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北京見到汪妍的那天晚上,她被人灌了一肚子的春藥,因此不僅 下身水流成河,連唿吸也狂野而雜亂。

若不是她被渾身上下綁了個結結實實,而 且嘴和耳朵也都被堵死了的話,她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

比如我。

但我沒有操她。

也許我本來應該那麼做,但我沒有。

取而代之,我用鞭子抽 了她一個小時,又拿蠟燭燙了她大半夜。

在她掙扎躲閃,知道徒勞無用之後的哀 號聲中,我卻恍惚回到了純真的童年,我想起了長風公園中綠草地上的鞦韆,想 起了黃浦江邊渡輪的汽笛,想起了入冬以後冒著熱氣的糯米雞,想起了初夏外灘 沿路如潮的人流。

與現實相比,往昔如此美好,記憶那麼美麗,因此我想,我努力的揮動鞭子, 大概正是為了忘卻。

那一晚我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完全是偶然,或者說完全是必然。

我和喜子照 往常一般輕車熟路的偷進一家客戶的房子,隨手取了些值錢的東西,然後把主要 目標——停在大門外的黑色奔馳開了出去。

我們當然還沒蠢到在首都拿著偷來的整車去賣,連開到周邊的天津或者河北 去賣都沒有想過,因為我們知道,還沒等我們開到地兒,早就被抓不知多少次了。

所以對這玩藝,我們就隨便找個小廠子一拆,光倒賣發動機零配件的錢就夠我們 倆再晃蕩上兩個月的了。

我們倆一直干這些而沒被發現過,靠的就是謹慎和不貪 財。

廠子是朋友開的,不願意受牽連,所以拆卸的時候,也只有我和喜子在場。

步驟總是先上千斤頂,去了輪胎和輪軸,接著上焊槍,車殼整個的拆下來,變不 變形無所謂,反正是要當廢鐵賣的,再小心的拆發動機,把號磨掉,再逐個零件 的替換或者翻新。

每一次動手之前,自然要先清理車裡的雜物,車屜里的私人物品,後備箱裡 的東西,全都清出,能燒的就燒,絕對不隨便扔,要不然民警同志一翻垃圾箱, 不什麼證據都有了。

我們少說也搞過七八輛車了,什麼檔次的都有,但在車裡一 般見不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家人的照片自然有,各種票據,罰款單也有,錢包一般都不會放在車裡,但 我們也有一次看見一把鋥亮的槍插在駕駛席的棉靠背里,當時我們幾乎傻了眼, 敢情這車主還是個警察,丟了車是小事,要丟了槍那可真得驚動首都的公安局滿 世界查了,我們倆說不好就惹禍上身。

好在廠子裡也有各個號碼的備用油,天也 還沒亮,我們倆趕快給車加了油,趁黑又給人開了回去,以後幾天都躲著不敢出 門,兩個禮拜過去沒什麼風聲,才敢又聚到一起,長吁短嘆的說命大。

所以再做清理的時候,我們總是格外小心。

我們幾乎做好了所有的思想準備,想好了所有突發情況下相應的對策,但當 我們在這輛奔馳的後備箱裡發現一個女人——而且是個被脫得一絲不掛,渾身綁 滿繩子的女人——的時候,仍然面對面的呆看了半天,誰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剛想開口問「怎麼回事」的時候,喜子趕緊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示意不要 出聲。

我隨即明白,雖然後備箱裡的女人戴著眼罩,看不見我們,可我一說話, 她就可能得知我們的身份。

安靜了一小會之後,喜子輕輕拿起一把扳手,突然用力的砸在旁邊一塊鐵板 上,響聲把我都嚇了一跳,躺在車中的女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們由此確定, 她耳朵上塞的東西隔音效果不錯。

從表情上看,喜子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嘀咕了一 句「這TMD怎麼回事」。

車裡放了其他雜物,大不了燒,可放了個大活人,這讓人怎麼辦? 考慮半天,我說還是得連人帶車送回去,喜子不同意,說躺在這的姑娘雖然 沒聽見咱們的聲音,可肯定知道車被動過,回頭她一說,車主就會找麻煩。

