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2酒囊飯袋
見過能吃的,沒見過這麼能吃的。見過能喝的,沒見過這麼能喝的。酒肉穿 腸過,用這位身上正好──吃的比隔壁那仨胖子還多,身上的肉統共沒二兩。
早知道不來金鼎軒了,這玩意兒……就說十點之後小吃點心都4。8元一份 兒吧,可是可是……
齊霽發誓,這人要繼續這麼風捲雲涌下去,他就得出去找ATM機了。
一點兒不誇張,小姐光收空盤子就收了五回不止,這還不包括最早撤下去的 正餐盤兒碗兒。
好麼,弟弟你餓了幾天了?
胡蔚又吃了一會兒才停下來,用餐巾紙優雅的擦擦嘴,曰:「晚上不能吃太 多,對消化不好,七分飽就可以了。」
齊霽眼珠子差點兒迸出來,七分飽?七分?弟弟唉……你是妖怪嘛?
「那什麼……」胡蔚抓抓頭,「給小純打包一份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送佛送到西天。
「哦,行。小姐……」胡蔚招了招手。
服務小姐已經有點兒昏昏欲睡。
「再來一份鳳爪,然後叉燒包兩屜,蝦球一份,哦,還有,蟹黃燒賣也要兩 屜吧。」
小姐點點頭記下,重複一遍走了。心想:還要吃啊?
「貓……貓吃的了這麼多嘛?」齊霽看著胡蔚。
「你不了解它,這些對它也就勉強打打牙祭。」胡蔚笑,點上了一顆煙, 「我們寄人籬下,有口吃喝就行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人一隻什麼貓?
齊霽冥思苦想。
結帳出來,快兩點了。這頓飯吃掉齊霽小四百塊。你要說齊霽不心疼,那是 假話。擱平時,他跟杭航梁澤兩夫婦也吃不掉這麼多。杭航是齊霽的髮小,開家 寵物店,人和善的很,有個『小媳婦』大名鼎鼎的作家──梁澤。臨開車門,齊 霽又偷眼打量了一下胡蔚,比杭航還好看……比梁澤還能吃。吃哪兒去了都?身 體曲線一點兒變化沒有,肚子一點兒不鼓脹。嘖嘖,身材好的沒話說。
車門一開,小純正跟后座兒上玩兒著什麼,玩兒的不亦樂乎,似乎一點兒不 介意自己單獨被關車裡。
「這是玩兒什麼吶?」胡蔚鑽進去,從小純倆爪子間拽出一玩意兒。
齊霽剛坐好,鑰匙插進鎖孔,就從倒後鏡里窺見胡蔚手裡那東西──護身符。
這一瞬間,渾身汗毛倒立。這可不是一般的護身符,這是過年雍和宮求的!
齊霽年年雍和宮燒香拜佛,別的不求就求個好伴兒。杭航年年硬著頭皮跟去, 不情不願扔倆香錢,半點兒不真摯,可,人家愣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不能 夠,掉一……反正掉一大活人!還挺帥的。要不說這世界沒平等吶。這兩年齊霽 去的更勤了。為嘛?本來惦記到30歲還找不著主兒就跟杭航了,誰知道杭航接 手一位家裡滿員= =
「可不敢玩兒這個!」齊霽一把搶回了護身符,規規矩矩又挂車里了。
「你信佛?」胡蔚抱著貓窩在后座,「小純乖,到家慢慢吃。」
「呵呵,信吧。」齊霽將車倒出了停車場。
「我想找條出路到底有沒有出路,我信佛這有沒有幫助,我試圖接近幸福可 什麼是幸福我概念模煳……」
「什麼歌兒?」齊霽點煙,問。
「瞎唱的。」胡蔚看著窗外,下過雨的天難得有一絲涼爽,自然風吹在臉上, 他笑得有點兒悶。到底有沒有出路?
進了家門兒,這場災難才真正開始。金毛猛男先是瞅見一陌生人進來,陌生 人懷裡還抱了一隻貓,一隻貓也不要緊,要緊的是……香味兒。
別人進食你看著本身就是種摧殘,『人』也就罷了,關鍵是只『貓』。
猛男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隻貓大吃大喝,吃你就吃,喝你就喝了,你怎 麼能喝我盆兒里的水?好吧好吧,你個兒小,我不跟你計較,可是……喂喂喂, 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叼走我墊子幹嘛?你你你……
猛男是在做『撲』這個動作的時候被齊霽按住的,「猛男!」
一聲呵斥,猛男沒按照原計劃撲出去,可因為使足了力氣,再加上齊霽一掌, 很難看的趴地上了。
「饞了?」胡蔚看見四肢撲倒在地板上的猛男,趕忙拿了一個叉燒包遞過去。
猛男的眼睛水汪汪的:這個哥哥是好人!
