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谷間一片綠,茂密樹林中交織著潺潺急流,泉水從石隙間流泄,水氣蒸騰,樹梢彷佛披掛著晶瑩寶石,景致
美不勝收,令人嘆為觀止。
傲凝站在溪邊的巨石上,擦拭著一把長劍,劍身映出宛若黑夜秋水般的眸子,烏黑長發迎風飄揚,襯托著清冷
雪白的面容,直透眉心的鼻樑增添了她清秀高傲的氣質,也使人感到她堅毅不屈的性格。
「妳確定要去嗎?」
說話的人身材頎長,一身黑衣,頭戴黑色斗笠,臉上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眸子。
傲凝堅定答道:「是!」
「明知是一條不歸路,還是執意要走?」
她將劍收入鞘,「是!」
「那麼我們師徒情誼就到此為止!」
傲凝平靜無波的表情稍稍變了一下。她知道這一天會來的,只是沒想到她的心中還是會不舍。
人非草木,畢竟八年來的相處,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但是從她走上復仇之路那天起,她就明白這樣的一天終會
到來。
她轉身向來人跪下,「感謝師父教導及養育之恩,請答應小徒最後的請求。」
「說吧!」
「我……可不可以看師父的真面目……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師父……」
對方冷哼了一聲,「妳都是將死之人了,還有以後嗎?」說完人就蹤身一躍,消失無蹤。
「師父……」傲凝一臉扼腕。
雖說師父從小待她甚嚴,但是從小失怙的她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爹爹,想不到……最後她還是沒能見到他的真
面目。
她束好自己的長髮,背起長劍,臨走時再凝望一眼這個從小生長的地方。
也許她再也回不來了,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忘記這個地方,她的人生只剩這裡還有意義。
難道她還留戀不舍?不!今夜她要把命也豁出去,她要手刃殺了她爹娘的大仇人,這也是她活著的唯一日的。
冥國顧名思義即為死國,裡頭的人都是已不存在世上的人,大都是聲名狼藉的江湖人士或罪犯,沒有人知道冥
王仇烈為什麼要成立冥國收留這些人。
而說起冥王仇烈這個人,更是無人不膽寒,傳聞見過他的活人少之又少,當他揮著冥劍時就是那個人的死期。
所以,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追到冥國那個人就等於死了,而有膽子進入冥國的人,更是有著連死都
不怕的勇氣。
天下間敢這樣大剌刺出現在冥國城門下,指名道姓要仇烈滾出來送死的人,大概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被他
害得家破人亡的傲凝。
一些喜歡看熱鬧的江湖人士,紛紛聚集在冥國城外,大家好奇討論著──「這一次你說傲凝姑娘能過到第幾關?」
「一共有四關,第一關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倒好應付,麻煩是第三關,上一次傲凝姑娘就是失足在暗器關上。」
「暗器關很厲害嗎?」
「那可厲害了!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暗器,那裡統統有。」
「天啊!我還是押冥王贏好了。」
「但是人不會笨第二次,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想傲凝姑娘這一次應該能通過第三關。」
「是嗎?好!那我押傲凝姑娘贏好了。」
「等等……還有第二關呢?」
「第二關是誰把守?也是個厲害人物嗎?」
對方沉吟,「這個人來頭也不小。」
「怎麼說呢?」
「第二關把關的人是仇靜,是冥王的親妹子,她可是有「毒女王」之稱,可以無聲無息奪人性命,不過……傳
言四年前傲凝姑娘身受重傷就是她救了她的命,所以第二關也容易過。」
聽的人不明白地搔搔頭,「為什麼冥王的妹妹要救一個欲殺自己哥哥的人?」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像他們這種平凡人,怎麼會知道其中的內幕。
「啊?這……要是這一次仇靜並不打算救她呢?」
「說得也對!這樣我到底要押誰?」
「你真笨!不會學我全都押嗎?這樣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太慘。」
「哎呀!還是您聰明,就這麼辦!」
黑雲掩月,寒風冷冽,戒備森嚴的冥國王官,滿是火炬熾熾閃爍,像是如臨大敵,此時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
現在冥城門前。
「冥劍一出天下武學盡低首」
傲凝看著區額上的字,不覺瞇起雙眼,殺意迸現,二話不說就伸腳把匾額踢向空中,再快速揮劍,不一會兒匾
額立刻碎成好幾塊,周圍的武林人士個個看得傻眼。
接著,她輕鬆躍進了冥城裡,運用內力傳聲,「仇烈!你這個烏龜王八羔子,還不快點出來送死!」
她這些話自然也傳進城外那些看熱鬧人士耳中──「我看我還是押冥王贏好了,她這樣激怒他,冥王不殺了她
才怪!」
「哎呀!先等等!局勢還未明,先看看再說。」
傲凝話才剛說完,如蟻般為數不少的士兵立刻把她團團圍住,面對這樣的陣杖,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火炬
