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莞。」,「四十五塊。」 從票務員的櫃位拿了單程火車票,心裡又再一次緊張起來,正如我一個朋友所說:試了一次莞式桑拿,你建立了二十多年的價值觀,會在打一兩次冷震的剎那間,完全地崩潰。我沒有打算懷疑他的說法,所以我知道這張和諧號車票,或許是一條不歸路的入場券。 這星期天氣很冷,今天晚上亦不例外,雖已身穿一件黑色長褸,但在候車月台亦感到一陣入骨的寒意。在英國留學時,氣溫會降至零度或以下,但也不及這種不斷令我把外衣拉起遮掩面額的冷意,不肯定別人所說廣東的風是否比較濕寒,但感到冰冷,可能是自己心虛所致。 自己之所以那麼緊張重視,很簡單,因為本人不是什麼食女王,我嫖過的妓的數目,三隻手指數得完,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我享受過的妓的數量,將在幾個小時內由三變成四,以小數點後兩個位計算,大大上升33.33%,如果我是一隻深圳A股,已經足夠漲停板,所以你說我不緊張興奮就假。

還在月台侯車的我,面上感受到有雨粉撲來,一月的廣東省,比較少機會下雨,這場冬至過後的冷雨,總覺得是老天對我太失望而落下的淚,恍惚在哭著質問我「你還要去嗎?」 此時列車到站,我唿出一縷煙,再把一根吸剩的純薄萬,輕輕丟在地下,踩一踩煙蒂,揮一揮衣袖,頭也不回走入和諧號車廂。

廣深和諧號是有劃位的,我很有印象我的座位編號是30A,一個不太吉利的編號,如果座位可以彈鍾(妓女不肯做但又收錢)的話,我會毫不遲疑地唿喚經理。

當然,我沒有那樣做第一次坐和諧號,感覺跟英國的城市輕軌很像,不過國產的更寬敞,腳可以伸得很直,來回車廂的女職員,也比想像中好看,原來我也幾客觀,對國貨沒有偏見。

周三晚的火車上,雖然人不太多,但坐下不夠半分鐘,就有一個頗肥胖的中年男人,坐了30C的位置,就是跟我一位之隔他身穿一件有車路士隊征的厚厚外套,手上拿著一部ipad,不用細想,就明顯意識到他也是香港人,也很有可能是跟我一樣去東莞叫雞的香港人,周三傍晚七點,向著東莞方向進發,難道他會去書城嗎?

這又令我聯想到日均運送十萬四千人次的廣深鐵路,到底當中有幾多人係為了屌西已乘坐和諧號?如果只有1%其實已經有一千四十人,足足需要兩班和諧號列車,才能足夠一次過載所有乘客去叫雞,想起也覺得壯觀。

我把張五常的《重尋無處》翻了幾頁,卻發覺沒有心情細看,原因有二,因為我不想看了一個經濟學家的遊記後,影響了自己遠行的思緒,而且,我驚覺自己原來正在坐倒頭車,有點想吐。40分鐘車程,有點百無聊賴,已經入黑,沒有什麼風景可欣賞可言,望出窗外,只能看到我旁邊那個肥佬的反光倒影。

他依然玩弄著他的ipad 表情得意洋洋的在玩推銀仔,我覺得我窮一生思索,也不會明白推銀仔這隻柒捻遊戲有什麼好玩,他撥動金幣時,以食指或中指交錯拉動,以他的身軀來說相當敏捷,也不敢令我想到,他一會兒之後,又會以這種手勢來撥弄桑拿小姐或仁K小姐的外陰嗎?但我知自己想多了,在坐倒頭車期間,看肥仔推銀仔或幻想他推車,也不是一個好主意,的確令我有點想吐。

這事亦令我想起動畫大師宮崎駿亦曾炮轟日本的年輕都市人,太沉迷ipad他在火車上看到乘客摸弄ipad 覺得極像自瀆,當時覺得你個老東西太不厚道,我現在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對不起啊,宮崎駿老師。

