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君子如風
江南的雨水還是比較多的,看見窗外的雨水,就是那麼一絲絲的,無聲無息的融化了自己的心。點點雨絲在前面的湖中,留下的一圈圈漣漪。在配上水中的荷花,細雨微笛,荷花清香。若是如此,更是一種怡然自得。
面前是一副未完的絹繡。細密的針腳,陳色的木桌,窗外,是湖面的美景,我扒著窗口,就那麼將下巴放在窗沿上。湖水不同於江水那麼的洶湧,它比江水多了一種安靜,若江水是以武藝著稱的縱橫俠客,那麼湖水就是講求太古儒風的謙謙君子。兩個各有各的好。父親的府邸就在湖上,他是這裡的望族,家產豐厚。記得小時候還經常在湖面泛舟玩鬧,那時的雨絲柔美,現在的雨絲也是柔美,只是感覺不像小時候的那樣了。
那個人此刻在哪?他始終都是穿著那身白衣,丰神俊朗,細細的看看,好像是來自於和田的羊脂玉,溫潤,優雅,無數年的雕琢,終於讓他現世。只為讓我看他一眼。頓時感覺蒼生不負。他叫秦音,字蘇白,是鼎鼎有名的才子。一身白衣,讓他給我的感覺是清亮,但又不透明,在他身上,秘密很多。想要去探索,但也沒有任何機會。記得曾跟父親說想嫁給他,卻被父親冷聲呵止。這更是好奇,但是父親卻不跟我說任何關於他的事情。
湖水微微泛著霧氣,荷花蓮葉,青紅交疊,似乎風情無限,閨中的我每天只能看著湖面發獃,有時刺繡,稍一恍惚,看著面前白娟,忍不住想起他。好好的一針,又給刺歪了。
索性歪著就歪著吧。他就像是微風一般,初入眼,便入了心中。或者,哪一代,都不缺才子,但是佳人卻少之又少。我知道我不是佳人。
也罷,就這樣吧。如斯溫文才子,看一眼便已是知足。
恍惚中,一身白衣,是平淡還是張揚?
如風的人,怎會為我駐足?
秦音的溫潤,令人想到西邊的那個日漸強大的強秦。雖然不曾動,但是一隻勐虎在西方盤踞,無聲的磨著爪子宣告著他的存在。在某些方面,老秦人和老秦一樣。再更多的方面,雄壯凶勐,但是老秦同樣,也誕生出一個個才子。
所謂君子如風,便是這般的說法吧。
第一章:藏劍西湖
這裡的天空始終霧蒙蒙的,來此三年的秦音到現在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天氣。就是跪坐在席上,一手拿著竹簡,另一手則是輕巧的捏著一個茶盅。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楚地特產的晶陶。微白色的陶杯,被更加白皙的手指捏住。青綠色的茶湯,泛出氤氳的熱氣,整個房間,泛出茶香。在他對面,一個高大男子,一身的陽剛之意顯現出來,很顯然,他不喜歡跪坐的這種姿勢。
白陽,字從塵,是一個俠客。秦音的好友。威勐的身材,曾經在北方燕地軍隊中抗擊北方匈奴。不知怎的,選擇離開燕國。白陽想了想,索性直接坐在蓆子上,也不學對面那個溫柔男人那般做作的姿勢。他學不來。只要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又要為何而戰,就夠了。知道的太多,反倒更麻煩。
「從塵,怎麼不適應這的天氣。」秦音的聲音好似兩個玉器的撞擊聲那樣的清脆,入耳之後還微帶著一種出塵之氣。
「我不在楚地久待。」白陽從桌子上的果盤中拿起幾個梅子放在嘴裡,酸甜可口。「更確切的說,不是因為你秦蘇白,我甚至都沒打算來楚地。」
「楚地太和平了?」秦音放下竹簡,將手朝著空氣中一握。一聲刺耳的破風聲響起。「從塵,你太好戰了。」
「不好戰?向你這樣在楚地,過著這樣的日子?」白陽的聲音中透著冷意「和平沒什麼不好,但是在這種亂世上的和平不過是水中樓閣而已。」
「我見過。」
「見過什麼?」
「水中樓閣。」秦音修長的手指指向南方。輕聲道:「向南走,三十里,楚地季氏一族的府邸,建立在湖水之上。」說著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已經存在一百五十餘年。」
秦音站起身,推開了窗子,看著窗外蒙蒙的細雨。
「從塵,你只道這是一個亂世,殊不知,這個亂世,和平才顯得更加珍貴,珍貴到了,你不敢接受它。」
