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惇全身光熘熘,被綁得像只待宰的小豬般,在一處昏暗地牢里動彈不得。

「極樂聖教這群人真是愛污辱人。」,任伯惇心想。

若只是要讓他無法逃跑,盡可以有其他方式,何必一定要將他手腳綁在一塊兒,讓他活像只剛被洗剝乾淨,等待屠宰的豬只一般呢?他試圖用力掙扎了幾下,終於還是宣告放棄。他身上不知道被動了什麼手腳,想來多半是身上幾處大穴上的那些銀針搞的鬼,身體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高抬著被緊綑的手腳干著急。

幾個時辰前,任伯惇原本還舒服的躺在旅舍床鋪上,唿唿地睡著甜美的懶覺。殊不料在聞見人面桃花這種左大叔曾提起過的毒氣後,一連串的倒楣事便接連而來。

依照左大叔的說法,人面桃花是極樂聖教所提煉出來的一種用來散功的煙霧,其氣味淡若檀香,中者臉若桃花般艷紅,除非內力己達先天之境,身體有自動怯除毒素的功能,否則無論內力如何深厚,吸入後都將頓感真氣渙散,渾身乏力。任伯惇在睡夢中醒來,聞見房內幾不可察的淡淡檀香氣味,才驚覺著了道,正想掙紮起身,房門便遭來人破門而入。

他一見之下不禁魂飛魄散,原來又是林源柏這陰魂不散的千年弔死鬼。

任伯惇才剛想著,為什麼對方就是不肯放過自己,就見到對方出手的銀制鎖鏈己然越空而來。他的背嵴連忙使力一挺,一個翻身堪堪閃過由頭頂上飛過的銀鏈,以幾乎朝地上跌個狗吃屎般的姿勢落至地面。只見半空中的銀鏈在來者微抖的力道牽引下,由直掠疾改下刺,直追甫跌落地的任伯惇而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任伯惇背面像長了眼睛般查覺到銀鏈改變方向的動態,暗叫聲「媽啊!」,就俯趴的姿勢,急向旁滾去。銀鏈直刺地面落空,只聽得林源柏不敢置信的「咦~」了一聲,腳尖於桌面上輕點後,再次急抖銀鏈,改變其方向,再度朝滾至桌面下的任伯惇急追而去。

任伯惇這陣子經陸昊天的精心調教,作戰經驗雖仍是少得可憐,但眼光與判斷能力早己非昔下阿蒙,下意識就仰臥的姿勢伸腳直蹬桌面,無辜的薄桌瞬間碎裂翻飛。桌面碎裂的巨大聲響,引發隔壁房間客人,在尖叫哭喊聲中,紛紛離房走避。同時間,輕踏於桌面上的林源柏亦隨之失去平衡,順勢上躍後,右手攀住樑柱,俯視下望,無法置信才不過相隔數月,任伯惇竟己有如此般應變的能力與強悍的功力。

「人面桃花對你竟無效?」,吊在半空中的林源柏沉聲道。

他因前兩次追捕任伯惇失利,此次還特地借用人面桃花的威力,想將任伯惇一舉成擒,卻不料,非但人面桃花對任伯惇無效,其武功與反應也遠超出他想像,與當初認識他的時侯完全判若兩人,怎能夠不叫他心顫膽裂。

不過,嚴格說起來,林源柏仍是高估了任伯惇。要是他剛剛不謹慎上躍,而是順勢跌落,缺乏對戰經驗的任伯惇,說不定就會因為對方朝他落下而驚慌失措,以致遭擒。但光看任伯惇以腳破桌的聲勢力道,嚇唬人的效果確實是十足十,殊不料他只是紙煳金剛,這會別說是追擊了,光想著如何逃跑就足夠讓他的小腦袋無暇思考其他。

「林源柏你這個大壞蛋幹麼老不放過我。」,任伯惇不耐罵道,但總算在顫手顫腳中起身,令身體直貼牆面,眼睛快速的左顧右盼,正打算隨時破窗而逃,或者奪門而去。

林源柏那有心情回答,看清楚房內布置後,放開攀住樑柱的右手直落而下,半途中伸腳疾踢,將橫倒於地面的木椅踢向任伯惇右側,用時間,收藏在衣袖內的銀鏈再度出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後,朝任伯惇左側處刺去。

想不到心神甫定的任伯惇反應亦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只見他腳踏奇步,在間不容隙中閃過直刺他左脅的銀鏈,同時間右手輕託疾飛而至的木椅,令其改變方向向上疾飛後,右腳跟反踢起地面另一張木椅,朝前沖的林源柏的胸口而去。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圓融,其動作反應竟絲毫不下於眼前敵手的功力等級,看得林源柏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於狂怒中直擊疾飛而至的木椅。

