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紅楓林顯得異常寧靜,美麗。對於一個終日亡命江湖的殺手來說,能在臨終之際看到這一種寧靜,已是莫大的安慰了。雷新往日陰沉的臉此際竟顯得十分恬靜和安然。這是江雨穎三年來見過的最酷最有魅力的雷新。三年的江湖風雨,三年的朝隨暮伴,江雨穎已了解這個外表陰沉,內心火熱的江湖十大殺手之一的男人的心。然而,明日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就要離開她,是永遠地離開。
而她,又將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在這個社會裡,她只有被人蹂躪的份。想到今後的悲慘命運,江雨穎心情異常激動,她猛撲上去從後面抱住雷新,將螓首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摩擦著。雷新死死地把她摟到懷裡,迫不急待地狂吻著她那熱辣辣的厚嘴唇。江雨穎依然淚水漣漣,纖細的小手深情地撫摸著雷新的臉頰,鮮紅的小舌頭伸進雷新的口腔里,與舌頭親密地交流起來,此時此刻,他們的唿吸交織在一起,唾液混合在一起,兩顆心溶化地一起。
雷新把手伸進她的胸部,啊,她的乳房還是那麼豐滿碩大,兩個乳頭堅挺挺異常。雷新三下五除二便脫光了她的衣褲,那無比熟悉的、散發著誘人體香的胴體再次一覽無餘地展現在眼前,她肌膚仍舊充滿彈性,細膩而又光滑,陰部那片柔軟的細毛好象一根也沒少。雷新貪婪地撫弄著她的陰部,手指不由自主地熘進她的陰戶,啊,一股清泉頓時滋潤了他枯乾的手指,雷新拔出淫水淋漓的手指,放進嘴裡,忘情地吸吮起來,多麼熟悉的味道啊,雷新作夢也沒有想到能夠舊夢重溫啊。
接著,雷新俯下身去,把頭湊近江雨穎濃毛隱遮的、肥壯的陰部,如饑似渴地舔食著她那濕漉漉的陰門和高高聳起的大陰蒂,那奇妙獨特的陰水之香無法述諸筆端。江雨穎臉色緋紅,張著嘴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整個身子像條蛇似地扭動著,熱烘烘的陰戶頻頻地撞擊著雷新的嘴唇和臉頰,雷新將滾燙的臉頰緊緊地貼靠在江雨穎熱乎乎的陰部,無比幸福地接受洶湧流溢而出的淫水給予他真誠的洗禮。
他的手指再次插進她的陰道,越攪弄淫水越多,淫水越多陰道越光滑,接著插二個手指,然後是三個、四個,最後,鬼使神差般地竟將整個拳頭插進她的陰戶。雷新太熟悉這個陰戶啦,那兩片肥碩的暗紅色的大陰唇即粗且長,一直連接到肛門口,高高隆起的、好似男嬰小弟弟般肥碩的大陰蒂,寬闊的、伸縮力極大的紅通通的長陰道。所有的這些曾經屬於雷新,完全由雷新獨自支配和享用,這個肥美的陰戶伴隨著雷新度過了許許多多美好的、永生難忘的日日夜夜,給予他無數次無以言表的滿足和快感。江雨穎脫掉雷新的褲子,握住雷新那早已堅硬無比的大陰莖仔細地審視著:「還是老樣子,又粗又大得好嚇人!」
她搖動著雷新的大陰莖,頑皮地說道:「你的這個玩意已經操過多少女人啦?」,雷新無言地搖搖頭表示否定。仔細欣賞過雷新的陰莖之後,江雨穎往錚亮的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龜頭上吐了幾口唾液,然後緩緩地將它放進塗抹著口紅的小嘴裡嫻熟地開始給雷新口交,她厚重的嘴唇輕柔地舔著雷新那根火熱的、青筋暴起的陰莖,「還是那個味道,酸酸的!」
江雨穎一邊賣力地箴吸著一邊頑皮地嘀咕著,雷新爽得想死的心情都有啦,雷新扭動著身體,陰莖在江雨穎的嘴裡抽插進出,很快便掛滿滑潤的口液以及腥紅的胭脂,雷新的身體瘋狂地向上躍起,硬梆梆的大陰莖直抵到江雨穎的咽喉,弄得江雨穎乾咳不止,「老實點,再不聽話我就把它咬掉啦!」
