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這是一篇我重新改編的小說,原作連載於國內某著名小說論壇。初讀時感覺題材很好,敘事人物也大有文章可做,但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作者無法深入描寫,於是便有一些遺憾。

那些天閒來無事,便拿過來學著原作的風格,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再創作了一下,覺得很有意思。

為了作品的完整,情節的敘述沒有變動,保留了原作的敘述架構,只是在涉及男女關係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思路細緻的描寫了一下,並修改了一些句式。所以,喜歡通篇肉搏的朋友就不要浪費時間在這裡了。

怕追究責任,標題和人物名稱改過了。

第一章

好雨知時節。驚蟄前後,一場又一場的春雨悄然而至,籠罩著下運河大地,像芭蕾舞女的裙一樣,就在你不經意間便肆無忌憚地張開,卻又不帶任何聲息;又像飛天女的彩綢漫天飛舞,滿目輕盈,你伸手卻觸摸不到她;更像寫意的畫師,把七彩的筆塗抹得滿世界都是。太陽呢,更多的時候總是笑眯眯地高掛在天上,就像一個慈祥的老人呵護著自己孩子般溫暖著大地。於是,天更藍了,水更清了,樹更綠了,花也更艷了。

麥苗們爭先恐後地「咔」「咔」拔節,舒展著憋屈了一冬的身軀,不時迎著春風跳起歡快的舞蹈;麥田埂上,是一棵棵肥碩的蠶豆苗,通身碧綠碧綠的,方型的嫩嫩竿莖,橢圓型的厚厚葉片,也在迎風起舞。葉柄根部,對稱地開滿了花,淡白或淡綠色的花朵,紫黑色的斑紋,極像一隻只飛舞的花蝴蝶。她們開得是那樣的淋漓盡致,那樣的驕橫跋扈。蟄伏已久的巨大生命活力,一但得到春雨的滋潤,春光的明媚,怎麼能不肆意張揚呢?

小鳥們呢,大多是你追我趕地嬉鬧個不停,也有一兩對情侶們躲在一邊竊竊私語,間或發出一兩聲清脆的鳴叫。牲口悠閒地啃著路邊的青草,遐意的甩動著長長的尾巴,全身充滿了耕種春光的激情。人們也是如此,男女老少的身體里都充盈著勃勃的春情。

「嘟——」哨聲一響,生產隊長趙永田的大嗓門便亮了起來:「哎,收工了!」

頓時,正在麥田裡拔草的大嫂小媳婦和姑娘們像得到特赦一樣,紛紛艱難地直起身來,先伸展伸展因蹲得太久而壓得有些麻木的腿,再用拳頭伸到背後捶捶酸痛的腰,然後解下頭上的方巾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這才一個個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家裡走去。

「月娥姐,快點走啊,天都快黑啦!」

「哎!來啦,你們先走,我要解個手。」

李月娥不緊不慢地拍打著方格春秋衫上的塵土,沒捨得用頭上的那頂嶄新的紅方巾,而是直接用手啪啪地拍。

方巾是一種用棉紗紡織而成的頭巾,六十公分見方的樣子,質地分棉、晴綸等多種,顏色有大紅、大綠、天蘭、鵝黃等極其鮮艷的色彩,也有四周帶方格、暗條或帶流蘇的,種類繁多,花色各異,是下運河婦女們的唯一裝飾品和重要的勞動保護設施。不光漂亮,作用也大,一年四季,女人們可離不得方巾。

春天,用它來抵擋料峭的春風,你可別小看了這春風,鄉下女人不懂得文人筆下春風吹開花千樹的浪漫,但她們卻知道春風裂牛額的古訓,就是說春風能把牛的額頭吹裂,你說厲害不厲害?夏秋兩季,用它來遮擋似火的驕陽,倒不是怕臉曬黑,而是頭曬昏了容易中暑休克;冬天呢,用它來禦寒,柔軟的方巾貼著冰涼的耳朵和臉皮,溫暖極了。

扎方巾也有技巧,大多數人就是將方巾對角一折,成等腰三角形的樣子,再捏著三角形的底邊上的兩隻角朝頭頂一舉,成倒三角形的樣子裹在頭上,兩隻角在下巴一紮就萬事大吉,這是最簡單的扎法;浪漫點的女人,在方巾裹在頭頂時,儘量地朝額前拉,裹住前額後不直接把兩隻角扎在下巴,而是在耳邊繞到後腦勺紮起來,這就別具一格了,有了維吾爾婦女的韻味。

因此說,方巾對下運河的女人來說至關重要,男青年偷偷送給心上人的禮物,大多選擇方巾。

李月娥的大紅方巾,就是她老家那個和她相好過的男同學偷偷送給她的,她怎麼可能捨得用它來拍打身上的塵土呢?

李月娥故意拉在眾人的後面收工,並不是真的要解手,她是看中了麥田邊上那塊綠油油的黃花草地。

儘管還不到季節,但不知什麼原因,那塊田裡的黃花草長得鬱鬱蔥蔥的,根本不像別的田塊里的長得稀稀拉拉還帶著枯黃的葉子。下運河水鄉的人都知道,黃花草的學名叫苜蓿,也叫三葉草,但大家都習慣叫它秧草。作為綠肥,是大積大造自然肥料的優質原材料,每個生產隊都要種上好幾塊地,用來漚塘造肥。麥子一割,便要插秧,水稻田的主要肥料就靠它了。因此,它也是集體物資,沒有生產隊長的允許,別人是絕對不能碰它的,尤其是在剛剛蓬勃生長的時候。

但是,清明一過,它就象身體里注入強勁的刺激素一樣,發了瘋似地拚命朝上長。到了它在田裡長得鬱鬱蔥蔥、鋪天蓋地的時候,社員們下工時便順帶揪上一把帶回家,全隊的上空便瀰漫著一股青澀的草香味。

趙永田拍著屁股大聲叫罵也沒有用,他家的鍋里也正炒著碧綠的黃花草,他的叫罵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其實黃花草並不好吃,又沒有油,吃進肚子裡嘈人剮心,可總比沒得吃要好吧。

黃花草也就幾天的光景才是鮮嫩的,當開滿金黃色小花的時候就開始變老了,過幾天牽藤瘋長,老得牛都啃不動,誰還稀罕它呢。再說了,集體也不在乎社員們揪點,能揪多少呢?趙永田主要是怕挨大隊書記李寶庫的批。你別看李寶庫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實際上是個「笑面虎」,肚子裡的歪歪不少,整人很有一些手段,生產隊長和社員們都怕他。

收工的人們都陸續的走遠了,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身影,趙永田也離開了麥田回了家,他中午喝了點酒,眼睛迷迷瞪瞪的,根本沒注意到李月娥還沒離開,也忽略了那塊黃花草地的存在,或者說是根本沒朝那方面想,春荒季節,有什麼可偷的呢?總不能拔了麥苗回家吧?

李月娥看著大家一個個離去了,心裡還真有點不放心,於是慢騰騰地脫下褲子解手。

本來是裝裝樣子的,沒想到還真的來了尿意,便暢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等她站起來系好褲帶後,抬頭四下里張望一番,確信身邊再沒有其他的人了,她便幾步跨到黃花草田裡,蹲下身子就用手揪了起來。

家裡已經斷頓了,除了滿哇的黃花草,還真就沒得吃了。

她的男人田守旺比她大十幾歲,結婚三年多,至今也沒懷上個崽,可大人的兩張嘴也是嘴啊,一日三餐總要吃的。

按說像她們這樣的家本不該缺糧,兩個大勞力,又沒有小的,怎麼可能缺糧呢。關鍵是她本不是下運河人,被人從海裡面騙過來,無奈之下下嫁給田守旺。

說她是海里人並不是說她是條美人魚,而是從靠海的地方來的,是個「沙寶子」。

下運河地區位於河北省中部,瀕臨渤海,自然條件優美,四季分明,氣候溫和,雨量充足,一條大運河在下運河平原蜿蜒穿過,澆灌著兩岸肥沃的土地,「萬灶沿河而居,千帆順水逐波」自古以來就有北方水鄉的美譽。

下運河這地界的人很有意思,對從外地過來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都叫蠻子,並對各個地方來的人都有不同稱謂,對從南方來的就叫南蠻子,對從北方來的就叫侉子,對從不遠處海邊來的人就叫沙寶子。反正,這些人都是那種不會幹農活的人。

其實這也不怪她,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因為土質和氣候等因素,各地方種植的農產品品種和耕作方式是大不一樣的,她們老家就不種水稻,而是種玉米,植棉花。所以,她也就不會插秧。一個不會插秧的女人在下運河地區有什麼用?

