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無意間闖下大禍的任伯惇,見於關長征離去之後,低頭久久不發一語的左舞玄,難過得半聲大氣都不敢吭上一聲,只是陪著默然肅立於一旁。

許久,左舞玄總算開口。

「小惇~我終究還是連累了你關伯伯!我這人啊,這輩子到底干過什麼好事。」,任伯惇望著左舞玄頹然趺坐的後背,哽咽或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只能用乾涸的喉嚨喊了句,「左大叔…」。

「所幸你沒事,前幾天毒手閻羅那老傢伙忽然出手突襲後山,事後我們才發覺你人不見,關伯伯擔心得很,堅持要發動人手找尋,卻一直都沒消息。」

說完,左舞玄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同時周身關節亦隨之響起一連串宛如鞭炮聲的可怕而密集聲響,半響才逐漸消去。

不明所以的任伯惇瞪大了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所幸很快地左舞玄便回復正常,從容地站起回身,臉色卻有種相當不自然地神氣煥發,簡直不像個剛受過傷的人。

「我之前一直不敢來找關大哥,便是生怕連累了關大哥,我這條賤命啊,本來欠關大哥便己經夠多的了,呵~」

見到左舞玄臉上掛著一抺淺淺的平靜得有若水鏡般的笑容,全然回異於平日的他,反倒讓任伯惇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極度不安,疑惑顫抖著問:「左大叔,您…您要不要緊~」

「我很好,小惇,左大叔有件事想拜託你。」

任伯惇心中不安的陰影持斷擴大,堅決地點點頭.「左大叔,任何事,小惇都會拚死命辨到,但…但…您~」

「小惇~雖然左大叔平日時常罵你,但你真是個好孩子!」,左舞玄伸手輕輕撫摸任伯惇的大頭,才接著說,「剛才左大叔配合著大還丹,硬生生催發自己的本源內丹,不但傷勢盡去,功力也在瞬時回復了往日水平,或許更有過之也說不定,但這麼一來,左大叔大概也活不過半年了。」

聞言,所有壓抑的情緒終告潰堤的任伯惇,終於放聲大哭。

「左大叔…」

「小惇~別難過,到這時侯,你左大叔才明白,他心裡真正在意要緊的事物,你左大叔現今心裡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救回你關伯伯,用左大叔一條賤命換你關伯伯一生平安,划算得很。」

「但…但…」,哭得更是淅瀝嘩啦的任伯惇,己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原本,左大叔實在不該再讓你冒風險,但左大叔一時實在也想不出有什麼人可拜託的了,不過,你要答應左大叔,事情有沒有辨好不打緊,你自己安全最緊要,左大叔今後不能再照顧你了。」

「我一定會拚命做好大叔交辨的事。」,任伯惇用手臂抹去哭得一蹋煳塗的淚水,用他自認為最具男子氣概的聲調發誓。

左舞玄用前所未有的慈愛神情望著任伯惇強自振作的保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自懷裡取出一隻掌心般大小的玉佩,遞給任伯惇,「小惇~這是你左大叔在昔日在〔四門〕之中,作為四聖使中,北方玄武的證明。」

那玉佩質地相當堅硬,冰涼涼的觸感,握在手心相當舒服,任伯惇低頭再仔細端詳那隻玉佩,只見上面鏤刻著一隻長頸龍首,堅石龜身樣的神物,作工相當精細,非同凡品,只聽得左舞玄繼續接道。

「小惇~如果可能,你帶著玉佩到南都應天府,設法到城東一家名叫通疏的酒店,找到一名叫白頭頭的老闆,私下將玉佩給那人看過後,說出〔玄武冰天〕四個字,請他帶你去見〔遼王〕,遼王的本名叫〔朱植〕,但你千萬別胡亂叫這名字,是會殺頭的,他,是當今朝里那個小狗朱棣皇帝的十一弟,也是昔日〔四門〕四聖主之一,化名朱焱的南方〔朱雀〕,這秘密全天下沒多少人知曉,你也要小心,千萬別四處胡亂說,免得召來殺身之禍。」

