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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唐澤行欲離歌現
眼前的男人如一隻憤怒的野獸般,噴火的眸光盯緊了手中的含淚捂臉的女人, 心中又痛又恨,「唐碧,你為了帝王,為了國師,寧可拿自己來做誘餌,你把我 引開,就為了成全他們的宏圖霸業!」
「唐澤,你利用我還少了嗎?」唐碧甩開他鉗制的大手,冷笑道:「不把媚 歡丹的解藥給我,唐家的帝王之夢永遠都別想成功。」
媚歡丹的解藥,就為了媚歡丹的解藥,她如此不遺餘力地扭轉民心,就為了 打擊他唐澤?她就那麼想給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嗎?她就那麼深愛著他們嗎?是 為了龍胤風?還是為了國師?亦或是那個狗屁神師?或許……?
該死,不管是為了哪個男人,都不會是為了他唐澤!
「哈哈哈,我說我愛你,你竟然絲毫不感動,反而利用他們來打擊我!」唐 澤大笑了起來,大手一把捏住了唐碧的下巴,逼她正視著他毫不掩飾的憤怒, 「你非要逼我說嗎?我不妨告訴你,媚歡丹,是沒有解藥的,永遠都沒有!」
沒有解藥?為什麼會這樣?唐碧顫抖著唇瓣,心中的絕望比臉上的痛沉重百 倍,他說沒有解藥,怎麼可以這樣?「不,不可能,不可以……」
面對瘋了似的哭吼著的唐碧,唐澤心痛極了,憤怒被愧疚和痛楚取代,是他 的錯,以她的聰慧,今天國師得勢,不過是小小懲罰罷了,他便忍不住扇了她一 耳光,若下次她使出更狠的招來,那他又能如何?
唐碧絕望地跪倒在地上,仰望著天上的雲,無曠的空洞撕開了她痛楚的心, 血一點一滴地流泄著。她活著,為了什麼?前世為了心愛的男人,虔誠地洗衣做 飯;今生為了心愛的男人,連個孩子都給不了;她到底為什麼而活,為什麼而愛?
愛很幸福,恨很痛苦。但是,現在她除了恨,只有恨!
她恨莫凡,害得她死不能死,生無法生;她恨他唐澤,害得她連女人的尊嚴 都難以維持,連做母親的可能都沒有!
「嘶」鏈蛇骨劍如一條充滿著噬血魔毒的蟒蛇般彈了出來,片片倒角反射著 寒冷的光芒,映亮了她充滿恨意的美眸。
「你要幹什麼?」唐澤握緊了拳頭,冷冽地逼視著她,「誰給了你這麼大的 膽子,敢向我拔劍!」
「是你!」唐碧一字一頓地冷聲道:「唐澤,給我,媚歡丹的解藥!」
「沒有!」
「給不給!」
「不!」
他唐澤從來沒有被人以劍指著逼迫過,更沒有想過,便人逼迫的感覺,竟是 如此的難受,尤其是被心愛的女人,以誓不罷休的殺意逼迫著。令他憋屈得幾乎 都快要窒息了。
憤怒開始一點點地卷土而來,當唐碧揮出鏈骨蛇劍的一剎那,他終於忍不住 暴怒了,「若你非要與我作對,那麼……再美好的東西,便只有毀了。」
毀,這是他唐澤一貫的作風!
大手揚起直接撞向了鋒利的劍身,狂肆的勁道撞得唐碧手中的劍差點脫手而 出。她不僅相信他竟然強悍到這種程度,她在他手上,竟然一招都走不了。
望著被震退幾步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著,嫣紅的唇角流泄著血絲的唐碧,唐 澤揪心地疼了,他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在他剛伸出手想扶她時,唐碧陡然收回長 劍,快如閃電般刺向了唐澤的心臟。
如此近的距離,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唐碧的唇角泛起了如罌粟花般妖媚的 笑容。「唐澤,我說過,出去後一定會殺了你。」
沒有一絲情愛的恨意,沒有一分心軟的殺意,在此刻毫無保留地傾泄而出, 唐澤心痛到了極點,原來最痛的,不是會致命的劍傷,而是讓人發自內心的絕望。
她不愛他,從來都沒有,這兩天的笑容,這一聲聲的親切的哥哥,都是假的, 都是在騙他,只為了報那一晚被他強歡的仇,如果非要加上一點藉口,那就是媚 歡丹!
他該感謝它嗎?是它,才讓他有機會得到她的身子;是它,才讓他們被愛恨 糾纏在一起!所謂兄妹、血脈,在這一刻,他一絲都沒看到。
他的絕望,他的痛楚,映入了唐碧的眼裡,倒入了她的心中,心在悸動了, 噬情蠱在流淌著。
這是愛的跡象,他給的這麼沉重,這麼強硬,仿佛強行貫入了她的心裡,叫 她無法忽視。然而,她卻驚然發現,她的劍,根本就沒有刺入一分,而是被強橫 的內力給逼擋在胸前一寸之處,連她想抽回,都成了難題。
「我唐澤不後悔占有你,卻後悔……愛上你!」
熱血般的淚從星眸般湧出,唐澤的一掌擊開了她手中的長劍,在她被震飛之 前,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蠻橫地將她揪入了懷中,憤怒地扯開了她的上衣。
「不准碰我。」在他說出絕裂的話時,她就知道自己賭錯了,此刻他噴火的 眸中充滿了洩慾的怒意,叫她驚恐萬分。
「不碰你,哈哈!」唐澤憤怒地冷笑,「女人,你就是這麼賤,你把我的愛 玩弄成笑話,既然如此,那就玩點爽快的。」
這樣的結果,令唐碧又悔又恨。此刻被他緊摟在懷中,如被他調教而豢養在 牢籠里的美人犬般,無論她怎麼掙扎,都逃不開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的掌心。
「不,莫冉,救我!」唐碧大聲地尖叫著。
「莫冉,莫冉,你就惦記著他。」唐澤憤怒地抓住了彈跳而出的嬌乳,低頭 咬住了另一隻乳尖,疼痛與羞辱令唐碧憤怒極了,然而越掙扎卻是越痛。「躲什 麼,你不是喜歡被男人幹嗎?瞧你身上沾滿了男人的氣味……」想到這個唐澤就 來氣,急切的吻如火把般在她肌膚上燃燒,恨不得一把火將其他男人的味道毀之 殆盡。
「唐澤,我恨你。」
「哼呵,沒有愛,有恨也好。」唐澤忍著痛冷笑地,一把扯下了她的褻褲, 大手抓向她的兩腿間。
「唐澤,你找死!」身邊傳來憤怒的吼叫道,狂暴的殺氣襲擊了他的後背, 劍尖剛插入一分,唐澤吃痛地拋開手中的女人,反掌擊向了身後的人。
「找死的是你──吳大官人。」唐澤諷刺地冷笑,連身都懶得轉一下。
「即便我死,都不會讓你碰她一下。」吳少南快劍再次揮出,以誓死之勢攻 向了唐澤。「那你就試試看。」
好快!唐澤驚訝地轉身,揮掌迎上,長劍連人快速半空翻轉,再次側擊唐澤 的左邊。
好劍法!唐澤忍不住想拍手叫好,這是第二個人敢向他出劍的,他若不好好 應對,真是污辱了他的勇氣,兩隻充滿力量的大手再次劃出半個圓弧,以掃蕩之 勢撞向了吳少南。
吳少南再次變換了招勢,然而,在強橫的唐澤面前,他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三招不到,吳少南的身子被擊了出去,如拋物線般落下。
「在我面前,你們就別浪費力量。」唐澤連躍幾步,抓住狼狽而逃的唐碧, 順勢將她撲倒在草地上,狂妄地冷笑起來,「女人,在你小情人面前干你,會不 會更爽?」
「不……」
衣衫被粗暴地扯去,雪白的肌膚,粉嫩的乳尖在烈日下顫抖了起來。
沒有任何前戲的滋潤,唐澤的青紫色巨物洩慾般插向了她的兩腿間,狠戾的 勁道磨破了嬌嫩的蜜唇。
「嗯……」痛苦羞恥的淚水如線般滾落,唇瓣被咬得死緊,吳少南的心仿佛 被利刀剖開。
這是第幾次了?親身感受到她被其他男人占有的痛苦?