一年又能拿多少工分呢?加之男人也太窩囊,太老實,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每天也是和別的大男人一樣出工,拿的工分卻比別人的少,兩個人加起來,還不抵別的人家一個壯勞力。

李月娥心裡清楚,這是趙永田在故意刁難,就是因為一直沒答應讓他上了自己的身子。好幾回她都在想,要是再這樣下去,乾脆把身子給他算了,好過活受罪,跟他趙永田睡覺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全隊多少老娘們跟他睡了,連大閨女都有偷摸著讓他玩的,自己也不是金枝玉葉,何苦守著個破身子幹嘛呢。

李月娥邊揪邊想,待揪了滿滿的幾大捧,她開始犯難了,怎麼拿回去呢?用衣服或者是方巾包回去吧,別人看到肯定要懷疑。再說了,方巾是無論如何捨不得的,金貴著哩。

忽然,她靈機一動,何不把兩隻褲腳扎在腿上,再把黃花草從褲襠里塞進兩隻褲筒,這樣走著回去別人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可是現在沒有扎褲腿的繩子,李月娥往四周看了看,再回身時瞥見了自己的褲腿。鄉下女人的褲筒一般都比較肥大,把褲腳縫的線頭撕開,兩個布頭打個結就行了,回去把撕開的縫用針一連,照樣好好的。

李月娥不禁為自己想到的辦法而興奮起來,蹲著兩把就撕開了褲腳,順手一繞,便緊緊地扎在腿上,不留一絲縫隙。她站起身來,解下褲帶,彎腰想把黃花草朝褲筒里裝,卻怎麼也夠不著。李月娥四下看了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索性把褲子褪到腳面,露出裡面大紅的薄棉布褲衩,專心致志的動作起來。

鄭大光挑著擔子正快步往麥田裡走。

他在躍進隊里可是個出了名的人物,他母親四十九歲時才懷上了他,便給他起名四九,鄭大光這個大號是上學時老師給他取的。

他打小的時候就不學好,偷雞摸狗,摘瓜掐果,上樹捉鳥,下河撈魚,好象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情。

到了該念書的年齡,他的父母把他關進了學校門,不讓他在外面再瘋玩了。

但人雖然進了學校,心卻還野在外面。上課也不好好聽講,不是搗你一拳,就是踢他一腳的,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覺。最令他頭疼的是讀書,那一個個文字就像水塘里小蝌蚪一樣讓他眼花繚亂的,把頭都給搞暈了。讀到三年級的時候,便死活也不肯到學校去了,父母拿他也沒辦法。他的年紀又小,夠不到集體上工的資格,便索性隨他去玩

你還別說,還就是他給家裡面改善了不少伙食。

那年頭,國家困難,老百姓更困難,幾乎家家都缺糧,好多人家連飯也吃不上,光靠熬點稀飯、菜粥什麼的苦度光陰,更別談有什麼葷腥了。

鄭大光家卻不缺葷腥,小魚小蝦、蛤蜊河蟹的幾乎從不間斷,偶爾也能捉到一兩隻家雀什麼的,運氣再不濟了,弄幾條泥鰍回家煮煮總是沒問題的。連生產隊長趙永田嘴饞起來,有時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厚著臉皮到他家去開開葷。

得了鄭大光的濟,他們一家子即使在瓜菜代的年月也活得相當滋潤,每個人臉上多少都有點血色。

後來,他的父母因病雙雙早疫,他更是無人管,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生活來源主要靠嫁出門的姐姐接濟。趙永田也許是吃多了他家的葷腥,良心上發現,讓他和年老體弱的幾位社員在場頭上混點工分換口糧,社員們看他可憐也沒人說什麼。

就這樣,他慢慢長大成一個壯實的小伙子,也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可是,家徒四壁,再加上他的臭名聲,有哪個好閨女肯嫁給他呢?他的姐姐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卻也無法可想。

鄭大光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把婦女們薅下來的草用擔子運到造肥塘邊,留著積造肥料,看似輕鬆的一個活,其實不然。因為造肥塘離麥田挺遠,俗話說:遠路沒輕擔,還要來來回回地奔跑,一天下來也累得夠嗆。

當他最後一次返回到麥田邊的時候,看到田裡已經沒有人了,心想:還有最後一擔,乾脆帶晚把它挑完了事,要不明天趙永田那傢伙又要鬼吵六喊。

正要裝擔的時候,忽然來了一陣尿意,於是放下肩上的擔子,解開褲扣,掏出來就是一陣亂滋,眼睛習慣性地東張西望著。

突然,鄭大光發現不遠處的黃花草田裡,隱隱約約蹲著個人影。這麼晚了,那個人蹲在那裡幹什麼呢?過去看看!鄭大光躡手躡腳地朝黃花田裡走去。

待走到近前一看,鄭大光的頭腦嗡的一下,一下子楞住了:只見李月娥撅著個肥大的屁股,半提著個褲腰,正在朝褲筒里裝黃花草哩。

「月娥姐,干哈呢?」鄭大光突然冒出了聲。

李月娥正在全神貫注地忙碌著,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她全身激靈靈打個冷顫,提住褲腰的左手一松,褲子嘩地墜到了腳跟,整個肥碩的屁股連同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一齊暴露在鄭大光的眼前。

雖說天都擦黑了,這麼近的距離看什麼東西還是一清二楚的。眼下,李月娥那緊繃著紅底碎花內褲的肥碩屁股和泛著清光的白嫩嫩的大腿,讓鄭大光忍不住直勾勾的盯著看。

「哎呀,媽吆,大兄弟,你可嚇死我了!」李月娥抬頭看清是鄭大光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彎下腰準備提上褲子。

「讓我摸摸!」鄭大光邊說邊伸手在李月娥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要死啊你?」李月娥又羞又怒地罵了一句,趕緊把褲子朝上提,褲筒里裝滿了黃花草,一下子卻很難提到腰上,把她急得手忙腳亂。

「好啊,你敢偷盜生產隊的集體物資,我告訴趙永田去!」鄭大光邊叫嚷邊拔腿要朝外走。

李月娥著急的叫住他:「我個小祖宗哎,你小點兒聲!」

「要我不跟他說也行,你讓我摸一下。」鄭大光說著又伸手在李月娥的胸前揉了一把。

李月娥的心裡著實窩火,好不容易找機會撈點後晌飯帶回去墊墊飢,偏偏遇上這麼個活鬼。可是,不答應他,一時還走不了呢,他這張破嘴要是真的在趙永田面前一說,自己可就要倒大楣了。

算了,就讓他過過癮,這個破身子遲早是趙永田的,鄭大光畢竟還是個小伙子,給他弄一回自己也不吃虧。

想到這裡,她鬆開了手,褲子嘩地又滑到了腳面上,兩條雪白的大腿直晃鄭大光的眼睛。

「我可跟你說好了,就這一回。還有,甭跟任何人說啊,要不,我撕爛你的嘴。」李月娥說著就彎腰麻利地解開了右腿上扎著的褲腳,把右腿從褲筒里抽了出來。又順手扒下自己的褲衩,抹到小腿上,褪下一隻右腳,任憑褲衩和褲子的另一邊胡亂堆在左腿上。

