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接著說與小C 有關的故事。
小C 的寒假將滿,馬上要開學了。他回學校的時候,我們這個城市是他的必經之路。有一次妻子在和他通電話的時候,妻子把電話給了我,我對小C 說:「你按計劃提前兩天離家,也好在我們這裡玩兩天。」
小C 推辭說:「不用了,你們工作也忙,那樣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說:「沒關係,最好能在周末過來,不在周末也沒事,我們可以請假。」 小C 說:「那我就趕在周末過去吧,我回學校早一天晚一天都沒關係。」 小C 過來的前一天晚上,妻子興奮的什麼似的。躲在被窩裡偷偷問我:「老爸,這次你在家啊,我可以和他ML嗎?」
我親了親那個壞蛋,說:「放心吧,老爸心裡有數,我會給你提供機會的,我假裝喝多不就行了?到時候你熘到小臥室里,你倆隨便折騰。」
聽了我這句話,妻子一下子縮進了被子裡,含住了我的小弟弟,我也興奮到了極點,拍了拍她的小PP,她很乖的倒過身來,我倆69式相互愛撫。用舌頭親吻她的可愛的花心的時候,我甚至產生了想整個人鑽進去的慾望。那一夜我們做了兩次,做的酣暢淋漓,第二次高潮的時候,妻子淚流滿面,——每次妻子興奮到顛峰狀態時,都會流淚,這讓我一直很奇怪。我對妻子說:「我要向駱駝學習,一次吃飽了能堅持多天。明、後兩天我就不能做了,以免傷你身體。」
小C 是第二天中午到的,路程短,只有兩個小時的火車。上午,我和妻子去菜市場買了好多菜。中午我獨自去車站把小C 接回了家裡。小C 裝作第一次來我家的樣子,進門就衝著我妻子誇獎:「好長時間沒見,我老姐還是那樣迷人。」 然後,挨個房間看,並一次次故作驚奇,比如看到我的書架時,說:「哇塞,老大,你竟然有這麼多書。」
我一邊嘴上應付,一邊心裡暗笑:「裝什麼洋蒜啊你,你小子對這個家的熟悉程度,一點都不比我差多少。」
吃過午飯,我和妻子開車帶著小C 去我們當地的名盛古蹟轉了轉,其實這些地方小C 先前都來過的。妻子仍舊大大咧咧的挽著小C 的胳膊。我提醒她說:「你有點正經樣子,讓熟人看到成什麼了?」
妻子仍舊原來的口吻:「嘁,我弟弟,誰管得著嘛。」
轉了一圈之後,我們回家準備晚飯,妻子下廚,小C 當打雜的,收拾魚,擇菜,兩個人忙活得有模有樣的。我獨自躺在床上給女兒打電話,這個周末沒讓她回家,又把她氣得暴跳如雷,一遍遍的在電話里罵我是「大灰狼」、「混蛋老爸」之類的話。在我做出很多新的承諾之後,女兒方才答應饒了我。
吃晚飯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喝白酒,妻子和小C 兩人喝啤酒。我故意沒話找話逗小C :「小子,放寒假路過這裡,怎麼沒通知我們?」
小C 支吾著說:「事先發信息給我老姐了,說你出差,所以我就直接回家了。」 我心想:好小子,將來你肯定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帳東西,現在就學會撒謊不臉紅了。席間,妻子借酒裝瘋,一次次的往小C 碗里挾菜。憑直覺判斷,妻子的腳肯定也沒閒著,肯定在桌子下面偷偷挑逗他呢。
(二十六)
晚飯以後,妻子收拾碗筷,我和小C 坐在客廳裡邊喝茶邊看電視,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天。不一會兒,妻子忙完了,也湊過來坐我旁邊,對我說:「老東西,又在向年輕人放什麼毒呢?」
我說:「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喝酒喝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你陪他看會電視吧,我先去睡了。」
沒等妻子接茬,小C 很懂事地說:「你倆累了一天了,都去睡吧,我躺床上看會書。」
洗過澡之後,我回到了臥室里,躺在床上想著將要在小臥室里發生的一幕,回想起在網上看過的好多關於這方面的文章,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麼並沒有別人形容的那樣興奮。不久,妻子也洗完澡回來了,穿著睡衣鑽進了被窩裡。我伸手摸了摸,睡衣內赤裸裸的。把妻子緊緊的抱在懷裡,胡亂親吻著。妻子悄悄的問我:「老公,你想不想要?」
我說:「乖,不要了,一會幹乾淨凈的過去。」
妻子說:「沒關係,我可以再洗嘛。」
我捏了捏妻子的鼻子:「饒了我吧,壞東西,昨天晚上你都把我折騰半死了,你以為我是鐵人啊。」
妻子握著我的小弟弟說:「那我要親它一會兒。」
我說:「好吧,你這個淘氣的東西。」
在妻子的刺激之下,不久我就控制不住了,翻身將妻子壓在了身下,妻子一邊樂著一邊說:「一個鐵人就這樣誕生啦……」
想著一會兒要把身下這個可愛的女人交給別人,我勇猛異常,並趴在妻子的耳邊說:「你這個淫蕩的壞蛋。」
在我的強烈衝擊下,妻子很快到了高潮,隨後我也一泄如注。
氣喘吁吁的從妻子身上下來,這回我是真的有點暈了。妻子摟著我,說:「老公,如果遇到特別喜歡的女人,我允許你偶爾胡來,但要讓我知道,而且我要幫你把關。」
我說:「不要胡說,我特別喜歡的女人只有你。」
——這些話,我是發自於內心說的,並沒有刻意哄妻子高興的意思。不知為什麼,自從把妻子重新拉回到身邊之後,我的心裡真的好像裝不下別的女人了。而且,我經常控制不住地拿別的女人的缺點與妻子的長處相比,越是這樣,越沒有了出軌的慾望。
我倆就這樣躺在床上胡亂煸情,轉眼夜深了。我對妻子說:「過去吧親愛的,別忘了先去洗洗。」
妻子的眼圈有點發紅,很聽話的說:「嗯,我會的,你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我拍了拍她的小臉蛋:「乖,去吧,別弄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我等你。」 妻子起身穿上睡衣,下了床,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蹲在床邊,故作正經地對我說:「老爸,你要等我回來,不許睡,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側身躺著,臉對臉地看著妻子,我心裡清楚的很,她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因為這一次與前兩次不同,畢竟我在家裡。我說:「別裝了,心急火燎了吧?快點去吧,羅嗦什麼,你這隻饞嘴的貓。」
妻子臉一紅,站起身抬起一條腿搭在床上作出欲上床的樣子,對我說:「老傢伙,你在嘲笑我,我不去了。」
我掀起被子,說:「那太好了,別去了,我現在也後悔了。」
聽我這樣說,妻子光著腳丫轉身跑出了臥室。不一會兒,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二十七)
沒幾分鐘,水聲停了,傳來輕輕的並關門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在夜色里恢復了平靜。我獨自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腦海里想像著另一個房間裡的兩個人正在熱血沸騰的場面。想到這裡,我了下床,輕輕的把房門打開一條縫隙。四周仍然一片寂靜,只能偶爾聽到遠處傳來的汽車聲。本想熘過去偷聽一下,想了想,算了,萬一我不小心弄出什麼動靜就壞事了。於是,我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不一會,那邊突然傳來了妻子壓抑而又急促的呻吟,原來兩人剛剛開始。
