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壞是個很有個性的人物,至少我這樣認為。
小學六年不學有術,成績卓著,獎狀整了半牆壁,一不留神成了父母的驕傲和鄰家孩子的楷模,我經常聽到鄰家大媽、大嬸,這樣教育孩子:「你看看李家哥哥……」
中學跟著一群狐朋狗友混所謂的江湖,其實那時候他眼裡的江湖也就是從弱小者牙縫裡剔出十塊八塊的換煙抽。高考的時候在大家都瞅准連專科都甭想上,只等著義務期滿回家修理地球的情況下發起了絕地反擊,連抄帶蒙一舉成為當年最黑的一匹馬殺上重點大學,跌破無數眼鏡。
有人問我:你幹嘛老叫他大壞啊?我笑而不答,叫他大壞當然有原因了,說壞話,辦壞事,笑起來也是一臉壞笑!我就納悶了,這還楷模呢,真不知道這些個大嬸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也不怕把自家孩子教壞了。對於如此觀點大壞顯得相當不高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我哪壞了,多麼好一人啊……」
大壞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來都是,他為我擋過一刀,挨過一棍。那是上中學的時候。
中學那會兒我長得比較斯文,卻又比較喜歡出風頭,所以沒少招人嫉恨,隔三岔五的給我找事。我的弱小讓大壞產生了當大哥的衝動,在某一天他說:「以後跟著我混」之後我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小弟。
消失了半年的大壞又出現了,那天我一個人想著在公司的時候和老爺子的對話走向停車場。
「小子,以後公司就交給你了,老子遊山玩水去,把前半生欠我的都給補回來!」
「你就不怕我把公司全敗光了?」
「敗光了最好,讓你小子和老子當年一樣從零開始!」
「真是陰險,用心何其狠毒!」想起老爺子當時老狐狸似的奸詐表情不禁恨得咬牙切齒。
突然有人用東西在我背後頂住,接著用很陰沉的聲音說到:「別動,把內褲交出來!」
「你這王八蛋,從火星回來了?」我頭都沒回就給他來了個後蹬腿。
「操,你屬驢的?真沒勁兒,每次都被你聽出來!」
「你以為現在的小毛賊都跟你一樣變態的,肏!還內褲呢!你幹嘛不叫老子把鳥交出來啊?」
「哈哈哈……」此獠猖狂大笑,來人正是李大壞。
「找個地方坐下吧。」
「太陽新城,新開的,據說還行。」
隨便開了個包間就進去了,跟進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
「兩位先生點些什麼?」
「喲,小姑娘,你不記得我了?你仔細想想,上次我們一群人來喝酒,裡面長得最帥的那個……對,就是我。我說你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我說你們這地兒的買賣怎麼這麼紅火,鬧了半天顧客都是奔你來的,姑娘,介紹介紹,都吃些什麼才能長成你這樣……」大壞又開始使壞了。
估計是剛進城的農村姑娘,顯然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應對這些無聊的刁民,支支吾吾半天鬧了個大紅臉。
「你丫有病呢吧?別跟發情的公豬一樣亂拱白菜!」我一把瓜子向大壞的腦袋飛去,「丫頭,別理這神經病,給我們來一打青島,別的你看著上」
小姑娘如獲大赦飛奔而去。
「我前段時間跟乾爹去了趟東興。」
「東興?你碰毒了?」我的聲音一下陰沉下來。
大壞的乾爹是黑道上的人物,我見過幾次,慈眉善目的,私底下乾的卻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對於大壞走黑道這條路我倒是無所謂,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用大壞的話說就是: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玩的就是心跳!