我還 是堅持送回去,一來跟公安局說車被動過,人家要問起何以見得的時候,車主想 必開不了口,二來就算車主想找咱們,也未必找得著。

喜子猶豫半天,才不情願的回身去拿了一桶97號的油過來,我知道他挺失望, 畢竟少了一大筆錢。

剛才開了引擎蓋子,看見裡面的發動機上標著AMG 三個字母 以後,他還高興的吹了一聲口哨,要知道,那可是稀有貨色。

眼看著時針指到兩點半,再有兩個小時天就該放亮,我們趕快駕著車往回龍 觀的方向跑,離小區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開始聽見遠處的警報聲,附近著火了。

後來又跑了一陣子,警報聲好像越來越近了。

喜子一個機靈,把車拐進了一條黑 黑的夾道里,告訴我原地等著,他一路小跑的去看看情況。

沒5分鐘,他又一路小跑的回來,上車就發動,往回去的方向開起來,邊開 邊罵著說,媽的那棟樓著火了,四周全是人,車一靠近保准被人看見。

最後車還是回到了廠子裡,天也亮了。

我問他到底打算怎麼辦,他又回頭揭開前蓋看了一眼發動機,然後跟我說, 他要動手拆。

我說那這女人怎麼辦,他說你隨便找個地方把她放下,警察發現她 也不要緊,到時候真正說不清的是她自己,沒咱倆什麼事,可這錢要是不賺就太 可惜了。

「我媽的藥都斷了一個禮拜了,浩子,我確實需要錢。

」他可憐巴巴的望著 我。

我看看他,再看看鋥明瓦亮的奔馳,什麼都沒說,把女人抱起來塞到我的小 奧拓里,點火,臨開車之前探出頭來告訴他說,天亮了往大街上扔不好辦,環衛 工人都出來了,我先送家裡去,小區里住戶起的晚。

明天夜裡我再把她找地兒放 生。

「等我送完她回來幫你收拾。

」我告訴他。

喜子說好。

然而事實是我再也沒見過喜子,等我八點多回來以後,他已經拿著拆下的東 西走了,我打他手機,關機;公寓電話,沒人接。

趕巧這時候廠主過來,伸手就 問我要錢,他的廠子用一晚上兩千塊錢,他大概猜到了我們乾的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他不管,也不想管。

我臉色鐵青的好不容易湊出一千三給他,說餘下的明天拿過來,現在沒有, 他也就沒好氣的接了。

後來我每次想起這事,就會自己在心裡說,什麼他媽兄弟。

他拆那玩藝,也 就賣個八萬塊錢吧。

不就是八萬塊錢麼。

我當時並不知道喜子就為那麼一點錢便跑了,我當時也並不知道我抱回家的 女人就是汪妍。

如果我知道的話,那我們倆現在的人生大概會迥然不同。

可回頭 想想,又覺得不對,即使我當時就知道,我也還會做那些事。

這不是命,這就是 我,是我這個人,我的性格,我過去的經歷,決定了我一定會做哪些事。

彼時彼 地的機緣巧合只是給了我一個契機,使得我心中早該破繭而出的某些東西提前誕 生了而已。

當天我一肚子晦氣的進了家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地板上蜷曲著呻吟的她。

我之所以覺得她是被灌了春藥,完全是因為在我見過的女人中,也只有被灌了春 藥的才會顯得如此焦灼和燥熱難耐。

她被塞了嘴,身子反弓著團團捆住,照理說 應該很難受才對,她身上嗡嗡作響的東西其實插在屁眼裡,前面壓根什麼也沒塞, 單單是這樣,她還能不停的流水,就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現在的狀態了。

儘管我很好奇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也很好奇她為什麼會這個樣子被人塞在 汽車後備箱裡過夜,但是我可不想冒被人發現的險去揭開她的眼罩,或者除去口 塞問她幾句話。