雖然我有充分的思想準備,而且,我也自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非常好。但是,這聲音還是令我突然間醋意大發。因為這與上次看錄像不同,錄下來的東西,畢竟是過去的事情。而現在,此情此情卻正在發生。那一瞬間,我突然非常後悔。好像自己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推出了門外,好像我突然間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醋意、懊惱、失落,等等這種情緒接踴而來。我仿佛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妻子了,仿佛已經與妻子永遠訣別了,這讓我覺得整個人正在一個無底的深淵中急速下沉。妻子的呻吟聲還在隱隱傳來……突然間,淚水如同決了堤的江河,洶湧而出。此刻,我的內心委屈到了極點,好想好想趴在妻子的懷裡嚎啕大哭。
我整個人在這種虛空的狀態下,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里又傳出了嘩嘩的流水聲,我知道他們結束了。回過神來的我急忙找紙巾快速把臉上的淚水擦乾。不一會,妻子輕輕地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地上床摟住了我,問道:「老爸,睡了沒有?」 我說:「沒睡呢親愛的。」
我說話的聲音把我和妻子同時嚇了一跳。可能因為我哭的時間太久了,說話的聲音怪怪的,好像傷了風一樣。妻子打開床頭燈,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親愛的,你哭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頭鑽進妻子的懷裡,淚水再一次湧出,我哽咽著說:「親愛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的行為,一下子把妻子也弄哭了,她抱著我的頭,不斷地小聲重複著:「對不起寶貝兒,對不起寶貝兒,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此時,我只是蜷縮在妻子懷裡,無聲地流淚。
過了好久,我的情緒終於平穩了一些。對一直驚恐不安的看著我的妻子說:「親愛的,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胡思亂想。剛才的一瞬間,好象已經與你生離死別了。」
妻子說:「傻孩子,我怎麼離的開你啊,你比我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我說:「我知道,但是剛才聽到你在那邊的聲音,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淵裡。」
妻子又哭了,說:「對不起親愛的,是我傷害了你,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想想我都做了些什麼啊……別傷心了親愛的。無論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的唯一。」 這一夜,我倆徹夜未眠,就這樣抱著,一次次的回憶我倆從相識、相戀到結婚的過程,以及婚後這麼多年所經歷的風風雨雨。這時,我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我平靜地問妻子:「寶貝兒,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妻子說:「我一點都不騙你,我一直覺得他就是十幾年前的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想著的都是你,我好像通過時光隧道回到了咱倆的從前。」 接著,妻子充滿歉意地說:「親愛的,我太自私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看著妻子楚楚可憐的臉,柔情再一次從我心底泛起,我說:「別這麼說,我只是偶爾的情緒低落,這也正常。我太在乎你了,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你別擔心,我能調整好自己。」
過後,每想起妻子所說的「時光遂道」,我都會心情豁然開朗,——是的,如果現實中果真存在一條時光隧道,我們都不會拒絕重回年輕時代,讓所有的錯誤都不再發生,讓所有的完美都更加完美。但是,這個現實的時光隧道是不存在的。不過,雖然現實的時光隧道不存在,虛擬的時光隧道卻可以在我們的努力之下產生。比如,妻子一面沐浴在我與她之間因時間的流逝而產生的濃濃的親情里,一面還可以通過那條虛擬的時光隧道回到我與她的從前,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誰會拒絕這種美好呢?而對於妻子來說,小C就是那條虛擬的時光隧道,當我想明白這一點,我的所有心結都隨之打開,陰霾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二十八)
第二天早上,我和妻子早早的起了床,雖然一夜沒睡,但精神卻高度亢奮。小C還沒有起來,或者是沒睡醒,或者是因為昨晚乾了虧心事兒不好意思出來。 妻子做好了早餐,讓我去叫他。開門的聲音把小C驚醒了,我說了一句:「快起來吃飯,年輕輕的睡什麼懶覺。」
說完我轉身回到了餐桌上。不一會,小C哈欠連天地過來了。我再一次犯壞地逗他:「你小子昨夜該不會是又去當飛賊了吧?怎麼又困成這樣。」
小C的一個哈欠被我這句話活生生的給嚇了回去,嘿嘿笑著坐下來吃早餐。 席間,我對他說:「一會兒,讓你姐帶你去商場,她一直想買雙鞋送給你。我就不陪你們了,我得去看我的寶貝女兒。」
小C推辭說:「不用了,我的鞋很多呢。」
我說:「廢話,就算你鞋很多,哪一雙是我們買的?嫌鞋子便宜是不是?你倒是想要筆記本電腦了,做夢吧你。」
小C再一次嘿嘿樂著說:「筆記本我也有。」
我對他說:「重要的不是鞋子,這是對你體貼女人的獎勵,你在張家界買的那雙鞋,你姐一直留著捨不得扔掉。瞧你那品味吧,那雙鞋的樣子難看死了。」 妻子伸出筷子打了我一下:「卸磨殺驢啊你,不記得那雙鞋解決了多大的難題了?」
我繼續對小C說:「小驢兒,放心,不殺你。偷著樂吧你,一雙便宜鞋換回一雙高檔鞋,這就是體貼女人的好處。」
小C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不過,老哥老姐甭想用便宜貨煳弄我,我眼光可高。」
我說:「這你放心,給你買雙便宜貨穿腳上,回到學校跟同學一說,我們都丟不起那人。」
吃過早飯,我開車把他倆送到了商場門口,看著他倆一同走進商場的大門,我暗自想,小C這小子估計心裡偷著樂我呢:體貼女人的回報,何止是一雙高檔鞋子,連被體貼的女人都一起回報過來了。想到這裡,我很感既:年輕人,你哪懂得這裡面的奧妙。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鵲在後,黃鵲後面有拿著弓箭的人,人的後面還有水溝。這就是真實的生活,而真實的生活永遠都不會像1+1=2那樣簡單。
