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瓶中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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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ˇ幻滅ˇ

我叫寧若男,出生在八十年代初,國家剛執行計劃生育,尤其是城市這方面 管得很嚴。所以,看我的名字也知道,我家裡更希望我是個男孩,對我,也給予 了如此期望。

從小我就被當作男孩子養了,但是托我媽媽的福,她給了我淑女應有的教育, 雖然我更傾向於練習跆拳道,空手道,和男生打成一片,但我也會在母親殷切慈 祥的目光下坐下來修習我的淑女氣質。

十多年後,等我中學畢業的時候,校門外的路人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清秀的小 姑娘和一群小夥伴告別。是的,我在和我的哥們們告別,確切地說,是在展望我 們的未來,我希望等我上大學的時候,還能和他們在一個學校里,至少在一個城 市裡。

我想我會見到他們的。因為從中學時代我就在給他們灌輸知識就是力量的偉 大戰略指導。就算我們是外面混的,也得有氣質有頭腦有勇有謀。是的,別懷疑, 我是個小混子,有群很不錯的兄弟的小飛女。誰說成績好的學生不能在外面混的。 課本那點東西也難不到我。大不了還有家庭教師,不過我的家庭教師被我用來教 導我兄弟們的功課了。我不介意給兄弟們添置些什麼,反正有老爹付錢,他恐怕 也只有這點用處了。不對,就算萬一惹點什麼差錯,他還是可以用來撈人的。反 正現在我們這片的派出所已經和我混熟了,老爹不出面我也足以自保。為什麼? 因為老爹不巧是這個市的小市長而已。

「都多大了,別婆婆媽媽的,還有幾天分數就下來了。到時候不管在不在一 起,大家都還是兄弟啊。地球就這麼大,飛到對面也用不了一天。在娘們我可急 了啊!」杏眼一瞪,雖然說的慷慨,也還是有點紅。是啊,都是一起從小爬樹上 房調皮打架長大的,我最重要的兄弟啊。自從,母親離開了,就只剩下他們了…

「男姐……」

「怎麼回事啊你,說了多少次叫名字叫名字。搞得人家跟大姐大一樣,我可 是淑女阿!」是的,我是淑女,溫柔的母親一直希望我拋開那個小小的疙瘩,不 用承擔兒子的責任,做個賢淑的女孩子。我知道的,所以我盡力做著。直到你離 我而去,媽媽,直到爸爸領回來的那個小男孩,在我怒視下怯生生地叫我姐姐, 我突然想撕爛那個領著他的女人……

「好了,先回去了,有事聯繫啊。」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我要去看媽媽的 日子。

「陪你吧……」有人拽住了過度擔心的傢伙,有我們在,老大怎麼可能痛快 地哭呢。

遠去的身影優雅的揮了揮手,帶了份洒脫和落寞。步伐有些緊湊,充滿了思 念吧。

涼山頂上,大榕樹下,有個女孩在華麗的墓園裡的一角,靜靜的跪著。過肩 的直發,白皙的皮膚,單眼皮的杏眼盯著眼前的遺像,兩行清淚撫過臉頰,貼著 豐滿圓潤的唇划下,在夕陽的照耀下留下一抹淡淡的光。女孩起身,有些踉蹌, 可能跪得太久的緣故。那片即將消失的餘暉在山上照出了瑰麗奇異的陰影,悄悄 籠罩了女孩。

「媽媽,其實從你走了,我對這世界的眷戀也幻滅了。淑女不光應該有優雅 的舉止,溫良的氣質,還要有智慧和堅強的心吧,這最後的堅強,你要用生命告 訴我嗎?等我上了大學,我就會靠自己努力活下去,將來如果真的有人對我不離 不棄,我決不會像……」

樹下的女孩就這樣隨著太陽消失在最後那團陰影里,只有墓碑上媽媽的照片 目睹了一切。

2ˇ緣起ˇ

若男看著迎面走來的媽媽,有些驚喜有些疑惑,這是夢裡還是什麼?

「孩子,我真的是媽媽,今天你來看我的時間和地點都很巧合,所以特地請 求閻王把你送回你該待的地方。我也是死後才知道的,他們工作失誤,不過我們 有著十幾年的母女緣分也是真的。好孩子,拋開過去的一切,在那個適合你的地 方,快樂的生活吧。」

「媽,別走……」若男看著媽媽身影遠去,著急得想追趕上去將媽媽摟在懷 里。

「媽媽,別在離開我了……我好孤單的……」

「小姐……」一個怯生生地聲音讓若男睜開了眼睛,一張清秀的微微泛紅的 臉龐映入眼中。一雙大眼睛正不安的盯著自己,一幅想掙扎又不敢動的樣子僵在 自己懷裡。

「呃……」若男趕忙鬆手,正想問你是誰,卻覺得一陣頭暈,又一頭倒了下 去。

「啊,小姐!快來人啊,小姐剛醒了又暈過去了!」耳邊的聲音充斥著耳膜, 頭腦里開始閃過一幅幅畫面。

她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彼此的世界,身材樣貌卻絲毫無差。因為母親轉 世有誤,而自己和母親又有十幾年的母女緣分,也只好先去那邊了。這個和自己 一樣的人,是陰間為了挽回自己的失誤,特意安排的,就為了等她回來。現在她 正主歸位,替身也就被陰間收回了。(怎麼收回?神靈的力量是無窮地,凡人看 不見地,所以沒人發現)因為從小少言少語不哭不鬧,所以起名清寧,母親是皇 帝最小的妹妹慶王爺,三十歲才有的她,就這一個寶貝。所以皇帝當時就封了慶 寧世女的封號。這孩子雖說性子冷淡,可是對父母禮數倒也周全,文采武略都有 學習,雖然沒有多大建樹可皇家的女兒也不愁吃穿。唯一讓雙親擔心的就是這孩 子連對男女之事也是冷淡。尋常女兒十五歲成人至少有幾個寵侍,可他們的清寧 都快十八了竟然堅決不肯讓家裡自幼定好的正夫進門,別說正夫,當父親的精心 挑選的天天伺候她的小童也是碰也不碰。現在又在隨父親焚香禮佛爬山的時候暈 了過去,明明檢查不出毛病來卻任太醫怎麼救治也不見醒來。在這個女尊男卑的 國家她這唯一的獨苗可把慶王府急翻了天。

若男想笑,怪不得剛才的孩子跟沒見過她似的看著她。不過自己可不是個守 身如遇的乖孩子,還是堤防點自己比較好。畢竟自己可不是禁欲主義,雖然當年 有賭氣的成分,可這幾年下來也算個經驗豐富了。

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後,感覺自己被針扎了幾處穴位,再不睜眼就要當刺 蝟了,若男故意慢慢睜開了眼睛。果然,滿滿一屋子人啊。如此被關注的感覺, 還真的很少經歷。床尾那個身著華服,氣質優雅的男子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吧?那 雙和自己很像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滿滿的擔憂與喜悅。不過,那個世界的父親 可從來沒有流露過如此神情。在他身邊的,媽媽?那個滿身貴氣的女人和前世的 媽媽好像啊。那凝視自己的溫柔眼神。