「亂世又如何,這一點彌足珍貴的和平,值得我接受。就好像季氏一族的水上樓閣,縱然隨時會被覆滅,但也證明它存在過,這片亂世持續了太久。久到了我們都忘了和平。」
白陽看著背對著他的出塵身影。眼中閃過的落寞道「你在逃避。這片亂世,你只想要享受的和平,卻看不到更多的人在苦難中度過。」
聽到白陽這句話,秦音的大笑聲顯得蒼涼。
「從塵,我問你,你這麼說,但是這個亂世,你能結束嗎?我們拼盡全力的用武力來保護別人,劫富濟貧,但是到頭來還是沒有半點用處,這個時代,你用了全力,但卻扭轉不了任何局面,能夠了結這個亂世的人,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軍隊,和氣魄。」
「但是,我們一個都沒有。劫富濟貧,俠義之名,被我們掠奪的人的富足難道就是被風刮來的嗎?那是他們祖輩的努力,卻成全我們所謂的俠義?」
「從塵。」秦音背靠著窗戶,背後是江南的煙雨。微微的霧氣染在他的白衣上,俊臉隱藏在窗口的陰影中,只有那一對閃爍的星眸盯著白陽。
「放棄吧,這個亂世,不論你我,都出不了力。」
「蘇白,你為何如此肯定?」白陽輕聲反問道「我們的武力雖強,但是平定天下,要的力量可不止是武力。何況,我們沒有那個爭鋒的資格。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被淘汰的那一種。」
秦音的聲音添了一聲落寞。輕輕的走到白陽面前,白皙的手捏住他那布滿粗糲老繭的手。問道「這些年,你在外面應該也很累吧。看到我的房間,我就知道你有疑問,問吧。知無不言。」
白羊感受著久違的溫潤手掌。咽了下口水道。
「劍呢?」
「被我扔了。現在的我,不需要劍。」秦音璀璨的雙眼盯著白陽。溫潤的手指輕撫著他的面龐。終於,如玉的臉龐湊到白陽面前。一對絳唇吻上白陽厚實的嘴唇上。兩人摟抱在一起。親吻著對方,幾年不見的離別之情盡數化在兩人的長吻中。
良久,唇分。秦音溫潤道。
「那把劍縱然很鋒利,但是我覺的,比它更鋒利的,是你。白陽,這麼久不曾見面,一見面便開始質問。我很難受呢。」
……
秦音的身體泛著白玉般的光芒,赤裸的身子上面寥寥幾道傷痕,卻破壞了這具身體的美感,不過世間也沒有完美的東西。只是,在他眼中,只有一個完美的存在。白陽的皮膚不似秦音那般潔白,但是卻透著一種強健的氣息。在這氣息之下,那遍布身體的疤痕憑添了幾分魅力,卻又令秦音看的心疼。
「果然,你身上的傷又多了。」PS重拾腐文,頓時感覺整個天空都放晴了好多,果然還是腐文才是王道,男女,虐戀,重口,女女都發過了,再發一篇腐文,供各位噁心一下。想吐槽儘量吐,反正我也不聽。
秦音柔軟的手指撫摸著一道道傷口。
「現在你是不疼了,但是我的心又疼了。從塵,你身上傷口越多,我心上的傷口越多。你的一切,連著的是我的心。」
白陽輕輕的將面前的玉人摟在懷裡。聲音中透著一絲柔軟。
「蘇白,我也很想你,只是你這幾年,變得太大了,我再也想不到你是當初的那個縱橫劍客了。」
白陽粗重火熱的唿吸吐在秦音的鎖骨上,秦音的身子泛起微紅。
「白陽,我想和你過和平的生活,那種不需要劍的生活。」說這話的時候,一滴滾燙的淚水滴在白陽的身上。
縱然知道他不會放棄,但還是努力的想要說服他。秦音已經知道他的回答。無聲的沉默,不代表著默認。卻是一種堅決的否定。
久別重逢的兩人,各懷著心事。但是都牽掛著對方。
秦音感受著從菊道中久違的痛感和火熱的堅硬,溫潤的聲音發出一聲低吟……
和著江南的雨,兩人赤裸的身子,粗重的唿吸,都是在訴說的對於對方的思念,和對於對方的關心。兩具同性的身體,交織著,兩人不同的聲線,交纏著,如泣如訴的聲音之下,窗外的雨絲好像急了一點。
兩人的身子痴纏在一起,深色的地上,兩人的汗水交織著,似乎在說明兩人的情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劍客縱然棄劍,也難以放下曾經的驕狂。書生縱然封筆,也沒有人忘記他的情懷。俠客的退隱,卻很容易被江湖忘記,一代代的江湖。一代代的遺忘。無他,只因江湖紛擾太多。
第二章:憑欄一心劍
窗外的荷花在雨中開的更艷了,有的時候真的羨慕那些劍客,無拘無束,瀟洒自在。江湖上,應該有俠女的吧?