說著,惡作劇地輕輕卡咬幾下,還掐了幾把雷新的陰囊,痛得雷新直咧嘴。熊熊的慾火在雷新的體內劇烈地燒灼起來,雷新唿吸短促,不能自己,猛然翻身將江雨穎按在身下,突然雷新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將肩膀一抖,江雨穎的螓首便被震開。江雨穎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軟軟地往地上癱去。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將江雨穎驚醒過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破舊的薄被。這是鄉間的一家農戶。江雨穎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並未有被人解過的痕跡。她吁出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種幸福感。
這種幸福感頃刻間被失落替代。她發現雷新不在她身邊。屋外傳來一陣呻吟聲,還伴隨著幾句低低地喝罵。那是鄉間罵人的粗話。江雨穎掀開薄被,過去挑亮了油燈,端起來往屋外走去。屋外的人都呆了一下,齊愣愣地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這個天仙般的美女。江雨穎掃眾人一眼,輕啟朱唇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鬥毆?」
一個被打得臉青鼻腫的中年漢子囁嚅道:「仙女,你……你不要出來,他們不存好心……是壞蛋!雷新收了錢,答應……保護你,你快進去!」
江雨穎心往下沉,雷新竟將她交給這種人保護,這不是將她往火坑裡推嗎?心中懊惱不已,道:「他呢?雷新在哪裡?他為什麼拋下雷新,為什麼?」
中年漢子一臉茫然,答道:「你,你也不知道嗎?他……那位相公說讓你明天……去找他的……你怎麼也不知道,那怎麼找?雷新……把錢還給你,你快走吧!」
江雨穎忽然明白了,雷新是不想讓她陪他一起死,才將她留在這裡的。雷新此時的心竟很亂。他放不下江雨穎。三年來的風雨相伴,使他這樣的冷血殺手也動了真情。他一直將這份感情壓在心的最底層,不敢讓江雨穎覺察。他知道,自己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隨時有喪命的危險,決不能拖累了江雨穎這冰清玉潔又孤苦零丁的美麗少女。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回頭趕回那個鄉下小屋,帶上江雨穎一起去赴那個死約。但他不能讓江雨穎這樣無辜地死去,她應該享受人間的幸福。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個木楞的中年農民決不會對江雨穎動非分之想的。
但別人呢?以江雨穎這樣的姿色,又沒有人保護,她遲早會落入那些惡人之手的。雷新的心忽地一跳,他決不能讓任何壞人玷污江雨穎的。他的肩頭,還隱隱有江雨穎的體香。這香味此際竟異常地強烈,雷新壓抑心底很久的感情在這香味催發下,竟如決堤之水,滔滔滾滾,奔涌而來。他深愛著這個相伴三年的少女!雷新趕到那鄉間小屋時,只見那中年漢子已被人捆成粽子扔在牆角。他的心一下子沉入冰冷的深淵。完了!完了!難道雨穎就這樣遭人毒手了嗎?不!他一把扯起那中年漢子,聲色俱厲地喝道:「人呢?雨穎在哪!快說!」
中年漢子嚇得魂飛魄散,道:「人……人!」