任伯惇見左舞玄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大的秘密,頓感壓力大增。

「見到遼王之後,將玉佩交給他,告訴他我眼下的處境,請他看在昔日兄弟的情份上,看看能否出手幫忙解救關伯伯。」

左舞玄停頓了下,輕喟聲後才接道,「若他肯出手,許多事都可迎刃而解…但,機會多半不高,所以,小惇~」,左舞玄凝視任伯惇半晌後才又說:「人家肯便肯,不肯便罷,千萬別勉強人家,知道嗎?」

任伯惇點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左舞玄笑著又摸了摸任伯惇的大頭,又從懷裡取出一隻用火漆封住的小圓筒,交給任伯惇後說:「小惇~今日一別,不知還有無再見之日,這東西送你,裡面是我對武學及心經的一些粗淺心得,你傳完口信後,看是要繼續練習心經,或學習裡頭我私創的武學,或者索性放棄一切,安心當個平凡人,都由你,這東西就當作左大叔拜託你千里迢迢地送上口信的回禮。」

「那,左大叔要去找你關伯伯了,小惇~來日多保重。」,話說完,任伯惇眼前一花,左舞玄人己不見蹤影,只聽得半空中語音傳來道:「啊~對了,如果小惇你將來還有機會再見到關伯伯,便請告訴關伯伯說,小左這一生負他太多太多,下輩子他再…」

待任伯惇抬頭,人聲己杳然。

洞庭幫大廳。

神秘的黑方極樂教主怒拍身旁由楠竹製成的茶几,只聽得茶几發出拍嗞聲響,應聲碎裂。

「沙天南在黑牢里關得好好的,怎會莫名其妙消失不見,搖光~你這看守是怎麼當的。」,少有發火時侯的黑方教主,此刻正對著伏在地上顫抖,代號搖光的堯予期大發脾氣。

「屬下罪該萬死,屬下己派人調查黑牢地下結構,理當很快便有消息。」,堯予期趴在地,惶恐地回答。

此時,原本一旁看戲,本名為蕭其旌的蕭左使一派輕鬆地開口了,「教主,搖光有疏失,自當責罵,但搖光辨事向來仔細盡心,如果教主是將他事的怒氣轉發在搖光身上,對搖光也不盡公平啊,教主。」

蕭其旌停頓下,觀察過神秘教主的反應後,才又接道:「教主,其實聖教主做事向來有他自個兒的主意,這次事出雖有些突然,但就結果而言,也不算是壞事啊,第一、咱們里卷到手了,第二、聖教主順手將關鎮遠擒來,或許也是希望我們牽制關長征,說不定還能藉此誘關長征入殼,一舉除去這心腹大敵,所以便請教主莫再為聖教主未事先告知並自作主張抓回關鎮遠的情事生氣了。」

臉戴著七彩琉璃面具的神秘教主看不見臉容表情,但轉眼間似乎己強自壓抑住原先暴怒的情緒,聲音己變得平和許多,「嗯,蕭左使說得是,是我不好,也叫毒手老前輩看笑話了。」,說完望向端坐於一旁客椅,骨架高大卻枯瘦的老人。

「呵~呵~那裡,教主氣度過人,這會兒真是客氣了,老頭只是前來叨擾個住所飯菜,千萬別將老頭兒當一回事,嘿嘿…」

話雖說得客氣,但他長相實在叫人不敢恭維,白吊眼,倒八眉,鷹勾鼻,鳥喙嘴,整張臉陰騖地叫人心寒,但他卻是當今位列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人稱〔毒手閻羅〕的羅人屠,也是活躍於雲貴一帶的羽花萬毒門的門主。本名羅士新的他,年輕時嫌本名不夠霸氣,便自己個兒改了名叫人屠,一手如羽若花的暗器手法,與本人形象杆格不入,但真正讓他得以排入八大高手之列的,卻是他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影無形間的毒器毒物。此外,他還有二個眾所皆知的怪癖,一是出了名的護短,二是他與人對陣,永遠只用右手,從沒有人曉得他隱藏在長袖裡的左手有何秘密,或者說,知道他左手秘密的人,都己不在世上了。