江湖上應該是怎樣的呢?爭鬥?兒女情長?還是血淋淋的殘酷?據說那些江湖中的劍客們,往往都是氣度非凡。只憑一支劍,用鋒銳的劍鋒沾血為畫,江湖,就是那些劍客們用自己的劍畫出來的。
窗外的雨更大了,今天晚上,應該會下一場大雨,雖然,江南的雨很多,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柔美的雨絲。少有大雨。每年夏天,最期待的還是夜雨。坐在窗前,端一樽酒,閉上眼,仔細的聽。朦朧中的水聲,還有雨滴在樑上敲擊著瓦片的聲音。
在這寂靜中,雨聲變得更有節奏,而我,在這裡坐著幻想著江湖。
聽父親說,江湖是一個試驗場,尤其是亂世的江湖,所幸楚地還是一片平和,父親所說的那些國家大事我完全沒有興趣聽,我更想讓父親給我講一講江湖到底是什麼樣的。
而那時,父親便會說。
「江湖是另一個沙場。如果無力縱橫,那就是碌碌無為。如果縱橫,那就群起而攻。」
劍客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真如別人說的那般強大?這些事情離我好遠,只知道,曾經有人說過,劍客的眼裡不是只有劍,但是劍客的心中卻絕對有劍。
第三章:靜看花滿天
一番激情過後,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江湖的紛擾,此刻在江南的雨中,似乎被熄滅。但是,只待這點平靜過後。江湖又會喧鬧起來。
白陽必須要走了。臨走之前,兩人糾纏了一夜。剛剛見到,又再次離別。兩人的感情在肉體中交合著。一夜的大雨,兩人的分別。兩人都知道,此番一別,不知道以後還能否再會,或者再也見不到了。
白陽看著面前的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此刻他的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濃的根本化不開,只是他卻沒有做出半點挽留他的舉動。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和這江南,融為一體。
「蘇白,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們沒有力量決定這片亂世。」
「但這片亂世,有我必須出力的理由。」
「我們都是劍客,我們心中只要有劍,那麼我們就是屬於江湖。」
「從塵,你知道的。我已經棄劍,我不想哪一天再因為你重新拿起劍。」秦音輕聲道。
「如果真的拿起劍,再放下可就難了。」
白陽高大的身軀漸漸地湊近,雙手環住秦音的身體。雙唇霸道的合在秦音的唇上,品味著他唇舌的滋味。
看著心中的男人的背影踏進江南的細雨中。寬厚的身子,在雨水中就像是倔強的竹筍,哪怕陰暗的土地將它封存,但是只要給它一個機會,它就會刺破黑暗的土壤,迎接新的世界。並一層一層的不斷瘋長著。
恍惚中,又想起齊國春天時的花瓣隨風飄灑,那時的兩人,卻用劍無情的刺破一片片花瓣。
白陽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到了槐花盛開的時候,秦音悵然的站在樹下,看著槐花的花瓣飄落,一瓣一瓣,好似落在心頭。
沒有人知道白陽到底怎樣了,只是秦音,還是一切安好。只是等待著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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