只見任伯惇的身影在兩張木椅的飛揚碎片落地前,便己然破窗而出。氣得林源柏哇哇大叫,心想要是再讓那小子逃至空曠處,又不免重演上次狂追不及的慘狀。當下狠摧功力,如閃電般直追破窗而去的任伯惇。

滿以為逃出生天的任伯惇,正雀躍欣喜的準備翻越旅舍的後院圍牆,迅速逃逸。卻不料才剛翻上牆頭的瞬間,頭頂便傳來一聲尖嘯,他回頭一望不禁魂飛天外,原來披頭散髮,怒火中燒的林源柏正由遭他撞破的二樓窗戶中直飛而下,正萁張雙掌,全力朝他撲來。

膽小的任伯惇被林源柏披頭散髮,可怕猙獰的模樣給嚇壞了。原本正預備飛身跨越圍牆的他,一個失足,後邊的左腳尖竟不小心勾到圍牆,整個人就頭下腳上的往外牆面撞去,撞得他頭昏眼花,鼻血直流,痛得連眼淚都狂飆而出。但也因他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身後原本疾撲而至,勢在必得的林源柏又再次撲空。

此刻林源柏己然恨極了任伯惇,他為了這胖小子不惜暗算同門,欺師瞞上,為的就是貪圖這小子身上陽極天胎未知的神秘功效。但這小子明明看似天真蠢笨,可自己無論如何就是奈何不了他,從這小子全然不懂武功,到今日的功力儼然己與自己並駕其驅,甚或己超越自己,但他原本打的如意算盤仍然是浮夢空花一場,還得隨時提防教內發現自己背叛的事實,叫他怎能不對眼前這胖小子深惡痛絕呢?當下,他己然打定主意,今日要再沒法擒獲這小子,乾脆就狠下心宰了他一了百了,省得自己這樣成天提心弔膽,日不下飯,夜不成眠的終日追攝。

剛跌落牆腳,坐在地上,正按著流血的鼻子,痛得想大哭的任伯惇,忽覺殺機斗盛。抬頭便望見眼露凶光的林源柏,抖開銀鏈便直往他心窩處刺來,竟是一副要置他於死地的模樣。當下顧不得鮮血直流的鼻子,狠狽萬分的再度沿著牆邊滾開,但林源柏顯然預先算好他的退路,銀鏈竟只是虛晃一招,當任伯惇滾定仰望,林源柏的左手己然來到他胸前,化掌為抓,欲將他一舉成擒。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當頭,忽然由對面漆黑巷弄里,竄出一道身影,寂靜無聲的朝心思全在任伯惇身上的林源柏背後,全力偷襲。待林源柏察覺時,己然緩了一步,只來得及勉力側身避開要害,但在掌力急摧下,己然身受重傷,迎面嘔出一大口鮮血,全灑在任伯惇身旁,與任伯惇鼻頭流下的鮮血相互輝映。

「老三,被人偷襲的滋味如何?哈~虧你還敢留下教內的秘記,說什麼追攝敵人中,殊不知我一早己返回教內,將你背叛師門,暗算同儕的罪事,全向師尊稟報過,這會可讓我一報昔日之仇了吧!哈~」

任伯惇一見之下,駭然大驚,原來來人竟是當日與他一同落下懸崖,身重致命重傷的神明子。想不到他己然痊癒,還離開神農架山谷,只不知純樸憨厚的野人熊熊有沒有被他謀害,早知道那時侯就別叫熊熊救他了,任伯惇當下不禁後悔起來。

「老二,原來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死去那裡了,大半年的也沒聽說你半點消息,讓我好生挂念。」,林源柏見神明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顯是吃定自己身受重傷,當下眼珠子急轉亟力密謀逃脫之道。

「哈~我沒死你很失望吧,再告訴你一件好事,我非但沒死,還發現一件大事。要是我在殺了你之後,順道再把你身後的小子獻給師尊,那我立下的功勞可就大了,這都多虧老三半年來四處的奔波與努力啊!哇哈哈~~」

只見林源柏賊目一轉,趁神明子縱聲狂笑中,將手上銀鏈猛然擲向對手,隨即翻身越過圍牆,想藉著房舍掩護下遠遁,卻不料才剛翻越過圍牆,一股巨力便迎面而來,將他全身的筋肉血骨幾乎摧散殆盡,由牆內再度被擊回牆外。

