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計程車在漢普斯特大街上奔馳時,卡桑德拉儘量讓自己不要過份樂觀。當然羅,這個工作聽上去很理想,而且面試她的那個婦女好像也認為她非常適合。只是和往常一樣,一到這種時候,她就會想起原先丈夫在跟她分手時所講的話「凱茜,你真沒救了!」
他吼著,將衣服扔往箱裡:「幾年前就該離開你了,許多男人在六個月後就會放棄了。」
「你什麼意思?」她大哭,但在心裡,她明白,她一直很明白,在結婚的第一個晚上她就明白了,只是不願意聽他講出來罷了
「你性冷感!」保羅的聲音在小小的房子裡迴蕩著,看到她的眼神時,他認為有必要緩和一下。「也許錯不在你。」他承認道:「你的父母老得可以做你的祖父母。他們從不讓你離開他們的視線太久,你不知道生活是怎麼一回事,而我不想浪費餘生來教你。」
卡桑德拉一度想暗示她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緊張、笨拙和缺少經驗。但最終她一言不發。不管怎樣,路易絲卻發覺他能令她興奮。否則路易絲不會來引誘他了
當他走到前門,卡桑德拉最後一次請求道:「保羅,我怎麼辦?我從沒有工作過,我從家裡直接搬到這兒來,我靠什麼活下去?」
「我不知道。只是別到街上賣,你會餓死嗎?」他毫不顧惜她的感情。他們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小姐,到了。」司機說,卡桑德拉一驚又回到了現實。她慢慢鑽出車子站到人行道上。車子停在兩個起碼八尺高的鐵門前,門後是一條碎石鋪就的車道,拐了幾個彎,接著消失在幾棵高大的樹後
「七鎊五十便士。」司機不耐煩了
卡桑德拉給他一張十鎊面額的鈔票,司機沒有找零就開車走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門關著。也沒有門鈴。卡桑德拉抬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監視攝影機。那上面紅燈一閃一閃地表明已把她攝入進去。就在她驚奇地盯著攝影機時,門靜靜地打開了。卡桑德拉使勁吞咽一下,走進了車道
一旦拐過彎,看不到外面的大馬路時,這條車道又變得筆直,一直延伸到一棟矮矮的喬治亞式房前。窗戶極多,很多在外面有層歐式遮板。端詳著這一切,尤其剛經歷了倫敦市中心的繁忙,卡桑德拉感覺到分外的寧靜,似乎來到鄉村,她沒有注意到在頂樓的一扇窗前有個年輕的婦女正向下打量著她
還沒來得及按鈴,前門已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僕打開了。她穿著漂亮的灰白相間制服。卡桑德拉遞上那個婦女給她的介紹信,解懌道:「我叫卡桑德拉。威廉,我跟底埃特。馮。瑞特十一點有約會。」
女僕笑著但沒說話,她示意卡桑德拉跟著她。穿過一個鋪有拼花刨光地板比較暗的大廳,來到一間狹小的接待室,在華麗的大理石壁爐兩旁,各有張帶扶手的椅子,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女僕走後,傳來開門聲。一個穿著藍白制服的女子輕快地從卡桑德拉的視線走過,消失在前門外
「她是另一個申請者。」卡桑德拉猜測道。並絕望地認為她遠比自己更適合做男爵兩個女兒的家庭教師
繼續等著的時候,卡桑德拉意識到這棟房子靜的不可思議:沒有孩子打鬧的聲音,沒有人們走動的聲音,沒有交談的聲音。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個年輕女僕和離去的婦女,卡桑德拉會認為就她一人。但在肯辛頓辦公室,她初次面試時就得知男爵有個情婦,兩個年幼的女孩,以及全額編制的工作人員
卡桑德拉開始覺得有點不安,除了肯辛的那個婦女外,誰也不知曉她和這棟房子的聯繫,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真是無人知道。她的雙親已去世,保羅從不給她寫信,恐懼使她的喉嚨發緊,她站了起來突然本能地想離開這兒,趕緊離開「是威廉太太嗎?」一個低沉而文雅的聲音
卡桑德拉轉過身,過道上站著一個六尺高的男人,皮膚曬成黃褐色。金色頭髮在邊上被分開,頭髮亂亂地倒下遮住了右眼,臉極圓,幾乎像孩子一樣,但眼睛卻與之不相稱:大大的,距離較遠,深褐色,還有兩邊彎彎的眉毛。這些令他的表情充滿疑惑,好像隨時準備提問題,這雙眼睛很不尋常,而且有種卡桑德拉無法描述的聰慧感。頸動脈開始劇烈跳著,她感到莫名的亢奮
他在仔細地打量她,端詳著她灰色的裙子,奶白色的高領短上衣,攏到腦後紮成一個鬆鬆馬尾辮的黑色頭髮。他看到了她豐滿的下嘴唇,注意到他的出現令她唿吸加快
「是威廉太太嗎?」他重複道,這次,她聽出了口音,肯辛頓的那個婦女曾說他來自奧地利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你嚇了我一跳,我正想著房間裡有沒有其他人……」
他沈思地點點頭,表情很嚴肅,突然他笑了起來,左頰上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眼角堆起皺紋。這笑真迷人!卡桑德拉的心臟異常地跳起來:她感覺到自己唿吸困難,雙腿莫名地失去了力量,她想可能是病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他的聲音很柔和:「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並不知道,可卻點點頭:「嗯,可能我來早了。」
「不,你很準時,請隨我來。」
不知道他是如何了解情況的,卡桑德拉一邊揣測,一邊跟著他穿過大廳來到一間寬敞灑滿陽光的客廳。窗上掛著厚重的亮紅色窗。地上的羊毛地毯同樣也是紅色的,上面繪有黑色的東方圖案。雖然是一屋子的陽光,卡桑德拉卻感覺有些冷,禁不住顫抖起來
男爵坐到一把安樂椅上,示意卡桑德拉在他正對面的梯形背椅中坐下。她優雅地坐下,雙手疊放在膝部,並沒有注意到他欣賞的神色
「你坐姿很美。」他的聲音很溫柔的:「我崇尚風度和良好的行為舉止,照顧我女兒的人需要有一些老的價值觀,我不贊成現代照管孩子的方式。紀律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教會孩子們。今後她們將如何規範自己的行為?」
卡桑德拉點點頭:「絕對正確,從小我父母對我一直很嚴。」
「你長大後,這些對你有幫助嗎?」
她猶豫不決,心想把事情弄糟了。如果作肯定回答,那幾乎在撒謊。「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他們肯定是對的……」
「也許你沒有學好?」他笑起來。這個問題有她無法理解的深度,他不斷的發問令她不安,她想坦白
「也許沒有。」她承認道:「我有時反抗,孩子們常這樣,是不是?我認為他們趕不上時代的發展,這大概就是我踉保羅結婚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他們不贊成。而保羅現在跟上了一個有錢的年齡大的女人,所以很明顯他們是正確的。」
