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上海,歌舞昇平、燈紅酒綠,看似熱鬧非凡,卻是龍蛇雜混之地。
這裹亦是名流雅士的集會處,大小酒宴不斷,衣光鬢影、觥籌交錯,其奢華之程度,可以揮金如土來形容。
在當時,中國可謂是內憂外患交相攻擊時期。所謂「內憂」,是中國人完全缺乏「居安思危」的心理建設,公子王孫無不沉溺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中,鎮日終夜炊金饌玉、酒池肉林,出門在外即是駟馬高車、朱輪華轂,尤其對女人更是一擲千金!
而「外患」,便是對中國這塊肥肉覬覦已久的日本鬼子。
他們漸行漸進地偷襲入內陸,先由鄉下地方狂肆掠殺,一步步進行著喧賓奪主的大計!
唯獨上海這地方的居民仍不知死活地過著養尊處優的安逸生活,對日本人尤其巴結,崇日心態甚是濃厚,飛鷹走狗遍布,實乃中國之大難。
當然,這裡也有著忠肝義膽的年輕義士,他們不畏日本人之壓迫勢力,暗自進行著護華驅日運動;特別是「風起雲湧」這個幫會,它集合整個上海的精英,明裹從事商行生意,賭場、酒店、歌舞戲院、武館、船運甚至妓院無所不包,私底下卻是整個上海市內最有權威的抗日組織。
「風起雲湧」的主要成員為上海灘六位青年才俊,他們各自有著輝煌的身世背景,卻不趨附時勢,懂得以國家安危為己任。
幫主:戈瀟。
本身為戈家莊的大少爺,三代均為上海灘首富,也因此幫會的開銷大多由他負擔。由於他處事果決,壯志凌雲,自有其威儀,幫主之職非他莫屬。
他更擁有器宇軒昂、玉樹臨風之外貌,對觸犯幫規的手下向來不假辭色,心情好時,也樂於與大夥笑鬧成一團,是個令弟兄們又敬又畏的領導者。
他身手一流,「紅慶武館」為他所管,「風起雲湧」各弟子的武術也多由他教導傳授。
代號——撒旦。
副幫主:夏侯秦關。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酒坊生意可謂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幫裹的「紅慶酒樓」。其酒量之好,絕對可以用「酒聖」來形容。他曾經與北方部落族長暢飲整整十天十夜,卻仍不帶醉意,讓以酒為生的族長跪地求饒,甘拜下風。 他個性浪蕩不羈,喜流連花叢,常常向幫主抗議為何不把「紅慶妓院」交給他,讓他只能遠觀不能近褻,搞得心癢難耐!
代號——狂徒。
右護衛:方溯。
乃北方藥材大戶獨子,熟悉醫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術,幫裹弟兄若因格鬥而身受重傷,多由他開刀診治。他頭腦清晰,分析事情向來有條有理,足以用「料事如神、神機妙算」來形容。但他個性刁鑽弔詭、頑劣有餘,只要他腦袋一興起作弄人的計策,往往無人能擋,弄到最後大夥無不高舉雙手雙腳投降,大喊吃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無法將他在「要寶陷害同僚」與「苦思對敵良計」時的兩張臉兜成同一人;想當然耳,他亦是其餘五少最頭疼的一位。目前擔任軍師一職,「紅慶船運」由他主掌。
代號——變色龍。
左護衛:赫連馭展。
他身分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國人,卻在他五歲時將他賣給了一位無子嗣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駐守上海的權司大佐,也因此赫連馭展的加入,便成為「風起雲湧」的最大後盾。
他從沒忘記自己是中國人,更看不慣日本人囂張跋扈的行徑,因而立誓要為中國人盡份心力。或許是身分尷尬,他向來不苟言笑,冷靜如獅,總以靜默來面對眾人。賭場是他負責的部分。
他與右護衛方溯另一項重任則是維護幫內弟兄安全。
代號——冷獅。
執法者:傅御。
為傅大財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風流倜儻的傅十二少,性情瀟洒隨和,有張比女人還美的臉蛋,這也是他能在男女關係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當時反串戲子當紅,他便常粉墨登場,引來不少日本官員的喜愛,更深得富家太太們的垂青,所得的賞賜簡直就快堆積成山了。「紅慶戲院」便是他賺進大筆鈔票的金窟。
他亦是處分不法弟子的執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稱他一聲「十二少」。
代號——風流。
執行者:浦衛雲。
是上海市長流於外的私生子,個性詭譎,偏激難測,即便是「風起雲湧」出生入死的兄弟亦無法定進他心中。他尤其對女人抱著避而遠之的心態,甚至將她們視為毒蠍、魔女。眾弟兄無不懷疑他至今是否還是……童子身哩!
或許是戈瀟想改變他的性子,故意將「紅慶妓院」交由他主持,希望在耳濡目染下,他多少能對女人產生點不一樣的感覺。
還記得他分配到這個職務時,整整與戈瀟鬥氣了一個月,終日與酒為伍,最後醉倒在馬路邊,還是由戈瀟親自出馬將他架回幫內,狠狠訓上一頓。
他是幫內刑罰的執行者,說得難聽點也就是劊子手,更是大夥最引以為懼的「浦爺」。
代號——惡魔。
由於這些傢伙行事不羈且多擁有上乘功夫,雖以「風起雲湧」為總舵,卻來去無蹤,亦正亦邪的個性讓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們者,便冠了個名號在他們身上——上海灘邪佞六少。
果真名副其實啊!
這樣一個看似乎常卻又集各式英才於一堂的幫會,會造就出什麼樣的故事呢? 看倌們,暍杯茶,讓小的慢慢道來……
咳,忘了一提,今兒個的正角兒,就是咱們那位最孤僻怪異的「浦爺」浦衛雲。「惡魔」的故事可是精采萬分,我勸各位先將耳朵挖乾淨,否則若是聽不清楚,恕小的不重述了。
話說從前……
第一章
「戈瀟,東北現在已岌岌可危,就快被日本鬼子攻陷了!」
夏侯秦關看完由大前方捎來的信柬,倏地將它揉成一團捏在掌心,眉間烏雲密布。
方溯對夏侯秦關使了個眼色,暗示他說話得注意措詞,至少也得找赫連馭展不在時再開炮,因為他的養父便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他們自然明白,赫連馭展加入幫會,心裹肯定是承受了非常的煎熬與掙扎,所以往往有他在的場合,大夥會收斂些。
而此刻夏侯之所以會大發雷霆,自然是氣極所致。
「無妨,我會加入你們,已有了心理準備。夏侯,要罵你就罵個痛快吧!我可以當作沒聽見。」赫連馭展無所謂地一笑。
「我去東北看看,殺他個落花流水!」
浦衛雲憤懣地站起身,卻被戈瀟一把扯住右臂。「你吃錯藥了?!你打算以卵擊石嗎?目前我們最大的責任便是保住上海的安全,你千萬不能因為個人恩怨壞了大事,幫裹少不了你。」
「是啊!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對日本人的仇恨似乎已不只國恨家仇,好象他們欠了你八百輩子的債——」十二少傅御才說了一半,便敏銳地察覺到由四面八方射來的尖銳目光。
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情形已不知發生過幾回了,只要任何人在浦衛雲面前提及日本家恨之類的話,一定會激起他劇烈的反彈與叫囂;然而他卻不肯說原因,任大夥毫無頭緒地大玩推理遊戲。
「呃,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本大少知道自己長得美,犯不著你們以這種嚇死人的目光來提醒我。」
自知說錯話的傅御只好以傻笑來掩飾錯誤;但說也奇怪,今兒個浦衛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不怒不罵、冷靜自若,在眾人眼裹,這反倒變得不太正常了。 「喂,小浦?」夏侯秦關沉聲探問。
「衛雲,你要發作就發作,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你不用不好意思。」方溯說來可是一點兒也不正經。
「是啊,你千萬別積壓在心底,那可是會生病的。」始作俑者傅御佯裝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赫連馭展只是靜觀其變,等著浦衛雲開炮。
「夠了!」戈瀟冷冷一吼,捕捉到浦衛雲那怪異的眼神。「你沒事吧?」 浦衛雲搖搖頭,複雜難測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若不仔細觀察,很容易被他臉上那抹特意的假笑瞞混過去。
「沒事,剛才是我太莽撞了。繼續吧!」他的淡漠還真是讓人有點兒困惑,不知如何接續下去。
沒錯,他今天是有點兒奇怪,連他也說不上的怪異,那糾結在胸口許多年的埋怨彷若就快要解除,而他也就將要脫離郁恨的桎梏,重獲身心自由。
對,那潛伏在心底長達五年的仇恨就要發酵變質,他不用活在好友的背叛中,難以翻身……
傅御搖搖頭,扯著笑臉道:「近日日軍愈來愈倡狂,英國政府似乎已打算從上海撤退。日本人勢力太大,我擔心地下情報組織的名單會被他們搜到,最好先解散人員,銷毀證物。」
「的確有這個必要。我那不成才的老爸最近快被日皇逼瘋了,或許會使出殺手間也說不定。」赫連馭展一雙狂狷銳眸掃過另五人,警告之意分明彰顯。 「也對。市長最近與大佐走得忒近,我每次回家總是見他與日本人應酬得酒氣沖天,我想事不單純。」
浦衛雲於三年前才被市長浦詳蔭找回認祖歸宗,浦衛雲對他沒啥感情,也從未喊過他爸爸。每回兩人一碰面,十之八九會因為這個問題鬧得不可開交。 「好,這件事就請你們兩人多注意,暗中觀察;最好從中作梗,讓同志們能有更充分的時間撤離。」方溯不愧是軍師,立即提供意見。
「這有什麼問題!如果可以,我更樂意用槍去解決,又快又徹底。」浦衛雲狠狠地道。
「衛雲——」戈瀟臉色一凝,浦衛雲立即噤了口。
也還好有幫主壓得住他,否則不知他會鬧出什麼樣的紛爭!
「今天會議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去各忙各的,將自身該負責的生意做好…… 別小看它們,那可是有助咱們擴大勢力。「幫主戈瀟下了結語。
正當大夥鬆了口氣,準備泡壺茶解解渴時,一位弟兄突然在門外傳話,「浦爺,門外有位女子聲稱要找您,不知您見不見?」
浦衛雲將門敞開,口氣不悅地道:「什麼樣的女子?如果是想到」紅慶妓院「謀生的,叫她去找李鴇。」
「不,屬下問過,她說她叫上野蕎,是上野韞的妹——」
「什麼?她是上野韞的妹妹?」浦衛雲一聲怒喊,截斷了對方的話。
「是……」
浦衛雲不再多語,快步跨出了會議廳。
夏侯秦關好整以暇地呷了口香片,快意道:「這下好玩了,咱們」浦爺「今天的不對勁終於找出了原因。」
「定和那日本女人有關。」方溯接話。
「上野韞是誰?」傅御輕拍手中紙扇,壓低嗓音問道。
「仇人。」赫連馭展不假思索地斷言。
只要是聰明人,都能從浦衛雲乍聽聞「上野韞」時陡變鐵青陰鷙的臉色看出個大概。
傅御大嘆,「若是仇人,那個叫上野蕎的不就……」
「鐵定玩完了。」
戈瀟一句話把大夥的興致全提了上來。
在這多事之秋,有件愜意事忙忙有何不可?
眾人無不振奮,等著看浦衛雲如何玩完一個女人!
☆☆☆
浦衛雲踢開門扉,大步邁進「風起雲湧」的前廳,冷凝的臉上看不出心情,但狂野的姿態已將他憤懣的情緒表露無遺。
坐在椅上等待著他的上野蕎倒是被他這種憤懣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
這個男人是誰?為何一進門就怒意沖天?她對他的第一印象只能用「惡劣」兩個字來形容。
「妳就是上野韞的妹妹?」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傳送過來,語調中沒有半點兒溫度。
「你是——」
「請妳搞清楚,是我在問妳話。」他的冷言冷語堵住了她的問句。
上野蕎深吸口氣,忍住急沖腦門的熱血,抬起下巴冷傲地回視他,「沒錯,我是上野蕎。現在是不是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浦衛雲的臉上依舊波瀾不興,僅是揉入了幾分嚯笑,「妳憑什麼認定我會回答妳的問題?今天登門尋人的是妳,可不是我啊!」
不可諱言,這女孩的膽識讓他刮目相看,畢竟整個上海市已少有人敢與「風起雲湧」正面作對;若不是膽子大,那就可能是她對風起雲湧一無所知。 「就算我有事相求,最基本的禮貌你應該懂吧!」
這個男人真獨霸,他以為現在還是男人專制的時代嗎?雖然她來自日本,也明白秦始皇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禮貌我當然懂,但對妳就沒那個必要了。」他的臉色倏變陰沉,像只不群的孤鷹。
上野蕎愣在當場,背嵴一僵,定定地凝視著他,「你怎麼說話總是那麼難聽?我要找的人是浦衛雲,不是你,請你別來打擾我。」
嚴格說來,這個男人並不屬於瀟洒帥氣之列,但他那剛棱有力的五官將他性格的臉龐刻劃得完美無缺,乃是極粗獷與邪佞於一身的男人。
他一陣狂笑笑,「『風起雲湧』是我的地盤,妳憑什麼趕我走?再說妳見過浦衛雲嗎?」
她搖搖頭,眼神戒慎,「我是沒見過他,但以打聽出來他是你們的執行者。 既是如此,他的禮貌應該比你周到。
上野蕎話才說完,卻發現在他深邃的幽瞳中又增添了幾許輕蔑。
他未做任何解釋,只是冷冷地盯住她的水靈大眼,微揚的唇角夾帶著一絲嗜血。
好個天真的小丫頭!
此時,一名女僕端了茶盤進廳,上茶時隨口說了句:「浦爺、上野小姐,請用茶。」
浦爺?!上野蕎聞言一陣搖晃,差點撞翻了桌上的茶碗。
「你……你就是浦爺?」她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著。
浦爺不是應該是七老八十的長者嗎?至少也該像她爺爺一般大;瞧他這模樣,不過才二十幾歲吧!這……會不會搞錯了?
「要不妳以為誰是浦爺?」浦衛雲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問。
「我想你大概是浦爺的孫子或兒子吧?」如今她只好這麼猜測,以安慰自己狂跳的心。
「兒子?孫子?妳還真會演戲,難道上野韞沒告訴過妳浦爺跟他的關係,以及那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一個箭步便來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顎,聲音如刀出鞘,冰銳森寒! 「你這是幹嘛?我已經有五年沒遇見他了,所以才踏上中國這塊土地,想來碰碰運氣。」上野蕎忍著下巴的疼痛,一口氣將話說盡。
五年前大哥失蹤時她才十四歲,後來被父親送到紐約念書,直到上個月才回到東京。這段日子裡父母怕她因擔憂而誤了學業,自始至終都蓄意隱瞞她事實,還欺騙她已找到了大哥。
只是她老是納悶為何那麼多年來不曾收到大哥的半封信或半句慰問,因此一畢業她立即趕回家,這才讓她挖出這麼重大的事來!
更令她不解的是,爸媽、爺爺全都不願意告訴她大哥失蹤的原因,因此她只好憑著五年前大哥曾告訴她要來上海市的一絲印象找了過來。
「難道妳家人沒告訴妳一切經過?」浦衛雲冷笑,鬆開箝制。
上野家全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唯一的長處便是瞞天過海、以假亂真,好保有他們上野家族在東京政壇正直無私、守正不阿的假相。
虛偽!
「他們不肯說。」上野蕎瞪了他一眼,揉揉已嵌在下顎的紅指印。粗魯! 「那妳又怎麼找上『浦爺』的?」他姿態優閒地坐回梨花椅,看來魅力十足;流動在他身邊那股不安定的氣息卻又像在昭告她,此刻潛藏在他笑容下的是什麼樣的危險力量。
「我……我為什麼要像個傻瓜一樣,回答你每一個問題?」她發現自己從一遇上這個男人就老是處於被擺布的地位,為什麼她要對他言聽計從,像個傀儡娃娃隨他操縱?
「妳本來就是個傻丫頭,實在讓人瞧不出妳和上野韞是同父母所生。他是那麼狡猞、奸詐,連我都自嘆弗如啊!」浦衛雲凝注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懟、憤懣,他告訴自己,絕不會讓可報復上野韞的機會失之交臂!
上野韞曾經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卻誘拐他僅有的妹妹,讓她在交付了身心後即遺棄她,讓她為他投繯自盡!之後又騙了他的妻子,接二連三玩著始亂終棄的把戲,這種人渣他豈能放過?
「不許你這樣說我哥哥!」上野蕎雙拳蜷握,氣他的含血噴人。
事實上她與大哥以前就少有交集,他出事後又不曾見過面,關於他的人品她也沒了準兒;不過胳臂總是往裡彎,她哪能容許這個臭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口出惡言,誹謗她大哥的名譽。
「那妳要我怎麼說他?說他是個感情殺手?視女人的性命如敝屣?泯滅人性的王八蛋?」他淡冷地對她射出鋒利一眼,其中的冷冽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上野蕎幾乎被他這一大堆問號擊昏,原本清澈的眼瞳矇上一層晦色。她陰沉的質問,「你憑什麼批評我大哥?難道你認得他?」
「我當然認得,否則妳怎會千里迢迢跑來這兒找我?」
他灼灼逼視,她節節後退,發覺他連身上所散發的氣息也咄咄逼人,使得她胃部頻頻緊抽。
「你真是浦爺?」上野蕎捧著胃,依舊心存質疑。
「如假包換。」他狹長的眸半合,移動雙腳,故意將雨人間的距離化為零。 「說,為什麼會找上我?」
她猛抬頭,水靈靈的眼正好對上他弧形優美的唇,他獨特的青草氣息飄進她鼻間。
上野蕎紅了臉,直覺唿吸困難地倒退了一步,讓兩人間「擠進」一點兒空間。「我無計可施,偷看了我哥的日記,最後一篇所寫的正是他要前往上海,找一位叫浦衛雲的人。」
「然後呢?」他不想饒過她,緊跟上一步。
「所以我只好找來這裡;下了船向路人一問,幾乎每個人都喊他『浦爺』,我還以為他是個……」她不好意思地垂下臉。
既然他就是浦爺,管他多大歲數,只要有哥的消息就行了。
「以為他是個白髮蒼蒼、齒兒晃晃的糟老頭?」他這話說來雖玩笑意味十足,但隱藏在笑意背後那道熾烈目光,卻教她無所遁形。
「算我失禮了。你知道我哥的下落嗎?事隔多年,我並不敢奢望你和他還有聯繫,只是抱著一線希望試試。」她以最大的誠意道。
「如果我說沒他的消息呢?」他微瞇雙眸,低沉而笑。
「那我只好先回去,再想其它的法子了。」上野蕎聞言垮下粉嫩小臉,表情黯然。
若這條線也斷了,那要找到哥的機會就更低了;想見上哥一面,不知要等多久?
浦衛雲臉色一沉;回去?他怎能那麼簡單就放她回去!好不容易一隻肥羊到手,不整得她死去活來,怎能消他這口屯積了五年的怨氣!
「這麼說,妳有他其它的藏身之處?」浦衛雲笑容一飲,瞳底燃起狂暴熾焰。 上野韞足足讓他尋了五年之久,偏偏中國版圖又是何其遼闊,他只消隱姓埋名,藏匿在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那就難找了。
「風起雲湧」雖有遍布各地的分舵旁支,人脈又活絡,要找個人也並不困難,但他從不曾仗著自己的權勢,命幫里任何一個弟兄為他處理私事;這等血海深仇,他定要靠自己去報!
她搖搖頭,「你幹嘛那麼激動?我不過隨口說說而已,瞧你,活像只噴火龍似的。」
浦衛雲抿緊薄唇,徐化成不懷好意的笑紋,「我承認自己的脾氣向來不太好;不過今天見了妳,是我這輩子最興奮的事了。」
如果這丫頭在他手上,再將風聲放出去,他就不信上野韞不會自投羅網——除非他確實是個無情無義,連兄妹情也看不在眼裡的王八羔子!
「你究竟有沒有見過我大哥?拜託你別再跟我玩拖延戰術了,本姑娘沒心情陪你耗在這兒。」
上野蕎冷冷瞪視著他,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確有傲視群倫的本錢。但她又不是花痴,何苦因為他的外表就忍受他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傲慢態度!
浦衛雲勾勒出一抹笑痕;不可諱言,他是欣賞她的膽識,不過也唯有智商偏低的女人才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這個日本女人今天身穿一件合身短旗袍,下身又套了件翠綠滾邊長褲,把中國女性之賢淑氣質表露無遺,卻也增添了幾許帥性。
「妳可知道『風起雲湧』是什麼地方?」他愜意地問。
「你是指外面匾額上所寫的四個大字嗎?『她天真地指著屋外。
事實上,她一下船問了路後就被人帶來這裡,她一心要找兄長,哪會知道這裡是哪裡,那四個大字又代表什麼?
「妳果真不明白。『他冷笑了幾聲,」那容我向妳解說一下,整個上海市的商機幾乎都掌握在我們手上,包括今早妳搭乘的』紅慶號『,也是我們的資產之一。「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表示你很有錢嗎?」她一直提防著他,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好象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似的。
「我當然也明白妳爺爺上野崇夫與日皇關係匪淺,你們上野家族在日本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冷冽地輕吟,冷峭的眼帶著銳利寒光,陰鷙地鎖住她蒼白的臉。
「你怎麼知道?」她怔仲了!
「上野韞與我同窗數年,我怎有不知的道理。」
「這麼說,我哥真的來找過你?」她翦翦雙瞳眨呀眨的,流露出稚氣的神采。 「沒錯,不過他並不在幫內。」他的眼神深奧難測。這不過是他要留下她的手段,接下來他將會……
「他在哪兒?帶我去見他好嗎?」
太好了,她的長途跋涉終於沒有白費,吊著老半天的心臟也頓時落回原位,她不禁重重吐了口氣。
想到這兒,她不得不說說這個男人,「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早說不就得了,還讓我浪費那麼多口水。你什麼時候帶我去?」
他背轉過身,嘴角漾開一抹嗜血的笑,揚聲喚著助手,「葉剛!」
「浦爺有事嗎?」
「將這位小姐帶到」浦居「。」
「這……」葉剛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上野蕎,面帶不解。
「我怎麼說,你就怎麼辦。」浦衛雲沉冷一哼。
「是。」
上野蕎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帶到「浦居」,沿路任憑她怎麼問,葉剛就像只悶葫蘆始終不吐露半句。無奈地,她只好坐看著窗外,仔細欣賞這不同於東京的上海灘特殊風景。
第二章
上野蕎筒直被眼前絕美的幽境吸引住了所有心緒!
想不到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也有小橋流水、人造池塘的景觀;池塘中央立了一尊赤裸的男女相擁的雕像,雖不明顯,但仍能隱約辨識出各自的性象徵。 在這保守的年代裡,竟有人敢將這種雕像擺在大門口,可見這屋子的主人作風偏狂。還好她從小被送往更開放的美國,對於這特立獨行的行為已是見怪不怪,否則此時一定會深感無地自容。
在廳門前下了車,她隨即被整理有序的韓國草吸引了目光,圍牆上還鐫刻著鑾車與仕女畫像,帶著清廷色彩。
可以想見,這屋子一定是在滿清時構建而成。
一位年約四十的先生走到她面前,有禮地問道:「妳就是上野小姐嗎?」 她點點頭,「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唿?」
「我是」浦居「的管家,敝姓林,小姐可喊我林管家。」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
「哦,我想請問我哥——」
「上野小姐請跟我來。」他不等她問完,便轉身進入廳內;葉剛拎起她的大皮箱也跟著進去。
她聳聳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反正找到哥哥後她就自由了,就算浦衛雲請來十六人大轎,她也不會再踏進這裹一步。
一進屋內,所帶給她的震撼更大了;裹頭全是古色古香的擺設及裝潢,除了王羲之的筆墨、孟浩然的詩詞,還有朱熹的宇畫……她一向偏愛中國墨寶,見了這些當然是欣喜若狂!
只是它們是真跡或贗品,她就沒法辨識出來了。
「怎麼,懷疑它們是否真晶?」不知何時,浦衛雲已站在她身後。
她著實嚇了一跳,猛轉過身,「天,你什麼時候到的?」眼前的他已換掉一身長袍,穿上鐵灰西裝,整個人煥然一新,又增添了些斯文氣息。
「我是開車過來的,自然快些。」他帥性的斜倚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喂,你小心點,這張朱元璋的太師椅可珍貴了,小心別刮傷它。」她推開他,小心撫弄著椅上的紋路,一副視若珍寶的模樣。
「妳倒是挺識貨的。」其實他對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完全是他那市長老爸愛古物成痴,自己的居所擺不下,才暫放在他的「浦居」。
「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她解釋著,突然問道:「對了,我老哥呢?他住在這裡嗎?『差點忘了來此的目的。
「他不在這兒。」
「嗄?」她打量四周骨董字畫的動作瞬停,扭過頭盯著他,彷若他是怪物一般。「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據實以告。」他挑高眉,不痛不癢地消遣她。
「你騙我!」她提高了嗓門指控。
「是妳自願跟來的吧?小姐。況且我說過他在這裡嗎?他的確來找過我,而且不在幫里,這些我並沒有騙妳。」他冷淡的回應,準備出門;而他愛理不理的舉止更是激發了上野蕎的怒氣。
「你給我站住!你憑什麼把所有的錯誤都撇得乾乾淨淨?是你誤導我來這裡的。」她擋住他的去路。
「那妳就乖乖在這兒做客吧!我會請李嫂好好招待妳。」他推開她,懶得再和她閒扯下去。
「既然我哥不在這兒,那我就要離開。誰要當你的客人!」她立即跑到大廳角落拿起自己的皮箱,兩條麻花辮隨著奔跑的姿態如蝶飛舞著。
「等等,這屋子裡里外外全是我的人手,妳想逃沒那麼容易。」他站在她面前,遮住整個大門。
「天,難道你想軟禁我?你究竟是誰?」上野蕎急得快哭了!
「我是浦爺啊!妳風塵僕僕從日本趕來上海,不就是為了找我嗎?」他幽魅的眸嚯睇她因憤怒而漲紅的臉蛋。「別問我為什麼要故意留下妳,以後遇上妳大哥,妳可以親口問他。」
他攫住她的下巴,低下頭舌尖調戲般舔過她優美圓滑的唇線,「妳都冒出了黑眼圈了,好好睡個美容覺,晚上我會回來驗收成果。」說完,他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無息的走了,臨走前幽邪的眸中閃過一道紅光,定住了她的心神。
當她回過神,立即追出了廳門,卻被兩名大漢攔下。
「小姐,很抱歉,沒有浦爺的命令,妳不能出去。」
「你們到底是誰?怎麼可以私押百姓?小心我去告你們!」上野蕎氣極大叫。 「小姐,這裡是我們浦爺的別業,浦爺又是咱們市長的獨子,不知妳打算去哪兒告啊?」其中一位大漢嘲弄的問。
「原來……原來你們全是些仗勢欺人的鼠輩,難怪就快面臨滅亡的命運!我還在納悶像你們這種泱泱大國怎會自清朝起就割地賠款,原來是其來有自!」上野薔快氣瘋了,隨即說出一堆惡言惡句。
驀然,她身後一位老婦出聲喝止了她,「小姐,請妳三思而後言,現在妳可是孤立無援。再說你們日本人又好到哪兒去?燒殺擄掠無一不為!」
上野蕎無言以對。的確,皇軍是做得過分了些,這也是她來到中國後一路上輾轉聽來的。
「妳不用再說什麼道歉的話了。我姓李,這裡的人都喊我李嫂,我現在就帶妳去房裹歇息。」李嫂面無表情地轉身上了三樓,上野蕎只好跟上。
李嫂在樓梯口右轉第三間房前停了下來,「這是我們少夫人以前的房間。我們少爺很愛她,特地為她保留房間原來的面貌,希望妳也能喜歡這兒。」 李嫂說著,眼底泛過一絲冷光;但上野蕎並未注意到,她整個心思全繞在「少夫人以前的房間」這句話上。難道那個壞男人已結過婚了?待她回神,李嫂卻已離去;遲疑片刻,她只好轉動門把進入。
甫開門,裹頭隨即傳來陣陣刺骨寒意與陰森!
此時天色微暗,落地窗並未合攏,夜風吹著紫紗簾輕飄微盪,透過窗外的霞彩,倒有著幾分詭異。
上野蕎無原由地打了個哆嗦,趕緊摸索著壁上開關,光亮瞬間趕走了一室昏暗,第一個納入眼瞼的就是正對著門口的一幅巨大油畫!
