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和王寶兒進去的時候,滿屋的人都已經在座了,分成兩列,一人在談論著,其餘的人都在傾聽。

王寶兒徑直向中間的主位行去,李瑟見中間坐著一個少女和一位白面黑須,四十餘歲的儒者,便不再跟著王寶兒前去。

王寶兒詫異了一下,回頭來拉李瑟,李瑟連忙掙脫,在最末尾的一處空位坐下,王寶兒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再去拉他,只好噘著嘴,賭氣坐在那坐主位的少女的身邊。

李瑟料來那女子便是薛瑤光,便仔細看了幾眼,見她容貌秀麗,瓜子臉兒似玉如花,典雅異常。

只見烏雲巧挽斜,兩鬢金釵,娥眉兩道宛同春山,粉面桃腮恰似出水芙蓉,櫻桃小口相襯一點朱唇,香唇之間配著編貝,十指尖如春筍,雖然坐著,但仍見楊柳細腰款款,丰姿十分秀美。

李瑟呆看了一下,見她容貌雖美,但和一般女子沒有什麼不同,心想:「她竟然那麼聰明,真是看不出來,面上瞧,一個嬌滴滴小姐罷了。是了,我真是煳塗了,難道她長的還和人不同嗎?哈哈,我是犯傻了。」

他不再看薛瑤光,轉眼瞥見王寶兒笑吟吟瞧他笑,似乎有嘲弄他的意思,臉上一紅,心想:「這丫頭,小小年紀,又想到哪裡去了。」

李瑟這才留心這些人在談論什麼,這時剛才說話的人已經說完,薛瑤光站起道:「久聞南宮公子才華過人,文武雙全,可惜今日不是比武大會,顯不得公子的武藝。不過公子精通貿易,對生意之道必有高論,可否說出來,讓瑤光和大家一起見識見識。」

一人聞聲站起,此人虎背蜂腰,修長身材,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朗然笑道:「薛姑娘縱橫商場,胸有塊壘,計謀韜略勝在下數倍,我南宮喧可不敢班門弄斧。」

薛瑤光道:「公子雖然客氣,可是卻不給大家面子,連我的面子也掃了進去,唉!看來小女子愚魯不堪,是請不動尊神的,真是自討沒趣。」說完坐下。

南宮喧笑道:「罷,罷。小姐的言語如劍,在下可承受不起,就斗膽亂說一氣了,各位見諒。」

薛瑤光含笑點頭。

南宮喧道:「我家世制鐵器,哪裡有什麼學問,只不過負責監造,開鑿鐵礦,然後再按朝廷需要,製造一部分,其餘的才流行於世間,可不比趙兄家的生意,那才是大有學問呢!

進行的糧食買賣我們誰家不需要的呢?我們各位吃的食物大半都來自趙兄家吧!趙兄的家裡,乃豪商大賈,累世大家,挾其金錢,先前收購糧食,買賤賣貴,每年數萬金甚至以數百萬金計。」

他續道:「但是最近幾年,每到秋收糧賤時,先以較低的買入價收購大量穀米,然後轉手以較高的賣出價當給王家的典當行,取得質錢後再去買糧(好比現在的批發商),通過隨收隨當,輾轉翻騰。資本無多,營運甚巨的方法,獲利極大,此種妙計,非才智不高的人絕想不出,令人大開眼界,嘆為觀止,趙世兄就在座上,大家何不聽趙兄的高論呢?」說完對趙四公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四公子起身道:「南宮兄這招移花接木之計真是高妙,你的『碎玉掌』要是有這樣的功力,那麼小弟可是要甘拜下風了。說到這個做生意,大家都是知道的,誰也比不過南宮兄家的,不說這個武林的兵器,以南宮家的最為出名,就是那平常人家用的鍬斧刀鋤,哪樣還不是經由南宮家之手的,現在北面戰事不斷,南宮家的生意那才是紅紅火火,如魚得水呢!」

南宮喧聽出趙銘有挖苦之意,說他家發的乃是戰爭財,便假意沒聽出來,打了個哈哈道:「趙兄言重了,似乎我們家的生意有多大似的。要論起生意之大,誰比得過王家呢!可惜世伯世兄都不在,不能聆聽教誨,真是遺憾。」

他雖然如此說,但廳中之人大部分都知道他說的乃是客套的話,因為他們知道王老財雖然聰明,但王家的大公子王容,雖名列武林四大公子,可是又胖又肥,他的名聲是靠王家用錢換來的。