「你向父母承認了這一點嗎?」
「沒有。」她聲音很輕:「他們都已過去了。」
他將身體朝前傾:「有兄弟姐妹嗎?」卡桑德拉搖搖頭:「就我一個。」她的聲音有些孤寂
他的身體向後仰去,部分臉掩在陰影里。但她看到他點了頭並用一種極輕的滿意的語調說著什麼
「對不起,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她道歉
「我說你很不錯。」
卡桑德拉的眼睛因驚奇瞪得很大:「你還沒有詢問我的資歷,事實上,我從沒照看過孩子,當然,我愛孩子……」
「為什麼當然?」他打斷她
「每個人都愛孩子,不是嗎?」
「不,但不是凱蒂亞。」他停了停,看了卡桑德拉一眼,又繼續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不喜愛孩子。所以,我想找個人,年輕,可以像母親一樣疼愛孩子,同時又必須嚴厲,教會他們孩提時期必要的規則。」
卡桑德拉想起自己的童年,雖然她迫切需要這個工作。但她必須講出來「我認為愛和訓練同樣重要。」她恨堅決
男爵凝視著她,表情很嚴肅,但由於光線的原因,他的臉變得晴朗起來「我同意。」他聲音很輕:「疼愛和嚴厲結合起來是最好的。」
卡桑德拉很高與有勇氣講出這番話。她的話非但沒有令男爵不高興,反而證實了她最適合這份工作的感覺。不一會兒,他就讓秘書起草合同並詢問她幾時能開始。因為面試的成功,卡桑德拉高與得有點迷煳了
「由你定,我的房子只租了一周,因為當時我沒工作。」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早晨我派車去接你,行嗎?」
「太好了。」卡桑德拉點點頭
「就這麼定了。」他跟她握握手。他的手指員長,竟碰到她的手腕。「希望你能長期同我們在一起,太多的變遷對孩子不宜。」在他的手掌心裡,她感覺自己快要燃燒了。但她依舊很冷靜,幾乎不能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他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麼
「別擔心,我也不喜愛經常變動。」最後她聲音有點不穩說道:「吸引我來此工作的原因之一是你不必在公眾前露面。這很不尋常,可我一直過著被人保護的生活。這兒確實不錯,我想你幾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是吧?」
「一點不錯。」他緩緩道:「你會適應這兒的,這棟房子不允許外部世界侵襲進來,我們有齊備的設施。」
卡桑德拉意識到自己不想走,不願去收拾行李。她只想和這個具有魅力的男人待在一起,還有他的家庭。「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孩子?」她突然憶起她早該提這個問題了
傾刻間,男爵看上去吃了一驚,似乎他忘了她們的存在。「噢,不錯,現在你該見見孩子們了。」
他站起身,按了按壁爐台旁邊的鈴。幾分鐘後門上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一個漂亮的紅髮女郎領著兩個金髮孩子走了過來。男爵飛快地瞥了女郎一眼:「阿比蓋爾,謝謝你,我們已找到替換你的人了,今晚你就可以回到你從前的世界中去了。」
女郎眼眶泛紅,她扭過臉去,瓷器一般細膩的肌膚顯出淡淡的紅色
「不幸的是,阿比蓋爾不能遵守紀律。」男爵繼續道:「所以她決定離開我們,真令人失望。」
感到尷尬的卡桑德拉朝阿比蓋爾同情地笑了,看到她雙眼盈滿淚水,不安地站在男爵面前等候他發號施令。「就這些了。」他極尖銳的說。她一下子衝出客廳,房間裡充滿了令人難堪的寂靜
兩個女孩仰著碧藍的眼睛望著她們的父親。在父親面前,她們顯得極隨意。男爵拍拍稍高些的女孩子:「這是海倫娜,四歲,這個會讓人誤以為是天使的是克瑞絲蒂娜。才兩歲。孩子們,這是卡桑德拉,你們的新家庭教師,只要你們不把她嚇跑。」
女孩們哈哈笑起來,用手遮著臉,偷偷打量著她。男爵聳聳肩:「小女孩都喜歡這樣吃吃地笑,雖不能說不好,可也招人討厭。」
「我想她們一定很害羞。」
他皺著眉:「但願並非如此,我不允許家人這付模樣。」
卡桑德拉拿不准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注意到孩子們飛快地放下雙手「我很害羞。」她坦言道
另爵沈思地看著她:「會好的!現在,孩子們,你們走吧,樓上你們的房裡肯定已擺好了午飯,明天你們還有機會看到她。」女孩子們極有教養地行完禮後才走出房間。卡桑德拉希望在門關上時能再次聽到她們的笑聲,她失望了。甚至連孩子在大廳行走的腳步聲都未能聽見
「現在你見過她們了,還願意留下來嗎?」
「當然,她們看上去挺不錯的,都很漂亮!」
「她們像她們的母親。」聽起來,他並不以這點感到高與
矩暫的沈默片刻,他看了一下鍾:「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卡桑德拉難以置信自己是如此地想留下來,想弄清這屋子裡的神秘,屋子的主人那麼強烈地吸引著她。「計程車就可以了。」她不願讓男爵叫車
「我寧願用自己的司機,我討厭陌生人在這所房子裡跑來跑去,彼得會開車送你回去。」他拎起電話,用法語說了幾句,然後又擱下聽筒。「幾分鐘後車就會停到門口。我送你出去,明天我們期盼著你能來加入我們這個家庭。」
「那麼合同?」卡桑德拉戰戰兢兢地說,肯辛頓的那位女士曾解釋說對於薪水有些細節,她還不夠清楚
「這些數目已經夠可觀了。」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好像厭煩她懷疑這一點
「你可以成為我們家的一員,但必須保證遵守家裡的規矩,這些規矩並不是毫無原因,除卻那些保密的條款。」
卡桑德拉總想有個歸屬,她是戀家型的人她驚奇地看著他:「保密條款?」他聳聳肩:「我有錢,又有名氣,當人們離開我家,辭職不幹,我不想讓他們在報紙上透露這裡的情況。像你這樣,我希望你成為家裡的成員,深居簡出。」
「我不會到報紙上去對你評頭論足的!」卡桑德拉有點膽寒地說
「我相信這話當真,但如果是在一份簽名文件上如此保證過後又不能做到。無論有什麼吸引力,如果人們帶著可以想像的怨恨離開,或者……」在他們上面一扇門打開,從大廳通道里飄過來像是痛苦的叫喊聲
「我知道你能夠理解。」男爵突然結束談話
然後他轉過腳跟,快步離開她,站在扶手樓梯上面的寬敞的平台上
卡桑德拉慢慢地走出前門朝等著的汽車走去
男爵站在大臥室的凸檐窗前看著年輕的彼得,他是他去年的清潔工,駕著車把卡桑德拉送回到她原先租用的房子裡去,男爵的調查部門已經了解過那地方。那地方位於貧民窟,擠滿了下層社會債台高築的失業者。他知道如果給她那個職位,她肯定會接受的。但在他最野心勃勃的夢想里,她也沒有如此完美。他的嘴角蕩漾著貪心的微笑,他還輕輕嘆了口氣
