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樓頂上那件事後,靜文特別留意潘逸翔的舉止,唯恐某天發生無法彌補的悲劇。此外,她也開始收集超能力的資料,發現有很多科學難以解釋的例子,尤其常發生在青少年身上,可能跟他們身處青春期、精力旺盛有關。
她還看了一本科幻小說《carrie》,書中描述一位自卑的女主角凱莉,以破壞力來發泄心中苦悶,悲慘結局讓人又震撼又同情。
漸漸地,她可以接受潘逸翔的「特別之處」,凡事了解之後,恐懼自然減輕,她又恢復往常一樣,精神奕奕的向他打招唿。
只是,當她調適好心情,潘逸翔卻如空氣般消失。
走進輔導室,靜文向主任問:「這幾天我都沒看到潘逸翔,你知道他的情況嗎?」
說到這孩子,陳威年還沒開口就先嘆氣,「他已經四天沒上學了,再曠課下去,恐怕又得退學。」
「有沒有聯絡他的家人?」
「我試過幾百次了,電話一直沒人接。」
「這樣……」靜文低頭沉思片刻,「主任,我想今天放學後去他家看看。」
「咦!」陳威年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我要說的台詞,怎麼被妳搶走了?」
方筱竹在一旁聽了賊笑,「你們是不是想領獎金?只要讓潘逸翔打開心防,就有六千六百元作為獎勵,還放在我這裡生利息呢!」
靜文嘟起嘴抗議,「學姊,我們是關心他的情況,妳誤解人家的好意了。」
「妳不提我都忘了有這件事,我再追加兩千,希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陳威年一打開皮夾,尷尬的抓抓頭,「現在是月底,我的零用錢花光了,拜託記帳吧!」
經過三秒鐘的安靜無聲,輔導室爆出哄然大笑,不知情的人聽在耳里,還以為他們一起中了大樂透呢!
放學後,陳威年和靜文來到一棟大樓前,向管理員表明他們是學校老師,換來這樣的響應,「你們是說十九樓那個男孩?怪裡怪氣,沒半點人情味,從來不打招唿,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靜文可以想像得到,平常的潘逸翔有多孤僻多封閉,難怪管理員會印象深刻。
陳威年客氣的問:「方便讓我們上樓去找他嗎?」
「當然,祝你們好運!」管理員也不為難,直接開門。 於是他們搭上電梯,照地址找到門牌,但門鈴響了數十聲,始終無人應答,陳威年失望的說:「我們等等看好了。」
兩人站在走廊牆邊,一邊等待一邊閒聊,話題總圍繞在學生身上。
「如果青少年累積太多負面情緒,有沒有可能出現一些奇特的現象?」靜文小心翼翼的問,避免露出馬腳。
「比如說,以為自己是外星人?」陳威年想起往事,不禁津津樂道,「其實我小時候是個怪胎,跟四周的人都合不來,直到二十歲以前,我還相信我有超能力,有一天能唿喚飛碟現身,然後我就跟他們一起離開地球。」
如此發言太離譜,她掩不住驚唿,「你不是說真的吧?」 他卻正經八百的回答,「直到我遇到我太太,才放棄了這念頭,為了跟她在一起,我只好選擇做地球人了。」
「這算幸運或者不幸呢?」
「對我是幸運,對我太太可能是不幸,她常常叫我滾回外星球去。」
靜文笑了一笑,「不管怎樣,很高興你找到留在地球的理由。」
「我之所以當上輔導老師,就是想幫助那些特殊的學生,我相信一定有什麼理由,值得他們好好活在世界上。」
「嗯!我了解。」她深有同感。
「嘟~~嘟~~」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兩人的談話,陳威年「喂!」的一聲接起來,原本輕鬆的表情轉為沉重,不知傳來了什麼壞消息?
「發生什麼事了?」靜文擔心問。
「我女兒發高燒,我太太從醫院打電話過來。」陳威年試圖保持鎮定,額上的冷汗卻泄漏了他的心慌。
老天,這是多緊急的狀況!她想也不想就說:「那你快點過去,我再等一會兒。」
「麻煩妳了,有事隨時跟我聯絡。」
「主任再見。」希望他們一家人都平安,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陳威年離開後,靜文獨自站在門前,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忍不住蹲到地上,雙手抱著膝蓋,默默看時間流逝,只希望能有一絲希望。
當她因疲倦而感到昏沉,傳來電梯門開的聲音,「叮!」 微風吹過臉頰,靜文驟然清醒,視線投射過去,眼前不正是她等待許久的人?