??? 在想吐的時候,想一些美滿的事情,會好過一點,而且在這故事的第一章完結前,也沒有什麼甜東西看,你一班高登仔不會讓我好過。

那時腦海中滿是手指跟外陰,我就想起我的初戀情人,她本身是純純的,但一起了兩年之後,已經互相調教得不錯,中五畢業生時大家聚餐她穿了黑色連身短裙,當時不算很流行,但也著了高登仔們最愛的黑絲,剛好那天晚上她家中沒有人,唱K過後,很多男性朋友葡萄地目送我跟她回家,兩小時內跟她做了兩次,之後抱著她看了錯過了的《真愛至上》,一直看到零晨四五時,然後她又嚷著要多一次,但我很坦白,告訴她我已經根疲力盡,她沒有強迫我,只穿著內褲赤裸上身的她,又再一次拉下自己的黑色綿質內褲到大腿,然後用自己的手指把陰唇搓來搓去揉來揉去,發出唔唔的低吟聲,其實她很想深入一點,我覺得她只是害羞而已沒有把手指插進去,她是阿仙奴球迷 ,情迷皮利斯,想不到她連自慰也很有阿仙奴的味道,不斷在禁區外圍猶豫地擦來擦去。

這個情境我看多兩分鐘,於是我又再一次硬起來,然後她很滿足,因為不用麻煩自己的手指了,我覺得我是巴迪斯圖達 (那年他好像還未退休))一有傳送就猛烈炮轟。

事過境遷,過了多年,不知她喜愛的那塊陰唇,是不是像明朝的農民起義一樣,多年間反完再反,反了就給鎮壓,究竟有多少MK仔鎮壓過她呢?想著無謂的東西,時間過得特別快,車廂廣播告知乘客,下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東莞,我拿出我的生活態度,準備撥出兩個重要的電話。

高登仔:指高登討論區的會員,但在某些情況下,可以是對高登討論區會員的謔稱,特別用以諷刺一些劣質會員;他們愛自吹自擂,誇大自己的條件,總是將事實,或是某些事件形容得不知所謂。

MK仔:Mong Kok 旺角,MK人專指旺角地區出沒的部份年輕人,但並不一定指為居住於旺角區的青少年。一般來說,男性俗稱為MK仔,女性則俗稱MK妹。有部份人帶貶抑性質地以MK人統稱他們,指責他們貪慕虛榮或只愛盲目追逐潮流(另類潮流),並且歸類他們為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言行與品味低俗。

前文講到我需要打出兩個重要電話,第一個就系我在英國時相識的香港同學詹姆斯,但不是那個「來吧! 詹姆斯」,雖然一樣不太成熟,也喜歡九寨溝,但我的同學,樣子身型不錯,亦有些少家底,屋企在廣州亦有個小型污料處理廠生意。我約了他大約八時在東莞站等,致電給他想知道他會不會爽約或遲到,結果他竟然告訴我,他七點半已經到了。我屌! 兩三年前,我跟他相約到法國南部旅行,我不是很富有,只是因為看到打折機票真的很便宜,而再節衣宿食去旅行,約他中午十二點在伯明罕的機場等,他竟然遲到趕不及來,而自行掏錢出倫敦坐歐洲之星高速火車出法國,屌,如今你個王八蛋去東莞叫雞竟然早到半個鐘頭! Come on! 詹姆斯!可不可以成熟一點呢??

我無記錯的話,《超級怪誕經濟學》一書中提及到一個研究,講述動物員教導猩猩關於金錢的概念之後,竟然出現動物史上第一個賣淫個案,母猩猩竟然為了得到更多金錢去買生果,而出賣自己的肉體以很多雄姓猩猩;女人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靈魂,男人亦不顧一切付出自己的金錢時間做人宗旨而為的是嫖一個正點的妓,正如詹姆斯可以早到半個鐘到東莞;我家中的倉鼠很愛懶睡,朝早上班前永遠看見它睡得正甜,如果我跟她說每天七時正起床,我就會買一隻倉鼠女給他日撲夜撲,我覺得它每朝會六點半起來,而且跟我說早安。