一個小毛頭,玩不了多大功夫,幾分鐘還不就交貨了,穿穿脫脫的還不夠費事哩。

安排妥當後,李月娥選中了身邊一塊既平坦又長滿茂密黃花草的地方,把身上的方格春秋衫脫下來鋪在草地上,朝上面一躺,慢慢打開了大腿,顯露出自己隱秘的地方,爾後輕輕眯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只是,飽滿的胸脯仍在起伏個不停。

鄭大光本來的意思僅是想飽飽眼福,捎帶著手腳上再沾點便宜。可他那個年紀,不點火還著呢,何況是這番光景。

鄭大光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

夏天上學的時候,女生們大多穿著一件汗衫和褲頭來上學,他好幾回趁女生們不注意的當口,上前迅速褪下她們的褲頭,幸災樂禍地看她們露著白嫩的屁股羞澀地哭或慌亂地提褲頭。但那是惡作劇,他的內心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淫邪的意思,就是覺得好玩。

輟學回家後,他也用一塊糖或是別的什麼,把什麼都不懂的小閨女哄騙到家裡的灶鍋門口或屋後的草垛跟前,剝她們身上的衣服,仔細看她們稚嫩的陰部。

女孩子們只要有糖吃,才不管他幹什麼哩。

長成半大小伙子的時候,晚上偷桃摘瓜時,他也總不忘靠近人家的窗戶聽裡面兩口子說帶勁兒的話或扒著窗戶縫看人家操逼,有一回差點被人家逮住,他急中生智跳進河裡鳧水才跑回了家。

可是這回不一樣了,哪能有機會如此近地看過一個成熟丰韻的少婦身子呢?

鄭大光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月娥胸前那兩隻大白兔般的奶子,又把眼光從她高聳的胸脯越過平坦的腹部,死死盯著她那長滿茂密草叢的大腿根兒和忽閃著兩片肉唇的下陰,嘴角忍不住地流下了一絲口水。

李月娥躺在那裡等了半天,還不見動靜,睜開眼睛一看,見鄭大光還傻楞楞地站在那裡,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喪咧著地罵了一句:「個呆瓜,快點上來啊!」

聽到李月娥的一聲罵,鄭大光這才如夢初醒,一把褪下了身上的外褲連同褲頭,裸著精瘦的下半身和早已像小鋼炮般豎著的傢伙,像餓急了的貓撲老鼠似地朝李月娥柔軟的身上撲去,像個吃奶的孩子,在李月娥豐滿的奶子上亂拱亂舔,吧嗒著嘴把她的乳頭含進嘴裡,絲熘絲熘的允。李月娥沒想到他這麼大勁兒,一下子就不行了,身子軟成了稀泥,自己的下面火燒火燎的陣陣的往上拱。

實打實來說,鄭大光是被李月娥引著插進她身子的。

鄭大光雖然偷看過莊裡兩口子辦事兒,但他只看見人家鑽在被窩裡,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影綽綽地被窩裡兩個人在不停地動,間或女人發出一兩聲悄摸兒的叫喚,至於被窩裡面到底怎麼樣,鄭大光根本就稀里煳塗。

只有一回,鄭大光碰巧偷看到自小光屁股玩大的立功和他的老婆弄,許是天氣漸漸熱了的緣故,他們突然把身上的被窩掀開,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體立刻暴露在鄭大光的眼前。更讓鄭大光目瞪口呆的是,過了一會,立功翻身下來躺在床上,他的嬌小的老婆竟然爬起來騎跨到立功身上,白嫩的屁股在他身上一聳一聳的,兩隻不甚飽滿的奶子也隨著身體的動彈晃蕩個不停,鄭大光這才知道男女辦事兒的大致情況。

可眼見和現實畢竟還是有著不同,眼下,李月娥這具豐腴潔白的身子就躺在自己身下,心裡就像有團火似地熊熊燃燒著,下面也脹的難受,好想要尋找一個突破口,但卻根本不知道它在哪裡,只得盲目地亂頂亂撞,沒頭沒腦的肉棍子在李月娥大腿中間戳來戳去,累得他大口大口地喘個不停。

李月娥看他著急麻慌而不得要領的瞎忙活,不禁發笑,莫非還真是個童蛋子兒?想再逗逗他,可自己的身子被他壓在底下,下體又被他東一榔頭西一棒地一陣亂捅,越發的難耐,心裡頭亂糟糟的,一股股的火從下到上的瀰漫了全身。她悄悄地伸手下去摸了自己一把,手指上一片黏煳,濕的可以養魚。於是不再猶豫,哆哆嗦嗦地一把拽住鄭大光的傢伙兒,對準自己放好,兩手抱住他的屁股用力朝下一按,身子往上一挺,便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鄭大光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腫脹的東西滋熘一下鑽進一個地方,那裡面熱乎乎、濕漉漉、軟綿綿、滑熘熘的,還有點窄巴巴的,緊緊地裹著他,讓他有股說不出來的舒服,就想這樣一輩子呆在裡面算了。

但李月娥一雙柔嫩的手卻用力把他的身體向外推,這很令他不滿意。李月娥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他只得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身子。就在他和她的身體即將分開的一剎那,李月娥卻又用力雙手按住他的屁股,他便順勢又重新進入那個溫暖的地界,就這麼一出一進,令他舒服得全身哆嗦。

如此五次三番,鄭大光便豁然開朗,怪不得看到他(她)們一個個辦事兒時都動呢,敢情這滋味原來這麼舒坦!腦子一開竅,鄭大光便抱緊李月娥豐滿的身子死命地動作起來,把個李月娥整得忽忽悠悠,在他身下就像條剛出水的鯉魚張大嘴巴喘個不停,又像被甩上岸的泥鰍全身扭動不已,一副死去活來的樣子。

「大光,使勁啊」李月娥忍不住的發出了聲音,緊緊地摟抱著鄭大光的嵴梁。

鄭大光砸夯似的一下一下搗著:「娥姐,使勁了。」

「……不行……再使勁。」

「誒。」鄭大光悶頭答應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戳著李月娥的身子,李月娥兩手放下來,用力的撐著身下的地,身子迎合的往上挺著,還在迭聲的讓鄭大光使勁,鄭大光便聽話的更用力壓著她的身子,於是一黑一白兩個光腚身子黏在一起,像莊裡發情交配的狗一樣,扯都扯不開。

到底是童蛋子兒,悶頭使勁卻不得章法,還沒來得及再舒坦鄭大光便嗷嗷地叫著衝到了底,多少年的邪火禁不了幾下就一瀉如注,連發子彈般的射進了李月娥的身體深處,鬆了勁兒的身子死狗般的癱軟在李月娥身上,唿唿的喘氣。

李月娥剛剛來勁,嘴裡正催著卻覺得下身一熱,感覺一股火辣辣直衝深處,知道這個青瓜蛋子完了事,懊惱又有些慶幸,一使勁把鄭大光搡下來,煩得要命。

這不上不下的,更他媽難受。

第二章

李月娥家姑娘金谷的滿月酒是臘月初六,鄭大光與王明粉的結婚喜酒也放在臘月初六,這就讓全躍進生產隊里的人們犯了難,去哪家吃酒好呢?

尤其是生產隊長趙永田,心裡更是憤憤不平。隊里每個人家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他趙永田不到場,哪個敢開席?酒桌上的上崗子又有哪個敢坐呢?當然,有的人家能請到大隊幹部來捧場,那就另當別論了。

再說了,他趙永田心底里跟大家的想法其實都一樣。臘月黃天的,肚子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油水,不像春天,新鮮的野菜多;也不像夏天,河裡摸個把蛤蜊(河蚌)或是小魚小蝦也能解頓饞;更不像秋天,收穫的季節,瓜果梨結滿園,弄兩個嘗嘗是沒得話說的。可冬天呢,除了傍在泥上的麥苗還有點青色,滿眼都是枯黃的一片,連莊戶家的牲口都被關在牛屋裡嚼著乾巴巴的稻草,沒有一口青飼料,何況是人?