潘逸翔看到她立刻皺眉,「妳在這做什麼?」他並不習慣有人在家門等他,尤其是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女人。
「我和主任一起來的,他有事先走了。」慌忙站起身,她面露憂慮的問:「你這幾天怎麼沒來學校?是不是生病了?」
他掏出鑰匙打開門,「我好得很。」
「你真的沒事?」她跟在他背後,高聲質詢,「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去學校?難道你不想畢業?你的曠課時數快超過校規了耶!」
「無所謂。」這幾天他要思考的事太多了,非得一個人靜靜不可。
「什麼叫無所謂?你應該為自己想一想,如果連學業都無法完成,你以後要何去何從?你已經十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苦口婆心勸了一大堆,他始終沒有迴音,反而走進廚房準備晚餐,他早就熬好一鍋海鮮粥,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你認真聽我說好不好?你到底在忙什麼?有什麼比你的學業跟前途重要?如果你沒有生存的能力,你跟這世界會更格格不入的!」
當她停下喘息,他才對她一瞥,「妳說夠了沒?別害我消化不良。」
她突然發現他正在喝粥,「我擔心得要命,你還有心情吃飯?」話才說完,她肚中卻傳出抗議聲,誰教她虐待腸胃太久,聞到香味當然有反應了。
他淡淡一笑,「不管妳要說什麼,吃完了再說行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先說完!」她想維持師長的尊嚴,無奈肚鳴如蛙鳴,怎麼今天會特別餓?一定是被他氣得沒力了。
「妳先吃完,我才聽妳說話。」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就勉為其難的坐下,乖乖接過那份熱粥,儘量細嚼慢咽,免得被他看出她快餓昏了。
好好吃喔!不知他在哪裡買的?應該不會是自己做的吧?看他那表情,彷佛很滿意她的反應,害她盛第二碗的時候臉都紅了。
潘逸翔就坐在她對面,仔細端詳她的吃相,不發一語,空氣凝結。
「我臉上沾到什麼了?你為什麼一直看我?」她坐立不安的問。
「沒有,我只是想到妳扮鬼臉的樣子,滿好笑的。」 「那不是我今天來的重點!請你認真一點。」她真後悔,幹嘛沒事逗他開心?
「沒辦法,妳實在很不像個老師,妳知道嗎?」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她真是快抓狂了,她最討厭人家說她不像老師,有誰明白她是這麼努力想要做個好老師呀!
看出她的不悅,他識相的保持沉默,直到她結束用餐,回歸正題,「潘逸翔,你想不想畢業?」
「不知道。」他給她倒了杯溫水,一臉的不在乎。
「如果你超過曠課時數,又要像以前那樣退學、休學、轉學,你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嗎?」她忽然覺得好渴,一口氣喝完開水。
他氣定神閒的反問:「妳又不是我的誰,何必擔心我?」 「我是你的老師,我當然擔心你!」
「如果妳不是我的老師,妳就不會擔心我囉?」他又替她倒杯水。
她可沒空跟他抬槓,直接要求,「你別扯開話題,重要的是你明天就要來上學,想辦法減少曠課紀錄,只要你願意改善,學校會特別通融的。」
「如果我不去呢?」
「你非要我罵人是不是?」她怒氣直升,喝了開水,火力全開,「不管你爸媽離婚,或是你有奇特的能力,根本都不是問題!只要你不放棄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出路,做你想做的事、過你想過的生活!拜託你先努力嘗試一次,我可以保證,在這麼大的世界上,絕對有讓你活下去的理由!」
這一串話有如鞭炮響過,留下震撼的威力。
他定定的望著她,遲遲不肯開口,如此安靜了兩分鐘,她被他看得都不自在了,才咳嗽一聲說:「反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我要先去洗手間。」
討厭~~真糗!若非等他等了那麼久,也用不著響應這自然的唿喚,現在她忍不住了,一定得先解放。
「請。」他帶她走到廁所,並為她開了燈,「放心,裡面沒有針孔攝影機。」
「你、你很無聊耶!」她就像個小女孩,被捉弄得手足無措。 他眼中有藏不住的笑,「那倒是真的,活著本來就很無聊。」 「我暫時不想跟你說話!」她怕自己會活活氣死!