「來吧! 詹姆斯」:在NBA魔術對陣熱火的季前賽中,昆廷·理察德森與熱火球星勒布朗·詹姆斯險些發生衝突,詹姆斯回應衝突:想這麼打,那就來吧。

得悉詹姆斯叫雞準時我也很安慰,我便撥打出第二個重要電話,就是打給阿澤。

阿澤是華盛頓桑拿中心(假名,自己估)的一位經理,號碼是我朋友留下給我的(就是告訴我什麼莞式桑拿會令價值觀崩壞那位朋友)阿澤原來能操廣東話,他說豪華轎車會在十分鐘後安排給我。

步出東莞車站門口,很大很空曠,所以感覺空蕩蕩,人流疏落,風亦比香港深圳大得多 比起香港的熱鬧,實在差得遠,但也許東莞最熱鬧繁盛的地方,並不是室外。

如果計從香港以北出發及陸路來說,這片土地,是我到過最遠的地方,山長水遠為的就是到這個邪惡之地,我覺得我是魔戒的哈比人佛來多,必須要將魔戒送到末日火山上,如果我是佛來多,詹姆斯就是經驗豐富法力無邊的甘道夫,不過甘道夫最近很忙,身處大陸,沒有時間及不懂翻牆看香港的包膠論壇,所以今次算是由我作少許統籌。

而我亦在東莞火車站正門看到甘道夫了;「好久不見啦,弗蘭克」 對,我忘記了說,我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弗蘭克。

我冷笑一聲道 「上年我就講下次見面就會是在東莞,不幸言中」 寒暄了幾句意義不大的話,他便跟我到路口找那架五分鐘從東莞直達華盛頓的小巴,而且是免費的,小巴不難找 離遠已經看見一架車身寫者「華盛頓桑拿中心」的灰色大陸小巴準備泊車,車身廣告之大絕對不怕別人知道你是去叫雞的。

途左經過幾間港式茶餐廳小店,走多數步,已到小巴旁邊,而剛好有位香港人拉開車門準備下車,他下車之時,跟我有半秒的眼神接觸,那記眼神,我久久不能忘記。我從紀錄片中曾經看過這種眼神,二次大戰中途島戰役時,日本南雲艦隊大敗於美軍,成為戰事的轉捩點,此役勝利的美軍,有些回到駐澳洲的美軍基地,他們凱旋迴歸基地當日,大批美軍同僚在岸邊等候著戰勝仗的夥伴,他們有很多都會接替海軍的崗位,而戰艦甲板上的勝利軍人,就是以這種眼神,望著準備接替自己的夥伴,那是一種疲累但滿足,而同時間充滿信心地向對方寄以重任的眼神。

他的眼神,使我深深明白到上這一架小巴,不是為了嫖妓那麼簡單,很多謝他,那一刻很想對這位師兄行一個軍人禮致敬。

「怕不怕美女不夠多,同其他人爭餐死?」

「如果有公安查房,花多點點錢用來收買會不會好點?」

我臉色比較緊張,而且畢竟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難免會發問一些菜鳥問題,令到詹姆斯有些不耐煩,但作為戰友的他,他算很耐心地解答我的疑問。

他說我們有的是時間,漫漫長夜,就算第一輪沒有合我們胃口的囡囡,可以先吃個飯,再去選囡囡,然後吃囡囡。再不合心意的話,可以再吃宵夜,然後回去再選囡囡,吃囡囡,原來詹姆斯也有英明的時候,以時間換取空間,的確是不錯的方案。

而且他認為各花入各眼,他告訴我如果看見其他客人選了一些嚇死人的豬西,不要偷笑,他見過這種情況太多次了。

至於公安,他安慰我說嚴打只是一個都市傳說,他們也要沾油水賺外快,嚴打掃黃是用來做給省政府看的面子工程,因此絕對不會打擾多港人的一些大場生意,他看了多年141討論區,從來未看過一個爆料是關於拘留所的。

「你過來玩,澤塔不知道嗎?」詹姆斯問道。

「澤塔已經不是那一個澤塔,而我在羅湖入境管制站出境後,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我」,我知我的答案憂愁之中帶一點玄。

詹姆斯呆了一呆,露出一個不太想理我的神色。大約五至十分鐘車程中。看得出東莞真的不算繁盛,到處也是比較矮小的平房,用小鎮來形容,也應該沒錯,沿途看見最五光十色的地方,全都是按摩場、足浴場、酒店、桑拿、KTV。每經過一間,詹姆斯都指手劃腳地簡介一翻。其實車子只是轉了不多過四個彎,就已到達華盛頓,司機把車泊在正門,告訴我怎樣進去及上那一層,我輕輕說了一聲「謝」,把小巴車門手柄一拉,告訴自己不應緊張,與詹姆斯昂然地下車。