把她清麗冷絕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大膽!這裡容不得妳來撒野!」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嚴陣以待的蝦兵蟹將,冷笑道:「不想送死的就快滾。」
「臭丫頭!好大的口氣,這句話妳還是留著對自己說吧!」
士兵們手握各種兵刃,紛紛向她聚攏過來。
傲凝文風不動,嘴角泛起笑意,緩緩解下了背上的袋子,抽出了耀眼奪目、鋒利無比的長劍,長劍與她身上的
肅殺之氣相唿應著。
此刻,幾名小嘍囉高舉著大刀,由她後頭殺過來,只見她一個轉身,刀芒一瞬,幾個高舉大刀的士兵立在原處,
表情呆滯,不一會兒身體攔腰斷成兩截。
她冷眼看著地上的屍體,甩去劍上的血漬,冷啐了聲,「愚蠢!」
其餘的人見到同伴的悽慘死狀,抽氣聲四起。
傲凝冷冷的揚起眉看著他們,「還有誰要試的?」
「哼!我們這麼多人,就不相信制不了一個臭丫頭!」
「沒錯!一起上!」
話才落下,立刻響起刀劍交擊聲,只見陣中有個黑影用超乎常人的速度移動著,當黑影從中間移動到外頭時,
站著不動的蝦兵蟹將紛紛倒下,個個身首異處。
銀劍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濃濃的血腥昧在空中瀰漫,傲凝充滿殺氣的眼神就像手中令人喪膽的劍,這一
次倒是換她往前走,而剩餘的士兵則嚇得紛紛往後退。
四周頓時無聲,只剩下風聲與傲凝的腳步聲,沒有一個人有膽子再向她跨出一步。
她大步往前走,此時第二道城門慢慢打開,一道清冷女聲由上頭傳來──「嘖、嘖、嘖!妳身上的殺氣還真是
重啊!」
傲凝仰頭往上看,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站在高處,衣襬被風吹起,艷麗絕倫的笑吟吟地看著她。
傲凝瞇起眼,「仇靜!」
仇靜由上頭輕輕躍下,站在她的面前打量她,「妳長大了,個子高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個充滿力量的大人了。」
傲凝沒心情跟她寒暄,「怎麼?妳想阻止我嗎?」
仇靜笑了笑,「妳知道我從來就不會阻止妳的,如果要阻止,四年前我就不會救妳了。」
傲凝冷眼看她,「那麼……妳是要我回報妳的恩情?」
「呵!妳要回報嗎?」
傲凝杏眼冷冷一別開,「不可能!」若她不是那個人的妹妹,或許她會……
仇靜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我沒想過妳會再來。」
「哼!要我不來,除非仇烈死!」
仇靜平靜的看著她,「妳該不會認為就這麼簡單吧?」
傲凝一臉戒備,「妳到底想說什麼?」
仇靜指了指裡頭,「就算過了我這關,裡面還有機關陣在等妳,妳確定妳走得過去?」
四年前她差點死在裡面,為了能過得了機關陣,這四年來她拚命的努力著。
「如果沒有把握走過去,我就不會來了。」
仇靜讚賞地點點頭,「看來這一次妳似乎挺有把握的。」
傲凝得意的揚眉,「我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魯莽的丫頭。」
「看來這四年妳沒有白白虛度。」
「我從不浪費自己的時間,更沒有時間好虛度。」
的確……比起四年前的她,眉宇間多了些許滄桑,想來定是吃了不少苦。仇靜看著她,心中有絲感嘆,「來人
啊!把門打開,讓她進去吧!」
「這……公主……就這樣讓她過去?」
仇靜蹙眉,「我的話難道還要說第二次?」
「是!」
第三道門緩緩打開,傲凝再度走入這道門,心想不管裡頭有什麼在等著她,她絕對不會退縮,只要過了這關,
她就能殺了冥王。
目送傲凝進入機關陣後,仇靜默默回到冥宮,來到仇烈身邊。
「你要怎麼辦呢?這一次她似乎很有把握通過……」
仇烈挑眉,「妳該問的是她該怎麼辦,機關好應付,難對付的是人。」
仇靜看著他,目光突然變得深沉。「你若真殺了她,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仇烈揚唇,「那就要看她的表現了,如果讓我太失望的話,會做出什麼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可以毀了她!」仇靜的語氣中有絲驚慌。
仇烈冷眼看她,「怎麼?妳就這麼捨不得她嗎?」
「我覺得我真不了解你,如果要殺,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到底在你心裡傲凝是什麼?」仇靜看著他,想看透他
那黑不見底的心潭。
仇烈雙眼冷冽,「放心!都還沒玩夠,怎麼能這麼快就讓她死了,妳說是吧?」
仇靜緊握雙拳,「你……」
他瞇起冷眸,「上一次妳救了她就已經破壞了我的計畫。」
仇靜聞言,蹙起眉頭,「什麼計畫?」
仇烈挑起一眉,「這個妳就不用知道了,只要妳這次別再多事即可。」
「你葫蘆裡頭到底賣什麼藥?」
仇烈一臉莫測高深,他輕拍了拍仇靜的肩,「我賣什麼藥?呵!妳只要好好看下去便知道了。」
仇靜聞言,內心有一股不安,「仇烈……」
「怎麼?還不放心?」
「你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放心!我玩一玩就會還給妳了,反正不管她傷得再重,妳這位「毒女王」
都救得了她,不是嗎?」
「仇烈……」
看著仇烈離去的身影,仇靜對他的話左思右想。
仇烈雖然是她的哥哥,但常常視心情做事,連她都很難猜出他的下一步。
到底他會怎麼處置傲凝?