回到父母家裡,上午陪女兒去肯德基,然後帶她去書店買了一些她自己喜歡的課外讀物,下午在父母家美美的睡了一覺,臨近黃昏的時候,妻子打電話給我:「你怎麼還不回家啊。」
我睡意朦朧地說:「睡著了,別急,我馬上回去。」
妻子說:「快回來吧,等你吃飯呢。」
父母已經準備好了晚餐,我不得不假意吃了一些,以免老人失望。吃過飯以後,又陪著女兒撒了一會歡兒,我離開了父母家。
剛進家門,小C就拎過來那雙新買的鞋子向我顯擺:「老大,看看眼紅不,一千多塊呢。」
我不屑地說:「真是窮漢得了狗頭金,才一千多塊錢的鞋就把你高興成這樣。」 小C說:「老大,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一個窮學生啊,有幾個窮學生能穿起這麼貴的鞋?」
——別看小C這麼說,他是學生不假,卻並不窮,他的父母都是公務員,雖不十分富裕,但也絕對不能算窮。而且,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不然去年夏天的時候怎麼會花幾千塊錢讓他隨旅遊團回學校。不過,就算不窮,可能也沒有必要給孩子買這麼貴的鞋吧。從這一點上來說,小C的興奮是發自內心的。 吃過晚飯以後,看了一會電視,各自洗漱睡覺了。躺在床上,我問妻子,你倆這一天都幹什麼了?妻子說:「買完了鞋,陪小C去書店轉了轉,然後就回家了。」
我逗妻子:「下午在家幹什麼了?有沒有幹壞事兒?」
妻子說:「我發誓,沒有。」
這讓我很奇怪,問道:「為什麼?你倆能忍住?」
妻子調皮地說:「因為光顧忙著干好事兒了,所以沒時間幹壞事兒。」
我禁不住被妻子逗樂了,問道:「好事兒乾了幾次啊?」
妻子想了想,歪著腦袋說:「一次。」
我繼續問:「只有一次?」
妻子又想了想,說:「兩次。」
我繼續追問:「只有兩次?」
妻子又開始犯壞,伸出手指頭一個個地數,然後對我說:「老爸,把你的腳借我用一下,我的手指頭和腳趾頭不夠用啦。」
我起身抓過妻子的腳,開始撓腳心,這是妻子最害怕的,連連求饒。
其實,他們倆從街里回家之後,只纏綿了一次,然後妻子就睡覺了,因為頭天晚上徹夜未眠,所以妻子困得發昏。本來妻子要摟著小C睡,但小C非常害怕我臨時回來,雖然妻子告訴他我回來之前肯定會打電話,小C還是不放心。所以妻子獨自睡了,中間小C多次跑過來,親一口或者咬一下把妻子弄醒,這種淘氣行為,把妻子氣得無可奈何。
妻子對我說:「我越來越發現這小子和你當年一個德行。」
這話不假,我和妻子剛結婚的時候,我也經常在妻子睡覺的時候把她咬醒。我問妻子:「你今晚過不過去了?」
妻子說:「不去啦,好好陪老公睡覺。」
我說:「沒事,想過去就過去,要不然,等我睡著了你再過去也行,隨你便。」 夜裡,朦朧中翻身的時候,感覺妻子不在身邊,我腦海里念頭一閃:這隻饞貓又跑了。隨即,我又睡了過去。
夜裡睡眠質量很好,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妻子在身邊很安祥的沉睡著。忍不住上去親了一下。妻子睜眼看了看我,嘟囔一句:「討厭……」
然後又睡了。
上午,我倆一起到車站送走了小C,火車臨開的時候,妻子很自然的向他招著手。回想起第一次分別時妻子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樣子,我心裡暗暗發笑,並冒出一個怪怪的念頭:這孩子長大了……
(二十九)
小C走了,我與妻子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妻子和他仍舊用簡訊或電話溝通著。我提醒妻子說:「你得注意點了,別讓他陷入太深,否則咱們就太缺德了。」 妻子說:「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而且他比你想像中的要成熟很多。」
我轉念一想,也是,去年的時候,妻子把他當成未成熟的孩子,我把他當成熟的大人。而現實的情形卻不知不覺之中反過來了:妻子把他當成大人,我卻又把他當成孩子了。
有一天下班,我剛進家門,看到妻子的鞋擺放在門口,得知妻子比我先一步回來了。不過,家裡並沒有做飯的氣息,我叫了一聲:「老伴,你忙什麼呢?」 妻子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了出來,語氣有點慌亂:「沒忙什麼,在電腦上查點資料。」
我走進書房,妻子正手忙腳亂的關著網頁。我說:「壞東西,查什麼反對色情的東西呢。」
妻子掩飾著說:「胡說什麼啊你,我只是查點工作中要用的東西。」
我走到電腦前,那張錄有她和小C浪漫過程的光碟明顯被移動了位置。我伸手拿起那張光碟,問妻子:「這是你的工作啊?」
妻子紅著臉逃出了房間,丟下一句:「不跟你這個無聊的老東西說了……」 我在電腦前坐下,打開IE,查了一下歷史記錄,一些敏感詞跳了出來:3P、夫妻交友……
妻子跑到廚房裡做飯去了,我跟進了廚房,從後面抱住了妻子,問道:「親愛的,是不是又想小C了?」
妻子掙扎著,說:「哪有啊,他剛走幾天啊我就想。」
我說:「沒想你看光碟幹嘛?」
妻子說:「才沒有呢,我找別的光碟順手把那個盤換了地方。」
我對妻子說:「你個笨丫頭,下次記住了,登陸完一些敏感網頁以後,別忘了把瀏覽器的歷史記錄清空,家裡的無所謂,用單位電腦的時候一定要記住。」 我這話把妻子嚇了一跳,問我:「你怎麼知道我登陸敏感網站了?」
我說:「你不知道IE上有個歷史記錄一項?」
聽我這樣說,妻子連忙拉著我的手往書房裡走,很著急地說:「快點告訴我,怎樣查。」
來到電腦前,我點開了歷史記錄,她剛才瀏覽的那些網頁歷歷在目。妻子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我問:「你是不是用單位的電腦也登陸這些網站了?」 妻子說:「沒有,絕對沒有。單位的電腦從來都是工作用的。」
我說:「那就沒事兒了,乖,不用擔心。」
妻子仍然心有餘悸地說:「看來明天我得找個電腦培訓班好好學學了,歷史記錄那個按鈕我始終都不知道幹什麼用的。真可怕。」
我說:「呵呵,你們單位電腦培訓的時候,你逃學帶著女兒逛街,現在知道錯了吧?」
晚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突然想起她白天看的那些網頁,於是問她:「你怎麼想起查關於3P方面的文章了?」
妻子說:「沒什麼,就是隨便看看。」
我問:「你想了?」
妻子斷然否認,然後向我偎了過來,說:「最近我經常冒出給你找個女人的念頭,總覺得委屈你了。」
我伸出一隻手摟著她,說:「寶貝兒,沒什麼委屈的,我胡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抓緊打消這個念頭,你們年輕人的那些把戲,老夫我都不感興趣嘍。」 妻子說:「要不然,咱們哪天把你女同學勾過來吧。」
我說:「別缺德了你,少惦記人家良家婦女。」
妻子不服氣地反駁我:「哼,是良家婦女,要不然能糟蹋我老公嗎?」
我說:「你別噁心人了,你老公是純潔少女啊,還『糟蹋』,這話讓別人聽到,牙都得笑掉。」
妻子說:「那當然,在我眼裡,我老公就是純潔少女。」
我一把推開她,說:「你這個壞東西想玩同性戀是怎麼的?找打啊?」
妻子又笑嘻嘻地湊了過來:「老爸,我就是覺得委屈你了嘛。」
我說:「乖女兒,別淘氣。你別凈瞎琢磨,等我真遇到了喜歡的女人,我會告訴你的。」