畫中是個美女,她如瀑髮絲傾泄於一邊,水霧似的大眼流露著哀愁,身著一襲淺紫洋裝,迷離似幻,果真是絕代美女。
她知道,這女子應該就是浦衛雲的前妻。如此美麗大方的女人,和浦衛雲可謂郎才女貌,他們為何會仳離呢?
她著迷地望著畫中美女,突覺她似乎正對她笑,且笑得陰沉冷凝。她手勁頓松,提著的大皮箱砸上她的腳,疼得她蹦蹦跳跳地坐定在床上,手撫著腳趾腫脹的地方,不禁大聲抱怨。無緣無故被人軟禁在這鬼地方,現在又弄傷了腳,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角餘光又瞥見床頭上一幀相片。這女孩比牆上那美女年輕一些,眉清目秀、明眸皓齒,和那壞男人好似有些相像……
這個女人該不會又是他的誰吧?
不管了!她要去洗掉一身的汗漬、疲累、霉氣,明天起,她會過得更美好,或許能順利逃回日本也說不定。
思及此,她便開開心心地翻出換洗衣物,笑吟吟地走進寬敞舒適的浴室。 ☆☆☆
這浴室寬敞又舒適,真不愧是上海市長的別業。且貝形的浴池內保有活水的流動,待在裡頭久一些,水溫也不會變涼,真是人間仙境啊!
上野蕎便在浴池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浦衛雲推門進屋,竟不見上野蕎的蹤影,他大吃一驚,突有股驚慌與不舍。 他驚慌於好不容易上鉤的復仇獵物竟無聲無息地不見了,至於不舍……為何不舍?他也說不上來。此刻他怒氣翻騰的臉上流竄著猙獰狂怒,彷若承受了致命打擊。
這屋子戒備森嚴,她不可能逃得出去;況且這裹是三樓,跳下去不死也會要了她半條命。
對,她一定是躲起來了!
正當他準備去屋外巡視一回,突聞浴室內傳來活水流動的聲音,他猛然吊提的心臟遂又回歸原位。
原來那丫頭窩在浴室裹頭逍遙。
他幾次扭轉把手都沒結果,遂在門外連喊了幾聲,那丫頭仍無動於衷;她該不會淹死在裹頭了吧!
浦衛雲掏出鑰匙,旋開浴室門,這才發現她不是「淹」死,而是「睡」死在浴缸里了。
該死的!她不著片縷,隱藏在水中的身子在水波的撩動下現出迷人的韻味,渾圓白皙的胸脯、纖細的柳腰,私處被一短巾遮掩,黑髮浮動在水面上,如一條美人魚般,窈窕動人!
面對如此美景,他竟覺下腹緊繃,褲襠裡頭的禍害居然蠢蠢欲動了!
媽的!他是來教訓這丫頭的,可不是讓她來操縱自己的慾念——思及此,他潛藏的怨恨與不平竟全數爆發!
取下牆勾上的浴巾攤在地上,他咬緊牙根抱起她狠狠地扔在上頭,刻意不去注意她迷人的身段,而後粗魯的將她抱出浴室,重重地擲在床上。
就算是睡死的人,被他這麼一折騰,也會立即清醒過來;上野蕎睜開迷濛雙眼,直瞪著眼前那個怒氣勃發的男人。
「你……啊!」她突地發現自己身上空無一物,以可衝破屋頂的高分貝音量尖叫出聲,並順手抓起一旁的被子掩身。
「你這個登徒子!你怎可以……可以……」她全身顫似秋風枯葉,望著他的眼,淚如雨下。
「妳是在邀請我嗎?」他邪肆的眼直盯著在薄毯下顫抖輕晃的胸脯,眸色倏地變濃轉暗,毫不費心掩飾自己的慾火。
「你胡說八道,快給我滾出去!」她倒抽口氣,挫敗地低吼出聲。
她作夢也沒想到,踏上中國這塊土地對她而言居然是場噩夢;這個男人到底與哥有何關聯?既是同窗,又為何要這麼對她?
「丫頭,我好心把妳從浴缸裹救起,妳竟然拿這種態度回報我?」他索性坐在她身畔,冷目一掃,「妳既是上野韞的妹妹,應該也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女人,何必裝模作樣呢?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該由妳來償還妳老哥欠我的債呢。」 他刻意俯身在她耳畔呵氣,大膽地將她攬靠身上,雙眼緊盯著她姣好的身段,性感薄唇貼住她因驚駭而微啟的小嘴。
「別碰……」她一雙小手抵在他與她之間的狹隙中,卻不經意讓他靈蛇般的舌滑入口中,肆意翻攪、深探蠕動。
「妳真是個甜美的小東西。」他低語,更加深了這一吻,攫住她的櫻唇,任意汲取那甜蜜的滋潤,大手偷偷竄進薄被中,直接覆上她柔膩如凝脂的雙乳。 「呃……」
上野蕎像被電擊般僵住了身子,隨即揮拳以示抗議,然而嬌弱的她怎敵得過粗獷魁梧的浦衛雲?
情急之下,她憤而咬破了他的唇!
「該死的賤女人!」他霍地放開她,冷鷙的眸緊緊鎖住她,「日本女人不是向來對男人百依百順嗎?妳倒是異類啊!」
「你千萬別亂來!否則……否則……」上野蕎竟詞拙地找不到藉口。
老天,她陷入了什麼樣的絕境呀?他們素昧平生,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待她? 「否則如何呢?」她的態度引來他的不滿,但他仍抑下將她撕碎的衝動,淡漠地凝睇著她。
「否則我會尖叫,引來所有人。」心慌意亂之際,她只好隨便找個藉口。 「可以,我倒要看看妳有多會」叫「!」他迅速抓向她掩身的薄被,用力往下一撕!一股涼意立時泛上她胸前,她反射性地發出一陣尖嚷!
「你不能這麼做,我哥哥若知道你侵犯了我,會找你算帳的!」她緊緊拉住自己身上那半截布塊,在無計可施下只好出言恫暍。
她不提上野韞還好,一提起他,又揪起了浦衛雲滿腔怒意;他一時無法控制自己,便像惡狼般撲向她!
幸虧她夠機警,翻身倒臥在地毯上,躲過他的攻勢。
「妳若習慣在地上做愛,我也不反對。」浦衛雲坐足在床沿,掐住她的頸子,欣賞著她那飽含痛苦的小臉。「妳知道妳哥哥虧欠了我多少東西?」他目光一凝,指著床頭那幀照片和牆上的油畫,「她們都是死在他的甜言蜜語、虛情假意之下!我玩玩他妹妹又如何?與他的惡行相較,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他臉上那抹侵略性的笑容讓上野蕎心慌意亂,「我……我不相信!」她怎能因他的片面之詞就斷定兄長的人格?
「我也不敢冀望妳會相信。反正從現在起妳就是我的階下囚、禁臠、砧上肉,隨我擺布。妳明白嗎?」他唇角盪出一抹詭笑,一使勁將她拎上床,眼神無情且嚴厲。
「不,不准你碰我!」
上野蕎竭聲嘶吼,扭動、踢打,就是擺脫不了他的控制;他的手臂如鋼製一般,她所做的一切掙扎只能以「徒勞」來形容!
「妳很頑劣!」他將她不停扭動的雙手箝制於頭頂,整個人壓制住她,修長堅硬的長腿反抵住她不聽話的腳,一手掀起她上身僅存的遮蔽物,粗暴地揉捏著那柔軟渾圓。
「瞧,妳這粉紅的蕊心是不是代表著妳是處子?」他以粗糙的拇指輕輕撥弄那堅挺的蕾辦,讓它變得更硬實、更脹紅……
接著,他濕滑的舌沿著她的鎖骨漸漸往下探索,舔過乳溝、舐過紅暈,最後整個含住她堅硬的凸起。
上野蕎全身痙攣,迷炫於他超高技巧的愛撫中;這樣的激情對一個初嘗情慾滋味的少女而言已是瘋狂至極了!
無論她多恨他,但他卻是第一個吻她,與她發生如此親密關係的男人。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異於女性的灼熱正抵在她恥骨間……
「不——」她想推開他,但他卻緊吮著她的胸蕊不放;一股陌生的甜蜜感竟毫無理由的環繞著她,讓她想抵抗都無力。
這種感覺令她羞愧得想當場死了算了!
正當她將棄守的當口,他卻突然放開了她。「這不過是給妳個教訓。我今天與日本皇軍應酬了一天也累了,就先饒過妳!」
浦衛雲霍地站起,拉了拉衣服的皺褶,丟給她一道鄙視輕蔑的目光,彷佛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他那自大狂妄的模樣擊毀了上野蕎的自尊,她忍不住大吼出聲,「你不用假惺惺!說不定她們的死是因為你,你又何必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在我哥身上? 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公平!「
「妳懂不懂妳在說什麼?」
浦衛雲笑了,笑得狂放邪魅,凝注她的眼神看似無害,實則充滿了狠戾與冷酷,宛似一頭魔獸正在牠的獵物身旁輕嗅、圍繞,思索著該往哪兒下手較有趣。 上野蕎這才發覺自己一時的心直口快將招致禍端,雖心驚膽跳,但小嘴依然不鬆口,言詞依然放肆。
「我說的全是事實!像你這種惡棍,說不定是你自己害死她們,故意嫁禍給我哥。我哥向來溫文儒雅,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的說詞焚去了他僅存的理智。在猝不及防下,浦衛雲扯下她早已殘碎不堪的薄毯,又兇狠地拉掉她緊抱著的枕頭,使她的雙乳瞬間裸露彈躍在他眼前! 「妳哥溫文儒雅,我兇殘暴戾?為了不讓妳失望,我就讓妳嘗嘗何謂真正的殘暴!」
他躍上床榻,雙手緊扣住她的纖腰,無論她如何頑強地踢動雙腿,仍無法推拒他的侵襲!他一口含住她的乳暈,猛力地吸吮著它,另一手拉扯她另一邊的蓓蕾,搓揉得它又硬又凸!
「呃……」體內氾濫的慾望背叛了她,上野蕎忍不住嬌喘呻吟。
「嘖嘖嘖,」他輕侮地笑了,「原來妳也是個淫蕩的女人,才沒兩下工夫,妳已臣服在我的玩弄之下了。」
「你滾!」上野蕎的胸口急遽起伏,一股氣梗在喉中,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不知如何才能解脫這股委屈。
「我可不是普通男人,讓妳喚之即來,唿之即去。況且妳的身體可沒有要我走的意思啊!」他一手撫上她高聳的左胸,「瞧,妳心跳得多快,這不是在邀請我嗎?」
「你胡說!」
「有沒有胡說,我們現在便可證實。」他猿臂一伸,緊緊縮攏她的身軀貼近自己,並低頭攫住她的唇,大膽描繪著她的唇線,引誘它們分開,允許他侵入,手則撩向她的雙腿間,強制分開它——「不……不要……」她全身像被點了穴般,動彈不得;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門突地傳來輕敲聲。
「少爺,十二少與方少爺來訪。」是李嫂的聲音。
浦衛雲定住了動作,因抑欲而淌下涔涔汗水;他聲音瘖啞濃濁地低吼:「走開!」
李嫂聽命離去後,他才霍然抽離,抑鬱的眸子映著她的淚眼。「少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妳大哥欠我的債妳還有得還呢!」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滿腔的憤怒也藉由這觸碰清楚傳達給她,令她打了個冷顫。
望著他充滿危險的臉龐,耳聞他殘忍的字眼,上野蕎已不知如何釐清這筆揪人心腸的亂帳了……
「我要見他!他究竟在哪兒?」她淚眼矇矓地問。
「我想不用太久,他就會出現了。」他冷冷低笑,「別急,只要妳乖乖的,我會好好待妳,僅供我一人享用。若不聽話……」他惡意地停頓了會兒才道:「妳可知我所掌管的主要行業便是全上海最紅的」紅慶妓院「?」
「你是要……」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妳不聽話,我可以把妳送進」紅慶妓院「,讓千夫褻玩在股掌間。妳很聰明,這點兒差別妳可以自己去評估看看。」
說完,他殘佞大笑,看著她充滿驚慌的大眼,霍然轉身離開房間。
當房門一合攏,上野蕎立即坐起,簌簌發抖地抱緊自己,雙眸晦暗絕望,心頭唯一想到的除了逃,還是逃!
正當她打算一走了之時,房門突地又被打開,她緊張地縮回床角;在看清來人後,她終於鬆了口氣。
「上野小姐,少爺要我來換一下床單和被褥。」李嫂捧著新寢具進屋,眼神依然冷漠。
上野蕎尷尬極了,她全身赤裸,床單被毯又被拉扯得破爛不堪,一頭散發宛似剛剛才辦完事的淫妓,李嫂會怎麼看她?
但……她能求救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她趕緊沖進浴室穿上事先準備好的睡衣,再出來時,她一臉懇切地對李嫂說:「李嫂,妳能讓我離開嗎?我不想再待在這裹了。」
「很對不起,這不是我能作主的。」李嫂冰冷的語調中不帶一絲溫情。 「我是來找我哥哥的,他既然不在,我根本沒理由待在這兒。」上野蕎雙瞳盈滿淚水,清妍姣美的臉蛋逸著脫俗靈氣;她這副荏弱的外表讓李嫂霍然思及了小姐浦衛瑩。
她眉一皺,慍怒的冰眸射出冷戾的寒光!
「上野小姐,妳哥哥是我們浦家的大仇人,在還沒有得到一個了結以前,妳怎能說走就走!」
上野蓄心底又是一陣狂跳!
怎麼她與浦衛雲說的話一模一樣?難道數年不見,大哥真的變成了一個人面獸心、專門以戲弄女孩芳心為樂的登徒子?
「不,我不相信——」
她踉艙數步,臉上複雜的神情顯露出她藏在溫順外表下的倔強。
「我說過這間房是從前少夫人所居,裡頭的東西我們少爺全沒動過,妳可以從中找尋妳要的答案。」
整理好床榻後,李嫂頷首又道:「妳休息吧!我下去了。」
「等等!」上野蕎喊住她,「難道你們要永遠把我拘禁在這兒?」
「這就得問我們少爺的意思了。還有,除了這間房外,其它地方妳別亂跑,否則惹怒了少爺,後果就得自行負責。」
她遞給上野蕎警告性的一眼,這才退下。
上野蓄雙腳發軟地跪在地毯上,一股求救無門的驚慌傳遍她全身。
窗外是一片燈火輝煌,而室內,卻是層層捆束於心中的愁人昏暗……
第三章
「你們還真有閒情逸緻,也不瞧瞧現在幾點了,還來擾人清夢!」浦衛雲拾級而下,瞪著樓下的兩個男人。
「我猜是擾了你的春夢!你沒把人家吃了吧?」傅御笑得別具深意。
他晚上本還有場戲要表演,若不是奉幫主戈瀟之命前來看看他,否則他何必犧牲可賺一大把賞銀的機會,來這兒找白眼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浦衛雲臉色一變,眉都快頂到額角了。
他與市長老爸和日本大官虛與委蛇了一個晚上,一回來又被那丫頭氣得一肚子火,這下還得應付這兩個最會耍嘴皮子的男人,想想他頭就疼!
「我哪敢有啥意思?」傅御乾笑兩聲,故意不切入重點。
「你……」
「好了,不和你鬧了。幫主要我們來問問你,今晚你去應酬,可曾從日本人口中聽到什麼消息?」方溯終於開口,解除了他二人的對峙。
或許是八字不合吧!「惡魔」和「風流」每每遇上,總會摩擦出激烈火花,周遭的人總得注意別被噴出的火星給傷了。
「消息?你是指哪方面?」浦衛雲從櫃中拿出煙管,點上煙草,吸了口。 「聽說日本來了位大官,就連赫連的老爸也得敬他三分。另有消息傳出,此人老奸巨猾、精明銳利,手中又握有大權,是個狠角色;他尤喜逞暴凌弱、調戲婦女,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淫威下痛不欲生。」方溯補充說明,狹長凌厲的黑眸中流轉過一絲憤懣。
「他是?」
「完全被封鎖,所以才準備由你這兒打聽。」傅御瀟洒地接話。
浦衛雲搖搖頭,「今天與會之人全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如果那人當真如你們所說那麼神秘的話,我想他們不會知道這檔事。」
不知怎地,他心頭陡升一股鬱氣。
這人究竟是誰?他戰鬥的細胞在體內跳躍,彷若那人是他等待已久的對手,就要激起漫天風暴!
「既然你這裹沒消息,我們只好寄望赫連了。不過那傢伙一臉死相,怎也不肯與他那日本老爸套套交情,真他媽的倔!」傅御為自己斟了杯茶,淺啜了口,嘴上雖然在罵人,依舊掛著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招牌笑容。
他們都知曉,赫連馭展一向排斥他的日本養父,若非為了「風起雲湧」幫務之便,他老早拍拍屁股離開這個家了。
「既然我知道這件事,我會多加註意的。天色已晚,我也睏了,你們請回吧!」浦衛雲打了個大呵欠,下了逐客令。
他當真是累了,尤其是被那個該死的上野蕎惹得全身燥熱,到現在還餘氣未消,著實沒心情再與這兩個沒安啥好心的夥伴窮攪和。
「唉唉唉,你也太過差別待遇了吧?是不是樓上有妞在溫床,我們的來訪妨礙了你的好事?」
傅御那一瞼調侃的笑又勾起了浦衛雲想削人的慾望,「你煩不煩啊!就算是,這也是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哪像你成天泡在男男女女裹,一會兒和某將軍泡茶看戲,一會兒又和某某夫人打牌吃宵夜,我才覺得你不對勁呢!」
「天啊,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聽你這句話,我敢肯定你絕對不是處男!」 砰的一聲,楠木桌險些被打碎,「你才是童子雞呢!說不定你混男混女只是想掩飾你」不行「的假相。」浦衛雲開始發飆了。
「我不行?」傅御啼笑皆非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挑高眉嚯笑道:「你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表示我人緣好,長袖善舞的功夫到家。怎麼,你吃味了?」 他一點也不在乎在老虎嘴上拔毛,倒是納悶像浦衛雲這麼冷的人,為何能噴出那麼狂的口氣?
「夠了,幫主還在等咱們的消息呢。」方溯一句話阻絕了傅御攪局的意圖。 傅御點點頭,臨走時還不忘對浦衛雲下一帖猛藥,「冤有頭、債有主,人家姑娘可沒得罪你,別把仇恨都算在人家身上。」
「傅御——」浦衛雲一咬牙,一副恨不得將他毀屍滅跡的模樣,若不是方溯擋下,一場拳腳對決又要上演了。
「你去補眠吧!這傢伙我逮回去了。」方溯扣住傅御的手臂,硬是把他抓出了「浦居」;臨去前傅御還不忘對浦衛雲扮出軟玉在抱的嗯心嘴臉。
浦衛雲毫無表情的臉上有絲暗影,握在手中的煙管已是身首異處!
☆☆☆
上野蕎一夜無眠,第二天就多了一雙熊貓眼,連她都不敢看向鏡中那慘白可憐的自己。
事實上,搭了近半個月的船,也暈沉了好幾日,她著實是累壞了,況且這床被溫暖滑膩,怎麼說她都應該跌在這被枕中睡死好幾天才對:偏偏她雙眼一閉就會想起那個惡男,更擔心他會乘她熟睡之際又竄進房裡,在提心弔膽下,她怎麼也無法成眠。
她本欲聽李嫂所言,翻翻這房裡的東西,但偶爾抬眼,一對上畫中那美麗女主人一雙滿載恨意的眼眸時,她卻撤了手:至於床頭那張甜美笑靨的女孩兒相片,也給她一股莫名的壓力!
天,該不會她大哥當真做出對不起人家的事吧?
一想到這兒,她就全身發毛,仿若自己已成為眾矢之的,每個人都對她仇眸以對,恨不得將她萬箭穿心似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就算大哥有錯,但也不能歸罪在她身上啊!
想逃的衝動愈來愈強,不走出這座牢籠,她一輩子都沒辦法證明他們所言是真是假。
上野蕎試著轉轉門把——竟然沒鎖!
她提了皮箱出了房門,走廊上空無一人。她輕悄地下了樓,空無一人的大廳令她心頭大喜,美眸霎時進出耀人光彩。
難道是老天有意成全她?
可她才打算扭開大門,身後陡地揚起的冷冽嗓音便砸毀了她的美夢。
「上野小姐,妳打算去哪兒?」是林管家。
原以為可化險為夷,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絕望地在心底哀鳴了聲。 「我……我只是隨意走走。」她的目光東瞟西瞟,拎著皮箱的手藏在身後。 「隨意走走不需要拿著皮箱吧?」林管家年老眼可不花,一眼就瞧出了玄機。 「我……」眼見再也掰不下去,她只好據理力爭道:「你們沒有理由囚禁我,我一定要離開!」
林管家花白的眉微微一擰,眸中閃著智慧的光影,「請小姐不要擅自作主,否則出了什麼意外,我實在擔待不起。」
「你不需要擔待什麼,我留下才會出意外呢!對不起,我真的得離開……」 上野薔搖著頭連連退步,直到背抵住門板時,她霍地轉開門把沖了出去!她低著頭亂闖,卻撞進了一個強硬的臂彎中——她赫然抬頭,隨即迎上一雙滿是怒潮與森冷的黑眸;她登時傻了眼,若不是浦衛雲單手支撐著她,她早己雙腿癱軟地倒下了。
「妳想逃走?」
浦衛雲硬是壓下揪在心口的不舒服與胸臆間的火氣,端凝著她那張像因做錯事而泛紅的瞼,咬牙切齒地探問。
上野蕎絕望的心因他的怒焰而生出勇氣駁斥,「我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根本不需要逃。」
「是嗎?」他英氣逼人的臉龐盈滿清冷笑意,撐住她的手赫然一緊,讓她整個人貼上他,「那妳走走看啊!」
想不到他才出去一會兒工夫,這女人就開始要花樣,看來她果真和上野韞一般,是個刁鑽滑頭的角色。
「你別欺人太甚!」她喉間發出乾澀的叫喊,身體卻顫抖得不受控制,「你簡直就是個大惡魔——」
她怒駡未歇,聲音已悉數被吞入他的熱吻里!
上野蕎瞠大眼,只能傻傻凝定他那雙陰冷的雙目,沉沉黑瞳中更混入詭異魔性……
他的舌繚纏上她的,威脅性的語句吐在她唇邊,「沒錯,我的外號就是惡魔;今天我就讓妳嘗嘗惡魔的滋味!」
浦衛雲打橫抱起她,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場,跨開大步直邁向三樓房間,猛力將房門踢上,原本冷然的瞳眸慢慢變為熾熱,「當上野韞在玩弄女人時,是否曾想過他妹妹有一天也會被我所狎戲?」
他夾帶嘲弄的眼神欺向她,已動手扯著自己上衣的鈕扣。
「你別過來!」一夜沒睡,她更提不起勁兒反抗了。
「如果妳學著屈服,說不定我會好好待妳。」他冷笑著,黑色利眸中燃起了火焰,足以燒毀她僅存的傲氣。
但她仍不願屈服,「你作夢!就算我哥真的做出什麼錯事,也是你罪有應得!」 「妳說什麼?」他用力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雄性的胸毛,一雙冷鷙的仇眸靜靜凝睇著她那張驚悚的臉。「妳的意思是我妻子、我妹妹死有餘辜囉?那我倒要看看妳是否天生也是當人玩物的命!」
上野蕎氣唿唿地別開臉,自尊心被踐踏也有個限度,他又何苦一再相逼? 眼見她這蓄意抗拒的動作,浦衛雲薄唇抿得死緊,冷靜在剎那間崩潰! 他躍上床,一手攬住她的腰,兩腿箍緊她不停扭動的身軀,火辣粗暴的吻隨即落下,瘋狂地吸吮著她叫喊不休的小嘴。
「你這個王八——」
「再叫啊!妳愈叫我可是愈興奮!」浦衛雲緊緊抓住她的圓臀按壓向自己僨張的灼熱,緩緩挪動下體,惡意摩挲她敏感的私處。他密密實實地貼著她、不留一絲縫隙,潛藏的熱力幾乎要將她融化,也勾起她最原始的慾望!
他要她在他的懷中求饒,要她自動繳械,對他臣服。
上野蕎在他狂烈的攻擊下已瀕臨昏厥,努力在意識浮沉之間保持最後一絲理智。「不,你不能……」
「妳這是以退為進嗎?」他瘖啞地問,目光是全然的鄙視。「妳老哥是不是每每在奪走別人的妻女後,就叫妳去償債?」他毫不客氣地抓住她渾圓飽滿的酥胸,「我今天就瞧瞧妳夠不夠格!
忽然,一串鈕扣散落地上,在她還來不及驚唿前,他已俯身攫住她袒露在空氣中的粉嫩胸脯。
「說,曾有多少男人嘗過妳的奶味?」他分明能感受到她的青澀,卻仍口出譏誚之語。
「多……多得數不清……」他不斷嚼咬著她的乳尖,那舌上的溫度鑽進她肌膚,傳遍她全身。
為不服輸,她不惜詆毀自身清白;反正在他眼底她只是個獵物,無關其它。 浦衛雲挑了挑眉,眼底著了火,「妳果真是個浪女!」
他無情的話語彷若一把利刃狠狠切割她的心臟,狂熾的怒火瞬間掩蓋了恐懼感,「你才下流、無恥!離我遠一點!」
「下流對浪女不是正好?看來我們可是絕配。今天我們就來玩玩一對一的遊戲,讓妳瞧瞧我和別的男人可有不同?」
他毫不溫柔地伸手探進她的裙底,愛撫著她柔嫩的大腿內側,以似有魔力的雙手鞭笞著她每一條敏感的神經;他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她微顫的唇辦,嘴角輕掠過一道邪佞笑意。
「你別亂……來,否則我哥不會饒你……」她僵直身子,兀自逞強。
「那最好,他如果找上門,我就讓他親眼瞧瞧我是如何上他的妹妹。」他如一隻狂獸猛然撲向她,粗暴的撫遍她全身,並高舉起她雙手,吻上她乳房兩側、腋下、頸窩等敏感帶。
淚不知不覺爬滿了雙頰,上野蕎拚命搖著頭,以穩定自己的唿吸。
「不,不要折磨我……別再碰我了……」心慌意亂下,她直覺喉頭乾澀,下意識舔了舔粉唇。
她這不自覺的動作,看在浦衛雲眼中更如火上加油,焚得他血脈僨張,雙眼冒出腥紅的慾火。「妳這個玩火的小女人,這是妳自找的!」
他粗魯地含住她濕潤的唇,狠狠撬開她的嘴,攫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停吸吮纏繞,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給吸入體內!他一手隔著褻褲摩挲她柔軟的私處,大拇指更是鑽進褲縫,找尋著她那最敏感凸出的核心,肆意挑勾……
「住手……你會不得好死……」她不停扭動身子,亟欲掙脫他的桎梏。 「死?那好,我就讓妳嘗嘗欲死欲仙的滋味!」他將一條腿卡在她雙腿問,以蠻力強迫她就範。
濕熱的唇沿著她玲瓏的曲線吻遍她身上每一寸,如靈蛇般的舌不停地探索蠕動,漸漸來到了她的恥骨處……
「呃……」她在他所激起的慾火中翻騰,發覺自己的身體己背叛了她,居然發出讓她臉紅心跳的呻吟!
在尚能抓住自己的意識前,她猛地抬腿一踢,但浦衛雲的手腳更快,一把擄住她不聽話的小腳。「妳找死嗎?」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褲緣,不讓他卸載這最後的遮掩。
浦衛雲冷冷低笑,「憑妳這點力道,能夠抵抗我嗎?好,我不逼迫妳,定讓妳自動獻身。」
他果真撤身,但扣住她腳踝的魔掌並未鬆懈,反在她意料未及的當兒低頭含住她的腳趾。
天——上野蕎彷若被雷擊中般,剎那間動彈不得。
一股不知名的熱流瞬滑過股間,引來陣陣戰慄,她忍不住驚唿了聲。
浦衛雲並不想放過她,舌尖輕滑過她每個趾縫,一個舔過一個……他嘴角掛著狂狷邪惡的笑,將她無助顫抖的反應全看在眼底。「感覺如何?小東西。」 自從妻子陸凱雯背叛他後,他便不信任任何女人,在他心中,女人只是下賤、卑微的東西。陸凱雯明明知道他妹妹浦衛瑩也深愛著上野韞,居然不顧自己是有夫之婦的身分橫刀奪愛,以致衛瑩上吊自盡!