立時又昏了過去。雷新一把扔下他,衝進屋去。屋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雷新像被人當頭擊了一棒,愣怔在那裡。突然,一聲淒絕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雷新一躍而起,破窗而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鏘」,他的龍神刀生平第一次為救人而出鞘。十年來,死在他刀下的江湖成名人物不計其數,但他們都是被人出錢買了性命的。今晚,他的龍神刀卻僅僅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而出。這個消息一旦傳入江湖,立時可引起一場大笑話。龍神刀在夜色下劃出一道白芒,射入一家不小的莊院內,瞬間又沖天而起,灑下一片血雨。
「龍神之神,飲血揚血」,這句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偈語,正是雷新的最高絕殺——人刀合神!這一招,已遠遠超越昔年「劍神」左曉峰的「開丁一劍」之「人劍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這是「人劍合一」的精髓。但人力量畢竟是有限的,所以左曉峰最終還是敗了半招給「邪魔」楊開。而雷新這招人刀合神,已將人的精神化為神的力量,而神的力量是無極的。雷新從空中降落地上時,江雨穎已嚇得昏了過去。她的衣衫已被人撕得七零八碎,隱約可見雪白的肌膚和高聳的雙峰。她身邊的地上,橫躺著三具赤裸的男屍。鮮紅的血正從他們的胸口湧出,他們的身上,同樣灑遍了點點血跡。
雷新脫下身上的黑披風,裹住江雨穎的身體,抱起她往外走去。他已再無法隱藏內心火熱的感情了。如果他不能壓抑,就只好釋放。他明白心緒對一個殺手來說是多麼重要。即使一個微弱的心理波動,也會成為致命的弱點。明天的死約,他先前只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應戰,但現在,他知道自己決不能死,他的生死已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還關係著江雨穎的一生幸福。江雨穎恍惚中覺得自己被人緊緊地抱著,驚叫一聲,醒了過來。雷新低聲道:「是雷新!」
江雨穎臉上立時飛起兩片紅雲,幸好沒被雷新看見。雷新的雙眼緊盯著前方的紅楓林,眉頭皺成一塊疙瘩。憑以往的經驗,江雨穎知道,雷新必然又發現了異常情況。雷新的右手緊抱著江雨穎,左手按在刀柄上。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疏忽而致傷了江雨穎。憑著十年的殺手經驗,他知道紅楓林里的人決不簡單。他們已對峙了近一個時辰。「胡云!」
雷新終於喊出了這兩個字。江雨穎渾身一震。她太了解這個人了。三年前,這個人殺了江家一百七十六條人命,欠下了她一筆血腥大債。要不是雷新恰好經過,她也早在那場大難中死無葬身之地了。「南雷北雲」,江湖十大殺手中最可怕的兩人,殺人的風格完全不同。胡云要殺就殺盡滿門,雞犬不留。而雷新則一次只殺一人,決不殘殺多餘。所以,胡云對雷新救了他的槍下之鬼十分不快,三年來一直找機會要殺掉江雨穎,可惜苦於懼怕雷新的人刀合神,一直不敢下手。否則,只怕有一百個江雨穎也不夠他殺的。
今晚,他看到了雷新的人刀合神,覺得有九成把握擋住,便一路追蹤而來。在平時,如果沒有十分把握,胡云決不會貿然出手。但這件事已讓他等了三年,他再好的耐性也等不下去了。他要冒險一搏。何況,雷新的右手還抱著個江雨穎,他的功夫,恐怕使不出八成。更何況,江湖中沒有人聽過雷新會左手刀。所以,胡云覺得自己可以勝。殺了雷新,從此江湖殺手行業就是他的天下了。他也就可以財源滾滾來。
果然,一道閃電向雷新懷中的江雨穎射來。雷新手一揮,刀出刀入,已擋開胡云的一記快槍。胡云飛身停在十丈外的一根小樹枝上,手中銀槍在槍纓處的一顆夜明珠的映照下,銀光閃閃。他哈哈一笑,道:「雷老大,實在抱歉,打擾了。兄弟雷新知道雷老大一向大人大量,不會計較別人的冒犯,所以,此次之事,還望雷老大高抬貴手,讓兄弟一馬。大家兄弟都是江湖上混的,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小女子鬧開,雷老大,你說呢?」