聽我這麼說,妻子又開始不講理了:「老混蛋,不許喜歡別人!」
我說:「你看你看,左也是你右也是你,在你眼裡,我就是案板上的鱉,伸頭也是死,縮頭也是死。」
妻子樂了:「逗你玩的,當什麼真啊,小氣鬼。」
睡覺的時候,躺要床上慢慢想著這些事情。我發現,事態一直朝著好的方向不斷發展,而且,比我原來預料的要好出很多。最起碼,妻子現在的開心快樂是由衷的,每天快快樂樂的上下班,閒著的時候弄一堆時裝雜誌研究自己衣服的款式,對女兒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犯急了。面對妻子這些潛移默化中的變化。對於我來說,目的已經達到了。
(三十)
夏日將至,天氣漸漸變得暖洋洋的。一天傍晚,吃過晚飯以後,我和妻子坐在小區休閒花園的長椅上,看著周圍一雙一對閒逛的人們,不遠處,幾個小孩聚在一起嬉鬧。我對妻子說:「寶貝兒,你說周圍這些人如果知道咱們的事,他們會怎麼想?」
妻子想了想,說:「不敢想像,那太可怕了,估計很多女人心裡雖然羨慕我但她們嘴上仍會罵我下賤,而很多男人更會嘲笑你賤骨頭,最後咱倆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說:「面對現實的時候,我經常很恍惚,好像身處《鏡花緣》中的兩面國一樣。」
妻子說:「或許咱倆的行為真的是太另類了,別說別人接受不了,放在幾年前,如果我聽到這種事情也不能接受,更不敢想像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說:「算了,不想那麼多了,簡單中的快樂,快樂中的簡單,只要咱倆開心,管他別人怎麼想,這輩子我就這樣無原則寵你了,愛誰誰。」
有時候,我真的非常不理解周圍的譴責家們。這些人的行為,非常類似於把別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裡去哭。比如說吧,經常有一些人對他人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雖然人家既沒有損害到他,又沒有妨礙到他。這就好比你正在家中坐著,突然衝進來一個陌生人,怒氣沖沖地指著你的鼻子說:「你這種坐姿不好,你要換一個端莊的姿勢,否則我受不了。」
——大爺,誰讓你受了?我在我自己家裡怎麼坐也要你管嗎?所以,對於這種人,你不需要和他講道理,直接站起身來一腳把他踹出門去就對了。
我們經常在公共媒體上聽到這樣的話,比如譴責美國時,說:「這是個多極化、多元化的世界,要允許各種不同的意識形態並存。」
——拋開薩達姆是否真欠揍的因素不談,意識形態並存的觀點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正確,如果基督教試圖消滅伊斯蘭教,那就是錯誤的。最不濟,也是自己玩自己的,誰也甭招誰。
一個健康的社會,同樣也應當是多極化、多元化的。比如說貧富差距,貧富差距很大,本身並不可怕,比如美國,比爾蓋茨和一個普通美國失業者相比,貧富差距大不大?非常大,但美國社會卻相當穩定,一個非常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除了貧富兩極,還有不窮不富的第三極:中產階層。是這個最龐大的群體保持了社會的穩定。
再比如中國,如果中國只有貧富兩極:一部分人富得流油,其他人都窮的尿血,這就要壞事了。國家最需要考慮的,不是消除貧富差距,而是想辦法怎樣迅速產生界於富人與窮人兩極之間的第三極:既不十分富有,但絕對不貧窮的一個最龐大的群體作為社會中流砥柱。這才是一個安定的社會必須具備的重要元素。鐘相在中國第一個喊出「均貧富,等貴賤」的口號,轉眼八百多年過去了,縱觀當下的世界,沒有哪個國家做到了這一點。每一個試圖強行這樣做的國家,無一例外不是最終遭到了「等賤,均貧」的下場。
我之所以說了上面那麼多,主要是想把話題最終導入我們要探討的話題:多元化社會裡,人的行為模式。
在一個健康的多元化社會裡,應當是多種行為模式並存的,不過有一個前提:不能損害他人的利益。世上的事情,並非只有對與錯兩種,更多的是界於對、錯之間的臨界行為,刑事法上有一個重要原則:「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 那麼,我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行為不損害他人不為錯」?我認為,這種說法,對極了。
如果他人的行為沒有損害你、以及公眾利益,雖然你可能不理解,因此不能接受。但是,除非有人讓你強行理解、強行接受。否則,你無權譴責、無權嘲諷,更無權反對。否則就好比你衝進別人家裡強行讓主人換個端正的坐姿一樣,這是一種十分欠揍的行為。如果你因此憤憤不平,那就相當於把別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去哭,荒謬,昏聵。比如對於我來說,我不能接受虐戀(S/M )行為,也不能接受同性戀行為。但是,我並不因此認為那些行為不正常,我並不認為那些行為應當譴責。比如對於S/M ,通過李銀河院士的分析,我們知道了,原來這是一種很正常的行為,類似於你情我願的周瑜打黃蓋,有些人在被虐過程中能得到強烈的性快感,有些人在虐人的過程中能得到強烈的性快感,人家兩個人關起門折騰,與你外人毫無關係。除非S 愛好者拿鞭子跑大街上或者闖入你家中強行抽你,或者M 愛好者跪地求你抽他,否則,輪不到你認為不正常,再說一遍:與你無關。就像我非常不喜歡吃臭豆腐,但我不認為別人喜歡吃臭豆腐的行為很變態一樣。倒是那些因為自己不喜歡吃臭豆腐,因此就大罵別人吃臭豆腐的行為很錯誤的人,非常變態。
昨天在討論區里看到了一個關於一枝獨秀的帖子,有位叫做xiehou的朋友跟帖非常精彩,摘錄一段如下:「首先說明的是,我不贊成更不會去交友(這是個人選擇問題不存在輕視或鄙夷),但是會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社會是朝前走的,個人的空間和權利會逐漸被他人認可、尊重,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正是此謂。」
——如果人人都能這樣想,還會存在那些荒謬麼?
無論是對於全世界範圍之內,還是僅限於中國,S/M ,同性,群體性行為,等等這些,在相對比例上來說,都還僅僅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群體。我實在弄不明白,怎麼就把衛道士們嚇成那樣。
在當下的中國,雖然很多人滿口仁義道德,大聲讚美忠貞不二。但是,有一個事實我們是絕對迴避不了的:真正做到一生忠貞不二的夫妻,少之又少,我毫不誇張地說,能夠做到忠貞不二的夫妻的數量,比參加夫妻交友的夫妻的數量還要少。而更多的夫妻,選擇的是欺騙,既欺人又自欺,否則,那些風月場所也不會越禁越多了。回顧我們的周圍,朋友,同事,有幾個忠貞不二的?你身邊的同事,有多少是暗中苟合的?你身邊的朋友,有幾個是沒嫖過娼的?你知道麼?——因為這種事情太多,所以我們都麻木了,也就很少有人覺得不正常了。好比無官不貪的政壇,你貪我貪大家都貪,誰都不會笑話誰。面對這些,大家都認為正常。真的正常嗎?想到經常拿傳統美德來自吹自擂的中國人,竟然淪落到靠以建立在欺騙為基礎的表面上忠貞不二的婚姻來支撐門面的地步,想到那些剛從風月場裡提上褲子,回到家裡馬上就能非常坦然面對妻子的道德真君們,這令人覺得可笑,還是欲哭無淚?