那個嬌小玲瓏的淺黃色頭髮的女人赤裸地躺在大圓床上聽到這聲嘆氣,大笑了起來:「她將帶著禮物來,她肯定是你這幾年裡最動人的禮物。」凱蒂亞也被打動了,她的聲音是那種十年來經風見雨現在又無所事事的女人的煩人腔調她長長的,捲曲的淺黃色頭髮,嬌小的骨骼,使人誤以為天真無邪。從遠處看她會被錯誤地當作一個少女,但她已二十九歲,如果不加修飾年齡就會顯老,不過她讓男爵知道她並沒編造年齡。她沒想過會從他生活里被分離出去,瑪瑞塔的死已經保證她可以在這所屋子裡待下去。現在她安全地置身於底埃特家,她不打算讓路給別的什麼人
「你都看見了,凱蒂亞?」
「當然,我就愛看閉路電視,當你跟他談到愛和制約是完美的結合時,她臉上的表情奇妙極了,相當明顯,她不懂你的意思。我們必須保留這盤磁帶,不久她就會懂得好一點了,比賽一結束我就讓她看看她自己原來的樣子。」凱蒂亞展開身體,把乳房托起,希望底埃特對她那裡引起注意
「阿比蓋爾什麼時候離開?」
「今晚上,她的合同規定是六點鐘。」
「你不認為她應該工作到那個時候為止嗎?」
一點也不會誤會了這句話後面的惡毒用意。男爵脈膊也加快了。這是他的原則,讓他所有的女人處於迷惘,疑惑他做了什麼或者不做什麼。此外,凱蒂亞比他喜歡玩弄阿比蓋爾。他已經厭倦這個紅髮女郎,她一點不守規矩,流淚太多。他並不介意凱蒂亞的快樂,得樂且樂也不至於傷害她
「我認為我寧願等卡桑德拉。」他回答
凱蒂亞很難再開口了。她恨他為難她,但又找不到鑰匙開導他:「我還以為你會送她一份臨別禮物呢,一個紅包,如果你一高興的話。」她輕鬆地說「她已經賺不到了。」
「來,坐到床上來。」凱蒂亞引逗他。「一個上午我都是一個人孤單單地等在上面了。」她用了她小女孩的撒嬌聲,雖然她慢慢地認識到,不去想大部分男人。男爵卻不為所動
「孤單?」最後他臉轉向她:「我不信你真是一個人,我給彼得打電話,他就不在他屋裡,我隱隱約約聽到阿比蓋爾的哭聲,我只是希望年輕的卡桑德拉沒有認識到那噪音是什麼。我們還不想驚動她。」
「我說孤單,我意思是沒有你,彼得是孩子,阿比蓋爾已經讓人夠受了。」男爵哈哈大笑:「彼得是非常成熟的十九歲的青年。」
「阿比蓋爾是非常成熟的二十歲的女子,如果她賺不到紅包,也許她應該被最後懲罰一次。」
「為了什麼?」
「為了不能結束這場比賽。」
「很好!是的,我認為這將是公平的,公平才是重要的,否則這整個比賽就沒有重點了,為未能結束而處罰是個極好的主意,按鈴叫她。」
凱蒂亞笑,吻吻他的脖側:「我很樂意,她已經痛苦了,這樣會格外好玩,你對我真好,親愛的。」
「聽到你誇贊我真好啊。」
凱蒂亞頭腦里的警鈴響起來,她肯定不能推開他,她似乎得獨立,但絕不能專橫。他不喜歡固執的女人——瑪瑞塔固執,但是他也不喜歡一個過於依賴的女人。有時候她認為他一點也不是永遠需要女人的。他喜歡比賽的激動而不是別的什麼。愛情,親昵,感情紐帶對於底埃特來說都是教堂的妄語。凱蒂亞可以確信他在找尋什麼,她只是想發現那是什麼
從她的房間裡(她的房間很快就歸卡桑德拉了)阿比蓋爾被嗡嗡的蜂鳴聲傳喚了來。她輕輕地叩了叩門,叩到男爵喚她進去,便進去了。他正坐在床邊上,她緊張地看著他。儘管一切就在過去的這幾個月發生,她還仍舊感覺到他的陽剛之氣,他的難以安頓的性慾。從一開始他就讓她如此愉快,本來這都是好好的,都叫這個女人弄糟了
男爵看著阿比蓋爾灰色的眼睛轉向床中間的凱蒂亞坐著的位子,她小小的結實的乳房挺了起來,他看見了阿比蓋爾臉上的害怕。她一直沒有學會分享,沒有學會接受凱蒂亞的歡樂,也沒有學會接受他的。可惜,她也不能知道她會變得怎樣,如果她能參與他的比賽長一點時間的話,她是會變的
「你離開我們凱蒂亞很不高興了。」他解釋說。他走到阿比蓋爾的身後關起了門
「她特別惱人,你和她沒能設法相處得更好些,她覺得那肯定是她的錯。」
阿比蓋爾看著男爵在房間裡轉,她不想答他的腔。她知道他說這話本身沒意思,他是話裡有話。她不可能足夠快地反應過來取悅他,她只能保持沈默,因為她不開口她就不會破壞了規矩
「你認為是她的錯嗎,阿比蓋爾?」他繼續說下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撐起她的頭
阿比蓋爾勉強小聲地說:「不。」
「好,因為也不是我的錯,我認為那是你的錯。基本上你還算是個聰明的姑娘,但你從未真正試圖理解我們,理解我們喜歡的居家過日子的方法。你破壞了規矩,又拒絕接受懲罰。你就像個不肯學習的小孩。因此,你該受責備,是你攪亂了我們的比賽。因為這個,我們不得不中止這一場比賽再開始另一場比賽。如果不合適的邀請你來,我認為,是為了支付給你一次懲罰,在你離開我們之前收你一點點罰金。」
阿比蓋爾的唿吸加快了,男爵看著她的唿吸起伏,在她薄薄夏裝下面的顫動的乳房,慢慢地伸出手去拿掉她肩頭的裙帶,這樣她的胳膊就緊貼著她的身側,他又解開她腰上的兩顆鈕扣,手摸上去握住了她赤裸的乳房,手指在奶頭上繞著小圈子,奶頭活勃勃地彈起,她深咽了口唾沫
「上床來。」他的聲音很柔順,再次催促,但她覺得不舒服,因為有凱蒂亞在邊上。她一絲不掛地橫臥床腳,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貓眼。阿比蓋爾恨她,恨她實在殘酷,而且一點不了解阿比蓋爾身體的反應
「來吧。」他用那隻閒著的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拖帶到床邊,把她一推,她就順勢倒在了鴨絨被子上
她的腿還在床下,但由於她害怕,覺得兩腿發沈。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無論如何她是抗不過他們這一對了。他們總是贏,而她總是體驗不出男爵給她的快感。這只是因為她忍受不了他的情婦在場。害怕,不是阿比蓋爾的性慾特徵。在這個可怕的人家,害怕,似乎被認為是失敗。儘管那樣,她仍然希望這一次男爵能給予她起初的快樂,她總是這樣希望
男爵看著她臉上不同的表情變化,發現了激情的火花,看到有人與他們自己的情慾作對時總是一件快樂的事。既使這個精力旺盛的紅髮女郎明顯地太性感,她發泄的最至關緊要的當口即使被凱蒂亞掃了興仍舊是一樣動人的情景。這種刺激的場面足以值得讓凱蒂亞按她的法子行事
他轉身對急不可待的凱蒂亞說:「去拿帶子來。」
「不!」阿比蓋爾喊道
男爵用手指按著她的嘴唇:「我們當然必須用帶子,這將增加快樂,你早就了解了,還記得?」
「不要跟她在一起,我不想要她在這裡,捆上我以後不要,請求你!」
「我親愛的阿比蓋爾,這是懲罰,你在這並不是為了你取樂,而是為了我們取樂。」
阿比蓋爾沒話說了,她急切地想去一下洗手間,因為她覺得她的膀胱已經漲得不行了
凱蒂亞,以通過訓練練出的高速度取來絲帶,捆住了阿比蓋爾的足踝,然後大展那姑娘的長腿,再把帶子系在圓床周圍的金屬小樁上
一等她弄完,男爵就脫掉了他自己的衣服,坐到阿比蓋爾身旁,慢慢地去解她身上都還未解開的鈕扣,讓衣服從她身上滑落,露出碩大的乳頭黑黑的乳房,他的情婦對這兩隻乳房特別痴迷
他看了一眼抖抖索索躺在那裡一聲不吭的姑娘,他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凱蒂亞走到床頭同樣分別捆綁住她的手腕
男爵的眼睛向下瞄瞄她那奶油色的肉體,他認為她太過於合他的味口了,她太風騷。他心想在洛林的別墅是凱蒂亞挑選了她。要他選,她一點不會被看中,從內心裡他把這個挑選算著了凱蒂亞犯的一個錯
不知是不願在比賽中失分,還是因為還沒有經驗,她對男爵所做的一切很少反抗。但對於她總是不斷與凱蒂亞的教習作對,讓他早就對她煩透了