「媽媽!嗚……」若男撲過去抱住了那女人,唯恐再次像夢中的人跑掉一樣。 王爺一愣,這是十七多年來第一次見這孩子哭,第一次主動抱她。驚喜讓她的眼 睛充滿了光澤,嘴角掛上了最慈祥的微笑。雙臂回應著孩子,將若男攬在懷裡。 王夫也同樣很是驚訝,隨後也是開心的哭了起來。

若男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這麼溫馨的過去了。如果不想王夫離開時說的 話,他說什麼,他在佛前許願,如果能醒過來就一定給自己完婚?!她還不到十 八歲啊,還是在睡會吧。

3ˇ小青ˇ

若男睡得有些口渴,起身想找點水喝。畢竟不熟悉這個世界的規矩,一落腳 踩到了靠在腳踏上和衣而眠的小童。拌了一下,小童驚起。

「啊,小姐怎麼起來了。」趕忙攙住若男,扶她坐在椅子上。點上燈又趕緊 拿了件外衣給若男罩上,等她吩咐。

若男看到還是第一眼見的嫩嫩的小男生,心想這邊的老爹還真的是很急。就 差逼著霸王硬上工了。不覺嘴邊一笑,看的小童心裡一動。「你叫青兒來著吧, 不好意思踩到你了,拿手來我看看。」

「咦」青兒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手被拉起來放到小姐手心裡仔細檢查著,小姐 一邊對著手吹氣一邊說「這樣睡多累啊,支個睡踏吧。」

柔柔的聲音湊得更近了「怎麼了?」青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靠近的那張自 己只敢偷偷瞧著的臉,突然心跳得好快好快,頭低低的垂下「這,這是奴才的本 分,沒事的。」

「奴才的本分可是要聽主子的話噢,今天晚了,在我床上將就一下吧。」看 著小青兒再次發獃又突然變紅的小臉,若男很想繼續欺負他,又期待又緊張的樣 子,簡直像個想討好她又有些害怕的小弟弟。弟弟?……若男心力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她的兄弟們會怎麼樣呢?會為她的消失難過嗎?即使難過又會多久呢?她 知道裡面不乏有人傾慕她,可被她當做了兄弟她就要小心保持界限,做她情人的 話,一切就只剩下慾望了。

「小姐……」看著自己主子眼神一下又憂鬱了,還以為是自己拖拖拉拉惹她 不高興,青兒趕忙挪到了床邊,等小姐對他……嗯,對他……小頭垂的更低了。

若男看著那個絞著自己衣襟,不知該做什麼的小傢伙,心情好了些。吹了燈, 自己躺在床的里側,拍拍身邊空著的地方,示意青兒躺下。看著青兒遲疑的身影, 緩緩的挨著床邊躺了下來,若男的嘴翹到了好看的弧度。前世想勾引她的人,不 是看重老爹的權勢就是看上她的樣貌,最多的是好奇的人,一個漂亮聰明的女生 為什麼好好的要跟一幫小混子在一起。這麼單純的孩子,一眼就可以看到心底的 孩子期待和自己上床還真是少見呢。拉起被子給青兒蓋好,若男側著身子對著他 「青兒今年多大了?」「青兒今年十五歲了。」「才十五歲啊,不過青兒看起來 比實際還小呢。」「青兒不小了,十五歲早都可以嫁人了……」小腦袋縮到了被 子裡,被若男拎了出來,「噢,那青兒想嫁誰?」「青兒伺候小姐,一輩子伺候 小姐,王夫為了這個才會買的奴才。」那個會用前世媽媽溫柔眼神看她的爹,媽 媽,他是不是你的轉世呢?女兒聽你的話,會好好在這裡活下去的。也許再呆在 那個世界裡,一旦兄弟們有人捅破那張界限的紙,一切就都不存在了;也許消失 了,那邊挂念我的人才會一直都是朋友吧。

「睡吧」若男習慣性的抬手攬著青兒,「以後別自稱奴才,還有多吃點飯, 養胖了抱著才舒服。」明天起,我就叫清寧了,媽媽……

青兒一夜無眠,唯恐自己一動驚醒了小姐,想著小姐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話, 還那麼溫柔,心裡美的到天蒙蒙亮才睡過去。

哪想到王夫一大早就過來探望,看著青兒窩在自己女兒懷裡,那雙美目簡直 放出光來。清寧看著盯著自己又看看青兒的老爹,心想這根本是來探風的,不知 道是不是昨晚突然亮燈有哪個奴才嘴快。讓盼著女兒行人事快瘋掉的老爹如此興 奮一早趕來。

「爹,這麼早啊。」

「王夫金安」醒過神來的青兒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給王夫行禮。「慢點慢點, 別磕著」清寧忍不住說著,緩緩從床上做起,一頭秀髮懶洋洋的披在身後,那雙 杏眼張開個好看的角度,似憐似嗔看了眼青兒又看看自己的爹。

「喲,這孩子醒過來知道疼人了。」王夫把一切看在眼裡,已經快美翻了天。 讓青兒起身,看著女兒只著單衣,趕緊喚門外侯著的下人進來伺候梳洗更衣。

看著進門的四個漂亮男孩圍著自己忙碌起來,清寧只覺得滿頭黑線。不知道 這府里除了老娘還有沒有女人。清寧任他們擺布收拾好,就是梳頭髮只肯扎個馬 尾,找了根月牙錦緞配她的一身月白長衣往頭上一紮,在不肯任何人碰她的臉。 素麵朝天的清寧帶了股從前沒有的靈透。前來尋夫的王爺看得站在門口忘了出聲。 還是清寧叫了聲娘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一屋子人行過禮,王爺王夫先 行離開。清寧對著不太清楚的銅鏡左照右照,恩,這身打扮即不乏女孩子的嬌柔 又透著男子的洒脫。青兒在旁邊對著她笑「小姐穿什麼都好看的。」

「好青兒,走,吃飯去。」清寧捏捏旁邊的小臉,抬腿走了出去。幾個孩子 在後面嘰嘰喳喳,他們說什麼?恭喜青兒哥哥?哎,看來所有人還都誤會了。不 過也好,是不是老爹不用逼她成親了呢。

4ˇ逛街ˇ

一頓早飯在爹娘注視下吃完,清寧的臉皮厚,倒沒什麼。青兒在她再三要求 下終於坐在她旁邊進餐,得到更多的打量的目光。小臉一直紅著,低頭使勁扒飯。 不知道是不是王夫爹爹覺得我正寵青兒,也就沒在提娶夫之事。

飯後回到清寧的逸軒園,要青兒領自己出去逛逛。

「小姐,你身體剛好,還是休息幾天吧。」

「沒事,太醫不是說我昏迷的時候也是一切機能良好,現在醒了,就沒事了。 反而更要鍛鍊一下呢。來來來,大家一起去。」看著服侍我飲食起居的春夏秋冬 四個孩子很羨慕的樣子,我開始鼓動大家。

「那,青兒回王夫一聲,再帶幾個姐姐吧。我們都是男子,出門也護不了小 姐周全。」青兒見大家都很期待的樣子,做出讓步。畢竟自己也很想出門。這世 道雖然太平,可男子自己出門一般是不允許的,除非為了生計萬般無奈。