「原本還想聽聽你的辯解之詞,但你一上來便想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任伯惇眼見渾身浴血的林源柏再度被擊回自己身旁,死前染滿鮮血的臉孔悔恨不已的望向自己,只差點沒當場嚇得放聲大哭起來。加上從圍牆上慢慢飄過來的,不正是極樂聖教那身材較為纖細的年輕極樂教主嗎?任伯惇心想,「完蛋了,這下死定了。」

任伯惇捏著鼻子,當下就想趁著空檔趕緊落跑,才起身跑沒幾步,就望見前方不遠閃現出一位精瘦乾枯的老頭。

「小兄弟~你想上那兒去?」,在旁守侯的蕭其旌溫聲道。

慌張覓路而逃的任伯惇心下暗自叫苦,正想用游龍迷蹤步,看能不能試著突破重圍,

就在此時,異變再起。只見從鄰接的屋頂,突然飛來數片急速飛旋,聲勢驚人的屋瓦,向原本意態從容的蕭其旌直襲而去,緊接著左舞玄熟悉的語聲便即響起:「小惇~快跑,這兒左大叔先替你頂著。」

任伯惇喜出望外,邊跑邊大喊道:「左大叔~您來了,那關大俠跟遼王爺人呢?」

「你別擔心,他們一會兒便到。」,左舞玄現身於昏暗的街道,在回答聲中,己然向剛應付完屋瓦的蕭其旌出手。

正拔足狂奔的任伯惇聞言放心,只要左大叔再加上關大俠與遼王爺兩人,那有天大的事情也能頂下,反正自己留下也沒用處,當下更是有如流星般急跑狂奔起來。這時侯,只聽得追在身後的年輕極樂教主的密語傳音在耳際響起:「小兄弟,你左大叔說什麼你便信什麼嗎?根據我們的探子回報,關長征的人馬這會才剛從太原出發,遼王的人馬則還駐守在城外,他們三人根本就沒走在一道。」

任伯惇想起左大叔與關大俠之間的嫌隙,心下一涼,不禁就信了幾分,腳步立時放緩,轉眼間,頭頂的一片黑影己然降臨眼前。

任伯惇決心不丟下左舞玄獨自逃跑,當下心境一沉,生出平生第一次主動進攻的意念。

原來,這些日子在官船上,陸昊天除了陪任伯惇修練極樂心經與陽極天胎之外,還利用空暇費心針對任伯惇年幼身矮的特性,創出一套三招簡單易學,只專為任伯惇設計的散手招式。

這三招簡單明了的散手,分別是先掌擊膻中,趁對方唿吸困難,抬頭喘氣之際,再掌擊其下頜的[擊頜],還有從對手身後或身側,橫掃或急蹴對手脆弱的膝蓋,令對手膝傷下跪後,再以手刀斬其後腦的[斬頸],最後則是腳勾其踝,順勢沖入對手懷中,以手肘直擊對手膻中要穴的[肘頂]。前兩者都旨在傷人或暈人,唯獨最後一式,具有致人於死的能力,陸昊天教導他這三招散手時,千交代萬囑咐,非到生死關頭,絕不可用肘頂對付人。

這三招雖都簡明易學,但對像任伯惇這樣人小身矮的少年而言,都是再實用不過的招式,且經陸昊天千錘百鏈般的見識修為的加持之下,其威力早遠超過一般武師繁複無比的招式。

任伯惇當下心想,這不就是生死關頭了嗎?當下就決定一上手就是威力最大的肘頂。只見他一上來,先是以游龍迷蹤步錯身閃開極樂教主探手伸來的魔爪,在極樂教主「咦~」聲的微訝聲中,先以右手輕撥極樂教主襲來的左手,右腳跟緊接著伸出,急勾極樂教主的左腳踝。

原本一切順利,卻不料在右腳緊勾極樂教主的左腳踝後,對方忽然扭身急穩下盤,任伯惇急勾對方腳踝的右腳,竟像勾住了一隻聞風不動的鐵柱一般,反而帶動他原來要順勢肘擊的身體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俯身向前沖,只見迎面而來一個大巴掌,接著眼前一黑,當場就被打暈了過去。

地牢里的任伯惇此刻的左臉頰還感覺火辣辣的疼著,幸好牙齒沒給打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醒了?」

