哪?」秦沁問的很急。我答:「在南京。」
「少給我胡說,到底在哪?」秦沁有氣急敗壞的傾向,我很詫異,和向雷對個眼光。「在公交車上,到三孝口了,很快就能回宿舍。怎麼?急著要你的禮物?」
「什麼?」秦沁大喝,「你不是打算趕中午的車回來的嗎?」
「計劃變了。」我聳聳肩,難道我還能跟你說因為在外面有祈歡監視著我和向雷沒法親熱欲求不滿所以急著回來嗎?
「你們快回來吧。直接到宿舍,我們幾個已經都在宿舍。」那邊換了柯桉講話,不象秦沁那麼氣急敗壞,可是語調中透漏出來的擔心還是讓我警惕起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今天是周一,上午有課,秦沁遲杭也許會無故蹺課,但是柯桉不會。
「回來就知道,電話里不方便多說。」柯桉切斷電話。
「只好等回去了。」
「向雷……柯桉說『你們』,看來出的事跟你我都有關係。」我臉色倏地一變,跟我跟向雷都有關係的事。
「別杞人憂天。」向雷摟摟我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要不是心有掛慮,我會表揚下向雷的成語造詣。
直奔回公寓區,在路上遇見幾個熟人,不見異常,我鬆了口氣,看來沒有發生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事件。
柯桉秦沁遲杭都在宿舍,面色凝重。我很不習慣,隨口開個玩笑緩和氣氛:「誰失戀了還是誰有私生子了?這麼嚴肅可真不是我們417的風格。」
「你自己看。」柯桉讓開一直擋著的電腦螢幕,我走過去。極大的一張照片占了整個螢幕。我定睛一看,驚訝。
「怎麼會有我們的照片?」
「你仔細看。」
是從網上存下的網頁,我一皺眉,認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我和向雷的合照居然流傳到網上去。關鍵是我們並沒有照過這樣的照片,我的記憶里,除了高中畢業合影,我和向雷還沒有在同一張照片里出現的經歷。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
「先說下事情經過比較好。」遲杭開口,「上午第一節課的時候我有個在烏合之眾當管理員的朋友打電話給我問你是不是我們宿舍的。後來他就叫我找太電腦聯上網去烏合之眾的群魔亂舞版看看。這些照片都是今天凌晨上傳的,對方不是行家,我已經拜託朋友刪了這帖子,他也答應幫我查發帖人的真實身份。」
烏合之眾是住在大學生公寓區的幾個學校的人聯手搞的一個BBS論壇,經常有些烏七八糟的消息傳出來。這一次我和向雷有幸成了主角。
「這個帖子是我們在學校那邊存了份傳過來的,烏合之眾的已經刪了,你可以放心。」
從四周景物和環境看,應該是我和向雷去南京的前一天被偷拍的。地點是農大拐角的樹林。
第一張照片上我穿著件紅色上衣,跨騎在向雷腰上,雙手按在向雷肩上,眯著眼看頭頂的陽光,笑的很張揚很欠扁。向雷的手扶在我腰上。
第二張仍是跨騎的姿勢,單手抓著頭頂的樹枝,另一隻手揉著向雷的頭髮,頭低著,和抬頭的向雷倆倆相望,臉上的笑容曖昧的一塌煳塗。
第三張我拉開T恤的下擺,大笑著往向雷頭上蒙去,向雷側著頭要躲不躲的。
第四張T恤罩在向雷頭上,露出一點腰身,向雷的臉緊貼著我的小腹,我的雙臂向上伸展開來,向雷托著我的臀抱著我轉圈。
第五張是我們摔倒在地上,我的T恤被卷到胸口上,向雷趴在我身上托著下巴看著我。我的腿交纏在他身後,雙手撐在草地上支起上半身。嘴角的笑意就是偷拍的照片角度不佳鏡頭模煳都能看出來飄蕩著滿滿的幸福因子。
帖子的標題是「如果這都不算愛」,裡面的內容很簡單,說的是上學期的點歌事件。綜合上照片和標題,煽動性十足,其用心也昭然若揭。
我蒼白著臉看柯桉他們的反應。
「或者我們應該先說說你和向雷的關係?」柯桉試探著問。
「戀人。」就算我想否認,那些照片中我一臉沉浸在戀愛中的SB才會有的白痴笑容都已經出賣了我,更何況我不想在他們幾人面前撒謊。
「雖然帖子已經刪掉,但是刪帖之前的瀏覽次數可以表明已經有不少人看到過這張帖子,照片和正文很有感染力。如果不小心應對,對你對向雷都會產生不良影響。」柯桉和遲杭互看一眼,「而且不排除發帖人重發的可能。」
「烏合之眾雖然是公寓區玩票性質的論壇,來的人都是這個區的居民,但是萬一有人生事把帖子轉發到工大或者A大的BBS去……」
「那我和向雷都得受處分。」我喃喃,接到電話時不詳的預感竟然成真。向雷從後面抱住我。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溫暖有力。