這兩個人對她來說一樣重要,她誰也不想失去,她望向底下的機關房,心頭升起沉重的無力感。
傲凝終於順利走出機關房,不過兩隻手臂都中了鏢,傷勢雖無大龜,但她還是太大意了。她懊惱地看著雙臂。
仇烈早在門口恭候多時,他看著眼前的浴血鳳凰。「真不簡單啊!沒想到妳還能走到這一步。」
傲凝瞪著樣貌近乎妖邪的眼前人,四年前她雖無緣與他交手,卻見過他一面,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的樣子。
長發隨意散放,鼻樑高挺,雙眼冷峻,眼神凌厲,渾身上下藏著邪異氣質,眉宇間總是一副睥睨不屑,嘴邊老
有一抹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當他不笑時就活像從地獄走出來的索命閻羅。
他就是冥王!不過她可不是別人,她非但不怕他,還要來取他的命。
「你很清楚我來的目的。」
仇烈輕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就是來要我的命嘛!」
「除非我死,否則這一生我不會停止要你的命。」傲凝一面說,同時緩緩拔劍出鞘。
仇烈冷笑了一聲,「做了四年的賞金獵人,妳說話倒是放肆起來了。」
她兩手緊握劍柄,瞪著他的兩眼充滿血絲,一臉殺氣騰騰。「等一下你就會明白,到底是誰在放肆!」
「呵!妳怎麼認為妳能打嬴我呢?」
「因為邪不勝正!」
仇烈大笑,「這麼說妳是正,而我是邪囉?」
「有眼睛的人自然能分辨何方為邪、何方為正!」
仇烈笑看著她,「想不到四年的江湖歷練下來,妳倒變有趣多了,現在會講些逗趣的話了,不像四年前悶不吭
聲的。」
傲凝舉劍奔向他,「我沒工夫跟你閒嗑牙,接招吧!」
大戰一觸即發,森冷的空氣瞬間凍結,傲凝使盡全力將劍身往他的臉噼下,卻被他單手輕易檔下。
兩個人靠得十分近,她咬牙切齒的瞪視他,他反倒老神在在,他的劍甚至未出鞘,臉上也是一派怡然。
他輕浮的道:「想不到妳長得愈來愈美了,愈來愈像妳娘親,當年我可喜愛極了師母的美色呢!只可惜她愛的
人不是我。」
「無恥!」傲凝聞言,怒火中燒,空出一隻手,往他身上打去。
仇烈一個翻身躍上屋頂,依舊說著輕佻言語,「如果我沒算錯,今年妳有十八了吧?」
傲凝跟著翻上屋頂,與他對峙,「廢話連篇!」
她先發制人的往他殺去,使了幾招都被他擋了下來,他詭異的笑著,「怎麼?
妳就這麼點能耐嗎?」
傲凝被他激得更火,加快出劍的速度,招招都往他的致命點攻去,每每看似要刺中他,卻還是被他輕易閃躲開,
他就像條滑熘的蛇,這樣下去她討不到什麼便宜。
她一個騰空翻轉,劍氣往頂上屋瓦掃去,琉璃瓦登時飛落,出現了幾個大洞,接著她手腳並用的對他左右夾擊。
仇烈果然被逼得節節後退,一面還得閃腳下的窟窿,他讚賞地道:「這招不錯!懂得製造地形的優勢。」
傲凝得意的冷哼,這時,她突然看見一道縫隙,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掌往他腦門擊去。
孰料她的手掌竟被他箝個正著。「太天真了!」接著手一反轉,把她扔下屋頂。
傲凝在空中翻轉一圈後平安落地,她滿臉懊惱的在心中咒罵:可惡!這個傢伙比她想像中的還難應忖。
到目前為止都是她主動攻擊,而他只是阻擋,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占上風,可惡!真是可惡!
仇烈也跟著躍至地,臉上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玩也玩夠了,現在開始必須認真了,妳準備好了嗎?」
傲凝不甘示弱的冷聲道:「儘管放馬過來吧!」
此刻天邊突然響起雷聲,接著滂沱大雨從天而下,仇烈鷹眸灼然而視,緩緩抽出刀鞘里的冥劍。
劍才剛出鞘,那凌厲的劍氣使碰觸到其上的雨水全成了水氣,看上去煙霧騰騰,氣勢好不驚人。
那個……那就是傳聞中令人膽戰心驚的冥劍……傲凝的雙手緊握住劍柄,壓抑下心中的害怕,嚴陣以待。
兩個人舉劍對峙,毫不相讓,此時仇烈將氣凝聚劍心,驟間把雨水聚集在劍心上,雨水在上頭高速旋轉著,接
著形成一道劍流離劍衝出,速度快若閃電。
傲凝趕緊往上躍至屋頂閃避他的攻擊,她心有餘悸的看著被劍流擊中的牆上留下一個大窟窿。
仇烈也跟著躍上屋頂,滿意的看著她摻白的面容。
「妳現在知道我們之間的實力差多少了,最好是趁走得了的時候快走吧!」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怎麼能退縮。「雕蟲小技!」
「看來妳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麼……就別怪我了……」
仇烈冷下臉使劍往她的方向揮去,劍風唿嘯,屋上琉璃瓦跟著紛紛飛起,對她迎面擊去。
傲凝用劍身擋下如落葉般的尖銳瓦片,有幾片來不及檔下划過了她臉上的皮膚及身子,留下幾道血痕。
仇烈挑眉,「那把劍還不錯嘛!要是一般的劍,早被打成馬蜂窩了。」
傲凝戒備的看著他,「這把劍絕不會輸冥劍!」
「是嗎?口氣還真不小,妳能靠它撐多久呢?」
他話才說完,手上赫然多了夾帶雨水及瓦片的巨大水球,攻向她時速度又快又猛,她還來不及躲避就被狠狠擊
中,連人帶水球結結實實地摔下屋頂。
她捂住了發疼的胸口,一口鮮血吐出,弄濕了前襟,容顏慘白。
「哎呀呀!我仇烈一向都是很憐香惜玉的,這一切全是妳自找的。」
傲凝擦去嘴邊的血漬,緩緩站了起來,「如果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未免太天真了。」
她握緊劍柄再度沖向他,大雨中刀光劍影,擊出陣陣青光,就在這時,仇烈用力往她胸口一擊,她再度被打得