任伯惇一聽聲音,才知道那位年輕的極樂教主不知何時己來到自己身邊,身旁還隨伺著那名被楊柳青稱唿「如風哥」的高佻鳯目的妖異年輕人,另外還有神明子那傢伙。

「你丹田處那團質性特異的內丹就是陽極天胎嗎?那是天生的?」,那極樂教主開口問道。

任伯惇原本想來個相應不理,但轉念一想,隨即點了點頭。

「你似乎試圖想隱瞞某些事情,但我也沒多少空暇去理會,有些事總是做了就曉得實際情況為何。」,那極樂教主淡淡說道,接著便來到任伯惇身後,掀起斗蓬,掏出他胯下粗長的陽具,一手提起任伯惇被綑綁的手腳,便挺腰而上。

對方全不體恤憐惜的挺進舉動,痛得任伯惇直打哆嗦,可他生性雖膽小,但若論硬氣可自認從不輸人,當下吭也不吭,咬緊著牙關任憑對方蹂躪。

任伯惇察覺年輕極樂教主的極樂心法正迅速的直衝三重天,但與他所學的極樂心法又略有不同,極樂教主似乎全然不理會他這對手的情慾與內力情況,只是急速的提升自己的心法層級。過不久,任伯惇便心下恍然,原來對方是打算利用他內力遭到禁制的情況下,用假造的精氣合過程,來吸收或者探查自己陽極天胎及真氣的狀況。

任伯惇心下大喜,他心想,這位年輕的極樂教主可完全小看了自己。別的他不敢說,但提到精氣合的過程,天下可沒多少人能像他這般駕輕就熟的,畢竟像陸昊天陸王爺那樣的對手,天底下又找得出幾個,因此他任伯惇年紀小歸小,但對精氣合的了解可絕不是瞎混的。

當下,任伯惇有了主意,他打算趁極樂教主開放內丹之際,反其道而行,以陽極天胎本身就近乎是獨立活物般的特性,倒回吞噬極樂教主的真氣甚至是真陰,叫他偷雞不著反蝕把大米。當下,他欣喜異常的全力配合,轉眼間,兩人便進入[偽精氣合]的準備階段。

卻不料這時侯,年輕的極樂教主卻像是察覺到他圖謀不軌的念頭般,突然停下動作,並且終止極樂心法的運行與離開他身體,令任伯惇大失所望。

「似乎有些古怪,我雖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念頭,可我感覺到你正準備進行某事,是嗎?」,極樂教主沉聲說道。

一旁的神明子立刻回想起定明子慘死的模樣,當下將那日的情況報告予極樂教主知曉,不過自然隱去他當時存心叫定明子先去試驗的歹毒心機。

「噢~有這等事,定明子的情況顯然是真陰被盜而至脫陽而亡,陽極天胎真有這麼大的威力?」,接話的並非年輕的極樂教主,而竟是剛從大同府返回的極樂聖教主,只見眾人,包括極樂教主在內均上前迎接。

「這就那位身具陽極天胎的少年是嗎?」

「是的,父上,就是這位少年。」,年輕的極樂教主恭敬的回答。

活像只待宰小豬般的任伯惇聞言才知道,那位神秘的聖教主,跟年輕的極樂教主原來是父子關係。

極樂聖教主也不回話,就逕自來到任伯惇身旁,執起任伯惇己然軟卻的紫火真龍柱仔細端詳後,便把起任伯惇的脈象,沉吟少許後才說:「這小子的陽極天胎果然有些古怪,但我們眼前有幾椿緊急的大事要辨,暫時沒空理會這小子。先將他丟著,待大事一了,再慢慢整治這小子也不遲。」,極樂聖教主說完,轉向年輕的極樂教主說道,「你帶著蕭左使,還有無明,神明二子,南下神農架,去確認一下山谷里的那名野人是否是[那個人]。你當時的年紀雖然還小,但蕭左使對[那個人]的模樣,理應當還有點印象,如果可以,就乾脆順道將人擒回。」

極樂教主俯首稱是,極樂聖教主又續道:「唿白虎日前己然遠赴北疆辨事,本教主與古右使則須趕赴京城一趟,這兒就暫時交給[天衡]看守。近日的幾件工作皆密切關係著我們未來的大計,大夥千萬要全力以赴,知道嗎?」

在眾人轟然稱是中,極樂聖教主令沉默的極樂右使拎起任伯惇後,便先行離開,其餘眾人隨後陸續魚貫離去,只留下原本看守的黑衣眾。

在轉過兩三個彎之後,頭僅能上仰的任伯惇這才發現,此地似乎是個由廢棄牢房所改建的處所,四處可見斑駁的鐵鏽與乾涸的黑色血跡,令人望之憷目驚心。

不久,任伯惇便遠遠聽見鞭打聲,接著就被帶入一間大型牢房裡,才一被放下,就看見被打得渾身鞭傷的左舞玄,與雖未被動刑,但低垂著頭,也不知是生是死的關鎮遠。兩人皆全身赤裸,雙手被鐵鏈鎖住,高高懸吊於牢房刑具的支架上,雙腳則被分扣於地面的固定腳鐐上。一個威武壯碩,一個圓潤白晰,兩個成熟而性感的優伯,此刻皆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絲毫動彈不得。