結果,青兒臉紅紅的領著王夫指派的護衛來見小姐。看那樣子,又被王夫說 笑了。清寧搖頭,丟給侍衛些銀兩「上了街大家想買什麼你們費心,自己也不用 客氣,有需要就拿著。」四個人謝恩,說王夫也給了些,足夠花銷。

從小看清寧長大的劉管家送清寧出門,遙遙看著,覺得這小主子病了一場之 後倒是開始有個女子的樣子了。

一行人熘熘達達到了市集,清寧領著青兒的手幾乎見什麼都要看看玩玩,四 個小男孩也跟過年似的撒了歡,很快侍衛手裡的東西多了起來。青兒在一個古董 攤看上一塊玉,熒熒通透的光,雕工也精美,牡丹花下有尾鯉魚,諧音富貴有餘。 清寧看著也是喜歡。便想買來送給青兒。

「老闆,這玉多少錢?」一句話從兩人口中同時說出,抬眼一看,竟是個高 挑俊美的男子,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細長的丹鳳眼眼珠黝黑眼神深邃,長臉高鼻 薄唇,皮膚白嫩衣著華麗,簡直一個東方般的吸血鬼。清寧竟覺得有些臉熱,低 下眼去向對方略一施禮「這位公子也喜歡這塊玉啊。」

對方見這姑娘不再看他,心道這女子倒不像其他登徒浪子只盯著她瞧。剛才 就瞧見她領著一個男子一路走來,一直體貼關照,現在又要買東西博佳人歡心了。 「是呢,這玉與在下名字有諧音,本想買下,既然姑娘要,就不奪人所愛了。」 男子又飄了眼旁邊的青兒,看打扮也就是個小爺侍寵,這主子對人倒真不錯。

「既然公子喜歡就留下吧,能與自己名字諧音也是難得」清寧與他二人推來 讓去「青兒,我再給你挑塊別的可好?」青兒雖然有點捨不得,但自家小姐說話 了,反正小姐送的就好,也就乖乖點頭。

那攤上的小老闆見都是有錢人家的,便又拿出一塊成色上好的雙魚造型給了 清寧看。終於兩塊玉各歸其主。那公子見家僕來尋,對清寧施禮「在下花幽語, 謝小姐讓玉。」深深看了清寧一眼,露齒一笑轉身離開。

清寧有些呆滯,自家的小童都是活潑可愛,清秀動人。而這男子卻帶些硬朗 的俊逸,與前世的男子氣概很有些接近。青兒看在眼裡,心頭有些酸。剛才的公 子俊秀無比,又是大戶人家的,雖然行為有些大膽可自己怎麼能比呢?只要小姐 心裡有他就好。接過那塊雙魚美玉,小老闆很機靈的祝青兒和這麼好的主子雙雙 對對兩情相悅。清寧看著又臉紅了的青兒只是一笑,把玉給青兒仔細的系好。

看看時候不早,到了飯點,大家也倦了。清寧便要侍衛領路去了最好的酒樓 花滿樓。二樓要了個臨街的雅座,大家在清寧的威逼利誘下不分大小統統坐下。

眼尖的小二看出來人氣度不凡,麻利的伺候著點了酒菜。

清寧飯量不大,看著小傢伙們吃得帶勁吵吵鬧鬧也很有趣。突然街口一個髒 兮兮的小孩引起了清寧的注意。她當年是幹什麼的?一眼就看出是個尋找目標下 手的小偷。不過還太嫩,應該會被抓吧。清寧眯眯眼睛,果然,那個被偷的中年 女子及時發現了她並且將她一把抓住,大吼大嚷起來。被抓的偷兒一臉焦急掙扎 著想跑。那女子更加氣憤開始動手打人。髒兮兮的頭髮下那雙眼睛意外的清澈, 裡面充滿的不甘心盡數落在清寧眼裡。收回視線,見大家也都隨著自己的目光關 注著事態的動向。清寧一揮手,對一個侍衛說,讓他們散了吧,打發走把那孩子 帶上來。

侍衛引著那偷兒跪在清寧面前,清寧看著她「餓了吧,這還有點剩菜,不介 意就吃點。」小偷和桌上的人都是一愣。大夥因為清寧是主子所以不插嘴,偷兒 則是不知道清寧為何這樣待他遲疑著不敢動。「我看你有些功夫底子,卻不是個 偷兒出身,能告訴我為何如此嗎?」清寧和煦的笑容晃到了所有人的眼睛。幾個 孩子心想虧得自己主子平時不愛說笑呢,不然誰見了都得動心。那偷兒盯著清寧 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給清寧磕起頭來,「姑娘心善,就請救救我 家哥哥吧,嗚……」說這竟哭起來。

5ˇ月白ˇ

一行人隨著小偷來到城邊一個破廟,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捲縮在破草堆里, 時不時地咳嗽。清寧想伸手,卻被青兒拉住「小姐,我來吧。男孩子的身子女子 不能隨便碰。」其實青兒有些私心,害怕那些病氣對小姐不好,再說小姐碰了他, 萬一被賴上怎麼辦?

「噢。」既然有規矩,清寧也不堅持。青兒摸摸那人額頭,「燙得好厲害阿, 要救他恐怕要快了。不然……」

「姑娘都來了,就想想辦法吧,花錢的話,月牙就賣給您當奴才了,一輩子 給您做牛做馬,月牙從小沒有爹娘,是月白哥哥養大我,他一個男孩子,吃了好 多苦啊……嗚……」那小偷又跪下哭起來。幾個孩子也面露憐憫之色,心軟的秋 兒和冬兒也快哭了。

清寧本就是一身江湖義氣,二話沒說就讓兩個侍衛先回家報信請大夫,剩下 兩個趕緊找了輛車,一伙人就趕緊往家裡趕。

到了家門口王夫已經在等了。聽說這女兒一出門就往回帶了個男人,還是個 病得快死的。這當爹的已經不知道該是喜是憂了。早已經命人收拾好房子,請好 了大夫。七手八腳地把那昏迷過去的男人放到床上,留下春兒和夏兒給大夫打打 下手。秋兒領著那月牙下去梳洗去了。冬兒給王夫說來龍去脈。清寧本想留下來 看看,卻被青兒拉走說要清理一下衛生。

這些人分頭行事,都各自忙完了又都聚攏到了給月白看病的這間偏房。王爺 也聽見消息湊了過來。月牙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也得知救自己的竟然是堂堂慶 王府的世女。這裡忙給王爺王夫和清寧磕頭。王爺王夫看著小丫頭竟也出落得不 錯,問了些家常。月牙十二歲,就在京城北邊不遠的村裡,曾經跟著村裡的武夫 學了些功夫,哥哥月白十九了,原來也是她那村裡大戶人家。父母做生意被歹人 坑了,一下子家道中落,父母抑鬱而終,就剩下月白咬牙代大了自己的妹妹。卻 又落了一身毛病,無錢醫治越來越重。月牙想不管是賣身為奴還是偷搶拐騙也想 救他哥哥,無奈沒人願要個大包袱這才流落京城。