這不是說笑話,在那個年代,牲口確實比人金貴。

牲口是集體財產,是大型農耕用具,哪個生產隊有幾頭牛,幾匹馬,什麼牙口,大隊會計的帳上一目了然,連公社都備了案,誰也不敢隨便宰殺。萬一有哪頭牛或哪匹馬老了病了倒了下來,一定要打報告上去,等大隊和公社蹲點幹部到場察看驗證,確信沒有階級敵人投毒後,這才能磨刀開剝,支鍋煨肉。

俗話說進了臘月門,黃土貴三分,指的就是冬天能填肚子的東西少,物稀為貴,人們不得不經常癟著個肚子乾耗著。可現在,就在大家飢腸轆轆的當口,突然冒出來兩個酒席,大家實在是犯難。

下運河這一帶的規矩,小孩子的滿月酒是絕對不能省的。那是小孩子第一次出天兒,只有這天才能抱出來見人。小媳婦坐月子,身上不幹凈,是個「紅人」,沒事不能隨便的下炕,更不能隨便的串門,那是要犯大忌的。小娃娃麵皮嫩,身子骨單薄,更不能抱出來衝風,別說是孩子,大人病了在這地界都要扛著,捨不得去醫院,大隊的赤腳醫生真有事了也指望不上。

所以,小孩子滿月以後一切又恢復到平常,可以抱出來曬曬太陽,來串門看新鮮的也多了,來了人再窮也要吃頓飯的,何況人家是來道喜的呢。漸漸的,形成了習俗,生孩子的人家,不管生男生女,孩子滿月那天主人家一定是要辦酒的,每家派一個代表,頭晌午就來,全村人樂樂呵呵的熱鬧熱鬧。

躍進生產隊規模不大,三十幾戶人家的樣子,加上窮,外面的閨女不願意上門,於是莊兒里自我調節,張三家的姑娘嫁到李四家,李四家的姑娘嫁到王五家,王五家的姑娘又嫁到張三家,最後成了轉轉親。這樣的一頓酒席下來,往往成就幾樁婚事。

至於結婚喜酒就不用多說了,各地大致習俗相同。只是,酒桌上的菜肴要豐盛得多,雞鴨魚肉等六大碗是斷斷不能少的,否則,人家要在背後搗指頭。吃酒的時間呢,一般是安排在晚上。既要吃酒,還要鬧洞房哩!這也是規矩,多少年傳下來的。

既然一天兩頓的酒席,一個在中午,一個在晚上,大家又有什麼可犯難的呢?

這裡還有事兒:

一是心疼錢。躍進生產隊的工分單價在全大隊是最低的,只有一毛錢一個工。

一個男勞力拚死拼活的干一年,最多四千個工分,一年到頭也才不過四百多塊錢,起去口糧柴草,能拿餘糧錢的沒有幾個人家。

可吃頓滿月酒,總得給人家孩子個見面禮吧,一毛錢有點拿不出手,五毛錢又太多,兩毛錢總是要出的;結婚喜酒也有規矩,一般都是出五毛錢的人情份兒,家家如此誰也挑不出理來。

可一天頭的時間,一下子從家裡往外拿七毛錢,哪家都得掂量掂量。豬肉才七毛四一斤呀,都夠稱一斤豬肉了,和老婆孩子一家吃得快快活活的該有多好!

但是,又不能躲在家裡不去,大家都去了,就你一個人不去,人家會罵你是小氣鬼。窮歸窮,要窮得硬錚。

二是心疼自己的身體。既然出了錢,又有什麼理由不吃飽喝足呢?

於是,凡是參加酒席的人,當天的早飯在家裡是肯定不吃的,有的甚至頭一天晚上就開始餓著肚子了。

都要去吃酒席了,還在家裡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肚子裝滿,那不是浪費嗎?老婆孩子也要罵的,讓你去幹啥啊?真是的!

在那時候,吃飯確實是頭等大事。

在酒桌上吃飯也是一門學問,所謂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出手要既快又穩還要准,不管是什麼菜,扦住了就趕緊往嘴裡送,眼睛還要注視著席面兒。一道菜端上來,往往是風捲殘雲般地就被消滅光了,反應遲鈍一點,連口湯都撈不到喝。

因為是一家只有一個人參加,因此,派去吃酒席的大多是家裡的精明能幹之人。有的人家老爺們兒實在太窩囊,老娘們兒只好親自出馬,根本不在乎別的女人們罵她饞貓精。

由於一桌子對手基本勢均力敵,凡是參加吃席的人,自己混個肚兒圓基本不成問題,手疾眼快的人還能悄悄地往口袋裡裝上一兩塊雞呀肉呀什麼的帶回去給老婆孩子解解饞。

許吃不許揣也是酒桌上的老規矩,約定俗成的,被人發現朝口袋裡裝菜臉就丟大了。

吃過一頓酒席,自己的五臟廟要舒服好多天。當然,活兒也要比家裡的其他人乾得多些,但一個個心甘情願。可現在既然中午已經有得吃了,晚上再吃那豈不是浪費?話又說回來,中午吃了個肚歪,晚上哪怕是山珍海味,叫誰吃也吃不進去,不去吃的話又覺得忒虧得慌,於是,大半個莊兒的人,竟都做了難。

有的人咋唿著不平:「叫他們改個日子,這不中!」

也有的人說了句公道話:「瞎說呢,定好的日子,咋能改呢,這不作興啊。」

「趙隊長,你得管管這事啊,你是幹部,要為社員作主。」還有的人直接把矛盾交到趙永田手上。

「安心追你們的冬臘肥吧,晚上我跟他們兩家商量下子。你們這幫逼操的,一天到晚的就想吃!」趙永田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晚上趙永田當真去了李月娥和鄭大光他們兩家,卻碰了個軟釘子。

先去的是李月娥家,嘀咕著怎麼著這個沙寶子都讓自己上了身子,也算自己人了,應該聽話。畢竟李月娥家是小東西的事兒,還能和人家一輩子的大事比?

讓讓也說得過去。滿月的炮仗照放,拖後或提前兩天礙個雞巴事兒。再說了,養了個逼丫頭,金貴個屌!

趙永田進門的時候,剛要吃後晌飯的時辰,見隊長來了,老實巴交的田守旺自覺地躲到灶鍋門口去燒晚飯。

打清明過後,趙永田對田守旺家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開始田守旺還納著悶兒,後來,李月娥和趙永田的媳婦兒陳秋梅在一起漚造肥塘時,兩人不知為了什麼對罵起來。陳秋梅罵李月娥說你個騷逼也夾不住啦,為了幾個工分就把自己賣啦,我還以為是個金逼呢?