我跟詹姆斯上了四樓,大堂接待小姐問我們先否已經預約了,我說我們已經跟阿澤約好 原來阿澤也站在接待處。

阿澤沒什麼特別,就是一個樣子挺和善的廣東人。跟阿澤打了招唿後他便開始介紹這個桑拿中心,原來晚上那個時間,剛好有一個叫「百花齊放」的活動,就是指沒有上鐘的囡囡 都會全部坐著在一個大堂中,像超市的貨物一樣,給人自由地選購。

我聽到「百花齊放」四字,突然興奮了起來,大聲拍了一下掌,然後道:「 不就是毛澤東於五十年代的主張嗎?他提倡在文學藝術工作和科學研究工作中有獨立思考的自由,有辯論的自由,有創作和批評的自由,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堅持自己的意見和保留自己的意見的自由,基於這些自由的理念下,能夠給予客人一個自由自在的場合來選用技師實在是太完美的安排! 而且」華盛頓「三字能夠帶給客人一種有美國自由意識流的文化內涵,你們的品牌化戰略真系太令人拍案叫絕了!!」

澤經理好像臉有難色地簡單回答我:「是……是……對的。」而詹姆斯繼續沒有理會我在走廊轉了一個彎,便到了「百花齊放」的大堂,巨型U字形沙發,坐著了大約三十名技師,由於有些緊張,沒有仔細地看清楚她們的面孔,但看到她們有些穿黑色透視連身長裙,有幾個著水手裝及豹紋抹胸,有兩個穿我喜愛的空姐裝,亦好像有幾個穿著拉拉隊裝的,簡單來說,她們的制服沒有一個很劃一的調子或模式。

澤經理提示我們可以坐定,邊喝點什麼邊慢慢選,於是便帶我們坐一張細小的沙發,沙發其實就是跟小姐們的大沙發以十多尺的距離面向著。起初很不自在,因為我跟詹姆斯比那些叔父輩客人來說較年輕,所有小姐的眼神都投射於我們身上,我差不多一整分鐘,還未能直視她們,我決定再點起一根純薄萬,我唿出絲絲的煙圈,隔著我們交投的視線,我看的東西,驟眼間變得像霧又像煙,迷離的感覺,終於令我可以安然地細看她們一個個的面孔。

看了良久,我的分析是豹紋摸胸的絕不可食用,不知是否偏見,總覺得豹紋提不起我的性慾,經常認為只有沒有品味的MK妹才會穿著,如果硬要我撲豹紋妹,我會不太好受,像撲聰明笨伯一樣。

我還未仔細看清全局之際,我朋友詹姆斯竟然跟經理預留一個號碼!

我能夠成功直視技師們後大約一分鐘,其實看見有兩三個樣子是比較標緻,但我又未能確定,因為我怕走近她們,而且小姐們的妝亦相當濃厚。

「阿澤呀,幫我留住106號先啦。」 原來詹姆斯要留是106號小姐,那些小姐每人都拿著一個紅色很膠的小手袋,裡面裝著的應該就是她用來服務客人的百寶,而手袋的側面就是個號碼牌,我立即再次打量我覺得算是不錯的技師,看看詹姆斯看中的106號是那一位。

我認真的看,發現詹姆斯沒有看中我的心水,我立刻放心頭大石,因為我們應該不用爭 但奇怪的是,我連續看多十多個牌,也看不到106號,最後我的視線落於沙發最右側的那一位小姐,原來她就是106號,由於她們坐的是U字沙發,最右側其實離我們很近,所以我看得很清很透,我很清很透地看到,她一雙腳是有清晰無比的腳毛。

腳毛我可以當詹姆斯看不到,但她沒有可能留意到,她的一條比我還粗的腰,還有咀角上的汗毛我想起詹姆斯的一席話。

「各花入各眼,不要取笑要了豬西的客人」 我萬萬想不到,品味獨特的就是我的戰友:錯了,是我錯了,我忘記了他原本就是這種人!