「絕對不能承認你們的關係。」遲杭叮囑,「我這邊會儘快查出是哪個王八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我怎麼收拾他。」
「先裝做沒事,裝不下去就撐著,反正打死不承認你和向雷是戀人關係就對了。這樣做也許對你和向雷都不公平,但這個社會對同性戀情的寬容度遠低於整體受教育程度。」柯桉一手搭到我肩上,「祈願,相信我們會支持你。」
我點頭,對他們我自然是信任的。但是……
「向雷……我們分手吧。」我拉開他抱著我的胳膊,走開兩步,不敢正眼看他。
他一伸手,揪住我衣領。「你說什麼?」眉頭挑的高高,臉上隱現暴戾。
我垂下眼:「分手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漂亮的女生交往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左擁右抱嗎?如果我們現在分手,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你也不用背上變態同性戀的名聲。」
「啪!」臉歪到一邊,我吸吸鼻子,忍住淚水。一個耳光換來分手,代價也不算很大。
下一瞬被他抱到懷裡,鼻子撞到他胸口,鋼筋鐵骨一樣,我鼻子生疼,眼淚掉下來。
「他受了點刺激,發小脾氣。」我聽見向雷對柯桉他們說,「你們和我商量就行了,他的事我能做主。」
我掙出來:「你瘋了。要是被學校知道你就完了,好不容易差一年就能畢業了,你不想在最後關頭被開除拿不到畢業證學位證找不到工作流落街頭……而且被你爸媽知道說不定會和你斷絕關係趕你出門再不認你。」我一口氣說著,被自己的想像嚇到,又被口水嗆到,連連咳嗽。
他拍拍我的背:「看不出來你想像了還真……老土,八點檔電視劇看多了?」
我撥開他的手:「向雷,我不喜歡你,我和你就是玩玩,就是這麼回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今天我和你分手是分定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按倒在就近的桌子上,單手撐著桌面,膝蓋強硬的擠進我腿間。黑亮的眼直視著我,半趴下來,附著我的耳朵說:「你再提分手這兩個字我現在就上了你。」我唿吸一窒,他掐我脖子的手已經順著領子伸進去,沿著嵴椎骨往下滑動。
「你……」
眼前一花,迎面而來、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的吻、他的氣息,纏繞的是他的舌頭,咽下的是他的唾沫。我困難的唿吸,拚命踢著他抓他的後背不讓自己淹沒在他暴力攻勢中。他的吻越來越色情,游移的手也越來越向下。我掙扎著喊停,手腳並用,後腦的頭髮掌握在他手中,緊緊向後拉扯著。他舔著我的唇角,一下下,在我無力阻止的情況下濕熱的舌頭滑到頸部,喉結被他含到嘴裡,牙齒時輕時重的咬齧著。
「停下來……」我大喘氣。推開他亂蹭的腦袋。越過他的肩觀察柯桉他們的反應,要是他們有一絲的不屑或者噁心我真的會無地自容。
柯桉看著窗外,秦沁很專心的研究屋頂的電扇的轉動方向,遲杭抱著胳膊靠在對面的桌子上饒有興味的對我笑。我臉燒起來。
向雷意猶未盡的抹抹嘴,衝著我咧咧嘴,露出一口刺眼的白牙。我甩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他握住我手腕。「祈願,還記得我在火車上和你說的那句話嗎?」我腳一軟,跌到他懷裡,他接住我,得意地笑。我這下真想甩自己一巴掌,就這麼句話我就感動的投懷送抱,還真容易收買,沒骨氣,沒氣節,沒原則。
他拖著我在椅子上坐下,柯桉他們充分認識到在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和原則以及我和他之間誰說話更能算話一點直接拋開我和向雷商量了
起來。我窩在向雷懷裡不出聲。
「如果有來世,就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吧。笨笨的相愛,呆呆的過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一起。即便大雪封山,還可以窩在暖暖的草堆緊緊的抱著咬你耳朵……」我默念著向雷在火車上發給我的簡訊。可是……向雷,如果真的暴光,如過真的大雪封山,我們這世還能抱在一起,還能依偎在一起,還能在一起過日子嗎?