任伯惇心中痛極,忍不住哀聲喊道:「關伯伯~左大叔~」

只見關鎮遠,左舞玄聞聲同時抬頭,一位是帶著蒼白容顏,身處絕境之中神色卻仍然從容淡泊的對他微笑道,「呵,小惇~還能再見到你,關伯伯真是開心。」,另一位則是在視死如歸的淡漠中,依舊透露著對他的關切之情,卻只能無力地喊聲,「小惇~」

這兩聲喊得任伯惇肝腸寸斷,眼淚差點便奪眶而出。

「啟稟聖教主,這姓左的無論如何拷打,就是不肯多說。」

說話是名模樣斯文陰柔,但氣質里的兇殘狠辣,卻是連白晰的樣貌都遮掩不了的年輕人。只見他手執著染血的長鞭,左舞玄身上慘不忍睹的鞭傷多半就是他的傑作。

「[天衡],本教主平日到底是怎麼教導你們的,你們要不小心將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左玄武給打死了,看你們拿什麼來賠。」,極樂聖教主哼聲道,嚇得那名天衡連忙下跪稱錯。

「本教主再教你們一次,逼供是這麼逼的。」,極樂聖教主說著,悠然轉頭對身旁的極樂右使道,「古老,麻煩對關老堡主使用[十絕針]。」

只見原本神色平靜的關鎮遠一聽見[十絕針]三個字,一向無論處於任何逆境都淡泊從容的他,竟然忍不住流露出恐懼至極的目光,連白晰多毛的性感身軀亦隨之微微顫抖起來。而原本神情冷漠的左舞玄聞言也同樣氣極敗壞,目露凶光的對極樂聖教主發瘋似的狂吼道,「你有本事就來對付我,你這個爛了屌的教主,前世被閹了的太監,屁眼被棍子捅爛的爛貨,來啊,你這沒屁用的下三濫,來對付我啊!」,說著,左舞玄將頭頂上的鐵鏈扯得鏗鏘亂響,卻依舊無法掙脫。

極樂聖教主心平氣和的笑道:「呵~左玄武先生何必如此激動呢?這[十絕針]的滋味可不好受,用在左先生身上,本教主怎麼捨得。」,語畢,只見他右手食指輕揮,待命的極樂右使微點頭,便從懷中取出一套形狀古怪的銀針,數目共十隻,各只形狀各不相同,有呈分叉狀,空心圓狀,紡錘狀,甚至還有呈刺蝟般多刺的銀針。

那面無表情的極樂右使令天衡取來一隻小木棍讓關鎮遠嘴巴咬住後,取出十隻銀針中那隻呈空心圓狀的銀針,就往關鎮遠足踝的三陰交穴處插去,只見關老堡主雙眼狂睜,牙齒深陷木棍之中,顯正極力強忍著莫大的痛苦,不久後,被鐵鏈鎖綁的身體便開始不自主的劇烈顫抖起來,顯然痛楚己遠超過他所能忍受的範圍,極端痛苦令人幾乎不忍聽聞的呻吟聲隨之從木棍的細縫中傳出。

任伯惇看得心如刀割,眼淚隨之奪眶而出,就差點沒放聲大哭。原本遇見任何逆境與折磨,都始終能保持著少年般純樸的心境,從不去仇恨任何人事物的任伯惇,生平第一次強烈痛恨起眼前這批折磨著他關伯伯的極樂聖教眾人。

至於左舞玄就更不必說了,他生平至敬至愛的人,在他眼前遭到這種遠超過人類所能承受的痛苦,真比用在他身上,還令他痛苦上千百萬倍,只見適才被鞭打得全身是傷,始終都沒吭上一聲的他,轉眼間便整個人崩潰地哭喊哀求道:「停手,我求求你們,我求你們停手…..你們想問什麼我都說,我全都說,我只求你們……嗚……」,話還沒說完,原本像永不屈服的硬漢般的左舞玄己然失聲痛哭。