我憶起在英國讀書的時候,他吃了一個身型只是比中國女排運動員王一梅細一個型號的北京妹,那個北京妹的老爸很有錢,有一兩棟酒店,但詹姆斯人極好,他沒有貪過北京妹的一分一毫,又不覺她太胖,他說過他很愛那條北京妹的厚肉的質感,我很欣賞詹姆斯的敢言 以及不偏食的習慣,我沒有偷笑他,反而當時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有一晚給王一梅壓死呢?

那個時候,我突然想打電話給我香港另一位朋友。

因為我那位朋友是做電視台的,他有次問我一些關於節目題材的意見,我想告訴他我現在有一個好題材了。

其實可以應該參考《探索頻道》的王牌節目《荒野求生》,可能不少人都看過,其中有幾集節目,講述主持貝爾·格里爾斯介紹如何選擇生食野外各種奇珍異獸,以致能在沒有正常食物的情況下生存:大肉蟲,蜘蛛,生班馬肉,死駱駝剩下的胃液,大象糞便渣中液體都是貝爾·格里爾斯的佳肴,什麼也可以放入口。

而我最喜愛就是他的食評,永遠都是擺出一個只是有少許痛苦的表情,然後道:「啊很難吃,但很有營養,可以拿到多少卡路里的熱量,在森林裡沒有東西吃也要非吃這個保命不可。」

我很想找詹姆斯拍一套港版的《荒野求生》,講述詹姆斯如何在沒有正常女人給他屌的情況下,到中國各省份找來燕瘦環肥沒人要的異性大幹特干,然後對著鏡頭說:「啊……很難吃,但起碼都有個西,而且豬西都系肉,好過去自瀆,操起來和上黎家燕姐其實都不錯」

「如果我留著這條女,一陣可不可以再換?」詹姆斯向澤經理問道。澤經理說我們可以先吃個晚飯,轉頭回來再選一輪,不過之後就沒有「百花齊放」的活動,他只能把一批一批小姐叫入房,在客房內選。

很欣賞澤經理的提議,因為他知道我們會留宿一晚,所以不用趕,有的是時間。

而我對詹姆斯的問題有些看法,樂觀的想法是詹姆斯原來不是對106號完全地滿意,他之後可能會選一個合乎大眾價值觀的標準女性,但亦有機會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

這不是擔心朋友品味的時候,我應該緊張自己還沒有心頭好才對,於是我繼續檢閱那些技師。澤經理知道我還未有心水。便向我再翻介紹「黑色長裙那個就高點,起碼一米七高,600塊啦, 而右邊空姐裝那個低點,就400塊 OK?」。

聽到這番說話,我內心很難受,原來那些身型比較嬌小的女生,只用四百大元而已。人本該平等,但為何社會上偏偏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歧視? 為何不能與國際人權法接軌呢?

技師們本身已經從事厭惡性行業,每天幫人口爆,波推,毒龍鑽,被人屌,間中還要應付口臭,成身毒瘡,陽巨大還不肯射,要求多多的客人。試想想,如果他們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兒原來做雞,比如,原來村口陳阿九做雞的女兒,因為生高五厘米,所以收入就高出一半,他們會有可感覺?自己的女兒被人干一萬八千次,才能衣錦還鄉,而陳阿九的女兒,原來只需被干一萬二千次,世界果然有太多的不公平。

我想起連勝文中槍後,連戰說的一番話「子彈打在兒子身上,但痛在父母心裡。」其實這些小姐更慘情千倍,每天被飛機打中,還要裝作很爽的樣子。

想到這裡,我的眼淚已在眼框里打轉,原來我是那麼的多愁善感,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 我前世應該是宋初的人,唐詩受格律限制,詩人無法釋放自己的情感,但宋初就不同了,趙匡胤改朝換代後,社會開放,人民感情豐富,那個年代的人最懂得抒發自己的感受。還有,原來宋朝立國於公元960年,我想我很有可能是一個生於980年左右的人,也是一個80後。

這不是扮耶穌憐憫世人的時候,我收拾心情,忍著將湧出的淚水,希望把正經事完成。

環顧大廳,其實正面向著我的94號還算很不錯,穿著低胸的水手裝,擁有比玉龍雪山的峽谷還深的乳溝,而且還露出整個北半球,香港及東莞也位於赤度以北,為何在香港平常看不到北半球呢?

