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蠟洗完澡並沒有馬上穿衣服,而是側身端詳起鏡中的胴體來。
乳房是蜜蠟很刻意關心的,這小小的兩團應該是女人曲線的原點吧,兩點水紅的慢慢隆起,掀動了身體的輪廓,波動出凹凸的曼妙;肌體生長頗有韻律,漸漸圓柔的腰臀皮膚絲毫沒有留下膨紋,依然滑白瑩潤;胸部向下是直直的小腹線條,平滑地掠過那抹黛青的陰影;臀和背在相接處形成個柔和上翹的弧線,緩緩推出桃兒一般的臀瓣。
蜜蠟凝視自己,蒸汽的氤氳給雙肩、乳房下緣染上了一層淡紅,反而襯得臉兒有些青白:蜜蠟知道是這些日子睡得遲了,可功課總是不能不做的——蜜蠟眼中現了黯然的顏色。她是厭倦透了!謝老太日復一日的嘮叨,同學青淡的臉色悽惶的眼神,什麼正切餘切,全然看不出於以後有什麼用處,只是用來把每個人都切得方正罷了!眼看自己居然也被這狗屁重點熏上一股呆氣,能做的卻只有拒絕寫那傻傻的入團申請……
蜜蠟不知道她的生活將走去意外的轉折,若不是後來發生那一連串的事情,蜜蠟想必也會隨著人流不知所謂地走下去,而慢慢淡忘自己了。
羅硨磲對蜜蠟的注視越來越明顯了,不睡覺時他都會搜尋蜜蠟的所在,待蜜蠟覺察那過分久的注視、抬眼碰他目光,他卻偷也似地挪開眼神、一副羞退的模樣了。他的車子在經過蜜蠟時每每都會停下,又每每失望地開走,只一次,蜜蠟看他唇下重重咬出了齒印,眼裡滿是請求的神色,心下不忍讓他落寞方上了車,羅硨磲當下興奮地喊——也是蜜蠟唯一聽他放聲說話的一次——「王叔把隔幕升起來好嗎!」
前排隔走,車膛內更暗了許多,蜜蠟感到羅硨磲慢慢靠過來,直到他緊促的唿吸都響在耳畔了,卻沒了下文。蜜蠟知他想親自己,卻惱他怯縮,靜等了半分鐘,氣氛越發尷尬,蜜蠟忍不住斥他:「不親就別慎著!要親便親!」又把尖尖下頦兒一仰。這才覺得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可這接吻與蜜蠟想像了無數次的大相逕庭:他只是拙笨地晃動腦袋以做成唇與唇的摩擦,涎液蹭得酒窩都濕了,耳邊更響起他碰痛碰痛的劇烈心跳,毫無美感卻使她添了一種厭惡。蜜蠟煩不過,只好推開他,偏偏一睜眼又見他也睜眼,睫毛上竟顫動著淚光!此時那似比自己的還長些的眼睫讓蜜蠟心緒更為紛亂,就虎聲虎氣地說:「我看你的眼眨毛真該剪掉一半!」又咚咚敲那隔幕,「停車!」推開車門兀自走了。
一連幾天蜜蠟都懊惱得很:想到初吻就這樣摘掉,摘得煳里煳塗甚至令人作嘔,蜜蠟便不自覺地狠狠抹唇,這樣揉了又揉,她小小的唇自然腫了,紅嘟嘟的反而像化了唇妝一樣嬌美了。
接吻事故後蜜蠟不再理睬羅硨磲,任他怎樣一副受傷的表情也視而不見。一直拖過了冬天春天,直到初夏來時才肯原諒他。羅硨磲道歉的方式成人化又孩子氣,甚至讓蜜蠟會心地笑出來,卻也給蜜蠟帶來了不小的煩難,進而又如蝴蝶效應般的影響了她的人生。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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