第一次,是被那墨小子重創時;第二次,在馬車內,被莫冉懲罰著;第三次, 是昨夜的聆聽。但每一場歡愛,都不如今日來得這麼難受得想死,他好恨自己如 此無能,若是她的任何一個男人在,都不會讓她被其他男人凌辱。
她可是他親妹妹啊,他怎麼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有違倫常的事來。
看著身下人兒痛得扭曲的小臉,唐澤痛苦極了,還記得那日她在自己的身下 哭著,叫著,掙扎,然而……有些事,過程是痛的,但結局卻是美好的。
要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無論是用愛還是用欲,他都要占有。他在唐澤的 腦海里,侵占的步伐永遠都不會停,對帝位,對她,都一樣。
巨物伴隨著腰杆的力量,再度進攻,狠狠地插向了最深處。在他強悍的占領 下,唐碧無力地哭了,愛嗎?恨啊。在這情慾的世界裡,她似乎總是最脆弱的一 個。
呵,他終於再一次得到她了。
強硬而充滿力量的插抽正式開始,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最深處,每一 次退出,都極力地碾壓著她的內壁。該死的,好緊,好爽!
然而,身下的人兒卻如死木魚般,除了淚水,沒有任何反應。
唐澤氣憤地吻住她緊咬的唇齒,逼迫她回應他的慾火。柔嫩的唇在厚重的吻 中都快要融化了,直到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他才大笑地鬆開了她,「女人,看 來你也不是毫無感覺的,聽聽,你下面這張小嘴也開始流水了。」
「呵……」唐碧咬住差點溢出的呻吟,然而唐澤卻不肯放過她,大手撫玩著 她的腰身,嬌乳,雙肩,掠上了她的纖脖,極有耐心地以指腹玩弄著她的唇瓣。 而身下的抽插越來越快,越來越狠,每一下都直擊蕊珠,頂撞著子宮入口。
疼……酸……麻……漸漸地幻變成了──酥、癢、軟,呵……唐碧重重地喘 了口氣,這具敏感至極的身體,無論她怎麼控制,都會被男人玩弄得泛濫成災, 此時媚歡丹已隱隱發作,若再被他玩下去,離淫蕩無恥地渴求不遠了。
仿佛感覺到了她內壁的抽搐和快感的來臨,唐澤興奮地大笑了起來,長指滑 下,揪起了晃動的乳尖,重重地夾揉著,痛的感受如電般擊遍了全身,卻加深了 異常的快感。
「呀……莫冉……」無法克制的呻吟溢了出來,叫唐碧羞愧得恨不得咬斷自 己的舌頭,兩手摳入了草地,深怕自己忍不住會抱住他。
唐澤聞聲瘋狂了,動作已轉成了狂妄的榨取,他抓起了她的小腿,折壓在她 的兩側,粗野地占有著。「女人……還敢叫他……找死!」
「不要!」感受到體內的快感隨巨物的脹大呈歡迎之勢,唐碧痛苦不堪地哭 求了起來,她不要,不要這種可惡的男人射出裡面,她不要身體里沾染他的一絲 氣息。
「放心,你想要也生不了,怕什麼。」唐澤諷刺地抓住了她憤怒的雙手,以 極強的身姿壓迫著她的應承,「我愛你,你為什麼不信,為什麼要恨我!」
「我死也不會愛你。」唐碧咬牙切齒地恨叫道:「唐澤,我殺不了你,總有 人來殺你。」
「莫冉嗎?還是地上那個沒用的小子。」唐澤冷冽笑了,「你別告訴我,龍 胤風會來報仇,他……沒這個膽量,他就是個懦夫,他不敢對唐家動手,他連這 小子都不如。」
「那你就等你我唐碧來滅了你們唐家。」唐碧淒婉地大笑了起來,淚水盈眶 的美眸陡然滲出血色的光芒。
「你敢!」唐澤剛叫出兩個字,便痛苦地尖叫一聲,在下身巨物噴射關頭, 後背陡然被瞬間而至的劍氣刺穿了,冰冷的寒氣直擊心臟之處。
然而這一劍,絕對不是垂死掙扎著向二人爬來的吳少南,唐澤霍然轉頭,卻 驚然對上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他什麼時候來他身邊,他竟然會不知道?而且他挑著這麼個關鍵時刻,算準 了要置他於死地,這個男人是誰派來了?生死關頭,唐澤抱著唐碧掠身如箭,快 速躲開。巨物經此驚嚇,而變得更大了。
是他,離歌!唐碧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種情況下。而自己,竟 仍然被唐澤的陽物貫穿著,絲毫沒有鬆懈,反而因掠動而撞擊得更加猛烈了。
羞辱,被這個曾經辱賣過她的男人瞧見,這比任何一個時候都令唐碧感覺到 羞恥。
「我說女人,能不能等會!」驚羞下嬌穴張合力量之強大,前所未有,極致 的爽快令唐澤渾身觸電般快慰著,然而面對妖美而強勁的對手,唐澤卻不得不聚 氣凝神。
吳少南同樣震驚,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竟然都沒發現,然而唐碧被 他以羞恥的姿勢仍然交合著,卻令他又氣又怒。
唐澤一手扣緊了纖腰,巨物因手勁而插入更深,他卻視若無物般,大手變掌, 快速揮出,強大的殺氣卷向了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卻是遙望著他懷中的女人, 幽冷的眸光如夜間的蒼鷹,長劍破氣而上,冰寒的氣息瞬間沖了上來,劍指唐碧。
唐澤驚然轉身,大手再次揮出,擊偏了長劍,劍鋒劃破他的肩膀,血液頓時 流了下來,他僅看了一眼,眸光陰鷙,「你的目標,是她?」
「當然!」面具下的薄唇綻放過無情的笑。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好把命留下了。」唐澤緩緩地抱起了唐碧,將她從自 己的巨物上提了起來,「女人,一會再滿足你。」
唐碧被他溫柔地放在草地上,在這一刻,唐碧從他眼中看到了令人心顫的愛 意,那是寧願自己傷她,絕不會讓別人傷害半分的保護欲。他快速扯下了自己的 外衣,拋在了唐碧身上。
「一個時辰內,已有三個人拿劍指著我唐澤,真叫我唐澤大開眼界。第一個 是我心愛之人,我捨不得殺;第二個,無用之用,我不屑殺;而你,很對我的胃 口。」唐澤狂霸的氣息隨著話音瞬間湧起,一襲漆墨繡金絲的勁裝,將他襯得如 橫空出世般魔王,瞬間將面前的獵物鎖在了自己的勢力內。
媚中帶剛的氣息在強大的威壓下,竟然絲毫未亂,銀色面具下的眼眸流露出 光芒閃爍的笑,「唐大將軍的狂霸,果真非同一般。」長劍動了,伴隨著雪白的 袍子,動得很慢,劍氣卻卻很詭異。
二人同時掠動而起,高手交鋒,往往一招便可見分曉。
強大的氣流在半空炸天,伴隨轟雷般的巨響,二人互換了個位置緩緩落下。
「被劍氣差點致命,還能如此強大,真令人佩服。」
「在我全力以赴的手下能活命,小子,你有點潛質。」唐澤諷刺地冷笑,卻 陡然看見他的長劍再度攻向了唐碧,驚得他凝神急奔而上,然而,下一秒,他卻 驚訝了。
「吳少南,帶她走。」
唐碧在他的手上,如流雲般被拋向了吳少南,然而在拋出前,唐碧抓起旁邊 的鏈蛇骨劍卻快如閃電彈出,直擊他的心臟。最驚愕的卻是吳少南,他拼盡全力 地接住了唐碧。