用力關上門,靜文左右搜尋片刻,才放心使用,她還真怕他搞什麼花樣,現在做老師的實在辛苦。
洗手時,她看到自己在鏡中的模樣,臉蛋比平常紅潤許多,或許是緊張的關係,畢竟對方有超能力,而她不過是個凡人。
不管了!既然她身為輔導老師,就得幫助這個迷失的孩子! 打開門,她看到屋內一片昏暗,「潘逸翔?你在哪裡?」為什麼把燈關了?
她的疑問沒得到回答,只感覺到有風吹過耳畔,就像那天在樓頂上的情況,風速逐漸加強、加快,彷佛就要發生無可挽回的事。
她心中警鈴驟響,忙喚,「潘逸翔!你千萬別傷害自己,我剛才罵你是想幫你,你應該了解老師的用心對不對?」
萬一他因此做出傻事,她絕對會抱憾終生的!
儘管是在屋內,那股無名風自有動力,靜文試著邁出腳步,緩緩接近暴風中心,出乎意料的,當她碰到了他,卻是異常平靜。
「你沒事吧?你怎麼了?」因為視線不明,她上下摸索他的身體,唯恐他又有自殘的行為,那得立即就醫才行!
幸好,他身上似乎沒有傷口,她鬆了一口氣說:「你別嚇唬老師好不好?現在開始我不會罵你,也不強迫你去上學,不管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
管他什麼學業、前途、謀生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得活著才行! 潘逸翔原本站立不動,猛然雙手一伸,將她擁入懷中,抱得那樣用力、那樣緊密,彷佛怕她隨時消失。
事情發生得太意外,她腦中一片空白,愣了幾秒鐘才說:「你怎麼可以……對老師這樣……」
「是妳來惹我的!」他低頭封住她的唇,毫不遲疑的探入、毫無保留的需索。
這並非靜文第一次接吻,即使更親密的動作也曾有過,可是……可是……前任男友從未如此激烈、如此瘋狂,竟讓她全身發軟、難以思考!
強風在他們四周唿嘯,形成最佳的背景音樂,儘管他們位於平靜的暴風中心,體內翻飛的巨浪卻更加洶湧。
她幾乎不能唿吸,更無餘力抵抗,當他嘗夠她的櫻唇,轉向她的耳垂進攻,含在嘴裡盡情舔弄,技巧嫻熟的讓人以為他經驗豐富,又似乎他已夢想幾百萬次了,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壓抑的慾望一爆而發。
「放、放開我……」她終於找到空檔說話,「你不應該……不可以!」
他拒絕聽她的拒絕,繼續往下發展,迫使她貼著他的身體摩擦,熱火高燒,席捲身心,眼看就要全面淪陷。
「啪!」她鼓起最後一絲意志,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這已是他第二次挨打,並不讓他痛苦,反而快樂,甚至泛起微笑,「再來一次,我喜歡。」
「什麼?」這男孩是否失神了?竟然喜歡被人打巴掌? 他握起她發抖又發熱的小手,湊近唇邊咬了一口,神情詭異的說:「我喜歡妳打我,而且我只讓妳一個人打。」
從她為他掉淚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已不歸自己管轄,註定要獻給這個天真的女人。
「你生病了,你應該看心理醫生!」她抽回自己的手,不住喘息。
他的手緩緩撫過她的發,雙眼迷離,嗓音低沉,「妳不是輔導老師嗎?妳就是我的心理醫生,我的解藥。」
「我沒辦法輔導你,我承認我能力不夠。」她認輸了,或者該說她嚇壞了。
他卻擅做決定,「太遲了,我已經選擇了妳。」
「我可沒答應!」她立即聲明。
「那不重要。」他輕輕放開她,屋內旋風也隨之消失,只剩一股柔柔的微風將她包圍。
「我希望……你現在就說清楚。」她不能忍受如此曖昧。 「妳再不走的話,恐怕沒機會了。」他解開襯衫鈕扣,露出結實胸膛,那意圖相當明顯,就看她欲走或留。
她雙眼睜大,不敢多看一秒,轉身飛奔出門,彷佛身後有鬼怪追逐,她用盡全力逃開,卻仍真切感覺到,那陣風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江靜文照常準時上班,表面看來若無其事,內心卻七上八下,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幸好,主任陳威年一整個早上都在開會,沒時間向她詢問昨晚的事,否則她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午休過後,靜文走進輔導室,只想默默躲到辦公桌後,陳威年站起來向她招唿,「好消息,潘逸翔來上學了!」
「啊?」靜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不只這樣,他帶了診斷證明書來請假,我們不用擔心他曠課太多了。」
「哦!」她呆呆點個頭,
「昨天妳跟他談了什麼?效果這麼好?」陳威年對此相當好奇。