滑退數尺。
傲凝撞上了牆,狼狽趺在地上,全身像是被劃開般的疼痛。他使的招數是她從不曾見識過的,一個人怎麼能同
時使劍又同時施掌……力道又是這麼的強勁,真是太可怕了……
仇烈看著面色慘白仍用不馴眼神怒視他的傲凝。「能死在冥劍下的人可都是真英雄,看來妳的運氣還不錯。」
傲凝努力支撐著破碎意識,忍著滿身的疼痛努力爬起來。「我……還沒倒下……」
仇烈看著她輕笑,把冥劍扔在一旁。「妳真是讓我失望,害我還特地準備冥劍,想不到妳的能耐就只有這樣,
我才使幾招,妳就不行了!」
此時他的手上己凝聚著一個水球,而且愈聚愈大。
傲凝見狀,不禁泠汗直流。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們的武功太過懸殊,這樣下去她會真的沒命。
她決定不再戀戰,走為上策。她的輕功還不錯,應該逃得出去。
提氣翻上官頂,但是當她準備再往前走時,眼前卻出現了仇烈。
她恐懼又驚愕。不會吧?他究竟是什麼怪物……
仇烈衝著她邪笑,「現在想走已經太晚了!」
傲凝趕緊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只是她才剛轉過身,仇烈就站在她眼前,她瞠目結舌,驚駭萬分。
「妳終於知道害怕了?呵呵!今日妳是插翅也難飛了。」
傲凝才想舉劍攻擊,卻發現自己的頸子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她唿吸困難,連叫都叫不出聲,只能
看著仇烈那妖邪、嗜血的表情。
仇烈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妳輸了!」說完,他便收緊手勁。
傲凝覺得眼前失焦,接著就陷入昏迷。
這時,仇烈才放開她,接住她下滑的身體。
雨依舊下著,他懷中的浴血鳳凰雙眼緊閉。大手一撈,他抱起她走進冥宮。
這一局冥王全勝,而傲凝始終沒有出城門,江湖人士皆欷吁不已,因為要等下一齣好戲看時,就不知道是什麼
時候了;至於傲凝的未來,大家可想都不敢想。
第二章
清晨,窗外鳥聲婉轉,仇靜端著湯藥,看見坐在屋外欄杆上的人影,她趕忙放下湯藥,快速把自己的外衣脫下,
披在她的身上。
「妳的傷才剛好就坐在外頭吹風,這怎麼行,快進去吧!」
傲凝直視著屋外的綿綿細語。「他為什麼不殺了我?」
仇靜看著她嘆了一口氣,「我先扶妳進去,我們進去再說……」
傲凝起身防備地退了兩步,「妳不用假好心,妳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傲凝……」她能有什麼目的?
傲凝睜大杏眼,「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的救我?到底你們兄妹何在玩什麼把戲?我已經輸了,早該死了,為
什麼還活著?」
仇靜不發一語地看著屋外飛濺銀雨。「妳知道為什麼妳的名字叫傲凝嗎?」
傲凝萬分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何她突出此言,眉頭不由自主的緊擰起來。
「妳出生的時候是在下雲天,師母恰好看見雪地里一株凍凝的梅花,縱使被寒冰覆蓋,梅花依舊頑強、不妥協
的綻放著,她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能同梅花一般美麗堅強。」
聽見她談論自己的娘親,傲凝一臉震驚與不解,「師母?」
仇靜眼眶些許泛紅,「妳愈大跟師母愈像,看到妳就好象看見了她……」
仇靜說得沒錯,從她僅存的些許記憶中,娘一向都是那麼愛花,以前住的房子前總是一片花海,娘總是站在花
海中笑得那麼燦爛……傲凝冥想從前。
仇靜把藥端進屋子裡,「快進去吧!藥都快涼了。」
傲凝追了進屋,「妳叫我娘……師母?」
仇靜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只說:「快吃藥吧!」
傲凝似乎明白了,「難怪妳要救我了。」
「師母一直對我很好……」
傲凝的眼中凝聚恨意,「那麼妳救我是想報恩?還是想洗刷仇烈的罪行?」
望著傲凝充滿恨意的臉龐,仇靜心頭髮酸,心頭有著千言萬語,卻只能用哀傷的眸子看著她。
傲凝毫不放過地追問,「如果妳真感念我爹娘對妳的恩情,妳就該大義減親,助我殺了仇烈才對!」
「藥都涼了,快喝吧!」
傲凝擋在她面前,「因為他是妳的哥哥,所以妳下不了手嗎?」
仇靜一臉困難地看著她,「不是這樣的……妳不了解……」
她話未說完,一隻大手便摟住了她的肩膀。「妳說得對極了,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但不會殺我,還
會反過來幫我殺了妳。」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傲凝恨之入骨的仇烈。
仇靜望著他,臉色變得十分複雜。
仇烈把她手上的藥碗接過手,「這裡沒妳的事,下去吧!」
仇靜看著傲凝,說道:「喝完藥就休息吧!雖然表面上的傷已經好了,但是內傷還得調理一段時間。」說完她
便快速離去。
仇靜人才走,傲凝馬上轉身把掛在牆上的劍抽出,回身就是對他一陣猛砍。
拿著湯藥的仇烈十分輕鬆的閃躲,碗中的藥汁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傲凝內傷未愈,內力始終使不出來,沒出幾招就冷汗直流,靠在牆上幾乎喘不過氣來,胸口的劇痛一直都在。
仇烈挑眉笑看她,「看來妳的精神還不錯!」