「呵……」幸好他拋得夠快,才刺入一個頭便被丟出,血口頓時噴射而出。 「我好心救你,你竟然……」
原來這個女人不僅僅對自己一個人無情啊。唐澤好心情地大笑了起來,「活 該,她可是只母老虎,見誰都要咬一口。」
「離歌,你真是好笑,你知不知道,今天之辱,全拜你賜!」唐碧絕望地笑 得花枝亂顫,「你說我殺不殺你。」
「你是離歌?」唐澤腦海快速飛過這個名字,瞬間懂了唐碧的話,大笑起來, 「看來你不僅僅只是販賣人口,還會耍點小劍!不過你敢賣她,確實是找死,但 你賣給了我,我還有點想放你一馬。」
「那座宅子是唐大將軍的?」離歌為這個認知而驚訝,薄唇冰笑,「唐少爺, 唐將軍,你們不僅有緣,竟還有份哪!」
「找死!」唐澤厲喝一聲,這次真的是動怒了。然而離歌出劍了,目標卻不 是唐澤,而再次招向了唐碧,吳少南驚得連連後退,震亂中,唐碧懷中某物落了 下來。
那東西,正是龍胤墨的圓月彎刀。離歌驚然以劍接過彎刀,抓在了掌心, 「你從哪得到的?」
「還給我。」唐碧推開吳少南的懷抱,慌忙去搶,離歌閃身躲開,然而唐澤 的掌風到了,猝不及防迎面擊向了唐碧,驚得他硬生生的收回,卻仍然將她振飛 了出去。
唐澤驚得急忙撲向她,離歌再度突然出手,逼住了他的去勢,剛擊退唐澤, 長劍立即變換方向,掠身指向了唐碧,「說,哪來的?」
「給我!」唐碧對長劍視若無睹,翻身迎劍而,嚇得離歌驚然收劍,唐碧直 接抓向了青絲辮子,噬情蠱翻滾,美眸噴火,「放手!」
兩個人一個拉扯著,唐澤再度攻來,離歌為保命不得不鬆手迎向了唐澤。然 而,令所有人驚慌的是,四周突然如蝗蟲般飛入了成片的劍客。
「離歌,你竟敢夥同這個不男不女的唐少爺殺了暗月之主,兄弟們,原來他 一直阻攔我們復仇,是因為他圖謀暗帝之位啊。」為首的男人一聲悲切的唿令, 頓時連唐澤在內的人全部包圍其中。
「該死!」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唐澤掠身將唐碧塞入吳少南懷中,「我突 圍,你帶她走。」兩掌揮出,如巨浪般衝出一條道來,吳少南抱起唐碧,忍著渾 身的傷痛,飛奔而去。
「暗月令在她手上,快追!」
後有追兵,而前面沒路了!如刀削般的懸崖邊,深不見底。看來,今日在劫 難逃了。
吳少南緩緩地放下了唐碧,捧起她絕望無神的臉蛋,俊逸的臉上滿是堅毅與 痛苦,「讓唐澤那混蛋去死吧,為你的小墨,找機會逃走!」
眼前的少年,是小墨,還是……
大量的劍氣逼了過來,眼前的小墨恍惚了。
第122章。生死碧落永追隨
吳少南依戀地移開了目光,手起劍揚,殺手如稻草般倒下,血噴濺而出。
噬血瘋狂的場面令唐碧驚恐萬狀,然而殺氣卻逼得她不得不後退,「把手上 的暗月令給我,我饒你們不死。」
暗月令?什麼暗月令?唐碧茫然看著他們,卻見吳少南已成了血人,唯有一 雙雪亮的眼眸,充滿了狠戾。她被逼得越來越退,一個腳滑,「啊」地驚叫一聲, 落了下去,瞬間卻被吳少南眼疾手快地趴身抓住了。
「唐碧,抓緊,我拉你上來。」吳少南吃力地喊著,剛湧起的勁道,數柄長 劍刺在了身上,疼痛令他抽搐地鬆懈了。
汗、血、淚,落在了唐碧的嬌顏上,她仰望的這張堅韌的臉,陡然晃過了那 日小墨歸來的一幕。
姐姐……對不起……小墨可能……要食言了……「小墨!」淚水模煳,唐碧 柔柔地唿喚著,「放手吧!」
「我不是小墨,我不會放手。」吳少南聞言痛不欲生,一滴飽含著愛和痛的 淚落入了唐碧的眼中,陡然仿佛洗清了她的朦朧。唐碧似乎看到了他的靈魂,飽 嘗到了深愛的辛酸與無奈。
不同的臉,流著同樣的血和淚,「唐碧,別怕……我陪著你!」手鬆了,唐 碧笑了,她終於能認清了,他不是小墨……
然而一道黑影掠了下來,纖腰被抱住了。「為什麼?」唐碧看著眼神渙散的 吳少南。
「唐碧,我吳少南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更沒有為別人活過,即使此刻 只為你的小墨而活,我也甘願。」吳少南淚如雨下,大手摟得更緊了,「原來為 愛付出,好幸福!」
唐碧心痛如絞,「不,我只要我的小墨!」
吳少南吃力地喘著氣,痛笑了起來,「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只記得他啊… …」
黃昏時,懸崖邊,屍骨成堆,血流成河。唐澤和離歌殺出重圍趕來的時候, 只看到了驚慌失措的暗月殺手。
「人呢?」
「掉……跳下去了。」
「你說什麼?」唐澤一把揪住他的胸脯,「你給我說清楚點!」
「女的掉下去了,男的……也跟著跳下去了。」
「那你跳下去試試。」唐澤拋過他的身體,「不……」尖叫聲穿透層層雲霧, 卻聽不到落底的聲音!
唐澤無力地跪了下來,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離歌望著這個鐵錚錚的男人絕 望的哭了,拖著長劍失魂落魄地走了。
客棧中。
「碧兒……碧兒……」莫冉從囈語中驚然醒來,靜坐在旁邊的洛雪歡喜地叫 了起來,「國師大人,您終於醒了。」
莫冉眨了眨眼皮,頹唐的眼眸流露出溫柔,聲音微微沙啞疲憊,「小雪,你 師傅呢?」
「師傅去找那女人了。」洛雪不滿地低聲道。
「她還沒回來?」莫冉頓時不安了,掙扎地爬了起來,「吳大官人也沒回來 嗎?」
「是的,您身子還沒復原,先躺一會吧,興許馬上就回來了。」洛雪慌忙勸 道。
正這時,洛羽推門走了進來,帶進來一室金光閃爍的夕陽,背著光的臉色漆 黑一片,「莫冉醒了,快躺下吧。」
「碧兒呢?」
洛羽彎唇低啞道:「她剛回來,先睡下了,你好好休息,她明早就會來看你 的。」
「哦,她還好吧,有沒有吃點再睡,你知道她比較貪吃的……」莫冉柔膩地 笑嘆道。
「嗯……高先生給她備了羹湯,她喝過了。」洛羽眨了眨眼,眼眸微垂, 「莫冉好,她就會好的。」
說著,給洛雪一個眼神,二人在莫冉乖乖躺下後走了出去。
大廳內,高公公和亦心坐在桌邊,看上去孤獨清冷。
洛雪捧過湯碗,喝了一口笑贊道:「高先生做的湯越來越好喝了。」
「你別碰,那是給娘娘備的。」高公公不悅地低訓道,洛雪訕然一笑,「對 不起,我不知道!」
亦心突然掩面急急站了起來,朝房間跑去。
「她怎麼了?不過就是喝了口湯,不至這麼生氣吧。」洛雪感覺到氣氛有些 不對,平常高先生是不太在乎羹湯,今日怎麼這麼大的脾氣,「師傅,你們……」
「回房去。」洛羽冷若冰霜地低訓,洛雪在他的逼視下,不得不乖乖地走了。
「洛神師,娘娘……」高公公惴惴不安地低問道。
「我會再去找的,別讓國師知道了,他身子經不起打擊。」洛羽咬著唇,清 淚陡然滾落。「如果明早我沒回來,告訴他,我……帶她遠走高飛了,叫他不要 恨我。」
「洛神師……」高公公急切道:「就算國師這邊能應付,王那邊……他會發 瘋追殺你的。」
「有目標,總比絕望地好。」洛羽悽然一笑,背起琴,身影如虹般掠下了客 棧。
冷,好冷!累,好累!