王府眾人雖然生在皇家,可是對皇室卻無威脅,慶王爺當年雖有幾個小爺, 但自從傾心王夫就再未婚娶,這在百姓中都很少見,所以落了個痴情王爺的美名。 皇上知道她無心權位所以親情自然多些。夫妻倆人都重情義,看著兄妹情深很是 感動。再說好不容易女兒肯有個親近的人,便決定找師傅教月牙習武,讓月牙貼 身保護自己的寶貝女兒。那月白就留在王府治病,太醫出來說了,多年積勞成疾, 傷風引起咳嗽發燒,沒有大礙。假以時日調養就好。月牙千恩萬謝,皆大歡喜。

月白已經躺了五天了,病情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加上王府又不吝嗇,進補的 食材變著法的做好了往屋裡送。倒是清寧想去看看卻一直沒進得了門。因為可愛 的青兒唯恐禍及自家小姐,堅持等他好轉了才行。所以這幾日清寧倒是更多的和 月牙在一起,看她學武功,興起的時候一起練上一陣子,晚上就摟著她的青兒娃 娃倒也自得其樂。

這天閒來無事清寧自己在後花園草地上躺著曬太陽。卻聽見淡淡的腳步聲, 細細索索的衣物拂過草地的聲音。清寧一抬頭,看到了一個高挑的男子披著長衣 慢慢走來。看到清寧突然從草地上出現,男人被嚇了一跳,一陣咳嗽起來。清寧 心有愧疚,忙跳起來扶住男人,下意識的拍著他的背,輕柔的一下下的直到男人 平靜下來。「多謝姑娘,不必了。」男人略有閃躲,清寧停手看他,想是咳得久 了,臉有些紅。「噢,公子莫怪,只是見公子咳嗽得厲害就……」清寧好像突然 想起青兒說過類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忙解釋道。看著清寧慌亂的模樣,男人淡 淡地笑了「想必就是慶寧世女,我家兄妹皆受世女活命再造之恩,請受月白一拜。」 說這便要跪下。慶寧可不習慣被跪來跪去,「月白兄不要客氣,王府沒有那麼多 規矩,叫我名字不習慣就叫聲小姐吧,我可受不了這麼多禮數。」再扶月白起來, 總算看清了男人的長相,蒼白,大概長年生病的緣故,但五官都很柔和,雖然受 到生活的磨礪,眉目中帶了些堅韌卻無怨恨,消瘦,營養不良,雖然有一米七八 左右卻很瘦,所以顯得很高。大概這幾日補的,氣色倒是不錯。整個的感覺就是 夜空中一彎韻白的月亮,請冷卻又柔和。和那個人正好相反……「小姐?」月白 輕輕喚了聲發獃的清寧。第一次有人用單純欣賞的眼光看他呢。

「噢」,清寧甩甩頭,幹嗎想起一個之見過一面的男人啊「我送你回去吧, 省得在受涼。」

回去的路不長不短,卻足夠月白表明自己不想在王府白吃飯的意思。清寧不 忍心這個苦人再辛苦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對王府有所虧欠。也就答應了讓他在王 府做個先生,教教這些下人的孩子還有小童麼的識字讀書。也算提高王府的整體 素質了。

6ˇ再遇ˇ

悠閒的日子總是很快就過去,月牙本來就有根底,師傅又說她資質超常,又 肯吃苦,所以進步神速,兩個月後清寧已經快比劃不過她了,只能仗著自己學過 的跆拳道之類耍賴皮。氣的月牙說她耍賴。更加發奮練功。

後來清寧索性不做陪練了,倒是挑了幾個有資質的小童讓他們強身健體。春 夏秋冬有時候也跟著比劃比劃,倒是全當了娛樂。只要天氣好,便叫青兒在樹下 支把椅子,或喝茶或吃水果點心,青兒的手藝真不錯。有時候月白也會過來看看 妹妹練功的樣子,府里的小孩子很喜歡他,一個個到真得越發文雅起來。青兒有 時候也會去聽月白講課,原先那點芥蒂已經全變成了佩服。小點心也做得越發的 好吃,一問竟然是和月白切磋學來的。青兒當著月白的面向清寧誇耀月白大哥什 麼都會做,都做得好。月白只是微微笑著,說青兒謬讚了。不過是苦日子磨出來 的。

這日又在吃茶,秋兒拿了個帖子,說是花滿樓請世女過去品嘗新菜肴。原來 清寧這倆月除了在家吃就是在外面吃,花滿樓樂意接待這貴客,一來二去混熟了, 清寧有時候說些前世吃過得這裡沒有味道花滿樓就試做,受到客人歡迎生意越發 火爆自然有對世女的孝敬。家裡的孩子跟著她跑野了,一聽花滿樓就都可憐巴巴 的望著清寧。清寧也不含煳,編號排隊,不管府里誰家的孩子沒成年就一律輪著 班的帶著出去見世面。這下人們是感激不盡可又不明白女孩子就算了男孩子也跟 著出去幹什麼。

不用說這次又是十來口子人到了花滿樓,清寧專用的雅間早準備妥當。卻發 現比平日裡多了張帘子,裡面放了張琴。看來還有曲子聽。倒是早就聽說這花滿 樓的老闆只有一個獨子,樣貌標誌,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尤其精通音律。這男孩 子已經十八還沒出閣,就是因為據說性子野,經常自己往外跑,有時候還會在樓 里彈琴。再漂亮這泡頭露臉的也就沒有姑娘家喜歡。

飯菜上來齊全,大家準備開吃。今天的招牌試吃是清寧教花滿樓作的水煮魚。 紅紅的一盆上來,馬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清寧見大家躍躍欲試不禁莞爾。卻聽 見帘子里一陣響動,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座了下來,也不說話,調了調音便彈了 起來。琴音雀躍歡暢,一席人忘了吃飯專心傾聽,清寧雖不懂音律,卻也覺得分 外的好聽。忍不住叫了聲好。

琴音嘎然而止。彈琴之人起身走了出來。笑盈盈的望著清寧行了個禮「早聞 世女聰慧過人,連廚藝都有造詣,對花滿樓提點有恩,幽語特來致謝。」

「啊,是你」,清寧當即又陷在了那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中「花滿樓,花幽語, 啊,原來你就是……」

「正是在下,沒想到姑娘竟然是慶王府的世女,那日在下真是唐突。」花幽 語起身,看著清寧。聽說慶王府的世女平易近人,很好相處。經常帶著府里下人 的孩子出來玩,一概疼愛有加。不僅讓他好奇,說起疼下人的女子他腦子裡只有 一個印象,就是那日和自己看中同一塊玉的姑娘。他對身邊奴才的好讓他不僅羨 慕,就算做的正夫偏房,也很少有妻子能這樣待人的。今日一見,竟然正是心中 所想之人,不覺得一陣狂喜。很想即刻衝出去與她說說話,卻又覺得該讓她留點 特別的印象。這才撫琴一曲以表心聲。

