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晴。

我早早的爬起床,匆匆消滅了早餐後就飛快的趕去學校。這是這些年來我第一次盼望上學。原因當然不是那監獄似的教室和長著後娘臉的老師有多吸引人,而是因為┅┅她,我的玲姐!

前天我在莊玲的別墅里幾乎和她混了一整天。直到她板起臉趕我,我才依依不捨的回了家。臨走時她應承返校後會來找我,又「送」了一套剛穿過的乳罩和褻褲給我,才讓我乖乖的聽了話。

為了避人耳目,我遵照她的指示,沒有在課間時去騷擾她。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我興沖沖地跑到了附近的公園裡,坐在一個八角亭里等她。那是她和我相約見面的地方,中午時往往少有人來。儘管天氣已經轉涼了,但我仍覺得渾身燥熱。回想著她清麗的面容和動人的身段,不由的痴了。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個身影閃進了亭子,迎面向我走來。我驚喜的抬頭一看,一顆心立刻沉了下去。

來人不是莊玲。這倒也罷了,來的竟是她那最好的「死黨」--小慧!

「玲姐呢?她┅┅她不能來嗎?」我失望極了,悶悶的問了一句。小慧點了下頭,從書包里取出一封信遞給我說:「這是莊玲要我交給你的┅┅」

「玲姐她為什麼不來?」我接過信,鼓足勇氣對小慧說∶「麻煩你幫我傳個話,叫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見我一面┅┅」

「她的話都在信里說明白了。你自己看吧。」小慧好像不大敢看我,說完話後就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我凝望著手中的信封,心裡咚咚的跳個不停。這是什麼?什麼信?記的黃蕾就是以一封信毀滅了我追求的夢想,難道她也要來上這麼一手嗎?

我顫抖著拆開了封套,展開了一張潔白的信箋,一行行小巧的字跡跳入了眼帘:

「秦守:我的好弟弟。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坐在飛往加拿大的班機上了┅┅」

我的頭「轟」的一聲爆炸了。熱血直湧入大腦,排泄物卻倒灌進了胃裡。莊玲去加拿大幹什麼了?她正值高三,功課如此緊張時,難道還能去異國他鄉遊玩麼?她又會在何時歸來呢?我迫不及待的讀了下去:

「對不起。我事先不敢告訴你,是因為怕你難過。其實我是隨著家人移民去加拿大的,恐怕不會再回來了。國慶節的派對就是以送別的名義召開的。你說的不錯,我原本是想藉機狠狠羞辱一下黃蕾,但卻功敗垂成。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一個又聰明、又調皮、又可惡的小壞蛋。

我並不後悔跟你度過的那放縱而又纏綿的一天。可是,你還是忘了我吧。我們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我相信你說的情話都是真心的,但生活不僅僅是愛和做愛那麼簡單。

將來,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全心全意對你的女孩子。只要你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那就是:只有有上進心的能成就事業的男人,才能得到女人的尊敬和愛情。

好好讀書吧!我在大洋彼岸默默的祝你成功。

莊玲」

我的雙膝一軟,站立不穩的跌坐在石椅上。彷佛有一把尖刀無情的劃開了我的胸膛,讓我的心沉了下去,一直沉到了腳底。大腦似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一片空白。令人絕望的空白!

她┅┅她走了┅┅她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

我失神的嘟囔著,慘笑著,呆呆的立了許久,忽地撒開腿放足狂奔。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在不停的跑。如果能讓心碎的痛苦隨著汗水一起從體內蒸發出來,那我寧足不停步的就這樣跑下去。

乾澀的涼風迎面刮在我的臉上,偶爾有微黃的樹葉打著旋兒落在肩頭。原來在不知不覺間,熱情如火的夏日已經飄然遠去,漸行漸近的是蕭瑟滄桑的秋涼。就在這所有詩人最愛吟誦感慨的季節里,我的初戀無聲無息的夭折了。

不,也許應該說是一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回想起兩日前莊玲躺在我的懷抱里輕顰淺笑,佯怒嬌嗔的動人神態,不由的又是一陣心痛。這種漪旎的日子難道永遠不會再來了嗎?

她真的走了麼?

我不相信,絕不相信。┅┅是了,她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想作弄作弄我這個小色鬼。去她家裡找她,她一定在那裡等我。一定是這樣。

--人常常會忍不住自己騙自己的。

--問題是,可以騙多久。

************

門,緊緊的、冷酷的鎖著。裡面沒有人。

莊玲曾告訴過我她的三處住所。現在,我正站在最後一處的門前。仍然是滿懷希望而來,心灰意冷的離去。

我不得不痛苦的承認,這不是玩笑,是一個冷冰冰的事實。我失魂落魄的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通道走到電梯邊,茫然的站住了。

玲姐,你好殘忍啊,你怎麼能招唿都不打,就悄然的遠走他鄉呢。你把我看成什麼?你如果一點也不在乎我,為什麼又要和我攜手同赴巫山,去享受那欲仙欲死的銷魂滋味呢?

在悲傷之中,我的心裡又泛起了一股怒火,被拋棄的怒火。這股火轉眼間又凝聚成了無比強大的動力,驅策著我的大腳猛的揚起,狠狠的踹在了旁邊的一扇小門上,一下又一下的踹著。仿佛要把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發泄在這瘋狂的動作中。

「喂,小伙子,你找誰?別敲門了,那是洗手間,裡面沒住人的。」附近的一間房裡探出了一個醜陋的男人頭來,好心的這樣對我說。

************

我斜靠在沙發上,輕輕撫摸著那質地柔軟的淡藍色乳罩,怔怔的出了神。

莊玲--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直到她已離去後,我才發現自己竟沒有一張她的照片可以留念。唯一能告訴我所發生的不是一場綺夢,而是真實人生的就是我耍無賴「要」回來的這些貼身內衣了--兩幅乳罩和一件褻褲。

那小而薄的淡黃色褻褲上,還殘留著愛液的水漬。但依人私處的芳香卻已隨風而逝,正如錯過的愛情一樣,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今天是10月8號。回想起與莊玲縱情歡愉時,曾痛恨時間太過匆匆。恨不得停住時針,讓我在她身邊呆得更久。想不到她遠赴異國後,我竟改變了對時間的感官。僅僅才度過三天,就已讓我覺得像是挨過了一個世紀┅┅

原來幸福總是讓人覺得快樂時光的短暫。

正如痛苦總是令人感到失意人生的漫長。

就在這漫長中,青春年華轉瞬即逝。

而在那短暫中,愛情變得地久天長。

原以為自己迷戀的不過是她曼妙的肉體,就像我渴望得到黃蕾一樣。現在才更深的曉得,她們倆在我心中的分量,竟是有如此大的不同。只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