當他拿她火焰般的身體與卡桑德拉縴細的身體一比,他就幾乎不想費力去弄這最後一次了。但他認為凱蒂亞值得再享用一回
他低下頭,吻吻阿比蓋爾閉著的眼睛和太陽穴,同時用手把玩她的肩膀和臂彎,然後是屁股和腹部,他埋下頭去叼起她的一隻奶頭,用舌頭彈擊,手壓著她的恥骨
他稍一著力,她長嘆一聲,拼力讓身體往下沈
他聽到凱蒂亞大笑起來:「她的冼手間門關了一上午了。」她在陰影里失聲細氣地說。男爵朝阿比蓋爾笑了笑,她的眼睛睜開了,含著害怕和不適。「那會增加你的快樂。」他輕聲輕語地告慰她
阿比蓋爾知道得很清楚:「不,請不要。」她氣喘吁吁地說。但是他的手指壓住了她拱起的膀胱,她禁不住發出不適和害怕的噓聲。立刻凱蒂亞走上前來,對著那個被困住的姑娘的已經被男爵挑逗得腫脹起來的奶頭,勐然用她的利牙咬住
阿比蓋爾的乳房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頓生疼痛,但這一她咬著嘴唇沒有叫出聲來。男爵緊盯著她,看著牙咬的效果減退。他攤開他的手掌揉著她的下腹,根據姑娘眼裡流露出來的表情增加或者減弱的壓著她
她承受的折磨也使他激動,他覺得他的那個把子也硬了起來,這樣他的雞巴頭就刮擦著阿比蓋爾的盆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不停地加壓放鬆,使得阿比蓋爾十分清楚,她就要失去完全控制,尿濕床了。以前也發生過,她跟凱蒂亞單獨玩弄的時候。這種懲罰如此恐怖,她想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眼睛哀求地看著男爵,但他卻不為所動,她覺得她必須叫出聲來,緊張和壓力開始朝她腦子裡輸送不同的信號,像電極一樣的小火花擊中她的下腹部,她的屁股微微地抬起
「保持平靜。」男爵命令她:「難道你在這裡什麼也沒學到?」
她呻吟著,努力含混牙齒咬緊的「咯咯」聲,她知道她必須保持平靜,忍受一切,畢竟這是最後一次了。一滴液汁從男爵陰莖的溪口裡滴落了下來。阿比蓋爾的神經末梢已經繃得不能再繃,使她要彈跳起來。男爵哈哈大笑,更加用力地壓著她,這一次可是不能忍受了,但他似乎知道,他的手很快就移開了,他動手分開她柔滑的外唇,精心地撥動濕漾漾皮肉下的陰蒂
阿比蓋爾感覺到她歡樂的肉苞開始腫脹,有兩個星期男爵本人沒碰過那地方了,她不聽指揮的身體一直掛著他。現在她脹滿的膀胱的壓力和她悸動的神經末梢已經無望得到他過去給過她的那種輕鬆了
他用他的舌頭慢慢地轉著圈舔著她的乳溝,經過肚皮再往下到達她的大腿。她現在痴迷於他,指望他能關照關照那顆快樂的小按鈕,舌頭伸到她體內去,用他用過的那種極為撩人的方法在裡面移動,使她快樂得忘乎所以,但他只是在她兩腿之間倘佯,她只能等著他高與了
快樂地盼得快要發瘋時,她突然發現一隻小手插到她的屁股下,她掙扎著想躲開那個長指甲輕輕抓在她的肛門虛的抓搔,但是凱蒂亞可不是容易被擺脫的。這種疼痛抵消了阿比蓋爾從男爵的撫逗中獲取的歡樂
突然男爵的舌頭最精緻的尖頭,移到了她的內陰唇里,從那個小眼裡鑽了進去,這正是她熱望已久,覺得是天下第一美事的事。凱蒂亞的手指弄出的隱隱疼痛開始消退了。她的盆骨和膀胱充滿激情。男爵的手還在對付著她的乳房,狠勁地揪著。舌頭仍舊給她的難以置信的歡樂,她的整個身體快要興奮地發作起來因為這似是個不會改變的永久動作了,她被懸在興奮的邊緣上,他迅速地從她那潮濕,溫暖的孔道里抽出,轉著圈文移向陰蒂,她的眼底紅燈一閃,身體彈離床面,繃緊了絲帶,她的身體抖動起來到了性慾的極至,凱蒂亞朝她緊緊的肛門戳進了三根手指,男爵下方壓住她的恥骨
阿比蓋爾完全失去了控制,她的身體激動地拼力扯動絲帶,同時她的膀胱傾出所有蓄積。恐怖地認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尖聲地渲泄了她積壓的仇恨,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凱蒂亞忙碌的手指停了一會,她轉臉朝男爵一笑。底埃特已經離開了屈辱不堪的姑娘,臉上毫無表情
阿比蓋爾最後一次性發泄的戰慄結束了,凱蒂亞低下頭去舔凈她的大腿,阿比蓋爾閉上眼睛以示不滿這種侮辱。但凱蒂亞卻照行不誤
男爵拉了她一下:「夠了,放開她。」凱蒂亞勉強服從了。「看著我。」男爵柔聲地對那個嗚咽的姑娘說
經驗告訴她,在他的聲音仍舊平靜的時候,最好還是服從,她慢慢地抬起眼瞼,他看著她,她想恨他,又恨不起來
「你看。」他對她說:「這對你有好處。只要你願意認認真真參加比賽,我想你可以了解許多有關你自己的情況,誰知道呢。也許這裡就有你永久的一席之地了。」
阿比蓋爾不能忍受地認為她可能失去和男爵消磨一生的機會。「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她輕聲地說,她想像著這裡如果沒有可恨的凱蒂亞生活將會是怎樣的
他撩起她汗水淋漓的額頭的一縷亂髮:「當然不是和我一起!我認為這裡可以有你和凱蒂亞的一席之地的。」
「她濫交無度!」阿比蓋爾抽泣著說:「你不了解愛不是那樣的嗎?」
「這是一種浪費,所有這些有關濫交和正常性交的談論。快樂就是一切,但你從不懂這個,是吧?那不是你的錯,凱蒂亞的口味差。至於愛……」他的聲音逗樂似地變了調
凱蒂亞仍然坐在阿比蓋爾扳開的腿間,撫弄著那年輕女人無縐的皮肉,聽到男爵說這話,她抬起頭來,她覺得一種危險的預感
「那不是我的錯!」
「你的話像個孩子。」他的措辭很輕,但指責是夠清楚的。她肯定不能用孩子的噪音了,她得對她的錯誤負責。只要底埃特能給那個姑娘更多時間,但他是煩了她了。因此他們得重新開始一個新遊戲了
阿比蓋爾沒曾給過他足夠的激動。至少如果卡桑德拉不能刺激他的疲憊的味覺,那就會是他的錯
「我不想離開你。」阿比蓋爾突然大叫,坐了起來把凱蒂亞蹬下床:「我知道我能使你快樂,你可以愛拿我怎樣就怎樣。你能……」
「開。」他的聲音比她聽到過的任何時候都冷淡:「你開始煩我了,你不認為你所說的就是我想像中最壞的事嗎?我不要一個女人願意讓我擺布,那樣還有什麼激動?」
「但是……」
「走吧!彼得將送你去一家旅館。記住你簽約合同——絕對謹慎,你可以得到經濟賠償。雖然我確定我可以相信你,畢竟你不願意別人知道過去的兩個月你怎樣生活?」
阿比蓋爾瞥了一眼臥室角落裡的大電視機以及上面的跟蹤攝像機鏡頭「不。」她輕聲地說,她的頭沈了下去
「我知道,走吧。」
她走後,凱蒂亞拿她的胳膊擁著男爵,拿她的裸乳壓著他寬寬的後背:「讓我們看看電視,應該很刺激。」
男爵把凱蒂亞攬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他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她的脖子。她把他那仍然挺舉的陰莖含到嘴裡輕輕地吮著。「我不這麼認為。我還有另外的事操心咧。」
「但我要你操我。」凱蒂亞輕聲地說,抬起了頭。「我要你……」他把她推開了,那一堆可重了,把她推跌倒在地上,她覺出了另一種不舒服,他還不僅是厭倦,他是惱怒了。如果下一次比賽里不能使他歡心,她就可能要失去在這裡的棲身之地了
「我認為卡桑德拉將會讓我們皆大歡喜的。」