此刻的二人是兩兩相望,眉目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語還羞。

青兒見到花幽語也是很驚奇,兩人之間那似有還無的情愫他是看了個一清二 楚。當日吃完飯回家,青兒一直悶悶的,讓清寧很是奇怪。這孩子的脾氣一直很 好,就是有誰惹了他也不會放在心裡。直到晚上回到房裡點了燈,清寧讓人都下 去了,看他還是不見好轉。這才一把拉過來把青兒摟在懷裡,「我的小青兒是怎 麼了?怎麼一直不高興啊?」

「沒有啦,……小姐」青兒想衝著清寧笑,可這表情誰看了也不覺得是笑容。

「青兒!小姐要生氣了哦,誰欺負我的青寶寶了,恩?看我去教訓他。」清 寧把青兒揉進懷裡,衝著青兒的小耳朵吹氣。

「小姐,嗯……,小姐和花公子……小姐喜歡他吧……」青兒紅著臉,吞吞 吐吐的終於說了自己的心事。其實他知道自己不該對這種事情煩惱,這麼優秀的 小姐,將來還會有很多男子喜歡,還有三位正夫四位郎君(過去不是有三妻四妾 嘛),自己不過是個小侍郎,沒地位沒背景,有小姐這般疼愛已經是天大的福分 了。可是……關鍵是……就算全王府得人都認為他是小姐的人,可到現在小姐也 沒真的碰他,他……他真的是……

7ˇ初hˇ

「原來小青兒是為了這個不高興啊」原來這孩子吃醋了,呵呵,本來以為青 兒只是遵從父命來伺候自己,這麼純真的孩子清寧不忍心碰他。她不希望和原來 一樣讓這種關係淪為赤裸裸的慾望,就算自己不敢期待愛情,但是如果對方是真 心相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的。再說,清寧是喜歡青兒的,已經到了晚上抱著 他要克制的地步。

「可是小姐我也喜歡青兒呢,不知道誰也在為這個傷心呢」清寧眯眯笑著, 咬了青兒的小耳朵兩下。

「小姐真的喜歡青兒?」青兒已經忘了該臉紅了,轉過身子直勾勾的眼睛望 著清寧。

「是啊,喜歡啊,小青兒知不知道你小姐我晚上睡覺忍的很辛苦呢。」清寧 衝著青兒眨眨眼,一副很委屈很痛苦的樣子「可就是不知道青兒喜不喜歡我那?」

「喜歡,當然喜歡了!」青兒著急的說著,馬上又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難為 情的話,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可是我怎麼不知道呢,表示一下吧。」清寧實在是很喜歡看青兒難為情的 樣子,逗他都上了癮。

「小姐……」青兒咬著自己的小嘴,盯著清寧,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捧著 清寧的臉頰親了一下。

清寧愣了一下,剛想說點什麼,卻被青兒湊上來的小嘴又啄了一下。現場變 成了清寧在床上半躺著環著青兒,青兒摟著清寧的脖子在那裡東一口西一口的親 來親去。

「呃……」清寧拚命抓回來絲理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哦?現在鬆手還來 得及。」清寧深唿吸,努力告訴自己衝動是魔鬼。

「來得及什麼?來得及等小姐給我找個人家嫁了嗎?」清寧一愣,別說自己 曾經真的這樣想過。「我說了我要一輩子伺候小姐的……」

「青兒,唔」清寧被青兒的嘴堵住了,小舌頭嘗試著添著清寧的嘴唇。小手 上下摸索著,解了自己的外衣。

「老天……」清寧覺得頭腦發熱,血液在禁慾太久的身體里奔涌,從青兒嘴 唇碰到的地方開始燃燒。伸手按住了青兒的小腦袋,張開嘴回應他的熱情。清寧 的舌頭糾纏著青兒的小舌,撫摸過一顆顆貝齒,吮吸了柔嫩的紅唇,在青兒快喘 不上氣來得時候終於分開了,一絲銀線在兩人的唇齒間閃過,兩人大口的唿吸了 幾下又粘在了一起。

「唔」青兒的舌頭被清寧輕輕咬了兩下,清寧早已經將他翻到身下,抓著兩 只顫抖小手,三兩下扯掉了剩下的衣服。

「老天……」清寧覺得頭腦發熱,血液在禁慾太久的身體里奔涌,從青兒嘴 唇碰到的地方開始燃燒。伸手按住了青兒的小腦袋,張開嘴回應他的熱情。清寧 的舌頭糾纏著青兒的小舌,撫摸過一顆顆貝齒,吮吸了柔嫩的紅唇,在青兒快喘 不上氣來得時候終於分開了,一絲銀線在兩人的唇齒間閃過,兩人大口的唿吸了 幾下又粘在了一起。

「唔」青兒的舌頭被清寧輕輕咬了兩下,清寧早已經將他翻到身下,抓著兩 只顫抖小手,三兩下扯掉了剩下的衣服。輕微的涼意讓青兒回復了絲理智,掙扎 著想要擋一下。可小手被清寧抓著放到了頭上「乖,讓我看看我的青寶寶有多漂 亮。」清寧的目光就像帶著烈火,看到哪裡青兒就覺得那裡在燃燒,燒盡了最後 的一絲掙扎。清寧低下頭,濕潤的唇吻上了一邊胸部的小珠珠,舔,輕咬,吮吸 著,另一隻手早放開了青兒的手,也下來揉捏著另一邊的柔嫩。

「啊」受了刺激的小珠珠紅艷挺立起來,青兒第一次受到這種刺激也忍不住 叫出了聲。可青兒又覺得羞恥咬住了嘴唇。清寧抬起頭,將小嘴舔開,「乖,我 喜歡聽青兒叫,不許咬我漂亮的嘴,青兒的嘴只能我來咬」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 無比的性感刺激著青兒的耳膜,「聽到了嗎?」豐滿的唇又湊到了青兒的耳邊, 來回舔著青兒的耳廓。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啊……」青兒忍不住終於又 叫了出來。清寧滿意地笑了,一隻手還在蹂躪白嫩的胸部,另一隻手開始向下探 索。順著平滑的小腹摸到了那片草地,那根青芽早已經悄悄抬起了頭。一伸手握 住了它,拇指在頭上輕輕打著轉。「嗚……」青兒渾身顫抖了起來,清寧將撫摸 胸部的手指伸了一根到青兒的口中,張口含住了一顆茱萸。「啊……」青兒不敢 閉嘴怕咬傷了小姐的手指,銀白的唾液從嘴角划下,描畫出濕熱的畫面。「青兒, 舒不舒服?」手上的動作加快,青兒的身體拱起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舒……