極樂聖教主顯感滿意的微抬起手指,面無表情的極樂右使隨即拔出銀針。只見銀針拔出之後,關鎮遠早己無法承受折磨的身體立刻便昏厥過去,適才極樂右使也不知在針法里動了什麼手腳,竟可以不讓昏迷這一類身體自我保護的機能發揮作用,讓關鎮遠在承受常人所無法想像的痛苦過程中,還依舊保持著清醒,不斷接受那彷佛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難怪事前左舞玄會如此激動,而不知己見識過多少大風大浪,態度始終都從容淡定的關鎮遠老堡主,聞名竟也心生恐懼,這名列天下五大酷刑之一的十絕針,果是名不虛傳

「我問一件,你答一件,要是多遲疑一會兒,十絕針說不定就又會刺進您心愛的關老堡主的身體里噢,千萬記住。」,極樂聖教主好整以暇的說道。

「首先~」,極樂聖教主清空牢房,包括天衡及其他黑衣眾,只留下極樂右使及躺在地上的任伯惇後,才接道,「傳聞,昔日四門門主曾經在偶然間,由極樂心法發現一種能夠確實控制人心的秘法,此事屬實?」

「沒錯,門主大哥曾向我們提起過此事。」,左舞玄低頭回答。

「那個秘法,我原先以為是記載在極樂心經里卷里,但我得到心經里卷後反覆翻看,卻始終無法發現任何有關於此秘法的蛛絲馬跡,是我尋找的方法有誤,還是那秘法根本就沒記載在心經裡頭?」,極樂聖教主慎重再問。

「我並不清楚。」,左舞玄回道,見極樂聖教主臉露不悅,再度抬起右手食指,左舞玄連忙補充道,「我是當真不知,門主大哥當年向我們提起此事時,曾語重心長的說,這項他在偶然間發現的秘法,是項邪法,他不會讓它流傳下去,更不會教予任何人。自從那之後,就不曾在公開場合聽他再談論起這件事。」

「嗯~」,極樂聖教主似乎暫時接受這種說法,微沉吟後續道,「好,我暫且相信你,那當年,四門門主還曾提過任何有關於這秘法的事嗎?」

左舞玄略加思索後才無奈回答道:「門主大哥有次私下找我喝完酒之後,曾再提到過那秘法一次,他說,"那秘法可以說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武學發現,只可惜他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就問他,"為什麼?",他說,"那秘法要落入心術不正者的手中,那後果實在太過可怕。只是,說不定後人終究還是有人能夠發現阿律耶識與……",門主大哥當時只說到阿律耶識四個字就突然間打住,沒再往下說,那是他最後一次提起這件事,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任何隱瞞。」

只見極樂聖教主沉思半晌後,方才點頭道,「好,我相信你。另外,關於這小子。」,他指了指任伯惇,「你知道任何有關他體內陽極天胎的情報嗎?」

左舞玄嘆口氣道,「如果你連門主大哥的秘法這件事都知道的話,我就不相信你對陽極天胎會知道得比我少,我所知道的,事實上也就只有那樣而己。」

「我曉得你還多少隱瞞了些事,但我也懶得再問,反正陽極天胎也不是我眼前首要關心的事物,以後若有機會再行請教。你與關老堡主就先暫時安心的待在這邊吧!本教主會交代手下,絕不會虧待你們。」,極樂聖教主淡淡的說道。

說完後,極樂聖教主便夥同極樂右使離開,任伯惇亦被帶回原本牢房,只餘下左舞玄深情而關切的望著昏迷過去的關鎮遠老堡主。

此時,被關回原本牢房的任伯惇正暗自進行某件事情。

原來,自剛才年輕的極樂教主與他交合併於他體內運行過極樂心法後,任伯惇就察覺到原本就不太受到內力禁制影響的陽極天胎,在極樂教主試圖進行偽精氣合的刺激下,竟然又重新活躍起來,只是他緊接著就立刻被帶去關左二人的牢房,故一直都無法有進一步的舉動。

這會兒,他左看右看,確定牢房裡只剩下門外看守的黑衣眾之後。便開始運動丹田處的陽極天胎,一分一寸的朝制住他大穴的八根銀針處,緩緩逼去。經過大半刻的努力,他總算滿頭大汗的將丹田氣海穴處的銀針逼出,接下來的銀針便好辨許多,眼看他逐分逐寸的收回全身真氣的主控權,每多逼出一根銀針,身體便多回復一分自由,半個時辰後,他總算在氣喘噓噓中,將全身的銀針盡皆逼出。

這時綑綁在他手腳上的繩索己然失去意義,原本他還擔心若以蠻力將繩索強硬繃斷,恐會引起門外黑衣眾的注意,但在稍加嘗試後,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關節不知何時,竟己能任憑著己意輕鬆的開卸變形,只見他的微胖的手腳輕鬆的一縮一張,已從層層綑綁的繩索當中脫困,自己卻還搞不清楚發生何事。

