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苓自從傷勢逐漸好轉後,就決定不再到金夢坊上班。
白天她在建築師事務所繪圖,平面圖、結構圖、水電配置圖,一張又一張不停地計算,不停地下筆、曬圖,替其它人跑不要的雜務。她用不斷的忙碌充塞自己的腦子,不讓它有時間思考工作外的事。下了班後她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上晚班,藍山、曼特寧、炭燒、義式咖啡一杯又一杯的蒸煮,紅茶、綠茶、水果茶一杯又一杯的沖調,一遍又一遍默背著已滾瓜爛熟的沖調步驟。
下班後,艾苓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所,取出鑰匙正要開門時,一聲唿喚讓她渾身一僵,手中的鑰匙亦掉落在地。
「艾苓。」又一聲傳來。
她即刻拾起鑰匙,喃喃地道:「這是夢,對,這是幻聽,我在作夢。」
「艾苓。」厚實的大手覆住她扶在門把上抖瑟的小手。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作夢。」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不,這不是夢,我回來了,我真的在你眼前了。」哲也大手拉著她,將她轉過身,眸底凈是依戀。
她捂住嘴唇,難以置信的搖頭,淚水迅速湧上眼眶,悄悄地滑下臉頰。
「哲也!」她用力撲進他懷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的心跳有力的在她耳畔震動,這不是作夢,擁緊她身子的雙手是如此真實。「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哭訴著心中最深沉的痛苦。
「不會的,我現在不是在你眼前。」哲也擁緊懷中令他想念萬分的人兒。
他從君兒口中得知艾苓的近況,心中充塞著不舍和心疼,為了復仇,卻傷了他最不願傷的一顆心,傷了他今生最想守護的女人。君兒說得沒錯,他真該打,為何不先對艾苓說明清楚,害她憔悴、消瘦。
突然,艾苓緊張的推開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未婚妻不會樂意見到這種場面的,她既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依偎在他懷裡呀!
「我為何不能在此?」哲也不解。
「可是你的未婚妻……」艾苓心酸得說不下去。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取代你。」他知道她看到報上的消息了,但心念一轉,他反問,「我記得你說過你愛我,若我真要娶別的女人,你還愛我嗎?」
「我……」她真的不願介入當第三者,但沒有他的日子,她真的過怕了。「我還是愛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當你的情婦。」她堅決地道。她愛他,即使沒名沒分,她也心甘情願。
哲也感動的抱住她。她竟然肯為他做此犧牲。「我不願意!」見她一臉蒼白,他急著說:「我不能忍受只能在某些時日才能見到你,我要每天的生活里都有你參與,我要夜夜擁你入眠,清晨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聽到他的話艾苓好感動,也好心動,「可是你未婚妻……」她擔心……
「沒有未婚妻。」他趕忙澄清。
「你不是和齊藤櫻子訂婚了嗎?」難道媒體的報導是假的? 「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他扶著她更顯瘦削的身子,堅定的回答。 「你不用為了哄我開心而說謊,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會計較的。」她黯然地說。
「我沒有說謊。」這個小女人怎能如此大方。
「真的?」他的話猶如一道陽光照入她已然晦暗的心房,小臉陡地亮了起來。
「千真萬確。」他以人格保證,「今生今世我的妻子只有你。」他說出老早就想對她說的話。
「我……不,我不行,我不行的。」他是天之驕子,而她……他們是雲泥之差呀!