啊……好舒服……啊」含著手指的青兒含煳不清的回答,清寧卻突然停止了 動作。「小……小姐?」青兒喘著粗氣,迷惑的望著清寧。「壞孩子,以後不准 和小姐賭氣,有話就說別憋在心裡,知道嗎?這是對你的懲罰。」「嗯……」青 兒眼裡的水汽讓清寧差點再次撲過去「那麼,乖孩子,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做點什 麼啊?」清寧壞笑著看看青兒的身體又低頭看看自己,青兒突然明白過來,掙扎 著爬過來跪在清寧面前,胸口起伏著,下面的肉莖半立著,兩手顫抖的在清寧的 幫助下終於將清寧的裡衣也脫乾淨了。當看到兩顆豐滿雪白的胸部跳脫出來,青 兒覺得自己的下半身一下子漲大了好多。「是不是也該讓我舒服一下了」清寧引 導著青兒張嘴湊向自己的胸部,青兒學著清寧對自己的樣子吮吸撫摸起來。「啊」 清寧很舒服的呻吟著,伸手又握住了熱得不行的肉芽。來回撫摸了幾下後,清寧 終於忍不住放平了青兒,對準自己已經濕潤的小穴坐了下去。「啊」兩人情不自 禁的律動起來,掌握著節奏的清寧看著青兒實在忍受不住,一陣收縮之後青兒終 於泄了出來。

雖然並不滿足,不過清寧還是很體貼的沒有再繼續,來日方長嘛。小青兒還 是很有潛質的。笑嘻嘻的清寧給兩人清理乾淨。青兒雖然想起身無奈力不從心。

然後兩人能相擁而眠,青兒睡了個難得的安穩覺。

8ˇ進香ˇ

次日等青兒醒來已經快到晌午。清寧吩咐送飯到房間裡讓青兒用餐。並說放 他一天假讓他不要操心好好休息。搞得青兒被送飯的冬兒和其他幾個平日較好的 小童來調笑了一番。

許是這裡的男人身體本來就柔弱,簡直是老天專門設計來伺候女人的。昨天 青兒軟軟的告訴她,男人的命根子若被人玩弄就會身體發軟,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而且好像不存在那個世界的疲軟問題,所以很多苦命的孩子遇到不知節制的主經 常被活活玩死。這裡男人身份本來就低下,就算正夫也多是看作生育的工具,所 以官府也不追究這些床第間發生的事情。清寧暗自咂舌,不僅又想如果那個世界 的男人知道有這種同胞會作何感想。

因為對清寧來說體力消耗並不是很嚴重,早上醒了看青兒睡得香甜也就沒叫 醒他。交代了人便去前廳見了雙親,王夫說要去燒香還願,執意帶清寧前往,王 爺也去。吃過早飯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得出門了。

清凈寺的方丈在山門迎接。見到清寧不由得仔細端詳了一番。看得清寧心裡 面直發毛。王夫趕忙上前詢問。方丈微微一笑「世女可是性情有變?」王夫說是。 方丈又問「可是在上次王夫進香世女暈倒之後?」王夫又說是。「恭喜王夫,世 女已經歷劫歸來,今後富貴安康再無大礙。而且此女情根深厚,恭喜王爺王夫要 兒孫滿堂了。」王爺王夫聞言大喜,公德錢大把大把的扔出去。

只有清寧不以為然,借個空子熘到了佛堂後院,只見一片竹林圍著練武場, 清幽雅致,全無一點肅殺之氣。一陣清幽的笛聲傳來,清寧抬眼眺望,林中深處 有一茅草搭的涼亭,有個人影在那吹著笛子。笛聲低婉悠揚,像在訴說著什麼心 事。雖然不如花幽語的琴音動人心魄,卻也能感動人心。清寧不自覺地向著亭子 走去,突然笛聲停了「誰?」蒙著面紗的臉看不清長相,低低的聲音說明對方應 該是個男子。畢竟不會有很多人像她這樣喜歡女扮男裝吧(這地方就算扮也該是 男扮女裝)。清寧略一施禮「在下清寧,尋笛音而來。若有冒犯請多海涵。」

那人也不多話,還一禮便打算離開。

「閣下可有心事?」清寧本來不多事,可唯一學過的樂器就是笛子,不覺想 要和對方談談,而且他為何蒙面也很好奇。畢竟她在街上沒見過男子有這種習慣。

那人卻突然惱了「關你何事?」

清寧一聽很不樂意,不管原來還是現在,自己好言好語賠這不是竟還有人不 擺她可是從沒有過。不覺也惱了。一個縱身趕上來想要理論。可那男子顯然也會 功夫。見她上前便擺出了架勢,兩人竟然動起手來。清寧明顯感到此人功夫遠遠 在她之上,如果對方全力以赴,自己早就被他制住了。隨即靈機一動,看準機會 像對付月牙一樣使了一招過肩摔,趁著對方錯愕之際,清寧很惡劣的一把抓下了 對方的面紗。

「你!」面紗下的臉長得並不醜,反倒濃眉虎目很是精神,只是臉頰上有個 一寸來長的傷疤,這在前世之會凸現它的男人味。可在這裡,所以就要用面紗蒙 臉嗎?「你!你竟然……」對方顯然被氣得不輕,至於嗎?連阿拉伯婦女都可以 把臉露出來呢。「聽聞慶寧世女親近可人,沒想到不過是個登徒子,哼!」對方 的臉已經氣得通紅,「若不看你是慶王爺之女……」憤憤的搶過面紗蒙上臉施展 輕功而去。

清寧在原地目瞪口呆,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登徒浪子。心裡委實鬱悶。轉身 回去,正好爹娘也做完了法事,正欲尋她回家。見清寧一臉氣憤王夫問也不說。

只有方丈還是笑眯眯的送走了這一行人。馬車裡,清寧鑽到王夫懷裡撒嬌, 「爹爹,女兒是不是很漂亮,很溫柔,很懂事啊?」

「喲,這丫頭怎麼了,聽誰說什麼了?」

「沒有啦,人家很久沒被爹爹抱了。」

「呵呵」王夫也沒多問,任寶貝女兒在懷裡鑽著。

倒是王爺在旁邊看著,突然說道「這麼大了還粘著你爹,是不是把你的正夫 娶進門阿,人家一直等著你,也不小了。」

「娘啊……」

今天全都是莫名其妙的人說著莫名其妙的事情。下了車清寧頭也不回的王自 己園子走。正巧看到月白在院門口等她。懷裡還抱著只可愛的小狗。

清寧眼睛一亮,她可是最喜歡狗的,前世母親對動物毛髮過敏,害她看到人 家的大狗就眼饞得不行。月白懷裡這隻很像原來世界的黃金獵犬,看起來也就兩 三個月。「怎麼了?」

「小姐,這是我從門口撿的,看它有條腿傷了怪可憐,就自作主張抱了進來, 想給小姐回一下,小姐要是不喜歡就給它治好傷放走。」說是放走,以月白的心 腸肯定偷偷養起來,到時候還是可口他自己的口糧。

「喜歡,喜歡著呢,那既然月白哥哥也喜歡就好好養著吧」清寧已經樂得合 不攏嘴了,她終於可以養狗了,怎麼一直沒想到這回事呢。

9ˇ金毛ˇ

月白偶然的舉動竟然讓清寧如此開心,看著那張表情越發生動地臉,月白也 跟著打心裡開心起來。

「月白大哥,給它起個名字吧,你看它毛髮金黃,就叫金毛吧?」沒等月白 開口,清寧繼續興奮得說「那我們把它養在哪裡呢?乾脆給它蓋個房子吧。」說 完拉著月白就往後花園跑,月白雖然覺得被小姐這樣拉著有些於理不合,卻又不 好駁了清寧的興致。看著清寧興沖沖的在地上用樹枝花了個草圖,就開始搬石頭 搭樹枝的忙了起來,月白就把小金拴好過去幫忙。