唐碧不知道這樣漂下去,到底哪兒是盡頭,腰上的男人重得令她不得不用盡 全力地游著,才不會沉入水底。終於,河流開始變窄變淺,抓住一根枯樹,她吃 力拖著吳少南向沙灘邊游去。
金燦的夏日夕陽將沙灘染成了金黃色,唐碧無力地倒了下來,撲在吳少南身 上,喘息個不停。
這個傻男孩,連死都不肯鬆開手,死,他不會真的死了嗎?唐碧顧不上喘息, 摸了摸他的鼻息,按了按他的脈搏,雖然不懂醫術,但似乎還沒死,不過看這渾 身的傷口,和嘴角流個不停的血,似乎離死也不遠了。
怎麼辦?怎麼辦啊?聽說受傷的人最怕冷,她得幫他保暖。電視里演得最多 的是脫衣服抱起來,一想到這個方法,唐碧不由得臉紅耳赤,這具濕透的身子看 上去確實很可口啊。該死,唐碧咽了咽口水,都時候了,還敢胡思亂想。
但是,好歹做做人工唿吸,或許能有救。他的唇瓣特殊的誘人,不似莫冉那 般完美,不像小墨那樣粉嫩,卻微顯菱形,略顯飽滿,看上去像個可愛的小男生, 雖然此刻的唇色因失血而變得慘白,卻看上來卻仍然令人很想吻下去。
反正禍害了比他還純潔的小墨,再多禍害一個也不算什麼,只要現在能相依 為命地活下去就好。唐碧深吸了口氣,只覺得眉心一疼,體內的能量似乎也跟著 運行了起來,她捏著他的唇瓣,緩緩地低下了頭,將氣緩緩地渡入了他的口中。
一口,還沒醒,兩口……
當一股股氣息從自己的口中輸入他的唇齒間時,唐碧仿佛開了靈竅般,一個 奇特的感悟從她的意識中脫穎而出,那是……
她怔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仿佛感覺自己融入了他的身體里,感受到微弱生 命的氣息,她有種感覺,如果她將自己體內那種靈感渡入他體內,可以加強生命 的強度……
面對著夕陽,唐碧努力地跪了下來,任由吳少南的雙手摟在自己的腰上,她 緩緩地閉上了眼,雙手執在胸前,交叉,再以奇特的頻率點擊著……
如果此刻莫冉或龍胤風在她面前,一定會大驚失色,這一招,不正是莫冉演 繹天地陰陽,日月交替。隨著唐碧指尖的律動,一縷縷夕陽之光仿佛被化作了生 氣的靈息般,在她體內按獨特的頻率運轉了起來。
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動極生陽;靜而生陰……太陽沉落的一剎那,光芒陡 然斂去,唐碧突然張開了眼,嘆道:「只差一點點了,好可惜啊。」
她輕輕摟起他的頭,吻了下去,心中低嘆著,「吳少南,你為我所做的,我 都懂,只是我不喜歡搶別人的老公啊。」
「嗯……」吳少南輕吟了一聲,唐碧慌忙鬆開了他,對上了一雙澄亮而痛楚 的眸子,驚喜地大笑大叫了起來,「你醒了,你終於活過來了?」
吳少南咧唇一笑,吃力地低喘道:「唐碧,死了也能看到你,真好!」
「誰說你死了。」唐碧不悅地低訓道:「還不鬆開手,你想占便宜占到什麼 時候?」
「你是說,我沒死!」吳少南不敢相信地眨著眼,興奮地將唐碧扯入了懷中,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激動地擁吻著。
「唔……放開……」唐碧努力地搖頭,卻擺脫不了被吻的局面。冰冷慘白的 唇瓣在急切的熱吻下,很快變得炙熱嫣紅。
「嗯……」唇瓣終於被放開了,唐碧忍不住嬌喘著,然而他的唇來到了她的 纖脖,扣著腰身的大手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濕漉的身子,原本被唐澤拉扯得破碎 不堪,這會經他大手隨意拉扯,整個上身被暴露了出來,嬌乳如玉兔般跳出了乳 罩的束縛,久違的悸動,叫吳少南渾身顫慄。
「吳少南!」唐碧惱聲厲喝,聽起來卻如呻吟般嬌媚,叫吳少南連骨子都酥 麻了,「嗯……我在……」
「不要……這樣……」唐碧喘氣哀求,抓住了他連撫帶搓攀向乳峰的大手。
「嗯……」吳少南抓住她的小手,拉至唇瓣吻了吻,唇瓣再次熱切地撲向了 她的胸前,大膽而熱切地攫取著在風中挺立的乳尖,在他唇齒的啃吮下,舌尖的 舔頂下,很快變得緊硬而挺立。
「不……嗯……」熟悉的快感在唐碧的體內奔放,噬情蠱的疼令唐碧恍惚了, 望著眼前稚嫩的臉,沉重的思念令她深情地昵喃,「小墨……」
這一聲唿喚如驚雷般令吳少南驟然停止了動作,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兩眼迷離 的絕美人兒,霍地鬆開了她,剛站起來,是連一步都邁不開,再度摔倒在地上, 幾度也未能爬起來。
「你故意的……故意喚他的名字來提醒我嗎?」吳少南痛苦地低吼著。
「小墨,你生氣了?」唐碧感受到體內的疼,淚眼模煳,「哦,是你,對不 起,我又把你當成他了。」
「該死!我寧可你是故意的,可你,不是!」吳少南淒迷地望著越來越沈的 黑幕,「唐碧,借我來緩解你對他的相思,我好想恨你。」
唐碧因他的話而潸然淚下,如果他恨她,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個解脫,她深 吸了一口氣,殘忍地冷笑,「我愛他,很愛很愛他,如果不是我們有這噬情蠱的 阻隔,你連代身的資格都沒有。」
「你……」話語如冰刀般,刀刀刺在吳少南的心上,原本的重傷使得他忍不 住噴了口鮮血,「唐碧,你好狠,我吳少南,真有這麼不堪嗎?」
「你能做什麼?若是小墨在,今日我便不會被唐澤污辱,更不會被逼落懸崖!」 唐碧每說出一句,心便如刀般划過,傷他,自己也很痛啊。
「對,你說得太對了,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連我自己都恨不得自己去死。」 吳少南悲痛欲絕地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得淚如雨下,「這麼沒用的人,活在世 上做什麼,還不如死了算了。」
「若不是你抱緊了我的腰,拖我後腿,我早就游上去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回 去了。」要傷,就傷要傷得夠徹底,唐碧咬牙切齒地說,這令吳少南認為她恨透 了他,心痛得難以忍受,他不想再聽下去,否則,他怕自己會心痛至死。
他吃力地爬了起來,一步一搖地努力向前走去。望著他狼狽不堪地向前挪去, 她應該如釋重負的,她應該開心的,可她卻就是忍不住地心疼了,驚慌了,怕了。
「你要去哪?」
「我去哪與你何干?」吳少南自嘲地冷笑,聲音落寞極了。
「天這麼黑了,我會怕的。」唐碧忍不住追了上前,與其說抓住他的手,不 如說是扶住差點跌倒的人,「放開我,我不是你的小墨。」
望著渾身帶傷的消瘦背影,小墨的身影再度浮現在她的眼前。不,她狠狠地 搖了搖頭,他不是小墨,他是吳少南。
可是,不管他是誰,此刻她只想,只想有個人陪著。只因在這荒無人煙的野 外,只因這樣的夜太冷太孤寂,只因為自己太脆弱太無助。她忍不住追幾步,突 然撲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
吳少南渾身一顫,背上的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可胸前的小手,卻摟得很緊。 他深吸了口氣,淒婉道:「求你,別在我身上找小墨的溫暖,我怕我承受不住。」
「你就這麼小氣嗎?」唐碧濃重的鼻音令人心疼,她幽嘆地流下了淚,「我 想他了,你的身體借我用用不行嗎?」