這也是為何他在江湖人多事者所編出的歌謠中,位列〔一拳憾天地,二劍震神州,三指平天下,四隱藏八方〕里四隱,〔雙刀天涯客,楊柳任逍遙,孤手索厲魂,恨字無人曉〕里,被稱作〔孤手索厲魂〕的由來。

肅立於一旁的,正是久未露面的智明子,林源柏,當日客棧中他暗算他的二師兄神明子未果,發覺任伯惇隨左舞玄進入關家堡後,自付難以力敵,便遠赴雲貴,挑唆向來護短的羅人屠出山門,前來找尋關長征晦氣,同時間,他抓了任伯惇安置在神農架的山洞裡,但最後終究還是黃雀在後,被神明子跟著人給帶離山洞,讓他希望再度落了場空,此是前話。

在與被關家眾人打跑,滿肚子皆是氣的羅人屠會合之後,自然又是一場說詞,至於神明子及慧明子的下落,他則是將之推給疑是陸昊天的中年漢子,由於之前神明子兩人也的確曾以暗號回報那中年漢子一事,故竟是讓智明子的說詞成功過關,而左舞玄藏在關家堡的消息便是他為取得信任而透露的。

此時,無明子柳如風進入到大廳,向神秘教主報告黑牢結構調查結果。

「稟告教主,工匠翻查過黑牢後,發現黑牢右上角,有一人工挖掘過後的痕跡,通向一條地下水道,同時經查,平路遙也在同一時侯,宣告失蹤,看來應當是他趁我們昨日全員出動攻擊關家堡的同時,所動的手腳。」

「嗯,平路遙既然是帶著武功尚禁制中的沙天南一起經由水道離開,那肯定還走不遠,如風,源柏,你們兩個即刻點帶人手,先行出動搜索。此外,沙天南身上的〔人面桃花〕理應效力還在,也順道帶上幾隻巡犬,以人面桃花的氣味為引,協助找人。」

神秘教主接著轉頭向蕭其旌道:「此事關係重大,絕不容沙天南與其他武林勢力接觸,我與唿先生會隨後跟上,故暫請蕭左使連同搖光,鎮守洞庭幫,以應突髮狀況之需,必要時,左使亦可前往馳緩毒手閻羅前輩。」

只聽得蕭其旌點頭後,以悠然中略帶邪淫的口氣,接著問道:「那請問教主,關鎮遠眼下要如何處置?小使挺中意像他…」

話未說完,神秘教主己然出言打斷,「關鎮遠將由我與唿先生帶離洞庭為引,令關長征離開他熟悉的襄樊地頭,方便毒手前輩下手撲殺,故暫時便由唿先生安排處置,請蕭左使不必費心。」

「噢~」,蕭其旌低下頭應是,卻掩不住他眼中的失望。

眾人解散後,蕭其旌指使柳林二人打點後,先行出發,柳林二人心知肚明蕭其旌心裡打的主意,也不說破,便應聲出發。

是夜,蕭其旌身著黑色勁裝,裡頭連內衣短褲也省去,偷偷潛入尚被禁制昏迷中的關鎮遠所在的地牢里。

地牢里,昏迷中的關鎮遠無助地躺床鋪上,蕭其旌吞了吞口水,昨日他將關鎮遠擒在手中時,便趁機上下其手過,試過關鎮遠手腳及胸腹肌理彈性,那種柔嫩卻結實有彈性的多毛白晰的肌膚,便己經讓向來就喜歡白嫩多毛的胖壯體格的他,吞了好幾下口水。

關鎮遠身上的衣物很快地便一件件地被剝下,發福微胖的身軀,讓蕭其旌再度舔了舔下唇,只見他低頭便開始狂舔起關鎮遠胸膛上粉紅色的乳頭,雙手則瘋狂地在多毛的腹部及手腳上四處游弋,體格黑瘦的他,像色里狂魔般饑渴地探索著關鎮遠白嫩多毛的身軀。