似乎他玩得不錯,玩黑道玩的風生水起。
但是對於毒品我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在大壞入行之前我曾跟他說過,你殺人也好,放火也罷,我不管,但是你不要去碰毒,真碰了那玩意你小子也就走到頭了。我始終認為毒品是傷天害理的存在。
「肏,別這麼敏感行不行,去東興就非得碰那玩意不可啊?我就不能去東興嫖上幾個月的越南雞?哈哈哈,開玩笑了,乾爹在越南邊境買了幾千畝山地,準備種桉樹,我陪著他過去的。」
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雖然是個壞人,但是絕對說一不二。
「呵呵,老傢伙準備洗底了?」
「滾,什麼老傢伙,真難聽,那是我乾爹!你以為現在的黑社會還像以前那樣打打殺殺靠收保護費過日子啊?長遠不了的,我們公司的生意早進入正軌了,只不過手段比你們多點罷了。」
「這就好,你走這條路雖然我沒說什麼,但是總有點不放心,你這人義氣太重,怕你愣充英雄,到時候你要掛了老子找誰喝酒去啊。」
「切,不能吃眼前虧的好漢都死了,老子現在還鮮活亂跳!」
「這足以證明你小子不是好漢……哈哈」
「滾……」
雖然不遺餘力的打擊他,倆人心理卻泛起肝膽相照的暖流。
「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
「長住……嘿嘿」他臉上又掛起了最熟悉的壞笑。
大壞真的長住下來了,他乾爹承包了百隆高速公路的一個項目,需要大量石材,於是大壞作為老傢伙最得力的心腹幹將就被派到我們鎮上來,誰讓咱們這裡是石料產地呢。
大壞這一回來還是蠻不錯的,一起喝喝小酒什麼的也不錯,起碼比我一個人悶著要強得多。幾個月後的某一天晚上,酒過三巡,這傢伙突然神秘兮兮的問我:「你說一個女人能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嗎?」
我一愣,沒搞清楚狀況:「誰愛上誰了?愛誰誰!愛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我是說同時,同時!」他強調到。
「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女人。」
「你他媽不是自稱高手嘛!」
「我已經不當高手很多年鳥!」我心情有點低落,微微嘆息了一聲。
「想什麼呢,來喝酒,你活得太累了」
「這樣都被你聽見了,我沒事,說說你吧,怎麼回事啊?」
大壞從小就是個話簍子,用我們高中語文老師的話來說就是:「這廝要放在古代那得是一十分了得的說書先生!」大壞這次身體力行,用事實驗證了老師這一觀點。
大壞剛回鎮里的時候我邀請他來我家住,此獠怪眼一翻:「你要有本事把你老爺子趕出家門我就上你家去住,再說,倆大老爺們住一塊像什麼話啊,你要是個女的老子不請自來!」
「滾,不住就不住,哪來那麼多怪話啊」說來挺邪門的,大壞對我家老頭那是敬畏有加,簡直有點老鼠見貓的感覺,就這事我問過他,答覆是:「你家老頭這類人我只能仰視,在他旁邊站久了我都感覺不自在!」
就這樣,大壞自己在附近的小區找了套兩居的房子,小區叫碧水康城,裡面住的都是一些像大壞這樣散兵游勇,這個說法有點那個了,其實就是一些個不打算在小鎮紮根的人。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裡面的家具一應俱全跟酒店差不多,只不過給住戶營造一種「家」的感覺,這個創意實在是不錯。
大壞住進去第一天就來事了,興許是心情不錯,拎一旅行箱哼著小調就進了樓門。誰知道剛爬了幾級樓梯,一個橘子從天而降,大壞的腦門被砸了個正著,剛想發火呢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媽媽,橘子掉了!」,「寶貝,咱們回家再拿一個好不好?」是一個少婦的聲音,還帶著點微喘。
「不嘛,我就要那個,那個好可愛哦」
「真是個難纏的小丫頭。」大壞這樣想著,撿起砸著自己的橘子快步走了上去。
小傢伙也就四五歲的樣子,長得跟小精靈似的,最特別的是還梳著兩個極具個性的沖天辮。
大壞來到母女倆跟前,捏了一下小丫頭紅撲撲的臉蛋:「小丫頭,手法不錯嘛,這樣都能砸中叔叔的頭,真是厲害呢!」
小傢伙快速閃到媽媽身後探出小腦袋:「媽媽,大壞蛋搶了青青的橘子!」
狂汗啊,這是個什麼惡魔小孩呀!
「青青,不許胡鬧!」抬頭對大壞歉然一笑,怯生生的說:「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
「沒事沒事,剛才我頭皮正好痒痒,小傢伙幫我撓了一下,我還真得謝謝她呢!」
「叔叔不用謝謝青青哦,這是青青該做的!」媽媽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傢伙倒是先挑了出來!臉上還掛著小狐狸的奸詐笑容!