靠在向雷胸口,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感受他大笑時胸腔的震動,我閉上眼,痛恨自己的懦弱。
「祈願,你以前無論除了什麼事情總會有人幫你承擔起來,方芳或者祈歡,但是這件事你一定要自己面對。你也要相信我,我會和你一起承擔。」向雷擰住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語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堅持。
「我們也會支持你。」說話的遲杭,微笑的柯桉,默默關注我的秦沁。
「好。」我啞著嗓子,千金一諾。不管怎樣,向雷,只要你說會和我在一起,我都會相信。只要你不放棄,只要你願意,我不會先放手。學校會處分,社會不見容,父母不認同,都不算什麼。向雷,我只要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一切我都不在乎。祈願,從來就不是堅強的人,但願意為你,堅持這一次。我害怕的,我擔心的,我恐懼的,一直都是你不再和我在一起。能得你一句和我一起承擔,此後便是上天入地都尋不得容我的地方我也不悔。
「喂,祈願,你也說句話啊?好歹我們是在為你的事出謀劃策,你不發表意見也得給個明確態度啊?」
「什麼?」我茫然的問。
「靠!祈願,也別把你自己當初出生的純潔嬰兒了,拿出你玩CS時槍槍爆頭的狠勁來,我就不信解決不了這麼個只敢暗地裡興風作浪的小耗子。」秦沁咬牙切齒,那發帖子的人現在要在他面前的話我們就有幸能見識到滿清十大酷刑的現代演繹版了。
研討結果,表面上先按兵不動,至少在烏合之眾的BBS上不要有什麼出自我們這邊的動靜。發帖人身份遲杭的朋友已經去相信很快就能出來,到時先找著人再說,當然這方面由遲杭出面,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多,文的武的正的邪的都能來,務必要那小子在烏合之眾鄭重道歉承認自己是造謠生事譁眾取寵,照片是合成,事實不存在,而祈願和向雷這兩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老友是受害者。學校那邊也要預防,有事一定要頂著死不承認決不改口。其他事情他們三個會負責搞定,我要做的就是嚴格監視烏合之眾和工大及A大的BBS,隨時發現問題,尤其是烏合之眾,絕對不能再讓那帖子再次出現的措手不及。
當天下午帖子再一次出現,照片內容都沒變。我和向雷當時在網上,向雷當場砸了滑鼠。
「媽的小雜種。」
「會不會是你得罪什麼人了?」我那時已經冷靜下來,問他。
「說不定是你得罪的人。」相對苦笑,要好所得罪人,我和向雷都是好手,但是得罪到要這麼整我們的好象有沒有。
「不用想了。他敢出現就得有被逮著的認知。」
果然半個小時以後遲杭打電話來說找到人了,叫我們放心休息,可以收拾行李準備五一假回家了。他還開玩笑說等他解決這事回來也要盤算該去哪旅遊了。我和向雷就枯坐在宿舍,很快遲杭就回來。道歉信也跟在後面就在烏合之眾貼出,言辭懇切,語氣真摯。我看到時差點為他的文采喝聲好。遲杭冷笑了半天
說那小子就是學中文的,所以那麼會煽動人心加算機水平爛的要死,膽子也小,被遲杭的朋友威脅了下就什麼都說了。