就在他忍不住猴急,褪下褲子至腳踝,抬高關鎮遠雙腳,並解開令關鎮遠昏迷的禁制,打算好好〔疼愛〕對方的同時,地牢里的氣溫忽地斗降,而蕭其旌就此維持著光裸的下半身,雙手半抬著關鎮遠雙腳的動作,卻像石像般凍結,一動也不敢,因他背後突然出現一道冷若寒冰的刀氣,正直指著他瘋狂跳動的心臟,他知道,只要他再動一下下,那道還在數尺之外的冰寒刀氣必定會亳不猶豫地飆前,刺入他慾火奔騰的胸膛。

他己知來人是誰,因即便在他色慾高漲,心猿意馬的當頭,能夠如此般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身後這麼近的距離,仍不被他查覺的人,全天下找都找不出手指頭的數目,他用最緩慢的動作,放下關鎮遠的雙腳,然後緩緩舉高雙手,隨著刀氣跟著他的動作緩緩收回,蕭其旌才終於鬆了口氣,硬是擠出個難看的笑臉,笑道:「小使是來勘查關鎮遠的情況,唿先生也未免太過認真,開小使這種玩笑,哈哈…」

「我的刀從不開玩笑!」,背後的唿於楂冷冷地說。

簫其旌的笑聲有點乾涸,這時他總算將褪到腳踝旁的褲子慢慢穿了回去,終於免於光著屁股,被人拿刀指著背心的窘境。

「明白明白,小使這便離開,彆氣彆氣…」

唿於楂明白,蕭其旌背著他轉身離去的眼神中,必定充滿了怨毒。他抬頭凝望透過氣窗噴洒了滿地銀白光芒的姣潔秋月,終於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先生為什麼嘆氣?」,神秘的極樂教主身影輕輕落於唿於楂身後。

「少主,我們的作為當真值得嗎?」,唿於楂緩緩回過身,問起來者。

「先生,那己非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我們早沒了回頭路可走,在取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之前,所有道義,爭議都須先擱置在一旁,自古來,成大事者,有那個不是不擇手段。」,極樂教主的聲音第一次不再發功弄得飄飄忽忽的,聽聲音,年紀竟還甚輕,頂多二十多歲許,且音調爽脆悅耳,並不討人厭。

「我明白,少主,我唿於楂的性命從來都不是我自己的,該做的事,應做的事,我不會逃避。」

「嗯,以後還得多仰仗先生。」,說完,神秘教主便行離去。

唿於楂側頭看著昏迷中的關鎮遠,低聲自言自語地說,「三哥~老四如今所能做的,也僅是代你守護關家老堡主而己,三哥啊…」

任伯惇離開關家堡己過三天,這天來到岳陽城,任伯惇心裡盤算,若是算算路途,終究還是搭船順長江河水而下,直抵應天要來得省時又快速。金錢方面反倒己不成問題,左舞玄留給他的小圓筒里,除了他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武功秘笈外,還有一大卷算算足夠他安穩生活上一輩子的銀票。

他抽了張銀票到地方錢莊兌了銀錢後,便四處打聽有無到應天府的順班船隻。

現今明太宗朱棣登基之後,雖己將國都遷至北方的順天府,但應天終究還是南方的大城市,很容易便找到通勤的船隻,當任伯惇踏進船艙,坐位也己坐得差不多,只剩下二名身上裹著有點發臭斗蓬的船客身旁,還留有較大的空位,任伯惇向來便是隨遇而安的性子,當下也不嫌那兩名船客髒,便在那兩名船客身旁坐了下來。

就在船開不久,那兩名船客中身形較為魁武的那位,突然全身發抖了起來,眾人還以為對方犯了病,嚇得能離那兩人多遠便多遠。任伯惇見身材中等的那名船客當下攙扶著那名發著抖的船客進到貨物艙之中,將艙門關上後,便在裡頭輕聲交談起來。