雷新沉聲道:「什麼事?」
胡云陰笑道:「雷老大,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好,既然雷老大不肯給兄弟一個面子,兄弟雷新也就不多費口舌,只好領教領教雷老大的人刀合神了。雷老大,兄弟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動上手就難免刀槍不長眼了。不過,只要雷老大將懷中的江家餘孽交給兄弟雷新,兄弟立馬就走,決不敢有所冒犯。」
雷新懷中的江雨穎怒道:「胡云,你這惡魔,雷新江家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殺雷新全家,連一條狗也不放過!你這樣殘暴虐殺,是要遭天譴的!」
胡云陰笑一聲,道:「江小姐,你跟了雷老大也有三年了吧,難道沒見過他殺人?難道他殺的人都與他有仇?你太天真了吧!在江湖中,只要有人出錢,誰的命都可以買下。你江家的人命還算值錢,雷新收了三十萬兩。所以,雷新決不會讓你逃出雷新槍下,敗了雷新的聲譽。可惜啊,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也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雷老大,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兄弟雷新可是耐性有限啊!」
江雨穎掙扎著要從雷新懷中下來,卻被雷新緊緊抱住,不由叫道:「放雷新下來!放雷新下來!雷新要親手殺了這個惡魔!」
胡云嘲弄地掃了雷新一眼,道:「素聞雷老大七情六慾俱絕,今日一見,果然不虛。軟玉溫香懷中抱,竟然還如此坐懷不亂,柳下惠也不過如是,兄弟佩服之至!不過,兄弟還是最後奉勸雷老大一句,不要插手兄弟生意上的事。」
胡云雖然下了決心與雷新一戰,但還是不肯放過任何可以避免動手的機會。畢竟,雷新在江湖中的名氣之大,不是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擬的。如果能說動雷新放手不管這件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雷新冷哼一聲,喝道:「出槍!」
電光刀芒,快如閃電。紅楓林內的這一場大戰,可以列入江湖五大戰事之中。龍神刀,神光槍,兩大江湖奇兵。南雷北雲,江湖十大殺手之二。紅楓如塵,紛紛墜地。兩人各展所學,刀來槍往,瞬間已戰了百餘合。雷新懷中的江雨穎幾乎嚇得昏過去,卻又偏偏沒有昏過去。她圓睜著雙眼,但一點也看不清兩人的戰況。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有如電光火花。楓樹在強勁的刀風槍氣的震盪下,或炸裂,或折斷。
一時間木屑紛飛,殘枝四射。胡云越打越心驚,他還是低估了雷新的左手刀。每一次刀槍相交,他都被對方強勁的內力震得氣血翻湧。驀地,一段枯枝夾著厲嘯射向雷新懷中的江雨穎。雷新飛起一腳,將枯枝踢向胡云。胡云槍尖一挑,磕飛枯枝,神光槍游龍般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標向雷新。雷新單腳一點樹枝,縱身而起,龍神刀電噼而出。刀芒一閃而沒,瞬間又沖天而起,灑下一片血雨。「龍神之神,飲血揚血」。胡云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雷新還是沒擋住這一刀!」