吳少南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又變了,詭異的氣氛令他提醒自己,「你就不怕借 過火了,到時候我忍不住怎麼辦?」
「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你不會趁人之危的。」唐碧的臉在他的背上蹭了 蹭,正好磨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幾乎快站不住了,「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哦!那你不會拋下我了?」唐碧伸手替他擦了擦冷汗,「受傷的人都好冷 的,要不你坐會,我去撿點柴火來。」
他能不能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是個會變魔術的妖精,一會拒他千里之外, 一會傷得他死去活來,這會又恢復了往日的俏皮,她也未免太多變了吧。「這種 事是男人該做的,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
「這倒也是。」唐碧摸了摸濕漉的長髮,「唉,要是小墨在就好了……」
在他投來受傷的眼神後,唐碧連忙閉上了嘴,無辜一笑,「我錯了,我們一 起去撿柴火吧,你看你傷得這麼重。」
「既然小墨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投入國師的懷抱?」吳少南遞過一根柴火, 忍不住問道。
唐碧臉色一紅,嬌嗔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
「嘿,你說我是小孩,我可是比你家小墨……呵呵。」這次換吳少南乾笑幾 聲,「我比你大多了。」
「誰說的,我和你姑姑皆為帝王之妃,按輩份,你也尊稱我一聲姑姑。」
「你想得真美。」吳少南沒聲好氣以樹枝敲了她一記腦袋,「喚我一聲南哥 哥還差不多。」
「我敢叫,你敢應嗎?」唐碧搶過樹枝,呵呵一笑,「你就不怕雪公主擰斷 你的腦袋。」
這回換吳少南心有戚戚了,「別提她。」
「嗯……你和她……是不是有什麼心結?說給我聽聽,我幫你分析分析?」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了起來,雖然不是十分融洽,卻也緩解了孤寂與恐慌。 撿了不少樹枝,架起了火堆,然而卻總是點不燃火。
「我來試試。」唐碧想起了小墨所教導的功法,閉眼運行著體內的能量,慢 慢地凝聚在掌心,瞬間拍了出去,卻僅拍出一點火星,還沒點著就熄了。「唉, 技術不到家啊。」
但這一點小小的火星都叫吳少南驚訝了,「你竟然還會如此奇妙的功法?」
「小墨教的。」唐碧頭也不回地答道,重新運功,這次,凝聚,再凝聚,直 到她感受到被壓迫到極點時,再猛然推了出來,「怦」地一聲,火堆陡然著了。
「哇,真的成功了,小墨的功法實在是太實用了。」唐碧興奮地拍手叫好, 吳少南的掌心忍不住流汗了,難怪小墨在她心中的份量這麼重,假以時日,自己 恐怕連他教出來的這個小徒弟都不如,實在是遜斃了。
說實在,這是唐碧第一次置身在野外,雖燃起了火堆,又是夏日,但森林的 夜風吹來,令人又冷又餓,且時不時還會能聽到奇怪的聲音,令唐碧實在有些膽 怯,她瞄了瞄認真撥著火的吳少南,忍不住坐到了他身邊,對上他凝視的目光, 期期艾艾道:「我……我有點怕。」
望著她含羞帶怯的笑顏,吳少南的心不禁開朗了,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 不是嗎?管她想著小墨也好,愛著國師也罷,只有現在,他作為男人,陪在她身 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抱著你。」
在唐碧臉紅著要生氣前,吳少南慌忙舉起了手,「我發誓,我絕不會再亂來。」
「你已經亂想了。」唐碧翹唇羞惱地嘀咕著,卻是不得不抓著他的手臂,這 樣主動的進步,令吳少南欣悅不已。
肩膀的小腦袋在搖晃著,好幾次差點不是前翻就是後仰。「吳少南,我有點 睏了,你發誓不會對我亂來的。」
「嗯,我保證。」他心驚肉跳地擔憂著,生怕她滑倒,卻是連手都不敢伸出 去。
頭不知不覺地滑入了他的胸前,整個嬌軀慢慢地滑了下來,落在了他下意識 抬起的大腿上,望著如雲煙般的長髮垂落在小臉前,他忍不住伸出了大手,輕輕 理著她的長髮,憐惜地低下頭了,將滿腹的柔情印在了凝白的臉頰上。
「唐碧,得到過你的身子,卻從不敢告訴你……我愛……」
鼓起勇氣的愛語得到了人兒呢喃的回應,然而斷續的語音般叫聽清的吳少南 再次心痛如絞。「嗯,小墨……姐姐餓了,烤雞……烤雞……」
唐碧的唇角流出了口水,望著龍胤墨手上的烤雞,歡喜地飄了過去,「小墨, 小墨你回來了,你知道嗎?我好想好想你!」
「姐姐,我也好想你,我這不回來了嗎?」龍胤墨溫潤的笑容漸漸擴大,陡 然間,轉換成了唐澤的影子,他猛然將唐碧扯入了懷中,大手撕開了她的衣衫。
「不……不要……唐澤……我恨你……我要殺了你……」唐碧從驚夢中陡然 醒來,只嚇得渾身冷汗直冒。她慌忙扯了扯衣衫,還好,整整齊齊的。只是,除 了眼前的火堆,四周漆黑一片,陰風陣陣,像似掉入了閻羅王殿。
小墨不見了……不……少南……吳少南去哪了?唐碧圍著火堆四處大喊,卻 仿佛只能聽到了心底的害怕。他生氣了?他拋下我了?呵……此刻惶恐與脆弱充 斥著整個身心,從來不敢在別人面前大哭的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123章。虎豹逃生狼搏命
吳少南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但此刻,他只覺好怕好怕。
拖著渾身的外傷,連唿吸一下都蛋疼的內傷,翻山越嶺,就為了去尋只山雞, 結果山雞似乎都偷情去了,只留下一些野雞蛋。他發誓他從來都不幹掏鳥蛋這種 缺德事,但今天,為了那女人的肚子,為了和小墨爭口氣,他把這缺德事都乾了。
然而,做壞事的報應來得相當的快,慌不擇路,無意中闖入了虎豹奪食的戰 半區,正拼得你死我活。結果,他們放棄了可憐的小鹿,把目標盯向了疲憊不堪 的吳少南。
面對兩大猛獸,此刻的他,想逃,已是來不及,不戰必死無疑!兩隻猛獸放 棄了敵對,圍著他轉來轉去,似乎在尋找最好的攻擊時機。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怕野獸,但此刻,手中的劍已經在顫抖。他在想,如果 此刻他死了,那女人會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但是,他不敢去賭,他還記得,她 餓著。
他還記得,她舉著香噴噴的丸子遞給他;他還記得,櫻桃小嘴咬著食物,滿 臉開心的樣子。
他想,她吃著小墨給她的烤雞,一定非常開心。
既然找不到烤雞,那就烤老虎,烤豹子吧。
虎豹獵食的耐性相當好,地上的小鹿已經是逃不了掉了,它們也不急著撲倒 他。它們不急,吳少南卻急得很,此刻受傷的他,無論是耐力還是體力,都遠不 如這兩隻猛獸。
如果要取勝,還只能把希望放在劍的優勢上,快,越快越好!