「為什麼不行?」他真不敢相,她竟然拒絕他。「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不,我很想,可是……我還是當你的情婦吧!」她不敢奢想,只要能在他的身邊陪伴他、照顧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不想讓你當我的情婦。」哲也覺得她似有難言之隱,「你老實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艾苓抬起頭,「我們的身分地位相差懸殊,我配不上你的,所以,能當你的情婦我就很滿足了。」
「艾苓,不管你怎麼說,我都只要你,去他的身分地位,我不在乎那些,我也不許你委屈自己,嫁給我好嗎?」哲也將她的小手包握在自己的大手中。
艾苓的心再度被感動盈滿,她投入他的懷抱,用力的點頭再點頭,「嗯,我愛你,這輩子我就只愛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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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高高興興地來找艾苓,除了思念,他還必須儘快和她敲定婚期,怎知她竟說不要婚禮。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嫁給我了嗎?為何不要婚禮?」哲也著急的問。
「我有我的理由,請你別逼我。」艾苓別開眼,不敢面對他灼灼的目光。
「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他捺著性子問。
「我上班來不及了,這事情我們以後再討論。」她逃避的衝出門。 在兩人的協調下,艾苓暫時還是和君兒住在一起,繼續到事務所上班。她堅持這是她正常生活的開頭,她不願輕易結束,即使是哲也也不能抹殺她的決定。哲也尊重她的決定,因為他正計畫快快結婚,快快讓她懷個小娃娃,用甜蜜的負擔來取代她的工作,但是……
哲也追到門邊,「艾苓!」
見他追來,艾苓放棄等電梯,從樓梯下去。
「怎麼回事?」剛下班回來的君兒從電梯走出來,看見哲也站在門口瞪著樓梯。
「艾苓在逃避。」他頹喪地說著。
君兒疑惑地道:「逃避什麼?」
哲也爬梳著頭髮,無奈地說:「逃避婚禮,我們的婚禮。」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行人來來往往。「每次我一提起,她總是避而不談。」
「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君兒進屋,從冰箱拿出鮮奶,倒了杯放進微波爐加熱。
「是什麼原因?」哲也猛地轉身。
自微波爐中取出牛奶放在餐桌上,君兒拉開一張原木椅子,拍了拍綴著小碎花的布面椅墊,懶懶地坐下,「你要和艾苓結婚我是最高興不過,可是我想問的是,你見過艾苓的家人嗎?你曾向他們提過親嗎?」
哲也聞言,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我這就去!」 君兒舉起一隻手,制止道:「慢著、慢著,有一些關於艾苓的事,我想先讓你知道。」
「是什麼事?」哲也感覺到君兒接下來的話很重要。
君兒開始說出艾苓心中最深沉的過往,「剛成為大學新鮮人的艾苓,對室內設計熱愛不已,於是找了有關室內設計的工讀,因此認識了那個男人,范擎的才能與魅力讓艾苓迷戀不已。」搖晃著杯中的牛奶,她繼續述說:「上了大二,為了范擎,艾苓荒廢了課業,父母的苦心規勸卻讓她以為他們是想阻撓;這時艾苓收到了學校的警告,她因缺席太多已在被當的邊緣。而范擎竟不斷灌輸艾苓文憑只是一張紙的想法,因此她毅然決然的休學。艾苓的父親怒不可抑,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而艾苓卻仍痴傻地跟著范擎。半年後,范擎變了,艾苓常常見不到他,問他,他也不告訴她,而且態度越來越冷漠,艾苓安慰自己一切會改觀的,但日復一日,情況越趨惡劣。有一天,艾苓鼓足勇氣找他溝通,他才告訴她他已不愛她了,他早在等她和他攤牌、分手,因為他認識一個對他事業更有幫助的女孩。艾苓整個人崩潰了,她猛然發現她拋棄一切努力堆砌的愛情城堡,竟在一夕之間毀滅。」
君兒轉動著牛奶杯子,她看著哲也由強烈的憤怒轉至全然的心疼,她知道告訴他是對的,現下只有他能幫助艾苓解開心中的伽鎖。