李月娥也不饒人,反口譏笑道,哎呀,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還怪別人呢。

你也是個好女,見了別的男人還不是像母狗一樣把屁股撅得老高?老鴰還說喜鵲黑呢,真真笑死個人。

田守旺當時正在旁邊挑黃花草,聽了兩個老娘們的對罵,這才知道自己的媳婦兒和別的男人有了一腿,而且這個男人就是趙永田。

說來也怪,過去李月娥和趙永田沒有那種事,自己總感覺在別人面前低人一等,見了趙永田更是怕得落了毛,就好象做錯了什麼似的。自從他知道自己媳婦兒的事之後,感覺到在別人面前反倒平起平坐了,說話也敢大著嗓門了,生產隊開會也敢發言了,但在趙永田面前還是怕得要命。

趙永田撩開門帘一步跨進房間,見李月娥倚坐在床上,額頭上用方巾扎了一條箍,披著個花棉襖,正裸著兩隻大香瓜似的奶子給孩子喂奶。趙永田嬉皮笑臉地靠坐到床沿上,伸手便在那香瓜上摸了一把。

「去去去,個鬼爪子,冷不冷啊?」李月娥嬌嗔道。

「讓我瞅瞅,小玩意兒像不像我啊?」趙永田邊說邊把臉轉向了孩子。

「像,咋不像呢,鼻子眼都像個小隊長,你就等著在她身上花錢吧。」李月娥嘴上應承道,心裡卻在想:做夢吧你,就你那身子,早被別的女人榨乾了,還想弄出小東西來?要不是先有了她,哪能那麼快就讓你得了手。

趙永田把來意跟李月娥一說,沒想到李月娥竟冷冷地一口回絕了:「他是他,我是我,憑什麼要讓他?」

「你家是小的有事,就改下子日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趙永田說。

「不行,我家小把戲是頭一回見天。今後的路還長呢,不能讓她從一出世就不順遂!」李月娥堅決地說。心裡想的卻是:鄭大光個狗東西,你娶媳婦,又沒得人攔你。但你跟自己的閨女爭的哪門子風啊?真是個拔屌無情的傢伙!

但想歸想,這話卻根本沒法跟人說,跟哪一個說都不行,尤其是不能讓田守旺知道。

這個地方的鄉風就是這樣,老婆偷人不要緊,反正大家都偷。但骨肉必須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要是被人罵野種,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得得,隨你們吧,我還不管了。把我惹急了,臘月初六不放工,看你們咋辦!?」趙永田說完拔腿就朝外跑,田守旺端在手上專門為他挑了一大碗油乎乎的撈麵他看都沒看一眼,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看到趙永田氣乎乎地走了,田守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端著個碗木呆呆地站在房門口,一副茫然無助的樣子。李月娥看在眼裡,心裡不禁一陣酸楚,她柔聲對男人說:「你把它吃了。 」

「還是你吃吧。」田守旺說。

「我現在還不餓,你快趁熱吃了,一會就涼了。」李月娥從內心有些捨不得自己的男人。

「這……」田守旺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咋啦,他能吃得,你不能吃啊?賤骨頭。」李月娥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田守旺的眼眶竟有些濕潤了,不知道是李月娥的言語刺激的,還是碗里的熱氣熏了,捏住筷子,三口兩口就把一大碗撈麵扒下了肚。

趙永田氣鼓鼓地離開了李月娥家,抄近路直奔鄭大光家。

他知道鄭大光光棍一條,眼看快要辦喜事了,這幾天鄭大光的姐姐每天起早帶晚從近鄰的大隊趕來替兄弟忙著布置新房,安排一些該提前準備的事情。他尋思著,鄭大光是個犟種,跟他談不起來,找他姐說說估計有用,自己好歹是個隊長。

再說了,過去在鄭大光家吃魚蝦喝燒酒的時候,就和他姐姐有了一腿,她那時還是個大閨女哩。看在感情的份上,總得給個面子吧!

沒想到鄭大光的姐姐兜頭給他澆了盆冷水。

「你咋想得?結婚的日子好隨便改啊?虧你說得出口!」他姐姐正在房間床上縫新被窩,聽了趙永田的話,一臉的冰霜……「社員們有意見,我也是沒轍啊。看在咱們老感情的份上,就改個日期行啊?

只要逢六,都是好日子!」趙永田嬉皮笑臉地說,同時伸手就想摸她的奶子。

「滾,放正經點,要不我喊人了!」鄭大光姐姐隨手抓起旁邊的尺打了他一下,有些著惱,過去我怕你,把個黃花姑娘的清白身子白白讓狗糟蹋了。現在我都嫁到其他大隊,你又管不到我,還想我聽你玩啊?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女人真他媽的不夠揍,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他罵的,做姑娘的時候身子隨我玩,想怎麼弄就怎麼弄,現在成了別人的媳婦倒金貴起來了。」趙永田憤憤的想。

「真的不能改下子日子?」

「不行!」

「要是我臘月初六不放工呢?」

「隨你。但我告訴你一聲,日子是趙書記訂的,他是媒人。酒席上你上崗子恐怕撈不到坐嘍!」鄭大光姐姐說完便不再搭理他,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趙永田徹底地傻了眼。

第三章

大隊書記李寶庫到躍進生產隊里來了。

紅旗大隊跟別的大隊相比,無論是人口規模還是土地規模都不算大,只有八個生產隊,三百多戶人家,一千人口不到的樣子。

按理說,那辰光還沒有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一般的人家都養三、四個小把戲,一家老小加起來就是六、七口人,全大隊三百多戶人家總共才一千人口實在是少了些。

關鍵是紅旗大隊窮,別的地方姑娘死活不肯嫁過來,於是娶不到媳婦兒的光棍漢太多,單人獨立門戶的也就多了。由於貧窮落後,加之傳種接代的根深蒂固思想,有的人家實在沒法可想,弟兄倆共一妻的事都發生過。

不是光明正大地共,都偷偷摸摸的,生下來的孩子隨便指名一個過繼給其中打光棍的人支撐門戶,女人名義上還是兄或弟的媳婦兒。有的人家兒子不太中用,公爹和兒媳婦爬灰的事也時有耳聞。

這樣一來,偷人養漢、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等諸多陋習就隨之滋生出來,人們早就見慣不怪,習以為常了。

李寶庫作為青年積極分子中的突出代表,先是光榮地加入了黨,後來又接了前任書記的班。剛上任時也是一番宏圖大志。發誓要徹底改變這種貧窮落後的面貌,並堅持做到打鐵先從自身硬的信條,堅決不輕易吃人家的酒,不輕易上人家的床,不輕易罵人家祖宗十八代。

但幾年下來反而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也慢慢地淡了性子,酒也開始吃了,床也開始上了,罵人更成了習慣。發展到後來,只要他走到哪裡,哪裡的雞們、鴨們見了他就拚命地逃,嘎嘎地叫,就像見了瘟神一樣。小把戲們見了他也是一樣。

但大人們不怕他,老遠見他過來,不僅不躲,反倒主動迎上去。

男人們忙不迭地掏香煙,遞火,問幾聲好。煙也不是什麼好煙,一毛多錢一包的,對付個樣罷了。

李寶庫這一點好,不管誰遞的什麼牌子煙,都伸手接過來,還點上火抽。不像有的大隊幹部,抽煙要先看牌子,太低廉的煙根本不接;也不像有的大隊幹部,接歸接,卻不點,朝耳朵上一夾,離了人就拿下來隨手扔掉。人們紛紛誇讚:趙書記這個人好,開始不拿架子了,還把我們社員當人看。

小媳婦兒老娘們兒見了李寶庫更不會躲了。

大老遠的看他過來了,大都或風情萬種或落落大方或羞羞答答地迎過去。心細的女人還要把頭上的方巾解下來重新紮一下,再展展身上的褂子;也有不主動往上迎的,多數是剛過門的新媳婦或大閨女,囤在大家的後面,眼睛卻不住地朝李寶庫的身上瞄,一但和他的眼光對上,卻又慌亂地把目光移開。

李寶庫對待女人們都是一視同仁,一樣地溫和的笑,一樣地關切的問候,一樣地放肆的打情罵俏,絕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他還有一點好,和女人們打情罵俏,通常是三步曲:刮臉蛋,摸奶子,拍屁股,再就沒有了。