回過頭來再說夫妻交友行為,如果一對夫妻彼此通過坦誠的溝通,都能心甘情願地接受這種方式,都會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樣比道貌岸然各自出去尋歡要好,然後與另外一對抱有同樣想法的夫妻在互相喜歡、互有好感的前提下,關起門在家裡共同ML,與局外人有什麼關係?損害著你什麼利益了?損害到公眾什麼利益了?你主動跑到人家扒門縫偷窺,然後大叫受不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我覺得,這種行為不但很沒勁,而且實實的變態,這才是真正的變態。
(三十一)
時間過的真是好快,再有兩個月,我們與小C 認識就滿一年了。這一年裡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足以令我們重新去審視自己的人生,從而對於人生,對於家庭,對於愛,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體會。
過了這個學期,小C 將結束他的學生時代,開始步入社會。原來我和妻子曾問過他畢業以後的去向,小C 一直滿不在乎地說:「暫時沒想,到時候再說。」 前兩天,他給妻子發信息說,打算畢業以後來我們的城市發展。他的這種想法曾一度讓我很擔心,倒不是擔心別的,主要是怕他深陷對妻子的情感之中不能自拔,最後弄傷了自己。如果這樣,我和妻子可就真是作孽太深了。
一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他,再次詢問他畢業後的去向問題。小C 說:「現在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回××市(註:我們家所在的城市)。」
我問他:「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小C 說:「原來曾有過去北京或上海的打算,但是離父母太遠,父母堅決不同意,再說那種大都市不容易站穩腳跟,所以最後決定回離家不遠的××市。」 接後,小C 又笑嘻嘻地說:「這樣多好啊,離老哥老姐近,隨時能見到你們。」 小C 的解釋,令我緊張的心放鬆下來好多。
接近六月末的一天晚上,和妻子在家吃晚飯的時候,妻子對我說:「小C 今天發信息說,因為這是他最後一個暑假了,所以先不準備回家,想直接去峨眉山玩幾天再回來。」
我說:「哦,這也正常,工作以後就沒有多少寬鬆時間了。」
妻子沒再說什麼。
吃過晚飯以後,妻子獨自一人在電腦前鼓搗,往常這個時候,她一般會在遊戲室里下圍棋或者打撲克,偶爾看看電影。中間我去書房裡找書的時候,發現妻子正在瀏覽旅遊風景區的網頁,關於峨眉山景區的概況介紹。我打趣道:「幹嘛呢?也想去峨眉山?」
妻子說:「嘿嘿,隨便看看罷了。」
晚上臨睡前,妻子趴在我的懷裡,突然問我:「老爸,如果我想去峨眉山,你會不是生氣?」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去峨眉山?我最近忙的要死,哪有閒暇陪你去峨眉山?」
妻子吞吞吐吐地說:「那,我就自己去唄。」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啊?小混蛋,你越玩越大扯了是吧?還想與情人比翼雙飛浪跡天涯啊?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
聽我這麼說,妻子有點緊張,連忙說:「我就是隨便說說嘛,老燈炮,你急什麼。」
我想了想,對妻子說:「別緊張,我不是不讓你去,對你,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他,畢竟他還年輕,你如果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這不是毀人嘛。」
妻子說:「好啦好啦,就顯你有理智,我聽你的不去還不成麼。」
妻子很快睡著了,我卻一直在琢磨這事兒,我不是捨不得讓妻子單獨去陪他玩,正相反,我反倒覺得如果我讓妻子過去,就說明我太自私了。無論怎麼說,小C 也都還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成年人,社會、人生對他來說都還只是一張白紙,將來,他會有自己的愛人和家庭,如果這件事給他造成了不好的陰影,貽害很可能出乎意料。比如史匹柏的影視作品《拯救大兵瑞恩》和《兄弟連》,在成年人看來,這是經典的對戰爭進行反思的強撼之作,但是,那些血腥場面兒童卻不能接受。如果你讓一群孩子來觀看並試圖讓孩子接受這些東西,就太過分了。
可是一想到妻子內心的期盼,我又心軟的不行。看著安祥的睡在身邊的妻子,我回憶我們戀愛時的日子,那時我倆就經常一起憧憬著四處旅遊,但是,由於經濟條件不充許,一切都只能是夢想。現在,經濟條件好了,但好像又找不到當年那種衝動了。臨睡著之前,我朦朧中下定決心:答應妻子的要求,讓她乘坐時空隧道再一次回到從前。至於其他的顧慮,到時候再說吧,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三十二)
看到這裡,可能會有人質疑:你把自己描繪的也太高大了吧?要說處處為自己的妻子著想,這還情有可原,但還能做到處處替妻子的情人著想,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別急,聽我解釋一下,關於小C ,與其說我是在替他著想,其實從根源上還是為了我們自己,我要確保這個遊戲的主動權抓在我的手裡。但是,如果小C 陷得太深到欲罷不能的程度,最終很可能會傷害到妻子,甚至危害到我們的家庭,這是我絕對不能允許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望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我突然又後悔了。說實話,我還沒能達到徹底無私的境界,對此,我還需要時間考慮。想想很後怕,幸虧我昨晚沒在曖昧的氣氛中一時昏頭草率答應妻子。
接下來的幾天,妻子沒再提這事,我也沒再提,不過,內心裡還是有一種隱隱的衝動,很多次差一點答應妻子。有一天晚上,我裝作很隨意地問妻子:「你真的很想去峨眉山嗎?」
妻子沒猶豫,很乾脆地說:「真的不想了,那天我只是隨便提一句,你別往心裡去。」
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從你的角度考慮,我很想讓你去,但是,這件事情卻讓我非常不安。說實話,我還是捨不得你。」
妻子湊過來摟住我的胳膊,說:「親愛的,我能理解,是我太過份了,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否則我會自責死。」
我親了妻子一下:「乖,那你別怪我。」
妻子颳了我的鼻子:「行啦,解釋什麼啊,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在乎我。我說過多次了嘛,是我太過份了。」
我呆呆地望著對面白色的牆壁,欲言又止。良久,妻子靠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地說:「老公,我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我抱了抱她:「別瞎說,哪有那麼嚴重。」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再一次失眠。重新審視妻子欲與情人單獨去旅遊這事兒,越想越覺得有點發冷,我一次次地這樣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對妻子寵過頭了?事情發展到現在,經歷了如下過程:第一步:妻子僅僅是對小C 有好感,結果在我的慫恿和策劃之下,她倆發生了實質上的關係,這時,妻子的態度還處於拒絕或者半推半就狀態;第二步:我主動離家,把整個家都留給了妻子和情人,對此,妻子欣然接受;第三步,當我在家的時候,也同樣給妻子提供機會讓在我明知的情況下偷偷胡鬧,這時,妻子已經興高采烈了。
那麼現在呢?妻子竟然主動提出要和情人單獨旅遊了,刺激的程度一步步加深,這與吸毒有什麼兩樣?這樣下去的結果呢?有結果還是沒結果?在經歷了程度不斷加深的刺激之後,她還能不能回到原來平淡的生活?