「艾苓不敢回家,羞愧和害怕阻止了她,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艾苓時,那是一個雨夜,她呆愣的坐在公車站牌旁的椅子,渾身濕透得像剛從水裡撈起來,而且還發著高燒,但她根本無知覺也不在乎了,醫生說她差點就轉成肺炎,之後藥物雖治癒了她的身體,但她的心卻不再完整。之後她什麼也不在乎的過日子,直到發現她的父親住院,她向你提出交易以籌得手術所需的費用,還由我代為轉達。她渴望著能被原諒,能重回她想念的親人身邊,這些苦楚日日夜夜啃蝕著她。」她嚴肅地看著哲也,「我把這一切告訴你,是希望你能用心去體會她、愛她。」
靜默的時間隨著太陽的移動流逝,哲也在腦中迅速的理解並作出決定。
「君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了解並知道如何去幫助艾苓。」他真誠地笑著,「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撥個空,帶我去拜訪艾苓的父母。」其實他很想馬上就去。
「好,下午三點可以嗎?」君兒瞧了眼掛鐘。
「我會準時到。君兒,謝謝你。」哲也起身告辭。他得好好準備,以面見他的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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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艾苓獨自坐在僻靜的公園涼亭里,回想著這幾天哲也不斷找她商量結婚日期的事,其實她心中期盼能得到父母親的祝福,可是她無顏面對他們。
她心中也疑惑著,哲也的家人是否同意並祝福他們的愛情?她不知道,因為哲也從未對她提及他的家人。
「唉……」她輕輕地喟嘆。
「艾苓小姐。」
一道男聲傳來,艾苓半轉過頭,看見一名颯爽俊朗的男子禮貌的向她點頭致意。她問道:「我們認識嗎?」
男子回答,「我們不認識,但有共同認識的人。」
聞言,艾苓的心緊張起來。「你是說……」她幾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哲也。
「哲也。」
果然。「那你找我是為了……」他是代表哲也的家人還是朋友? 「我算得上是他的朋友吧!」翼宿回憶道。在兩人共同學習武術時的確是摯交,但自從他成為山下柳澤的貼身保鏢,就與哲也有了嫌隙。他知道他們祖孫倆的心結,因此他主動爭取這項工作,最主要是希望化解他們祖孫倆的敵意,而他也始終相信哲也會有打開心結的一天。「哲也打算和你結婚。」他語氣肯定地道。
「我們並未決定日期。」艾苓轉而望向無邊的天際,她猜想會聽到反對的聲浪。
翼宿問道:「你見過哲也的家人嗎?」
艾苓身子輕輕一顫,她垂下眼,「沒有。」
「這並不稀奇,哲也自己也很少回家,他大概有七、八年沒回去了。」
艾苓眼中寫滿不解和好奇。
「他恨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祖父。」翼宿繼續說著山下家族的憾事。
艾苓專注的聆聽著。她為哲也小小年紀就失去雙親而心疼,為他祖父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悲傷。和親人分開的苦她只嘗到生離,哲也與他祖父遭遇的事是剜心挖肉的死別,還有什麼事會比天人永隔更教人悲慟。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她不確定他告訴她這些事的用意。 「你的心中不是已有頭緒了。」他知道她會作出和他相同的決定。 「我……」她頓了下,抬起頭,堅定的告訴他,「我知道了,我會盡全力一試。」
「我等著喝你和那臭小子的喜酒。」他丟下一句算是祝福的話。 「你要和哲也見面嗎?」他大老遠從日本飛來,難道只是為了找她? 「不,我要趕回束京,老爺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這也是他為何不能再等哲也慢慢了悟,他怕老爺子身子會撐不下去,所以他才會來找艾苓,他相信唯有她才能幫助老爺子祖孫團聚。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艾苓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大名。 「翼宿,神野翼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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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敏琮夫婦對於哲也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感到好奇,也對他出眾的外貌、謙恭有禮的態度印象深刻,不由得有著一份好感。因為人是君兒帶來的,直覺他和君兒的交情非比尋常,但在他說明來意後,他們則是震撼不已。
