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漸漸進入了夏天,天氣越來越熱,空氣也變得愈加潮濕窒悶,教人幾乎按捺不住。胸口悶悶的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心情起起落落的。
我抑住躁氣,移坐到陽台,任那無聲的微風吹拂過我的臉頰。
最近心裡總有種費解的情緒一直纏繞著我,導致我整晚輾轉難眠,腦海里不斷浮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連偶爾片刻的小睡都能做夢!
這真是既可笑又荒誕,像我這樣牢牢活在現實當中的女人,可以天天談情而不動情,一顆心鎖著,從來不會被任何侵擾干擾情緒。但現在,我的心顯然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牽動,混淆了我的感情。
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偏偏很諷刺、很莫名其妙我卻為了被我視為生命中最不重要的感情而彷徨著。
我想,人一岔心,就容易著了魔。或許慵懶的心緒,一如這天氣,需要一點加溫和刺激,而現在該是我好好整理自己的時候了。
於是時隔多日,我再次踏進了『LadyMarmalade』。
一進門,我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女人們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我皺著眉看看周圍,目光轉而望向那引起騷動的舞台。
昏昏的燈光下,舞台上出現了一個個全身上下僅著一條丁字褲的舞男在神秘地舞動著。他們那結實的胸腹肌和那胯下的神秘三角,每一次舞動和唿吸間的喘息,都招搖地勾引著台下的女人陷入想入非非的幻想。
那些饑渴的女人像著了魔似的不斷擠向前去,拚命想站到最前頭,情緒沸騰地放聲尖叫著,生怕錯過每一幕精彩的鏡頭。
或許是因為南源赫曾在這裡被我賣過的緣故吧,當我想起他差點被這些變態女人蹂躪,就不禁對這種雌性版紙醉金迷的世界感到一陣厭惡。
突地,後方有一隻纖細的手臂拍上了我的肩膀,我驀地轉過頭,表情有些詫異「噯?」
蘇玲瞪了我一眼,語氣粗嘎地說「你這麼來了?」
「嚇了我一跳?」我白了她一眼,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嘲諷道「你這兒可真是女人的天堂啊!」
「那是自然。」她不客氣地裂開嘴答道。
燈光暗了又亮了,像是為了迎接高潮似的,整個酒吧再次響起轟耳的音樂聲。
這時候許多瘋狂的女人都跑上了舞台,跟隨舞男們一起舞動,更甚者直接把身體貼了上去,百般挑逗著。
我捂住耳朵,扯高嗓子對蘇玲說「換個安靜的地方,我找你有事。」
「跟我來。」她點點頭,拉著我進了一間包廂。
「說吧,又有什麼煩心的事了?」她像是看穿了我乖戾的心思,笑睨著我。
我慣性地撇撇嘴,任身體陷進沙發里,懶懶的仰仰頭說「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等一下!」她大聲喊停,隨即拉開門對門外服務生說了幾句話,然後回頭看著我,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居然以跑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我抬抬下巴,睨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我父親去了,所以我想離開。」
她沒說話,摸出香煙,點燃了,隨口問道「你要嗎?」
我點點頭,接過香煙優雅地點上,用力吸了一口,再用力地吐出。好一會,一直沒再開口說話。
她用一雙化妝得精緻的媚眼緊盯著我,如同煙霧瀰漫又帶著鬼魅、騷悶、不懷好意的氣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看不只這個原因吧。」
「你就不能不要拆穿我的謊言?」我不防湧起一股尷尬狼狽,表情立刻垮下來,用力吸了一口煙,急躁的嗆出來。
「廢話!」她銳利的雙眼掃向我,似乎在說我無聊。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患得患失的,一點也不像以前的我。」
我試著說明,說著說著卻嘆出氣,再說不下去。
蘇玲臉皮動了動,似乎很不屑「為了男人?」
我拿開嘴上的香煙,彈了彈煙灰,看著赭紅的煙光,表情很疑惑「或許吧,但是我不確定。」
她認真地看著我,諷刺的話夾雜著煙噴了出來「是為了誰?段逸風還是南源赫?」
我一驚,怔怔地望著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是吧?」她嘴角勾勒起嫵媚的神色,不慌不忙地說「認識逸風幾乎是和你同一個時間。那時我就很好奇他接近我的目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為你而來的,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從他不經意的談話當中我還是看出了端倪。」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不是沒見過痴情的男人,但是像他那麼傻的男人我還真第一次見!他甚至不惜犧牲色相去打探關於你的一切,為的是更加了解你。」
一抹苦澀的微笑凝於我的臉上,原來愛一個人愛得太深,真的會變得很瘋狂。
她噴了口煙,半眯著眼道「當然我這不是幫他說話,只是想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突如其來的訊息讓我有點接收不了,但那種湧上心頭的悸動又讓我覺得不知所措,唯有惡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煙,大聲罵道「這個蠢貨!」
「至於南源赫,那更加有戲劇性。」她用兩隻夾住煙,嘴角一彎,笑了出來「他在被賣不久之後找上了我。
說也可笑,他居然凶神惡煞地警告我離你遠一些,深怕我會把你帶壞!「
「哈哈……」我抱著肚子大笑,笑得眼淚水都從眼眶中擠了出來。
「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地盤大放厥詞,可是他卻膽量十足,讓我苦笑不得。」
她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道「不過在一來一回當中,我們竟然從敵對升級為朋友。
或許是因為我某些地方像你吧,所以每次來總是看得出他很放鬆。「
我裝作若無其事,慢慢收回視線,刻意壓低聲音說「但是愛上我這種自私、無情的女人算是他們的失策之舉吧。」
「我可不這樣認為。」蘇玲搖搖頭,把煙掐滅,覷了我一眼,語氣中肯地說「無情、自私本來就是一種空洞的美,也是我們這類女人的標誌。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感情不容易被點燃,即使點燃,也不一定能完全燃燒、沸騰起來,而恰好就是這點能抓住男人的心。」
我輕扯嘴角,要笑不笑地說「現在說這麼多也沒有用了,我和他們徹底玩完了。」
「傻瓜,說得那麼絕做什麼!」她橫她一眼,很不給面子地嗤了一聲「男人留在那裡以後總會有用處的,何況是兩個那麼拔尖的男人。」
我低下頭,對她的話不予置評「我只是累了,沒力氣再玩下去了。」
她認真地看著我,嘆了聲氣,道「罷了,隨你吧,只要你開心就好。」
她伸出手輕攬著我,讓我靠向她,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她的對我的關懷「你還沒想好去哪裡之前先來我家住吧,我兒子也很想你了。」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使我一怔,全身有些僵硬,但她身上夾雜著煙味的淡淡香氣又讓我覺得無比安心「玲,謝謝你。」
「傻瓜!」她嘲謔地罵道,手卻將我擁得更緊「我一直把你當我妹妹啊。」
她如同家人般關愛,以身體接觸的方式直接傳達到我的心裡,讓我放下心來依偎著她,閉上眼享受著這溫暖的瞬間。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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