「月白大哥,這種粗活你就別乾了,小心傷了手。」

「你這個大小姐做的,我為什麼就不能做。再說了,我可是經常幹活的人, 倒是你該小心……」月白瞪了清寧一眼,雖然是瞪,可月白自己不知道那眼神里 倒是寵溺的成分居多,修長的美目里波光一轉,到有了無限風情。

看得清寧一愣,心想這些日子沒注意月白調養的倒是越發的……「啊」月白 沒說完呢,清寧就扎到了自己的手。

沒做過粗活的清寧手指水嫩,一發獃不注意就被樹枝刺傷了,沒有多大的傷 口,微微滲出了點血。月白倒是緊張的不行,看看自己的手也髒兮兮的,就一咬 牙將清寧的手指含到了嘴裡。輕輕將手指的傷處舔乾淨,又在傷口處輕輕裹了兩 下吸出了不幹凈的血。清寧就這麼愣愣的盯著含著自己手指的嘴,酥酥麻麻的感 覺從指尖傳到大腦又匯成一股熱流向下衝去。

「啊」清寧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月白也象突然明白了什麼一下子紅了臉。

「那個,月牙她經常受傷,我一是情急……小姐不要在意。」月白強迫自己 鎮定下來,從懷裡摸出個瓶子給清寧仔細灑上,若不是兩手還有點抖還真看不出 他什麼情緒。又掏出了手絹給清寧包紮好。

正巧月牙奉命過來叫清寧過去用飯。月牙看到大哥有些意外,卻又有絲瞭然。 此時天色已暗,月亮已經上了樹梢,似明還暗的也看不清低頭的月白有什麼表情。 見月牙來叫就給清寧行了個禮照顧小金去了。

看著走遠的白色身影,清寧突然喊了一句「今天本來很不高興,可是月白哥 哥卻給了我份大禮,和月白哥哥在一起很開心啊!」

清瘦的身影頓了頓,淡淡飄來一句「小姐開心,月白自然也很開心。」

「大禮?」月牙好奇。

「嘿嘿,就是小金啊」清寧眯眯眼,摸了摸包好的手指賊兮兮的笑了。

他的舌頭好軟啊!吃飽喝足的清寧靠在窗口看月亮。月亮攏著淡淡的光暈, 就像月白散發的柔柔的氣息。

不過這濃黑的夜色倒是更適合他,上次見他穿了件漆黑的外袍,上面繡的暗 金的牡丹,張揚又不過於流俗,很是襯他的黑眼睛啊。怎麼又在想他了,清寧甩 甩頭,只要看到那個男人她就會緊張呢,不知道是莫名的興奮還是那種壓迫感, 被盯上的感覺。

「小姐,也不罩件外衣」青兒一身紅紅紫紫的印記一天沒敢出房門。

「青兒有沒有想我啊」清寧順手攬過他,比自己略矮一點的青兒,讓她想好 好保護。「今天月白哥哥揀了只狗,很是漂亮呢,我在後花園給它搭了個窩呢。」

「小姐做的?所以把手傷了?」青兒倒是眼尖。

「呵呵,當然是月白哥哥幫忙了,傷也是他處理的,沒有大礙卻非搞得很嚴 重似的。」

「小姐以後再要討好美人,也要先注意自己的安危。」青兒淡淡的瞟了清寧 一眼。

「呃?」我沒有啦,我真得很喜歡狗阿。

「小姐別嫌青兒羅索,青兒不是心眼小,青兒知道小姐心裡有我就足夠了。」

「呵呵,青兒啊,也不早了,我們來活動一下早休息吧?」

「小姐現在越發的無賴了。」青兒被拉到床上。

「青兒乖,不然等以後小姐的相公多了,你就該後悔了。來,今天換個新姿 勢。」

「小姐……唔……我不能……天天不出門啊」

「沒事,做啊做的就習慣了」

「小……姐,啊……」

清寧決定現在好好做功課,讓青兒知道自己多喜歡他,省得他老胡思亂想, 瞎擔心。

10ˇ進宮ˇ

「小姐,起了嗎?王夫那邊差人來叫你,說宮裡來人了。」一大早秋兒在門 口叫門。

「宮裡?知道了,這就去。」清寧掙紮起來,按住了要起身伺候她更衣的青 兒「在睡會吧,不用你管。」

冬兒幾個倒是識趣的忙進來伺候,故意不看藏到被窩裡的青兒。

睡眼惺忪的清寧挪到前庭,給嬤嬤行了禮,「世女自從病癒還沒給皇上請安 呢,她老人家甚是想念世女,這不命令奴才今兒一大早一定要把世女堵住。」

王爺笑著給清寧解釋「你成天在外面亂逛,你皇姨早就想見你了。今天跟我 入宮請個安吧。」

「是~」清寧還處於半昏睡狀態,跌跌撞撞的被塞進馬車跟王爺進宮了。

進宮,面聖,行禮,隨母親入座。清寧努力讓自己不被兩個老女人的嘮叨聲 催眠。

「看著孩子困的,聽說她有個小爺很得寵,是不是玩得太瘋了阿。」皇上看 著自己的外甥很是親切,六十多歲的女人保養得還很不錯,風韻猶存,端莊威嚴, 在小輩前卻也沒有架子,顯得和藹可親。

「皇姐都聽說了阿,自從上次昏迷醒來就轉了性,天天不著家在外面瘋,在 家裡就領著一家的孩子瘋,府里比以前熱鬧多了。不過倒是真的在人事上開了竅, 我和她爹也放心不少。」

「嗯,看來就得給她娶個正夫讓她收收心,你從小給她訂了一門是吧?」

「正是,宰相家的小兒子一心等她呢,過去她死活不肯讓人過門就一直拖著, 現在人家孩子也不小了,已經問了兩三次了。」

「你啊,寧兒快被你寵壞了,這樣吧,我做主了,選個日子儘快把事情辦了 吧。到時候我也要去阿。」

「是,遵旨。」

「什麼?」清寧終於驚醒過來了。全部機能瞬間恢復運轉。她們剛才在說…

…儘快……完婚……我?!

「放肆,還不快謝你皇姨!」慶王爺見女兒失態,連忙訓斥。

「噢,皇姨贖罪,寧兒只是……太激動了,嘿嘿」

「嗯,快起來吧,寧兒可以去後面御花園轉轉,今天還宣了幾個大臣,特地 讓他們領了孩子陪你小皇弟玩玩。寧兒不妨過去看看,你原來是不愛出門,現在 是不愛著家,都很久不見你了。」

「是,那寧兒去了。」

看著清寧出了殿門,發現慶王爺正在看著自己,女皇樂了「我說皇妹啊,我 覺得依照清寧的脾氣,不會不疼王家那小洛兒的,應該讓他們常見見面,培養一 下感情你說是吧?」

「呃?皇姐言之有理。」慶王爺看著皇帝笑的奸詐的樣子,不禁嘀咕。這皇 上是個明君,什麼都好就是生性頑皮,朝堂之上那是給眾臣看得威嚴模樣在這裡 一點都沒有。八成是覺得天下太平太過無聊,連清寧的主意也開始打了吧?