大壞一陣無力,心裡的虛汗猶如瀑布一般嘩嘩的!這個怪物小孩!「橘子給你」話剛說完,青青飛快的搶過大壞手中的橘子。
「先生,真是對不起,青青太胡鬧了。」
「不打緊的,這小傢伙可愛得很呢。」大壞心情出奇的好,不要懷疑此獠有被虐傾向,是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長得實在太……太棒了!後來大壞是這樣跟女人說的:「當時我有一種被陽光晃了一下的感覺!」
女人的腳邊立著一袋大米,看樣子大概有個二三十斤,這樣的重量對於大老爺們來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對女人來說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對了,你住幾樓啊?」
「302」
「喲,巧了,咱還是鄰居呢,我301的,剛搬過來。」
「是嘛,還真是巧了呢!」
大壞拎起女人的米袋子「走吧大姐,我幫你提上去。」
「先生,這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自己提吧,你還有一大箱子呢」
「沒事,這才多重啊。還有啊別老是先生先生的叫我,聽著難受,我姓李,木子李。」
「那就多謝你了,李先生。」
「你看你看,又來了不是!」
「呵呵,那我該怎麼稱唿你啊?」
「李大壞……」
「嗯?李大壞?你這名字……」
「得,有個混蛋老這麼叫我,弄得我連真名都忘記了,誒,怎麼有點交友不慎的感覺啊?」
「他應該是你最好的朋友吧?我還是叫你大李吧,看樣子我應該比你大上幾歲,我姓周。」
大壞還有個優點,無比強大的自來熟!這不,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倆人就姐呀弟的叫起來了,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我就比較佩服他這一點!
說話間,已經到302門口了,大壞幫著女人把米袋子弄了進去,女人給大壞倒了一杯開水,趁著喝水的空當仔細打量房子,整個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布置得相當雅致,特別是正對著門口的一幅水墨山水畫更是起到畫龍點睛之效。
書房的門開著,大壞看見裡面有一架古樸的鋼琴,朝女人微微一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哈。」
大壞走進女人的書房,撫摸著古樸的鋼琴,心下一聲嘆息:誒,多少年沒有碰過這玩意兒了。是啊,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哪有那閒工夫來玩這些東西呀,也不知道當年學的那些東西現在還能記住嗎。
「你也會彈鋼琴?」
大壞笑笑沒有說話,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一陣輕柔而帶有靈性的音樂隨之響起。「好多年沒摸過了,連鋼琴是什麼樣子都差點忘記。」
女人望著大壞堅毅而略帶滄桑的臉,嘴角悄悄的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周姐,打擾了,我也該過去收拾收拾房子,要不今晚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住人咯。」
「謝謝你了大李」女人溫柔的笑了笑:「你一個大男人會收拾房間嗎?要不要我過去幫你呀?」
「喲,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出來晃蕩幾年了,要是這都不會那就該餓死街頭了,再說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有需要的話再叫你過去。」
「那好吧」女人回頭跟正窩在沙發里擺弄新玩具的女兒:「青青,跟叔叔說再見。」
誰知小鬼頭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撲到大壞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還在大壞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謝謝壞蛋叔叔,嘿嘿,叔叔再見。」大壞被這孩子突如其來地舉動著實嚇了一跳,這小屁孩呀!