「我也這麼認為。她已經不斷地在我腦海里出現了,這些天這種天真無邪的東西是很稀罕了。我懷疑她丈夫是否讓他有過一次歡樂。」
「也許她是牲冷感。」凱蒂亞咬牙切齒地說
「我曾經看錯女人過嗎?」看到凱蒂亞搖了頭,他接著說:「當然沒有過。她可能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性慾,要迫使她面對這個事實,拿她的聰明與我較量這本身就將是巨大的快樂的源泉。」
「我也在期待著。」凱蒂亞同意
「這次比賽將不一樣了。」他套上了一件薄夾克,凱蒂亞注意地聽著,他的比賽總是如此複雜。「這次將給你增加一點小小的激動。」
「那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這次只能有一個贏家。」
「一個贏家?」她不懂
男爵點了點頭:「要麼是你,要麼是卡桑德拉,親愛的。」
「輸家將如何?」凱蒂亞緊張了
他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輸家歸羅伯特,或者她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輸了我就得離開一段時間?」
「我意思是如果你輸了,我將再也不想見到你。」
痛苦堵住了凱蒂亞的胸口。只有通過底埃特她才能滿足她的複雜的性饑渴,她的殘酷,她與別的女人的愛情關係,她對年輕男人的不斷增加的欲求,這些都得到男爵的理解,她到那裡才能發現一個愛人願意縱容她。她畢竟密切地了解底埃特,知道他靈魂深處的全部秘密。底埃特的世界是黑暗的,古怪的,是她覺得唯一合適於她的居所。她懷疑在漢特斯普以外的地方她能否存在
第二章
當卡桑德拉看到這年輕的司機把她那兩隻提箱從時髦的黑色的「戴厄姆勒」的行李箱中取出又經過男爵的前門進來的時候,她心裡既激動又緊張。感到別人需要自己,知道有人真正需要她為他們工作,真是太高興了,但是使自己與先前所知道的一切決裂,也令人心驚膽怕。她知道這是荒謬可笑的,然而在漢普斯特這所住宅里,在某些方面卻似異國他邦,而她從來沒有勇氣去外國旅遊
最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彼得進去了。大廳里一個人也沒有,她的兩隻箱子早無影無蹤了,她想箱子可能已被帶上了樓,到處再一次寂靜無聲。幾秒之後,她聽到樓上輕微的腳步聲歇下了,她立刻回憶起就在她被接見後要離開時來自那個方向的奇怪哭聲
當時,她以為那是一個孩子的哭聲,但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想像的馳騁,她自信這更像一個成年人痛苦的呻吟,這種想法像斷斷續續的牙疼一樣,一直使她痛苦不堪
「我想我聽到汽車聲了!」一個女聲喊道。卡桑德拉抬起頭來,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一頭淡黃色的披肩長發,像瀑布似的,波浪起伏,正走下樓梯她嬌小的個子,僅比五尺略略高一些,纖細的骨骼,煥發著曬黑的面龐,更加顯露出那雙驚人嫵媚的眼睛。她穿著緊身的迷你裙,勾劃出通常是在作特技飛行或游泳時的體型。那種完美境界是卡桑德拉在報章雜誌中讀到這方面內容時都始終難以置信的
然而看到這年輕的女子。想到她就是這男爵的未婚妻。她很自然就明白了,對有充足時間和金錢的婦女來說,這樣做無疑地是有意義的。一個像男爵,馮。瑞特這樣的男人總是只會被艷物所吸引,而這位年輕女郎肯定是。客觀地端詳別的女子的形體,在卡桑德拉這還是第一次,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幹著什麼的時候,她立刻移開自己的目光,因為她感到羞愧的紅暈正傳到她的頸項
那天早晨,凱蒂亞花了相當多的時間準備會見這位女子,這位女子就是即將開始比賽中的對手,而她本人還不知道這點。當她看到卡桑德拉臉紅時,就感到一種滿足的喜悅。她把雙手下滑到臀部上面,似乎在弄直裙服上的皺紋。然而實際上卻使她的曲線更加突出了,於是她伸出她的右手來迎接來客
「您一定是卡桑德拉。威廉斯,我是凱蒂亞。瑰斯,我跟男爵和他的非常可愛的小女兒們住在這兒。她們很有趣,但對我來說,她們的精力恐怕太旺盛了。我是只貓頭鷹,她們是一對雲雀。既然您到這兒來,至少我午夜前可以酣然入睡了。」
她對卡桑德拉作了少女似的傻笑,卡桑德拉報之以微笑,完全不知道凱蒂亞從來也沒有從床上起來照顧過這兩個女孩,也不知道如果她有辦法,孩子們一滿八歲,就會被送到供膳宿的學校去寄讀
「早晨我都挺好的。」卡桑德拉回答道
「但是夜間就不好了嗎?」凱蒂亞問道,她的聲音突然柔和起來
「我通常在十點前就寢。」卡桑德拉承認這點。「我的父母親總是囑咐我不能過分耗費精力。」
「這些話聽起來多麼令人厭煩啊。我父母親幾乎找不到睡覺的時間。浪費他們生命中的一分鐘,他們都是無法容忍的。」
「他們住在英格蘭嗎?」卡桑德拉問道
凱蒂亞眼睛裡充滿了淚水——男爵可能告訴過卡桑德拉她比他所見過的女人更容易流下鱷魚的眼淚——接著她的聲音降到竊竊耳語。「他們三年前在一場飛機事故中遇難了。」她吐露了這一秘密
「多麼可怕!」想起自己父母親的去世,卡桑德拉的同情之心,立即油然而起
凱蒂亞,她從不知道她父親是誰。她的母親,用一切可能的辦法討一個男人歡喜,在完成她女兒十二歲教育之後,不久便因患花柳病去世了。凱蒂亞嘴角垂下片刻,於是勇敢地笑了笑
「好吧,我們不要細述往事了。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有傷心的事。我帶你上樓吧,給你看看你的房間。從阿比蓋爾昨天離開後這房子已經徹頭徹尾打掃過了,而且我們已經更換了窗和床單,這樣更將適合你的個性。底埃特認為你和阿比蓋爾在室內設計上的情趣是不同的。」
「我真是沒有料到……」卡桑德拉的聲音越來越低了。她很難想像到一個男子對他的僱工們如此關心,為了她們的方便而改變他很多房間的裝飾
「但是寢室對一個女子來說不是很重要的嗎?」凱蒂亞說,當她領著卡桑德拉上樓的時候,把一隻小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肘上,然後沿著樓梯的平台轉向右邊
「我想,一個合適的寢室是多麼重要。當然你有了自己小巧的起居室和盥洗室,但是我盼望您常跟我們在一起。阿比蓋爾就是這樣。在我們小型的聚餐會上她是很出色的。幾杯酒之後,她就變得非常活潑了。」
卡桑德拉感到她的胃部緊了一些。「恐怕我不是參加聚會的那類人。還有,我是為照料孩子們才來這兒的。我相信男爵也不需要我同他的朋友們交往。」
「你現在是這個家庭的成員之一了。」凱蒂亞堅持道。「別這樣緊張不安的樣子,聚餐是這兒生活的最精彩的場面之一。底埃特都熟悉這些風趣的人們。」
卡桑德拉希望凱蒂亞的手從她的肘上移開。她知道凱蒂亞只是在試圖表示友好,但用力很大。當她們停在一個沈重的櫟木門前的時候,她感到煩惱減輕了。凱蒂亞推開了這房門。「我們到了,這是你的寢室。」