只可惜……說時遲那時快,小純的爪子一叨,叉燒包落地,再接著一跳,緊 跟著一叼,叉燒包入嘴,繼續跳,回到胡蔚懷裡。小純很憤怒,你個死狗,你知 不知道我跟他多麼不容易混上一頓飯啊!
猛男的眼神跟著小純的一系列動作發生變化:先是一亮,繼而一驚,接著木 訥,完了憤怒,最後乾瞪眼。
「猛男,猛男來,看,肉骨頭……」齊霽拍拍大狗的頭,扔了一根狗咬膠給 猛男。猛男本想有尊嚴的不接,可是看見小純閃亮亮的眼睛……媽呀這隻瘋貓, 不是骨頭都啃吧?於是乎尊嚴就給忘了,搖著尾巴咬上了狗咬膠。
小純抬眼看看胡蔚,唉,你怎麼搞的?很大一根肉條……沒了……
「多大了?」胡蔚看著猛男搖著尾巴歡快的啃狗咬膠,問。
「29了。」齊霽瞅著猛男,以為胡蔚問他呢。
「啊?」胡蔚一愣。狗活29?那是狗妖吧?
「嗯,看著不像是吧……呵呵。」
「不像。」
「我顯小……」齊霽有些羞澀,「每次去出版社總被問是不是實習的。」
胡蔚明白了,「我……我是問你那狗……」
齊霽語塞,這怎麼聽著像罵人?
「有五歲麼?」
「……五歲多了。」
「它叫……猛男?」
「啊,是……不是我要給它起這麼沒文化的名字哈……那什麼它到家裡來叫 什麼都不聽,非得叫猛男才有反應……是以前主人給起的。」這事兒著實困擾齊 霽幾個年頭了,想當初猛男半歲來到家裡,為更名問題哥倆沒少鬧矛盾。齊霽怎 麼也想不明白,文質彬彬的小孫姑娘怎麼給狗起名叫『猛男』,更不明白這傻狗 怎麼就認這個名兒!
「挺好的。」胡蔚笑笑,招唿了一聲猛男。猛男聽見就蹭過來了,跟胡蔚一 通示好。小純趴墊子上瞪著猛男,很不爽。
「真的很親人。」胡蔚抬頭,笑。
「親的吧……有點兒過了。」齊霽苦臉,「上回來了一賊,它陪著人家把家 里值錢東西搬走的,送出去特遠,幸虧門口張大爺給攔住了。」
「哈哈哈哈哈……不能夠吧?」
「真事兒……這事兒我們小區盡人皆知……」
「哈哈哈哈哈……」
「唉。」
「我叫胡蔚,還不知道你名字。」胡蔚摸出了煙。
「胡蔚?」
「對,蔚藍的蔚。」
「哦哦,齊霽。」
「什麼?」
「我叫齊霽。」
「是挺奇蹟的……」胡蔚皺眉點煙。
「我媽要給我起這名兒……我也沒辦法。」
「誒,齊霽。」胡蔚吐出一口煙,「我跟它真可以借住?」
「啊。行啊,行李不是都搬上來了麼。」齊霽總是不抬頭。
「哦,那謝啦。」
「不客氣……你……」
「嗯?」
「你……」
胡蔚摸了摸鼻子,「齊霽你能抬起頭說話麼,你跟我說話好歹得看著我吧?」
「呃……」齊霽瞅著地板,又盯了幾十秒才抬頭。那張臉一映入眼帘,他又 開始緊張。
「說話啊。」胡蔚覺得齊霽非常神奇。
「哦……」齊霽在褲兜里摸著煙,不自覺的就開始左顧右盼,「你多大啊?」
「24,年底就25了。」
「哦。」齊霽木訥的點點頭,「做什麼工作?」
「你猜呢?」胡蔚笑著。
「……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就對了,無業游民。」
咳咳,齊霽這一口煙嗆得= =
胡蔚無意再跟齊霽閒扯下去,今兒跟大街上蹲這麼久也挺累的。齊霽收留他 那是必有所圖,圖什麼胡蔚也不是傻子。速戰速決,然後睡覺。
這麼想著,胡蔚捻滅了煙,起身,伸手拽下了身上的Tee。
齊霽還低著頭呢,腦子也還停在剛那句『無業游民』上,這會兒想到一句他 認為合適的措辭:「無業游民也沒關係,不要給社會造成危害就還是好公民。」
說完齊霽覺得這句應該看著胡蔚的眼睛說,給他以安慰和鼓勵。未曾想這一 抬頭……
胡蔚正在解褲子扣兒,齊霽那眼睛緊盯著他赤裸的胸膛。愣了。
超完美的身材。都是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不對不對,這不是問題之關鍵,他這麼脫衣服……
「那什麼……」齊霽噌一下站了起來,「要洗澡是吧……浴室往裡走,啥都 齊全……要是沒睡衣,臥室柜子里有,左手邊是臥室。」
胡蔚一愣。哈?