他心裡認為,女人的下身輕易別去摸,那種事是要在床上做的,總要避避其他人,自己好歹是大隊書記,多少要注意點身份和影響。

新媳婦和大閨女們,他更不會輕易和她們動手動腳。

那些老娘們兒和李書記瘋鬧成一團,有些膽大的女人們鬧到性起時,甚至敢扒光李寶庫的褲子,讓他赤裸裸地暴光,李寶庫也是不急不惱,只呵呵地笑。

看到這種情景,那些新媳婦大姑娘們是既害羞又嫉妒,心裡竟湧起一絲絲不快,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其實,男人們給李寶庫遞煙打火拉家常,女人們陪李寶庫瘋事打鬧,根本目的都是一樣的:一是和李書記套套近乎,日後有什麼事也好請他幫幫忙;二是趁抽煙嬉鬧的當口,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陪李書記開開心的,你隊長總不好催著上工吧?更不能扣我們的工分吧?因此,大家都盼著李寶庫來。

盼是盼,但窮的叮噹亂響的生產隊,他也輕易不來。

臘月初六一大早,李寶庫便來到躍進生產隊。

他不能不來。他是鄭大光和王明粉倆人的大媒。先不談鄭大光,就衝著王明粉他也要來。

王明粉的父親早年外出逃荒時曾在鹽場干過,手上有了倆錢後便回來置辦了幾畝地,還帶回來個從逃荒路上認識的女人,生下了王明粉,小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

後來土改劃成分,全大隊家家都窮,竟找不出一戶地主來。王明粉她爸就因為多了幾畝地,蓋得房子牆壘了雙層,還是用自己燒的紅磚頭砌的,加上個說不清來路的漂亮媳婦兒,一下子便成了地主。

頭上有了這頂帽子,一家人的日子可想而知。終於,王明粉的爸在公社組織的一次批鬥時意外身亡,媽媽也一下變得瘋瘋顛顛。

王明粉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逐漸長大成人,唿啦啦變成一個水靈靈的大閨女,活脫她媽年輕時的模樣。

該咋說咋說,李寶庫對她們家真挺關照。

得空就到她們家,明面上說是為加強警惕,監視階級敵人新動向,實際上是看她們娘倆實在太可憐,暗地裡給些接濟。畢竟,王明粉父親是被自己帶到公社批鬥致死的,內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日子長了,他忽然發現王明粉俊得可以,所謂深山出俊鳥,幽谷生雅蘭 。

和別的閨女比,王明粉身上楞多了些文靜、羞澀和清澈,還總是默默無語,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李寶庫思想也曾激烈鬥爭過,但慾望最終戰勝了理智,最終,在一個大白天的晌午爬上了王明粉的炕,奪去了她的處女之身。

王明粉恐懼之極,為眼前的這個人,也為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但一個地主家的黑崽子,又有什麼膽子和力量敢反抗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後來,李寶庫身邊有了許多女人,慢慢的也顧不到她了,但一個月總要去那麼一兩次。

直到有一次,王明粉吃了不幹凈的東西撕心裂肺的吐,李寶庫以為她有了身子,嚇了一大跳,這才想起該給她找個婆家了,日後來往也方便。可一個地主的黑崽子,又跟書記七牽八扯的,哪個人家敢娶她呢?李寶庫為此傷透了腦筋。

可巧的是,鄭大光跑到大隊跟他要救濟糧,他這才有了主意。於是,便自告奮勇地給鄭大光做起了大媒。

鄭大光也隱約聽說過李書記跟王明粉的事情,可自己光棍一條,家徒四壁,猴年馬月也說不上個媳婦啊,能有個肯跟自己過日子的女人就燒高香了,萬萬沒有推的道理。

趙永田陪同李寶庫先察看了一番麥地里的長勢,問了問冬季田管方面的事情;又跑到牲口棚轉了一圈,摸摸牛身上的膘,向老飼養員了解牛的吃喝拉撒情況,心裡總體上還是滿意的。當他聽說中午李月娥家小把戲也要辦滿月酒時,便臨時決定也去參加一下。畢竟是同一個生產隊的兩戶人家辦酒席,厚此薄彼的總歸不太好。

看到李書記披著那件幾乎從不離身的黃軍大衣威嚴地邁著四方步踱到李月娥家吃酒去了,那些原本中午不想來,指望留著肚子晚上到鄭大光家飽餐一頓的男人們也唿啦啦地一下子涌了過來;女人們則貓在家裡,一邊釘鞋底一邊無端地跟自己生悶氣:個現報東西,還不如人家沙寶子,悶聲悶氣的就搭上書記了,真真氣死個人。

趙永田的媳婦陳秋梅則在家裡氣得團團轉,心裡發狠的罵:等這次來,才要找他算帳哩。讓他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搭上沙寶子的?個沙寶子,秧都不會栽,除了兩個奶子大些,哪點比得上老娘,他還當個逼寶!

酒席上,大家輪番地給李寶庫敬酒,屋裡屋外鬧起了一條聲,這倒讓李月娥和田守旺又驚又喜。李寶庫和田守旺握手時,把個田守旺緊張得手足無措,兩隻手在褲子上面擦了又擦,好半天都不敢伸出手去;在給小把戲紅包時,李寶庫的手指似有意無意地在李月娥豐盈的大奶子上颳了一下,把個李月娥紅著臉楞在那裡遐想半天,連句謝謝書記的話都忘了說。

好幾天李月娥還在尋思,他這個動作,到底是啥意思?再低頭望望抱在懷裡的小把戲,心裡說:金谷,你真是好福氣,連大隊書記都主動趕來喝你的喜酒,還是先到你這塊來的。到底是一代強似一代,個逼丫頭,就是比你爸那個狗東西強哩!他光顧自己要娶媳婦兒圖快活,都不來望你下子,個沒良心的東西。

在李月娥的眼裡,大隊書記就是至高無上的,就是太上皇,擁有對社員的生殺予奪大權。

可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就是懷裡抱著的這個像狼一樣拚命吸唆她奶頭的小東西,後來直當到鄉婦聯主任,比李寶庫的官不知要大多少哩!

鄭大光婚禮的這頓酒席排場更加大。

為了讓地主黑崽子重新做人,也為了慶賀全大隊又消滅了一個光棍,並見證一對新人在社會主義優越制度下茁壯成長,李寶庫通知了所有的大隊幹部。連大隊部的那盞汽油燈都拿了過來,明晃晃地高懸在歪脖子棗樹上,把鄭家那個破落小院照得和響晴白日一樣。

鄭大光和他姐根本沒想到會有這排場。姐倆笑得合不攏嘴,端茶倒水,敬煙點火,打手巾把子,忙上忙下地招唿來客,一臉的幸福像花兒一樣開放。

趙永田也一改往日赴酒席的派頭,不再是背著個手慢條斯理地轉悠或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等開席。那麼多的大隊幹部,耀武揚威地朝這裡一坐,他趙永田又算個老幾?只得拎著個熱水瓶不停地給他們陪著笑臉的添水遞煙;酒桌上也是他抓著個酒瓶子,不停地給趙書記和張三李四們斟酒搛菜,竟比一對新人還要忙活。

躍進隊的工作在全大隊里一直屬於落後典型,隊里又沒有養鴨攏蟹,不像其他生產隊那樣,可以時不時地請大隊幹部來吃只把鴨子或往家裡送點鴨蛋。因此,大隊幹部們對趙永田的印象一直很差。

但差歸差,卻拿他沒辦法。原因大家心照不宣,還要歸功於趙永田的媳婦陳秋梅,那個女人和李書記有一腿是盡人皆知的,有李書記這把大傘撐著,誰也不去觸那個霉頭。

新郎倌鄭大光和新娘子王明粉輪番來敬酒,大家鬧哄哄的嚷嚷:「先敬李書記!」

李寶庫原本酒量可以,但中午在李月娥家架不住眾人勸,加之看著李月娥那剛坐滿月子顯得白嫩豐腴的身子,內心裡不禁莫名的興奮,一下子便多了。歪歪扭扭地跑到鄭大光家裡,人一興奮話就多,光顧著和社員們海闊天空地胡吹亂侃,又是一場輪番轟炸,不免有些迷煳。

「好好……呃……你們要相親相愛……呃……要感謝黨……呃……干……乾杯。」李寶庫用手撐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端起酒杯就和一對新人乾了一杯。

鄭大光和王明粉從內心裡非常感激,堂堂的一個大隊書記,威名顯赫的人物,竟給他們當了大媒,還把酒席的排場搞這麼大,邀請了那麼多的大隊幹部來,真是給足了他們的面子。尤其是王明粉,更加佩服:到底是當幹部的,肚量就是不一樣,眼看著跟自己好過的女人今晚就要睡到別的男人懷抱里,不氣不惱的,還歡天喜地的喝酒,硬是不簡單!