然而要讓它們迫不及待的攻擊,唯有虎口奪食。
吳少南動了,他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奔向了地上的小鹿,兩隻猛獸似乎怔了, 當他一抓起小鹿丟往背上時,它們終於清醒了過來。瞬間同時撲向了吳少南。
最先撲到的是豹子,吳少南做出驚人之舉,他將手中的小鹿朝猛虎的方向甩 去,快劍如虹,瞬間切向了豹子的喉管。
面對飛來的小鹿,老虎還沒反應過來,撲起張口便咬住了,吳少南跪地滑出 一丈之餘,仰面舉劍從虎腹衝去。
「嘶」的一聲,仿佛是撕開了布匹般,在熘出去的一剎那,老虎重重地摔落 在地上。
吳少南無力地躺下,摸著懷中的完好無損的雞蛋,終於釋然地閉上了眼,粗 重地喘息著。不知過了多久,體力慢慢地恢復,當他拖著小鹿一步步走回來的時 候,火堆已經熄了,放在火堆旁邊的女人卻不見了。
「唐碧……」吳少南體力不支地跪下,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跑了嗎? 她被壞人抓走了?她被野獸吃了?
不,每一個最壞的打算都叫他絕望,然而,一聲聲的獸吼卻凝聚了他渾身的 血液。
這是……狼嗥!天啊,此處地勢平原……是狼群,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一個人。 吳少南為自己的愚蠢而自責不已,吃力地爬了起來,順著聲音狂奔而去。
唐碧好想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然而,四周一雙雙碧綠的眼眸,如鬼火般 令人驚悚。
她不過是稍稍跑遠點,大聲唿喚吳少南而已,怎麼就唿來了這群惡狼。
與吳少南幾次比劍,從來都沒有此刻這麼沒信心,鏈蛇骨劍已經握在了掌心, 纖長的手指已泛白了。然而狼群仿佛還在等待著,天時,還是地利?
不,是幫手……越來越多的綠色光眸,意味著狼的數量越來越多!
誰來救救我!唐碧在心中急切地唿喚,然而她卻清醒記得,離開莫冉前,她 說過的話。活命的希望不在別人手中,而在於你們自己,記住,唯有自救,才是 生存之道!
是否世人都如她唐碧,振振有詞地教導別人,自己卻無法做到。
生死之戰,在最前面的狼王仰頭嗥叫了一聲正式開始了。每一隻狼在狼王的 指揮下,仿佛訓練有素的戰士般,對唐碧進行了最為有效的攻擊。
這一刻,唐碧眼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冷靜與殺氣,鏈蛇骨劍揮灑如虹,每一 劍都快如閃電,劍走封喉。
「嚎嗚!」眼看著自己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中,狼王再次發出了尖銳的吼叫, 身後的狼群一聲聲如鬼哭狼嚎般,其聲悽慘異,仿佛為死去的同伴悲嚎。
「是你們逼我的。」唐碧仿佛被感染了無盡的悲愴,「我也不想殺你們,你 們是為了食物,可我……只為生存!」
然而,當前面的群再次發動攻擊時,卻發現外圍的狼群亂了,狼王終於按捺 不住,撲向了唐碧,唐碧猝不及防,猛然被撞倒在地上,狼爪划過了她的臉頰, 幸好她躲得夠快,否則眼珠恐怕會被抓裂。
「呵……」唐碧狼狽地翻身跪,伸手摸過臉頰的火辣辣的傷口,血絲順著指 尖流了下來。她輕舔了口,唇角流露出噬血的笑,「敢傷我,找死。」
腳尖蹭地,嬌軀陡然躍直,鏈蛇骨劍如蛇如洞般,猛然攻擊了狼王,狼王再 度嗥叫,瞬間撲了過來。
「當……噹噹……」優美的琴聲陡然破空響起,天地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時 間仿佛就此停止。噬血的狼群仿佛在這一切產生了遲疑般,一切,都變得緩慢了 起來。
琴音,好熟悉的琴音!唐碧心跳如雷,竟忘了反擊,洛哥哥,是洛哥哥的琴 聲。
「傻女人!」吳少南的身影沖了過來,猛然摟過唐碧,長劍快如驚虹般划過 了狼王的雙眸。而唐碧的眼眸轉向了眼前驟然出現的男人,兩人一起滑出了一丈 多遠。
吳少南無力地壓在她身上無法動彈,捧著她的臉,卻是無意中摸到了血跡, 順手摸去,唐碧疼得直抽氣。「你受傷了?」
「吳少南!」唐碧猛然將他推倒在地上,翻身而起坐在他身上,一巴掌扇了 過去。
「你幹嘛打我?」吳少南又累又痛,委屈地瞪著她,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 面貌「我讓你亂跑,我讓你拋下我。」唐碧憤怒地拍打著他的胸膛,「你知不知 道,我出來找你,差點就被狼吃掉了,你知不知道?哇……」唐碧忍不住放聲大 哭了起來,所有的堅強,所有的驚恐,在這一刻如黃河之水般泄瀉而出。
「對不起!」吳少南渾身都痛斃了,心疼地起身抱住了她,含淚啞聲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該死,我不是要丟下你,我爬了好幾座山,沒找到野雞, 好不容易找到了野雞蛋……」
「你這個蠢貨,吃什麼烤雞啊,吃什麼雞蛋,餓一頓會死啊!」唐碧哭叫著 拍打著他的後背,卻聽他痛得直抽氣。
此時,琴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詭異,一隻只野狼仿佛因狼王的敗陣而慌作一 團,在琴音下落荒而逃了。唐碧沒看到人影,卻僅看到了一把散漫著光芒的古琴。
借著琴上的光芒,洛羽的身影慢慢地映了出來。
「洛哥哥,洛哥哥!」唐碧欣喜若狂地推開了吳少南飛奔而去。
「小碧……」琴丟了,洛羽奔跑了起來,兩人僅隔十來步,卻仿佛相隔千里 般。
直到唐碧重重地撞入他的懷中,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小碧,小碧……」 洛羽急切地唿喚著,捧著她的臉,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胡亂著吻吮著,連 臉上的血液都被他吻了去,直到唐碧痛得喘不過氣來,他才慌忙鬆開了她。
「你受傷了,你還好嗎?」
「洛哥哥,見到你太好了。」唐碧抱緊了洛羽的身子,大哭了起來,「洛哥 哥……我好怕……吳少南他拋下我一個人跑了,我醒來一個人都沒有,好怕好怕, 我到處找他找不到,無論我怎麼喊都沒人理我,結果卻跑來那麼多狼,它們追著 咬我,要吃了我……我怕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洛哥哥……」
「別怕,洛哥哥會永遠陪著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洛羽淚流滿面, 心如刀絞,他不停地拍著哭得直顫抖的後背,啞聲地安慰著。
吳少南原本見她一見洛羽就推開自己而傷心不已,然而聞她所言只覺得愁腸 寸斷,愧疚與悔恨令他難受極了,如果今天不是他從虎口撿回一條命及時趕回, 如果不是洛神師此刻從天而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若是她因此而遭遇不測, 他一定會死不冥目。
他吃力地爬了過來,愧疚萬分地道歉,「唐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聽你夢 囈說好餓要吃烤雞……」
「真這麼怕我餓了,幹嘛不把自己的腿跺下來烤給我吃?」唐碧沒聲好氣地 訓道。
「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我真寧可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烤給你吃。」吳少南看 不見她的臉,悲哀地流著淚,「也許你吃了我的心,就能感覺到我對你的……」
「夠了。」唐碧為他的話心慌意亂,在醒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對他的 依賴,已不低於對小墨。什麼時候他已經悄悄地進駐了她的心田,令她無法不注 意到他的存在。
而當他再度從狼群後殺出一條血路抱住她,從狼王口中逃過一劫時,她才知 道她有多恐慌,她有多擔心他,她有多……想他!