卡桑德拉驚奇地凝視著她。這寢室比她剛剛離開的那整個套間還要大,寢室由巨大的四柱床和否黃色的窗所支配,窗可以拉回和拴在大櫟樹環的柱子上沒有被子,然而代替被子的卻是金色和米色繡花的織錦床罩,床罩上撒遍了與窗相同的杏黃色的線網。地板上鋪了米色的羊毛地毯,毯子很厚,走在上面,你就會陷下去:窗戶上那些厚厚的窗,同她在客廳被接見時所看到的那些窗質地相似,也有類似床罩上的網狀金線。房間的奢侈華麗使她心思分散了,沒能注意到窗戶外都有巨大的鐵柵欄
凱蒂亞注視到卡桑德拉見到這間房子時,眼裡流露出喜氣洋洋的神情,她回憶起阿比蓋爾剛到的那天,對這間屋子完全不感興趣。當然房屋的外貌已今非昔比了,充滿活力了,顯得更華麗了,然而她冷漠的態度早該告訴她某些事情。她自己,一個耽於聲色的人,知道適當的環境是多麼重要,在一間賞心悅目的房間裡多麼容易引起情慾
她有一種感覺:卡桑德拉的苗條的軀體將也會領略到每天更換的絲綢被單的樂趣,當她想像到這幾乎與男孩相似的細長身材熘上了床,拂拭著天真無邪的肌肉,襯托著柔軟的激起身體需要的愛撫時,她便感到了片刻的騷動
「這房間真可愛!」卡桑德拉轉過來,面向凱蒂亞以示熱情。她發現她的女主人思想有些分散,唿吸不均勻,便感到有些吃驚,繼而意識到這房間太熱了「我想把窗戶打開。」卡桑德拉迅速地說
「它們打不開。」凱蒂亞插話道
卡桑德拉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打不開呢?」
「唉,底埃特總是把女孩子們的安全放在心上。她總是擔心她們會從小馬上跌下來或跌出窗戶外面去,所以在這所住宅里大多數的窗戶都關閉和閂上了。床上面有架電扇,它轉動正常,我們房間也有一架,還有冷氣,但不能多用,因為一會兒喉嚨就干透了。」
「但是這房間裡太悶熱了。」卡桑德拉固執地說
凱蒂亞眼裡冒出一霎那的怒火,但是轉怒為笑,她伸出一隻手使勁拉那過時的鈴拉手,這拉手已被卡桑德拉抓到了。立刻天花板上一座巨大的木扇開始靜靜地轉動起來,接著冷空氣在她們的周圍流動了
「看!我告訴過你這是挺好的。我熱的時候,就裸露身子躺在床上,讓它就這樣使我漸漸涼爽下來,你想像不到這會感到多愜意。」
卡桑德拉,她直到現在感到又熱又潮濕。能想像這扇子定是很好的。她覺得她也能想像出凱蒂亞連緊身的小女裙也沒穿躺在床上,手腳展開的樣子,想到這些,使得她很不舒服,以致不知說什麼才好
凱蒂亞注視著這比較年輕的女子,自己微笑起來。這決不會是一場競爭。卡桑德拉不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她簡直天真得驚人,她是個感情還未被激起的年輕女子。在她身上沒有東西會很長時間吸引住男爵。要毀掉那天真無邪的品質非得花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且毀了那品質之後她就不可能想像男爵在她的身上找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
不,她,凱蒂亞將是這場競賽的勝利者。她從來也不該半夜不眠,來擔心她的對手。今後,如果她夜間難以入睡,那將是設法黜退這個女孩子,使她徹底垮台
那麼在競賽結束之後,為了穩妥起見,她將說服底埃特把卡桑德拉交給羅伯特。那樣做,凱蒂亞知道比賽將繼續下去而且能不再生曲折,如果過了幾周之後她在她的身上發現很多樂趣時,她就偶爾去訪問訪問,羅伯特將不會介意的「你喜歡這個房間我非常高與。」她歡快地說。「露茲一會兒就上來把你箱子打開。中飯後不久,男爵就回家來,他會向你說明你白天剩下的時間要幹些什麼事。如果我是你,在吃中飯前就休息一會兒。盥洗室在那道門後:注意,有兩級台階不容易看清楚。」
「我在哪兒吃中飯呢?」卡桑德拉問
「像今天這樣的好天氣,我們通常在室外後陽台上就餐,孩子們跟我們一塊吃。在花園裡她們的舉止倒不要緊。」
「我以為她們的行為舉上是非常好的。」卡桑德拉堅決地說。「她們是我所見過的最有禮貌的小女孩。」
「你是多麼和藹啊!」凱蒂亞又笑了,但只是張張嘴,卡桑德拉挪了一小步離開了那個女人。忽然,她有一種感覺,凱蒂亞並不真正喜歡她。然而,她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因為直到那時,凱蒂亞一直像個老朋友一樣在喋喋不休,而且不管怎樣,凱蒂亞也沒有厭惡她的理由
「謝謝你。」卡桑德拉低聲說
「哦,我不是有意說讚美你的話。」凱蒂亞回答道。但是,卡桑德拉還沒來得及回答,凱蒂亞就轉身離開了房間,讓沈重的櫟木門在她後面關上了
男爵臉朝下倒臥在床上,下巴擱在手背上,眼睛盯住了屋角的閉路電視上。凱蒂亞走了進來,他沒去管她的存在,儘管知道她試圖跟他答腔
「真的,她肯定要洗澡了。」凱蒂亞急切地說
「安靜!」男爵惱怒地斥責她。他並不介意卡桑德拉是否洗澡。凱蒂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卡桑德拉臉在手心裡埋了一會了,雖然穿著衣服,她筆直地站在鏡前,嚴格地審視她自己,略略猶豫了一下,她解開了她厚厚的黑髮的髮結,她搖了搖頭,讓黑髮散開,當她的黑髮像瀑布似地披在肩上時,男爵輕輕嘆了口氣。凱蒂亞正悶聲不響地坐在窗台邊
又稍停了一會兒。這一次卡桑德拉檢查了各個水龍頭,想搞清楚各種噴頭。然後抬起雙手,開始解她那身獵裝風格的棉質連衣裙
鈕扣一解完,她將肩一聳,連衣裙便滑下身,直落到身後的地板上。接著,她上身前傾,解開那軟軟的棉胸罩。她雙臂向前一伸,構成一個角度,使胸罩在身前滑落下來。那些偷看者正好將她那兩隻小乳房看得一清二楚,白嫩的皮膚襯托著玫瑰色的乳頭,使它們更加醒目。那兩朵小花蕾不像女人的乳頭,像是長在小孩身子似的
男爵使勁咽著唾沫,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凱蒂亞打了個呵欠,無力地說:「她的胸脯,幾乎是平的,底埃特。太沒勁了!」
「我承認她不像你的阿比蓋爾那樣過於成熟,不過我可不能說她胸脯太平。你再瞧瞧她那纖細的腰和那肚子:多逗人哪!我完全可以想像出你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凱蒂亞。你肯定會是第一個,與她作愛的女人。你難道不覺得那令人與奮嗎?」
她是這樣感覺的,不過她不喜歡底埃特注視螢幕時的那種眼神。阿比蓋爾在他身上從未有過這樣的效果。卡桑德拉雖年滿二十三,可看上去如此年輕:而凱蒂亞清醒地意識到,她雖才二十九歲,卻看上去老多了
卡桑德拉最後脫去那令人動情的白色棉短褲,跨進浴缸。當她抬起右腿的時候,底埃特和他的情婦第一次看到她的最隱密的部位:這時兩人都被螢幕上的圖像迷住了。卡桑德拉的陰毛又多又濃,而外陰部又小又緊,所以,他們只看到兩外陰唇之間那柔粉紅的部分,她就在浴缸中蹲下身,躺著,將頭枕在浴缸邊上「你覺得她會玩弄自己麼?」凱蒂亞激動地問道。她回想起阿比蓋爾來的時候是怎樣使他們高與的
「如果這樣做了,我會非常失望的。」
男爵答道:「她可不是阿比蓋爾,親愛的。與你那像家釀的淡葡萄酒一樣的紅頭女人相比,這妞兒可是一種深色的神秘的紅葡萄酒。稀有的紅葡萄酒,只能慢慢品味。算了,這樣閒扯是得不到任何結果的。」他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我還沒有看完呢。」凱蒂亞叫道