我應該悄悄的等,天一黑就趕快找個人少的地方,把她放下,等 著警察送她回家。

可我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移,因為她的皮膚仔細一看其實相當不錯, 四肢纖細,能夠被彎成這個樣子還不會感到太痛苦,說明柔韌性也極佳。

再看看 臉的輪廓,姣好,白皙,透著朝氣,大概也注重保養。

就在我神遊天外胡思亂想的當口,電話響了起來,虹姐噼頭就問喜子哪去了, 打手機也沒人接。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一早就沒看見他。

虹姐那邊沉默了一會, 說你現在過來,今天你跟鄭媛的班。

我聽完這句話幾乎跳了起來,乖乖,平時都讓我陪些名不見經傳的姐妹出台,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也就是個蹲在門外等妓女收錢的命,想往上走難上加難。

鄭媛 是誰,幾乎算是北京「公關」圈子裡最熱的人物,只有喜子這種打架厲害,腦子 也清楚的人,虹姐才放心把鄭媛交給他。

我三兩下的把女人塞進衣櫃里,怕萬一有人破門而入,看出點什麼,特意從 外面上了鎖,轉念一想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把鎖去了,然後趕快下樓鑽進小 奧拓,去了虹姐的店裡。

虹姐挺急,剛見面就直奔主題。

「晚上鄭媛有個局,現在還找不到喜子的人,所以先拿你過來救急。

你現在 跟我和鄭媛去庫房裡熟悉用具,兩人練習暗號,多練習幾遍。

要是到晚上六點還 不見喜子,你就跟著去。

」 虹姐這股雷厲風行的勁,像極了電影里的特工,她邊說邊帶著我走進了庫房, 鄭媛已經等在裡面。

「今天晚上要招待的是副部級的領導,地方是人家選的,所以咱們不能監控, 只能派人去出現場。

付錢的當然另有其人,內容也已經告訴咱們,鄭媛都熟悉, 你可能還沒見過,但時刻記住自己是藝束的人,別給咱們丟臉。

」 她等我微微點頭表示聽懂之後才又繼續說道:「天下大,無奇不有,客人有 什麼你沒見過的玩法也要處變不驚,一切順著鄭媛走,她沒有暗號你就不動。

但 是也要記住,一旦要動,就別留情,保護咱們自己人,保護鄭媛,絕對優先。

」 我此時偷眼看了看鄭媛,她正瞧著別處,並非不耐煩,只是冷漠,一貫如此。

虹姐繼續說:「客人要用的東西大致是這麼幾種,開始之前每一樣你都要試 過。

鞭子,要先拿你自己試,往手臂內側抽幾下,讓皮膚紅而不腫的才行;蠟燭, 必須是低溫的,滴下來的不超過八十度,不然會傷人;電擊的東西,36伏以下, 你必須試。

」 我又點點頭。

「這一包用具都是咱們自己準備好的,客人的如果不合要求,就換咱們的, 保證安全,不給他們機會亂來。

」我更加努力的點頭,因為這個時候鄭媛恰好轉 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待會你就和鄭媛練習,她的暗號我都熟悉,我在旁邊看你聽得對不對。

她 的嘴鐵定會被堵上,所以只能靠發出的長短音間隔來判斷……」虹姐繼續說,我 也用心記,突然面對沒見過的世面,還可能要處理自己沒遇到過的情況,我有些 緊張,也有些興奮。

「今天全靠你了。

」鄭媛卻突然說。

庫房是個半地下室,牆角的窗子裡難得透進一點光亮。

可那一刻,我也說不 清究竟是角度恰好的一縷陽光射了進來,還是鄭媛轉頭時所帶動的一點華彩,半 暗的房間竟然在瞬間變得異常明亮,我禁不住眯起眼睛,於是也變得不能確定, 她的嘴角是否真的露出了一絲微笑,那一絲微笑是否真的為我而來。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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