女人看著倆人,嘴角的弧度越發溫柔了。
單身漢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回到自己的房間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整理好了。
其實說「整理」似乎還是有點過了,只不過是把箱子的衣服物品拿出來擺到合適的位置而已,房間很乾凈,物業公司經常派人打掃的。看著自己這個新的落腳點,大壞還是感覺比較滿意的,畢竟漂泊了幾年,什麼樣的地方沒住過,無所謂好壞了。
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大壞陷入沉思。採石場的業務怎麼開展,政府,當地居民的之間的關係怎麼打點,怎麼處理都是他考慮的範疇。來這之前他專門讓人弄了份當地關鍵部門和關鍵人物的名單,只有把這些關係全部打通了這邊的業務才能順利的開展,到時候不至於有什麼制肘。一天旅途的勞頓使得大壞歪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耳邊傳來門鈴的聲音。
按門鈴的是青青那個鬼丫頭「壞蛋叔叔,媽媽叫你過去吃飯呢。」說著還沒等大壞反應過來就被拉了過去。
這一來二去的就熟了,大壞也弄清楚了女人和她的家庭。女人叫周嵐,在鎮上的小學當音樂老師。她丈夫鍾華明大壞也見了幾次,挺清爽一人,不過總給人那麼一點老學究的味道,這也難怪,鍾華明在市裡的重點高中教政治。
夫妻倆倒是蠻恩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青青這孩子不怎麼喜歡這個老學究爸爸,爸爸難得來一回也沒有理所當然中的雀躍和興奮。有好幾次他爸爸一來,小丫頭就竄到大壞家裡纏著他講故事,真難以想像大壞給小孩子講故事的時候是怎樣光景!
入冬了,在大壞的不懈努力下公司的業務終於步入正軌,於此同時他把周嵐家變成自己的廚房。對一個單身漢來說,每天下班後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那是何等幸福!
日子久了,倆人都有了異樣的感覺,像個三口之家,自然而溫馨,飯後的大壞總是和青青嬉戲打鬧,周嵐看著一大一小開心的樣子,自己臉上總是掛上最柔和的微笑。不經意,倆人間多了一份莫名的牽掛,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這份牽掛始終困擾周嵐,她迷茫了,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自己明明是深愛自己的丈夫和家庭的呀,淵博而沉穩的丈夫,聰明活潑的孩子,溫馨的家,這不正是一個女人期望的嗎?這一切自己都已經得到了呀,可是為什麼還要去牽掛一個原本陌生的男人?
不是的,我沒有牽掛,我只是看他一個人可憐,而他和我的青青玩得這麼開心才會這樣子,這和愛不愛無關的,周嵐這樣勸服自己。周嵐突然想到幾天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知道大壞現在正在工地上檢查工作,前一天還跟周嵐說過如果自己回來晚了就不用等他吃飯了。
已經七點鐘了,大壞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桌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青青無聊的擺弄玩具,周嵐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頻道,至於電視里演的什麼她根本就不清楚。
「媽媽,壞蛋叔叔怎麼還不回來吃飯啊?」青青終於停止擺弄她的玩具了。
「青青餓了嗎?要不你先吃飯吧,叔叔過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不要,青青等叔叔回來一起吃。」
周嵐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頭,眼睛一直緊盯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周嵐開始坐立不安,莫名的煩躁起來,最後終於忍不住撥通大壞的電話:「對不起,您所唿叫的用戶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
周嵐感覺自己快崩潰了,陷入胡思亂想之中:他應該是工作沒做完吧,大李做事肯定半途而廢的,一定是想把工作做好了才回來,可是在工地上好危險啊,要是山體塌方了怎麼辦?
周嵐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在回來的路上,可是雨好大啊,路那麼滑,他會不會……現在的周嵐忘掉了自己深愛的丈夫,忘了身邊可愛的孩子,心中只有那個老是一臉壞笑的大李。從來沒有任何信仰的周嵐第一次向上天祈禱,祈禱心中的人兒安然無恙。
上天聽到了周嵐的禱告,將近十點的時候,周嵐聽到走廊傳來了熟悉的腳本聲,她猛的坐了起來拉開房門,泥人似的大壞出現在她面前,看著大壞狼狽的樣子周嵐鼻子一酸,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先去洗洗吧,我去熱菜。」周嵐強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進了自家房門,她不想讓大壞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飯桌上周嵐一直低著頭吃飯,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空氣中醞釀著一種奇異的氣氛。大壞估計是餓壞了也在埋頭苦幹。
或者真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吧,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倆人同時抬頭,在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同時也讀懂了一種叫做「依戀」的東西,倆人相視一笑頗有點「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纏著大壞半宿的青青終於抵擋不住睡意貓在這個壞蛋叔叔懷裡甜甜睡去了,大壞輕手輕腳地把青青抱回房間,幫小女孩蓋好被褥,看著女孩甜美的睡姿,大壞心中一片祥和。這一切似乎已經成了慣例,一切都那麼自然。
回到客廳周嵐已經泡好了兩杯熱奶子,而這似乎也是慣例。以前大壞是從來不碰牛奶這玩意兒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麼就被這個女人這樣潛移默化,入口的牛奶不再像以前感覺噁心,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嗯,味道真的很不錯呢!