就在他們倆轉身想給別的大隊幹部們敬酒時,李寶庫卻醉意朦朧地指著王明粉說:「你……你過來……我要和你喝個交杯酒!」

交杯酒本來是新郎倌和新娘子在洞房裡喝的,寓意倆人纏纏綿綿,永不離分。

鬧洞房的人鬧野了,強迫新娘子跟公爹喝交杯酒的也有,就是公爹跟兒媳婦爬灰的意思。但是,這酒不好跟外人喝的,你李寶庫跟人家鄭家非親非故的,跟你怎么喝法子?

李寶庫卻不依不饒,其他的人也在一旁趁哄。

王明粉本來就紅的臉蛋這下子紅到了耳朵根。她茫然無助地看了鄭大光一眼,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臉的漠然。萬般無奈,她只好戰驚驚地來到李寶庫的身邊。

「坐我腿上,讓我抱著你喝!」李寶庫命令著。王明粉忸怩半天,死活也不肯坐到李寶庫的腿上。

趙永田他們這幫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這樣的好戲豈能放過?推推搡搡地把王明粉推到李寶庫的懷裡,又捺到腿上坐下。

看到王明粉顫抖著幹完杯中酒,李寶庫盯著王明粉羞澀的臉,意味深長地悄摸兒在王明粉耳邊了一句:「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麼東西,我是大隊書記……呃……不管你到哪裡,都是我的人!」

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王明粉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這才放過她一馬。

王明粉原本想著,自己終於名正言順地有了老爺們兒,從今往後他該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但李寶庫的一番話就像九天寒冬兜頭澆下一盆涼水,又讓她從頭涼到腳後跟。

鄭大光內心何嘗願意自己的新媳婦跟別的男人喝交杯酒,但那個人是書記,他又有什麼法子? 再說了,新婚三日無大小,祖上傳下來的習俗,人家鬧你的洞房,你有什麼話可說的?

他的眼裡幾乎冒出火來,閉眼就想衝上前去給那個男人狠狠地一貼子,但理智又控制住他的神經,他只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憋屈的臉通紅。

鄭大光的姐姐看出苗頭不對,生怕老弟一時衝動做出傻事來,忙上前打圓場:「大光,書記就等於是我們的父母,他跟明粉鬧著玩,這是看得起我們鄭家,給我們面子哩,你們還不趕快到別的桌上敬酒?」

鄭大光和王明粉懷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就坡下驢的轉到別的桌上敬酒。

客人散盡,小倆口坐在新房裡的床上,相互對視一眼,誰也不想開口說話,就那麼尷尬地坐著。鄭大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弄得滿屋子嗆人的煙味;王明粉低頭盯著自己腳上的紅布鞋出神,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油黑烏亮的大辮子,不時輕輕咳嗽一聲。

沉默半晌,還是鄭大光主動打破了僵局。他掉過臉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明粉的臉,嘶啞著嗓門問她:「你跟他真有那事?」

王明粉抬起頭來,也轉過臉來慌亂地看了鄭大光一眼,又掉過頭去。沉默良久,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股難以言述的滋味從鄭大光心底湧起。儘管自己早就聽說過王明粉和李寶庫的那些風流韻事,但此刻的心情寧願相信那只是謠言,是別人惡意中傷李書記的。他多麼希望能從她嘴裡說個不字啊?可事實無情地擊潰了他。

「你跟他有幾年了?說!」鄭大光一把抓住王明粉的胸襟,惡狠狠地問。

「有……有三年多了。」王明粉顫抖著身子,恐懼地回答。

作為一個女人,又有哪一個能忘得了自己珍貴的第一次呢?那刻骨銘心的一幕至今深深地印在王明粉的腦海里。那年她才十 七 歲。

王明粉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伏天的晌午,天異常悶熱,熱的人都喘不過氣來,連狗都熱得趴在地上直吐舌頭。王明粉實在是受不了酷熱,穿著單薄的褲頭和短褂下到河裡洗澡,清涼的河水浸泡著溫熱的身子,還有小魚在白嫩的大腿間游來游去,不時叮上一口,弄得她心裡痒痒的,卻無比的適意。

她躺在水裡,打開長長的髮辮,揸開五指當成梳子,仔細地梳洗著又黑又亮的頭髮,又把手伸進衣服里,輕柔地搓洗著自己白白嫩嫩的身子。

王明粉等身體涼爽夠了,這才披散著濕漉漉的頭髮全身水淋淋的爬上了岸,慢慢朝家裡走。

李寶庫不知從哪裡剛喝完酒,搖搖晃晃地經過這裡。看到王明粉剛從水裡上來,單薄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又披散著個頭髮,就像傳說中的美人魚一樣,立馬興奮起來,褲襠里支起個小帳篷。於王明粉家是地主成分,平時極少有人到她家來,怕和她們劃不清界線。住得又離其他人家遠,單門獨院的一戶。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大熱天的中午,會有個人偷偷地跟隨在自己身後。

她回到家,連大門都沒關,就走到房間裡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準備換身乾爽的衣服。躲在窗戶底下偷看的李寶庫看到王明粉那稚嫩而又略顯豐滿的身體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了,幾步跨進房間,一把抱起她就朝床上按。

突然進來一個人把王明粉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般地反抗起來。可一個勢單力薄的弱女子,哪裡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的對手。想叫,可媽也不知瘋瘋癲癲地跑到哪裡去了,大晌午的外面又沒個人,再看看進來的人,竟然是李書記,更叫不出聲來嚇得全身篩糠似的抖,本來還用力推搡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像條死魚樣的被李寶庫摜到炕上,就那麼直手直腳的癱在哪裡,任憑李寶庫在她身上翻來覆去的折騰。

「你給我老實交代,現在你肚子裡究竟有沒有他的種?」鄭大光氣急敗壞地。

「沒……沒有,絕對沒有!」王明粉被鄭大光的一聲吼,才從回憶中驚醒過來,連忙信誓旦旦地表白。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今後我發現你跟他扯扯不清,打斷你的腿!」

鄭大光說完,站起身來三把兩把剝光了自己,又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王明粉的武裝,抱住王明粉就朝床上一倒,急吼吼地壓了上去。

王明粉在底下不由得恨恨的:男人真不是個東西,剛才自己被人調戲的時候,他低眉順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倒耀武揚威起來了,什麼玩意兒!

轉念一想:他也跟自己一樣可憐哩,老早就除了父母,孤孤單單地一個人過到今天,好不容易娶上了親。自己的這檔子破事,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接受不了的,也難怪他心情不好。自己已是他的媳婦兒了,從今往後,可要對他好點哩!