多虧上天有眼,讓她也嘗到被遺棄的滋味,投河了結性命。但他身邊兩個最重要的女人相繼離開他,那滿腔怒火與憤恨又怎能不算計在上野蕎身上? 他要戲弄她、褻玩她,而後甩開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偏偏她的身體是那 誘人,令他難以抗拒……
見鬼了!他是發哪門子的癲?女人對他而言全都一樣,只是他洩慾的工具,他怎麼也不該對她有著遐想。
然而他愈壓抑、愈偽裝冷靜鎮定,那多年磨來的自持卻愈容易被戳破,毀得一絲不剩。
他從不曾如此看重過一個女人,為何上野韞之妹能帶給他這意想不到的旖旎夢境?思及此,一股不平之氣又隨之湧上,他只好藉蹂躪她的身子來達到平衡……
上野蕎倒抽口氣,他的手好似有魔力般恣意在她身上妄為,令她驚駭得瞠大眼,卻發覺他向來篤定的面容抹上了失措。
那雙灰沉的眼眸又承載了什麼秘密?
她還不及細想,他的舌已滑熘地來到她的小腿肚,火辣的唇舌肆虐地掃過她敏感的膝蓋內側,曙咬著她的曲線,一寸更近一寸,慢慢地啃噬、愛撫、舔咬,她的底褲也一寸寸的卸褪……
在她驚喘連連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一指戳進她最隱密的幽壑! 「不要……」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酥麻的感覺如排山倒海般湧向她。
他的右手更狂猛的揉捏她的乳房,大拇指按在那粉紅蓓蕾上不停轉繞,使得它不斷漲紅變硬,像極了一顆誘惑他品嘗的櫻桃。
「妳好美……」他的瞳眸變得深沉黝暗,一雙利瞳直盯著她那兩顆紅桃,故意不去親吻它,讓它脹得愈加飽滿。
「說,妳要我。」他惡意地要求。
「不……我一點都不要……」她咬牙抵抗小腹那股熱源。
「哦?那這是什麼?」他抽出手指,瞧了眼指上的滑液,嘴角劃開一抹邪氣笑意,將長指放進口中吸吮乾淨。「真甜哪!」
「你……」她俏臉含羞帶憤,紅暈直達耳根,連胸前都無法倖免地染上片片紅嫣。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這個噁心的動作!
「妳還否認?事實上妳那兒已迫不及待需要我的慰藉吧!」他目光狎嚯地逼視她兩腿間。
上野蕎已是涕泗縱橫,羞怯得想一死了之!她緊緊併攏雙腿,怎麼也不願再讓他越雷池一步。「你滾,滾遠一點兒……」
「妳到現在還嘴硬?」他狠狠地扳開她雙腿,神情猙獰。
「你妻子就在你頭上,你那麼愛她,當真要當著她的面對我做出這種事?」她看著牆上那幅油畫,瞪著他吼著。
浦衛雲一愣,頓住了動作。他抬頭看向畫中纖秀的女子,心坎猛地被重重一撞,險些嘔血!
「好……好個女人,妳很聰明!」
他跳下床,傲慢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妳壞了我的興致,今天暫且饒過妳;但妳放心,我不會讓妳等太久的。還有,別再有逃走的念頭!」
撂下這句話,他霍然旋身離開,臨去時反腿將大門一踢,發出震天的撞擊聲,以示宣洩。
上野蕎瞪著緊閉的門扉,全身仍是戰慄不休!
☆☆☆
「風起雲湧」內的氣氛帶點低迷與凝滯。
幫主戈瀟睇視著對面一臉黯影的浦衛雲,想說什麼又收住了口。反倒是夏侯秦關幸災樂禍地道:「你最近似乎很忙,幾次都找不到你,今天終於逃不過,被幫主押回幫內了吧?」
「我有私事要處理,難道這也不行?」浦衛雲滿臉寫著下耐煩。
戈瀟依舊未語,將他陰森冷峻的神情全收納於眼底,暫時交由夏侯秦關先行應付。
「可以是可以,不過聽說最近你連『紅慶妓院』都不太搭理,只顧著四處找酒喝;難不成你想放任它倒閉?」夏侯秦關嘴角掛著笑,暗地裡卻未遺漏他任何細微的表情。
浦衛雲加入「風起雲湧」的這三年中,他的神秘與難懂一向是弟兄們心底的謎團;以往他們無心探究,也無線索可循,如今無端跑來一個女人,且又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他們焉有再裝聾作啞的道理?
而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當然就落在多事又好奇的十二少傅御身上。經過他緊鑼密鼓的追查,終於打探出上野蕎的底細,但也僅知浦衛雲與她哥哥曾有同窗之誼。
不過本事大的戈瀟所得到的結果就不僅這些了,他還明白浦衛雲與上野韞那段複雜麻煩的「淵源」。
「我本就不想管理妓院,是你們硬塞給我的;至少我沒有棄它於不顧,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副、幫、主。」
浦衛雲故意加重「副幫主」這三個字的語氣,以宣洩心底的那股鬱氣。 「我?我滿意極了,只是小紅和玲玲想死你了,剛剛才搖了電話過來問你的近況。」夏侯秦關不懷好意地搬出紅慶妓院裹兩名台柱。
他又何嘗不明白浦衛雲一向對女人不假辭色,也決計不會去玩自己店內的姑娘,這麼說不過是想激出他的本性,即便開罵也比他現在鬱鬱寡歡要好得多。 「那你去慰藉她們啊!」浦衛雲沒好氣地說。
「我可不敢逾越,我還是管好我的酒樓才是上策。」夏侯秦關嘻皮笑臉地說,「狂徒」的模樣畢露。
「誰不知道你覬覦我的妓院已久;這麼好了,我和你交換如何?」浦衛雲這話倒是說進了夏侯秦關的心坎。
只見夏侯秦關看著戈瀟搖頭大嘆,「無奈咱們幫主擔心我縱慾過度有礙健康,硬是阻絕了我的美夢。」
「戈瀟,你聽見沒?成全他吧!」浦衛雲轉念一想,又道:「最好從租界再弄幾個洋妞過來,好讓他暢意快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他的話激得夏侯秦關幾乎變臉,倒是戈瀟仰頭大笑,「說得好!我可以考慮考慮。最好把上野蕎那丫頭也給弄進去,我想這應該是報復上野韞的最好方法。」 戈瀟此話一出,浦衛雲登時傻了眼。
他沒料到戈瀟會知道他與上野韞之間的糾紛與仇恨!不過他可沒有把上野蕎抓去妓院供人享樂的意思,即使這麼說過,也是氣話而已。
沒錯,讓她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的確是復仇的最佳方法,但只要一想到將會有數不清的男人摸遍她白皙玲瓏的身子、吻過她那如丹櫻的紅唇,他就覺得一股氣卡在胸臆,有著說不出的憤懣!
虧戈瀟說得出這種話——
不對,他是在戲弄他!
待浦衛雲發覺受騙,已從戈瀟眼底看見揶揄的嘻笑,「怎麼,考慮得如何?我這報復之計不錯吧!」
「去你的!什麼時候你也玩起戲耍別人的遊戲?我看你是受夏侯的污染太深了。」浦衛雲惡狠狠地瞪了夏侯秦關一眼。
「喂,我又是招誰惹誰了?」夏侯秦關大喊冤枉。
「你——」
「行了,衛雲。今天找你來,是要通知你那位日本大官已經來到上海,應付他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戈瀟隨即換上一臉正經。
事實上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因為他已查出來人的底細,也唯有讓浦衛雲去應付他才有意思!
「為什麼是我?」不是他不願意,而是近日被上野蕎弄煩了心思,他擔心會誤了大事。
「因為你才是最佳人選。」戈瀟話中有話。
浦衛雲心中疑雲頓生,卻也無心理會。「好吧!幾時行動通知我一聲便是。」 「如果我猜得不錯,那人這幾天就會來『風起雲湧』拜拜碼頭。你得有心理準備,此人來頭不小。」戈瀟語氣慎重,要浦衛雲多加提防,絕不可掉以輕心。 「我懂。如果沒事,我想回去了。」浦衛雲起身。不知為何,他一心懸在那個讓他又恨又怨的女人身上,不知她又會捅什麼樓子?
正在飲茶的夏侯秦關放下瓷碗,應和了聲,「別對人家太無禮,畢竟人家是個姑娘家。」
浦衛雲臉一沉,「我知道你們厲害,許多事總逃不過你們的眼睛,我也懶得追問你們是怎麼得知我的過往;你們明白也好,省得我多費唇舌,不過我希望你們當個啞巴,別給我勞什子建議,我不會領情的。」
他的火氣來得急促,旋如颶風,可見他所受刺激不小。
夏侯秦關被他一頂,啞然無語,反而讓戈瀟解了困。
「彆氣了,我們不過是關心你罷了。內訌只會便宜了敵人,我想你也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男人。」他坦然一笑,卻笑得意味深長。
浦衛雲不願再說什麼,怒瞪了他倆一眼,拍拍長褂,連句話也不留便走人。 戈瀟與夏侯秦關僅是相覷不語,眼神中交流著詭異神采。
第四章
上野蕎已被軟禁在這整整五天了;自從那天她拿浦衛雲前妻的畫像逼走他後,就不曾再見過他,這讓她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這種日子的確難熬,整幢屋子裹沒一個人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似乎都將她看成了邪魔女子!也因為有了這種空閒,她終於有機會翻遍這房裹的每個角落,也讓她瞧見藏在書櫃中一迭上野韞所寫的情書。
情書分為兩份,一份收信人是浦衛瑩,另一人則是陸凱雯。
不是她要探人隱私,但為求證據,她不得已看了其中幾封信的內容;裡頭寫來詞境優美華麗、扣人心弦,感情豐富、深鐫心魂。
尤其是後期的幾封,露骨調情的字眼更是不少,看得她臉紅心又跳。想不到她老哥是如此懂得以花言巧語誘騙女人心啊!
這些信上字字真實、句句在目,周旋在兩個女人間引以為傲……天!如今她想為兄長辯駁都沒立場了!
原來他們不是無的放矢,不是含血噴人,數年不見的哥哥當真是位以玩弄女人感情為樂的下流胚子。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呢?上天又何其不公乎,要讓她這個妹妹為他受過! 唉,她怎會倒楣的自動送上門,遇上浦衛雲這個恨哥哥入骨的男人?
突然房門敲擊數聲,李嫂走了進來。她冷冷地說:「十二少來見妳,請妳下樓一趟。」
「十二少?」上野蕎一臉不解;他又是誰?
此時此刻她只想靜靜地待在這裡想點事,不願再惹事上身,但那些煩人之事又偏偏找上她……
李嫂那充滿怒意的眼神就好似她是個愛四處招惹男人的蕩女般,這教她該做何解釋?
「他是少爺的好友。」李嫂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不認識他,他見我幹嘛?」
「這我又怎會知道?上野小姐快點兒吧!別讓客人久等了。」李嫂將門打開,示意她出去。
上野蕎無奈地聳聳肩,整了整身上那套月牙色綢襖衫褲,抱著兵來將擋的心情,緩步邁出房門。
下了樓,客廳空無一人;經管家指示,客人正在屋外草坪等她。
上野蕎有些喜悅,因為她終於可以出門看看外頭的陽光,如此說來,她還得感謝這個素昧平生的「十二少」呢!
越過玄關,走出鋁門,她終於瞧見正安坐在草坪石椅上的傅御。
見上野蕎走來,傅御連忙站起身,瀟洒自若地道:「在下姓傅名御,旁人都喊我一聲十二少。」
上野蕎仔細端詳他,表情帶絲驚異,「你是男的?」
她還真是坦白!傅御有些啼笑皆非,這東洋女子果真不同,不像時下一些僅懂男尊女卑、唯唯諾諾的中國婦女,具備現代女豪傑該有的聰穎與慧黠。 「在下可以向妳保證,我是百分之百的男人。」他笑說。
也難怪他的模樣會引來她的質疑,實在是他那張臉長得太秀氣、漂亮,唇紅齒白、膚質又好;若不是鼻下有些胡影,以及那昂藏七尺身軀,她絕不會相信眼前的人是個「男人」。
「很抱歉,是我……」她頓覺羞赧。
「沒關係,我早習慣了。」他轉移了話題,「上野小姐,想不到妳中文說得這麼流利。」
今天他來這兒,主要是替戈瀟來瞧瞧這個惹得浦衛雲一肚子不對勁兒的女孩究竟是什麼模樣。
看樣子,她還真像個不染塵煙的仙子,與「惡魔」倒挺配的。
「是這樣的,我有個叔伯娶了中國妻子後雙雙搬到美國居住,而我十來歲時就在父親的安排下到美國念書,住在他們那兒。或許是長年和嬸嬸相處,耳濡目染下,對中國話自然不陌生。」她回笑道。
「原來如此。我今天來這兒是來找浦衛雲,既然他不在,那我也該走了。」任務已達成,他也該回幫覆命了。
「什麼?你要走了?」怪了,他把她叫出來就只為了問她幾句話嗎?或許……她可以請他幫她逃走。這人雖然長得娘娘腔,但至少比浦衛雲有些人氣,應該會幫她吧!
「不,你不能走!」她突然沖到他面前擋下他。
「小姐……」傅御露出興味的目光。
「你帶我離開好不好?我看得出你是好人。我被那個姓浦的囚禁在這裡,簡直快瘋了!求求你放我走,現在是最佳時機。」她看了看四周,沒有半個監控的人,可見大家對這個十二少滿信任的;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傅御拉下她不停拽著他衣袖的手,正要解釋,突然一個沉冷的嗓音打斷了他。 遠方一雙冒火的眸子盯視著他倆,幾乎燒成一團火焰!
「你們這是幹嘛?拉拉扯扯的,把我家當成『紅慶妓院』嗎?」浦衛雲這些嗆味十足的話如小石塊般向上野蕎襲來,幾乎令她站不住腳。
傅御反倒是一點兒緊張的反應都沒,扯開一個完美的笑容說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心想你會冷落佳人,所以替你過來看看。」
浦衛雲漆黑的瞳仁映出傅御那張笑臉,襯在他那張冷若堅鋼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你省省吧!還不去唱你的大戲,我這裡可沒有養小白臉的姨太太。」他氣得反激了回去。
傅御眉頭一蹙,清亮的眼也籠上了薄怒,「你近來火氣還真大,小心腦溢血。再說,你這裡倒有個比那些姨太太更有趣的可人兒。」他目光陡然一轉,往上野蕎瞟了眼。
「傅御,趁我現在還可以心平氣和的與你說話,你最好先離開,否則……」這話說來雖溫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讓人直覺毛骨悚然。
聰明的傅御立即見風轉舵,「是……是我該死,出門沒先看看黃曆;今天還真是諸事不順,更不該沒事跑來看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搞什麼,這傢伙凈犯他的忌諱!
「行,隨你說去。我該走了。」傅御遠離他一步,隨即轉向上野蕎,「今晚有我的戲,沒事的話叫衛雲帶妳去『紅慶戲院』瞧瞧。」
「你還不走?」瞧他倆含情脈脈、欲走還留的,真是令人作嘔!
傅御身手俐落地在浦衛雲一腿疾速來到門面之前回身輕閃,瞬間已躍出圍牆。 上野蕎目瞪口呆地欣賞著他倆對招,她一向就對中國特有的拳腳功夫十分好奇,如今總算大開眼界。
「人都走了,妳還依依不捨的?」浦衛雲眼眸微瞇,飽含冷意。
「我哪有!」他回來了,難道她的噩夢又要上演了嗎?
「還狡辯!上野
專門勾引我的女人,他妹妹也步其軌,跑來我身邊勾搭男
人!既是如此,妳何不先試著撩勾我?」
他句句相逼,將她逼出了草坪,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
「你無恥!」她心一急,朝他臉上啐了口口水!
他臉一僵,抹去臉上的唾液,而後突然笑了,眼底閃著令人費解的光芒。 他的笑容令上野蕎心跳失序,如萬馬奔騰……眼看牆邊有條小徑,她也不管是通往何處,拔腿就逃,往路的那頭狂奔!
浦衛雲嘴角一抿,緊跟在後;上野蕎被小路盡頭的鐵欄杆擋住去路,回身驚愕地看向來勢迅疾的人。
「妳已知道這後面是我平日休閒的淺水沙灘,不會有人打擾,所以故意將我引來這兒?」他邪魅冷笑。
猝不及防下,他猛地將鐵門一拉,順勢將她推了進去。原本全身不停打著冷顫的上野蕎被裹頭的景致吸引了注意力,身子不再顫抖,心也不再狂跳,一雙秋水深瞳直盯著不遠處的細沙海灘。
原來這屋子是靠上海灘而建,前面是大路,後面緊貼淺海,又由於是私人海域,遠離碼頭搬運船隻的叫囂嘈雜,如同世外桃源。
「好美!」金色餘暉徐徐暈染了整個水面,熠熠生輝,讓她不禁驚嘆。 「的確。如果能在這沙灘上做愛會更美。」浦衛雲深邃的黑瞳滲入玩味。 上野蕎迷人的笑突然僵住,「不,你不能……」
她快恨死自己了,沒事跑到這種地方幹嘛?又沒他前妻的畫為盾,這次她該找什麼藉口驅離他?
「別打什麼爛主意,今天我不會讓妳再從我的身下逃開。」似看出她的意圖,他陰陽怪氣地笑了笑。
「別……別過來,啊——」她倒退之際踩上一片凹凸軟沙,一個重心不穩摔在白沙上。
「妳果然熟知個中三味,懂得調情。」一抹冷冽的笑凝在他唇角,他一個箭步靠向她,邪肆的大手欺上她胸前。
「住手!」她想逃,可是剛才一摔扭傷了腳踝,讓她逃脫不開。
「妳的招數還真多啊!這回由以退為進改為欲迎還拒了?」他邪惡的瞇起眼,一手撩起她上身短襖,「老天,妳沒事穿這麼多幹嘛?現在才秋天啊!」 「你管我穿什麼,我寧願穿著棉被,也好過被你戲弄!」她緊張的揪緊領口,打掉他腧矩的手。
「原來妳是為了防我。這倒不必,因為這根本沒用。」
話語甫落,她身上的短襖已被撕裂,飛出片片棉絮,彷佛她此刻無依漂泊的心情,只有任由風去宰割。
她賭氣地偏過頭,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抖著聲道:「你以為用強的我就會屈服嗎?」
「試試就知道了。」他語調雖輕柔,但令人不寒而慄。
「你想做什麼?」她仍拚命抓著身上那半截衣衫。
「教教妳該怎麼屈服一個男人!」他口氣瞬變,變得無情嚴厲。
「別……別碰我……」她揮舞著四肢,激起漫天沙土與水花,衣服己全濕透地貼在身上,將她那完美的曲線表露無遺。
她胸前兩團若隱若現的凝乳也因狂動的身軀而不停搖晃擺動,這景象無不刺激著浦衛雲的感官,令他熱血奔騰!
「今天我不僅要碰妳,還要得到妳!」他以鋼鐵般的身軀壓縛住她,並將她身上殘破不堪的襖衫剝除,抽開她的內襯束衣,讓她的胸脯完全呈現在他眼底,溫熱的氣息吹吐在她乳房上……
「滾……」上野蕎虛弱地低吼,才張嘴,他狡猾的舌已竄進她口中,搔動她的靈魂深處。
他舔著她的齒齦,與她顫抖不休的貝齒纏鬥,又深又狠的吻著她,幾乎迷亂了她的神智……
浦衛雲冷冷一笑,故意將下體的灼熱壓向她,讓她感受他堅挺的慾望。上野蕎猛地瞠大眼,以為自己就要失身,驚恐地轉身扭臀,殊不知她的動作更狂野地激起他掠奪的慾望。
他放開她的唇,眼底閃過精亮,「妳在引誘我?」
「我沒有!」她喘息地抗議。
「是嗎?妳看妳自己的胸脯漲得有多紅,唇又翹得多迷人,分明就是期待我一親芳澤。」他以指尖輕浮的滑過她乳尖,帶給她一陣抽搐,胸口急遽起伏。 「不要……」她怕了,聲音不再有力,只有脆弱的抽泣。
「為什麼不?我可是第一次和女人在水裡做愛,一心想試試這感覺棒不棒?」 他一隻大掌扣住她的纖腰,倏地往下一拉,將她的長褲也褪了,冰涼的水立刻掩上她雪白的大腿,在她僅著褻褲的三角地帶輕晃波瀾。
「我恨你——」頓時她如被點了穴般動彈不得,清涼的水在她而言卻成了岩漿般灼熱熾烈,焚得她全身發紅!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妳忸怩給誰看?」
他的舌換了一方玉乳,放浪輕佻地整個含住櫻桃,用力吸吮、輕輕?咬、技巧地拉扯,降伏了她的頑抗。
「啊……」上野蕎終於失敗地呻吟了聲。
他撤了唇,放開她漲紅飽滿的乳房,順手抓了把細沙徐緩地灑在她挺立輕顫的乳尖上,那酥麻的感覺讓她全身都緊縮了起來。
「別動,感覺它的美好。放心,今天我不會半途抽身的。」他又抓起一把沙,沿著乳溝、小腹、肚臍一直撒落……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環住他的後頸,藉以沖淡他在她身上所施展的魔力;然而她那如夢似醉的神情已狠狠刺激了他,他清楚的告訴自己,今天他不會再放過她,定要她也為他瘋狂!
他更為剽悍地拉掉了她的底褲,讓她一絲不掛地層露在他火紅的雙目前;見她兩肩一縮,驚惶又恐懼的模樣,他更加得意。
上野韞呀上野韞,你妹妹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時候,這定是你始料未及的吧!你如何對付浦衛瑩,我就加倍奉還在上野蕎身上,絕不寬待!
突然一道淺浪打在他倆身上,也打濕了他的衣褲,更將她的身子洗滌得泛亮,猶如一條被困淺灘的美人魚,正等待王子的救贖。
浦衛雲起身褪除自己已濕透的上衣,上野蕎見機不可失,立即爬起身打算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她不要成為他獸慾下的犧牲者!
她故意忽略腳踝的疼麻感,一跛一跛地向前跳離;而浦衛雲並未立即追去,反倒雙手環胸欣賞她那兩團柔軟在他面前彈動,閃耀在夕陽下,輕濺水花的迷人鏡頭……
媽的,他下身的驕傲已然挺立,脹得又疼又緊!
抿著唇,他一步步靠近她,在抓到她手腕時,因上野蕎推拒,兩人一個重心不穩,全摔跌進了水中,兩個身軀緊緊交纏在一塊兒。
水珠停留在她傲挺的乳蕾上,激起他最深沉的慾望。在他愈來愈熾熱的注視下,他倆的唇舌再次瘋狂纏繞翻騰……
「不……」上野蕎酥軟地輕喊,抗議聲漸漸變成了嬌喘與嚶嚀。
隱約中,她明白自己已然墮落!
他的唇不肯饒過她的小嘴,肆虐她口中每一個角落,雙手更是狂肆地蹂躪她的胸乳,在那滑如凝脂的肌膚上印上一道道指痕,活像個殘暴的掠奪者。 浦衛雲聞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幽冷體香,唇滑向她的乳房,一寸寸舔吻她發燙馨香的身子。
他捧著她的豐潤,舌尖不停繞著她粉紅乳暈畫圈圈,勾引她縱情放浪的喘息,而後漸漸縮小圈圈,以齒囓啃著那紅挺的蕾花,再用力吸吮著它,直到它發腫、發脹、發燙……
「不——」她嘶啞地嘆息,感覺渾身似就快著火,好熱、好昏沉。
她酥媚入骨的呻吟,已讓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瘋狂的佔有她、愛撫她、奪得她。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勁加大,在她白皙的身上留下一個比一個還憷目驚心的紅印與瘀痕。
「痛……好痛……」
上野蕎望向眼前有如狂獸的男人,看著他粗魯暴虐地對待她,而她竟享受這種感覺,真慚愧……
此刻浦衛雲髮絲滴著水,帥氣又狂猾、鷙猛又孟浪,就像個尊貴的勇士,那麼英勇、危險!
「妳還逃?這不過是給妳的懲罰!不過……還沒完呢!」
他瞇起眼,鎖住她半合的星眸,一手揉著她高聳的酥胸,另一隻手出其不意地覆上她兩腿間那叢黑色密林。
「不要——」
她尖銳地抽了口氣,想退縮,他卻緊抓著她的凝乳不放,讓她幾乎昏厥。 「當妳有了高潮後就不會喊不了。」他冷嚯地說,手指已不安分地戲狎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挑逗起她每一寸情慾。
霍地,他趴進她雙腿間,輕撥弄著她那圍繞在幽穴外的鬈毛,找到藏匿隱密的粉核,一口吮住了它。
天,他在做什麼?
上野蕎幾欲瘋狂地拍打著水面,尖叫聲倏而揚起,已承受不住他這般的撩撥戲弄,以為自己就快死了!
他壓根不想放過她,舌尖還在那核上輕揉慢捻,繞著圈圈,滿是慾火的眼微啟,盯睇著她銷魂失控的俏臉,故意忽略自己胯下的硬挺早已蓄勢待發。 「是不是很舒服?」他愈吮愈起勁,彷若要將她的靈魂吸入體內……
「嗯——」似回應般,她氣若遊絲地呻吟著,雙手已繞上他的頸後,指尖掐進他厚實的二頭肌,嬌喊不停。
「還要不要更多?」他稍抬頭,她卻不滿地扭動著臀找尋他的唇。
浦衛雲邪氣地一笑,「別急,還有呢!」
接著,他用手指熟稔的撥開她早已濕潤泛香的層層唇辦,當小穴洞開,他便伸長了舌往前一挺,探進她最私密的幽徑中——「呃……」她完全亂了!心亂了,身也亂了。酥麻又急躁的感覺貫穿每個細胞,明知他正在做侵犯她的事,她卻沉迷其中,連反抗的氣力也提不起,甚至還饑渴地想要更多……上帝,原諒她吧! 他的舌更無法無天了,不停在她隱密的穴中蠕動、舔舐,每次的擠壓,都能激發出她最狂烈放浪的嘶喊。
他一手愛撫著她下停顫抖的身軀,另只手仍末退出挑逗她的行列,在水中輕巧地撥弄著她的柔軟,指尖摩挲著它,搭配唇舌的動作,一步步陷她至萬劫不復的境地,隨著墮落的加深,她不斷泌出溫潤的愛液……
「妳不僅是個尤物,還是個甜姊兒。」他開始汲取她的蜜汁,如狂獸似的掠奪她屬於女性的嬌柔。
上野蕎以為自己就快死去了!她雙目氤氳,渾身打顫,雙乳不停地抖動,水滴在她的乳尖輕晃,更撩起浦衛雲幾近瘋狂的獸慾!
他立即褪下自己的長褲,與她赤裸地在水中擁抱翻滾……
兩人不知不覺中滾進了較深的水域,海水幾乎要淹過她的頭,嚇得她驚喊了一聲,緊扣住他的肩,害怕自己沉下水底。
她雙臂環住他的頸子,急切地道:「求你不要再過去了,水好深,我不會游泳啊!」
他眸光倏冷,勾起笑痕,攫住她驚疑的眸不放,面目霎時變得狂佞駭人。 上野蕎將他詭譎的笑納入眼底,心底揚起一抹不好的預感。難道他想要謀殺她?
「不!我不要死……」
眼看他抱著她一直走向深海,水已到達她的下巴了,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嚷,對他拳腳相向。
「再鬧,我就把妳丟進水裹。」她太激狂了,他不得不出聲恫喝。
浦衛雲冷目一掃,冷冽黝黑的深瞳對住她驚惶失措的眸。
此刻的她淚眼迷濛、翦瞳帶霧,就像個淚娃娃。突然他目光邪亮一轉,貼近她耳畔,狎肆道:「乖乖聽話嗎?聽話我就饒妳不死。」
她生怕掉進水襄,抱得他好緊,雙乳的頂端下停搓揉著他的前胸,彷似在與他的意志力挑戰,足以令他血脈翻湧!
上野蕎秀麗的眉一攏,倨傲地企圖開口拒絕,這時浦衛雲霍地將手一松,她半個人陷進了水中,也暍了口水。「咳……你怎 可以……咳……」
他又將她攬進懷裹,閱沉的眼底掠過兩道清冷的幽光,「下回我可不會再撈妳起來了。」
「你……咳……究竟要我怎麼做?」喘了好久,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原來淹死竟是件這麼可怕的事,她的傲氣與堅持竟然被水給征服了!
浦衛雲唇角的笑痕加深,低沉的語調中揉入一抹危險的慵懶,「吻我、挑逗我、撩勾我,讓我把持不住地要了妳。」
「什?!」他竟然要她自動往虎口跳!