「你當然看完了。去和我的孩子共進午餐吧。要保證孩子們規矩點。今天吃晚飯的時候,穿上那件青藍色的連衣裙,領口放得低低的,裡面什麼襯衣都不要穿。」
「我們今晚不是沒有客嗎?我穿什麼有何干係?」
「遊戲已經開始了,凱蒂亞,再提問題是要扣分的。」
凱蒂亞心中直冒火,可她還是強壓了下去。如果底埃特認為他在使她惱火,那他就開心了,並使遊戲更加複雜。凱蒂亞先前那種卡桑德拉對她不構成威脅的想法,在她觀看螢幕時已經消失了
她有好久沒見到底埃特臉上出現過如此垂涎欲滴的神情了。自從他在威尼斯那次糟糕的舞會上第一眼見到瑪麗文特以後就沒有過這樣的神情。而瑪麗文特的影子在他的大腦里持續了五年之久才消失的。因為五年之後,她死了。凱蒂亞不想讓卡桑德拉也這樣在底埃特心中逗留那麼久
「你最好還是吃午飯去。」男爵提醒道。凱蒂亞見他仰躺著,動身子。她將目光移到他的下身:她看到了卡桑德拉喚起他的慾望的那可見的跡象。她向床邊走去,仔細注意他是否有惱火或討厭的兆頭,可是一點也沒有,只是一種被逗樂的容忍表情
「你真的要她,是嗎?」她問道,在床邊靜靜地坐下來
「當然要她!不然我幹嘛雇她?」
「告訴我,你要她做什麼?」
他搖搖頭,說:「那樣泄密太多。記住,這對你也是一場競賽。」
「但你想毀了她,是嗎?至少得承認這一點。你想改變她,徹底改變她,直到她都認不出自己為止。」
男爵聳聳肩道:「如果你要那樣說,那就是。」
凱蒂亞一隻手從他的褲腿上往上摸,手指在褲當中間鼓起的地方輕輕地撫摸著
「這告訴我你想那樣做。」
她錯了。男爵一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將它挪開,同時使勁捏著她的手指。「別管我,下去吃飯。我要見露茲。」
「為什麼要見她?」凱蒂亞追問道
「她跟我還有事未做完。快走開,凱蒂亞,我不喜歡你問個不停。」她沒有法子,只好離開
當卡桑德拉終於來到花園,與她及孩子們共進午餐時,凱蒂亞情緒特別壞。她儘量掩飾自己,因為她知道得很清楚,侍候吃飯的彼得會將一切都報告給男爵的。但她實在無法向那走過來的,比她年輕的女子露出笑容
「抱歉,我遲到幾分鐘了。」卡桑德拉致歉道:「我迷了路,最後走進了書房。」
「那對我無所謂,可是男爵特別要求守時,你以後記住這一點就是了。」凱蒂亞說著,示意女僕遞幾隻盤子過來
「當然,我會很快熟悉這兒的環境的。問題是,沒有人好請教。所有工作人員都躲到哪去了?我從來不見任何人!」
「他們都守著自己的崗位。海倫娜,坐直了。將盤子放到膝上。難道阿比蓋爾沒教你嗎?」
那四歲的小女孩,垂下眼皮,又朝凱蒂亞望了一眼,道:「教得不多,她總是鑽進你的房間。」
凱蒂亞轉過臉,對卡桑德拉說:「恐怕是阿比蓋爾被我的衣服和化妝品迷住了。我常發現她以不充分的藉口在我的臥室。我覺得你得為這樣的女人難過。這畢竟不好。所以,她只好走了。」
卡桑德拉睜大眼睛問道:「是嗎?男爵好像說她有點不太自律吧。」
「對,那也是。但她實在是一點也不值得信賴。是那個介紹所,為我們挑選的。所以,這一次男爵堅持自己面試。我想這樣做明智多了。」
卡桑德拉點頭道:「是得先見到人才能……」
她打住了,聽到一聲怪叫傳來,不像她前次來訪時聽到的那種聲音:這聲音中沒有痛苦的表示,但它使卡桑德拉不安
她瞧了瞧凱蒂亞,看她是否聽到叫聲。對方臉色顯得毫無表情。她有一會兒呆著一動也不動:然後才雙手忙著用膳,臉上又恢復了神情
「是啊,我同意你的說法。」她繼續平靜地說:「跟人對面相見總是比較好的。你可以從表情中了解到許多東西,你說是嗎?」她那雙綠眼直對著卡桑德拉的眼睛。那效果叫人昏昏欲睡。這位年輕女子覺得無法迴避,而且,當她注視著凱蒂臣時,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的四肢開始感到沈重。當肩部放鬆時,她感到肚子裡有一種奇特的騷動
凱蒂亞向她傾過身子,伸出一隻纖小的戴了幾隻戒指的手朝她的膝部摸去:「你知道,卡桑德拉,有些東西我……」
海倫娜入迷地注視著父親的情婦,兩腿朝旁邊一歪,盤子從膝上摔了下來,在地上跌得粉碎陶瓷盤子跌碎的聲音便卡桑德拉勐地從幻覺中驚醒,而凱蒂亞非常惱怒地跳了起來
「你這個蠢貨,真是愚蠢!瞧你乾的好事。你等著我告訴你爸爸。他會非常生氣,而你要受罰。你說是,卡桑德拉?我肯定知道,卡桑德拉懂得該怎樣處罰你這樣粗心笨拙醜陋的小女孩的。」
海倫娜藍色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她雙手緊握置於膝上,輕輕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意外發生的。」
克瑞絲顯然沒有因為姐姐的哭而煩惱,倒是「意外發生」一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頭清楚地說:「媽媽死了,是一場意外發生的事故。」
「別說了,克瑞絲。」凱蒂亞放低聲音說道,但語氣無疑帶著威脅的口吻。克瑞絲趕緊退縮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海倫娜重複道,她一邊看著卡桑德拉,下嘴唇顫抖著「別擔心。」卡桑德拉迅速說道:「我們都會不時地發生意外。」
「我的天哪,恐怕你是待不長的。」凱蒂亞說著,怒氣突然消失:「底埃特不會贊同這種多愁善感態度的。」
「可她才四歲呀!」卡桑德拉說,她很想伸出手臂去摟一摟小海倫娜,可她沒把握是否該這樣做。「似乎她不是故意摔的。」
「我要她挨罰。」凱蒂亞斷然說道:「就這麼回事。她毀了這頓午飯。」
「下午好,女士們,好像出問題了?」一個男子漢的聲音問道。那是男爵。他輕手輕腳上了台階,從落地窗那兒向內院裡走
「你那女兒剛打碎了一道午餐。」凱蒂亞惡狠狠地說:「她不喜歡吃,是因為我在和卡桑德拉說話,而她要我們也分點注意力給他。」
卡桑德拉感到震驚,她想開口辯護,可是又閉上嘴,不說了。她剛到,還不能當著男爵的面與他的未婚妻頂嘴。但這也太荒唐太不公平了,而且她知道有責任代海倫娜表達本意。她想著怎樣既能向男爵說清真相,又在表面上不和凱蒂亞唱反調
「海倫娜,是這樣的嗎?」男爵向女兒問道
海倫娜低下頭,撫弄著小手
「回答我,是真的嗎?」
「是意外發生的。」他女兒輕聲說道
克瑞絲拉著父親的夾克衫提醒說:「媽媽死了。」男爵將目光迅速從兩歲的小女兒身上移向正在注視著他們的卡桑德拉:他突然微笑起來
「這麼好的天氣,別讓吵嘴煞風景。我想現在就忘掉此事。彼得,你打掃一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凱蒂亞,你的按摩師已經來了。露茲帶孩子們上樓去午睡,我要在這兒和卡桑德拉有話說。」
就在孩子們蹦蹦跳跳走開,彼得開始清掃碎瓷片時,卡桑德拉瞥了凱蒂亞一眼,發現她一臉狂怒。她兩眼直冒怒火,嘴巴緊閉,成了一條細線,同時,兩頰出現兩個深色紅暈
「凱蒂亞,你的按摩師。」男爵提醒道
「我要她受懲罰。」她冷冷地說:「她破壞了……。」
「我知道她實質上毀掉的是什麼。」他說道:他的話音很低,沒傳到凱蒂亞的耳朵里。「你不該在吃飯時就試圖勾引她。我對你這種做法感到不高興。」他又提高嗓音說:「快去,親愛的。你知道皮埃爾最不喜歡等人。」
「簡直太不像話了!」凱蒂亞急促地說。她慢吞吞地向屋子走去,表明她就是想讓皮埃爾等著