她捂胸喘氣的瞪視他,「為什麼救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妳已經死了,妳該知道,待在冥國里的人,就等於在人世間消失,所以妳已經死了。」
傲凝冷笑道:「我可不像那些貪生怕死的鼠輩,為了苟活而留在冥國!」
他冷哼,「妳似乎低估了冥國,這裡可不是妳要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一臉的不屑,「是嗎?等我傷好了,就不信走不了。」
「就算我不阻擋妳,妳以為以妳這種身體,還能再過三關走出去嗎?」
傲凝瞇起眼,「你以為我會怕?」
他揚眉慢慢走向她,「妳當然不怕,妳這一生只怕一件事,那就是殺不了我,報不了仇。」
她拿劍指著他,「不要過來……」
他一手撐著牆面,一手把湯藥遞到她面前,「這可是仇靜天未亮就起來幫妳熬的藥,妳還是快喝下去了。」
傲凝將頭側過去,一臉不屑。「你以為我會感激她?可惜我殺不了你,要是能殺你,第二個就是殺她!」
仇烈訕笑,「可惜啊!妳現在就連殺一隻雞的力氣都沒有。」
傲凝聞言怒不可遏,舉劍想把他手中的藥碗噼成兩半,可是當她的劍狠狠落下、在接近藥碗兩吋處時,卻被他
以兩隻手指夾住。
傲凝大驚,她想抽回劍,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仇烈嘴角帶笑,一個使勁,她的劍應聲而斷。
傲凝看得傻眼,這是師父親手給她的劍,是這幾年跟著她出生入死、削鐵如泥的劍,竟被他毫不費力的捏斷。
仇烈勾起她的下頷,看著大驚失色的她,「妳現在知道我們的實力相差多少了嗎?不管妳怎麼努力,妳都殺不
了我,而我要殺妳則易如捏死一隻螞蟻。」
傲凝鄙夷的看著他,「奪走我爹所創的冥劍劍譜,你贏得還真是光彩!」
仇烈聞言大笑,「怎麼?技不如人,現在換逞口舌之快?」
她甩開他的手,「我只是說出事實,是你聽不得真話吧!」
「看來這幾年妳並沒有白白度過,至少學會了如何耍嘴皮子。」
傲凝聽了唯之氣結,握著斷劍的手微微發抖,「你……」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妳說得再多都只是顯現出妳的不甘心與不服輸罷了!」
「我是不甘心!不打倒你,我怎麼會甘心?!」
他瞇起眼看了她好一會兒,接著眼中帶笑的說:「看來妳是真的很恨我。」
她眼中凝聚恨意,「我是恨……恨我不能親手殺了你!」
「妳如果不好好吃藥的話,妳永遠也殺不了我。」他又將藥遞到她面前。
傲凝接過藥碗,二話不說仰頭喝下。「我不會放棄的!只要我活在世上的一天,我就不會放棄殺你!」
他勾起她的下巴,「就是要這樣才對,快來殺我吧!少了妳這位刺客,我的日子可是會過得無聊透頂,可別讓
我等太久。」說完他轉頭就走。
傲凝氣得很不堪,看著手中的斷劍。他竟把對她最重要的東西弄斷,這不僅僅只是一把劍,這是師父給她的,
對她有重大意義的東西……
該死的仇烈!等著瞧吧!總有一天她要把他那自大、高傲的面具撕下,她定要讓他對她跪地求饒不可!
又過了一個月,算一算傲凝待在冥國已經兩個月了,每天都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令她感到全身骨頭就快廢了,
她隨手拿起一截枯樹枝,在庭院比畫了起來。
手腳己經感覺沒那麼沉重,接著她試著凝聚內力,全身的血液漸漸沸騰,熱力開始由手腳的末端延燒到身體的
中心點,就在這時,胸口一陣劇痛,冷不防吐出了一口鮮血。
「妳在幹什麼?還不能使用內力,還得再休息一個月才行。」
傲凝甩開仇靜的手,「我不用妳扶。」
仇靜嘆了一口氣,「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妳該懂,妳要有耐心養傷。」
傲凝一臉不耐,「妳這樣說是要我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嗎?」
「這裡目前對妳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傲凝不屑冷哼,「天天見到妳這張假惺惺的臉讓我想吐,雖說內傷還在,不過走出這裡,我還綽綽有餘。」
仇靜聞言,臉色大變,「不行!妳難道不知道冥宮外頭有多少人等著要妳的命?更別說妳還帶傷在身!」
傲凝冷嗤,「妳以為妳這樣說,我就不會出去?」
「傲凝……」
「請妳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不要以為妳三番兩次救了我,我就會感謝妳。」
「我不要妳的感謝,我只希望妳能平安。」
「哼!待在這裡我就會平安?」
「至少……我能保護妳。」
傲凝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妳保護我?呵!仇人的妹妹竟說要保護我,簡直是是滑天下之大稽!」
仇靜低下頭,「隨便妳怎麼想,我知道我的話妳不會聽,但我還是要說。」
傲凝看著仇靜,似乎想到了什麼,「如果妳真要幫我,倒不如跟我說仇烈把冥劍劍譜藏在什麼地方還來得有用
一些。」
仇靜吃驚的望著傲凝,「劍譜……」
「我來此的目的不單只是為了要殺他,還要奪回我爹的劍譜和爹創的冥劍,那種弒師之徒根本就不配擁有,他
的存在簡直是侮辱了我爹!」
「妳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奪回劍譜這麼簡單?」
「若我能練成冥劍,我就能殺得了他。」
仇靜嘆息,「還是為了要報仇……」
傲凝動氣,「廢話!我活下來就只有一個目的,殺了仇烈!」
「為什麼?就算仇烈死了,妳的爹娘也不會復活,難道就只有這條路可走嗎?」