至於李寶庫,他那個餓狼一樣的東西怎麼會輕易鬆掉嘴邊的一塊肥肉呢?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脫,愛咋著咋著吧。

想到這裡,王明粉返身抱住自己的男人,四肢像章魚一樣把他纏得緊緊的。

鄭大光除了和李月娥偶然的那次野合外,他再沒碰過別的女人,今天終於名正言順的睡自己的媳婦,一股股的勁頭往上涌,漲起來的傢伙直接插進了王明粉早就水溻溻的下身,胡亂的桶;李寶庫也有好些日子不上王明粉的身子了,她就像正在吃奶的孩子突然被拔掉嘴裡的奶頭,一股難以言述的滋味常常壓抑在心底,憋得夠嗆,現在也像個瘋子一樣的紅了眼,死死的抓住自己老爺們精壯的身子,再也不放開,嘴裡隨著鄭大光的衝撞像鼓號子一樣,嗷嗷的叫,把這些日子憋屈太久的鬱悶一下子釋放出來。

夜色下,大炕上倆人就像交尾的蛇一樣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撕扯翻滾,又像餓急的狗一樣拚命咬住對方的唇,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在快樂的顛峰上度過了他們的新婚之夜。

十個月後,在王明粉痛苦的嘶吼聲中,鄭大光的寶貝兒子志誠出世了。

第四章

要說金谷和志誠真是有緣,從呀呀學語的那時起,兩個人就經常聚在一起。

到了蹣跚學步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更是形影不離。這倒不是他們自己要那樣,而是大人們給他們創造的機會。

那時候大人們都要到集體出工,小把戲一斷了奶,大人就要下田勞動了,哪有工夫息在家中帶孩子?一般的人家,都是家中上人(長輩)帶小把戲。但田守旺和鄭大光的父母都死得早,李月娥的老家又不是這裡的,王明粉的媽那是個瘋子,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哪還能帶孩子。

最初,李月娥出門前就用根布帶子把金谷綁在家裡的桌腿上。下運河的河道縱橫交錯,池塘星羅棋布,小東西丟在家裡實在是不放心。每次收工回家的時候,看到金谷的嘴唇都是哭得青紫的,李月娥的心裡像被貓抓了似的疼。後來,她再去做工的時候就把金谷帶上,反正李月娥好多的農活不會幹,只能在場頭上做做雜事,順便也就看了孩子。

志誠比金谷小一歲,斷奶後,也是由他媽王明粉帶到地頭上玩。

王明粉之所以能在地頭上勞動,是李寶庫暗地裡關照趙永田這樣安排的。

兩個小把戲一起帶到了場上,自然就會集中到一塊,照顧起來也方便。趙永田有時候也罵她們,不許把小把戲帶來。但他也是罵給別的女人們聽聽而已。

在大人們的眼裡,金谷儘管比志誠大一歲,卻象他的妹妹一樣,整天跟在志誠的屁股後面,就像個小尾巴。一幫老娘們看他們玩得開心的樣子,鬧哄哄的說乾脆定上門兒娃娃親算了。

每次聽到這話,田守旺、鄭大光和王明粉也開心的笑。

只有李月娥,每次總是眼一瞪,再兇巴巴地把一幫人罵上一通,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慢慢地,也就沒人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轉眼間,金谷和志誠都到了讀書的年紀,倆人又一同進了大隊學校,後來,倆人又一同進入公社裡的中學念書,並且被分在同一個班。

李堡公社的規模不算大,只有三十三平方公里,一萬六千人左右,集鎮也就一條約四米多寬、百十米長的街道,用細條磚鋪就,天長日久下來,磚面都被過往人群的鞋底磨得光滑滑的,且有好多的地方顯得高低不平。

街道正中間的北邊是公社大院,挨著公社大院,街道兩邊散散拉拉地分布著供銷社、郵電所、廣播站、衛生院、白鐵社、大眾飯店和理髮鋪。離街道不遠還有個機械廠,高聳的煙囪上面用白底紅字刷著醒目的「李堡機械廠」五個大字。

街最東頭有一座橋,過了橋是一個四面環水的垛子,李堡中學就建在這個垛子上。

李堡中學並不大,滿打滿算占地二十多畝,卻是個完中。

金谷和志誠的家離李堡中學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走路大約三十分鐘,來回一個小時左右。那時候學生晚上放學早,太陽老高就開始放了,也沒有什麼家庭作業,又不上晚自習。學生們回到家裡,一般都可以拎著個用草繩編織的大網兜出去給家裡的豬呀羊呀尋點青草回來,再不濟燒頓晚飯還是綽綽有餘的。

鄭大光便決定讓志誠走讀,不住校,中午只在學校里代一頓伙,早晚回家。

住校總規是白白地浪費時間,回來多少能幫家裡干點活。再說,住在學校里能有什麼好東西吃?五分錢的冬瓜湯能把人的病喝上來。家裡條件再差,比前幾年卻好多了,伙食比起學校來還是強點的。

李月娥卻護犢子,捨不得丫頭每天來回的跑,尤其是雨雪天氣。便讓金谷住校。

金谷嫌自己的名字土氣,讀18歲時便給自己改名叫田芳,但大家還是習慣叫她金谷。

在學校住了一陣子,這丫頭不樂意了。

之所以不樂意,是因為上鋪那個叫「泉水」的丫頭,天天尿床,金谷膈應整天的尿騷氣,幾次找老師要求調鋪。趕巧沒有空床,老師便讓她們上下調了一下。

金谷住上面害怕,死活不願意,老師便氣的不再管她們,於是金谷再不肯住在學校,每天和志誠搭幫早出晚歸,把個床鋪白白的空在那裡。

無奈之下,李月娥只好讓她走讀。

看到金谷和志誠兩個人像親姐弟一樣一同出一同歸,吳月萍多少也放心些,不管怎樣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哩!

其實,金谷不肯住校還有個原因,但她說不出口。她喜歡跟志誠這個禿小子在一起。

別看他們同在初 一(1)班,按照班上的習慣,在公開場合男女生之間是絕對不講話的,更別提互相來往了。但是,不講話並不代表男女生之間就沒有彼此的暗戀。特別是女生總是要比男生早熟些,別看她們平時一個個對男生高昂著個頭,緊繃著個臉,一副冷若冰霜、旁若無人的樣子,就像位驕傲的小公主。其實呢,在心底里早把班上的男生挨個地過了個遍,張三怎樣怎樣,李四如何如何,她們心裡全清楚得很。

金谷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自己鍾情的志誠面前,總是裝著不經意地樣子,把自己本來扎得緊緊的兩條長辮子弄散下來,一任如水的秀髮瀑布般披散在頭上;待和其他女生們瘋鬧嬉笑一陣後,這才用小巧紅嫩的嘴唇輕輕抿著扎頭髮用的紅頭繩或橡皮圈,伸出兩隻藕似的玉臂到頭頂上,用靈巧的雙手把頭髮攏起理順,再蝴蝶穿花般地迅速編成一根或兩根長辮子,絕沒有一絲的亂髮,其動作之嫻熟絕對令人驚訝。

在整個過程中,她或是跟別的女生漫不經心地談笑著,或是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絕沒有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樣子。但是,只要稍稍留點神便能發覺,她的目光總是趁人一不注意的時候,快速地朝志誠身上一掃,又慌亂地把目光收回來或是移到別處。假如碰巧和志誠的目光對上,她便立馬垂下頭來,沒由來地臊紅了臉,胸口就像揣了只兔子般蹦跳個不停。

金谷在班上也是不跟志誠說話的。她主要是怕別的女生們罵她賤,罵她騷母狗。大家都不跟男生說話,就你跟男生說話,那不是賤是什麼?不是騷母狗又是什麼?志誠呢,在班上也不跟金谷說話,他是怕男生們起鬨。

但在來回的路上,他們的話可就多了。本來嘛,一個生產隊里的人,從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什麼事沒幹過啊?說說話又算什麼東西?

「志誠,今天老師講的那條代數題我還有點不大懂,你再教我下子。」

「噢,那個題目是這樣這樣……」

其實,那條題目金谷早就會了,她是沒話找話說。她經常這樣沒話找話說,有時甚至故意問一些很簡單很傻的問題,答案簡單得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可她還是喜歡問。

志誠長得一表人才,儘管還沒有真正發育完全,但嘴唇上面已有了黑黑的一層茸毛,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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