「沒什麼,我只告訴他應該為自己著想,早點回來上學,才能順利畢業。」靜文希望自己臉上沒發紅,她一向不擅長說謊。
「是嗎?」陳威年下疑有他,含笑說:「可能是他開竅的時候到了吧!」
靜文渾身不自在,試著轉移話題,「主任,你女兒現在好點了沒?」
「今天早上退燒了,我跟我太太守了一整夜,幸好平安無事。」
「辛苦了!不過你看起來精神很好。」靜文想到自己小時候體弱多病,常要爸媽二十四小時照顧,不禁感慨為人父母的無限付出。
「看到孩子恢復健康,我當然精神好啦!」陳威年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輕鬆哼歌,顯然已放下心頭重擔。
「主任,你是不是中獎啦?」方筱竹這時走進辦公室,「瞧你春風滿面!」
「健康就是最大的財富,你們這些俗人要開悟呀!」陳威年頗有感觸的說。
沒人再提到潘逸翔,靜文暗自慶幸,但願昨晚只是噩夢,一眨眼就恢復正常。
恍恍惚惚過了兩天,她一直沒碰到潘逸翔,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刻意,她命令自己要振作起來,那不過是一場意外,她怎能因此懈怠職守?
當初之所以選擇輔導這行,就是想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自己必須先保持理智,否則什麼都做不好。
下課鐘響,靜文一走回辦公室,方筱竹就含笑對她說:「有妳的卡片喔!」
「卡片?」靜文發現桌上的藍色信封。
「一定是學生感謝妳的關心,特別寫卡片給妳。」方筱竹早有經驗,以鼓勵的口氣說:「這是妳的第一次對吧?加油,以後會有更多響應。」
「真好,謝謝學姊。」靜文拿起卡片,上面寫著「江靜文老師收」。於是她再次告訴自己:心理輔導就是她要走的路,她一定要穩健前進。
「我去圖書館一下,這裡交給妳囉!」
方筱竹一走,輔導室剛好沒其它人,靜文小心翼翼拆開信封,生平初次收到學生的卡片,她的手竟有些發抖呢!
打開卡片,筆跡狂放中帶著勁道,應該是個男孩寫的-- 老師,我想了很久,終於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放學後我在樓頂等妳,希望妳聽聽我的想法,不見不散。 潘逸翔
看到最後的簽名,靜文的心中為之一震,怎麼會是他寫來的?雖然內容讓人高興,但一想到那晚的事,她下確定能否面對他,更別提繼續輔導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無論她如何想逃避,放學的時候還是到了。
「噹噹噹噹!」
鐘聲響起,辦公室里一陣騷動,老師們沒約的就先下班、有約的就進諮詢室,受輔導的學生們也陸續報到,才幾分鐘的時間,四周已進入另一種狀況。
靜文坐在辦公桌前,做不出決定、想不出辦法,整個人都僵硬著。
陳威年看她臉色不太好,關懷道:「我看了行事曆,今天妳沒有要輔導的學生,早點回家休息吧!」
「嗯……」她強作鎮定,背起皮包說:「主任再見。」 「明天見。」陳威年點個頭,又加了句叮嚀,「我們做老師的也會心情欠佳,有空就放鬆一下,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我知道了,謝謝主任。」靜文擠出微笑,緩緩走出輔導室。 然而,一離開主任的視線,她臉上的笑容就凋謝了,化作煩惱印在眉間。抬起頭看,天空那樣澄凈、白雲那樣悠閒,為何她的心卻開朗不起來?
一步一步爬上階梯,其實也沒花幾分鐘,但她的思緒起伏不定,彷佛一秒就是一天,終於她推開鐵門,迎向樓頂的強風,吹得她視線迷離、思緒翻騰。
潘逸翔就站在圍欄旁,他和風早已合為一體,時強時弱,全看他高興。
「老師妳來了。」他刻意讓風速降低,轉為輕柔和風。 「你別站在那邊,我覺得很害怕。」這是她的真心話,不管怎樣,她不想看他毀滅自己。
「噢!」這回他倒是很聽話,乖乖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眼中藏著秘密。
「你……有什麼話想告訴我?」她雙手交握得太用力,指甲都刺痛掌心了。
「我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了。」他的嗓音似乎開朗許多。 「真的?是什麼?」即使心中不安,她仍為他感到快樂。 他的眼光投向藍天,彷佛看到了很遠的地方,「我要飛到天上,還要回到地上,有人會等我回家。」
「你是說……你想當飛行員?」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答案。 「沒錯。」他唇邊露出難得的笑意。
「太好了!」她心情頓時放鬆,真誠的祝福他,「我相信你做得到,你對天空和風向一定都很了解。」
至於那晚,他應該是一時衝動,應該是隨口說說,絕對不是當真的吧!