「不肯?」他故意將手放鬆,又引得她一陣尖叫。
他終於找到這倔強小女人的弱點,向來冷硬如魔的他不自覺地在唇畔勾起一彎淺淺的笑弧。
「好……我試試……」她苦著臉,狠狠地瞪他一眼。想不到她居然是個膽小怕死,連貞操都不要的爛女人!
「那來啊!首先吻我。」他將她抱直,雙手撐在她臀下,讓她與他平視。 他將她擠壓在身上,陽剛摩挲著她的大腿內側,手指更帶著邪念地不停搔動她的私處,讓她狠狠地倒吸口氣,雙頰染上紅暈。
深喘了氣,她才緩緩遞上自己的唇,學著他對她的方式舔著他的唇線,小手無依的抵在胸前,不意碰上他小巧如豆的乳尖。
浦衛雲喉頭髮出濃濁的咕噥聲,強壓下想反身欺上她的衝動,然那股慾望卻愈抵制愈僨張,終於——他放開了手,上野蕎整個人直直滑進水面;就在她的唇碰上他灼熱的驕傲時,他猛力按住她的腦袋,在水面上命令道:「含住它。」 她閉住氣,怯怯地含住它,舌不知所措地繞轉著它,這動作引來他狂野的一聲吶喊……
就在她氧氣將用罄之際,他又托高她,讓她得以唿吸新鮮空氣。
她張開嘴,貪婪地想吸取更多的氧氣,浦衛雲突然低頭堵住她的小嘴,捧住她的臀,將她的兩腿環扣在他後腰上,灼熱找到了源頭,腰杆一挺,搗入那緊實的柔徑中。
「啊——痛——」她尖聲喊叫,疼得皺緊雙眉,全身僵冷;而他吮著她的唇,吞下了她所有的委屈與埋怨。
浦衛雲定住了身,在她口中輕喃,聲音中有著他意料不到的縱容,「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明知她是青澀的,明知她極可能還是處子,但他仍不願去相信,下意識地告訴自己上野韞的妹妹絕不可能還是無瑕之身。
但就在剛剛,他遇上那層明顯的阻礙時,他心頭居然產生一股狂喜與猶豫,但最後他還是抵擋不住想要她的念頭,狠狠地折下了她這株嫩花。
望著他漆黑眼中一絲陌生的溫柔,上野蕎兩腿間麻辣的疼痛感漸漸消逸了,她噙著水意的眼眸帶著悲楚,「我達成你的命令了,不要死了吧!」
他回視她,盡納她氤色如媚的嬌顏,迷離如星的眼中泛出淫邪笑意。「是,妳是不用死了。」
「那你放開我吧!」
她雖未經人事,但多少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完壁。他的陽剛一直在她體內盤旋,讓她好難受。
「還沒結束呢……」他開始蠕動著下體,由緩轉速,漸漸改為衝刺、撞擊——「啊——」她沒料到還有接續的動作,而它竟然是如此瘋狂、放蕩、孟浪,體內那股從未有過的慾念,被他翻攪成片片飛花……
「舒服嗎?」他誘哄著她。
「我受不了了……天……」她發出近似哀求又似呻吟的呢喃,不由自主地也挪動臀部迎合著他。
水波被激濺起無數的狂野浪潮,化成一道道漣漪,無形中圈住了他倆,共赴情慾世界的殿堂。
「別急,我不會讓妳死,但會讓妳直飛天堂。」
浦衛雲猛然加快律動,深深的搗進她狹隘的緊窒中,一次又一次的狂恣抽動, 第五章
在風起雲湧的內廳里,難得六人齊聚一堂。
日本的幕佐大人已到,而他剛抵上海,便指名要「風起雲湧」的代表前往接風。
媽的,這簡直就是下馬威!而且今晚這頓飯鐵定是「鴻門宴」。
「我倒想去會會這個人,他或許不知道我們的實力,一來就擺架勢,找死!」夏侯秦關冷冽地道,俊臉微沉。
他外表看來殺傷力不大,但積於體內的漫天怒火卻比誰都狂熾。
「別急,我們得先去弄清楚這個神秘角色的底細,絕不能急於一時。今晚去赴宴只是前奏,真正為他編寫的輓歌還沒開始高唱呢!」
戈瀟精銳的眸凌光一閃,若非熟悉他之人,絕對會被他陰沉危險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衛雲,你說呢?」他轉向靜默不語的浦衛雲。
「我無所謂,去就去,看看那人可有三頭六臂罷了。」他說來瀟洒自若,對於這份差事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這小子分明就是作繭自縛,還自以為他是在復仇……眾人莫不笑嘆。
「幫主,由我去吧!他近日心浮氣躁,去了會壞事的。」方溯開了口,畢竟心有旁騖的人就別寄望他能辦成什麼事。
他的話自然引來多道探詢的目光,尤以浦衛云為最。
「我何時心浮氣躁了?請你把話說清楚。」他陰沉地瞅著方溯。
這個方溯自以為是軍師,就可以替他出主意嗎?扯!
「聽說你近來埋首在復仇計畫中,還有心情處理幫內事務嗎?況且……這次的任務只准成功不可失敗,你能勝任?」
方溯懷疑的語調足以讓浦衛雲全身氣血逆流,看來這議事廳當真已是「風起雲湧」了!
「萬無一失。」浦衛雲冷冷的回應。
「好了,你們兩個在幹嘛?今天又不是來這兒舉行抬槓大會的。」
傅御揚揚眉,搖了搖他那把從不離手的紙扇,一頭烏黑半長髮束於腦後,活像個姑娘家。若仔細觀察,在他眉宇間似乎有股與容貌不符的深沉,使他多了幾分成熟世故的魅力。
「就讓衛雲去,這次人選非他莫屬。」戈瀟淡淡地笑了。
他相信今晚會是場有趣的會面,他更信任浦衛雲會發揮水準以上的應變能力,反正一切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已經查出這人的名字嗎?」浦衛雲隨口問問。
「對方守口如瓶,今晚才會正式宣布。」夏侯秦關接了口,又嗤鼻道:「我就是討厭那個人故做派頭的可惡模樣。」
這也是為何他一開始便如此激憤的原因;嫉惡如仇的他向來痛恨魚肉百姓的官家賊富,倘若被他遇上,絕不饒恕。
「還故作神秘?哼!」浦衛雲不耐煩地啐了聲。「赫連,難道連你權司大佐的老爸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赫連馭展微愣,看向戈瀟,最後領會道:「我當然知道,只是現在說出來就……」
「怎麼?說來聽聽嘛!」傅御一臉俏皮地問。
「今晚謎底就揭曉了。」赫連馭展執意賣關子,陡然站起,「我回去探探消息,順便加派人手潛伏在四處,免得遇上小人。」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應付。」浦衛雲瞼上掠過一絲倨傲。即便對方是三頭六臂,他也不是軟腳蝦。
戈瀟駁回浦衛雲的話,「不行。對方既是日本天皇派來的駐守官員,隨行者眾,如果一言不合,他極可能隨時發動攻擊;我們必要有所防範。」他轉向赫連馭展,「赫連,你就去準備吧!如果人手不夠,就從杭州分舵調人手來。但要快,只剩半天時間了。」
「放心,交給我吧!」賀連微微一笑,只要他攬上身的事,幾乎沒有失敗的。 待他離開後,不甘寂寞的傅御急忙開口,「那我咧?總不能叫我在幫裹喝茶等消息吧!那會憋死人的。」
「你也去。」戈瀟隨即道。
「當真?」他可樂了。
「剛剛得到消息,會面地點就在『陽春酒坊』。赫連他老爸為接風特地請咱們『紅慶戲院』前去助陣,所以今晚你得粉、墨、登、場。」方溯看著傅御那張由紅轉白的粉臉,一字字緩緩說道。
「什麼?又要我扮女人?!」
☆☆☆
陽春酒坊。
喧譁沸騰、笑語晏晏,酒杯的碰撞聲接連不斷,大夥無不舉杯邀酒,肆意狂歡,恭迎新到任的日本皇軍幕佐大人前來上海市坐鎮。
酒坊一、二樓雅座全被包下,閒雜人不得進入,在場者全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包括市長浦詳蔭、權司大佐赫連越以及地方上之名流富賈,當然也包括了「風起雲湧」的代表浦衛雲。
他一瞼沉靜地觀看著潛藏在四面八方皇軍的暗樁,心裡納悶這個正角怎還未出現?
方才聽對方的解釋,那位幕佐大人半路車子發生問題,所以會延些時候,要他們自行飲酒布菜,打發時間。
他手指敲擊著桌面,幽沉清亮的眸子絲毫未放過周遭狀況。突地,他沉穩霸氣地一笑,瞳眸熠熠地投向遠處新搭舞臺上的那抹「纖影」。
好個十二少,他又在耍寶騙取男男女女的心、肺、肝了!
逭時酒坊外突然出現了吆喝嘈雜的聲音,眾人口中直嚷著:「大人來了,幕佐大人來了……」
浦衛雲彈指的動作頓停,他瞟向大門處,見先是一排嘍囉小兵站在前頭,隨後在多人簇擁下,緩步走進一位神氣活現的男子……
是他!浦衛雲雙目陡然瞠大,赫然站起身,雙手緊握,手背進出青筋,暗紅的臉彷似焚焚熱浪在他腦海中侵蝕蔓延……
浦衛雲瞪著那名男子徐慢地走上二樓,而當對方那雙邪氣的眼亦對上他黝閻危險的黑瞳,亦猛地愣住了。
那人眼珠子轉了轉,立即回復鎮定,在旁人指引下來到浦衛雲的那桌,在他的對面坐定。
「好久不見了,上野大人。」浦衛雲見他坐下,也入座開口道。
「原來你們認識。' 風起雲湧' 果真不同凡響,連日本新上任的神秘大官都認得。」一旁有人起鬨著。
浦衛雲扯開微笑,眼神卻是不善,「這是當然,我們已經認識近十年之久了。你說是嗎?上野韞。」
「大膽!竟敢直唿咱們大人名諱?」一個留有山羊鬍的小隊長立即高舉長槍指向浦衛雲的額心。
登時群眾譁然,抽氣聲四起,就連正在臺上高唱「玉蓮花」的傅御也提高了警覺。
「這位官爺,他不是別人,乃是' 風起雲湧' 的代表,也是大人今兒個約見的主要對象,您千萬別衝動。」市長浦詳蔭可緊張了,他自然瞭解自己兒子的暴烈個性,但今天這種場合可是特例,怎麼也得沉住氣啊!
浦衛雲斂下眼,唇一抿,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槍管往旁一移,邪笑轉熾,「我想你們' 大人' 應該不會要我的命,畢竟我曾經奉上兩個寶貝給他,他該感
謝我才是。」
上野韞心頭莫名狂跳,臉上一瞬慘白,「放了他。」
待持槍者退下,上野韞這才清清喉嚨說道:「既然你就是風起雲湧的代表,那我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了。」他故做冷靜地看向浦衛雲,「我希望你們能撤出上海灘,或者將命令權與經營權交給日本天皇管理。我會網開一面,對於你們以往的獨斷罪行既往不咎。」
「辦不到。」
浦衛雲冷冷的一句回絕,讓對方鐵青了臉,眉頭打了無數個死結。
「巴格野鹿!」槍口又朝浦衛雲指了過來,但還未到他眼前,即被他伸手一抓,反力一擊,槍托打中那人的臉,傳來一聲慘叫。
「你敢動我的人?!來人哪——」突然,上野韞的背部正對心口的位置抵了一支硬物,他連忙住了口。
他眼角餘光一瞟,是個同他們一樣身著日軍裝柬的人。有內奸!
「你們退下……」上野韞整個人呆住了,他精心挑選了這些精英,居然還有他們竄進的間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野韞,我們是不可能撤出上海市的,倒是我有件禮物想回敬你。」浦衛雲氣定神閒地說。
「什……什麼禮物?」他震驚不已。
「上——野——蕎!」
「什麼?!」上野韞大驚,血色刷地自他臉上褪去。
「若想得到這份禮物,明晚請你到' 紅慶妓院' 走一趟,我免費招待你玩玩院裡的姑娘,如何?」浦衛雲嗤聲道。
「她在你手上?」他抖著聲問。
「來了不就明白了?」浦衛雲嘴角揚起,眸中不再有戲嚯與玩笑。
勝負已分。他明白,上野韞一定會到。
√√√
夜風颼颼,越過矮牆,越過枝椏,越過窗牖,來到了上野蕎的睡房中。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忽爾昏睡、忽爾轉醒,寒冽的感覺刺入皮膚內,使得她將自己全蜷進了被褥中,仍無法抵禦那侵入骨髓的冷意。她赫然驚坐而起,瞟向角落的那扇大窗。
奇怪的是,那扇窗的窗簾雖已拉上,但窗門卻是洞開著的;她記得自己睡前明明有關上窗,怎會這樣?莫非是賊?!
思及此,她下了床,仔細觀察著四周,一切仍是那樣平和,靜謐無聲的夜讓她以為是自己多慮了。
上野蕎嘆了口氣,走到窗前再將它拉上,對於自己的敏感直感吃不消。自從被軟禁在這後,她不僅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清白,也漸漸發現自己就快失去一顆原本純凈無垢的心。見了他她會害怕,但久不見他,她的心又似無所歸依,找不到立足點。
自那天他強要了她後,便將她綁回房,從此不再出現。雖然才短短三天,她卻似度日如年。
是他已達報復目的,所以她對他已不具任何意義?若真如此,又為何不幹脆放她走,難道他要關她一輩子,才能撫平哥哥所帶給他的傷痛?
看著牆上那幅畫像,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他報復的女人,而他已過世的妻子,才是他真心所愛。
可悲啊!不知不覺中,她又淚濕眼眶……這或許就是她這些天失眠、痛苦的原因吧。
她的目光又調到床頭那張少女相片,赫然驚訝地睜大眼,難以置信看著相片中陡變的人影。
少女不見了,只剩下一張披頭散髮見不到臉的女鬼相片!
天,這是什麼時候被換掉的?
突然,剛合上的窗子發出了吱呀聲,上野蓄看過去,窗門居然自動移開,下一會兒,竟然竄上一個長髮女鬼的腦袋擱在窗櫺上!
「啊——妳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妳的,不要!」
上野蕎驚聲尖叫,趕緊沖到桌旁轉開大燈,卻怎 也發生不了作用!眼看窗外黑影擴張得愈來愈大,她嚇得直奔房門猛敲著門扉,「救命……放我出去,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裹,放我出去……」
驚恐的淚淌滿雙頰,她全身抖瑟不休,就連唿救的聲音都顯得乏力。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讓我出去……」她喊得聲嘶力竭,虛脫無力地滑下門板,跪倒在門前。
然而窗外的風聲仍如鬼魅般傳入耳中,像是不肯放過她似的,上野蕎只好拚命捶打著門,但願有人聞聲能來救她。
在走廊盡頭主人房內的浦衛雲突被一陣吶喊聲吵醒,他不帶風度的咒駡了幾句,才拿起睡袍往自己赤裸的身上一套,惱怒不己地步出房門。
今天他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遇見上野韞,更料不到他居然就是那個神秘大官!為了與他鬥智鬥力,他挑燈夜戰,策畫誘敵之計,好不容易一切就緒得以上床休息,這鬼哭神號的叫聲又把他從夢鄉中拉回。㊣能在三更半夜發出這種哭叫聲的人,用膝蓋想也知道定是那個女人!
才來到她房門外,李嫂已先他一步到達,並拿鑰匙將門開啟。一進門,他便看見上野蕎整個人蜷曲在黑暗的角落,全身抖顫不休。
浦衛雲連忙將燈打開,走過去蹲在她身前問道:「妳怎麼了?」
她抬起淚漣漣的小臉,臉色覆上了驚嚇過後的蒼白與慘綠,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竟然猛地揪住他的心口!
上野蓄泛白的唇仍不停打著顫,顧不得一切地撲進他懷中,「好可怕……有鬼……窗外有鬼……」
「鬼?!」他自然不會相信這種子虛烏有之事,沉著臉,嘲笑道:「妳又在耍什麼手段?」
「不,我沒有——」她極力想澄清,為什麼他不相信她?
「少爺,我去看看。」
李嫂主動走到窗邊將窗門拉攏時,浦衛雲說道:「妳看,妳沒將窗子關上,風把窗簾吹起,這是幻覺。」
「不是幻覺,不是……那個女鬼就和床頭那張相片一樣,長髮披肩,看不見五官。」她緊揪著他衣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腦海中彷若又出現剛才那恐怖的畫面。
「這相片中的人是小姐,不是什麼鬼女。」李嫂拿來桌上的相片給浦衛雲。 他見了相片,淡冷地向她射出鋒利一眼,「妳還有什麼話說?莫非是我妹妹顯靈了,來找妳復仇?」
上野蕎看著他手裹相片中層露青春笑靨的少女,難以置信地直搖頭,哽著嗓音說:「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錯的……」
「我想是妳做了太多虧心事,少夫人和小姐在天上也不肯饒過妳吧!」向來靜默的李嫂首次在不適宜的場合開了口。
浦衛雲眉一擰,「李嫂,妳下去吧!」
李嫂急忙進言,「少爺,她是騙你上鉤,你不能——」
他眉宇間的皺褶更深了,「我說下去!」
李嫂住了口,無奈地應允,「是。」
門才合上,浦衛雲便將其反鎖,邪肆的眼隔空撩撥著她的身子。雖說她身著一件保守的純白睡衣,但布質輕柔地服貼在她身上,毫不隱藏地呈現出迷人曲線。 「是不是寂寞難耐,春欲難解,亟須我的慰藉,所以想出這種騙人的邪惡把戲?」他何嘗不懷念她的身子,這陣子只要精神一鬆懈下來,便會想起那天在海灘的一幕。為了不讓自己成為被她身子操控的男人,他特意疏遠她,讓自己忙碌於對付上野韞的計畫中。
原來這女人比他更猴急,已迫不及待想引狼入室了!
「不!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我說的都是真的。」上野蕎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緊緊束縛著,那解脫不了的沉悶讓她唿吸困難。
他壞壞地抵著她的額頭,眼對著眼,鎖住她的視線,彎起的唇線透出勾引的魅惑氣息。「浪女就是浪女,妳再怎麼漂白都沒有用的。別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小媳婦模樣,我是不會上當的。」
上野蕎凝注他冰寒的眼,耳聽他的冷酷嗓音,心頭湧上深深的無助感。難道他非得口出穢言才得意、才開心?
久久,她潛藏在心底的怒火,熊熊沸騰地潑灑而出!
「你滾,滾出我的視線!對,我發浪,我需要男人,但怎 也不會是你,我見了你就反胃想吐,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像瘋了似的大吼大叫,被憤怒填滿的眸中浮動著淚水;最後她罵累了,倚在牆頭,啜泣起來。
浦衛雲的俊容掩上寒芒,直等到她發洩夠了,才咧出冷笑道:「妳要我滾,難道不怕那女鬼又現身?」
上野蕎渾身打著哆嗦,想說出的反駁卡在喉頭。她想逞強、想裝傲,可是一想起剛剛那個可怕的影子,她又好希望他能留下來陪她。
天,她怎麼那麼倒楣,才踏上中國這塊土地就遇到這樣的處境,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下靈!
「如果不能放我走,我能不能……要求換個房間?」她退而求其次。
浦衛雲眼半瞇,嘴角扯著魔魅笑意,「好,我帶妳去。」他拉起她,不等她回應便往外走。
「我的東西!」她喊著,被動的跟著他跑。
「別急,明天我會命人幫妳搬過來。」他不動聲色地道。
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時,他將門打開,把她推了進去。「以後妳就睡這裡吧!」 上野蕎一進屋,看著裡頭深藍色調、陽剛味甚濃的裝潢,潛意識感覺不對勁,立刻轉首問道:「這是你的房間是不是?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妳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這不是妳所願嗎?我順了妳的意,妳該感謝我才是,又何需如此矯情、做作、虛偽?」
浦為雲長臂一伸箍住她的腰,又緩緩向上摸索至她若隱若現的酥胸,單掌用力揉擠著她的右乳。
「你別這樣……」他輕浮的動作又勾起她體內的蠢動,但她不願承認,只能拚命排拒。
「何必呢?妳裝神弄鬼的,不就為了得到這種愛撫?或者——妳想要更多?」他乾脆探進她衣領內,兩指夾住她的乳頭,輕輕拉扯,深黝的眼瞪著它為他發脹,直到俏硬的乳蕾透過薄衫,映出粉紅色暈。
「呃——」她雙掌抵在他胸前,防備他毫無禁忌的靠近。她害怕他的體溫,害怕他的氣息,害怕他無止盡的折磨。
「乖,妳已經是我的人了,還避諱什麼?難道妳忘得了那天我們在海邊做愛的情景,我帶給妳的滿足,還有高潮時的癲狂喜悅?」浦衛雲柔聲誘哄著,在她意亂情迷時,已將她胸前的鈕扣全解開了,兩團白皙又富彈性的凝乳已納盡他眼底。
「不,不可以!」胸前的涼沁讓上野蕎清醒大半,趕緊收攏衣衫跳開他的懷抱。她珠淚婆娑,打著冷顫,「我已給了你,算抵償了一切,不能再讓你進犯一步……」
「哦?妳捨得嗎?」
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退卻,不小心被床腳絆住,撲跌在床。「啊——」 她狼狽地趴在床上,裙襬上攏,露出淺黃色的底褲,看在浦衛雲眼底,正是一種最刺激的挑逗。
「嘖嘖嘖,我就說嘛!妳怎捨得趕我走呢?' 裝神弄鬼' 的計策之後,現在下就在進行妳的第二項計畫,' 以色利誘' 了?」他狂妄冷笑,瞬間粗暴地擒住
她的手腕,「我就讓妳如願以償!」
下一秒,他已將火舌驅入她唇齒間,狂野地吻著,以最甜蜜又狠毒的方法折磨著她的感官、她的身心。之後他粗嗄的命令,「回吻我!」
上野蓄在他火熱的撩撥下,不知所措地學著他伸出舌,怯生生地舔著他豐厚的唇線,這生澀的動作卻挑起他陣陣酥麻……
「妳很聰明,玩得夠猛!」他瘖啞地說,小腹的火苗已是熾不可擋。
他緊緊扣住她的腦袋,趁隙將火舌竄進她菱唇中,汲取她唇問的甘純蜜津,長舌並伸進她的喉嚨深處,猛力地吸吮,企圖抽走她的靈魂般,吻得狂熱、火曝……
「不……」下意識里,上野蕎萬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但她卻無力推動他分毫。才出聲,他的舌卻滑入更深,掠奪的手段更是強烈!
浦衛雲嘴邊噙笑,在攫取的過程中嘗到一股嗜血的快感,酷冷的臉益發深沉。 直到他滿意了,這才撤離他的唇,懶洋洋地開口,「我今天一定會給妳一個不一樣的感覺。」
他的笑隱約透著邪意,讓上野蕎害怕。「請你出去,我想睡了。」
「妳沒搞錯吧!這裹可是我的房間。」他一臉諷笑。
「那我能不能再換一間?」她雙瞳中有著無所遁形的懼意,心口陡地漏跳了好幾拍。
「何必麻煩?任何地方都能做不是嗎?」他別有心機地一笑,一手剝開她的睡衣,順著她的乳線畫弧,微瞇的雙眼凝睇著她沉淪在他懲罰下的脆弱模樣,欣賞她在他挑逗下無助呻吟。
上野蕎的唿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不……你不能……」
「不能?」他猝然往她柔嫩的胸脯上一抓,拇指輕揉著她輕顫且引人遐思的蓓蕾,以自身壯碩的體格壓縛住她亂動的身子,讓她明顯感受到他男性驕傲的硬挺。
他熾熱的氣息灼痛了她的胸、她的身,她忘了要抵抗,像著了魔似的一動也不動,像是享受著他的撩勾,最終忍不住吟哦出聲——浦衛雲撇唇低笑,「看,妳的乳頭都變硬了!」
他巨掌罩在她飽滿圓潤的凝乳上,低頭攫住那誘人的粉紅,以舌輕繞,以齒輕囓,一手伸進她兩腿間,愛撫著她大腿內側,整個過程是如此煽情、銷魂在外人眼中,他向來無情無欲,除了家中老僕,他從未對外洩漏自己曾結過婚的事實,就連「風起雲湧」的夥伴也不知內情。而十二少偏愛拿「處男」這詞來譏笑他的「清心寡欲」,如果他知道處男早已結過婚,不知會跌破他幾副眼鏡!
但他本就是只沉睡的獅,當睡獅甦醒後,將變為一隻掠奪剽悍的狂獅,用他的利爪抓傷所有他欲報復的仇敵!
當他的手伸進她底褲時,上野蕎猛然驚醒;在無技可施下,她甩了他一耳光! 「妳打我?!」他俊冷的臉倏轉為狂佞,怒意洶湧的從一旁椅上找來一條皮帶,將她雙手捆綁在銅床欄杆上。
「放開我!你這是做什麼?」她又驚又怕,只能不停揮動著尚未被束縛的雙腿,一張臉又紅又熱,額上也沁出了汗珠。
他單腳蹲在她雙腿間,阻礙了她的動作,同時剝掉她的睡衣,讓僅著褻褲的她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躺在他眼前。
「看我怎麼教訓妳這個不聽話的丫頭!」
他霍然傾身,一手掌握住她一方柔軟,毫不溫柔地擠捏著它,直到它腫脹得印滿紅暈。「妳慢慢等著,看我怎麼玩妳,不過等待的果實會更甜美才對……」他嗄笑,低沉的笑聲帶著慾望的節奏。
「求求你……」她不再掙扎,卻羞愧得想死。
「放心,我會愛妳的。」他拉下她的底褲綁住她的腳踝,伸手撥弄著她的私處,欣賞著層層花辦包裹住的神秘地帶。
「呃——」她深抽了一口氣,喉中發出了急喘。
浦衛雲雙眼也籠上火紅的慾望,但他蓄意折磨她,不惜也折磨自己…… 他俯在她雙腿間,仔細觀看著那幽境,一層層撥開那大小唇辦,找尋著暗藏在其中的珍珠,手指不停狎玩,看著它變得挺立如丘。
他伸出濕濡的舌舔吮著它,上野蕎頓覺下體翻騰著滾燙的火焰,焚燒的激情就快吞噬了她!
他將一指探進那緊密中,「很想是不是?」在抽動中,他聽見了她蜜汁潺潺的聲音。
她胡亂地點著頭,兩股間的燥熱逼迫她扭動著臀,找尋慰藉。
浦衛雲笑了,一手解開自己的睡袍,一手仍留戀在那核心上。
「想和我做愛?」他又問,眉眼問盪開一抹邪肆笑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否決,可是他卻加快了手上的抽動,讓她又放棄堅持,急切地點頭。
「用說的。想和我做愛嗎?」他口出淫褻,不馴的眼直瞅著她被情潮所覆的臉蛋,那迷亂的星眸、急促的唿吸都明白的告訴他,她已在癲狂邊緣。
「想……想和你做愛……」
他盡納她暈透的嬌顏,解開那縛腳的褻褲,分開她雙腿。「享受等待的果實吧!」他的強勢挺進她潮濕的體內,冷悒的臉上有著慾火狂熾的紅影,頓像只瀕臨發狂的猛獸,不停在她身上攻進衝刺!
第一波律動末歇,他一再挺進,放浪的衝擊滿足了她的需求;她雙腿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腰,讓他撞得更深、更滿,全身不由自主地攀附住他,包括她的心魂、一切一切……
當欲浪漸緩,浦衛雲突然撤身,坐在她身側,輕緩地為她解下捆手的皮帶,語意仍是無情。「我沒讓妳失望吧?我想今天妳這幾場戲的目的已達到了。」 「你……」她心酸的揉著自己發疼的手腕。
「明兒個陪我去應酬。」他突然道。
「應酬?」她下懂。
「順便去見識見識其它花娘的功夫,或許妳以後派得上用場。」他低嗄地在她耳畔輕喃。
「哪兒?」她顫著聲問,心跳狂亂。
「紅慶妓院。」
第六章
浦衛雲與上野韞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半,三點整,他已到「戈家莊」自動找戈瀟商議今晚事宜。
「你貿然約他會不會太冒險了?」戈瀟率先開口。他在得知浦衛雲親口約了上野韞時的確是嚇了一跳,這小子的復仇心實在太重了!