言罷,滿身血跡地倒了下去。雷新的右肩,赫然插著那杆神光槍。血從槍尖滴下,落在江雨穎的臉上。那顆夜明珠在鮮血的滋潤下,發出一片血芒,可怖至極。而雷新的臉,卻一片慘白。為了保護江雨穎,他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賭注。此事一經傳入江湖,將立時被評為本年度江湖愛情經典。江雨穎喃喃道:「你真傻。你不該受傷的,明天還要和他決戰呢。你這樣為了雷新,只會叫雷新心裡難受,歉疚一輩子的。新,明天你會回來的,是嗎?要是你不回來,雷新也不會再苟活人間的,雷新要從此生生死死跟著你,生生死死不分離。」
雷新的雙眼一陣潮濕。十多年了,他沒有流過一點淚,然而今晚……這是當初他加入殺手行業時連想也沒想過的。雷新兩手緊扶著江雨穎的纖腰,看著肉棍在淫洞抽插,兩片淫唇翻進翻出,「噗哧」「噗哧」帶出一股股的浪水,肥白有彈性的臀肉一下下撞擊在小腹上,刺激得淫慾越加高漲,再看到江雨穎騷浪的模樣,忍不住一掌拍在她白嫩的肥臀上,肉莖狠狠的往前一頂,嘴裡連聲問道:「浪貨!大哥肏……得你爽……不爽啊?說呀!你……說呀!」
「是我的……肉棍……好還是……那隻死豬的……鞭好……啊?……啊?我肏死你!我肏……死你你……這讓畜生……乾的小淫婦!」
江雨穎讓幾下狠抽猛頂,撞擊得花心痠麻難忍,身子往前一撲,幾個哆嗦,泄出陰精來,嘴裡浪聲的叫道:「啊……好哥……哥……你……好厲……害……肏得我爽……死了……親丈……夫……我不行……了……又要……來了,你……比來喜……啊呀……啊呀!強……強太……多了……啊……啊我要死了……你要肏死我……肏死我……啊!」
夜很快過去了。兩人一直相擁到天明,沒有說一句話。他們知道東方的第一縷曙光意味著什麼。但他們根本無法改變命運,來的終究要來。最值得他們珍惜的,便是他們現在有限的生命。只要一夕擁有,此生便已無憾。雷新肩頭傷口已被江雨穎用她衣衫上最完整的一片布包紮好。血早已止住,但他的右手已無法再握刀。胡云的神光槍,自有它的厲害處,否則,胡云也不會列入江湖十大殺手之列了。左手刀。這在江湖中並沒有幾人知道。雖然左手刀不及右手刀,但只要有刀在手,他便有一絲希望。在當今武林中,能有膽量接受「邪魔」楊開死約的人並不多。
能在他的刀下走出十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當年「劍神」左曉峰便在千招之約中敗了半招給「邪魔」楊開。自此以後再無人能擋他三百刀。雷新或許在未受傷時可擋他三百刀,但三百刀後又如何呢?這是一次死約,並沒有招數的限制。這一戰,必須有一人倒下。江雨穎忽然輕輕地道:「新,雷新們逃走吧,天涯海角,隱姓埋名,從此不問江湖事。」
雷新有苦自己知。試問天下誰能真正隱世呢?又有誰能躲得開「邪魔」楊開的追蹤呢?他輕輕一嘆,道:「逃不掉的!」
「邪魔」楊開一頭銀髮,一襲銀衫,一柄銀刀。渾身透著一股邪氣。雷新一登上千丈崖,腰間的龍神刀便震跳不止,欲脫鞘而去。這是雷新佩刀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怪事。楊開亦是一臉訝異,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好!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兵,只可惜受了禁咒,不然,老夫今日可以大展身手了。哈哈!」
在他的眼裡,雷新似乎還不及這把刀厲害。言罷伸手一彈,一道黑光射向雷新。雷新抄手接住,是一粒黑色丹丸。只聽楊開狂笑道:「老夫從不占人便宜,你受了傷,老夫送你一粒『七色神丹』,算是相補。快服下!」
雷新依言服下,立時從丹田湧起一股熱流,迅速湧向右肩傷口。一陣奇癢過後,傷口竟復合如初。雷新知道自己不但傷好了,內力也至少提高了一成。龍神刀此際脫鞘而出,電射向楊開。楊開大笑一聲,道:「主人未急,你倒先急了!」