「山下先生,我沒耳背聽錯吧?」靳敏琮十指握拳,無法置信的瞪大眼。
「山下先生,請你別對我們開這種玩笑,我們……我……」靳敏琮結縭三十載的妻子應芳淑顫抖著手、壓著胸口。她那可憐的女兒,請老天爺不要再捉弄她了。
「伯父,伯母,你們喊我哲也就可以了。」哲也清朗的臉上凈是坦誠。
「我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我真心真意地請求你們將艾苓嫁給我。」
「你知道艾苓在哪裡?她在哪裡?她過得好不好?她現在一定過得不好,那個范擎背棄了她,她一定傷心死了。她也真傻,受了委屈也不敢回家,她一定過得很痛苦。」應芳淑激動得眼眶蓄滿淚水。
應芳淑一連串的問題,讓哲也和君兒知道她是想念艾苓的。 「她的確不敢回家,她目前和我住在一起,她也很想念你們。」君兒終於能將心中強忍許久的話一吐為快。
「君兒,你怎麼從沒告訴我們?艾苓她此刻人在哪裡?她有沒有和你一起來?」應芳淑迫切要看到她離家許久的女兒。
「她並不知道我帶哲也來見你們,她懷著強烈的罪惡感,愧疚得不敢見你們。」君兒拉住起身欲至門外探看的斬母。
「是我請君兒先帶我來,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我非常愛艾苓,也向她求婚了,可是她遲遲不能承諾我結婚的日期,經過君兒的說明,我才了解其中的原由,所以我來此懇請伯父、伯母,原諒艾苓曾犯的過錯,她一直為此內疚不已。」哲也直望向靳父,後者一直不說話,他續道:「沒有你們的原諒,艾苓根本不能原諒她自己。」
沉默不語的靳父抬起眼,睿智地說:「君兒,你老實說,你真的是義工嗎?」
君兒慢慢地搖搖頭,「對不起,靳伯伯,我並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們的,是艾苓拜託我的。」她直言道。「那筆錢其實是艾苓籌來的,她拜託我別說,她怕您不肯接受,所以……」
「艾苓哪來這麼多錢。」應芳淑淚水撲簌簌地落下。
「靳伯母,你別胡亂猜測,那筆錢……」君兒的話由哲也接下去。 「是我借她的,她在我的公司上班,也因此我才能更了解她,進而愛上她。」隱瞞了艾苓真實的工作,他不希望兩老知道,這是善意的欺騙。
靳氏夫婦重新審視著哲也,但見他眼中凈是堅決。
沉寂許久,應芳淑挽著丈夫,急著說:「敏琮……」
靳敏琮舉起手,阻止妻子的問話,緩緩地道:「其實我早就不怪那個丫頭了,誰沒年輕過,誰不曾為愛痴狂過,可是她運氣壞,捧著一顆真心卻遇上一個不會珍惜她的人,是那個男人不懂她的好。哲也,請你珍惜她。」他拍拍愛妻的手背,續道:「哲也,麻煩你告訴艾苓,我們早就原諒她了,而且你們也得到我們的祝福了。」
慈藹的笑容在靳家兩老的臉上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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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艾苓滿臉幸福的光彩,輕輕綰起的秀髮綴著美麗的鮮花和如白雲般的頭紗,其中摻插著兩朵由媒婆在一段吉祥話後加上的硃紅色緞帶編制而成的珠花。芙蓉面上薄施淡妝,更顯嬌艷,眉梢、眼底凈是動人風情,剛走進來的哲也就因她迷人的模樣而呆愣得忘了將捧花獻上。
「哲也,謝謝你。」艾苓接過他手中由高雅的香水百合和淡紫色的桔梗及熱情玫瑰所束成的新娘捧花。
「你明知道我什麼話愛聽,什麼話不愛聽的。」他真想吻上她泛著珍珠光澤的紅唇。
「我愛你。」她的頰上更添一抹嫩紅。
「我更愛你。」她終於屬於他了。
艾苓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父母親一起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天,父母親的諒解以及濃濃的祝福,令她幾乎以為是在夢中,而幸福的光環就在那刻起一直籠罩著她。