正當我在思索這是涉及地理問題還是種族問題時,我終於看到最令我眼前一亮的一位技師,瓜子口臉,腳長長,腰似乎亦很幼,整體感覺大七至八成似周麗淇,周麗淇的真人我在九龍城某甜品鋪見過一次,我完全不介意女性化妝,可惜她那晚化的妝,比做大戲還厚,非常嚇人,所以單以面孔來說,這個山寨的其實很合我胃口。

我想她很有可能就是會跟我交合的第四個女人,她似乎剛接完客下鍾,走向U形沙發的她步速很慢調斯理,不過剛好有位客人擋著我的視線,我要側身探頭才能見到她手袋的號碼,這個動作很大,差點害我失去平衡跌在地上。

原來她是211號!

坐在沙發右面的211號,沒有面向客人,也沒有看過客人一眼,有位客人似乎也對她有興趣,吩咐另一位經理命令她站起來看看,她目無表情的站起來,然後不到10秒,也目無表情的坐下,沒有看過所有人一眼。

那到底211號在看什麼呢?

她是直望的,她面向對面那堆小姐坐,但從她的眼神的角度看,並不是看著她的同事,而似乎是輕微去上投射,那麼她看著的,就是一幅白色的牆。

其實定神望著一幅白牆,是很高難度的,因為沒有焦點,你一定會鬥雞。

可是她看得無比的自然!

一個流落風塵的女子,卻無視塵世的目光,這種冷漠但孤高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情操,我只有見過一次,就是住了十幾年活死人墓的小龍女。

那一刻我很想問澤經理,全套的莞式服務,其實包不包括練習絕門內功玉女心經的?

澤經理剛巧上了廁所,我決定問詹姆斯的意見。「沒想到東莞都有這麼清麗脫俗的女子,你看看,真是完全不食人間煙火……」話未說完,詹姆斯有點不耐煩地插嘴:「人間煙火都不食,會不會吃你的蕉咩?」

他倒也沒錯,詹姆斯不是為反駁而反駁,來到東莞,找服務好一點的女其實是應該的,除非神鵰是黃易寫的,那麼它的世界觀可能會局限於廣東一帶,武林人物除了懂武功外,還通曉全套莞式服務,小龍女原來識倚天毒龍鑽,那麼我就會毫不猶豫,捉眼前的211號小龍女去閉關練功!

但無什麼好選擇下,我還是先把211號留位,詹姆斯其實已餓了很久,我們決定先暫別桑拿,吃個晚飯。

在華盛頓桑拿的斜對面,就是一間港式茶餐廳,此店雖然經營於大陸,但裝修比香港的茶餐廳還要良好很多。

我跟詹姆斯坐在近窗邊一角的卡座,眼看四周圍,多以男性為主,詹姆斯說夜晚十一點過後,就看到很多小姐跟著男人走進內,他們全都是唱完淫K,準備上房,或者是已經上完房,下來一齊回氣再上房。

那時未夠十時,所以好像看不見出鐘的女侍應拿了兩個餐牌過來,餐廳不提供什麼常餐或套餐,但食物大致跟香港差不多。

望著餐牌大約一分鐘,還是未有什麼心水,因為餐牌的食物種類實在太多,跟桑拿一樣 選擇多了,自然要求多了。

選定後,總會心大心細,人就是這麼的犯賤。

詹姆斯提議先叫兩支啤酒,我問他這裡會不會有福佳啤酒,他回應了我一句 「你是二逼吧。」我不太滿意他的答案,如果他覺得這裡不可能有福佳啤酒說一聲 「無」 就可以了,比較簡單清楚。詹姆斯叫了兩支青島那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首熟悉的音樂,但這首音樂我好像已沒有聽過一陣子,是什麼歌呢?

對!是《共譜戀曲》的主題曲「重墜愛河」,我心裡立時一寒,因為只有澤塔打來才會響起這首電話鈴聲。

她喜歡休·格蘭特的《共譜戀曲》是我們入場看的第一部戲,所以她很喜歡這部電影及這首主題曲。

其實澤塔已有一個多月沒有打過來,我很想淡忘這個飄忽的女人,她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來,我應不應該聽電話?