「哼!妳現在是在勸我打消念頭?死的人不是妳的親人,妳根本不僅那種痛,當然說得輕而易舉。」
面對她的指責,仇靜的心頭感到萬般委屈,「不是的……我也很痛苦……我甚至比妳還痛苦……」
傲凝瞇起眼看她,「別笑死人了!錦衣玉食的妳何來痛苦可言?」
仇靜看著她,靜靜嘆了一口氣。一心只想報仇的傲凝,她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的。
「妳得不到劍譜的。」
傲凝蹙起眉頭,「什麼意思?」
「因為根本沒有劍譜。」
「妳騙人!怎麼可能沒有劍譜?」
「我沒有騙妳,全天下有多少人想得到冥劍劍譜,為了怕劍譜外流,妳爹當年一開始就沒打算寫劍譜。」
傲凝一臉震驚,「什麼……」
「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擁有劍譜,那個人就是仇烈,妳想得到劍譜,除非親自跟他要。」
傲凝大笑,「這種謊話妳還真敢說出口,我可不是三歲孩兒,這麼好哄騙!」
她這句話嚴重打擊仇靜的心,「在妳的眼裡,我就只是個貪求富貴的人嗎?」
「畢竟妳現在能過這麼舒服的日子也是靠他,一旦他有個什麼,可能又要再回到以往的苦日子……」
仇靜打斷她嘲諷帶刺的話,「我不怕過苦日子,我只想過得心安理得。」
「身為弒師幫凶的妳,難道現在能心安理得嗎?」
仇靜痛苦的閉上雙眼,深唿吸了好幾次。她沒想到自己在傲凝眼裡是這麼不堪,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所有的事
實全說出來,但是……
「妳真那麼想得到劍譜的話,就親自去跟他要吧!」
「他怎麼可能會給我?」
「這很難說,他若是想殺妳,早在當年就可以解決妳。」
「那是他太高傲自負,他認為我永遠也贏不了他,他並不想放我一馬,他的目的只是要我受盡痛苦。」那個可
惡的混蛋!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仇烈早己打遍天下無敵手,也許他唯一的期待就是被人打敗,說不定他願意把劍
譜給妳。」
傲凝失笑,「這怎麼可能?!我可是要殺他的人,他難道要教我如何殺他嗎?」
仇靜拿出一個東西,「這把劍我請冥國里最好的師父幫妳接好了。」說完她便轉身走開。
傲凝把布包打開,抽出了劍,被仇烈捏斷的劍完好如初出現在面前。
仇靜是什麼時候把劍拿去的?為什麼她要對她這麼好?再想起仇靜剛剛說的話,更令她不解,這一對兄妹的行
為她永遠也想不透……
深夜,仇靜走進仇烈住的冥閣,裡頭傳出樂音及女子嘻笑聲,跳舞的女人身上只罩薄紗,幾乎全裸,仇烈躺在
椅子上,身邊圍繞著一群妖嬈女子爭相服侍他。
聽見腳步聲,大家紛紛往她看去。
仇烈從脂粉堆里抬起頭觀看,「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我可愛又美麗的妹妹。」
女子們一見到仇靜,紛紛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向她行禮,「公主好!」
仇烈勾住一名女子的腰,手不規矩的游移,激起女子的嬌笑聲,「王上……」
「今晚怎麼會這麼好興致來找我?」
仇靜一臉冷然,「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有什麼話就現在說。」
仇靜望著他輕慢的表情,不由得怒氣漸升,「這種日子就是你想要的嗎?」
仇烈大笑,「當然是我想要的,如今我要什麼有什麼?天下哪個人不怕我,怎麼?我是少妳穿還是少妳吃了,
妳是專程來抱怨的嗎?」
見兩人之間似乎一觸即發,那些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女人紛紛識相走避。
仇烈借著醉意,不正經的對著她們嚷道:「妳們別走……回來……」
仇靜冷眼走近他,「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嗎?那你說說看你要什麼?」
仇烈看著她冷哼,「敢情妳今天真是來找我吵架的?」
這幾年看他醉生夢死的德行,她早就心寒不已。「你活得這麼窩囊,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站了起來,瞇起雙眼,「妳說話最好別太放肆!」
「怎麼?真話難以入耳嗎?」
他抓住她的領口,把她抓到面前,「妳已經是冥國公主了,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以為我很希罕這個稱號?小時候雖然窮,但是窮得有志氣、有夢想,現在我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活下去是為
了什麼!」想起以前的他是充滿抱負與理想的好青年,對照現在夜夜借酒麻痹自己的酒鬼,看他這個樣子,她比死
還難過。
仇烈大笑不己,「誰說人一定要有夢想?人沒有夢想也可以活下去。」
「沒有夢想的路,只是一條死路。」
「那又如何?就算是死路,也是一條燦爛的道路。」
「是嗎?那你就把冥劍教給傲凝吧!」
仇烈望著她,「不是妳一直主張不可以讓她學會冥劍?」
仇靜深嘆了一口氣,「是我太天真,該來的終究會來,人終究還是不能跟天斗。」
她的話令仇烈久久無法言語,好半晌才道:「她……跟妳要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明天起我要到萬佛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仇靜說完便甩開他,大步的離去。她
再怎麼堅強,也無法看著兩個人相互殘殺,她做不到!