王家不惜大造輿論以及收買武林人物,才使王容得以入選,而王容深居家中,幾乎都不露面,是以一般的江湖人物和百姓都不知道底蘊。

這也罷了,王容的智慧極低,相傳有人對他說有很多窮人,連飯都吃不著時,他竟然說,那為什麼不吃肉呢?因而成為笑柄。

趙銘道:「你說起王家,我倒深有感觸,他們的典當行先利用當金折扣賺取差價,再將收當的糧食囤積起來,待到青黃不接之際,高價拋售(有如零售商),只等市價一騰湧,頓取數倍息,其利也是頗大。再加上各處的錢莊無數,王家的財產那是無數的。」

「在全國,王家的當鋪最少有五百家。取利三分、四分,而徽州人經營的鋪小,又少,取利僅一分、二分、三分。人情最不喜王家,亦無可奈何。王家典當行堅持高利,可是王家還缺錢嗎?如果取利少,徽州典當行還能競爭嗎?我曾問過王世伯這件事情,他說:『如果不是律法限制,我們還會多取利的。』」

(對於典當利率,「明律」規定:『凡私放錢債及典當財物,每月取利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違者笞四十,餘利計贓。重者坐贓論罪,杖一百。』)「這個我倒有些不明白了,王家這麼大的收入,為何卻如此做法呢?如果普降利息,再侵占全國,不是利益更大嗎?薛小姐乃當世奇才,請小姐為我解釋疑問。」

薛瑤光心念一轉,笑道:「趙公子是考校瑤光來了,我一個小女子,才疏學淺,哪裡能有什麼好見識呢!一些愚魯不算答案的解釋,不知道你要聽不要聽?」

趙銘道:「願聞其詳。」

薛瑤光道:「其實呢!別看我們四大世家名聲在外,可是俗語說得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各人家的困難,各家知,做起事來,也是多受鉗制的。要想生意做大,可是人手又不足,有時明知道利益很大,可是錢財又不足,各有所限制,所以呀!外人只是看見好處罷了,卻哪裡知道人家的難處呢?」

趙銘和座中一些了解王家的才智之士,立刻都知道了薛瑤光所說的意思,王家是人手不足。

當然有些人就一頭霧水,不知道薛瑤光說的是什麼,見人人都點頭有讚許之意,也就跟著胡亂叫好罷了。

這時眾人已經高談很久了,主要的人物大都談了一些,再要他們深入地談論,當眾人面,也不太可能了。要知四大世家雖名為一氣,但暗裡也是互相爭鬥的,方才趙、南宮二公子也是暗中譏諷對方,人人都是有些察覺的,因而接下來大概就是飲酒作樂了。

薛瑤光道:「各位高談闊論,令瑤光大開眼界,大家都是當今的翹楚,武林四大公子之名,果真名不虛傳,今日得見其中的二位,真乃三生有幸。不過,這裡還有一位奇才,大家一定要見識見識的,他是誰呢?」薛瑤光含笑掃了一遍全場,然後道:「大家先不要急著知道,還是先叫王家的小姐,這裡真正的主人,寶兒小姐給大家猜個謎語吧!」

這下人人都打起了精神,不知還有誰是比四大公子更重要的人物。

王寶兒微笑著站起,笑道:「我要說啦!大家請聽好,『二人並肩,不缺一邊,力見其可,十字撇添。』猜四個字,誰要猜到,我生日那天,我就請誰喝酒,當然還有特別的好處,不過此刻卻不便透漏。」

王寶兒的話一說完,李瑟就立刻低下了頭,雖然這是個字謎,是他比較擅長的,難不倒他,不過他可不希望猜了出來,然後吸引王寶兒注意,以後受王寶兒無窮無盡的猜謎折磨。

上次把她的謎語猜出來後,就已經很令他後悔了,最好這裡的這些人傑們猜出來,令王寶兒喜歡,去纏著他,好令自己安靜。

李瑟是這樣的想法,別人自然不是。薛瑤光一掃眾人的神色,見南宮喧和趙銘二人面帶微笑,就知道二人已經猜到了,便笑道:「我看這小小謎語也難不倒各位,南宮兄就把謎底說出來吧!趙兄就算不和寶兒妹妹很熟識,以你的才幹,知道謎底也是不難,你就做個裁判吧!」

南宮喧笑道:「這四個字乃『天下奇才』,可是?」

趙銘道:「不錯。」王寶兒也一臉笑意,大家都知道猜對了。

薛瑤光笑道:「好,這『天下奇才』四字此人當之無愧,李瑟兄台,既來之,為何一言不發,隱於一隅,是何道理呢?難道是不屑於和我們這些見識短淺的人交談?」

眾人的眼光都隨著薛瑤光的視線,一下子盯住了李瑟。

李瑟萬料不到在這樣的場合,居然會點到自己的頭上,這裡聞名江湖的人物,都是家業根基頗深的,議論的又是生意貿易上的事情,怎麼說也是輪不到自己的,就算再怎麼出人意料,匪夷所思,也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李瑟一臉茫然,驚訝異常,站起吃驚地道:「小……小姐可是和在下說話。」