電話繼續響。

我想起她,我思緒就一片空白迷茫,腦海根本不能有系統有邏輯地思考,做不了決定……這時不識趣的侍應走過來,說雞煲快沒有了,要不要點一個,充滿思慮的我被人干擾,更加不能集中!

什麼雞煲!?好煩啊!!為何大陸叫雞的地方總是出名食雞煲,向西又有雞煲,常平又有雞煲,長安又有雞煲,厚街又有雞煲,樟木頭又有雞煲……我繼續想:究竟有雞欄先,有雞煲先,還是有嫖客先?

科學家花錢研究有雞先還是有蛋先?簡直多餘!!!知道有蛋先,那又如何? 能夠促進社會繁榮嗎?

如果有識之士,花資源研究有雞欄,雞煲,還是嫖客先這個問題上,卻有意義得多,起碼若果查明原來是有雞煲才有雞欄,國家立法禁止市民進食雞煲就可以打擊黃色市業了。

我想漏了一個重點。大陸食物的原材料往往令人意想不到,其實雞煲內的雞,會不會是桑拿,KTV,或者酒店裡面的雞呢?

就以詹姆斯標記了的那隻雞為例。

她放在雞煲內供食用相信較為美味,我的腦究竟裝什麼? 我不是要考慮聽不聽電話嗎?

時間過得很慢,電話還是在響我心中又亂起來。

休·格蘭特你可以收聲未? 不要這個時候開心的唱歌,不要忘記你也是條死嫖客!

我跟休·格蘭特兩條嫖客原來惺惺相惜,他好像明白我,真的收聲了,而我最終沒有聽這個電話,心稍為定了下來。

這時侍應拿兩支青島過來,並倒於杯中。「我望住杯入面黃色既啤酒,我望唔透,我望唔清究竟呢個世界仲有幾多野我系掌握到,我好迷茫」。

原來火腩飯潮文所言甚是。

我拿著酒倚在卡座旁的窗呆呆的在想她致電給我所為何事?

跟她相處時一幕幕的片段又再浮起來:情何限,處處銷魂,故人不見,舊曲重聞。

蘇軾的詞真好,我的確很想念她。

她的電話或會影響我的雅興及心情,但至於去與留的決定就很難說。

理智與感情之間我應該會選擇前者。

從鴨利洲的老家花了一百零五分鐘到羅湖再用四十分鐘到常平標記了條女,跟著什麼也不做拍拍屁股走人?

對不起我做不到。

價值六百億的高鐵通車後大大縮短從香港到廣州及東莞一帶的時間會否方便到更多像我一樣的人去臨崖勒馬呢?

如果可以六百億倒也花得值。

我沒有吃雞煲。我跟詹姆斯只叫了兩碗餐蛋面,看看手錶,原來還有四十五分鐘。就到我們的留房時間,我們決定離開餐廳,返回桑拿中心作最後一次的技師檢閱。

走過大街抬頭望向華盛頓桑拿的霓紅燈。

在漆黑的夜空下恍惚只有它照耀整個大地。

如果自由神像能夠代表美國,

那麼同時象徵著自由精神的華盛頓桑拿中心就是東莞的地標吧。

晚上十一時後進場,可免過夜房費,這是東莞各桑拿的慣常模式,只用四五百塊,就有地方宿一宵。

這個鐘數,「百花齊放」結束,客人已不能夠隨意地在大廳選用技師。

在接待處的澤經理吩咐我們入客房,等候小姐入來給我們過目,但數量會比之前看的少 如果還是對第一批的小姐不滿意,他說會儘量更換幾位給我們再檢視。

我提議澤經理,其實可以把這個機制名為 「大鳴大放」。

「百花齊放」推行一年後,整風運動鼓勵群眾給共產黨和政府提供意見,表達不滿或建議改進,那個時期稱為「大鳴大放」。這就跟客人不滿時可以彈鍾,同出一轍,群眾就是客人,共產黨等如桑拿。