仇烈坐回原位,拿起酒壺便往嘴裡灌。望著天邊明月,他嘴角泛起笑意。
老天爺似乎終於肯放過他了,似乎終於肯讓他解脫了……
第三章
「凝兒!娘相信妳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的,妳比娘堅強……」婦人說完後,微笑奔向山崖縱身一跳。
不……不要走……要走也帶她一起走,她不要留下來,她不想留下來,她活得好苦、好累……娘……娘……
傲凝由床上坐起,臉上早己一片潮濕。每次作這個夢,她總會情緒失控。
這時,她突然聽見細微的聲音,眼淚還來不及擦拭就抽出枕下的長劍,二話不說往聲音出處砍去。
握劍的手卻被人牢牢握住,她轉頭望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她恨之入骨的仇烈。
「你來做什麼?」
透過月光望見她一臉的淚水,他的眼神複雜起來,前塵往事一下子逼近他眼前,生時艱難,死別時的心傷,還
有面對這個口口聲聲要他死的人,已逝之人的臉孔似乎跟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
他放開她的手,「到現在惡夢還是困擾著妳?」
傲凝趕緊擦拭去狼狽的淚水,「不關你的事!」
仇烈不發一語地轉身欲走,傲凝卻在此時叫住了他,「慢著!你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把我治好了,再殺了我
嗎?」
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想知道,聽了仇靜一番話後,他不知不覺就來到傲凝的房裡,不知為何,
他就是想看看她……
深吸一口氣,仇烈轉身挑眉道:「難道妳以為我來偷襲?」
傲凝一臉憤恨的說:「誰知道!你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仇烈笑著點點頭,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抓住她的頸子,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硬生生抓到他面前。
他一臉訕笑地道:「殺雞焉用牛刀!這裡是我的地盤,我高興來就來。」
傲凝眼睛冒火,雙拳緊握,擰眉瞪著他,「卑鄙小人!」
「我從沒說我是正人君子!」
「哼!你不配!你只會搶別人的東西,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然後自封為冥王,總有一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
目後,絕對會唾棄你。」
仇烈瞇起眼看她,「怎麼……我好象看見一個要不到糖果、任性的小孩?」
「你……」她最恨的就是他總是一副高不可攀、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
他大笑,放開了她的頸子,「難道妳以為得到劍譜,妳就練得成神功、殺得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傲凝冷笑,「其實根本就是你在害怕,怕我得到劍譜會殺了你。」
仇烈失笑,「妳就這麼想得到劍譜?」
「我不只想得到劍譜,我還想殺你!」
仇烈點點頭,「我可以教妳,我對我腦海里的劍譜可是清楚得很。」
傲凝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沒有聽錯吧?他說……他願意教她……
仇烈冷笑,「先別高興得太早,想得到就得付出代價。」
她就知道沒那麼便宜,她一臉防備地問,「什麼代價?」
「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只為學成冥劍嗎?」
傲凝想都沒想就道:「沒錯!」
他笑著點點頭,「很好!」
傲凝還來不及說,他整個身體就把她罩住,將她逼向牆角,他邪佞地輕撫她的臉,夜風從未關上的窗戶吹進房
里,她黑烏的秀髮不時輕輕飄,襯托出賽雪的秀顏,一雙杏眼閃閃發光,令他目眩神迷。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傲凝完全不知所措,「你……」
他欺近她的臉,幾乎碰到她的鼻尖,「哪怕那個代價是很不堪,妳也願意嗎?」
傲凝看著他,他那冷邪的眸子令她內心恐懼不己,心頭掠過不祥預感。
她的小巧檀口不點而紅,因緊張唿出的熱氣直噴上他的臉,令他莫名陶醉,身體裡頭的血液沸騰著,慾望像火
苗竄至他每一根血管,眼底有一把火焰在跳動著。
他的表情很不尋常,看得傲凝膽寒。她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在他的箝制下,她覺得周道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
接著她的唇瞬間被攫獲,他激切的吻住她,伸出舌頭霸道占有她唇里的柔軟。
對男女之事毫不了解的傲凝呆住了,一瞬間所有的意識似乎都離她遠去。
她的青澀反應更加撩撥仇烈身體深處的慾望,他加深加長這個吻。她甜美得令他發狂,除了唇,他還吮吻她的
臉頰、耳朵、頸子……
傲凝靠著牆,唿吸困難、全身發軟,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舌頭放肆又煽情的在她的頸子上游移著。他想干什
麼?想對她做什麼?
她的頭愈來愈沉重,像是沉進了深深的水裡,她的手從用力緊握到鬆軟無力的垂下,忽然間,垂下的手碰到一
個東西,些許的觸痛拉回了她破碎的意志。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依舊姿意妄為,她抓握住碰到的花瓶,二話不說的往他頭上砸下!
沉醉在她甜美氣息中的仇烈根本料想不到,沒有防備地被砸個正著。
傲凝趕緊趁這個時候推開他,一個跟頭抓起扔在地上的劍,一面指著他,一面整理凌亂的衣服。這個色魔!什
麼時候她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肚兜?