卡桑德拉站起身來,等男爵發話。打那面試之後,她想了許多關於他的事。而現在又與他面對面相見,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她莫明其妙地感到很高興能見到他。他對她笑了笑,似乎是同樣很高興見到她
「凱蒂亞總是將事情搞得大驚小怪的。現在你可看到,為什麼她不能成為一個好繼母了。」
「我想接管兩個小女孩不是件容易的事。」卡桑德拉說
「啊哈,你很會調解。這太好了親愛的。你告訴我,真實情況是怎麼回事。海倫娜是要人關心她嗎?或者那確實是意外發生之事?」
卡桑德拉嘆了幾口氣穩住自己,眼睛直盯著自己的僱主,決定從頭把真情向他道來。「我想那確是意外之事,就是大人,要在膝上將盤子放穩也是不易做到的。」
「說得好!」
「另外,她是很生氣。通常,當孩子們要人關心時,是要做點動作的,但他們不哭,只流憤怒的眼淚。」
「這麼說凱蒂亞說謊羅。」他輕聲道
「不,我肯定,她認為那是故意搗亂。」
「你有把握?」
卡桑德拉被問住了。其實她並無把握
她似乎覺得凱蒂亞因為別的事而氣惱,結果在那小女孩身上出氣,同時,狠毒地以孩子的沮喪取樂,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說出來。「也許她們倆存在我所不知的更深的矛盾。」她最後說道
男爵點頭表示贊同:「說得好!也許在這個家裡還有許多複雜的事情有待你了解,而那也是你接受教育的一部分,是嗎?你顯然十分明達,而且更有其它美德。」
他將目光往她的下身移動,隨即又抬了起來,但抬得很慢,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她進行評估的企圖。卡桑德拉驚奇地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介意:相反,在他的注視下站得更挺。當他再一次瞧著她的眼睛時,他的神情很正常
他評論道:「我想你會幹得很好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語。然後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面頰,便轉身向屋子走去。他交代道:「作息時刻表在你房間裡。好好看看,就開始執行任務。你今晚九點跟我們一起吃晚飯。那時,孩子們睡著了。如果他們真的醒了,其中一位保姆會去負責的。穿著要正統。」
卡桑德拉獨自留在花園裡,完全感到不知所措。她本指望與男爵進行長談,由他告訴她怎樣安排孩子們每日的活動。而他卻跟她一起待了不到五分鐘,也沒說什麼正事。可是卡桑德拉奇怪地發現自己改變了
雖然男爵已經走了,她仍感到他用手指碰她的面頰留下的印象,仍回想著他細瞧她時的樣子。以及在他的注視下身體挺直的樣子。從前保羅看著她時從未這樣過
甚至此刻她已感到自己的乳頭硬硬地頂著胸罩。她比以前更關注自己的身體了。她身上的長裙子好像在不停地擦著兩腿。她下意識地雙手從臀部摸向大腿,就像那天上午凱蒂亞下樓向她走來時所做的那樣。那感覺真舒服。她仰面朝天,讓陽光撫慰面孔,讓面部取暖,直到這種照射的熱往下散布至喉嚨里
這時,底埃特站在樓上一個窗口,注視著這個子高佻的女子,第一次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僅需要食物和衣著,而且需要更多的東西。他的身體亦騷動起來。當他目光搜視她全身時,他想像著她在螢幕上的樣子,還未被喚起的身體,白晰,苗條,而最重要地,還不知將會發生什麼
那正是位想通過審視所得到的一切。一種迅速裂變的快樂感,而那已經超出了這樣的意境。她在他的注視下又開始充滿生機。他看見她耳邊的血管怎樣加快跳動,並隨即知道那將是一場非常特殊的遊戲
他將需要百分之百的自律,不讓她匆匆通過考驗:不過他知道那消逝的每一分鐘都將延長,以提供儘可能最大量的快感
當然痛苦也是同等的,但對他來說,兩者是一樣性質的,它們對卡桑德拉也將如此。他現在就能肯定這一點。她不會再像阿比蓋爾那樣痛苦和呻吟了。不會的,這女子會理解並迎接挑戰的。他還好久未這樣激動過
通向樓上書房的門開了,按摩師皮埃爾站在門道上說:「想加入我們一起做嗎,男爵?夫人已準備好了。」
男爵向卡桑德拉擠了一下眼,轉過臉乾脆地說:「我想和你們一起干,讓凱蒂亞把彼得也叫來。」
凱蒂亞很高與聽到皮埃爾告訴她說男爵想跟她一起干。後來他似乎對她的身體並不那麼感與趣,而即使彼得來入伙也並不掃她的與。彼得總是給他們增加快樂
在男爵走進這狹小但配備齊全的體操房後,凱蒂亞的高興勁才開始消退。他看上去十分惱怒,不是那種常常逗人的生氣。好像她壞了他什麼事,那好久未發生過的事。起初,那是她要學習的一部分內容,而這好像是她丟棄很久的東西,她不想再有此種經歷了
「親愛的,多可愛呀。」
她與高采烈地說:「皮埃爾很棒,不過剛夠開胃。」
「你為何要在屋外勾引卡桑德拉?」他問道,全然不理她的話
「勾引?我只是跟她聊天而已!我想,她該把我看作朋友,使那事以後更有趣。」
他眉頭一皺道:「我從窗戶里看見了,你試圖勾引她。要是海倫娜沒有跌碎盤子,你已開始碰她了,是不?」
「當然不是。」凱蒂亞輕輕一笑,可是男爵一手卡住她的喉嚨,迅速打斷了她的笑聲。另爵握緊手指
「你對我撒謊了,我叫你在今晚之前別碰她的,而你故意不服從我。那是作弊,我不玩那一套。也許在我們開始之前就該把你換掉。」
凱蒂亞掙扎著想擺脫男爵那隻手:她又是咳杖,又是唾沫飛濺。那皮埃爾只是無動於衷地站著旁觀。突然,男爵鬆開手,凱蒂亞深吸一口氣,喘著咽著,只感到脖子上被抓破的肌肉疼痛
她真希望沒有裸著身體躺在那張作按摩用的桌上。底埃特站著俯視她,處於非常逼人的地位。如果他不讓她的話,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台子上逃走
他俯視了她一會兒,那雙深色眼睛充滿怒氣。她抬起頭,看見彼得進來了。「彼得!太好了。把我的短馬鞭和為夫人準備的皮件取來。」
凱蒂亞在長沙發上支起身子說:「不底埃特!那不是為我,不再為我備了,是為……」
「是為我選定的任何人準備的,親愛的。當然,除非你不想玩了?」
「遊戲開始了嗎?」她低聲問道
他不樂意她笑道:「昨天就開始了,我一定是忘了告訴你了。」
昨天。她迅速回想著,努力回想昨天除與阿比蓋爾的那場景外,還發生了什麼,但她一點也想不起後來發生的事。要麼就是,如果她認為底埃特不在與露茲忙乎,她絕不會企圖在花園裡碰一碰卡桑德拉的。現在她知道了,他一定是故意讓露茲同時發出激情之聲,來引開她,而她正好中計了
彼得很快拿著一隻木盒回來並遞給男爵。另爵慢慢將盒內東西取出。一根小馬鞭,男爵用起來比任何人所能相信的還要準確:一塊黑色的天鵝絨布:還有一件乍看像是一件普通的比基尼,但是用橡皮料子做的
凱蒂亞試圖壓制自己的恐懼,問道:「親愛的,這不太時髦了?」
「沒有家裡其它一些東西那樣時髦。」他果斷地說:「把她的眼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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