「你的手機今天打不通……」周嵐捧著杯子呢喃。
「都別提了,在工地上的時候突然來一電話,冷不防腳下一滑,下意識的用手去撐地,結果把手機狠狠的按在地上……」大壞突然發現周嵐的眼睛紅紅的「你剛才哭過了?」
「誰哭了!風太大……」
風?大壞環顧四周,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地,哪來的風啊?
「讓我看看是不是什麼東西飛到你眼睛裡了。」扶著周嵐的肩膀,雙眼對視良久。
「看到什麼東西了嗎?」周嵐的聲音有點顫抖。
「看到了。」
「是什麼?」
「影子,我的影子。」
周嵐的眼睛又濕潤了,這時候他們倆同時發現一個問題,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挨得很近,很近。而下一刻又發現已經糾纏在一起,兩根舌頭在互相探索,追逐。
終於還是跨出這一步,此時的周嵐忽然發覺自己沒有了往日的困擾和彷徨,而是一身輕鬆地去細細體會這個男人不經意間展露的柔情。
大壞仔細打量懷裡的女人,白如皎月臉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並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而是一種……大壞突然想到了醇酒,對,就是醇酒!摒除了剛出爐的辛辣和濃香,入口柔,喝下去暖暖的,仔細回味猶剩滿嘴芬芳。
「嵐,我愛你……」
周嵐看著男人盛滿柔情的雙眼,摟住男人的脖子,又把自己溫潤飽滿的雙唇獻上,心甘情願的淪陷。
書房裡一對男女瘋狂的熱吻,大壞抱起女人坐在鋼琴前的椅子上,原本摟著女人腰肢的雙手,開始不安分的移動。當大手隔著內衣覆上女人飽滿的乳房,周嵐輕輕的呢喃了一聲:「壞人」雙手把男人抱得更緊了,閉上美目享受男人的溫柔。
室內合適的溫度刺激著兩人最原始的情慾,喘息聲更大了。在周嵐的配合薄薄的羊毛衫解除下來,純白色的保暖內衣裹得緊緊的,山巒起伏。雖然還隔這兩層布料,但是大壞還是能感覺女人乳房的豐滿和柔軟。這絕佳的手感讓大壞快瘋掉了,他咬著周嵐的耳朵:「蘇東坡是個大流氓!」
正在情慾激流中的周嵐被大壞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伸出嫩舌添了一下男人的嘴唇:「咦,他有什麼文章惹惱你了?」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你說這是描寫什麼?」大壞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壞笑。
「廬……」周嵐說了一個字就煞住了,若答案是廬山還要她回答?她很快反應過來狠狠的在大壞脖子上吸出一個明顯的吻痕,「人家大文豪才不會像你一樣下流呢!」
「下流嗎?嘿嘿,我這可是最上流的享受哦!」
保暖內衣被脫掉了,大壞差點像個剛出道的雛兒一樣鼻血亂噴,誰成想樸素的衣著下面包裹著這樣誘人的軀體!乳罩很小,大半乳肉裸露著,兩隻豐滿挺翹的乳房似乎要衝破薄薄乳罩的束縛,在頂端形成一個很明顯的乳頭的痕跡。
「嵐,她們被這樣罩著肯定悶壞了,我幫你把她們解放出來好嗎?」
本來雙目緊閉的周嵐睜開鳳眼瞟了雙手在自己乳房上忙得不亦樂乎的男人一眼,抱著男人的頭往自己深深的乳溝里按。得到鼓勵的大壞用嘴挑開了周嵐前開式的乳罩,失去依託的乳房在胸前輕輕顫動,看的大壞熱血沸騰:「嵐寶寶,這就是傳說中的乳波嗎?」