我相信,當一個人對自己的愛人愛到一定程度時,可以進入完全忘我的狀態,我對妻子就已經這樣了,我想,起碼在當下的中國,能做到像我這樣無原則寵著妻子的男人,不多。但是,雖然我確信自己不會失去妻子,雖然我確信這個家不會毀掉,但如果我這樣做的結果是致使她象吸毒一樣越陷越深,這是不是不但害了她,同時也害了我自己呢?
(三十三)
有人說:「白天屬於生活,夜晚屬於生命」,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陽光下,我們不得不像上滿發條的秒針,疲於對生活的奔波,疲於對自己的或出於無奈或出於本能的偽裝;那麼,當夜色來臨,人們更多會陷入對生命本真的思考。如果把生活形容成一場曠日持久的、永遠不會停息的搏鬥,那麼,白天我們與他人斗,而夜晚,我們與自己斗。我經常會糾纏於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當中,琢磨一些或許毫無意義的問題,比如,我究竟是誰,我究竟想要什麼,現在得到的是不是我想要的,等等。白天的時候,面對那些繁雜無序的工作,面對同事或者陌生人,我經常表現得過份的理性有時甚至於近乎冷酷,可是到深夜,每當懷裡抱著軟體動物一樣的妻子,又感覺整個人仿佛都溶化掉了。
我能理解當年周幽王為什麼會那樣過份的縱容褒姒,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我是皇帝,我會是一個比周幽王還混帳的皇帝。我更能理解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溫沙公爵,換了我也會那樣,如果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那個冷冰冰的皇位又有什麼意義。很多時候,是非觀念在我眼裡,與常態偏離甚遠,好多不擅於治理國家的昏君在我眼裡都是標準的好男人,比如宋徽宗,比如李煜。我常想,治理不好國家不是他們的錯,錯在把他們放錯了位置。否則,趙詰很可能成為另一位勝過唐伯虎的風流才子,而李煜,完全可以悠閒的與小周后泛舟西子湖,何苦「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離別歌」。
人與動物的最大不同之處是,人懂得深度的思考,但是,我不知道對於婚姻或家庭來說,這些深度的思考是好事還是壞事。思考下的人們,懂著對婚姻進行經營,而經營是刻意之下的行為。反過來我們再想一想某些動物,我們會對它們好多出自於本能下的行為而深深感動。比如天鵝和丹頂鶴吧,這是兩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它們竟然能在本能的支配之下對配偶從一而終,當一方夭折,另一方會孤獨至終老,——人卻很難做到這一點。
有一次,我和妻子一起看電視,不經意間被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節目弄得差點抱頭痛哭:新聞節目裡講述一個動物的故事,一隻白色的家鴨被主人偷偷抱到動物園裡拋棄了,這隻家鴨在公園的河裡幸運的與一隻野鴨結識並相愛。好奇的公園工作人員偷偷地錄了好多兩隻鴨子快樂嬉戲的場景。但是,隨著天氣的轉冷,悲劇發生了:野鴨們都向南方遷徙,這隻家鴨的戀人也不例外。野鴨不斷地飛向天空,又一次次的被自己戀人的哀鳴喚回。天氣越來越冷了,兩隻鴨子就這樣絕望的在一起堅持著,野鴨仍舊一次次做著飛走的努力,它每次飛上天空,都會圍著地上的家鴨盤旋鳴叫,試圖招喚自己的戀人也一起飛起來,可憐的家鴨只能徒勞的拍著已經退化的翅膀,看著天空中的伴侶,絕望的在地上跑著,不忍離去的野鴨只能一再地落回地面。河水結冰了,如果野鴨再不走,它將面臨死亡,於是,野鴨終於無奈地飛走了。從此,那隻家鴨每天對著愛侶飛走的方面哀鳴。 這些場景,都被工作人員用DV記錄了下來。這個節目,讓妻子哭得淚雨滂沱,並打算給電視台或公園打電話,收養那只可憐的家鴨,但由於那是很遙遠的外地,所以最終放棄了(我記得這事兒好像發生在南京)。後來的幾天裡,妻子多次傻傻地問我:「老公,你不會像那隻野鴨一樣飛走吧。」
我逗她:「頂放心吧,我不會飛,頂多坐火車。」
聽了這話,妻子一邊用小拳頭打我,一邊抱住我說:「那你最少要買三張票,帶上我和女兒。」
11月4 日那天,一位名叫davidhan的朋友跟帖描述他清早面對船下的流水,
思念自己那個因車禍而離自己遠去的愛妻。說實話,面對那段雖然很短卻充滿深情哀傷到極點的文字,我哭了。因為我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鎮痛和絕望。有些離別已成為永遠,在此真誠地祝願這位朋友能早日從悲痛的情緒中從出,我確信,你那個天堂中的寶貝兒不希望你不快樂,不希望你不幸福,她在那裡注視著你,你現在的樣子會讓她很擔心。對於這個物質上的世界來說,我們每一個人都僅僅是過客。百年之後的日子,才是我們的永恆。一切的分別都只是暫時的,你倆終歸能在永恆中重逢,到那時,你再給她補償。
(三十四)
轉眼到了七月初,小C 離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妻子仿佛已經忘掉了去峨眉山的事情,沒有再提起,但我的焦慮卻越來越嚴重。
一天晚上,妻子給一隻小狗洗澡。——提到這隻小狗,還有一段故事。
下面我用一個章節說說與這隻小狗有關的故事:
這隻小狗原本並不是我們家的,它只是一條很普通小寵物狗。不知道屬於什麼品種,外形像京巴,但毛色卻灰突突的,給人一種不幹凈的感覺。幾年前的一天,我和妻子坐在小區花園裡聊天,這隻小狗在不遠處閒逛,妻子叫了它一聲,它搖著尾巴跑了過來。妻子一邊摸著小狗的腦袋,一邊對我說:「親愛的,你看它的眼睛多清澈啊。」
我一把將妻子的手拉開,對她說:「你知道它有沒有病啊,骯兮兮的,亂摸什麼。」
妻子說:「那咱們帶回家給它洗洗吧。」
我說:「不許胡鬧,噁心死了。」
妻子不聽我的:「我不,偏要洗,你管不著。」
說完,妻子抱起小狗往家走,我急忙跟在後面說:「你快點放下,萬一主人看見還以為咱倆偷狗呢。」
妻子說:「如果有主人能讓它骯成這樣嘛,我不管,看見就看見。」
就這樣,回到家裡,妻子把這隻狗塞到了水盆里,洗過以後,用電吹風把毛吹乾,我和妻子才發現:原來狗身上並不是很骯,它的毛本來就是那個顏色。 洗完澡以後,小狗狗興奮地圍著妻子打轉,妻子從冰箱裡搗騰出火腿腸和薯條之類的東西喂它,並給它起了一個令人嘔吐的名字:劉富貴。看著妻子和小狗嘮嘮叨叨的樣子,我想起了女兒小時候,那時妻子經常這樣對著尚且聽不懂話的女兒說些不著邊際的廢話。晚上臨睡前,我對妻子說:「你快點把狗放出去吧。」 妻子說:「不行,以後劉富貴就是咱們家的了。」
我說:「你快停吧你,瞧你給它起的那名,跟村長似的。想養狗自己去買一條,偷別人家的狗算什麼事兒。」
妻子想了想,說:「那讓它在家裡住一夜,明天再讓它走好不好?」
得到我的同意以後,妻子去陽台找出一個紙箱放進去一個沙發靠墊,為狗做了一個窩。不過,小狗並不領情,妻子把它放進去一次,它跳出來一次,如此折騰幾次之後,妻子放棄了努力。