還不知道自己母親開始為自己擔心,清寧已經迷路了。皇宮太大,她又心煩, 就把那引路的小宮人支走了。其實平心而論,清寧並不是討厭那個和他定親的孩 子才排斥結婚,只是她受原來的世界的思想影響,覺得不到十八就成親也太早了 點,而且那個做她老公的人是圓是扁還不知道。要是能和青兒般乖巧也能接受, 若是像月白那麼清雅也舒心,要是像他那麼……那可不太好辦。清寧搖搖頭,自 己都在想些什麼啊。

卻發現自己七繞八繞竟然也找到了地方,幾個十二三的小男孩還有兩個大點 的孩子正在嬉鬧。清寧感嘆,也許自己應該收斂一下,孩子王竟然混出名聲來了, 竟然被點名進宮看孩子。唉,正打算再走近些打招唿。卻聽見幾個孩子說的好像 與自己有關。

「聽說慶王府的世女也進宮了呢,就是那個怎麼都不肯娶王洛凝的世女。」

「真奇怪她都那麼大了還不結婚,不過聽說前陣子病了一場就開始變樣了。」

「啊,她怎麼了?」

「她原來也不喜歡親近人,也不出門,也不喜歡男人,現在好像經常出去, 我聽姐姐說她經常去花滿樓吃飯。」

「是啊是啊,聽說她和花家的公子經常見面,那種男人她也喜歡」

「哎呀,聽說王洛凝知道了哭得可傷心呢」

「是啊,自己堂堂宰相家的公子人家不要,白白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呢,再 過兩年就算想改嫁恐怕也會嫌他老了吧。」

「可是聽說當年是世女答應的這門親啊」

「……」

「你們啊,就會說這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好了好了,人家肯定會成親的啦, 母皇都說要管了」看起來大點的孩子在努力平息八卦,看來自己這小皇弟還算不 錯。

可是,清寧很明顯的覺得自己的額頭有青筋在抽搐。看來自己已經無意中傷 害了一個很愛自己的人呢。京城第一美人?怎麼從來沒人告訴過她?

11ˇ美人ˇ

「母親,能告訴我和宰相家的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清寧在回府的路上 再也按耐不住,若真相那個小孩所說,這親事是自己答應的,就算是個替身,可 他畢竟也是代自己活著許的諾言,清寧從小信奉言而有信,違背信義之事不能作, 何況更關係到對方的名節。

「你六歲生日那天,百官前來慶賀,其中也有很多帶著小孩來得,洛凝也在 其中。一群小孩子在後院玩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大人並不清楚,只知道最後 下人來報有孩子爬樹下不來了,我們正要去看情況,就見小落兒扯著你的衣襟過 來了,他的玉佩碰壞了一直哭,你就把你身上你爹從小給你帶著的將來給你正夫 的和田玉麒麟給了他,誰知道這孩子還就真的不哭了說什麼也不撒手。當時你爹 還給你們說笑這玉佩給了可就要算數了,當時王宰相還是二品也是有意攀親,當 下就訂了。」

清寧不語,這麼算來也真的可以說是我自己訂的親。唉,這替身也是,保持 低調就算了,這麼小就搞英雄救美,最後讓我在這裡作壞人。(閻王殿執行替身 任務的魂魄打噴嚏,給你泡個美人相公還抱怨)

「那時候小落兒就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連你這麼冷情的丫頭也……哈哈哈, 還真不愧是我的女兒,現在更是出落得沒得說,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又對你一往 情深,你給為娘說,為何不願讓他過門?」

「嘿嘿,我只是還想自由兩年嘛」清寧在想按照這裡的標準第一美人該是什 麼樣子。

「和你這麼大的人,小孩都會跑了,你要寵誰我們不管,要娶多少也不管, 這麼好的女婿不要可惜,我可是一直幫你拖著你爹,再這樣下去,我也不幫你了。」

「知道了,母親大人~~」清寧再次施展撒嬌賴皮功「下個月就是我十八歲 生日,到時候一定給你們二老個說法。」

清寧在院裡子喝了幾天的茶曬了幾天的太陽沒見動靜,青兒陪她解悶,有時 候月白也過來,倒是一直見不到自家妹妹,清寧說讓她辦事去了。

這天晚上晚飯過後,在後花園和月白小金玩了陣子。看時候不早了才回房。

青兒見她回來,便拿出了準備好的夜行衣。一邊給清寧換衣服一邊嘀咕「這 是又想到了什麼新花樣,總不是打算扮賊玩吧?」

「青兒越來越聰明了啊,怎麼知道我要當賊?」清寧邊說邊不忘吃豆腐。

「就小姐的功夫,連翻牆都夠嗆」青兒白她。

「我可是鐵掌水上漂,玉面觀音是也~」說著還擺了個pose。

「水上漂?小姐的輕功最多就是個草上飛~」青兒沖清寧吐舌頭。

「青兒不乖,怎麼老是泄自己人的底氣。還有月牙跟著呢,好,本大俠去也。」

「別太貪玩,早回來啊」

「知道知道,替我保密啊」清寧早已經跑走了。

宰相府後門邊,一個小身影飛身翻過了院牆,偷偷將門打開了,門外樹後有 個人影飛快的閃了進去。那個身材小點的好像熟門熟路,領著後來那位躲過了巡 夜的守衛來到一個內院邊。

這個院落很是雅致,裡面種滿了海棠樹,還有各色花草。仔細一看,一棵樹 上竟然有個人。

「公子,您在上面可小心點別摔著,坐會就下來吧,夜裡露水重,別著涼了。」 院子裡小童沖那人叮囑了兩句,見那人也不答話,不禁嘆了口氣「幾乎天天如此, 那慶王府的小姐卻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公子的苦楚,如此下去別說心傷了,連 身子估計也撐不住了……」小童替自家主子不值。

「雁兒,不許胡說,她性子雖冷,卻非無情無義之人。不然當年初次見面, 小小年紀就肯冒生命危險爬那麼高的樹救我……」

「是~公子,她一定有原因,要麼有苦衷,就算看上其他人,也定不會忘記 自己的承諾~~」小童替那樹上之人接著往下說,「唉,您是救了一隻鳥,卻丟 了一顆心。」小童搖搖頭,進屋收拾去了。

借著那輪皎潔的月光和屋裡的燈火,清寧差不多看清了那人的樣子。一件滿 是海棠花樣的寬大長袍松垮跨的披在身上,裡面穿的應該是貼身的衣褲,柔軟的 服帖在身上,露著白皙的脖子和腳髁,腳髁掛著銀鈴,那頭秀髮鬆鬆的在後面系 了一下,慵懶的在背後垂著,眉眼半閉著呆呆盯著一處,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隱 隱掛著憂傷的淚光,一陣風起,海棠花瓣滿院飄舞,衣袍秀髮隨風輕擺。清寧呆 呆看著,只想到了一個人——「竹取公主」。

「誰?」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