還沒等女人有所反應,男人的大嘴已經把一個鮮紅的乳頭含在嘴裡,在牙齒碰到乳頭的一瞬間,周嵐渾身痙攣起來,似乎這張正在欺負自己的大嘴有著無以倫比的魔力,作為已婚女人的自己竟然承受不住如此的衝擊,周嵐感覺自己的玉戶也不甘寂寞的吐出一絲淫液,身子難耐的在男人懷裡扭動。
「嵐,我忍不住了,我想要你!」
周嵐白了大壞一眼:「又沒有人叫你忍……」
大壞把女人抱到書房的大床上,輕易的解除周嵐僅剩的武裝,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具如羊脂白玉的胴體,皮膚很白,很光滑,兩隻豐滿白皙的乳房,沒有一絲下垂,驕傲的挺立著。肥肥的屁股有點向上微翹,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是圓潤的曲線。
兩條腿結實修長,勻稱的小腿,秀氣的小腳無一不給大壞帶來視覺上的強烈衝擊。
兩腿交匯處,緊閉著的雙腿使得原本就極其飽滿的陰阜高高隆起,就像剛出爐的饅頭似的。鼓鼓突起的上面布滿烏黑濃密的陰毛,粉紅的兩片陰唇被襯得越發嬌嫩。
大壞用膝蓋頂開周嵐的雙腿,埋下頭去,用舌頭去仔細尋找那顆傳說中的紅豆。
粗燥的舌頭划過周嵐的陰唇,跟觸電似的蹦起,已經略微張開的陰唇咬住了大壞的鼻子,並不濃郁的少婦特有的氣息傳來,讓大壞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寶寶,好香,像茉莉……」
男人終於找到尋求已久的紅豆,把她含在嘴裡吸吮著,又引起周嵐的一陣顫慄,大壞越加興奮了,更加賣力的吸吮著女人的紅豆,一根手指插入小肉洞中輕摳慢挖,沒過幾分鐘,正當大壞吸得起勁的時候周嵐原本只是扶著男人頭部的雙手突然發力,讓男人的臉整個貼在自己的陰部上,接著一股陰精噴薄而出,打在男人的臉上。
「嵐,原來你還會『噴潮』呢!」
聽到男人的語氣中略帶的調笑,周嵐一把將大壞掀翻在床上,也不顧男人的臉上還布滿自己的淫液就吻了下去,從額頭到鼻子,再到嘴唇,沒有一處遺漏,似乎要把自己的淫液全部吸回去。
「寶寶,好喝嗎?」好輕佻的聲音在周嵐的耳邊響起,臉上寫滿春意的女人沒有回答,而是用自己紅潤的雙唇去追逐男人的嘴,大壞張開大嘴想迎接滑嫩的香舌,可誰知道接到的是略帶粘稠的液體,一愣之下明白了女人的用意,喉嚨一陣蠕動那股液體就已經被他吞入腹中。
「嘻嘻,好喝嗎?」周嵐以一種勝利者的語氣戲弄身下的男人。
「好喝,好喝,我想瓊漿玉露也不過如此吧!」說完還意猶未盡的把嘴巴砸得「吧噠」作響。
女人啊,總是在不經意間被男人一些動作或者言語感動,聽到愛郎的回答,周嵐的心被柔軟的撞擊了一下。
其實周嵐知道,從自己陰道里流出來的淫液不可能是甘甜的,甚至是不幹凈的,但是愛郎確是甘之如飴,只有兩個人真正心靈相通,水乳交融才不會去計較這些,這和女人甘心喝下男人的精液是同樣的道理。
周嵐跪在床上像妻子一樣為站在床邊的大壞脫掉衣服,長褲除去後,包裹在四角內褲里的東西鼓鼓囊囊的一大團震得自己心猿意馬,大壞的陰莖已經完全勃起了,周嵐沿著陰莖的輪廓去碰觸這根巨物,隨之雙手環抱男人的熊腰,把臉貼上去感受他的溫度。
她深吸一口氣把男人的內褲也脫掉了。兩個人終於把自己的身體赤裸裸的展現在對方面前,周嵐小手撫摸著大壞寬厚的胸膛,結實的胸肌,讓大壞引以為傲的腹肌,最後一直到達陰莖。周嵐一雙小手輕輕套弄著男人雄偉的陰莖,從手上傳來的熱度讓她不禁陷入迷亂。
「壞人,他好硬好熱哦。」說著舌頭已經添上了開始流水的龜頭,這一動作激得大壞也是一哆嗦,周嵐感覺到男人的反應中的愛郎很滿意自己的服務,就把男人的陰莖套進自己嘴裡,滑嫩的小舍不停的在龜頭上打轉,並努力地想讓男人的陰莖向自己的喉嚨挺進,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還是有差不多一半的棒身留在外面。大壞扶住女人的腦袋,開始挺動。