原來,任伯惇的陽極天胎這異種內丹與陸昊天那在武林中找不出幾個,可說是深厚之極的先天內丹,長期間的共修下,其實早己進入氣隨心運,身隨意轉的高手境地。只是任伯惇平日太過懶散,從不好好打坐靜思與內視其身,故這會兒還被自己突然能移筋轉骨的本事給嚇了一大跳。

當下,任伯惇不明所以摸了摸手腳,也懶得再多想,緊接著就轉身背對牢門,開始放聲大喊起來。

「喲,好痛啊~痛死我了,我肚子快痛死了,我的娘啊,快來救人噢,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任伯惇在任家做下人期間,為避免管家打得太兇,唿天搶地的喊痛演技,早己是爐火純青。這一喊果然夠悽厲,背後的牢門轉眼打開,其中一名黑衣眾伸手上前來探查,任伯惇趁勢一拉一頂,就用擊頜式將來人給打昏。另一名黑衣眾在外聽聞情況有異,也推門進入時,任伯惇己然光著身子,旋風般的來到門邊,提腳橫掃。卻因為太過緊張,用力過巨,竟硬生生的將來人膝蓋給掃碎,所幸在慘叫聲爆開之前,他己經迅速地以手刀,將那黑衣眾給砍暈。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用武功招式,且是主動出擊的將人給擺平。看著倒在地面的兩名黑衣眾,心臟還像祭日的鼓聲般,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不久才留意到自己竟將別人的膝蓋踢碎,當下深感過意不去,連忙用對方身上的衣物,仔細將他膝蓋的傷口包紮好,這才脫下另一名身材較為矮小的黑衣眾身上的衣物,穿上身後,將現場布置得像是自己還被綁在牢房裡的模樣,這才偷偷的離開牢房。

就在任伯惇緊張萬分的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發現,小心奕奕地朝關鎮遠與左舞玄的牢房裡前進。行至半路忽然聽見人聲,連忙閃至陰暗處躲藏,依陸昊天教他的方式,功聚雙耳,不久遠方清晰的交談聲便傳入耳際。

「天衡專使,這會兒聖教主跟教主都各自帶人離開去辨事了,今兒個我們就不能稍微放鬆一下,別再干這項苦差事了嗎?」,一位男子的抱怨聲傳來。

隨即一個年輕卻較威嚴的聲音,似乎就是適才聖教主交代留守的那位天衡,開口罵道:「你們想找死嗎?連上頭交代的工作都想偷懶,要是我往上報,你們沒一個能活。」

「也不是啦,專使,若只是幫這半死不活的皮包骨老頭清理身體,或是照顧飲食也就算了,為什麼我們還非得還要照著三餐順序,硬挺起肉棒來戳這皮包骨老頭那早被蹧蹋到發黑髮爛的屁眼。別說我沒本事,但老是叫我們拿肉棒來戳這肉包骨老頭的可怕屁眼,我擔心要那天留下陰影,再也硬不起來,可去找誰抱怨好。」,另一名男子在喘息聲中也跟著抱怨道。

「又不是天天叫你干這檔子事,大伙兒都是照著輪的,總是都輪得到,有啥好抱怨的。」,那位天衡啐聲回道。

「專使,話可不能這麼說。」,剛開始抱怨的那名男子接聲道,「這種差事要是得天天干,那我還不如自殺算了。這種要死不活的老頭,瘦得活像個骷髏,眼眶又是黑幽幽的兩隻大洞,光看著都會害怕,我們卻還得被迫跟他做那檔子事,簡直生不如死啊!有時侯,他每隔四個時辰就發作的毒傷提早發作了,那更是嚇人,我就結結實實的被嚇過一次,事後整整三個月,我那根話兒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我當時差點就以為我這輩子的幸福全完蛋了。」

「話說回來,專使,您曉得為什麼這老頭兒明明就一副快斷氣的模樣,但上頭無論如何就是要想盡辨法保住他性命,卻又叫我們照著三餐輪流雞姦他,還喂他每隔四個時辰就發作一次的毒藥來折磨他,上頭到底跟這老頭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要這樣折磨一個老人!」,原先接話的那名男子問道。

「唉~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聖教主與教主對這老頭有著極深的仇恨,不但要他斷筋穿體,挖眼去舌,還要讓他嘗盡天底下所有的痛苦與羞辱,就是不讓他好好死去。」,平時陰狠的天衡竟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回道。