「澤經理,你說對不對?」澤經理聽後好像有點惶恐失措,我才記起不可以拿偉大的共產黨來開玩笑。

言歸正傳。現在我跟詹姆斯最大的優勢是:已經選定了大家認為不錯的技師——我有小龍女,他有大豬西,只是再看多一輪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選擇罷了。

兜兜轉轉,經過兩三條走廊,終於來到一間空的客房。

我沒有看清浴室,但房的格局跟一般酒店無異,面積有大陸四星的級數。

大床,影碟機,電視機,書台等一一俱備,澤經理指示我跟詹姆斯可以先坐在床上,等候小姐進來,其實我對這個安排很不滿:兩個男人老狗坐在床上,場面相當尷尬。

但沒有其他辦法下,只好坐在最遠端,近書台那邊的床角,儘量跟詹姆斯保持距離。

澤經理用他的對講機,唿喚了第一批小姐入來,不到兩分鐘 一隊排列整齊。

為數七至八人的桑拿技師走進房間,他們在房間內立正,背靠床尾對著的那幅牆,面向我跟詹姆斯。

坐在床邊的我 跟他們的距離,只有不足四尺。

在東莞當小姐,就算樣貌不可取,身材總不會太差,不經常接觸女性的我,看著他們暴露的衣著,兇猛的身形,近距離的壓迫感,差不多使我窒息,令我有點反胃及想吐。

我沒有把頭認真地抬起,因為她們入來時我已把她們全身一一輕輕打量過,還是沒有一個比小龍女更好,她們質量上還算可以的,但詹姆斯竟然沒有動靜,似乎他對豬西從一而終情況很簡單。

我們決定彈鍾。

不過已經差不多十一時半,留房時間已到,澤經理說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他打發了剛才那組小姐離開,然後利用對講機作最後一次的唿喚。

剛才的壓迫感,加上知道這是最後機會,我已充滿焦慮緊張的情緒,於是又再點起一根煙來邊抽邊等。

坐立不安的我東張西望,我看到書台上原來有一面鏡,而我從鏡中看到了自己,一個準備召妓的我這個構圖及意境,實在太似曾相識。

對!我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電影《阿飛正傳》最後一幕中的梁朝偉,床頭燈以45度角打落我右邊的臉上,使我的面容呈左右兩邊陰陽色,極盡電影感,再加上在床邊抽著煙,蹺著腳的動作,視覺上根本與電影中的梁朝偉無異,那一個經典鏡頭其實為第二集鋪下的伏線。

可惜王家衛沒有把第二集拍出來,梁朝偉飾演的是一個賭徒,那段就是講述他準備出門賭錢的情節,而我就是一個即將召妓的嫖客,我跟梁朝偉同樣也是準備幹著冒險及違背社會道德的事情。

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人,也會覺得這一幕的梁朝偉帥氣無比,是男人的極致,當我知道,原來我也可以有幾分像他……我的自信心立時去到人生的頂峰,此時,最後一批的技師終於走進來,這一次,我完全沒有膽怯,更加以30度側身,瀟洒自然,倜儻不羈的姿態及眼神,望著他們每一位的每一寸部位。

我終於找到了她!

白裡透紅的皮膚,明麗動人的雙眼,還有離遠幾尺看著已經覺得很香的長髮,無論身形及樣貌,她都是完全地複製十五年前的楊采妮,即是「不會哭於你面前」那一個!!!

那時是多麼美好的九十年代,儲Yes Card 看閃電傳真機,用錢買唱片,去荔園,而且對女人胴體開始產生興趣的年代。

沒有想過,一間桑拿中心,竟然可以把「復古營銷」發揮得那麼淋漓盡致,「使用過的再銷售」,不是將一部相機加個啡色皮套,或者一條牛仔褲磨爛些少就成事的。

最重要的是 「從你的黃金時代引起情緒反應」,一個國產的楊采妮,足以證明中國的營銷策略絕對不下於資本主義國家在我幻想中。

阿飛正傳二的梁朝偉,應該是不多話的,所以我沒有開口,只以眼神跟澤經理示意,告訴他我已作了決定。

澤經理明白我的意思,很合作地點了一下頭表示成事。

楊采妮望看著我,她知道自己,今晚將會是屬於我的。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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