晚上,我和妻子正在床上激情纏綿,小狗卻在臥室的門外開始搗亂了,嗚嗚叫著扒臥室的門。超初我倆沒有理會,換了新環境小狗不習慣也正常,但不久,客廳里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我一下子嚇軟了。急忙跳下床跑到客廳,眼前的情景差點氣死我:茶几翻倒在地上,水杯碎了,把茶几上放著的書全弄濕了。而那隻知道自己惹了禍的小狗蜷縮在沙發空里,驚恐地看著我。我氣憤地衝過去,抓起那隻討厭的小狗,打開房門扔了出去。小狗慘叫著逃了。我關上房門回過身來,嚇了一跳:妻子一臉憤怒地看著我:「你打它幹嘛?」
我說:「祖宗,我啥時候打它了?都把家禍害成這樣了,還不讓我把它扔出去啊?」
妻子說:「那你開門讓它走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摔它?摔你一下你能受得了啊?」
我仍然余怒未消,沒理妻子,獨自回到床上,妻子跟了進來,躺在床上背朝著我示威。此時我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只剩下對那條討厭的狗的無比憤恨。 後來,每次妻子獨自遇到那隻小狗的時候,那隻小狗仍然對她親熱到了極點,而如果遇到我倆在一起,小狗肯定轉身而逃。妻子還會時不時的把那隻小狗帶回家裡給它洗澡。有時,我也會偶爾摸摸它,但我這種親昵的動作,卻讓小狗一臉驚恐,弄得我也興趣索然。時間久了,小狗雖然不再像起初那樣怕我,但仍對我不冷不熱。「劉富貴」
這個名字它已經欣然接受,那個小狗窩它也接受了,有時妻子會留它在那裡小住一夜,它表現的也很乖。每次帶它回家,無論它在哪個角落裡玩兒,只要妻子叫一聲「劉富貴」,它馬上晃著尾巴跑過來,我卻混得很慘,比如,它正在離我不遠處趴著,我叫一聲「劉富貴」,它向我翻翻白眼,再叫一聲,它仍然一動不動,頂多快速的搖兩下尾巴,從搖尾巴的速度上都能看出它的不耐煩。我因此經常忍受妻子的嘲笑。
我與劉富貴關係的徹底改變,緣於妻子的一次遠行。有一年妻子去連雲港療養,時間為半個月。說是療養,其實就是單位組織的公費旅遊。妻子走後,我把女兒接回了家裡,當時女兒還沒有上學。女兒在家只住了兩天弄得我苦不堪言,每天早上要起大早為女兒準備早餐,然後送她去幼兒園,晚上還要準時接回來,在家裡,女兒不斷地變換著花樣糾纏我,一會讓講故事,一會讓陪她玩過家家,整晚我什麼都幹不成。無奈之下,我只得把這個小壞蛋又送回了她爺爺奶奶家。 獨自一人在家,心裡突然落寞到了極點,四處捕捉著妻子的氣息。這時,已經是妻子暗中出牆以後了,自從我倆的關係徹底發生了轉變,我對妻子的依賴程度也越來越深。妻子臨行之前,我並沒有想到這些。而妻子在連雲港玩的也並不開心,每天多次打電話抱怨,沒有我在,和她那些同事在一起根本就沒意思。 一天黃昏,我在外面胡亂吃了晚飯,回到小區,獨自坐在花園的椅子上發獃,發現劉富貴在不遠處趴著,一瞬間,我突然對它產生一種很深的親切感,我慢慢地走過去(怕它逃掉),蹲在劉富貴身邊,輕輕撫摸著它,說:「劉富貴,我好想你的好朋友,你想她嗎?」
劉富貴覺查到了我的善意,溫柔地搖著尾巴。我抱起它,回到了家裡。燒水給劉富貴洗澡,然後用電熱風吹乾。接下來,我坐在沙發上看書,劉富貴就乖乖的趴在我腳下,時不時看我兩眼。我打電話給妻子:「寶貝兒,你放心在外面玩吧,現在有人陪我了。」
妻子嚇了一跳:「你別胡來,小心染上病。」
我說:「你放心,我倆的關係非常純潔。」
妻子說:「別騙我了,我才不信你會把別的女人帶回家裡呢。」
我說:「誰說是女人了?我說的是劉富貴。」
妻子在電話里終於開心地笑了。
從此,劉富貴在我家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少在外面過夜。我至今仍然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或許,我和妻子就是它真正的主人吧。
現在,妻子正在給劉富貴洗澡。我卻一人獨自發著呆,想著接下來的事情該怎樣處理。
(三十五)
過了一會兒,妻子為劉富貴洗完了澡,打開門放劉富貴自己出去撒歡兒去了(這個季節,估計狗也在戀愛,經常整夜不回家)。我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妻子穿著我的大襯衫在屋裡走來走去,我叫她:「寶貝兒,過來陪我說會兒話。」 妻子很聽話的過來,摟著我的脖子問:「老東西,是不是又想給我上課?」 我坐直了身子,對她說:「乖,不胡鬧,我和你說正經事。」
妻子點了點頭:「嗯,你說吧。」
看著她由襯衫領口露出的光滑肌膚,我知道里襯衫面是赤裸的,這讓我隱隱產生了原始的衝動。——當家裡只我我倆的時候,妻子經常會拿我的棉襯衫當睡衣穿。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歐美電影的一個情節:女人們經常在家裡穿著丈夫的大襯衫,看起來性感到了極點。妻子也一直有這個愛好,經常洗過澡之後,直接把我的某件棉襯衣隨意的套在身上。
我站起身來,把妻子橫抱在懷裡,走向臥室,妻子在我懷裡誇張的小聲喊:「救命啊,有流氓……」
把妻子放在床上,我也快速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把她輕輕攬在懷裡,妻子一邊吻我,一邊把手向我的下面伸去。我用手撫摸著她的耳朵,說:「寶寶,先別忙著淘氣,和你說點嚴肅的事情。」
妻子很聽話的停上了動作,看著我。我說:「寶寶,我想了好多天了,你去峨眉山吧。」
妻子一下子警惕起來,說:「不去了、不去了,我捨不得把你自己扔在家裡……除非你也一起去。」
我說:「我說的是真心話,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兒,讓你去,我難受;不讓你去,我更難受,兩害相權取其輕,你還是去吧。」
妻子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說:「老公,快別這麼說,我真的不去了,我知道你這些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但我卻沒辦法主動跟你解釋,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這種無理要求。」
我說:「不行,你還是去吧,這回是我要求你去,你就不用自責了,我要求你去和我答應你去,這是兩個概念。」
妻子說:「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了。」
我親了她一下,說:「也行,如果你發自內心的不想去了,隨你。我只是不想讓你遺憾,而且,這個機會也實在是難得,以後,小C 終究要結婚,你以為你倆能永遠這樣胡鬧下去啊。」
沉默了一會,妻子說:「你就不怕我把對你的愛分給他太多了嗎?」
我說:「傻丫頭,你現在跟我說說,你的愛具體有多少?我告訴你,愛是需要不斷開發的,就象人的大腦,開發後的潛能是無限的,人腦如果總不使用,會越來越笨,愛也一樣,如果開發好了,潛能也是無限的。」
妻子沒接茬,把軟軟的嘴唇貼了上來……