浦衛雲點燃一支煙,吐了一串煙圈後才道:「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的事了,我也不隱瞞;我和他有著深仇大恨,如果可以,昨晚我早就把他給挫骨揚灰了。」 「你打算怎麼做?」戈瀟仿似有雙透視眼,正在觀察他的心思。
浦衛雲平日寡言冷峻,但在遇上仇敵時是否還能保持無波無動的心情呢? 「我手中有王牌。」浦衛雲篤定地道。
「你是指那個日本女孩兒?」戈瀟既然知道他的故事,自然也知道這女孩的身分。但今早他接獲了一個不太妙的消息,或許連這張王牌都抵禦不了! 浦衛雲吸了口煙,點點頭。
「上野韞並不好應付。據前線兄弟今早傳來的消息,他手上已握有咱們兩廣分舵的弟兄名單,這次來上海或許就是拿它來要脅咱們。」戈瀟緊抿薄唇,冷然的聲音與淡漠的表情絲毫沒洩漏出他心底的緊繃。
「這是怎麼回事?」浦衛雲震驚無比。
「顯而易見,咱們兩廣分舵出了間細。雖然舵主已逮住了禍首,可惜還是遲了步,名單已被截走了。」
戈瀟蹙著眉,這件事的棘手程度比他想像的還要高。
「那真是糟了,名單既然在他乎上,或許他早已送回日本政府。」浦衛雲擰眉啐了聲。
「這倒是不會;兩廣舵主王勛就是擔心名單在送往上海中途會出錯,所以他完全是以咱們幫中最高傳遞密碼來書寫,日本人暫時還解不出來。況且密碼形狀怪異雷同極易混淆,要抄錄一份並沒有這麼簡單;但我擔心日子一久,他們就能找出解碼竅門了。」
「那我可是押對寶了,我的王牌足以應付上野韞,要他拿出名單交換。」浦衛雲胸有成竹。
「你捨得?」
「什麼?」浦衛雲微怔。
「我是說,你捨得放開她?」戈瀟唇畔帶笑,話語雖淡如輕風,卻直透衛雲心坎,讓他心頭猛打了個突。
是當局者迷吧!戈瀟看出浦衛雲已陷於復仇的泥沼中不得自拔,在沉墜的同時,心也隨之墮落……作繭自縛啊!
浦衛雲垂下臉,而後突然發出冷笑,霍然抬頭,那眼神就想淬了毒的箭。「我幾乎將對上野韞的恨意全都轉移到她身上,這下可好,她老哥回來了我可以一箭雙鵰. 」
「那你打算怎麼做?真的拿她去換?那你的深仇大恨呢?」戈瀟好整以暇地問,眸底閃爍著興味。
他倒想知道這小子腦子裹究竟在盤算些什麼。瞧他那篤定的笑臉,隱約帶了股陰森冷冽,真怕他會鑄錯。
「私仇怎能與弟兄的生死相比擬?反正我——」他猛地住了口。
「你已經上了人家?」戈瀟揚揚眉,笑得別具含意。
浦衛雲臉色一凝,突然大笑,「東洋女子的滋味果然不同凡響,比我妓院裹那些姑娘的水媚功夫還到家。」
「哦?改天讓我試試味道如何?」戈瀟笑著問。
「呃……等我玩膩後,乾脆送給你。」他找了個算是大方的推託之詞。 「罷了,你都要拿她去當交換籌碼,哪還輪得到我?我也別作白日夢了,省得夜夜不得安枕,搞得下半身濕透。」戈瀟陪他說著不入流的笑話。男人嘛! 湊在一塊兒,「正人君子」也變成了「下流胚子」。
浦衛雲腦中突然晃過上野蓄與戈瀟摟抱在床的畫面,臉色頓變黯沉,技巧性地改了個話題,「今晚我帶她過去。」
「妳帶她去紅慶妓院?」
「與上野韞碰面,順便……」他頓了下,目中掠過冷戾。
「推她下海,逼她接客?」戈瀟著實難以想像。
「如果有必要的話。」
這時廳門赫然被打開,夏侯秦關站在門外加了句:「打個商量,如果你真要這麼做,能不能讓我成為她第一個客人?」
他冷眼睨著浦衛雲,攪局的意圖十分明顯。
「你別踰矩,衛雲已答應將她送給我,你排在我後頭吧!」戈瀟不願讓夏侯秦關專美於前,忍不住也插上一腳。
「別以為你是幫主,我這副幫主就定得退居第二。他答應你的話我沒聽見所以不做准,咱們比酒論輸贏吧!」夏侯秦關不懷好意的瞟了下臉色已不怎好看的浦衛雲。
浦衛雲不待他倆爭出個是非曲直,轉身步出「風起雲湧」。
什麼比酒論輸贏,她又不是賭注,能讓他們這樣比法的,啐!
「你這個玩笑開大了。」戈瀟笑看著夏侯秦關。
「你不也演得盡興?」
☆☆☆
浦衛雲與上野韞兩人依約來到了「紅慶妓院」。
上野韞這次在浦衛雲特別的限制下,只帶了兩名侍官。浦衛雲之所以做此要求,是不希望大批軍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他的地盤,嚇走他的客人。損失一天營利,就得少做許多抗日工作,他自然沒必要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上野溫則是仗著手上握有「風起雲湧」兩廣分舵名單而擺出臭架勢,他相信浦衛雲即使恨死他,也不敢動他一根寒毛。
「幕佐大人,請試試咱們紅慶酒樓特地調製的蜜果釀,甘醇可口,但後勁兒可是十足。」浦衛雲笑裡藏刀,拿出他自夏侯秦關那兒借來的醇釀先禮後兵一番。 上野韞執起酒杯淺啜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說:「果真是好酒,改天我得親自去趟你們的酒樓,聽說那兒什麼好酒都有。」
「歡迎之至。」
浦衛雲又客套地為他斟上一杯,之後舉手拍掌三聲。這時由珠簾後走出了三位標緻的姑娘,一人挨著一位坐著,將日本男子風流的天性漸漸勾引了出來。 上野韞以三分提防道:「這是……」
「是我們妓院裹精挑出來的美女,送給您解悶的。」浦衛雲冷冷地說。 上野韞心知事不單純,但不好挑開來說,倒是他身旁兩位侍官已被女香迷得團團轉,涎著臉上下其手了。
而他本就不是個柳下惠,見手下玩得如此恣意狂妄,再多的警戒也漸漸消逸,不一會兒他也露出好色的嘴臉,一雙賊手直往身邊女人的大腿、胸部撫弄。浦衛雲看在眼底,表情只是更冷更僵,心底一股削人的慾望蠢蠢而動。
「早就聽聞中國女子溫柔婉約、柔情似水,今日一見果然不同。」上野韞笑得都忘了對面的男人是誰了。
浦衛雲恨意灼灼的眸光膠著在他那張下流、噁心的臉上,冷哼道:「幕佐大人不是早在五年前就知道了這點?」
上野韞心下一驚,舌頭差點打結,「你……你想跟我翻舊帳?別忘了,我手上可有你們——」
「上野先生別激動。」浦衛雲牽起唇角,攔下他的威脅,「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咱們院裹來了位新人,上野大人有意一見嗎?」
「新人?美嗎?」上野韞眼睛陡地一亮。
「您見過不就明白了?」他一臉陰霾,眼睛宛如魑魅,正陰森地勾懾著上野韞的靈魂。
「不過,我還是得先見一下小蕎。」上野韞倒沒忘記赴約的目的。
「放心,你遲早會看見她的。」浦衛雲面無表情地答。
「那好,你就先將美女獻上吧!」
「這名女子身價不凡,可能要勞大人跟我走一趟。」浦衛雲依循著自己那天衣無縫的計畫,一步步讓上野韞不設防地往他所設的陷阱里跳。
他甚至已在腦海裹勾勒著當上野韞看見那女子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出現。是擔憂、緊張,還是無所謂?
「這……」上野韞遲疑了,害怕這是浦衛雲的詭計。
從一進門他就感到渾身不對勁,周遭每個人的表情都挺怪,尤其浦衛雲的目光更令他膽寒。若非他握有「風起雲湧」的弱點,他絕對不會前來赴約。 「你不用防我,畢竟你手上有掐住我要害的東西,我可是害怕得要命啊!」浦衛雲故作畏縮狀,冷眼看向一臉得意的他。
「你果真有先見之明。好,那我就去瞧瞧那女人有多美。」色宇當頭,他什麼也顧不了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吧!
「請跟我來。」
「等等!」上野韞喊住他,心癢難耐地問:「如果我看上了,你願意立刻把她送給我嗎?」
浦衛雲頓步回頭,僅笑了聲,「我們可以談談價碼。」隨即又邁步向前。 上野韞一行三人跟上,來到二樓的招待房前,浦衛雲止步指著其中一間房,「這裹有個窗縫,請大人仔細看看。」
上野韞心兒狂跳,立即上前透過那小小的夾縫往裡瞧,瞬間他的笑臉凍結,變得僵凝。
雖說他已多年未見妹妹,但小蕎不時會從國外寄相片回來,這屋內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浦衛雲,你——」他欲破口大駡。
「想不想兄妹敘敘舊?」浦衛雲並末將他的怒潮放在跟中,從腰問拿出一串鑰匙開啟房門。
上野韞立刻沖了進去,卻發現屋內還有數名彪壯大漢守著她。
「小蕎……」上野韞雖行為不正、多行不義,但對僅有的小妹可是疼愛有加。她獨自出國在外的這些年裹,他可是常托朋友帶東西給她,甚至比爺爺、父親還關心地。
「哥?」上野蕎禁不住流下淚;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兄長!
午後,她就被葉剛強行押來這裡,一個下午就在提心弔膽中度過。她拚命告訴自己,浦衛雲就算再恨她,也不至於真讓她來這兒當妓女,但她作夢也沒想到會看見她千尋萬尋的大哥。
「哎呀呀,兄妹多年未見,這相逢的感人場面,真令我掬一把感動之淚!」兄妹倆的離情與思緒被這無情的言詞打斷,上野韞狠狠瞪著浦衛雲,「我要把她帶回去!來人——」
「咦,幕佐大人喧責奪主囉!上野蕎是我' 紅慶妓' 的女人,怎能讓你說帶走就帶走?價錢方面還沒談攏呢。」在浦衛雲的示意下,幾名壯漢立即擋在上野蕎面前,不讓上野韞靠近。
「你要多少?」上野韞怒道。
「上野先生爽快,那我也下拐彎抹角。就要那份名單吧!」
「作夢!」上野韞立即拒絕。
上野蕎傻在那兒,完全聽不懂他兩人在爭辯什麼。他要向哥索取什麼名單? 「是嗎?好,那我今晚就陪令妹好好作場夢。」浦衛雲走近上野蕎,突然摟住她,在她唇上印上一個火辣辣的深吻,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槍抵在她腦後,吩咐道:「請上野先生出去,順便帶個妞給他玩玩,算是招待。」
「浦衛雲,你敢!你不怕我——」
「她在我手上,你不會。」浦衛雲冷冽一笑,直盯著上野韞三人被「請」出去。
「哥……」上野蕎極力想掙出浦衛雲的懷抱,追上大哥。
「別緊張,他就在隔壁房裹。這裹的隔音效果差,妳愈喊他會愈擔心的。」浦衛雲依然緊緊抓著她,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而後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大漢也領命退下。
「你要把我哥怎麼樣?」上野蕎憤怒地問。她絲毫不知道上野韞現在的身分,直以為浦衛雲是以她將哥哥挾持來的。
「妳搞錯了吧!我哪敢對他怎麼樣,我還祈求他能放了我們中國人一馬呢。」他嘴角掀起陰冷的笑。
她對上他鋒冷的眼,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見他瞳中的她,可她卻發現她己朦矓得連自己都認不得!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放中國人一馬?
看出她的心思,他伸手拂去掩上她粉頰的髮絲,語氣柔緩、低沉,卻足以讓她捏了把冷汗。「不懂嗎?上野韞不知是怎麼混的,現在已成為日本皇軍特派駐上海幕佐司,手上還掌握著我們幫會的弟兄名單。為了弟兄們的安全,妳說我敢惹他這種小人嗎?」
「你說的是真的?」上野蕎倉皇無措,已不知如何是好:「那你呢?你想怎麼對付我哥?」
她頭疼欲裂,一向只想平淡過日子的她從沒想過會涉及國家紛爭,也沒料到哥哥會走上政治之路。
她當然曾聽聞日本人正四處殲滅中國地下情報組織,手段殘忍;她自然是不希望這種慘絕人寰的事再次發生,但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
「我要讓妳哥知道他並不一定會贏。首先,我要他明白自己的妹妹被人凌辱後踹開,又是什麼樣的感覺!」浦衛雲瞇起眸子,說來興奮。
上野蕎嚇了一跳,揮掉他擱在她頸側的手,皺眉痛批,「你已經把我……你還要怎麼樣?難道要把我安置在這裡?!」
「嗯,這主意不錯。不過在讓別的男人玩妳之前,我要讓妳哥親耳聽聽他妹妹在我身下是如何吶喊呻吟的。」他逸出笑,狹長的眸進射出狎玩的光芒。 「你無恥,簡直不是人!」她急急奔到門口,拚命扭動門把卻怎麼也打不開。 「別浪費力氣了,這門已上鎖,妳還是乖乖聽話吧。」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並徐緩往上移,一手一握,毫不憐惜地擠捏著她的乳房。
「讓……我走……」她怒瞪著他,卻無法漠視他雙手在她身上所造成的魔力,才短短三個字卻說得支離破碎。
浦衛雲的亂髮鑲住他陽剛不羈的臉,一雙漆黑的瞳仁直盯著她因怒生艷的俏臉,提高了音量,「妳怎老愛說些口是心非的話?對於我的愛撫,妳不也次次樂在其中?」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讓大哥聽見這些話。
「你放手——」她迸出脆弱的淚,仍做無謂的反抗。
「別哭嘛!等會兒我就會讓妳滿足的。」他轉過她的身子,唇輕觸她的,帶著詭邪的笑容挑逗著她。
「不……」她不能再沉淪了,「不要……」
浦衛雲攫住她顫動的粉唇,一反方才的柔情,狂肆地吸吮、粗暴地蹂躪,直到她兩辦紅菱已腫脹發疼。
她溢出了疼痛的淚,耳聞他傷人的語句,「這只是小小的懲處,妳只要配合點,我會對妳很溫柔的。」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大手已探向她領口,一顆一顆扭開她襟前的梅花扣。他有點不耐地說:「以後別穿這麼麻煩的衣服,最好穿日本和服,一扯就鬆脫,多方便。」他低嗄冷笑,紅焚的眼直盯著她的胸前。
上野蕎緊緊環住自己,驚駭地抵著門板。
「瞧妳這副樣子,好象我要強暴妳似的;何不想想我們過去幾次的美好?我說過今天我會當個非常溫柔的床伴。演過這場戲後,我就會拿妳當籌碼,放妳離開。」浦衛雲輕聲呢喃,目光卻瞟向右側牆板,示意上野韞就在隔房。
上野蕎的臉色瞬間刷白,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做。如此侮辱她,就能解開他心中的仇恨嗎?她真的不懂……
「反正妳已非完壁,這麼好的條件還考慮什麼?」
突然,他重重掰開她的雙手,抽開她的束胸,粗魯地磨蹭著她,拇指和食指夾弄著乳尖,不停地兜轉搓揉,直到它漲紅、挺凸而立。
「別……」她心碎地呻吟,雙腿已癱軟,幾乎站不住腳。
「瞧妳,小小的挑逗便開始淫蕩起來了。」
他抱起她,齒立即咬住了她俏挺的乳頭,細細舔舐、逗弄著,之後整個含住,連那已發紅的乳暈也不放過。
「妳真是個甜心。」將她放上床榻,他隨即翻身而上,壓縛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
「不可以——」只要一想起哥哥在隔房,她就找回了理智,並告訴自己絕不能上浦衛雲的當。她該恨他才是,而不是臣服於他。
「妳還真拗,但我會把妳的堅持化為呻吟。」
他掀起她的長裙,弓起一腿撐在她兩腿中央,膝蓋骨不懷好意地抵在她的私處,徐緩地摩擦著,直到他感覺到她的濕濡……
「夠了……」她扭動著身要掙扎,乳峰卻不停撩弄著他的胸坎,激得他血脈僨張,突然抽手!
他出其不意的停下動作,反倒引得上野蕎感到絲絲空虛;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會渴望他的愛撫……
望著她胸前的斑斑吮痕與起伏不定的胸脯,他嗄聲笑問:「怎麼,意猶未盡?」 「我沒……」
「看妳還怎麼狡辯!」他邪嚯低笑,輕柔地褪下她的底褲,弓起指揉掐著她灼熱私處前端鼓起的核心,另只手撥弄著前頭的密發,以兩指分開那層層嫩辦,找尋著那溫熱的洞口……
「天……」她忘情地唿喊了聲,為他的輕狂赧紅了瞼。
「別喊天,喊我的名字。」他瘖啞地笑,「妳喊得愈大聲,我會玩得愈起勁兒,妳也愈快樂。」
她明白他的意圖了!
「不要……啊——」她才出聲,他的中指已猛地插入她的緊窒中,阻隔了她拒絕的話語;他要她知道違背他的後果!
他將拇指抵在她最敏感的那點上頭,輕觸緩揉,激得她直想忘情疾唿,但心裹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許叫,不許喊……
上野蕎興奮得全身發抖,雙手緊攀住他的肩頭,為抑制呻吟嘶喊,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愈是抵禦不住,她咬得愈緊;浦衛雲隱約已看見她下唇泛出齒痕與血絲!
「放開唇,別咬了。」他放緩手上動作,柔聲誘哄。
她才鬆口氣,他便立即覆上她的唇,撬開她的齒,將舌尖探入與她的糾纏,阻止她再繼續傷害自己。
然而,他手上才稍頓的動作又加速加猛:幾次歡愛撫觸,他早已摸清這丫頭的敏感帶在何處,只消要點手段,她必然難逃他的情慾陷阱。
「呃……」她暗抽了口氣,被他挑弄得渾身抽搐痙攣,私處灼熱酥麻,已達高潮……
浦衛雲霍然鬆口,她的吟哦聲就這麼沖出了口——「啊……」
他清冷的眸光暫態放柔,瞇起眼,鎖住她半合似幻的眼,「我沒騙妳,很舒服是吧?」
他無情狎肆的語調揉疼了上野蕎的心,她恨自己還是屈服在他的玩弄下。 「你走……滾開,我要見我哥……」她忍不住哭泣,單薄的身子顫似黃葉,淚更是情不自禁地滑下面頰。
「妳得了歡快就想趕我走?這怎麼可以?」他撇唇一笑,一抹冷意凝上嘴角,「該輪到我了吧!」
「你想幹嘛?」她大驚失色:難道剛剛不算?
「別裝了,我想妳知道。」浦衛雲極度放縱淫笑,深黝的黑眸熨上殘戾的冷光。霍然,他撩起長褂解下褲頭,那灼熱的男性倏然呈現在她眼前,讓她羞紅了雙頰。
「別躲了,妳早就知道它的好處不是嗎?」他執起她的手,讓她觸碰他,惡魔般地在她唇前低語,「撫弄它,等我滿意了,自然會放妳走。」
她握住它的小手輕顫,那如絲絨般的觸感灼痛了她的肌膚。上野蕎傻住了似地,淚還殘留在頰上,臉紅如燒蝦,不知如何是好。
「上下搓動它。」他啞著聲教導。
她一心想離開,只好依他所言去做。那緩慢折磨人的動作讓浦衛雲灼利似箭的朗目翳上一層赤紅,慾火中燒!
「該死的,妳真是個妖女!」他突然將她翻轉過身,由背後往她的兩股間刺入,迅速不留情。
「嗯……」她重喘,俯趴的四肢已虛軟無力。
「叫我的名字!」他又一陣律動。
「浦……」
「喊我雲。」他加快衝刺速度。
「雲……」她唿吸急促。
「再叫大聲點!」他嗄聲誘道。
「雲……」她一聲嬌喘,那音律酥媚入骨,盪入心脈。
他目光已呈迷離,額上青筋浮動,瞬間猛力搗進她女性的柔軟處,一次又一次;雙手捧住她落在他掌心的嫩乳,不斷擠揉捻弄。他低頭看著它們在他掌中前後劇烈摩擦晃動,陣陣挑起他那壓抑已久的狂流——「要我嗎?」他粗嗄地問。 「我……」她難以啟口,凝住了聲。
他定住身不動,激她說實話。「說,想要嗎?」
上野蕎扭動著臀,想要得到更多:她也不明白自己要什麼,只知道現在吊在半空的感覺好難受……
「想……想要……」
「喜歡和我做愛的感覺?」只要恩及為了名單他極可能得放她隨上野韞回去,他心頭就泛起炙焰怒氣。
她要他忘不了他,即便從此兩人不再有交集,他也要在她心底烙下他的影子,讓她一輩子想念他!
「別問這種……」她羞斃了!
「不說?那就是不喜歡了?」浦衛雲啞著聲說,憋住氣準備撤身。
「別……」上野蕎緊緊抓住被單,虛弱地倒臥在床榻上,無力地懇求。 「那告訴我,喜歡嗎?」她的溫熱緊緊包裹住他的熱鐵,是那麼緊又刺激,他就快忍不下了。
「喜歡……」她舔了舔乾燥的唇,下身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陣抽搐,幾乎讓他快要爆炸開來!
「好,那就給妳——」他迅速抽出,將她轉過身,高舉她的雙腿擱置在他肩上,再一次狠猛有力的挺進她濕滑的女性地帶,完全埋進她體內。
他一手撫弄她的身子,一手玩狎著她私處的隱匿小核,讓她得到兩相夾攻下的歡快,直到她逸出愉悅的嘆息,他便開始移動下臀,直接搗進那窄甬中,徐徐加快衝刺的速度。
最後他高捧她的臀,迎向他更深的探索,一連數次引發她狂喜的喊叫聲,直到他再也撐不住,在雙雙嘶吼吶喊中,共登情慾高峰。
浦衛雲俯在她身上緊擁她入懷,將她的顫抖與呻吟盡數收藏在記憶中。 他似乎忘了與她只是在合演一齣激情戲碼,竟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去做這件愛做的事……
第七章
上野菁啜泣地穿上衣物,顫抖的手卻怎麼也無法把那梅花扣給攏上。
她羞愧、她自責、她覺得沒臉見大哥。剛才她是如此的投入,一反她原有的堅持。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你這是幹嘛?像剛被凌辱過似的。」
浦衛雲走近她,蹲在她面前露出魔魅的笑;伸手的同時,卻被上野菁驚愕地打掉他的手。
「你怕什麼?已經連續乾了好幾回,若還想,我也欲振乏力了。」他不懷好意地對她眨眨眼,「或是你要等,我保證不需要太久」
「你往口!」她眼含薄怒,氣他仍能如此優閒。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太不公平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瞟向她敞開的領口,「你是打算再勾引我嗎?」
她立刻抓緊前襟,抖著唇指著門,「出……出去……」
「別怕我啊!我只是好心想幫你忙而已。」不待她反應,他已扯下她護胸的雙手,為她扣上她剛剛一直處理不好的鈕扣。
上野喬怔仲地看向他,難得看見他如此輕柔的動作,此時此刻,她居然想哭……
看著她鼻頭泛紅,他挑眉笑問:「又怎麼了?」
她能說什麼?說自己一失足掉進了煉獄中,才會認識他這個地獄狂魔,他不僅要毀她的身子,還要毀她的心?
她害怕他的侵犯,卻也發現自己似乎……愛上了這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上帝,她該如何是好?
「我想問你,你要怎麼處置我?」她哽著聲問。
浦衛雲臉上的柔意瞬又斂去,眼底閃過一道魔性冷光,「你說呢?你希望我怎麼處置你?」
「放我回我哥身邊。」她睜亮瑩燦水眸,像是祈求。
「你就這麼怕我?剛剛不是還緊緊抱著我,要我別走?」他性感誘人的勾起一朵淡淡的笑花。
「你別再說了!」她捂住耳朵,快又迷濛了雙目。她害怕聽見他那冷誚挖苦的話,像是指責她是個蕩婦,任他予取予求。
「你該知道,上野韞並不是個好人;姑且不論我與他的私人恩怨,他的心狠手辣就足以危害中國廣大土地上的無數老百姓:」他恨意滿滿地說。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如果我拿你去交換名單,你哥哥也不會提供真名單給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他目光灼灼地逼視著她。
「什——什麼忙?」上野蕎覺得他此刻的眼神好可怕!
「竊取真名單給我。」他開門見山道。
「什麼?」她像被人點了穴似地,身子僵亘,心口倏然狂跳不已。
「不願意?」他皺著眉反問。
上野蕎被他這抹惡劣的目光激怒了,大聲駁斥,「你憑什麼在對我做了……這些以後,還要我聽命於你?你以為我會答應嗎?別作夢!」她激動得雙肩抖動個不停,連胸部也晃動得厲害。
浦衛雲將她猛地拉進懷,一手大膽地覆上她顫抖不已的胸脯,眼中帶著譏誚,「小女人,你這是幹嘛?哭解決不了問題的。」
「你別碰我!」她用手肘撞開他,急忙問到門邊,火冒三丈。
他舉起雙手,性感的唇噙著一抹暖味詭笑,悠哉地點點頭「好,不碰,不過下回你可別又求我碰你。」
「住口!」她簡百是羞愧到家了,想不到方才自己的意亂情迷、情不自禁竟會引來如此大的嘲弄與侮辱。明明是……是他勾引她的!
她覺得心好痛,一股快窒息的痛楚令她臉色發青。
「你怎麼了?」他察覺她神色有異,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扶她至椅上坐下。 有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他眼底掠過「絲關心的顏色,但很快便悄逸不見。 唿吸漸順暢後,她才道:「我要見我哥哥。」
浦衛雲瞼色一凜,她身上一股說不出的憂鬱已經擾亂了他的情緒。「好,我會讓你們見面,至於我剛才所提的事,你考慮考慮;畢竟這是救人之事,更可化解你哥的業障,你好好想想。」
上野蕎抬頭看他,欲語還休。
他面無表情的凝娣了她一會兒,赫然轉身,以鑰匙打開房門。上野蕎壓抑住仍有的暈眩,快步跟上,隨他來到「紅慶妓院」三樓的一間廂房。
門一開啟,她即看見上野韞心焦地坐在椅上吞雲吐霧。
「哥!」上野蕎唿喚了聲。
上野韞聞言轉首,看見她便興奮地疾步走來,卻被捕衛雲隔絕在三步之遙處。 「你讓開!好小子,你竟然敢玩我妹妹?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上野韞目光陰狠,話聲凍涼。
「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浦衛雲冷冷一笑。
這句話聽在上野蕎耳中,惹得她又是一陣昏眩;她倚在牆上,動彈不得。 她明明知道在他心裡,她只是個償債的物件,明明知道他恨她,一點也不會珍惜她給了他最寶貴的貞操,可是當她親耳聽見他說出這些話,那種傷痛仍是刺骨。
上野韞動手扯著他的衣領,「你怎麼可以——」
「有何不可?浦衛瑩不也一樣是讓你這麼玩到死的嗎?」浦衛雲握住他的手腕俐落地一轉。他冷冷地又說:「聽說你已娶妻了,可惜你沒把她帶在身邊- 否則我一樣不會放過她。」
上野蕎終於銷不住淚了,她無聲低泣,不停輕顫。
眼中的淚繼續流,心中的痛無止盡……
提起妻子,上野錫臉色乍變,「你敢?」
浦衛雲憂鬱的眼中帶著殺氣,緊抿的唇顯示他的固執與強勢。「咱們可以試試」
突來的一聲巨響讓他住了口面對門口的上野韞首先喊道。「小蕎,你怎麼了?小蕎……」
浦衛雲立即回首,臉色驟變,抱起她二話不說便沖出廂房!
上野蓄再次清醒時已是隔天正午,她發現自己回到了浦衛雲的家中,而此刻她躺著的正是他的房間,他的床。
原來他還記得她害怕待在原來那間房,答應讓她暫時搬來他房裡的事。 她本以為晚上得與這惡魔同床共枕,但過了數天,他非但未進房門,就連來看她一眼也沒。她忍不住自憐自艾地想,她真的什麼也不是,只是他洩慾與報仇的物件,是個不能有感情、真心的可憐償債物品而己。
就算死,也是她自找的,絕不可能獲得他一絲憐憫。
不過她也該感謝他的「仁慈」,因為他並未如原先所言,將她送進妓院接客。但當個專用妓女和普通妓女又有何不同?
她心傷的閉上眼,獨自飲泣……
房門這時被打開,她倏張星眸,以為是他,但在看見李嫂進屋後,原有的喜悅又降至冰點。
「上野小姐,吃午餐了。」她手中端著晚膳,語氣冷硬。
上野蕎盯著她擱在桌上的食物,卻一點兒食慾也沒。他為何不出現?他說過會放她走的,難道是後悔了?