薛瑤光噗哧一笑,真是百媚俱生,雖然她一直都是笑容可掬,卻都是禮貌性的微笑,雖然可親,卻和現在的真情流露大是不同。

見眾人忽然都瞧著自己,眼光大是迷醉,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內斂了一下,道:「李兄這話奇怪,難道這裡還有人和你一樣的名姓嗎?」

李瑟道:「這個……那麼請問小姐,垂詢在下有什麼事情嗎?」

薛瑤光道:「請李公子論述下公子的經商之道,好令各位同好開開眼界。」

李瑟臉色立刻通紅起來,他哪裡知道這些什麼道理呢!他尷尬異常,心想:「真是倒霉,好好的陪寶兒來參加這個什麼破聚會,還不如陪她猜謎語了,要是比武大會,我好歹現在還有一些武功,可是現在卻參加這樣的聚會,我一竅不通,還要講話,不是出醜嗎?寧可說不懂,也比亂說一氣強。」

李瑟想罷,便硬著頭皮道:「真是太對不起各位了,我是一個粗人,什麼都不懂得,不知道這裡是這樣的聚會,就貿然的參加了。要我說什麼經商之道,我是一點也不懂的,真是失禮之極。」說完團團施禮。

薛瑤光笑道:「好,既然李公子不欲賜教,那麼我就把李兄的事跡說上一說,看看大家能不能饒過公子。」

她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原來無名,可是一出起手來,就震動天下。杭州乃是天下富裕之地,可是為當地的富戶所壟斷,杭州的百姓只相信本地人的貨物。別說我們薛家,就是『天下錢王』的王家,以其財力的雄厚,王伯伯的精明才智,都不敢貿然前往開設錢莊和典當鋪。而李兄以天大的氣魄,過人的膽識和智謀,趁杭州鬧災荒的時候,一舉捐獻了銀兩五十萬,其思維之天馬行空,其魄力之大,足以為我們商場的典範,接下來也不用細說了吧!公子一舉在杭州打響了名號,然後開設錢莊,經營典當,取以薄利,那裡的百姓真是人人感激,紛紛擁戴。從此公子的財源那是滾滾而來了,各位覺得如何?」

薛瑤光話說完後,座中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李瑟卻聽得目瞪口呆,心想:「糟糕,天大的誤會了。」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絕無此事。」

薛瑤光又是一笑,笑道:「公子的生意雖然開張不久,可是卻瞞不過我的耳目的,你的錢莊都叫『李氏錢莊』對不對?在杭州大小十四個分號了。」

李瑟心想:「媽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不清等三個混蛋打著我的旗號乾的,天哪!我可不能再受他們的冤枉了。」

李瑟一臉苦笑,說道:「薛小姐,您才真是奇才,什麼你都知道,不過雖然你說的事情是有的,可是你和王小姐一樣都誤會了我。這些事情,都是六大門派的少林和泰山及華山派的三位掌門做的,因為機緣巧合,在杭州的捐款,都算在了我的頭上。所以呢,我捐款的時候,是沒抱著什麼目的的,至於以後的事情,就算他們打著我的旗號,可是卻和我一點瓜葛也是沒有的。要說做生意,我就是和妻子經營著一家小酒店,和你們比,那算什麼生意啊!所以說,我真是一個卑微的人。我囉嗦了這麼多,不知薛小姐聽懂了沒有。」

李瑟見眾人都像看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雖大是難堪欲逃,可是仍咬牙堅持,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心想:「哼,你們怎樣看我都好,反正我也要離開這裡的,不過寶兒妹妹……」

他抬眼見王寶兒一臉驚奇,看著自己,倒沒什麼鄙視的樣子,心下稍安。

薛瑤光咬著嘴唇,盯著李瑟,見他雖然惶惶張張,可是卻滿不在乎,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王寶兒一眼,但卻一點也沒在意在他面前的自己。

不知怎地,她心裡忽然騰起一股怒火,良久,才自失地一笑,心想:「我是怎麼了,比這大多少倍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今日是怎麼了?」

忽有所覺,果然見眾人都瞧著自己,一臉奇怪的表情,才想起自己盯著李瑟呆看,大是不妥,忙假意一笑道:「李公子,你真是會說笑話,編這樣一個笑話逗大家。」

李瑟道:「怎麼是笑話?絕對都是真的,大家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薛瑤光道:「好,算你都說的是真話,可是你說你經營一家酒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再反悔了吧?」