當熱情漸漸平息,妻子摟著我問:「老爸,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我說:「不清楚,我好像徹底毀在你手裡了,面對你的時候,我就像是個狂熱的宗教分子,你能理解為什麼很多巴勒期坦父母會鼓勵自己的孩子去當人體炸彈嗎?。」
妻子不講理地說:「能理解,我現在就是人體炸彈。」
我輕輕打了一下這個小壞蛋,說:「算你聰明,我現在先給你洗腦,說不定哪一就會讓你替我衝鋒陷陣不惜獻出生命。」
話音剛落,妻子一把掐住我的小弟弟,故意用惡狠狠的口氣說:「我—要—閹—了—你!」
我說:「嘁,如果你捨得,隨你便。」
妻子用小手握著我的小弟弟,輕柔的捏著,說:「那,下輩子我做男人,你給我當老婆,讓我疼你。」
我說:「行,算你狠,果然沒白在銀行工作一回,一桿子支到3000年去了。」 妻子說:「我只是說這個意思嘛。」
決心下了,話也說出去了,我的心裡變得輕鬆了。
(三十六)
第二天早上臨上班之前,我交待妻子,讓他聯繫小C 一下,問清他具體離校時間,難後算好日期兩人在成都會合。妻子猶猶豫豫地對我說:「要不,這事兒算了吧,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我半開玩笑的說:「你不用多想了,沒什麼離譜的,很多著名軍事家都不按既有的套路出牌,咱們也這樣,你就聽我的安排吧。」
上午在單位,妻子打電話告訴我,小C 到達成都的日期為五天以後,放下電話,我在網上為妻子訂好了五天以後去成都的機票。
接下來的幾天裡,妻子起初經常揣揣不安,時不時這樣對我說:「老爸,我不想去了。」
我決然地說:「乖,你放心,既然決定了就往前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正也沒幾天,一周就回來了,和出一次差的時間差不多,你只管放心玩,全當你替咱倆去重圓過去的夢想了。」
隨著行程的臨近,妻子時而焦慮,時而興奮。我一面安慰她,一面幫她收拾外出旅遊用的必需品:洗漱用具、小藥品、換洗的衣服、DV,還有那雙去年在張家界買的鞋子,等等。妻子跟在我身後轉來轉去,看著我替她準備這些東西。妻子不安地問我:「老公,我不在家你怎麼辦?」
我說:「我想回父母家住幾天,正好可以陪陪女兒,最近小東西已經多次向我提出抗議了。」
出發那天,我把妻子送到了機場,登機前,妻子一直緊緊抱著我。我逗她說:「幹嘛呀這是,你又不是去火星。」
妻子說:「老公,說真心話,我現在十分後悔,突然覺得這樣很沒意思,沒有你在,一切好像沒什麼意義了,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去應付一個無奈的應酬呢。」 我說:「你如果這樣想,我才真正的擔心呢,別忘了我的本意,你要完全放鬆自己,開開心心的去玩,什麼都別想,所有話等回來再說。」
妻子趴在我的肩上,柔柔地說了一聲:「謝謝你……」
站在候機大廳里,看著波音747 載著妻子騰空而起,我的眼睛有點模煳。獨自一人在候機樓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腦子裡很亂。雖然我一直當著妻子的面說我不會按傳統規則出牌,但隨著妻子真的離開,我對於這副牌局的輸贏卻突然間失去了把握,對與錯的糾纏又開始困擾我。
從機場回到單位,坐在辦公室里發了一會呆,開始忙工作上的事情,暫時忘掉了這些。下午,妻子從成都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她已平安到達雙流機場,並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小C.我再一次囑咐她,既然去了,就開心地玩,家裡的一切都不用牽掛。妻子在電話那邊很聽話的答應著。
晚上,我回到了父母家,聽說我要在家裡住幾天,父母都非常高興。吃過晚飯以後,女兒寫作業,我陪在旁邊隨意的翻著女兒的作業本和她的課本。這時,妻子再一次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們已經在酒店住下了,明早坐高快去樂山,只需兩個小時。我再一次簡單的交待了一下旅遊時的注意事項,包括不要把手放口袋裡,以免猴子上來搶東西。然後把電話交給了女兒,女兒喋喋一不休地和她媽媽講了半個多小時不肯掛斷。我對女兒說:「乖,聽話,媽媽出差很累,讓她早點休息吧。」
聽我這麼說,她才極不情願地和媽媽說了再見。
當晚,妻子給我發了好多簡訊,我知道她此刻真的很思念我。
(三十七)
接下來的兩天,一切正常,妻子經常發信息或者打電話通告我她的位置,從妻子在電話里的聲音可以判斷出,她很快樂,並一邊傻笑一邊給我講她被猴子搶劫的過程,她說:「老公,你說我多沒記性吧,你多次提醒我說在峨眉山不要把手放兜里,可上山的時候我還是忘了,把手插進了褲子口袋裡,結果被猴子搶了,幸虧只是一包紙巾。」
妻子走後的第三天深夜,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從睡夢中驚醒的我氣憤的拿過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妻子的,我馬上心裡一驚,精神了。我接起電話急切地問:「怎麼了寶貝兒?」
妻子說:「沒什麼,就是想你。」
我問:「他呢?」
妻子說:「早就睡了。」
我這才放下了突然懸起的心,說:「別淘氣,這都幾點啦,快睡吧,乖。」 妻子說:「不嘛,你陪我說會兒話。」
我心裡一軟,說:「好吧親愛的,我陪你。」
妻子說:「前兩天玩的還可以,現在我只想回家,我快想死你了。」
我說:「沒事兒的,可能就是太累的緣故,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沒想到妻子在那邊卻小聲哭了,說:「老公,我真的好後悔不該獨自出來,我現在只想回家。」
我說:「家裡一切都好,我也蠻好的,你別惦記了,聽話,如果你實在想回來就回來吧。」
妻子說:「我不是惦記你,就是突然非常想家。」
第二天臨近中午,妻子發信息給我:「老公,我們正在去機場,晚上到家。」 我回復問道:「小C 呢?他也回家?」
妻子復:「他要跟我一起回咱們家,因為我把真相告訴他了。」
這突如其來的結果把我弄得一驚,心想,妻子發此信息的時候很可能小C 就在旁邊看著呢,所以我沒再回復。不一會,小C 給我手機里發了一條信息,內容是:「哥,你不會怪我吧?我是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我想,既然妻子已告訴他真相,我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於是我回覆說:「傻小子,為什麼要怪你,感謝你還來不及,路上小心,照顧好你姐,晚上我去機場接你們。」
小C 說:「哥,我心裡一直在狂跳,有點不敢見你。」
我回覆:「兄弟,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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