「啊……啊……」周嵐努力的平衡身體,長長的陰莖似乎要把自己的喉嚨插破了,趕忙用右手握住了肉棒的根部,她慢慢的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由於嘴唇與陰莖的磨擦而產生了快感,左手也不由得伸到了兩腿間,搓揉著陰蒂。
大壞伸長雙臂,俯身親吻著女人光滑的背嵴,這個動作使得陰莖進入女人嘴裡更深的地方,周嵐一陣乾嘔。
「寶寶,不舒服了嗎?對不起。」大壞聽到女人的乾嘔趕緊把陰莖撤離,坐到床上把誘人的嬌軀摟進懷裡。
周嵐深唿吸了一下緩解剛才的不適:「壞人,不要緊的,我愛你,我願意給你……」
大壞看到女人眼裡還有淚花,心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又聽見女人這麼說,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深情地吻住可愛的女人,任兩根舌頭糾纏不休。
周嵐讀懂了男人眼中的憐惜和柔情,結束了這個熱吻,伸手握住已經堅硬如鐵的陰莖:「壞人,讓它進入我吧,我需要它……」
周嵐被大壞壓在身下,張開腿迎接男人的進入,她感受著碩大的陰莖緩緩的沒入自己的陰道,擠出的蜜液沿著會陰部淌下,她的陰道以它非凡的柔韌性含入整根陰莖的時候,嘴裡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大壞等女人完全適應了自己的特大號陰莖之後就開始用力地抽插,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女人嬌媚的呻吟,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的就是盡根沒入時候皮肉相撞的聲音。
「大壞……我好……好舒服,輕點……輕點兒……」
出乎意料的是,大壞竟然把陰莖抽了出來,女人不無幽怨的看了大壞一眼,有點難耐的扭動自己的肥臀。
「哈哈,寶寶,我怎麼捨得讓你難過!」
大壞讓女人跪趴在床上,握著陰莖一下子,全部插了進去,周嵐「哦」了一聲,既滿足又略帶痛苦的呻吟。
大壞抽插的越狠,女人的臀肉被他撞的生出了一陣陣美妙的「漪漣」。
他最喜歡這樣從後面搞女人,在可以居高臨下的欣賞自己的男權象徵在倒心形的美臀里進出、女人圓巧的屁眼一張一合的美景的同時,還能在肥白的屁股上又捏又揉,真是人生至高的享受。大壞撈起一把湧出的愛液,塗在女人緊小的屁眼兒上,用指甲剮著上面的皺褶兒,食指用力擠了進去,輕柔的壓迫她的腸壁。
這一下可讓周嵐瘋狂了,頭猛的抬起,左右甩動,一頭秀髮跟著飛舞:「大壞……大壞……快點……再快點……抱緊我……抱緊我……我要來了……」女人瘋狂的迎合著男人的操干,身子激烈地抖動著。
大壞圈住女人的蜂腰,更加賣力地挺動,突然一股暖流澆在自己的龜頭上,周嵐高潮了,大壞也忍不住鬆開精關,把自己又濃又熱的精液全部灌進女人的子宮裡。
平靜下來的兩人摟抱在一起,說不盡的柔情蜜意,在口舌糾纏中細細體會高潮的餘韻。
一晚上的擔驚受怕加上性愛的滿足,高潮之後的周嵐終於在大壞懷裡沉沉睡去了,大壞望著女人那張恬靜而滿足的臉,心中充滿了柔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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