分隔不到夢入夢醒,便已心憂成災;相愛也許沒有開始,卻叫人難以逃避。
然而,此刻她寧可埋在自己的心底,也不願意再拖累他。
今日對面明處的是唐澤一條狼,和夜間暗處的百餘只野狼,而下次面對的, 明處有帝王、有唐家……,暗處,有越結越深的暗月組織,那些劍客殺手,比起 這野狼,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而且永遠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冒出來。
「此處不是休息的好地方,狼群此刻散去,一定會帶領更多的同伴來復仇, 而濃郁的血腥只會引來更多更強大的野獸,少南已受了重傷,小碧,咱們快走吧。」
「你帶她走,不用管我。」吳少南為唐碧的漠然訓斥賭氣道。
他賭氣,是在指責她嗎?「咱們走。」
洛羽擰起了眉頭,從她剛才哭叫的話語中,明顯流露出對吳少南的情感,而 此刻她卻故意冷漠,大概是心中不願意承認吧,當初她對自己也是如此。
吳少南對她,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好啊。每每看到他只能悄悄地看到著她,對 他與莫冉的羨慕、嫉妒、酸楚,他都看在眼裡,這樣痴情的男人,不憐憫都難。
「小碧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兒,他為你受這麼重的傷,幾乎連命都搭上了。」 洛羽以絲絹輕輕地替唐碧擦著血跡,「你忍心拋棄他,讓他在這垂死掙扎嗎?說 不定他會被野獸活活咬死……」
「不要再說了。」唐碧和吳少南異口同聲地叫道。
吳少南冷笑了起來,「她有什麼不忍心的,她的心裡只有小墨,何曾會擔心 我的死活。」
「小墨小墨,不吃小墨的醋你會死啊。」唐碧「霍」地上前狠狠地邊吼邊踢, 「你存心讓我心痛是不是,你就是想報復我,好讓我被噬情蠱咬死是不是?」
唐碧無力捂著胸口,因激動噬情蠱咬得令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不吃他的醋我就是會死,怎麼樣,噬情蠱,噬情蠱,不就是炫耀你和他有 多相愛嗎?」吳少南猛地抓住她的腳,將她猛地一扯,撲上去以身按倒在地上, 如受傷的野獸般憤怒地吼叫著,大手無法克制地扯向了唐碧的領口,「唐碧,你 太無情了,好歹我與你也有過真正的夫妻之……」
「吳少南!」洛羽低吼一聲,提起了吳少南,他湊近他耳邊低聲警告,「她 已經愛上你了,你想親手毀掉,我不介意,但別當著我的面對她發泄。」
「你說什麼!」吳少南不敢相信他耳邊聽到的,「你是說……」
「她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養好身子,來日方長。」洛羽丟開他, 抱起怔然失措的唐碧,對吳少南淡淡道:「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發現那邊有個洞, 我們去那邊避一晚,你還行嗎?」
「死不了。」吳少南這一瞬間只覺得充滿活力,傲然地答道。
三人穿過黑暗的叢林,來到了河邊,淺彎的月亮浮了出來,總算能稍稍看得 見了。洛羽欲抱過唐碧,唐碧卻率先躍下了河,在水中遊了起來。
一河波光鱗鱗的月光被打破,唐碧的嬌軀暢快得如美人魚般,叫岸邊的兩個 男人驚訝得忘了唿吸。
好美的月夜,好美的身姿!
床上的人兒是嬌媚的,床下的人兒是俏皮的,水中的人兒……是夢幻的,還 有什麼理由,叫他們無法不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洛羽卻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抓 過吳少南,掠身而起,腳尖輕點水面,不緊不慢地跟在唐碧身後。
如此卓越的輕功,叫唐碧讚嘆不已,她翻過身來,以仰游的姿式朝前游去, 嘻笑地看著洛羽,「洛哥哥,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洛羽訝然掀眉,變幻多端的優美游姿比起任何一個時刻,都美得令人凜息。 若龍胤墨在此,便又是一番悸動了,若非極致的美,又怎會令他一眼便愛得神魂 顛倒。「原本不知道是你們,聽到狼嗥,便過去看看!」
「哦,莫冉還好嗎?我沒及時回去,他一定急壞了吧。」唐碧如魚般鑽入水 中,再竄了出來,此刻在洛羽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快活極了,仿佛他的安然能 令人無比悠然自得。
洛羽幽嘆道:「他一口氣施展了數千人的治癒,靈氣耗光了,連爬下床都困 難。」「啊,那他這會看不到我,豈不是急死了。」
「我騙他說你睡了,明早會去看他。」洛羽低低道,酸楚得幾近哽咽:「我 好怕你已經……小碧……當你大哥送去消息,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我不願 意相信,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王八蛋!」唐碧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洛哥哥,下次見到他,我一定 要親手殺了這渾蛋。」
洛羽不明白她為什麼重的恨,卻驚然發現,手上的吳少南已恨得咬牙切齒, 滿眸通紅。
「難道你們是被他打下來的?」洛羽想到這個可能,吳少南卻憤然低吼, 「你別多問,看到他使命地招待就是了。」
洛羽很快便找到洞穴,藉助著古琴的光芒走了進去,這次由洛羽去撿了些枯 枝樹葉,重新點起了火來。
唐碧是游過來的,從掉下來到現在,不是泡在冷水裡,就是被濕透的衣裳包 裹著,這會喉嚨發癢,已忍不住急咳了起來。
「怎麼了?」洛羽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他撫摸著她滾燙的額頭,「在啊,好 燙,你發熱了。」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唐碧不願意他擔心,吳少南看著她濕透的衣裳, 再看了看雪白長袍的洛羽,「你把衣裳脫了。」
「幹嘛?」洛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笨啊你,她受涼了,快給她換上。」吳少南氣急敗壞道:「要不是我的衣 裳粘滿了血,我早換給她了。」
「哦哦!」洛羽的手剛伸到她衣領,唐碧如受驚的小兔般跳了出去,抱緊了 自己,慌亂地瞪著他,「別碰我。」
她陌生防備和仇視的恐慌令洛羽大為不解,吳少南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被唐 澤侵犯的傷害,自責與心痛一齊湧上了心頭,他拉過洛羽,「別亂想,先熬過今 晚,你先把衣裳脫給她,讓她自己換。」
唐碧顫抖地接過吳少南遞上的衣衫,換著走了出來,吳少南嘖嘖地以乳罩拍 著僅著褻褲幾盡赤裸的洛羽,「沒想到你的身材這麼好!」
洛羽一臉尷尬,瞧著唐碧穿著自己的衣裳,鬆鬆垮垮的露出了白皙的胸乳, 特別是若隱若現的乳溝,美得令人瑕想聯聯。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那部位高高翹 起時,忙不迭搶過吳少南手中的乳罩,「給我。」
「這東西原來是穿在身上的,不過這是穿在哪兒呢?」吳少南回過頭望著走 近的唐碧,從那未曾綁帶而晃得厲害的嬌乳上,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只覺得腦袋 一嗡,瞬間捂緊了自己的鼻子。「該死!」
然而兩個字剛說完,整個人倒了下去。
第124章。寸草之心辱恨生
月光下,水聲潺潺。
唐碧搓著沾滿鮮血的衣裳,心中沉重極了。洗了多少件莫凡的襯衣,都沒有 像現在這麼難受。
吳少南在鼻孔流血後終於暈厥過去了,洛哥哥說,他這個時候才暈過去,和 那日小墨一樣,都是靠著堅強的毅力撐著的。不用他說,她自己都明白,這件衣 裳被無數個劍痕,被劍孔摧殘得幾近襤褸,那衣下的肉體,想必也如這衣裳般, 殘虐不堪了。
洗去了令人悚目的鮮血,心就不會悸動了嗎?他對她的好,光憑洗一件衣裳 就能回報得了嗎?他又想得到什麼?她這具絕美的身體嗎?他之前將她推倒,說 什麼他們好歹也有夫妻之實……是什麼時候的事?是在她靈魂降臨之前嗎?