「李嫂,浦衛——」被她的雙眼一瞪,上野善立即改了口,「浦爺呢?為何這陣子都不曾看見他?」
「上野小姐,你不過是客人,別以為住進主人房就可以管起咱們少爺的一切,你還不夠資格。」李嫂頭一次不顧禮節地訓了她一頓。
上野蕎可以從她含恨帶怒的眼神中察覺到她對自己的不滿,更可感覺到她嘲諷如軟刀的聲音愈磨愈犀利。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嗎?你就和你哥一樣,凈做些傷害咱們中國人的事情,否則少爺這幾天也不用為了他傷神費力,連續幾日不寢不食。」
上野蕎為她話中的冷意瑟縮了下,覺得被人污篾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他……他為了什麼?」她痛苦的呻吟。
「還不是——」
「李嫂,你出去。」不知何時房門再度被開啟,站在門邊的正是浦衛雲。 李嫂登時嚇得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說:「少爺……我……」
「你先下去!」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如低音鼓直敲人心坎。
「是。」李嫂臨去前依然不忘狠狠地瞪上野蕎一眼,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浦衛雲立即將門反鎖,瞬也不瞬地盯著上野蕎,「她對你說了些什麼?」 「她沒說什麼。」上野蕎不想再惹是生半了。
「別聽她胡說八道。她是衛瑩的奶娘,也是看著我前妻長大的,所以……」 「所以她就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代她們去死?」她徹底心死也心碎了,「你不也報了仇嗎?唯一的差別是我沒有想不開去上吊自盡,對不對?」
「你亂說什麼?以後不准你再說死不死的!」不知怎地,聽她提起這個字,竟令他心驚膽跳。
「我沒亂說。你明明答應放我走,現在又反悔,為什麼?」她淚盈於睫,掄起拳頭不停捶著他的胸。
她本不愛哭的,為什麼遇上他後,她有那麼多淚可流?
他並未阻止!任她在他身上發洩,直到她累了,埋在他胸前大哭。
他舉起手,原要撫上她後腦的動作突然頓住,故作鎮定道:「哭夠了沒?打夠了沒?如果沒問題的話,我現在送你回去。」
「什麼?」她猛地抬起頭,唇正好與他的輕碰;浦衛雲一陣心猿意馬,立即攫住她的唇,深深吸吮親吻著,熨貼的四片唇熾熱又膠著,直到她幾乎暈厥,他才放開。
「你……」上野喬撫著自己發腫發燙的唇瓣,支吾道:「我沒聽錯?你要放我回我哥身邊?」
「沒錯,我已經和他談好條件了,拿你去換回名單。」他眸光幽沉,凝視著她那雙水澄大眼,口氣矜冷。
上野蕎垂下臉,頓覺胸口陣陣刺痛。她不是一心想走嗎?怎麼現在如了願她卻不如預先期望的歡喜,反倒有絲絲難捨?
這就是愛上一個不愛自己之人的可悲之處嗎?
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個被利用的角色,償債的籌碼,洩慾的工具,其它的全不是。不知她離開後,他會不會有點兒思念她……算了,「紅塵技院」不知有多少姑娘任他使喚,多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她又算什麼?
「你確定我哥會拿真名單給你嗎?」她想起了他那天曾說的話。
「確定不會。」他沉冷地笑說。
「那你這次不是肯定輸了?」話一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說的是什麼話!好象不願意走似的。
「就如你所說,我已從你身上得到我要的報償,留你已無用處。」
他挑高眉盯著出眾的她;這小女人有股讓他抗拒不了的魅惑力,以及見鬼的吸引力。吸引著他將她壓上床,瘋狂地要她,對她於取予求!
上野善聽了,心口赫然一動,臉蛋轉白,「已無用處?清白取換了你的恨意,所以留我已無用?」
「這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他雙手環抱於胸前,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冷冷一笑。
這丫頭在搞什麼?不讓她走,她哭爹喊娘的,好不容易他說服自己讓她離開,她卻要死不活的,女人就當真這麼難搞?
不過她當真以為他會這麼讓她走嗎?他可沒那麼偉大。
只因名單在上野韞手上,為免他狗急跳牆將名單送出,他才不得不暫時放她走。這段期間,他定要想盡辦法把東西弄到手不可。「那你不管名單了?」她雖傷心,但也無法容許自己的大哥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你在替上野韞套我話?」灼爍的朗目陰沉了下來。
「不……不是,我只是……」
「別狡辯了,我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我,眷戀我的身體所帶給你的滿足。我可以到樓下和你哥商量看看讓你多留幾天,如何?」他古怪的笑容夾雜著淡淡的嘲弄,凝注她的眼神掩斂深沉。
出其不意地,他伸出大拇指撫弄她的菱唇,手肘有意無意揉碰她圓潤的酥胸,那柔軟的觸感又再次激起他鼠蹊處陣陣騷動。
「你……你說我哥在樓下?」她顫著聲說。
「也就是因為他在,否則我早就將你壓上床了,還有間工夫在這兒聽你叨叨不休嗎?」他索性將手探進她次擺內,鬆脫她的胸衣,悠意揉捏。
「別……我要去見他。」
「等等,算是我送你個道別禮。」
他隨之掀高她的上衣,托高她的酥胸,兩唇輕觸她的蓓蕾!揉捻慢弄到它在他眼底輕顫,這才含住它,吸吮著她的香甜與馨郁。
看著它腫脹發紅,他才不舍地離開她,眼瞳中卻已燃上火苗,聲音低嘎地說:「希望這道別禮能讓你永生難忘。若還嫌不夠,改天我會完成它。」
「你」她無措地別過臉。
「走吧!」
他不再看她那憨柔的模樣,轉身就走。就在他開門之際,她卻說了句連自己也嚇了一跳的話「我會儘量想辦法替你偷到真名單。」
浦衛雲煞住步伐,沒有多說,又邁步離開。
上野蕎快步跟上,看見上野韞正在客廳中。
「大哥!」她向他飛奔而去,這回浦衛雲沒再阻止。
「小喬,你還好吧?他有沒有虐待你?哥已好久沒見著你了,真是想你呀! 」上野韞將她拉開一段距離,關心地審視她身上有無被虐痕跡。
「別找了,我可沒凌虐她,你頂多可以在她身上找到我的吻痕與指印罷了。」浦衛雩點了支煙,噴了幾個完美無瑕的煙圈。
「浦衛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我妹妹!」上野韞氣憤地沖上前揪住他衣領。
浦衛雲扯開他,以冷冽無情地嗓音說道:「你別亂來,這裡是我的地盤,外面全是我的人,別想以卵擊石。再說我是玩了她又如何?偏偏她臉皮厚到不敢去上吊,任我怎麼玩她都樂在其中。對付她這種女人大無趣,不如還給你。」 「你怎麼可以?我妹妹可是清清白白的,你竟毀了她!」上野親氣上心肺,沖過去打算送浦衛雲一拳。
「哥,不要!不要動手——」上野蕎急急拉住大哥。
浦衛雲的說詞讓她聽了也心傷,貓似電鑽般不停在她心上打洞,就快成為血淋淋的碎片。但她無怨無悔,自願替兄還債,更因為自己已深愛著他,這些傷痛,全是她自找的。
「他這麼侮辱你,你還幫他?」上野韞恨恨地說。
「我……」她看向浦衛雲,卻來不及捕捉到他臉上瞬間掠過的痛楚。「我跟他再也不會有關係了,你自己做錯了事為何不懂反省?」
「我沒做錯什麼:他老婆不愛他,妹妹迷戀我!這並不是我能控制的。浦衛瑩見我與陸凱雯相愛,自己跑去上吊又能怪誰?」
「你這個王八蛋!」浦衛雲一拳擊向他的下顎,他噴出了一口血,倒在沙發上。
「哥——」上野蕎看著這一幕,驚愣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把名單留下,你們就滾!」浦衛雲撂下話。
「你有種!」上野韞讓妹妹扶起,嘴角掀起陰冷的笑,「你難道不怕我回去率大軍來剿滅你們」風起雲湧] ?「
「你不會,至少目前不會。」
「你那麼篤定?」
「你不敢在才到任不久就毀了支撐上海市整個繁華與經濟的六大紅慶事業,如果你貿然去做,所產生的後果絕不是你所能承擔的。畢竟日本目前靠上海的利益茁壯的大官不少,你雖身為幕佐,但也得有下面的人撐腰,這點道理你該瞭解才是。」浦衛雲挑高眉,壓低嗓音,顯露出他的自信。
「好,算你狠!」上野韞從衣襟內抽出一個信封扔在他面前!「這就是名單,若非上頭寫著亂七八糟的字,我早就不讓你們有翻身的餘地:」
「這是真名單?」他看著茶几上的信封。
「當……當然。」由上野韞咕噥不清的說詞,浦衛雲自然明白了答案。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後會有期。」
上野韞拉住上野蕎的手,啐了聲後,快步離去。臨去前,上野蕎依依不捨的眼仍掛在浦衛雲身上,良久良久……
浦衛雲撿起信封,看也沒看就將它揉成一團。
傅御的嘴撇成一副怪樣,加上那抖動的雙肩、漲紅的臉蛋,不知情者定會以為他得了羊癲瘋之類的病症。
「行了,風流,小心你的模樣會刺激了惡魔。」夏侯秦關善意的提醒,省得他這漂亮的臉蛋挨上兩拳,那可就破壞整體美觀了。
傅御仍保持著他那奇怪的表情說:「是你說我不用再憋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太好笑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哈——」
搞了半天,原來他是在憋笑啊!
「王八蛋,」浦衛雲抽出槍,連打個招唿也省了,直接對準傅御那張漂亮的俊臉扣下扳機。
「你——」傅御往右一側身躲過了子彈,臉色也一反原本的吊兒郎當,瀰漫著風暴。
他怎麼也沒想到,「惡魔」的脾氣會這般大,連傢伙也用上了;當然他也知道浦衛雲略移了槍口,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收起你那礙眼的德行,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模樣讓人看來順眼多了。」浦衛雲從鼻腔哼出不雅的嗤聲。
傅御聞言掩斂起怒意,以優雅的姿態揮了撣衣袍。
「算了,有人在」紅慶妓院「開炮玩女人,結果沒幾天就把這女人給玩丟了,自然氣悶,所以我對他這種危險行為寬宏大量的不予計較。」他還不怕死的凈往惡魔的禁忌鑽。
「你口下留情吧!否則個地方遲早會變成槍靶子。」這富麗堂皇的大廳里留了個凹痕,還真是難看。戈瀟站起身,摸了摸「風起雲湧」匾額下的彈孔,搖頭嘆息。再這麼下去,這兒不變成蜂窩都難。
「不過他真是英勇啊!把那女人搞得唉唉叫,整個紅塵技院已傳為佳話了。」傅御不聽勸,還在嚼舌根。
「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搖個電話過來,我好過去偷聽啊!」變色龍方湖眼看浦衛雲臉色大變,也興起戲諂的念頭。
「如此我終於可以證明你能力超強。」傅御狎笑了兩聲。
「我的能力還需要證明嗎?撒旦你告訴他們。」浦衛雲氣得拍案起身,只差沒再度拔槍。這些人簡直把他給看扁了!
聽他這麼說,眾人無不把目光轉向幫主戈瀟。
「他的房事幹嘛由我說?有本事你們去叫他本人告訴你們。」戈瀟有意吊大家胄口。
赫運馭展卻在這時候開口,「他的能力我是不明白,但是他的過去我和幫主、副幫主是清楚的。」
「冷獅,你知道?」傅御大叫,「這麼說只有我和方溯被蒙在鼓裡了?你們算什麼兄弟嘛!快說快說,他究竟有什麼難以啟口的事?」
「他早在五年前就結過婚了,你卻老把他視為……」赫連馭展哼哈一笑,「你別驢了好不好?」
只見傅御和方溯瞠目結舌,張著嘴宛如吞了個生雞蛋,模樣滑稽逗人。 「真的假的?」傅御一臉的不敢置信。
「沒錯,我早在小時候就認識了一個女孩兒,一直以來我們感情融洽,自然而然,長大後我第一個想娶的女孩兒就是她。」
浦衛雲的眼神變得迷惘,彷若掉進了時空的黑洞中。他繼續說道:「五年前我娶了她,才過了三個月甜蜜的時光,上野韞就來找我——他是我在日本念書時的同窗,卻趁我為事業忙碌之際拐騙了我妻子,誘姦了我妹妹,使我妹為他上吊,我妻為他投河……」
「這個該下地獄、切掉命根子的傢伙!」變色龍方溯冷冷一哼。
「赫連,那你怎麼知道這事的?」傅御頗不服氣竟會獨漏這條新聞!
「是幫主命我去查的,因為惡魔他老爸是市長,和我老頭多少有些交情,這事是我從我老頭口中套出來的。」他微微勾起一抹淡不見影的笑。
「衛雲,你這麼憎恨那丫頭的原因我瞭解,不過你這做法也不對,玩了人家就隨手扔了,太缺德了吧!」夏侯秦關開始指責浦衛雲。
「哈,咱們玩女人從不怕有報應的狂徒會說出這種話?天要下紅雨了!告訴你,對於你遺棄女人的豐功偉業,我還難望其項背呢:」浦衛雲嗤冷怪笑。 在上海灘!誰不知道狂徒夏侯秦關以玩女人、傷女人為樂;他總是以能讓女人哭到心碎為最高玩弄指標。
問題是那女孩兒是衛雲拿去換回名單的,又不是他自願遺棄人家。搞不好他已對人家動了情,否則哪還會跑去紅慶酒樓買醉。「心思縝密的方溯早已看出惡魔的不對勁,也唯有失戀之人才會出現他這種怪異的舉止。
「他去我那兒買醉,我怎不知?」夏侯秦關揚聲問。
「你泡妞泡得不知去向,真不知道紅慶酒樓還能維繫多久?」向來寡言的冷獅也對狂徒開了炮。
「你別管我如何經營它,反正我還沒讓它倒啊!問題是衛雲明知是假名單-幹嘛還交換啊!」
「是我指示他這麼做的。上野韞的個性首忌施壓,否則他會狗急跳牆。現在我們得趁他要回了妹妹心情鬆懈之際,上門竊取。」戈瀟說出了計畫。
「我也覺得這是上上策。但事不宜遲,得在他們研究出密碼前把東西拿到手,更得預防他們找出密碼差異的細微處,抄錄成功。」方溯啜了口香片,思索著計策。
「問題是,誰當偷兒?」傅御不懷好意地看著悶不作聲的浦衛雲。
「我去。」浦衛雲冷聲說。他桶的樓子,由他去善後。
更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她,即使一眼也好……
第八章
夜深人靜,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上野蕎幾乎夜不安枕,似乎認床、認環境,這種生疏感比在「浦居」更甚! 每天眼睛一睜開就聽見日本兵靴底的銀片踢踏響,要不就是必恭必敬的問候聲,在這種軍紀嚴厲的環境下生活還真是種壓力。
唯一讓她覺得輕鬆的時刻就是深夜了,所以她不舍睡也不忍睡。
另一個理由是,她在等待著可進入大哥書房,竊取名單的時機。
她觀察了兩天,發現每晚兩點是兩班巡守人員的交替時間,僅有那時候可有約五分鐘的空檔,這是唯一的機會。
眼看時間已經是一點五十分了,她換上輕便的褲裝,偷偷走出房間。
她的房間在三樓,大哥的書房在二樓,所以她的動作得更敏捷才行上野蕎躡手躡腳地走過長廊,才跨下一個樓梯,突然一道黑影掠過,捂住了她的口鼻:「不許叫」
上野蕎聞聲睜大眼,頁盯著挾持她的蒙面人,雖看不見他的臉,而且他也故意壓低噪音,但那深邃邪勾的眼神,她怎麼也無法忘記-.「你怎麼進來的?好危險!」她聲如蚊蛇,害怕被人發現。
「你?」浦衛雲有點詫異,沒料到她竟認出了他。
「快跟我來!」不待他回神,她已快步將他帶回自己的房間。合上門後,她貼著門重重喘息著。「為什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唿?你知道這裡的巡邏隊有多勤快嗎?你很有可能被人發現的。」
他扯下頭罩,噙著邪肆笑意看著她,「你以為我沒有萬全準備?今晚他們將於三點換班,中間會有五分鐘的空檔。」
「不,是兩點才是,你搞錯了!」上野蕎立即糾正他。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告訴你,他們於每星期一、二、四、五於兩點交班,三、六、日在三點交班;今天正好是星期三。」浦衛雲斜靠在門邊訕笑,黑色的緊身衣將他身上骨骼與肌肉的協調度展現無遺,狂野的魅力無邊。
「啊?」是嗎?她才回來第三天,也不明白。「既是三點,那你那麼早來幹嘛?進官邸嗎?」
她氣他這副漫不經心的優閒樣,他可知她有多著急?只好用慍怒來掩飾心中詭異難辨的情懷。
「來見你,順便與你重溫舊夢。」他嘴角含笑地伸出手,撫弄她的臉頰。 他大膽挑逗的言語、燥熱的眼神和邪性的撫觸讓她滿臉羞紅,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他的捉弄。
「你別亂說話:現在那麼危險,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別過臉,躲開他灼烈的視線。
「我這個人一向想得開,就算要死,也得嘗嘗軟玉溫香的滋味。你說呢?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他笑得別具保意,眸底閃耀著慾望的熾焰。
「我——我一點兒都不想你。」他怎麼又是那副霸道的惡魔樣?初見他的喜悅漸漸被他的狂傲洗去了大半。
「真的?你這麼說,不怕我傷心?枉費我冒險來見你。」他雙手環胸,佯裝受傷。
她苦笑的搖搖頭,「我想,你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如你願上吊尋死吧!結果看到我還好好活著,你很失望,又想找機會報復我……是不是?」
她話說到最後,竟變成斷斷續續的哽咽聲,一張清靈絕塵的小臉被愛情折騰得泫然欲泣、愁眉緊鎖。
浦衛雲幽魅的眼半眯,悠哉地觀賞她那副百般委屈、羞憤交加的模樣。「原來你是這麼以為?你還真聰明,瞞不過你啊!」
她猛然抬頭,「你」
「咦,我不過是順你的話說,你又不高興了?不如這樣吧-.我想也唯有如此才能遏止你的胡思亂想。」
他立即含住她微翹的唇,清磊的俊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粗魯又不失溫柔地以舌挑弄她的唇齒,邪惡地擺布著她脆弱的感官。
上野蕎直搖頭,沒想到他在這地方還有心情戲弄她。「你不——」但她才啟唇,他濕懦的舌已竄進她口中,廝磨之吻立即轉為侵略性的纏吻,狡黠的舌不斷沿著她口中的優美線條深采低嘗。
上野菁彷似一隻風箏隨風蕩漾在夭際,飄浮虛緲中,尋不著著陸的地方,只能緊緊攀附著他,雙手摸索著他的背嵴,回應他的吻,惹得他慾火鼓脹激債! 「你非常有本事煽風點火,撩撥我的慾望……」
他再度吻住她,渴望的舌撬開她的牙關,火熱進攻她甜蜜芳香的城池。她的每一寸香肌都是火種,熨燙沸騰了他的衝動。
他下腹的慾望巳漸漸形成一股緊束的折磨,一隻大手熘上她的前胸,揉弄托高她的圓潤豐滿。
「嗯——」不,不可以在這裡:她的理智在唿喚。
「別否認,我知道你喜歡。」他噙著笑,端注她那雙半合的星眸所流露的倉皇,掌握她胸脯的大手更是使勁地揉捏著,「幾天不見,你像是發育得愈來愈好了。」
浦衛雲索性解開她保守的衣著、束胸,當她飽滿挺立的酥胸乍現眼底,他的眸光也變得更晦暗幽邃……
瞬間,他低頭叼住她一隻敏感脆弱的乳蕾,在滑舌的兜轉吸吮下,感覺它在他口中腫脹,綻放為紅色嫩花。
她大口喘氣,驚退了一步。
「別緊張,我今天沒空給你,只不過讓你回味回味,免得忘了我的好。」 他面露挑逗之色,狎笑地握住她的細肩,讓她的高聳緊貼著他的胸膛,有意無意摩掌著她的乳尖;同時將自己的陽剛祗著她的小腹,微微的顫悸觸動,帶給她一種抗拒不了的誘惑。
他右手探至她背後,伸進褻褲內,在她兩股間搓揉,「這種新的感覺不錯吧!可達到興奮?」
他低柔的嗓音揉入一絲危險的瘠痛,與她無助微醺的眸光對視。
「說,舒服嗎?」溫熱的唇只在她雪白如絲的頸彎吹拂暖氣。
「嗯」她的唿吸已失了規律。
「嗯?是什麼意思?」他譫娣她失神的水眸,嘎聲低笑。
「我……別問……」她幾近哀求。
「我偏要!」他猛一使大,小指插進她後方緊窒。
「啊」在她失聲尖嚷之際,他含住她的小嘴,大拇指則在她前方的穴口攪和潤液。
「告訴我!想我嗎?」他伸長靈舌,輕蜷起她那櫻似的乳頭。
「我沒呃……」
他倏地吮住她的蓓蕾,兩指掐住她緊繃的乳暈,您意摩挈玩狎著它…… 上野韞不自覺地拱起身,迎向他的另一隻手。
「很好,看你還倔到幾時?」
浦衛雲突然扭開她一條腿,猛地提高!
「你——啊……」他的中指又佔據了她的陰穴,前前後後地挑動她,使她情不自禁逸出絲絲嬌吟。
「你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浦衛雲啞聲道。
他未收手,反倒加快兩指的動作,激高她的情慾至沸點。就在她的嬌喘升為拔聲吶喊時,他立即覆住她的菱口,吞噬了她所有的狂癲聲浪,直至她回歸平淡……
見她得了滿足,他終於忍欲撤了手,漲紅的臉龐顯現出他強抑需求的痛楚。 「我的份今天暫時欠著,下次我會索討回來。」
下次?他們還有下次?她彷徨了。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我跟你一塊兒去。」上野蕎連忙喊住他。
「算了,你去只是累贅。」浦衛雲蹲下身整理必備的用具,順便調適一下鼠蹊處的鼓脹。
「可是我不放心——」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待發現已來不及掩飾,俏臉頓生紅嫣。
「你關心我?」浦衛雲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放浪的笑。
「我……我……」上野蕎不敢再說,只怕欲蓋彌彰。
「把衣服穿好!等我來接你。」
未等上野蕎會意過來,浦衛雪已輕如風似的由陽臺躍出;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赴險,卻無能為力。
腦海中間餘存他方才的交代,她該換好衣服等他來接她嗎?她不明白,若他東西到了手,還需要她嗎?
不管了!既已託了身、託了心在他身上,明知是虎穴,她也要去呵!
雖知她對於他不過是個談判的籌碼,但為避免殺戮,她也願意。
但當務之急是她得去幫他才是,她多少知道這個官邸哪幾處的戒備較松,定有助於他的逃脫。
主意一定,她立即穿好衣服,追隨而去。
轉至樓梯口,正當交班時刻。
躲在轉彎處的上野蕎眼看著浦衛雲偷偷竄進大哥的書房,立即跟進。
「老夭,你怎麼來了?」當他見到了她,不禁一震;他蹙眉又道:「我交代的話你就是不聽。」
「抱歉,我不是……我只是無法若無其事地待在房裡等你。」面對他的怒目,才一句話她的舌頭就打了好幾個結。
他雙唇緊抿,眼神錯綜複雜。「算了!你別出聲,如果出了事,我不會理你的。」
浦衛雲再度低頭,在上野韞的書桌下搜尋可能的暗櫃。
「不用找了,我知道東西藏在哪兒。」她突然出聲。
「什麼?」他赫然抬頭,凝眸上野蕎那張布滿誠意的臉孔,眼底有幾分驚異異與不敢置信。
「我答應幫你竊取到手,自然得注意我哥的動作。最近我常見他一個人躲在書房內搬移牆上這幅」梵谷]的畫作,所以我想……未待她說完,他立即往牆面看去,找到了梵谷的那幅畫。怛他並未立即動手搬動,反而小心翼翼地觀察畫作的位置有無機關或引線。
等所有的部分都檢查過後,浦衛雲才輕手輕腳地搬下它,果真發現在正下方的牆面上有個秘洞。
他伸手一搜,富真找到了一個竹筒,打開倒出裡頭的東西,正是他要的名單。 「行了!我得向你說聲謝謝,你的多事省了我許多麻煩。」他將東西塞進衣內,順手掛上晝,迷離的眼緊瞅了她半晌。「走吧!」
「你扁何要帶我走?」她疾退了一步,想弄明白他心底真正的想法。難道他當真將地視為棋干而已?
「為何?」浦衛雲心一震,是啊!為何?
他隨意找了個挺沒道理的理由,「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你若在我手上,上野韞無論做什麼事總得帶幾分顧忌。」
「就這樣?」她撫觸心坎,覺得好痛,亟欲從絕望中窺得一絲曙光。
「沒錯,就這樣。」他刻意忽略她臉上的痛楚,徐步走向她。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上野蕎緊揪著受傷的心。怨是多情又如何?在他心裡只是不起眼的負擔。
「我還是會強制帶你走。」他忍不住加大了聲音。
說不出為什麼,也理不清道理,但他就是認為她羋走不可。這種環境根本不適合天真無心眼的她!偏他又不肯放下身段說出真心話,只能日出傷人之語。 突然外頭傳來雜杳腳步聲,浦衛雲立即握住她的纖腰,閃至桌面下。八成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引來了巡邏隊——媽的,他怎會被這丫頭弄亂了向來冷靜自持的情緒?
「別動,否則我們誰也走不了。」他緊貼著她的太陽穴輕吟。
「如果我大叫呢?」她心口直跳,不服氣地說。
「我也許離死期不遠了,但你不會這麼做,否則你不會幫我。」在這生死關頭,他尚有心情笑,笑中還帶了幾分狂野與嘲諷。
上野蕎泄了氣,的碓,她不會讓他死。
突然書房門被撞開,燈光甫亮,上野韞第一個持槍闖進。「給我出來:否則我搶下不留人。」當他看見那關鍵性的畫仍安好地持在原位時,頓時鬆了一口氣。 「來人,把屋子搜一搜!」上野韞又出聲喝令。
浦衛雲立即在上野善耳邊叮嚀,「搶子沒長眼,無論發生什麼事,待在這兒別出去。] 他繼而翻身滾出書桌下,拔槍直對身旁一列日兵急扣扳機。 「原來是你,浦衛雲!」他怒吼一聲。「把他抓起來!」
「不,哥——」上野蕎猛地站起,隨從的一把槍反射性的對上發音處-.浦衛雲大驚失色,立即沖過去將她撲倒,肩窩卻被流彈劃傷。
「浦——」她的上次全染上了他的血。
「沒時間了,快走,」浦衛雲壓根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乘大夥驚愕之際拉住她便往陽臺沖,並以自身護著她越過欄杆百墜地面,儘可能不讓她受到撞擊。 安全落地後,上野蕎迅速說道:「往右邊的側門走,那裡的守備是最鬆懈的。」 浦衛雲點點頭,雖血流不止仍賣力奔跑。身後不斷有追兵凌亂的腳步聲,他一點兒也不敢稍頓。
終於來到他拴馬處,他立即帶她躍上馬,直奔「風起雲湧。
「你還好吧?」她急得快哭了。
「死不了。」他咬著牙說。他的傷口因駕馭馬兒,出血的狀況更嚴重。 上野蕎眼見他肩胛處已被鮮紅的血染遍,她不再猶豫地撕下自己的褲管轉過身為他捆綁傷處,「忍著點,你不能再失血了。」
「你這是幹嘛?」沒料到她有此一舉,他緊急拉緊韁繩,由於力量過猛,馬兒前腿一提,兩人紛紛摔下馬。「該死的: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還好這裡已是」風起雲湧「的勢力範圍,四周已有手下替我擋下,否則這一耽擱準會被逮回去。」
上野蕎不願和他爭辯,立即繼續包紮的工作,「你得快點止血,要罵等我幫你包紮好傷口再罵好嗎?」啜泣聲終於忍不住逸出了上野蕎的唇,她真的好擔心他,甚至不敢想像加果他就此失血過多,倒地不起,她將會變成如何?