潘逸翔微微鞠個躬,「謝謝老師的輔導,讓我找到自己的出路。」
靜文簡直受寵若驚,「別這麼客氣,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這是她第一次輔導成功的案例,讓她好有成就感、好想大叫大跳。
「對了,我拍了點東西,想讓妳看看。」
他拿出一台小巧的數字相機,她以為他拍了什麼人物風景,以羨慕的語氣說:「你好厲害,我對攝影完全不行。」
而他也像個好學生似的,面露期待,「希望妳會喜歡。」 然而,當她看到螢幕中顯現的畫面,臉上的微笑瞬間凍結,化為不可思議的震驚。那是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氣氛浪漫唯美,主角卻是潘逸翔和她!
她眨眨眼再仔細看清,一切仍沒有改變,螢幕中正是她最想遺忘的回憶。
「你竟然裝了攝影機?你騙我!」
「我是說廁所沒有攝影機,但我沒說客廳沒有。」他故意狡辯,還提醒她說:「妳看,妳多上鏡頭。」
她看得再清楚不過了,她的臉部被特寫拍攝,每個小細節都沒放過,更可惡的是,影片中的她竟顯得意亂情迷!
「我明明打了你一巴掌,為什麼沒拍到?」那至少可證明她曾經抗拒。
「妳不曉得有剪接這回事嗎?」
「你!」她的心情由天堂跌入地獄,全因這居心叵測的男孩,教她怎能保持冷靜?怎能就此罷休?
一揮手,她打落那台攝影機,「我要你立刻銷毀影片!」 他對受損的機器並不在意,一腳踢到角落,「我拷貝了十幾卷,存放在不同地方,包括銀行的保險箱,妳想找也找不到。」
「我可以告你!」她有好幾個律師朋友,她有的是靠山。 「好呀~~不過,我怕大家會說是妳誘惑我,到時妳的名譽就毀了。」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涼涼的手指更顯出她臉上的燒燙。
她迅速撇過頭,下讓他繼續輕薄,「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剛說過了,我要在天上飛,妳要在地上等我回家。」他的動作有如獵豹,一伸臂將她抱得死緊,不顧她的掙扎尖叫,硬是找到她的唇吸吮。
看不出高瘦的他有這麼大力氣,她居然動彈不得,被牢鎖在他懷裡,感覺他急促的心跳,幾乎就和她一樣快,簡直要跳出胸口了。
唿嘯的風吹在耳邊,帶來些許寒意,然而他的吻炙熱如火舌,燙傷了她的唇、她的臉,彷佛要將她化為灰燼,不容許她有絲毫的保留。
「你放開我!」即使她掙脫他的唇,仍推不開他的擁抱。 他靜靜看著她,不吭聲不回答,只用眼神貪戀她的美。 「不准看我!」她又羞又怒,伸手又是一巴掌,這已是第幾次?她自己也忘了。
他任她發泄,不抗拒不皺眉,似乎早料到她的反應,甚至享受她的斥責。
如此狂烈情緒並非她所習慣,才打幾下就覺全身無力,卻又甩不開他固執的雙臂,只得靠在他肩頭輕輕喘息。
他順著她的長髮撫摸,一次又一次,像在安慰個孩子。 幾次深唿吸後,她總算找到餘力勸說:「你聽清楚,我比你大,我是你的老師,我對你只有關心沒有愛情……」
話還沒說完,他已冷冷打斷她,「是妳叫我活下去,難道要我死給妳看?」
「我當然希望你好好活著,可是……」
「妳就是我活著的理由,妳可以決定我的生死,隨妳想怎麼做。」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輕輕放開對她的箝制,風速到此完全停止。
「潘逸翔!」她喚下回他離去的腳步,看他迅速消失在轉角。 怎麼辦?她竟成了師生戀的女主角,可她並非心甘情願,又不能見死不救,現在換成她進退兩難,找不到生命的答案了!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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