「我帶猛男遛彎兒去,不用等我,我有鑰匙。」
胡蔚還沒組織好質疑問出來,齊霽已經給猛男套上了鏈子拉出門了。
胡蔚站了一會兒,低頭瞅了瞅安然閉目養神的小純。
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拉著狗,哦,不對,應該說被狗拉著瘋跑的齊霽那顆心臟啊,撲 通撲通跳──可不能犯錯誤,可不能趁人之危。
齊霽被猛男拉著遛了一大圈兒,足有一個鍾頭。進門,只有玄關的燈亮著。
猛男啪嗒啪嗒的踩著步子進去,進去就……平時抱著的小墊子被搶了也就罷 了,現在,連它舒適的小沙發也被占領!猛男瞪著小純,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對 付。
齊霽開了客廳的燈,但見倆行李箱都躺著,開著,裡頭沒別的全都是衣服。
齊霽湊過去,蹲下,看著……
翻翻,不是阿瑪尼的襯衫,就是范思哲的褲子。不翻不要緊,翻了發現下面 還有鞋盒子,嘖嘖……也不是街邊少年買得起的。
這……這他該不是誰家孩子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吧?
齊霽苦悶,苦悶的抽了三顆煙,抓抓頭起來,往臥室去也。開了壁燈,果然, 大床被霸占了,但是比床被霸占更刺激的是……這人,這人居然裸睡!齊霽手忙 腳亂的關了燈出來,滿腦子還是那寬闊的肩、窄細的腰,修長的腿,以及……==
胡亂的放下客廳的沙發床,他就進了浴室。
這……大約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美麗奇蹟》Act2。5小純與猛男
猛男受傷害了……深切的傷害。
此刻,那隻該死的貓安然的躺在它的沙發上,守著它的水盆,枕著它的小墊 子!
猛男在客廳來回熘達三四趟不止了。它想不出來該怎麼辦!那麼巴掌大的一 個東西,居然,居然欺負到它這麼一個大塊頭身上來!
猛男想一巴掌拍死小純,可是猛男怕自己還沒拍著就被那貓爪子抓得面目全 非。
小純一直閉目養神,但耳朵可沒歇著,它聽著那雙肉墊啪啪啪的拍在地板上, 聽著那隻蠢狗唿啦唿啦的喘氣聲兒。
小純就是相上猛男的沙發了,它就是相上它的枕頭了,它就是相上這兒是全 屋兒最通風的地方了!是是是,它知道這裡是屬於那隻笨狗的,但已然霸占了, 就別想老子再拱手相讓。
小純在揣測猛男可能爆發的舉動,並制定著反攻計劃。
你撲,我閃;你拍我,我抓你;你要是敢偷吃我藏在沙發底下的肉包,我就 戳你眼睛!
小純仍舊很不安,這兒不是它的地盤兒,也不是胡蔚的地盤兒。它不知道自 己能住多久,但住一天它就要舒服一天!
忽然,小純捕捉不到肉墊與地板共鳴的聲音了,它機警的睜開眼睛,只見猛 男蓄勢待發,前腿抓著地板,後腿蹬著。小純優雅的一跳,猛男已經出發。然後 ……
水盆華麗麗的翻了,水毫不留情的灑在了小墊子和小沙發上。
齊霽正在刷牙,聽見動靜從衛生間出來了。
但見水灑的哪兒哪兒都是,猛男趴在地板上。
「又調皮!」齊霽拍了猛男的頭一下,伸手一摸,猛男的地盤兒都濕了, 「笨死你算了,今兒睡地板吧。」齊霽說著拎起了猛男的行李,曬陽台上去了。
猛男淚眼汪汪。那死貓熘的真快。
待到齊霽回了衛生間,猛男顛著步子尋找小純。不看不要緊,一看很生氣!
這隻貓安然的臥在胡蔚身邊,那大黑尾巴搖的萬分哈皮。要知道,猛男長這 麼大還沒上過床吶!
與小純互瞪了幾分鍾,小純露了露獠牙,猛男走了。
齊霽到客廳規整了一下沙發,躺上去,關了燈。
似睡非睡間,忽然遭遇一擊。沈重的一擊。
「你這隻瘋狗!」齊霽簡直崩潰了,猛男居然跳到了它身上。
猛男很慘的被打了下去,剛想落淚,靈敏的鼻子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很近, 近在咫尺。一陣猛嗅,猛男發現了目標──沙發下!
小純這一宿睡的很不踏實。雖然有軟軟的大床,雖然有胡蔚香香的味道,可 是它總不放心它的『藏品』。
第二天一早,小純發現自己果然失策了。沒了,啥都沒了。
死狗,我跟你不共戴天!
[ 本帖最後由 皮皮夏 於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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