「你……」浦衛雲心摔了,甚至發覺血液翻湧上她所觸碰的肩胛處。她細細的撫摸、為他擔心的神情足以令他心猿意馬。
「是我不——不好,我不該衝動喊出聲,才讓你受……受傷。你根本不用……不用救我……」她痛苦不已,自責的話說來七零八落。
浦衛雲抬起她的下顎,拇指漫不經心摩弄著她的唇,邪氣的唇揚起一抹戲之意。「你這是幹嘛?拿眼淚來讓我感到歉疚嗎?是我不該帶你出來,你合該留在上野韞身邊當個小公主,跟了我就只能像現在」蓬頭垢面「的狼狽。不過我得先跟你說清楚,別拿我當英雄,我救你只因為你對我而言問有用途,懂嗎?」 月光照耀在他高聳的*骨及挺直的鼻樑上,柔和了他的嚴厲,形成一股屬於黑夜的神秘;然而他無情的話語又如同寒箭般,刺得她千瘡百孔……
「我懂,是我自願跟著你。」她低聲細語,四肢陡生一股無力感。
冷不防地,浦衛雲鎖在她下領的手腕一拉,額頭與她相抵,兩人只剩下唿吸的距離。「提醒你,跟著我就該學會無怨無悔,你辦得到嗎?」他將唇只住她的,輕言啁語般親昵。
「我……我可以。」從認識他的那天開始,直到墜入愛上他的深淵,她早已學會了不校不求——不,應該說她求他的憐愛。但他有多餘的愛給她嗎?在他仍深愛著亡妻的同時……
「那很好,至少你不是負擔。走吧,」
他再次躍上馬,這次不再拉她,讓她辛苦地爬上馬背。上野蕎尚未坐定,他便策馬奔騰,差點將她震下馬;若不是他及時扣住她的纖腰,她肯定又摔個倒栽意。
他順勢彎腰由鞍下抽出一件斗篷系上她身,以避免她已撕破褲管的玉腿展現在外人眼前。隨之他更肆無忌憚地在斗篷的掩飾下采進褲管內,輕觸她的大腿內側。
「你怎麼可——」
他立即覆住她的唇,壓回她的震驚,摸索著大腿內滑肌的手掌不停往上移,鑽進她的底褲內撥動她最私處的毛髮,找到藏在深處的撼動處輕輕揉捻…… 「嗯……」她忍不住低吟。
「隨我回幫吧!」眼見風起雲湧就在眼前,他不得已撤了手。
見她因不得解欲而雙頰量紅,他盪肆一笑,「你真是個辣丫頭,哈……」 上野蕎心口一震,垂首不敢多語。跟了他不就該無怨無悔?她是認了。 但意接近風起雲湧,她愈是心驚;不知他的夥伴可會接受她?他們是否懷著和他一樣的眼光,取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茫然了,卻無悔……
「衛雲,你還真不簡單,不僅將東西弄到手,還騙了個女孩子回來。」向東嘴皮子不饒人的傅御又在賣弄了,「上野小姐,你別老低著頭,別忘了咱見過面也聊過天,你甭怕我啊!」
「我……」唉,該怎麼說呢?她不是怕他,而是一下子面對那麼多同樣器宇軒昂、外表魔魅的男人,實在有點無所適從。
「是不是衛雲限制你說話?那你放棄他好了,儘管投奔我的懷抱,我會對你愛護倍至的。」狂徒夏侯泰關也露出他的浪蕩本色。
「行了,你們」個直流「、一個」狂徒「!想嚇壞人家嗎?」方溯正為浦衛雲包紮傷口,見惡魔不吭聲,著實看不過去,便開了口。
「人家皇帝不急,倒急死你這個太監啊:」傅御嗤笑了聲,卻拓東浦衛雲一記又狠又毒的大白眼。
「你們別鬧了,談正事吧:東西我已看過了,的確是真的名單。上野小姐,你這麼做不怕受到令兄的責難?以目前的情況,你我算是敵對,你確定要跟著咱們惡魔?」戈瀟拿出幫主的威嚴審視著眼前的上野菁。果然她有種不凡的氣質,難怪浦衛雲會表現得如此患得患失。
「惡魔?」她一臉懵懂。
「哦,我是指浦衛雲。」戈瀟解釋。
「我……」她不知該怎麼回答。沒錯,她是一心一意跟著浦衛雲,不願看著哥哥為非作歹,但他們似乎不屑她這樣的付出,甚至還懷疑她。難道他們歧視她是日本人?
赫運馭展看出她的躊躇,遂以流利的日語說道:「你別緊張,他們絕對沒有排外心態,只希望瞭解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因為我也是日本人。」
「啊?」又是一個意外襲向她。
「喂,赫運,你仗著會說日語,和她講一堆我們聽不懂的話,有失公平喲!」傅御在一旁大唿小叫。
「這位先生沒對我說什麼,他只是告訴我有話直說,不用顧慮大多。」上野蕎不明白他們這種互咬嘴皮是增進友誼的方式,急著在一旁解釋。
「對,是不用顧慮,你說。」戈瀟強調。
「我是心甘情願跟著他,因為我愛好和平,不喜歡戰爭與血腥。」她鼓起勇氣,義正詞嚴的說。
「既是這樣,那這兩天你可曾聽上野組提及日本督統將於近日東上海向他索取名單的消息?」戈瀟輕撫下巴問道。
上野菁搖搖頭。
「你說日本督統要來咱們這裡?」包紮好傷口,浦衛雲拉下衣袖蹙眉問。 「不錯。此人比上野韞還難纏,軍旅出身的他殺人如麻,如果他來了,必定又是場浩劫。衛雲,我這回同樣把查探他來華之日的工作交給你,必得在他下船那一刻殺了他,否則讓他一進官邸,要再除掉他就麻煩了。」
「我知道。」浦衛雲沉靜地允諾。
「對了,上野小姐,我想知道你對咱們」惡魔]的感覺如何?「戈瀟笑著又問。
這問題一出口,其它人無不瞠大眼,滿臉興味地等待著結論。
「我——」
「夠了!你們別拿我當傻子要,我又不是戲子,老演戲逗樂你們!我累了,想回去睡一覺,別再問了。」浦衛雲終於按捺不住抓起上野蕎便往外跑。 臨去前,傅御還不忘在他身後大喊,「小薔,咱們浦爺睡覺老愛踢被,你得幫他看著,免得他著涼羅,」
好傢伙,竟敢拿「戲子」二字來向他尋,他傅御可不是被人耍大的;不過浦衛雲臨去前回首的那一瞥,也夠他受的了。
「你怎麼說走就走?真沒禮貌。」上野蕎的手腕被他抓得好疼,卻怎麼也抽不回來;到了他的座車,他打開車門便用力將她擲進駕駛座旁。
「你喜歡在男人堆里打滾是不?好,你回去啊:」他突然又打開車門,指著外頭逼她離開。
面對他的反復無常,她心底深感委屈,所有的心痛頓時引爆成潺潺不絕的淚水。
浦衛雲霎時如被雷轟般地一愣,猛然察覺自己怪異的反應。不知怎地,他就是看不慣她在別的男人面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一股被背叛的仇恨又被撩起。 「你……你不講道理!」
她順勢沖下車,腳尖尚未點地,卻又被他拉進車內,鎖上車門。
「才要你走,你就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尤其厭惡這種陽奉陰違的女人!
「對,我討厭你的霸道、你的無理,你的那些同伴個個都比你有趣多了!」 天,她竟在老虎嘴上持須!
浦衛雲會怒夾仇地回視她,突然又化柔了表情,嘶語道:「剛才在馬上那個羞怯天真的小女人怎麼不見了?該不會氣我撩逗了她卻沒給她滿足,所以開始尋覓下一個目標吧?」
他的語氣雖柔緩,卻字字如尖刀,刺得她痛不欲生。
緊接著,他連給她喊疼的機會都沒,立即霸住她的身子,一手放下遮陽布,讓昏暗的車內形成一個隱密的空間。「別急,我這就撫慰你那缺乏滋潤的心。」 「不」她身上所穿的正是他放在幫中的套衫,寬敞如布袋,正好他下手。 「小女人,你就只會在我面前喊不?」他伸手至她松垮的罩衫中,使勁抓住她圓潤豐腴的乳房,放浪地揉捏擠壓。見她錯愕的模樣,他不禁邪笑出聲。 「其實你想的不就是這些?」
「住口!啊——」
他突然將上衣掀至她頸下,讓兩團凝乳乍然暴露在他眼前;一陣清涼拂上她的胸,令她全身不住顫抖。
浦衛雲眯起雙目,眸光變得暗沉探幽,俯身攫住她一隻嬌艷的蓓蕾,猛力吸吮讓它在他口中變挺……
「衛雲……」她沉睡的慾念再度被喚醒,對他她就是抗拒不了。
「別!」他狎戲著她的雙乳,在上面留下簇簇紅痕,順手移動照後鏡對住她的身子,一手箝制她下顎逼她看著鏡中那全身散發慾火的妖媚模樣,另一手沿著她凹凸的線條遊走,笑得愈發邪魅。「瞧,你的身體正因為我而起變化,你的乳房在我的撫弄下似乎脹大不少。」
上野蕎倒袖口氣,別開了臉,雙頰倏而殷紅,癱軟的身子卻怎麼也無法由椅上翻起身,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你總是能成功的偽裝處子般的青澀來誘惑我。」車內空間狹隘,身材高姚壯碩的他只能壓縛住她,讓她赤裸的胴體緊貼著自己,修長的指隔布大膽地揉搓她的幽穴。
「不……」這是在車上啊,她甚至可以聽見外邊馬車賓士的聲音,他怎麼可以這麼大膽狂妄!
「別放不開,你這樣怎麼去挑逗其它男人?」他倜儻的俊臉蒙上冷意。 他的話宛似一桶冰水淋在她頭頂上,使她猛然清醒;睜大眼,她所看見的是他剔亮的黑眸中一層沉滯的寒霜。
其中不含柔情暖意,有的只是嘲嚯和鄙夷……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何要讓他這麼欺陵自己?思及此,她立即弓起腿,往他的腹胸踹了過去。
她胡亂拉好衣服,狼狽地沖出車外,只知向前奔逃浦衛雲咒駡了聲,隨即發動車子追了過去。他將她逼至街角,而後沉重的下了車,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逼進她耳膜。「你的心甘情願呢?你的無怨無悔呢?原來全是謊言!跟了我,你不過是想要得到」風起雲湧「的秘密!那名單不過是你放的誘餌,你和你哥真正的目的不只於此對不對?好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計謀!」
「不,不是——我是真心想跟在你身邊……」她百口莫辯,未語淚先流。 「好,那我就讓你永遠跟在我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浦衛雲猛力將她拉上車,不再多語,也沒有未完的撩戲,只是滿面怒容地駕車往浦居前進。
第九章
在上野韞的辦公室里來了位遠從日本東的少婦,她風姿綽約、打扮時髦,一頂淡黃蕾絲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身穿同色系的束腰大蓬裙,將歐美最風行的穿著全掛在身上,令人雙眼為之亮。
「親,你千里迢迢發電報叫我儘速趕來上海乾嘛?你難道不明白這裡是我的禁地呀!」少婦嬌嘆了幾句,惹得上野韞心癢難耐。
他緊緊摟著愛妻,「雯兒,你是我的愛妻,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原來這少婦就是浦衛雲的前妻陸凱雯,她並沒有死,而是為避免浦衛雲尋仇而佯裝投河,實則與上野韞雙宿雙飛。
「幹嘛說死不死的,什麼事這麼嚴重?」
她這才正視上野韞的神色,發覺他已失去過去的光彩,帶點兒頹廢與憔悴。 「浦衛雲卯上我了。」他抓了抓頭髮,顯然無奈至極。
「憑你現在的勢力,他敢?」陸凱雯臉帶一絲錯愕。
「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伙子,只知在武館內練武鬧事;他突然認了市長浦詳蔭為親爹,而且還升格為」風起雲湧「的執行者,也就是大家口耳相傳的」浦爺「。」
「什麼?」陸凱雯攏緊了眉,久久不散。
浦衛雲的外公凌鶴曾是上海市有名的大地主,所以自幼為私生子的他並不是個窮小子。但他個性百率又喜歡逞強鬥狠,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對當時不穩的中國情勢有意插上一腳,毅然決然地投入了地下情報組織,還參加游擊隊的行列,對她漸漸疏於慰問;她甚至害怕哪天他因為這種毛躁個性死在外面,那她這輩子的倚靠就沒了!
也就在那時候,浦衛雲的好友上野韞來找他,就在「凌園」——現在的浦居——她第一次見到了上野組。
上野韞口才一流、風趣幽默,常在浦衛雲忙於救國工作分身乏術時帶著她和浦衛瑩去戲院看戲,到租界買東西。
漸漸地,她一顆無所寄託的芳心轉移到他身上,兩人並暗中發生了數次苟合之事;原本一切相安無事,誰知有一口他倆在床上的親熱模樣竟被浦衛瑩撞見! 原來這丫頭早已獻身於上野韞!受此刺激下竟上吊自盡!浦衛雲得訊後怒意勃發,上野韞擔心浦衛雲會找他復仇,有意迅速返日,但又割捨不下貌美的她,因而想出一計,讓她詐死,如此一來浦衛雲便不會追蹤她的下落。
想不到一切計畫進行得比想像中還要順利,近日後的上野韞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了皇軍督統,再加上他那張舌燦蓮花的嘴皮,經過數年的努力,總算爬升到這個地位。原以為這次再度踏進上海市,將給浦衛雲一個下馬威,哪知他已成了上海灘翹楚幫派的六大頭頭之一,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差點讓他無以應對。 「那你的意思是?」陸凱雯嘴角不禁綻開一朵媚笑,經上野韞這麼一提,她倒有興趣瞧瞧現在的浦衛雲是什麼模樣。其實若非他冷淡她,她還真捨不得離開他,至少他的床上功夫可比上野韞好得太多了。
「督統已知道我手上有那份名單,三天後將親自前來拿這份重要證物,我現在平白無故弄丟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到時候被他罵一頓也就算了,說不定連現在這個位置也坐不住。所以,我要你三天內將名單騙回來。」
上野韞忍不住嘆息,誰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去勾搭別的男人?若豐攸關性命,他也不會這麼做。
「你想浦衛雲還會要我嗎?」她冷冷一笑。
「會的,他一直愛著你,否則不會把他對我的怨恨全都發洩在小蕎身上。」他極力說服。
「當真?」她偷笑在心底。
「你一定得幫我啊!」上野韞急得快崩潰了。
「好,那我就試試。」
陸凱雯體內興奮的因數不斷升揚,懷念起浦衛雲昂藏鷥猛的體魄與衝勁。 事隔五年,不知他是否變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其責她早已後悔,當初真是活見鬼才會放棄那麼好的男人!,這回她一定要將他重新抓進手心,再一次成為她的男人。
浦衛雲手指夾煙步出了風起雲湧,指間的裊裊白霧恍如他此刻的心情,混沌不明、僵凝低迷,彷似有什麼事將發生似的,搞得他火氣上揚,幾乎幫內每個人都躲他。
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那小女人已纏住他所有的心思;這兩天無論他合上眼或睜開眼,腦海里所浮現的全是她時笑時怒時怨的多變臉蛋,害他做起事總是心不在焉,險些弄砸了許多要務。
當初他把她帶在身邊,完全是沒有理由的堅持,但當他發現她帶給他一股無法言喻的影響力時,他便驚覺到自己的大意。為忽略這種怪異的感覺,他故意出言傷她、氣她,刻意要趕她走,但她豐但趕不走,還用他最忌諱的濃情深愛來誘惑他!
偏偏他又該死地著了她的道!似被下了降頭、中了蠱毒,怎麼也揮不去她纖細贏弱的情影,神經緊繃,浮躁不堪。
或許他不該再那麼自傲,放下身段跟她攤牌說個清楚會好些。
但是……說些什麼呢?難道要他親口向她承認,他愛……
媽的!是誰發明這個嗯心又拗口的字眼?
「雲……」
走過街角,突然一個他幾乎已遺忘的聲音由耳後飄起,他猛地愣住,久久無法動彈!
「你不回頭看看我嗎?」浦衛雲這種反應讓陸凱雯笑在心底!這表示他果真在乎她。
浦衛雲徐慢地轉過身,當她那如同五年前亮眼、嬌媚的身影映入他眼底時,他居然不感興奮,反而對她那一臉調色盤般的濃妝深覺厭惡。
五年了,他對她所有的思念竟在這一瞥中悄逸於無形!
「你沒死,看樣子過得還不錯。」她那一身昂貴的歐式裝束,若豐環境優渥,是絕對穿不起的。
陸凱雯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她卻精明地以笑化解尷尬。「我現在是幕佐夫人,當然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他雙眼眯成一條縫,看她那一臉春風笑容,突有頓悟。原東她當初是和上野韞聯合演了出詐死戲,欺騙了他五年之久。
很意外地,當他乍聞這實情,竟然沒有激烈的反應,反倒有鬆了口氣的釋然。 他冷冷一笑,展露懾人的不凡氣度,「那我恭喜你了,幕佐夫人。」
「雲……我知道你恨我,但何必對我這麼生疏?我知道你一直還愛著我的,對不對?」她急急跨前數步。緊抱住他的腰背,主動投懷送抱。
上野韞掰開她交握在他腰後的手,推離她。「請你說話先三思,這話若讓上野韞聽見,可就不好玩了。」
與她一塊兒成長,甚至與她做了半年的夫妻,浦衛雲這才瞭解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原來自己的一片真情意竟浪費在這種女人身上那麼久。
不值啊!
「我才不擔心,事實上跟了他我就後悔了。如果我重新投進你的懷抱,你可開心?」她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疏離,反而更進一步地挨近他,以她自傲的身材磨蹭著他陽剛的軀體。
浦衛雲幽瞳閃過一絲厲光,冷眸著她嬈嬌勾媚的眼神,有意套出她的目的。 「當然開心了,就如你所說,我一頁都很想你。」他一反冷漠,不正經地攬住她的腰住自己的身上擠壓。
「雲……這是大街上……」他突如其束的改變,讓她心底陡生欣喜。
「既然你害羞,那就回家吧!咱們重溫舊夢。」他合褐的眸鎖住她細緻粉妝過的大眼,笑容里揉入她不知的邪嚯算計。
「真的?我可以回家?」
「當然。」他雙眼迸射出玩味,抓著她便往他的座車走去。
上了車後,陸凱雯媚眼如絲地摟住他的手臂,唉聲爹氣地說:「事後,我能不能向你討個請求?」
如果浦衛雲願意不計前嫌收留她,她才不想回去;可是兒子還在日本,她不能不為他著想。
「你的要求我何時拒絕過了?」浦衛雲雙眉蹙斂,端視著她側面的黑瞳泛過一道冷光。
「雲,你真好!」她大喜過望,熱情如火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個深紅唇印,興奮不已地期待回到那久違的「家」
到了「浦居」,他為她開啟車門,這時正在圍內修剪花草的林伯見了她立即呈現出張口結舌的呆樣,隨即沖進了屋裡。
「他以為遇見了鬼。」浦衛雲的眉宇間增添了三分邪氣。
陸凱雯聞言立即變了臉,嬌嘆道:「你還在翻舊帳嗎?」
他無情一笑,親昵地摟著她進了客廳,卻不見他急著想見到的情影,倒是李嫂端著與林伯無異的表情,直瞅著陸凱雯,久久才喚道:「少夫人……」 「喔,原來是李嫂!我真想你。」陸凱雯做作地撲進她懷裡。
「太好了!少夫人是被人救了吧?怎麼現在才回來?」李嫂為她的投河未死找了理由。
「呃……是啊!不過這事說東話長,這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她語焉不詳,而後轉身向浦衛雲撒嬌道:「我想去我們房裡看看,你帶我去好嗎?」她已迫不及待地想在浦衛雲身上找回那份失去已久情慾狂癲的快感:五年不見,他應是更具雄風了。思及此,她的下腹己撩起陣陣擋不住的慾望之火,若不趕緊尋求解脫,可會自焚而死!
「可以,我們這就走吧!」他臉部線條抹上了股邪氣,抱起她親密地直奔三樓。
而站在樓下眼觀這一切的李嫂雙眼一亮,暗忖道:既然少夫人回來了,還有留下那個野丫頭的道理嗎?
上野橋待在房裡,直覺心情鬱悶不已。她明白跟浦衛雲回來並沒有錯,但為何她總是忐忑難安呢?一顆心像極了鐘擺,直晃動個不停。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他老要將她比喻為人盡可夫的女人,難道非得在她面前退口舌之快,才能暫時緩和他對大哥的怨愆?
但她的心呢?他又可曾體會過一絲一毫?他送給她的除了冷嘲熱諷就僅剩下累累傷痕,他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揮揮衣袖走人,什麼也不留下。
不知怎地,今天午後風似乎變強了,吹進窗縫中形成駭人的聲響,哈廈不禁讓她想起那一夜的鬼魂!
但現在是大白夭,絕不可能出現鬼魂的,而且她已換了房間不是嗎?
上野蕎拚命地說服自己,但窗簾卻愈飄愈高……
她明明有關窗的,難道……是「她」又來了?上野喬躲到角落,雙手捂住臉,只敢從指縫偷瞄。
黃昏薄霞斜照窗頭,明顯倒映出一個長髮女子的身影。
邪魅的冷笑聲自那身影處發出,嚇得上野菁幾乎無法唿吸:「不……不要過來!救命」她全身顫抖,喊出的聲音已是飄浮走調。
驀然又是一陣悽厲的哭喊聲自窗外傳來,嚇得她淚花亂轉、花容失色! 驚惶不已的她摸索至門邊扭開門把,想也不想便往浦衛雲的書房直奔,但書房裡空無一人。她正打算沖下樓時,突然聽見她以前住的那間房裡傳來男女交談的聲音,且房門未鎖,留了一條縫隙「雲,我是不是老了,不如以前那樣吸引你?」
全裸的陸凱雯偎在半裸的浦衛雲身上,雙手有意無意地撫弄他壯碩的胸膛。 「你和以前一樣美,一樣誘惑我,少胡思亂想了。」他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狂野的一吻。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說,我重回你懷抱好不好?」她嬌笑道。 「我求之不得。我也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他一手揉上她的乳丘,富有魔力的指尖在她身上灑下情慾的符咒,惹得她嚶嚀不休。
「你……你不恨我嗎?」她已被他撩戲得神魂顛倒。
「當然恨;但沒有愛,又怎會有恨?」他伸出長舌輕撥弄她的丘峰。
「你……你好壞!難怪上野韞的妹妹會在你的迷惑之下背叛自己的親哥哥……」她哌起紅嘴,嘍聲道:「你說,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才是我的妻子啊!」他勾起笑痕,誘導著她,「你不是說要向我討個請求,是什麼請求?」
「你還沒告訴我上野善在你心裡的地位。」陸凱雯伸出食指在他小巧的乳頭上繞圈圈,刻意激發他的熱情。
「你別胡鬧,她根本不是什麼,只不過是我利用的籌碼——」
上野蕎聞言暗抽了口氣,強抑住的嗚咽聲還是被床上卿卿我我的兩人聽見了。 「啊——有人!」陸凱雯驚叫一聲,連忙抽被蔽身。
浦衛雲臉色一僵,聲硬如鐵,「你來這兒幹嘛?難道不知道敲門?」
他壓根沒料到會被她撞見這一幕!但為求逼真,他不得不惡言相向。
「你門……沒關……」上野喬明知該拔腿就逃,然而雙腿卻像被栓住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只能怔怔地面對他殘酷的言語與灼利的視線。
「門沒關你就可以任意偷窺別人做愛?還是你也想參一腳,來個三人行?」 看著懷中的女人因他的怒斥而得意的笑開,他知道若再加把勁必能挖出他要的答案。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傷上野蕎的心了。
滿腹的歉意積壓成團,但在這國危時期,他不得不漠視她眼中的痛苦。 「你」上野菁心碎了,那剎那間裂開的感覺彷若針刺,疼得她五臟六腑就要停止運作,僅剩下血淋淋的碎片。
舊淚尚未乾涸,猶添新浪……
他的前妻回來了,終究到了她離去的時候……迭退數步,她轉身就逃。 浦衛雲抑下追過去的衝動,硬著聲對陸凱雯說:「別理她,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要求呢!我只想取悅你。」他撥開覆在她頰上的髮絲,輕吐溫柔愛語。 陸凱雯已被他迷得心神蕩漾,裝出一副極委屈的模樣「你如果還愛我,能不能把名單給我?上野韞曾答應我,如果我把東西交出去,他就放過我。」 「是這樣啊!」他點點頭,「當然沒問題了。」
「真的?噢,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她重重地在他唇上一吻,已開始動手拉他的腰帶。
「等等,別急啊!我很好奇上野韞幹嘛那麼迫切要得到名單?」浦衛雲壓住她不規矩的手,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完全沒有亢奮的感覺,更不解自己怎會為這樣無恥卑賤的女人浪費了五年的感情:思及上野蕎的離去,更是扯亂了他的心。 「還不是日本督統這個禮拜天就要到上海拿這份東西,他才會緊張成這副模樣。為了自救,他賣老婆都願意。」她未予防範便脫口而出。
浦衛雲唇角掛著冷笑,「那我明白了,謝謝你提供的線索。」
他倏然起身,遠離她的糾纏。
「什麼?你」她立刻花容失色。
「別忘了,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凌衛雲,而你也變了。」他邁向門外,對守在角落的葉剛說:「看好裡面的女人。」
「是。」
「她呢?」浦衛雲未指名,但葉剛已瞭然於胸。
「前面有人看守著她熘不出去,已轉身跑到後面去了。」
浦衛雲不再多言,快步直奔向後院,果真在淺灘旁找到了她。
「你好雅興,是在這兒欣賞黃昏美景,抑或是懷念著咱倆的第一次?」他沉冷磁性的聲音讓陷入沉思的上野蕎狠狠打了個冷顫:「你不去安慰你的前妻,跑來這裡幹嘛?」她淚眼朦朧,十足像個被人離棄的可憐小女人。
「怎麼,吃醋了?」他蹲在她面前,笑容可掬地說。
「你走:放心,我不會尋死,你少不了我這個籌碼。」她咬緊下唇,哽著聲說,雖忍住眼中的淚,但心中的痛卻無止盡。
「果然吃醋了。」他舉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連當籌碼的資格都喪失了,你怎麼辦?」
他好狠啊!
上野蕎哽咽地說:「讓我離開,從此咱們形同陌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總成了吧?」
「這怎麼成?你這丫頭走路常摔跤,我怎放心讓你走勞什子的獨木橋?你不怕摔個粉身碎骨?」
突然一陣大浪襲來,她來不及走避,已是衣衫盡濕。
「粉身碎骨也好過被你戲要嘲弄!你一定在笑我的自作多情,笑我的不自量力,在你心中我只是個不檢點的女人,為了一個不熟悉的男人,連自己的哥哥都不顧!」
海風吹來,冷得她直發抖,但身上的冷怎敵得過心口的寒慄?她好恨自己,好後悔自願跟著他,還說什麼無怨無悔。
這挖心剖肺的一句話在他心底不過是句笑話!
「憑你我的關係,你還說不熟悉?」他臉沉了下來,對她否認一切的說法痛恨極了。
「你不要再拿那種事來嘲笑我——啊!」她起身要走,卻被他矯健一撲,雙雙倒臥在地,弄得兩人全身濕透,狼狽不堪。
「你就只會惹惱我!」難道她不明白他也可以不讓她跟,既然讓她跟了,就有留她一輩子的打算。這幾天,他心底一團亂,終於在今天遇上陸凱雯時混沌的心霍然清朗;他要的女人只有她上野蕎一個。
至於他對陸凱雯的那份情早在五年前化為烏有,只是被背叛的恨意讓他以為她仍佔據他的心。
「你去找你的前妻,她沒死,回來了,你慾望的發洩也有了物件,何需再來找我?」心慌意亂下,她已口不擇言。
「是嗎?偏我就想要你。」他俊眉微擰,直勾勾注視著她全身浸濕而畢露的身段。「你故意躲來這兒,就是想和我在這裡做愛?」
他的話像顆炸彈,將上野蕎的思緒炸得一片狼藉!
「放開我——」他突然扛起她,走至不遠處的草皮,並將她置於其上。 「基於前車之鑑,在這兒我才不至於吃了滿口沙。」他狂浪不群地俯視她,一手制住她的身子,一邊伸舌輕舔她頰上的淚。
這嚯語狎句幾乎讓她羞愧而死,她胸口怒火劇烈狂燒,「你不是才和她——」 「閉嘴:我沒和她做任何事。」他的吻如羽毛般輕柔,緩緩吹拂到她頸側。 「我不相信……」她拚命壓下胸口的喘息;他的調情技巧一流,愛撫的手法更是高超,怎是青澀的她所能抵抗的?