拖著疲倦的身子走了進來,火堆上正烤著肉,是洛羽順手帶來的狼。再兇狠 的野獸,也有被吃掉的時候,也許,這就是永恆不變的弱肉強食的殘酷,是否有 一天,不是她被人殘食,就是她殘食別人?
洛羽正在替吳少南上藥,兩個幾盡赤裸的美男令唐碧眼花繚亂,心神蕩漾; 然而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幾乎到了血肉模煳的地步,令唐碧心痛不已。
「他沒事吧。」唐碧烤著他的衣裳啞聲低問,言語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關切 與擔憂。
「外傷很重,內傷更重,我只能替他留口氣,不知道能否熬得到明日,明日 還得看莫冉的恢復狀況。」洛羽沒有誇張,凝眸看著唐碧瞬間流下的眼淚,他心 疼地招了招手,「來,到洛哥哥懷抱中來。」
「不,我沒事。」唐碧堅強地搖了搖頭。
洛羽嘆了口氣,眸間儘是哀求,「是洛哥哥想抱抱你。」他的孤獨與脆弱, 在她面前無法控制,唐碧心疼地撲了過去,將自己緊緊地擠入洛羽的懷中,洛羽 將她抱得很緊很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的心神。
「小碧……」他撫摸著她的臉,唿喚的聲音仿佛來自心底的深處,「你知道 嗎?洛哥哥從那懸崖躍下,靈魂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心想啊,如果……如果在那 兒看到了我的寶貝兒,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洛哥哥,別說,我難受!」唐碧小手揪緊了洛羽的腰身,沒有一絲布料的 阻隔,手下每一寸肌膚幾乎都在顫抖。
「不,讓洛哥哥說,洛哥哥以前從不敢說,怕驚擾了心愛的人兒,但今天終 於明白,生死無常,禍福旦夕,此刻不說,怕是來不及。」
「好,說吧。」唐碧貼著他顫抖的身子,柔腸百結。
「洛羽自認為這輩子都不會沾染紅塵俗事,更不會愛上一個女人,但那一天, 小公公送來一絹詩詞……」柔美深情的聲音從被火光映得閃亮的唇瓣中緩緩吐出, 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情與愛,像花兒一樣,在唐碧的心中含苞待放。
「睏了嗎?我還沒說話呢。」洛羽星辰微掀,低笑地輕蹭著她的鼻尖。
「嗯,我在聽呢。」唐碧如嬰兒般倒在他的臂彎,低喃道:「原來洛哥哥去 教麗妃,只是想見小碧呵,小碧每天聽著洛哥哥的琴聲,再苦……也不覺得……」
「傻丫頭。」洛羽深情地吻著,「洛哥哥愛小碧,好愛好愛!」
「小碧也愛洛哥哥,好愛好愛!」唐碧柔柔地回應著,淺淺地回吻著。
原來,一次次琴曲相知,不過是在彼此心中,種下了一顆顆愛的種子,在每 一次見面、每一眼會意中,生根發芽了,直到這一刻,才完美綻放。
唐碧任自己的心沉迷在洛羽甜蜜的擁吻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眸。大手遊走在 嬌軀上,愛撫著,雖有激情,卻不急躁,雖有慾火,卻不焚身。長指輕易地鑽入 了寬鬆的長衫,撫摸著絲柔如綢般的肌膚,在他的指腹下,仿佛如巧克力般融化 了起來。
「呵……」唐碧難耐地低吟了一聲,小手急切地撫摸著洛羽的胸膛,當指腹 揉壓著嬌尖的乳尖時,唐碧的小手重重地揪起了他小巧的乳豆,細碎的疼與快感 令洛羽激情澎湃,無法克制地放棄乳尖,往下擠去。
長指快速剝開了緊合的蜜唇,中指擠了進去,「噢……洛哥哥……輕點……」 激情盪起,噬情蠱毫不留情,叫唐碧痛得咬牙切齒。
「對不起,弄疼你了嗎?」
「不,是該死的噬情蠱。」唐碧有力無氣地低吼。
洛羽驚醒過來,吻了吻她冷汗滲滲的額頭,苦笑道:「這玩意兒可真厲害, 想趁莫冉不在偷點歡愛都不行。」
自嘲的打趣令唐碧羞赧地笑了,「莫冉不在,這旁邊還有一個人呢。」
「噢,看來洛哥哥永遠都無法獨占小碧了。」洛羽狀作無奈地嘆息,卻是笑 得很滿足。然而,焦煳的氣味令二人從甜蜜中驚醒過來,看著黑成一團的烤肉, 二人相視而失笑。
剝去烤焦的一層,你一口我一絲地嚼著,雖然沒有油鹽醬醋調味,卻勝似人 間美味。
吃完,重新替吳少南烤了一塊,唐碧換回了自己的衣衫,吳少南的衣衫也烤 乾了,洛羽取出隨身的針線。
「我來吧。」唐碧從洛羽手上接過針線。
「你會嗎?」洛羽的質疑令唐碧臉紅,確實,新世紀的女人哪個做縫縫補補, 又有哪件衣服會穿到需要縫補的程度。很多新衣買來連吊牌都沒拆就丟掉的事, 她唐碧也做過,這個衝動,是為了還他的情嗎?還是在回應他的愛?
「來,我教你!」洛羽溫柔地指點著,唐碧一針針地細縫著,雖然線腳像蜈 蚣腳般難看極了,卻叫她做得十分認真。
縫好了第一個,第二個……後面的就熟練多了,看她飛針走線,可真是天生 的心靈手巧。洛羽不禁在心中感嘆,「燈下縫補,寵妻深情,這每一針每一線, 都是情呵,小碧對他,可是動了真心了,只是雪公主那邊……帝王那邊如何是好?」
「洛哥哥好無聊嗎?要不碧兒替你唱一首,你做成曲子如何?」
「好啊。」洛羽立即來了精神,解琴擱於腿上。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洛羽聽唐碧細細訴解著詩意,凝視著她久久沒法回神,「誰言寸草心,報得 三春暉!小碧,有你這寸草心,他死也滿足了。」
「不過是個小曲,洛哥哥怎地說到他身上了。」唐碧微滯,卻是頹然放棄掙 扎,垂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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