手中銀刀一揮,一道白芒將龍神刀擊得倒飛開去。雷新飛身而上,抓住刀柄,展開平生所學,搶著先機,向「邪魔」楊開迅速噼出數十刀。楊開大笑聲中,已將雷新的刀盡數擋開,銀刀往上一划,已在雷新的胸口留下一道寸余深的刀痕。要不是雷新避得快,恐怕已喪命他的刀下。刀芒閃閃,刀風忽忽。崖上一些巨石被凌厲刀氣擊得四分五裂,炸射開來。雷新越打越心驚,楊開的功力與刀法,確是他平生未見。他已被逼至崖邊,再無退路。就在楊開銀刀再次噼來之際,雷新的龍神刀電噼而出。「龍神之神,飲血揚血」。楊開銀刀往胸口一圈,身體飛退。饒是如此,他的左胸還是被割開一道半寸余深的口子,灑下的鮮血滴遍他的臉和銀衫。這白與紅對比,有若雪地紅梅,異常好看。楊開伸舌舔了舔嘴角的血,狂笑道:「好滋味!很久沒嘗到自己的血了!」
話音未落,銀刀又凌厲地噼出。雷新剛占回的一點優勢,立時被瓦解得半分不剩。在楊開凌厲地刀風下,他不得不退回懸崖邊緣。夜色逐漸降臨,千丈崖上山風強烈,雷新被逼至崖邊,一不小心便有墜崖而亡的危險。驀地,他腳下一滑,被楊開的刀風卷出懸崖,往下墜去。楊開狂笑道:「哈哈哈!可惜啊可惜,老夫又不能如願了。雷小子,如果你能以本身的力量打開你那把刀的禁咒,應該可以和雷新大戰三千回合的!只可惜你沒這份本事,哎!」
自古高手皆寂寞。武功高若「邪魔」楊開者,不是怕被人殺,最怕的是再沒有對手可以比試。那種寂寞,一般武林人是很難體會的。就在他仰天狂笑時,崖下傳來一聲狂吼:「雷新不能死!」
接著,一道電芒劃破夜空,沖天而起,向「邪魔」楊開。楊開笑得更狂,銀刀飛卷而出。「鐺」地一聲,一道人影越過楊開頭頂,在他身後如山嶽般靜立。笑聲立止。很久,才聽「轟」地一聲,楊開的身體撲倒地上,碎成八片。山風勁烈,如鬼哭狼嚎。楊開至死也不明白雷新是如何開啟龍神刀禁咒的。更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連他的一刀也擋不住。江雨穎雙眼紅腫,喃喃道:「新,你為什麼還不回來?你就算死了也要回來告訴雷新一聲呀,你一個人這樣去了,不孤單嗎?雷新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新,雷新追你來了!」
舉起手中的匕首,往胸口刺去。夜色更濃,夜風更烈。千丈崖上飄來的各種怪聲,令人毛骨聳然。然而,江雨穎再也聽不到了,她的生命,正在離她身體而去。她要去追雷新了。三年的江湖漂泊,她受夠了苦,也累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不要人打擾,不要成天擔驚受怕。她往自己的目標追去。然而,她能追到嗎?在濃濃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幽靈般從千丈崖上飄下,風般掠過夜色中的原野,往小鎮中唯一的客棧飛去,他的衣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驀地,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他的腦海。他不由將速度提至極限,箭般射去。「雷新回來了!雨穎!雷新回來了!」
他顧不得驚世駭俗,遠遠地將聲音送出。江雨穎美麗的身體已僵硬。雷新跪在她的身邊,眼中飽含淚水。他的心中,已沒有一絲情感。所有的情感,已在他看到江雨穎的屍體時風化為塵。雷新抱起江雨穎的軀體,一步一步地往原野走去。客棧的門口,站滿了被驚醒的客人,以及老闆和店小二們。看到雷新出來,他們都默默地讓出一條道來。朝陽終於升起,紅楓林里百鳥齊鳴,煞是熱鬧。一片生機。一匹健馬,從紅楓林里緩緩馳出。馬上的人,面容憔悴,神色暗淡。他慢慢地回頭,深深地看了紅楓林最後一眼,一甩馬鞭,縱馬而去。自此以後,江湖中再沒有人見過「南雷北雲」這兩大可怕的殺手,也沒有人再接到過「邪魔」楊開的死約。
【完】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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