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帶著他去了傳說中的江岸路邊咖啡館,的確裝潢得很有小資情調,而且從擺盤和食物的色相看也是優良,但對於方亦礿這種經歷過無數高端應酬的社會精英而言,也就是普普通通。
「一份雞肉卷加西柚汁,謝謝。」
方亦礿將菜單遞給服務員,瞥了一眼在沙坑裡趴得舒服的愛犬,然後目光移回沈宗身上,發現對方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又是那種溫柔得可以擠出水的目光。
一陣難以言喻的詭異感伴隨著雞皮疙瘩湧上他的全身。
「亦礿,你父母是怎麼想到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沈宗問。
「沒問過。」方亦礿拿出手機開始查閱郵件,心不在焉地回答。
「雖然很生僻,但真的很好聽,亦礿亦礿,礿是祭祀的名字吧?和月字是一個音,念你的名字就像詩歌一樣動聽。」
「喂,姓沈的,你這文藝的毛病是在澳大利亞培養出來的嗎?一股海水的咸臭味。」
沈宗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像把方亦礿的嘲諷當成了表揚:「我喜歡看書,的確看詩歌比較多,無聊的時候也喜歡寫一些東西。」
「比如你博客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些只是一部分,我其實更喜歡手寫……啊,你的菜來了。」
服務員小妹端著方亦礿的雞肉卷和西柚汁來了,還用一種小女生愛慕的眼神看了一下方亦礿,甜甜道:「您的餐好了。」
方亦礿習以為常,說了聲謝謝後接過就開始用餐。他喝了一口西柚汁,抬眼一看,只見沈宗正表情複雜地看著走遠的服務員小妹。
「姓沈的,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只是在想,亦礿你實在太有魅力了,我感覺很沒有安全感。」
方亦礿一口西柚汁差點噴出來,「你真是有病。」
「我是說真的,像我這麼難看的男人,萬一連床伴都做不成……」
「你再囉嗦就給我滾。」
沈宗立即閉嘴了,垂下眼默不作聲,臉色僵硬得像個被老師訓斥的小孩,直到他的早餐端上來才稍稍放鬆下來開始吃飯。
「亦礿,你之前在美國是不是經常去這樣的咖啡廳?」沈宗喝了幾口蘑菇湯後又問。
「偶爾,」方亦礿道,「你還挺敬業的啊,把我調查得那麼清楚。」
沈宗輕勾嘴角:「因為我有朋友也在金融圈工作,所以就打聽過,他說圈內的人都說你很厲害,是那種普通人根本達不到的厲害。」
方亦礿在金融圈的確是個厲害角色,不僅因為天資聰穎,背景突出,更因為他有常人不能及的野心和手段。
吃了一大半,沈宗便換了個話題:「亦礿,你平時除了工作都做些什麼啊?」
「遛狗,去和朋友打打球。」
「是打籃球嗎?還是羽毛球?」
「保齡球或桌球。」
「我大學時也練過點桌球,還參加過比賽呢,你是去體育館打嗎?」沈宗眼睛含著期待的笑意,「有時間切磋切磋,好不好?」
「一般是去會所,和同事。」
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紙醉金迷,方亦礿基本每半個月都會遇到這種應酬,這些早就成了他們這種上層人士拉近距離的手段。想混開當然得精於此道,但沉迷就不必了。
「這樣啊,」沈宗眼神暗了下來,「那如果亦礿有時間的、而且想打球的話,可以一起去嗎?」
「看情況吧。」方亦礿將手機放進口袋,「我得走了,等下還有事,你記得買單。」
「啊,還有,」沈宗聽到他要走立即站起來,露出他那慣用的溫潤笑容:「如果狼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找我。」
「我有寵物醫生。」方亦礿走到沙坑旁將狗繩解開,輕輕一拉狼煙就歡快地跳起來。
「呃,萬一他沒有空的話,我可以幫你……」
「知道了。」
「好的……亦礿!」見他轉身要走沈宗突然抬高聲音,見他回頭又放柔下來:「回去小心點。」
那目送他離去的眼裡好像有一汪動情的湖水,深情款款的樣子讓方亦礿不忍直視,要不是對方操起來帶勁,他現在就把這男人扔出窗外。
一個星期的時間到了,方亦礿給了袁菲回復,雙方如約在餐廳見面,決定吃最後一頓飯後就和平分手。
「記得嗎?我們回國第一次吃飯也是在這。」袁菲優雅地切牛排,低胸的黑色連衣裙襯托著性感嫵媚。
「好像是。」方亦礿笑笑,給她倒了一杯紅酒。
袁菲接過,紅色的指甲蓋無意間觸到方亦礿的手,然後朝他笑了笑,「對了亦礿,我冒昧問一下,你是真的不想安定下來嗎?」
「我現在不是很安定嗎。」方亦礿挑眉,「或者說,你指的安定,是你父母說的結婚生娃?」
「你還是沒變,和在美國的時候一樣,」袁菲斂去了點笑意,「我以為我可以用三年的時間改變你,但看起來還是時間太短了。」
「和你沒關係,三十年也改變不了。」方亦礿漫不經心地將檸檬汁擠在牛排上。
「你真是很個難以琢磨的人,」袁菲垂下羽睫,「但不得不說很有魅力。」
「我很榮幸當初能被萬人追捧的女神追求。」
「你不也是屁股後面一群人嗎?」袁菲舉起高腳杯,「恭喜你,從現在開始正式成為金融圈的黃金單身漢了。」
方亦礿也舉起酒杯:「還是先恭喜你找到了個新男友吧。」
「原來你知道。」袁菲有些驚訝。
「都是圈內人,這種消息一傳就開了,」方亦礿笑道,「他追求你那麼久,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了。」
袁菲有點不甘地飲下紅酒,她的胸有成竹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無法遂願,就像她花了三年的時間也無法真正占有這個男人一樣。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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