「根本就是無冤無仇,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他那天無意拍到你們的照片加上想起你們兩上學期那檔子事半夜睡不著就發了那麼個帖子。」
「結果害我們嚇個半死,剛我要揍那小子你怎麼攔著我?」秦沁瞪遲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教訓那小子還怕以後找不到機會。現在關鍵是搞定祈願這事。」
「現在柯桉在烏合之眾發帖子針對網絡真實性公開性嚴肅性等等大而空的問題饒圈,儘量將你們的事扯開……要不是顧忌到上張帖子的點擊率不低就直接揍那小子一頓還要什麼公開道歉信。」
「謝了。」
「自家兄弟謝什麼。」
我沉吟半晌:「不是為這個。」
遲杭笑了:「那又關別人什麼事呢?」
真不關別人事我們也不用坐這了,我笑笑。
烏合之眾風波表面上算是這樣過去了,私底下柯桉他們還做了多少事我不清楚,五一後沒有人再提起過這事,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他們對我們態度和以前也沒變化,關於這一點我由衷感激。
五一在家時祈歡打電話過來,再次問到我和向雷的事,那時我心態平和,把烏合之眾的帖子當笑話說給他聽。祈歡也苦笑了半天,說世上就是有這種無聊人的,自己小心點吧。對我和向雷的事沒再提起。
大三下學期,各人未來方向已基本定型,柯桉和秦沁工作,我和遲杭決定考研。向雷說他不想再在學校里混個三年了,寧願早點出來工作。打著實習的旗號在暑假前就從公寓區搬了出來,在外面租了房子單過。我喜歡和秦沁他們住一起,抵死不同意和他一起搬出去。那小子罵罵咧咧了半天說我不和他一起搬的話他一個人搬出來有什麼意思,又說他想搬出來就是為了在外面方便,現在在公寓區那邊我們都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難得親熱一次都打起十二分警惕心來,生怕烏合之眾事件重演一次。我笑著罵他色胚,最後還是在他的哀兵政策和軟磨硬纏加霸王作風下答應暑假實習期間和他住在一起。他高興的當場就拉我上床表示慶祝。說老實話,外面的床確實比宿舍的好一點。
「你就不能不考研嗎?」某日某人在床上問我。
「那是我少年時代的理想啊。」
「方芳也是你少年時代的理想。」
「你是不是吃醋?」我轉身要看他,他按住我的肩,「不許動,不然做了你。」
我被口水嗆到。「我有你了,不需要方芳。」
「你有我了,也不需要科大。」
「這個……我要考慮一下……」
某人飛壓到我身上,開始他每日例行勸說。目標,祈願放棄考研。附加值,祈願答應以後都搬來和他同住加任他為所欲為。
「祈願……」在我想將身上的猛獸拖出去暴打的時候,猛獸咬著我的耳朵低聲咕嚕,「我……你」
我昏昏欲睡的腦子有些清醒過來。「向雷,你剛說什麼?」
「我說。」他野蠻人作風不改的轉過我身體抬起腿架他肩上,「我說我們偶爾要玩點比較刺激的。」
「哎……你……強姦啊!!」我大叫。
凌晨四點多,太陽公公起床了。
我剛剛進入半睡眠狀態,摟住身邊的人,很滿意今天的氣溫。
一直沒有問過向雷那天晚上說的「我……你」的「……」代表的是什麼。要問他,也許他會說「我干你」「我上你」之類。
但是……他的手一直在我身邊,足夠。
如果這都不算愛,還要怎麼的表白才不算獨白。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評論(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