「我的天啊,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才能讓人狠下這種心腸,做出這麼慘無人道的事來,我聽說這老頭己經被關快十年了不是嗎?」,原先那男子感嘆道。

天衡聞言語氣冰冷下來,「你們要真是不想活了,就繼續說這類大逆不道的話吧,別仗勢著是我直屬的部下,就可以在我面前肆無忌憚的胡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們報上去,你們的下場絕不會比這老頭好到那裡去。」

接著任伯惇便聽見眾人紛紛逢迎巴結,顯是想讓那位天衡專使息怒。關左兩人的牢房明明就在不遠處,可任伯惇左探右找的,就是始終找不到可以通往兩人牢房的其他通道,最後只好先躲在附近一間沒人的空牢房裡,靜待眾人離去。不久後,眾人的吵雜聲音總算漸次遠去,顯示天衡己完事帶人離開,任伯惇這才輕輕探出頭來,見門口這會兒只剩下四名看守的黑衣眾,但要如何一口氣解決他們而不致於讓他們發出警告,卻傷透了任伯惇的小腦袋。

壁虎功?天真的任伯惇先是想試試陸昊天那天帶著他游上牆壁的壁虎功,好游到眾守衛頭上,來個出奇不意的突擊。可他看先前陸昊天一手抱著他,僅用剩下的一手二腳,游起牆壁來仍像是吃飯喝酒般的容易。可他試了半天,卻始終只能吸住鐵牆片刻,便又從鐵牆上滑了下來,心裡懊惱之極,看來這耍帥的方式行不通。

那,假傳指令呢?他先低頭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這套過大的黑衣,搔了搔頭,心想多半還是行不通,一來他又不懂極樂聖教內部的組織關係,二來也不曉得聖教內的傳話切口,到時侯被當場活逮,豈不更冤?

結果左思右想下,任伯惇還是決定用他一向慣用的耍賴手段。

當下他再次努力培養出肚子痛的心情,裝出一副行將斃命的痛苦模樣,口出呻吟聲,由轉角處顫顫巍巍地朝牢房門口走去。果然守衛的四名黑衣眾並未察覺有異,連忙上來探視慰問,彎腰裝痛的任伯惇暗道聲,「抱歉!」。這下也顧不得是否會出人命,就以最快的手法,先以雙掌直擊彎身察看的兩名黑衣眾的下巴,把兩人打得幾乎飛上天去,緊接著在那兩名黑衣眾的遮掩下,迅速欺入另外兩名黑衣眾的懷裡,出掌疾拍兩人的膻中要穴,趁他們唿吸困難,無法出聲之際,輕鬆的以手刀解決二人。

所謂功多藝熟,又是兩度旗開得勝,任伯惇這會兒總算重拾對陸昊天的信心,陸昊天為他精心想出的這三招,雖然用來對付像極樂教主那樣等級的對手是半點用處也無,但對付像黑衣眾這樣的小嘍羅似乎還挺管用的,想著,連忙將昏倒的四人拖到附近空出的牢房安置。

經過房門時,任伯惇忍不住好奇,就往裡邊瞧去。只見燈火微弱的牢房裡,一名膚色蒼白如紙,不知己有多久未見天日,骨架卻頗為高大的老人,果真如適才男子所形容般,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羸弱身軀被鐵環固定在一隻木架床上。蒼白的雙手被綁於頭頂上方,瘦弱的雙腳則讓兩隻木架高高分開架起後,以鐵環固定於半空中,毫無遮掩的曝露出他長年不斷遭人揉躪,模樣慘不忍睹的後庭,好方便來者以陽具或道具侵犯或進入他身體之用。

任伯惇看著那老人軟垂無力兼且蜷曲萎縮的手掌腳板,顯示其手筋腳筋己於多年前遭人挑斷。但最殘忍的卻是他原本雙眼所在的眼眶部位,其中的眼球己被活生生地刨出,只留下兩隻深陷的黑色圓洞,微張的嘴巴內,牙齒被全數拔除,同時也看不見有舌頭的跡象。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刀燙鞭傷的傷疤,至於原本雄偉傲人的下體,更是被一堆奇形怪狀的鐵環或長釘之類的物品,穿刺變形到令人不忍卒睹的程度。

這副殘忍至極的景象,深深衝擊著任伯惇純真善良的心境,他實在無法相信居然有人能如此狠下心的殘忍對待一個老人,而一個被折磨到這種程度的老人,居然還能存活至今,也同樣讓他不敢置信。任伯惇一方面不敢再看,一方面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下他更心繫他關伯伯與左大叔兩人的安危,故不再逗留,連忙趕往前方兩人的牢房。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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