兩人先在台灣舉行一次中式婚禮,之後飛至日本再舉行一次山下柳澤所要求的日式婚禮。
在艾苓殷切的懇談下,哲也放下心中仇意,終於開口喊出山下柳澤以為這輩子已聽不到的稱謂——爺爺。
哲也似乎愛極了結婚的感覺,日式婚禮之後他執意再舉行一次西式婚禮。儘管艾苓想抗議,但在神聖的教堂里,聆聽著聖歌,伴以管風琴悠揚的結婚進行曲,由牧師證婚,是每一個新嫁娘最美的夢想,所以她同意了。
隨著艾苓來到哲也位於日本家中的伴娘君兒,仔細地為艾苓做進教堂前最後的檢視。
「君兒,等會兒我會把捧花扔給你,你可要接好。」艾苓撥開頗有長度的頭紗。
「拜託,你千萬別扔給我。」君兒拒絕地道。
「為什麼?」
「我立志要將此生獻給主,所以捧花給其它更需要的女孩子吧!」君兒邊說邊幫艾苓檢視儀容。
「可是……」艾苓對君兒如教徒般的回答感到意外。
「沒有可是了。」哲也敲了一下門便走進來了。
君兒促狹地道:「新郎等不及了,趕快帶新娘子出去昭告天下吧!」 「樂意之至。」哲也一身白色燕尾服,更顯帥氣。
「你是我的伴娘,怎麼站在新郎那一邊,你應該幫我出點難題考考他呀!」艾苓抗議著君兒「陣前倒戈」。
「哦!對了,還有這一關。好吧!新郎倌,你就一路抱著新娘子上教堂吧!抱不動就別想娶我們艾苓了。」君兒一振嚴肅,心中早笑翻了。
「君兒,你這算哪門子難題嘛!」艾苓被哲也緊緊地抱著,嬌羞道。 「我甚至可以就這麼抱著你一輩子。」哲也深情地說道,順便偷香一記。
「我來幫你們開門。」君兒拉開房門,為新人開道,她頭也不回的沖往門外。
門外的伴郎在君兒衝出來時煞車不及,兩人撞成一團。
「天呀!是哪個火車頭,走路不看路!」君兒看向撞到她的人。 「嗨!小辣椒,我們真有緣呀!」連傅麒聽到她的話後笑得開心不已,他抬頭迎向那張他怎麼也忘不了的俏麗臉龐。
「又是你!你這個「顧人怨」的火車頭怎麼會在這裡?」君兒火大的戳著他結實的胸膛。
「我是伴郎,當然得在這。」連傅麒微笑道。
「你是伴郎?!你怎麼會是伴郎?」君兒怒火熊熊的抗議。 「我怎麼不該是伴郎?」
「如果你是伴郎,那我就不當伴娘了!」君兒忍不住要尖叫了。 「君兒,你不當我的伴娘,我不就結不成婚了?」艾苓覺得有趣的插話。
「別說笑了,你是我的新娘,婚當然得結。」哲也不容反駁地道。 「那君兒就得是我的伴娘,我可不要臨時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當伴娘。」艾苓接著道。
「要我當伴娘可以,伴郎得換人!」君兒轉向哲也抗議。
「我想不到其它的人來當我的伴郎。」哲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可以讓好友甘願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但從君兒的反應中,知道他們兩人似乎有著強烈的電流迸發著,遂閒適回答。
「可是……」君兒仍不放棄。
「哲也,你們先走吧,我們隨後就到。」連傅麒微笑地道。 哲也樂得擁住嬌妻,看也不看相迭在地上的兩人,越過他們,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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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你想君兒和那位連先生認識嗎?」艾苓坐進加長禮車後,迫不及待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哲也柔情地凝望著艾苓,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那你想他們兩人會不會進出愛情火花?」她不死心的繼續問。 「我也不曉得。」他根本是連想都不想就回答。
「那你到底知道、曉得什麼?」艾苓急著問到一個答案。
「我只知道我愛你,只曉得我這一生只牽你的手。」哲也深情款款地緊握住她的小手。
艾苓忘了接下去還想問些什麼,將胸中漲滿的愛意化作一吻,送給她這一生的最愛。「哲也,擁有你的愛,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教堂的鐘聲迴蕩在風中,仿佛是在祝福他們尋到此生的真愛。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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