「隨你怎麼想,我說的是實話。」他不過是在床上演出套話的戲碼,怎知會不湊巧被她撞見。
他所說的一切讓她恍惚了,「你那麼愛她,她又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你怎忍——」
「對,就因我忍不住,所以現在來找你了。」他以牙齒叼開她胸前的扣子,直到她的衣衫敞開,白哲誘人的乳房彈跳至他眼前,焚紅了他的眼。
她怎能忘掉他剛剛對陸凱雯所說的話?「你愛的人是她,我什麼都不是,何必要我——唔……」
他突然低下頭攫住她顫動的粉唇,狂亂粗魯地碾遍她的柔軟,悉數吞盡她欲出口的怨言;雙手則托高她的酥胸,蹂躪那兩蕊粉蕾。
他深深吮住她的舌,不留一絲讓她喘息的空隙,雙手己是不受控制地撫上她的嬌軀,在她胸前與各處敏感部位留下一個個憷目驚心的紅印,幾乎要揉碎她……
這代表著懲罰,懲罰她的不信任!
「你……你弄疼我了……」她終於有喘口氣的機會。
「你就會記悵嗎?我真搞不懂自已為什麼會對你這種愛吃醋又愛記恨的小丫頭動情!」他恨恨地說,說完又立即銜住她胸前綻放的櫻丹,輕齧的刺激,讓它挺立……
上野蕎瞠大眼,腦中轟然巨響,「你——你說什麼?」她使出全力推開了他的侵犯,「那她呢?和你躺在一塊兒的女人呢?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會遺棄她而反要我這個讓你恨入骨髓的女人?在你眼底,我只是個又傻又笨的女人,一個可以用來牽制我大哥的人質罷了!」
「該死的女人:你要我說幾次?你誘惑了我的心,讓我只想守著你不放」他凌人的盛氣「斂,眼中出現不曾有過的倉皇,」剛才你就這麼跑了,知道我有多急嗎?「
她的心蕩得老高,聲音梗在喉間,想相信卻又質疑這:「你……你只是怕我去尋死,讓你少了一張王牌在手上……」
「去他的王牌!就算我沒有你,上野韞也自身難保了!當我知道陸凱雯五年前並非自盡,而是跟著上野韞走時,我一點兒也不難過,反而很慶倖她的離去,讓我還有資格認識你。我也明白過去我對你的仇恨來得有點盲目,但我後來才明白,那只是我想把你綁在身邊的籍口。」
他輕吻她的唇角,這些日子來他想不透也不願承認的事,終於在剛剛她離去前那怨慰的那一瞥中完全明朗了!
上野蕎愣住了,這個自大狂妄的「惡魔」竟向她懺情?!
她隨即搖搖頭,找回了理性。她總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可是她回來了,你還跟她上床……」說到這兒,她一雙靈璨大眼又抹上霧氣。
「她來找我不過是想騙回名單,而我和她虛與委蛇則是想套出日本督統來上海的正確時間。你可知當她在床上盡其所能的撩撥我,但我卻不為所動,心裡想的全是你……你倉皇逃開,我急得想追去,但又非得壓下這股衝動,因我不能讓任務前功盡棄……」
在她傻住的當口,他緊緊地抱住她,生怕她又如風般消逸無蹤。
深情的吻沿著她的粉頸、細肩,一直來到她的乳構,他不願再動心忍性,這次要以迥異的溫柔態度來好好愛她。
「那她……」上野蕎想要完全弄清楚,可是他不規矩的手卻讓她的話卡在胸臆,全化成一團氣。
「我會等任務達成後,遣她回你哥身邊,與她不再有任何牽連。」他意會她的想法,逕自做著解釋,一雙手更是忙碌不已地褪著她的褻褲,撫觸她如絲絨般的大腿內側,徐徐上探至她最敏感的部位。
「別……」她驚喘,倒吸了口氣。
「真糟,每回一碰你我就忍不住。」他撫上她的小腹,撥動著她的毛髮,輕輕觸壓著她的女性柔蜜。
一陣酥麻的滋味頓時竄遍全身,她所有的細胞為之緊繃,就連她的腳趾都因興奮而蜷起。
「叫我雲。」他攫住她雙唇,狂野地保吻著,長舌橫掃千軍般洗掠她甜美、柔軟的空間,貪婪地眷戀她身上的味道。
「叫我雲」他在她唇齒間重複一遍,更加速手指捻攏的動作。
「雲,我愛你……」她全身火熱,肌膚印上潮紅的顏色,他施與取的技巧激發起她一波波難以抑制的暖流貫穿四肢百骸。
「你也想我是嗎?」他嗤笑,手上的濕濡已洩漏了她的渴望。
「嗯……」她拱身向他,在迷醉中尋求滿足與高潮。
「別急,今天我們玩點不一樣的。」他露出別具保意的笑,陡地抱起她;當上野蕎意會他的企圖時,已然來不及了。
「你要幹嘛?放我下來——」
「小聲點,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你太過興奮,正在叫床呢-.」
他抱著她邁開穩健的步伐往前走數步,將她放在一塊平滑的大頭上,他自己則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上野蕎羞窘極了,現在的她就這麼光熘熘的坐在他眼前,她怎麼也不習慣,只能將自己縮成小貓似的,能遮儘量遮了。
「別緊張,放輕鬆,你全身上下哪一寸我沒碰過、瞧過、吻過?」他瘠症地說,目光卻在她身上熘熘地轉。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提,她更是羞窘得無地自容了!
「來,放開自己,別繃得那麼緊呀:」他溫熱濕滑的舌帶著讓她無法抗拒的魔力,由她的粉頰、頸線,一直膜拜到她豐滿的乳房,帶給她一陣陣無法言喻的戰慄與歡愉……
「雲——」她禁不住發出一聲嬌喘。
「慢慢來,用心去感覺……」他的舌流連在她堅硬的乳蕾上,一反以往的粗暴,以慢捻挑逗的手段勾引她的慾望。
「好麻——」她逸出嚶嚀,不由自主地拱起上身的渾圓,貼近他的臉,讓他整個腦袋都埋在她的乳溝內,品嘗她的乳香。
浦衛雲以指頭輕輕畫過她柔嫩的臀,最後停駐在她兩股間,突然插入——「不,那兒不行。」上野菁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剎那間一道電流撼住了她,在迷醉中漸漸承受了他另類的侵佔。
「舒服吧?把腿張開,讓我仔細看看你。」他箝住她後方的手未撤,兩手肘往橫隔開她緊攏的大腿。
「不要……」羞死了:她散發出的紅潮已由臉頰擴散到全身,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害什麼躁!」事實上,他也是紅潮滿臉,那是慾望翻騰的結果,但他必須忍,一定要給她最難忘的交歡經驗。
他將她雙腿舉上大石,讓她的私處完全映放在眼底,以手指輕拔那已濕透的花瓣,倏然低頭長舌一伸,進佔那滿是甜汁的幽穴。
「啊……」一股電擊般的快感貫穿她全身,她忍不住尖銳地吶喊。
「喜歡這種感覺嗎?」他的舌不斷地攻入,長指更配合其律動抽送著。 「喜……喜歡……」上野蕎瘋狂地點頭,悄瞼生暈。
「那現在讓你感覺更棒的。
他由蹲為跪,將自己緊繃的熱鐵對準她,猛然刺入,深深埋進她的體內,讓她的溫熱柔軟整個包裹住他。
「衛雲」她輕啟唇喊著他的名字,體內濃濃的情潮急切地想得到污解。 他緩緩挪動身子,幽邃沉合的深瞳定定地鎖住她已是意亂情迷的水眸,勾著她無措的芳心,笑容抹上調侃。「你要我,就和我想要你一樣,是不?」 「嗯……我要你……」上野蕎體內已被他緩慢的節奏撩得火熱,只想要得更多。
「再說一次」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臉色已漲紅如血!
「我要你……」她囈語。
浦衛雲隨之加快速度,搗進她花心中,隨著狂野的動作,他愈刺愈深,終於將兩人雙雙帶領到情慾的顛峰,無止盡的樂園……
第十章
昨晚經過一連串的激情後,上野蕎最後窩在浦衛雲的懷裡睡著了。他將她抱在懷裡,細心呵護地送進房裡。
這一幕完全被隱身在黑夜中的一抹黑影盡收於眼中。
「你是真心愛我嗎?」睡夢中,她囈語著。
浦衛雲定了定神,看著她脫俗的容顏,久久未語。
他已許久不說「愛」了,因這個字太虛浮、縹緲、善變,容易令人落入愁城中,愈陷愈保,他怕了。
「你騙我的……你騙我的是嗎?」她仍困在他過去所給她的黑色夢魘中,無法掙脫。
「小蕎——」他輕輕撫平她糾結的秀眉,在她耳畔輕吐,「我沒騙你……」 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後,他終於說道:「我愛你,從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 他向自己的心投降了,說出後不禁全身舒暢。這個「愛」字對他來說曾是禁忌,但也是良藥。
彷似得到了絕對的保證,她終於展開緊鎖的眉,安穩的睡在他懷裡。
浦衛雲將她抱到床上,「安心睡吧!我馬上回來。」既已解開心結,他便會全心全意去愛她。不過他得先去找戈瀟,將他所挖到的消息告訴他。
他臉上溢出笑意,伸出舌在她唇上輕點撩戲了一番,只見她咕噥了聲便轉過臉,這可愛的模樣又再次逗笑了他。
「等你眼睛睜開,我就在你身邊了。得夢見我。」站起身,他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旋身離去。
他走後不久,門把突然徐慢轉動,不一會兒門便開啟,一個黑衣人緩緩近上野蕎,最後以一塊浸有迷香的布帕掩上她的口鼻,待她完全昏迷後,將她偷偷扛了出去……
「呵……」夏侯秦關一進門就極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嘴裡還叨念著:「惡魔,你有病啊:天還沒亮就把我們找來,是趕著去投胎嗎?] 浦衛雲看了看他,並未出言反擊,只是帶著抹淺淺的笑容,雲淡風清地說了句:」她回來了。「
「誰?」其它人互覦了眼,最後是由最沉不住氣的傅御開口。
在他們看來,浦衛雲這小子今天十分可疑,別的不提,就他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就有十足十的問題:曾幾何時,惡魔也會「笑臉迎人」了?
「我的前妻陸凱雯。」他依然以事不關己的平靜口吻說道。
「啥?」這事怎麼明?一團亂哪:「她五年前並沒有投河自盡,而是害怕我不會成全她和上野韞,故意製造出的騙局……」浦衛雲將這則故事娓娓道來,並將上野韞的目的也一併說出。
「喲,有鬼喲:看你這樣子,一點也沒發現被編後的憤怒嘛!這太不合常理了。」夏侯秦關毫不客氣地戳破他的罩門。
這個浦衛雲大會裝了,他得捉弄捉弄他才成。於是他又道:「舊愛回來了,新歡不是該放她回去了?反正同樣是人質嘛!」
「夏侯秦關,你說話用點大腦,小心吃我的拳頭:」浦衛雲的笑容隱去,突然站起抓住夏侯秦關的衣領。
「喂,我可是副幫主,你這麼做可是大不敬哪。」夏侯秦關依然嘻皮笑臉的。 「你——」浦衛雲甩開手,「我之所以趕在現在東這兒,主要是告訴你們三天後日本督統將會來上海灘,你們可調派人手在碼頭圍堵狙擊。這是僅有的機會,別錯過了。」
「那你呢?」終於有了幫主戈瀟開口的機會。
「我要帶著我的」新歡「去廣西祭拜我母親的墳。」浦衛雲說到「新歡」時故意頓了下,眼神還不時往夏侯秦關身上瞟。
「你打算娶她?」戈瀟趣味地揚高眉。
「我想……冤家變親家也不錯啊!」惡魔難得臉紅了。
「恭喜你總算破繭而出了。但三天後的大事你不管了?」方溯問道。
「你是軍師,由你去傷腦筋,要不叫赫連去也成。」他好不容易接受了上野蕎,他迫不及待地想讓地下的母親知道。
「你叫赫連去?」傅御搖搖頭,「你是要他老子在上海混不下去。」
赫連馭展倒是看得開「無所謂,反正遲早要碰頭的。」
「不行,我們不能讓你難做人,我去吧!」夏侯秦關擔下了這差事,在浦衛雲的肩上敲了下,「這下我去捨命,你樂了吧-.」
浦衛雲睨了他一眼,「我可沒這麼說啊!」
突然,有人傳話,說葉剛求見。
「請他進來。」
葉剛一進廳,便立即走到浦衛雲耳邊這:「浦爺,上野小姐不見了!」 「什麼?] 浦衛雲猛然拍桌站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怎會不見了?「 「葉剛,你說詳細些。」傅御又好奇了。
「剛才阿玉進屋請上野小姐用早點,她就不在房裡了;待我進屋一看,發覺屋裡留有迷香的氣味。經我四處尋找,才發覺就連向來不出門的李嫂也不見了!我還在她房裡發現一件白袍和一束長髮。」
聽葉剛從頭說來,浦衛雲的臉色立刻變得黯沉灰敗。因為他突然想起那夜上野蕎喊著鬧鬼……原東這全是李嫂搞的「鬼」!
他長袍一揮,話也不留,心急如焚地快步離開「風起雲湧」
「等等,你要去哪兒找?可有譜?」方溯尾隨跟上。
「一個月前李嫂曾向我辭掉工作,說她已在汕消角附近買了幢小屋,打算安養餘生。但後東她突然又以捨不得走為由繼續留下,而那正是小蕎被我帶進」浦居「前後。我想去那裡看看,或許她會在那兒。」浦衛雲這話雖說來平靜,但熟悉他的人均可由他雙拳緊握的小動作中看出他的著急。
「需要我調派人手查詢下落嗎?」
「我……謝謝。」浦衛雲遲疑了一會兒,最後艱澀地說出那句話,即帶著憂焚的心迅速離去。
方溯雙手抱胸凝望他的背影,心底不禁竊笑。好傢伙!懂得了愛,連人也可愛多了。
上野蕎猛地睜開眼,腦中還是陣陣昏眩。她是怎麼了?腦子怎麼那麼暈? 床榻怎麼那麼硬、那麼冰,睡得她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當焦距慢慢集中,片塊影像也拼湊完整,她才發現這裡不是她原來的房間,而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被扔在一張木板床上,或許是臥睡大久,她覺得全身酸疼不已。
忽地,木門開啟,她驚慌地瞥向門口。
「你總算醒了。」冷邑湛寒的嗓音由門外傳入,一個背光的人影出現在眼前。她看不清來者,但這聲音好熟——「你一定很意外,怎會栽在我手裡吧:」當聲音慢慢接近,她終於看清楚對方。
「李嫂!」她十分意外,「是你把我帶來這兒的?」
「不錯,是我用迷香把你迷昏後再綁來這兒。今天將是你的忌日,你納命來吧!」李嫂手拿銳刃直往上野蕎身上刺了過去,上野菁倉皇往旁側一閃,躲過一擊。
她不禁心驚膽跳、手冒冷汗,抖著聲問:「你……為什麼要我死?我並……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是你哥哥上野韞害了我們小姐!她年紀輕輕就因為他的薄情離棄走上絕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她雖不是我親生的,卻是吃我的奶水長大,我的女兒不幸夭折後,我更將她當成自己女兒般照顧疼愛,她的死……幾乎讓我也活不下去:我恨死了上野韞,雖然我動不了他,但我可以動手殺你:」
眼看她刀子又要落下,上野蓄連忙舉手只住李嫂持刀的手,「錯不在我,你不能盲目殺人——」
怎奈體內尚余藥性的她虛弱無力,雙手一軟,刀鋒斜出劃傷了她的右手臂。 上野蕎撫著傷處,拿出僅有的體力跌跌撞撞地想沖出這個可怕的地方,才到門邊,卻被速度更快的李嫂迅速合上大門。
「你別妄想逃跑!沒人知道你在這裡,而且汕消角這地方人煙罕至,也不有人聽見你的唿救聲。」
上野蕎絕望的直搖頭,她沒想到才與浦衛雲澄清一切,也獲得了他的諒解與溫柔,此刻卻要承受死於非命的結果。
她淚漣漣地看著李嫂,「我哥的錯,我不知該如何替他彌補贖罪;難道你真要我死,才能化解這1切恩怨嗎?」
「對!你死了,少夫人就會重回少爺懷抱,不用再偷偷摸摸。」
「你說什麼?我……不懂。」她胸口不禁一陣窒塞!
「不懂?那我乾脆告訴你,別讓你死得煳里煳塗的。」李嫂又往前逼近一步,語意和眼神都含著深深的怨氣。「少爺深愛著少夫人,一直如此;就因為上野韞因一時私慾強帶走了少夫人,讓他倆足足分開了五年之久。現在少夫人好不容易逃回來了,卻發現你在浦居,她傷心之極,但善良的她卻不忍去傷害另一名女子,所以禁錮了心中那份深情,寧可委屈自己,與少爺暗通款由。」
她恨上野韞,連帶的也恨上野蕎!少夫人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她一相情願的希望少爺能與她再續前緣。
上野蕎直搖頭,為什麼李嫂說的和浦衛雲說的不同?是他騙了她嗎?
「不信?你何不想想,少爺是不是半夜就離開你了?大半夜的他會去哪兒?你該不會單純得連這也不懂吧!」
李嫂發出犀利冷笑,說話一字比一字慢,極盡挑撥與恐嚇之能事。
迷霧散去,四周的景物都變得尖利,不斷朝上野蕎刺射過東。她頓感無法言喻的痛,讓她難以承受。
他昨夜難得的溫柔是假的,撫慰之語也是假的?為何他要這麼做?是因為他前妻的「不忍」,所以不得已與她虛與委蛇……
哈……好傻啊:上野菁,你不過是人家不忍留下的累贅,但足自以為是的像小丑般興奮不已!
「你真的要我死?」她悽楚地看向李嫂。
「對,只有你死,小姐的鬼魂才得以安息。」李嫂發出一陣冷笑。
鬼魂?上野蕎霍然想起她所遇見的鬼魅,「有幾次在我房外出現的女鬼也是你偽裝的?」
「對,是我。現在你可以做個明白鬼了吧!把眼睛閉上,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她面露猙獰之色,齜牙咧嘴地倡狂大笑。
眼見那亮晃晃的刀鋒反射出刺眼光芒,又再度往她身上急劃,上野蕎立即閉上眼,感覺死亡已離她不遠。但傷心至極的她已不覺得死亡的可怕,甚至有些期待……
此時她腦中浮現的竟是那無情的浦衛雲,儘管他對她說謊,她卻無法否認他仍是她的最愛。
再見了,她的最愛——砰:一個響亮的槍聲震住了她的心靈,又一聲僕倒在地的聲響後,上野蕎才睜開緊閉的眼。當她望見那期待已久的人兒時,已是凝噎無語,眼眶裡已蓄滿了淚。
「小蕎,你沒事吧?」浦衛雲急急地沖向她,緊扣住她的身子,她的抽泣和抖瑟幾乎熨傷了他的心。
「天!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抱得她好緊,確定自己再少不了她。如果他遲來一步,這輩子他將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方溯默不作聲的跟進,命人將因手部中彈而疼得在地上打顫的李嫂帶出去後,也隨之退出。
現在,造屋子僅剩下他倆。當地發現上野蕎的手臂也淌著血時,不禁皺緊了眉。「怎麼不說?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別碰我:」她突然推開他,如碰到毒蠍似地避得遠遠的。
「你怎麼了?」浦衛雲被她突發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我不會阻礙你,你走,別再理我……」她掩面痛哭,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你到底怎麼了?」她這種反應讓他心慌意亂!
「你愛的仍是你的前妻,是她要你來安撫我的對不?因她不忍……不忍我受傷害。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受的傷更深……」她抽噎道,已是語不成句。
他僵著一張臉,冷聲道:「很好,接下來呢?」
「我不知道,或許你會留下我,當我不存在,也許過一陣子後,你就會忘了我。更可能過些時日你會將我送回日本,就算對我的一個交代……」她眼神茫然,暫時忘記這剖心撕肺的痛楚,抬起紅腫的眼看著他。
他突然舉手鼓掌,又重又響,仿似他的心一塊塊破碎、瓦解的聲音。
「這是多麼精采又冗長的指控啊!你果真厲害,連我都不得不佩服- 竟將該怎麼甩開你的手段都幫我想好了。」以往他那充滿光彩的深邃黑瞳此時覆上一層陰沉黯影。
「這麼說,李嫂說的是真的?」她一顆心像綁了錨似的直往下墜。
「李嫂說的?你寧可信她,那我呢?你擺在哪兒?」他一反剛才的冷靜,狠狠攫住她的雙肩,瘋狂地搖晃著她,卻弄痛她的傷口,鮮血又大量流出。 「好疼……」她痛得掉淚。
「該死的,」她不肯就醫,他只好扯開自己的掛角,為她包紮。
「我說過,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她拍拍噎噎的,因為他的溫柔又再次觸動了她的心,只是他的溫柔會永遠屬於她嗎?
「我鄭重的告訴你:你的良心被狗啃了!我怎麼對你的,難道你一點兒也感覺不出來?」說到這兒,他再也忍不住緊摟住她,瘋狂地含住她微啟的唇,將濕濡的舌探進她口中,猛力吸吮她甘甜的蜜津……
「雲……」她欲出口的話化為一陣呻吟。
浦衛雲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更用力地將她摟住。「相信我,小蕎,我……」訴愛的話被他吞回腹中。
「可是你……你總是心事重重、捉摸不定,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走進你心裡,或許得和你一塊兒長大的她才能突破你的心防。」她有些吃味地道。
「你說,我要如何打開心扉讓你進柬?] 他說著,情不自禁地剝開她的上衣,熱情地吻著她發服的胸脯,以唇舌與牙會愛撫著她的粉暈,激渴地嚼吮著她那硬挺的乳蕾,濕熱的唇吻遍她高聳酥胸的每一寸,大手不斷愛撫著她……
「你心裡已……已塞了別人,還有我的……一席之地嗎?」她忍不住呻吟,卻仍鑽著牛角尖。
「以後不准提別的女人!」
在她急促的喘息中,浦衛雲雙眼緊盯著她隱在黑色髮絲下晃動的胸脯,火熱的情慾燃燒著他的下腹,令他瘋狂!
「我……你愛我嗎?」她迷醉的眼挑逗著他早已按捺不住的火熱慾望。 「你說呢?」要命的女人,看他怎麼回攻她!浦衛雲突然壓住她的下半身,「如果我告訴你,除了你之外,其它女人全都不存在了,你相信嗎?」
「可是……」
「還可是!你果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女人,我今天一定要聽見你的投降不可:」浦衛雲低下頭舔舐著她小腹、雙腋下的敏感處,誘哄搔癢……
「你的失蹤讓我嚇壞了!我現在就要你,你要補償我心臟耗弱的損失!」他伸手欲祖她的長褲。
「別——別在這裡……」她按住他的手,嫣紅了小臉,抬起頭看向他那因激情而漲紅的臉龐!伸手撫觸著他揪緊的眉間。「雲,我真的相信你,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看不懂你的心;可就因為愛你,我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有你這幾句話,我也該滿足了。走,馬車在外頭,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他借了床板上一條薄被,覆住她嬌小誘人的身子,抱起她步向門外的馬車。 上野蕎突然瞧見葉剛坐在馬車的駕駛座,嘴邊帶著興味,不禁燒紅了臉。 天,原來還有外人在,那她剛才的——噢——浦衛雲看出她的窘澀,故意取笑道:「不用臉紅了,你剛才的叫聲這條街早就傳遍了。」
「你故意饃我!」進了車廂內,上野蕎正要回嘴,卻看見裡頭有著不少皮箱和行李,因而改了口,「你要帶我去哪兒?」依這種陣仗看來,他要帶她出遠門嗎?
「以後你就明白了。先別管這些,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他邪盪一笑,鬆了手,讓她蔽體的薄被掉落。
「啊你……」她尖嚷,想拍開他的魔手。
「如果你要讓葉剛聽見,可以再喊大聲點。」他惡意地威脅,俊逸的臉龐增添了幾分邪氣。
「你怎麼可以?」她壓低聲音咒駡他,「簡直像個淫魔!」
「太小聲了,你說什麼?」他附上耳,忽而淺笑,淡淡的男性氣息緊緊束縛著她。
「我說你是個淫魔:」她稍稍提高音量。
「什麼?」他蓄意裝聾。
「我說你是個淫魔!」這回她震夭價響的一吼,只見前面葉剛持韁的手重重一顛,險些翻了馬車!
「瞧,你的話嚇壞了葉剛。」浦衛雲抱住受顛箕所驚的她。
「什麼?我……」她又上當了!
「所以現在你也別裝了,我這個」淫魔] 來了,「他雙手出其不意地托起她高聳的酥胸,以自己的重量把她壓向椅面,灼熱的視線燒灼著她的乳房、小腹;她的長褲已然褪落,幾乎全稞地呈現在他眼前。
「雲——」她已完全迷亂了神智,迷濛的眼凝看著自己惡魔般的愛人。 「今天,我將用全部的愛來愛你……」他褪下自己的長褲,和她的褻褲同時丟在一旁,心醉神迷地看著她,雙手激烈的愛撫著,直到她嬌喘連連,在他懷中抽搐扭動……
「我要……」她顫抖地說。
他倏然將她抬高,迫使她分開雙腿,跨坐在他的腰間。
「我愛你……」一場激情的遊戲正要開始,一段濃情卻無止盡地上演著。 仇恨猶似雙面刃,不僅傷了對方,也害了自己;何不將它收入鞘中,改以愛來感化,這樣的收場不是更完美且雋永?
終曲
一個月後,浦衛雲和上野蕎由廣西回到上海,才進「風起雲湧」,就聽見傅御抓著他倆猛開炮。
「你們怎麼能說走就走?那次的圍堵,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人家出生入死,你們卻去卿卿我我,可公平?」
自浦衛雲由馬車拿著行李攬著上野蕎走進大廳的路上,傅御就跟在後頭窮追不捨,卻沒人理會。
「嗨,幫主、赫運、方溯,你們都在啊!」或是心情愉悅,向來「口臭」的浦衛雲說起話來也變香了。
「你除了去祭拜你母親外,還順便帶著佳人去旅遊了是不?」戈瀟暢意低笑,對傅御眨眨眼,要他別吠了。
浦衛雲與上野菁互視了眼,才說:「沒錯。趁這片山川還是咱們的時候帶她四處看看。」
「這也對,局勢愈來愈混亂,及時行樂吧!」戈瀟倏然站起,走到他倆面前,「那次的行動很成功,夏侯精準無比的一槍正好擊中那賊子的額頭。」他帥性一笑,露出一口明亮的白牙,「咱們幫里還暗中辦了場慶功宴。」
「可惜我錯過了。」浦衛雲放下皮箱,坐進沙發喘口氣。
一直處於忐忑狀態的上野蕎終於按捺不住地追問戈瀟,「我想知道……」話到口邊,她卻吐不出來。
「想知道你哥的狀況嗎?」精明的方溯替她開了口。
上野蕎看了浦衛雲一眼,為難地點點頭。她擔心他與大哥之間的疙瘩仍在呢。 「日本督統被暗殺後,你哥的確不好過,說不定還得切腹謝罪。」赫連馭展的話嚇壞了她。
「那他已經——」話語尚未問出,她已流下了淚。
「別緊張,他沒事。」赫運馭展安撫道。
「接下來的由我來說吧!」閉嘴太久的傅御終於欲不住了,「是幫主救了他,先給他一大筆錢,又將陸凱雯還給他,兩人搭了紅慶的船暫時躲到海南島去了。」 「真的?」她終於鬆了口氣。
「衛雲,你不會因為我這麼做而生我氣吧?」戈瀟突然轉向,問著一直不答腔的浦衛雲。
「怎麼會,他再怎麼錯,也是我的大舅子。我早已忘了過去那一切恩怨情仇。」浦衛雲走向上野蕎,「如果當時我在,我也會要戈瀟這麼做的。」
「雲……」她感激又動容的撲進他懷中。
這親密的動作引來傅御一陣嗤鼻,「真是的,說親熱就親熱!去去去,你們回到浦居再抱行嗎?」
害羞的上野蕎連忙抽身,倒是浦衛雲頗不以為意的看了看四周,「咦,怎麼沒看見咱們的大功臣?」
聞言,大夥相覦大笑。
「他啊!又在玩戲弄小女人的把戲了。」方溯搖頭大嘆。
「這次他又要惹誰哭了?」浦衛雲哼笑。
「一個一見了他就發抖、打顫、摔跤、昏倒的可憐女子。」傅御揚眉又道:「夏侯說,以往他所接觸的女人一見了他就跟蜂兒沾了蜜一樣,他從沒遇過哈廈樣的女人,怕他怕得像耗子碰上了貓。」
「所以狂徒打算逗逗人家?」浦衛雲撇撇唇,笑得極邪。
全部的人都噙著怪笑點點頭,「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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