李瑟道:「自然,這是真的,有什麼可反悔的。」

薛瑤光笑道:「好啊!這回你可承認了。你既然非要逼我說,那我只好不客氣了。在一個大鎮上,有一家酒樓,忽然一天貼出了一個這樣的告示,上面說:『在酒店買酒的人,超過一斤,就有用銅錢投擲一個酒瓶的權力,誰要是投進了,就可以贏得一名美女。』這個美女在柜上賣酒,別提多麼美麗了,結果吸引了大批的人前去光顧。可說也奇怪,那個酒瓶就是無人投中,後來消息越傳越廣,連大批的武林高手都去了,裡面有許多的暗器名家,可是仍無一人投中,這樣循環往復,這家酒樓真是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大家看這酒樓的老闆是多麼的聰明啊?」

眾人都點頭稱是,李瑟聽了卻是不解,心想:「誰這樣糟蹋人家的女孩子啊!想出這樣的主意,薛姑娘一個姑娘家居然不以為意。可是她現在說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正迷惑時,見薛瑤光笑咪咪地對他道:「公子,你說想出這主意和辦法的人,是多麼高明!此人怎麼會是個普通人?」

李瑟沒有辦法,只好順著她道:「是啊!是啊!」

薛瑤光笑道:「你既然都承認自己厲害了,那怎麼還不向大家傳授你高明的學問,難道還想藏私不成?」

李瑟呆道:「什麼?你說的是我家酒樓的事情?」

薛瑤光失笑道:「怎麼?你以為我住在京師,外面什麼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嗎?告訴你,你的酒樓雖然這事情才發生沒多久,可是卻瞞不了我喲!」

李瑟立刻明白了,心想:「糟糕!那個死狐狸精!把我害慘了!」

他紅著臉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薛瑤光道:「李公子還不肯說,大家鼓掌來歡迎一下。」

眾人實在不明白李瑟到底為什麼要推辭,且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都想看個究竟,便都使勁地鼓掌起鬨起來。

李瑟見實在是搪塞不掉,忽然心裡大怒,只覺胸中不平之氣勃然而發,不吐不快,便道:「好,既然我非說不可,那麼我要說錯了,大家就見諒吧!平天下之道,重在理財。因為

財用之盈虛,系民生之休戚,而國家之安危治亂也是關乎於此,當然是不能輕視的。古人有言:『天下之財,不在官則在民。』」

「去年杭州等處凶荒,本該撫按官員累奏王府祿米、可是軍士月糧多有欠缺,無從處補,軍民人等餓死數多,無從賑濟,則是在官在民之財皆空虛不足,可想見了。」

「如果民財不足,則好的年頭不免於凍餒,而凶年必至於死亡。凍餒死亡之憂迫之於中,而剝削差科之患又迫之於外,事勢窮極,盜賊必起。此亂世之根源,非小小利害啊!是不能不擔憂的。」

「我是一個不通世事的粗魯小子,可是聽聞百姓的言論,當今官吏剝削嚴重。『傳』稱:『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彰也。』官吏貪污受賄,然後剝削百姓。百姓窮困不堪,哪裡還有什麼活路呢?」

「太祖皇帝起自民間,深知其中弊端,因此立國之初,痛懲貪賂官吏,甚者即行誅殺,大快百姓之心。又制了『大誥』、『醒貪錄』等書以戒諭,又規定官吏受枉法贓滿貫罪絞之律,因而當時官吏畏法,風氣良好,貪風已革。可是洪武三十年以後,官吏受贓滿貫者為雜犯死罪,准其收贖,是不希望因為財物之故傷人性命,可是奈何官吏不才,不順之心,漸啟貪賂之習。」

「在宋朝的時候,范文正公范仲淹當道,遇貪財枉法的監司,一筆勾掉。富鄭公道:『公但知一筆勾,不知一家哭矣。』范公曰道:『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富公也是當時的賢者,他的話也近於忠厚了,但是其所見之公私大小,則不如范公遠矣。」

「官吏貪賂,剝削小民;小民困窮,則遺禍國家。情既可惡,關係尤重,這與別的不才誤事是不同的,怎麼可以姑息而不加重治呢?自從當今永樂皇帝即位以來,選用忠賢,禁止賄賂,輦轂之下,號稱清明。」

「可是府縣之間,貪風猶在,誅求剝削,至今未已。上司多事姑息,不行嚴治,甚至一起勾結賄賂,縱容行私,民財日空,民生日困,其弊大端在此。此風不革,而慾望小民之安,國家之治,斷乎無此理。J「如此弊端,其禍不小,可是更可甚的是,官商勾結,買空賣空,囤貨居奇,陷民與水火之中,如此發展下去,是富更富,窮亦窮啊!如此一來,天下豈能安定?」

「在下言盡於此,這就是我的生意經。一方之生意,小道耳,我所說的乃是天下之根本大生意,如要做好了,不比什麼都要好嗎?在下因有事情,這就告辭,得罪之處,請諸位見諒吧!」李瑟說完團團鞠禮,對薛瑤光說聲告罪,掃了一眼王寶兒,就轉身離開了。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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