仇烈的額上滲出一條血痕,大笑之餘眼底對她有一絲讚賞,「不錯嘛!妳是第一個能從我手中熘掉還能傷我的
女人。」
傲凝氣得舉劍刺向他,「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哪知她使不到兩招,仇烈一個旋身便打掉她手中的劍,整個人將她壓在床上,把她的雙手高舉握住,姿勢比剛
剛更加噯昧。
他用著無比邪淫的眼神看她,手還在她的臉上游移,「妳捨得殺我嗎?殺了我,妳這輩子都練不成冥劍。」
傲凝的頭左右搖動,想掙脫那雙不規矩的手。「放開我!快放開我!」
他邪笑道:「妳有多想學冥劍呢?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傲凝對著他大吼,「放開我!」
他的大手挑掉她肚兜上的帶子,然後直接覆握住嬌乳。
這舉動令她驚得尖叫,「快住手!快放開我!」
仇烈十分享受懷中掙扎不休的女人,「為了冥劍,妳不是什麼都願意嗎?哪怕我要了妳的身子,妳也願意,不
是嗎?」
傲凝張大了雙眼,又恨又氣地看著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地獄來的惡鬼……
仇烈鬆開了她的手,「怎麼?妳不想要學了是嗎?我早就知道妳也只是說說罷了。」
聞言,傲凝由床上坐起身,站在他面前,把剩餘的衣物大方脫掉,接著躺在床上,雙眼閉上,一副任他宰割的
模樣。
仇烈發出勝利的笑聲,他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妳有沒有一點羞恥心?怎麼可以在仇人面前袒胸露
乳?」
傲凝睜開充滿恨意的眼睛,「只要能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大笑,「很好!愈是恨我的女人,愈能激起我的慾望。」
傲凝閉上雙眼,告訴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牙一忍就過去了,過去她受了多少苦,這根本不算什麼。
仇烈故意把燭火點起,「我可要好好看看妳!」
接著他毫不客氣的品嘗她的身體,手掌也不客氣的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搓揉,堅挺的雙峰、纖細的腰身以及長年
練武的緊窒肌肉,使她的觸感有別於其它的女人。
傲凝想讓自己成為沒有感覺的木偶,但是在他手口不停挑弄下,全身有如火在燒、蟻在啃,她痛苦、無助得不
知如何才好。
「想不到妳竟有一副這麼甜美的身軀,我沒殺妳還真是做對了。」
他吮吻著她絕艷的雙乳,舌頭一下下勾舔著她粉紅色乳尖,嘴巴不停吸吮、輕咬她的乳頭,拇指也不停夾揉。
傲凝感到羞辱又難堪,難受得頻頻搖頭,她緊皺著眉頭,緊緊咬住下唇,想排除那種麻癢在皮膚下沸騰的感覺。
仇烈愛不釋口的左右折磨她飽滿的乳房,接著手慢慢往下游移,輕輕撫摸黑色森林遮蓋的處女地。
傲凝縮起雙腿,「不……」
仇烈看著她輕笑,「要我現在住手也行。」
傲凝氣得眼眶發紅,她再度緊閉雙眼,默默把雙腿分開;他的手指侵入她的下體,用拇指輕壓她的小核,這時
她再也受不了的驚喘。
撥開濃密森林,手指撥開花蒂,他輕輕揉著她的花蕊。
「還沒有哪個女人在我身下能不叫的,妳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傲凝再也忍不住的驚叫出聲,「啊……嗯……啊啊……」像是電流在體內撞擊著,令她又麻又癢,還有一種莫
名的快感在她身體深處慢慢竄升。
看著陷在慾望里痛苦不堪的傲凝,仇烈神情無比愉悅,「怎麼樣?這種感覺很舒服吧?很快的妳就會愛上的。」
傲凝想開口反駁,但在他低頭用舌頭舔舐花蕊時,強烈又巨大的快感瞬間淹沒她,只剩下難以入耳的呻吟聲。
「啊啊啊……噢……嗯……」
下半身的快感令她半弓起身體,不自覺的分開大腿,似乎期待更多。
他盡情吸吮她的蜜汁,「嗯……真甜蜜……沒想到妳這麼甜……」
傲凝仰頭用力喘氣,「啊啊……啊啊……」
「真是敏感……真濕……嗯……」
接著他將中指伸進她的小穴,手指才一進入,立刻被她緊緊裹住,這種銷魂感受令他的下半身脹痛不己,接著
他的手指開始滑動,令她發出崩潰叫喊聲。
在摩擦中,傲凝體內熱浪狂涌,熱情的水漬不停由里往外沖,沾染他的手指。
「啊……嗯……噢……」
他緩慢的滑動簡直快逼瘋她,淫蕩的叫聲無法自抑的叫出口,身體違背自己的意識,感到莫名的興奮。她好恨
這樣的自己,但又無法阻止這樣的自己,屈辱的眼淚不停從她半閉的眼裡滑落。
「怎麼?受不了嗎?」
他加快手指的動作,她的眼淚不停落下,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
傲凝大叫著,「不要……不要──」
仇烈抽出手指,強大的失落感突然席捲她。
這時,窗外響起了陣陣悶雷聲,傲凝張大雙眼望著天花板。
仇烈看著她眼裡的淚水,強壓抑住心中剌痛的感覺。「這一點苦妳都忍受不了,還想學什麼冥劍。」說完他便
逕自離去。
這時,傾盆大雨落下,傲凝茫然躺在床上,緊咬住下唇,屈辱的淚水不停滑下,雙手緊緊握住床褥,終於忍不
住趴在床上痛哭。
爹……娘……難道你們生下我……就是要讓我這樣的活著嗎?
再想起那張她痛恨的臉,心中的怨已不是單一個「恨」字就能形容。
她要殺……一定要殺了他……他帶給她的種種痛苦與屈辱……不管要多少時間,她都一定要殺了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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