「幫主,您身體還好嗎?」

任伯惇雖是因好奇心發作,的確是有偷聽的意思,但隔著艙門,竟還能聽見對方如此低微的交談聲,也讓任伯惇自己嚇了一大跳。

只聽得另外一個低沉但虛弱的聲音接著在他耳旁響起,「阿路,這一路上我始終沒法解開內力的禁制,但〔人面桃花〕的毒性卻沒半分減弱,我很難受。」

人面桃花?任伯惇忽然覺得這名詞很熟悉,彷佛在那兒聽過,仔細思索後,才記起那是左大叔曾經提過,極樂聖教里的一種相當獨特的春藥,它具有幾種特性,第一,它有一定程度,讓內力難以凝聚的功效,故亦可作為散功藥物之用,除了擁有先天內力者之外,一般武師不易以內力將它驅除,第二,它的藥性發作之時,臉部會呈現潮紅,藥名也是由此而來,第三,也是它最特別的地方乃是在於,它夠能引發某些特定男子後庭的搔癢感,同時能被引發此類感受的男子,通常也特別容易接受並沉溺於後庭的交合行為,就因第三個特異性質,故時常被極樂聖教拿來作為調教用的輔助藥劑。

此外,他記得在出發前,他從左大叔那兒大肆收括而來的物品當中,好像就有一瓶外頭寫著人面桃花解藥的小瓶子,當下他開始翻找包包,果然發現了那瓶外頭寫著〔人面桃花解藥〕的小瓷瓶。

他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敲了敲貨艙門。

門對面傳來極度警戒的回應。

「請問那位?」

「大哥您開開門,我這兒可能有人面桃花的解藥!」

門打開,任伯惇迅速地被拉進貨艙,對方樣貌相當正氣,只是眉眼間既緊張又疲累,見任伯惇只是位十六七歲的少年,當下稍微放鬆後問道,「小兄弟,您怎麼會曉得人面桃花,又怎麼會知道我們需要解藥。」

「這位大哥,我是在隔壁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才知道你們有人中了人面桃花的毒性,至於我怎麼有解藥,那就說來話長了,我姓任,叫伯惇,跟極樂聖教也有些牽扯,但卻是個好人,請您別擔心。」,任伯惇張大著純真的眼睛回答。

跟任伯惇談話的,其實正是打算帶著沙天南逃至九江的神劍山莊,請求當今武林盟主,神劍門門主,慕清溪出面主持公道,討伐邪逆的平路遙。

他見任伯惇似無惡意,同時也不諳武藝的模樣,當下戒心再去三分,拱手接道:「嗯,任小兄弟,不好意思,在下姓平,因正被惡人追趕當中,方才無禮,請小兄弟莫見怪。」

「不打緊,平大哥別客氣,這瓶有可能是人面桃花的解藥。」,任伯惇搖搖頭,笑了笑之後,遞出瓷瓶。

「有可能是?」,平路遙見任伯惇自己也不確定藥性,當下疑雲再起。

任伯惇嫩臉一紅,期期艾艾地回道:「嗯…老實說,我也不太確定這瓶是不是人面桃花的解藥,但它原本的所有者,確實跟極樂聖教有極深的淵源喲~但,不好意思,果然是我太魯莽了,平大哥,真是過意不去。」,說完任伯惇不禁暗罵自己笨,正想轉頭回到客艙。

「不,任兄弟,我先吞一顆,只要不是毒藥,那試試都好。」,平路遙拉住任伯惇說。

平路遙以身試藥,過半晌見無異狀,便將藥喂食給躺在貨艙角落,全身顫抖的沙天南。

任伯惇此時也留意到沙天南虛掩的斗蓬下,其實全身赤裸,且看模樣,即便不是剛做過那檔事,兩人的關係恐怕也非比尋常,但作為外人,他實不方便盯著人家赤裸的身體看,只覺得對方身上的體毛真多而己。

平路遙見沙天南臉上的紅潮漸退,原本亟欲尋交合歡好的迷茫神情也逐漸平靜,並沉沉睡去,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向任伯惇道謝。

「任兄弟,那果然是解藥,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那裡,不知這位大叔身體好些沒。」,任伯惇說著,手指不小心輕觸到沙天南掌背,一股無以名之的怪異感受湧上心頭,就好像在那手指與掌背接觸的短短時間裡,對方體內所有真氣流動的情況,在剎那眼間盡收眼底一般。

任伯惇忍不住脫出而出道:「哎啊~大叔的真氣好像被膻中及神道二個穴位堵塞住,都沒法順利流動了。」

平路遙大驚,追問道:「任兄弟,你怎麼會曉得的?」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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