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後的沙可曼已經換上便服,當她娉娉裊裊的抵達約會地點時,站在加長型房車旁等待她的尤耀祖,兩顆眼珠子差點就當場掉了出來,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位長發單邊垂在右胸前,身上穿著一襲米色薄紗長裙與同色系的皺摺襯衫、腳上則蹬著一款白色的高跟涼鞋,那高挑而輕盈的身影,不僅散發著性感又撩人的風情,而且還出落的像位既惹火且溫柔的仙女。
沒有刻意的打扮、也沒有濃妝艷抹,一個在辦公室里看起來既拘謹又保守的小家碧玉型美女,此刻卻仿佛是位紅遍五大洲的國際巨星,她不但台風穩健,同時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充滿令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的迷人韻味,別說尤耀祖會目瞪口呆,就連路上的行人和公車上的乘客,也都紛紛對她行以注目禮,一直到她俏生生的佇立在尤耀祖面前,這個身高差不多隻到她胸口部位的駝背人,才恍如大夢初醒般的拉開車門說道:「呃……啊……請、請上車……可曼,先上車再說。」
沙可曼風姿綽約的坐進車廂以後,才發覺呂文波已經坐在她的對面,寬敞到令她詫異的車內,除了在駕駛座右側有台小冰箱以外,後頭的兩排大座椅不但是相對的,而且也不見一般轎車隆起在后座的車軸,或許就是因為少了那根礙手礙腳的東西,所以整個後車廂看起來似乎有一坪半以上的面積,打量著車頂上前後兩道天窗、以及車窗上雙層的窗簾設計,沙可曼不由得輕聲問道:「這是什麼車啊?怎麼這麼大、這麼豪華?」
剛從從另一邊車門鑽進來的尤耀祖立刻接口應道:「這是凱迪拉克的加長型房車,你喜不喜歡?」
沙可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坐這種車去吃陽春麵不會太過於驚世駭俗嗎?」
看到負責關車門的梁二虎已經鑽回前座助手席,尤耀祖先揮揮手示意司機小許往麵攤出發,然後才告訴沙可曼說:「這有什麼關係?其實我也常叫小許載我到淡水吃阿給、或是跑到海邊去吃石花凍,反正只要食物對味,我倒覺得在路邊攤吃東西遠比在大飯店自由自在。」
沙可曼不太相信這個外表看起來相當勢利眼的小男人,骨子裡竟然會有如此率性的一面,所以她便故意試探著說:「那下次我就改成請你到淡水吃阿給好了。」
本來她以為尤耀祖會有意見,沒想到對方卻興高采烈的應道:「好!就這樣決定,阿給加一碗魚丸湯,就明天晚上怎麼樣?」
這下子輪到沙可曼自己有些躊躇了,不過她轉而一想,既然欠了尤耀祖三頓晚餐,那就快點把這事解決也好,因此她在略加思索之後,便點著頭說道:「明天可以,不過我十點就必須回到家,如果你不送我回來的話,那麼一吃完我就要搭捷運回台北。」
尤耀祖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道:「我當然會送你回家;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奇怪的想法?」
沙可曼瞋了他一眼說:「你不是很喜歡喝酒嗎?誰知道你吃完飯後會不會馬上往酒家跑?」
聽見美人兒這麼說,尤耀祖似乎有滿腹委屈的說道:「我哪有很愛喝酒?唉……其實我會常往酒店跑,還不是太寂寞的關係,如果……我有一位像你這麼棒的女朋友,那別人就是用八人大轎來抬,也休想我會上酒家去尋歡作樂。」
沙可曼望著他無奈的表情,不由得帶點鼓勵性質的告訴他說:「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有心,哪可能會找不到?」
這回換尤耀祖意有所指的說道:「是嗎?我就怕會流水有意、好花無情,到頭來總是可望不可及,求也求不得、追也追不到。」
這種弦外之音沙可曼怎會聽不懂,不過礙於車上還有其他人,而且呂文波就坐在對面老是賊眼熘熘的朝她身上亂瞧,所以她只好技巧地趕緊改變話題說道:「好吧,那你就先專心賺錢、好好闖蕩一番事業再說;對了,最近政府規定平盤以下不准放空,這樣對你這位空頭專家是不是很不公平?」
一提到這件事,尤耀祖牢騷可就多了,他開始滔滔不絕地數落政府的不是,說到激動之處,他還會猛拍著自己大腿嚷道:「真是的,政府這樣胡搞瞎搞,害我這陣子不曉得少賺了多少鈔票。」
雖然沙可曼和呂文波都只是偶爾隨著話題應和一下,但他們兩人的眼神卻不時交會在一塊,每當呂文波陰贄又狂肆的色眼盯住她時,她便只好將眼光瞟向窗外擁擠的車潮,因為憑著女人的直覺,沙可曼總是感到呂文波比尤耀祖還要多危險十倍以上,假如說尤耀祖是頭色狼,那麼呂文波就是一條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只是坐在沙可曼身邊的尤耀祖並未發現這一幕,他專心一致地看著眼前美不勝收的俏臉蛋,完全忘了他還有個手下坐在一旁虎視眈眈。
秋天的黃昏非常短促,天空很快便暗了下來,華燈初上的台北街頭一遍車水馬龍的喧囂景象,由於車潮行進的極為緩慢,大房車整整花了四十幾分鐘才抵達目的地,麵攤是在一條陰暗的小巷裡,那是一棟非常老舊的小公寓,而五、六張小竹桌就沿著斑駁的圍牆擺設,如果極目望過去,大約五十碼外就又是另一條大馬路,尤耀祖選擇了最後一桌,當他殷勤的招唿沙可曼入座以後,這才低聲的告訴美人兒說:「平常老闆娘都是七點才開始營業到半夜兩點,今天是我特別拜託她提早半個小時開張的。」
沙可曼訝異的張大眼睛說:「你下午就來過?而且還請人家提早營業?」
尤耀祖得意的點著頭說:「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不必排隊,要不然待會兒等吃面的人會多到讓你嚇一跳。」
猜想是老闆娘有獨門手藝之故,所以才會門庭若市,想到這裡,沙可曼看了看坐在鄰桌那兩位哼哈二將,然後便轉頭納悶的問道:「既然東西這麼棒,那你怎麼不叫司機也一起過來吃?」
尤耀祖指著巷口說:「別說這裡沒地方停車,就算是這兒有停車場,小許也一樣要在車上留守,你不用管他,全世界的司機都是這樣的。」
話雖如此,但平常人家出身的俏佳人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道:「那多不好,我們在這邊吃晚餐,他在那邊餓肚子……」
望著心地善良的絕世美女,尤耀祖突然靈機一動的說道:「那這樣好了,等我們吃完以後,換小許進來吃,然後我們在車上等他,這樣總可以了吧?」
沙可曼並不曉得這是尤耀祖為了儘量爭取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才臨時想出來的計謀,因此她聽到對方如此提議時還高興的點著頭說:「這還差不多,要不然好像我在虐待人家似的。」
一頓簡單的晚餐就在這種愉快的氣氛下進行,儘管不久之後食客便越來越多,老闆娘和兩個助手差點沒忙得焦頭爛額,但無論有多少人在旁邊遊走和等待,沙可曼的胃口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因為除了湯好面實在以外,尤耀祖幫她點的三樣小菜味道都棒極了,其中那道燜白菜她更是多點了一盤,然後和尤耀祖一起把它吃了個精光。
本來她和尤耀祖這樣的組合,難免會引人側目、甚至議論紛紛,剛開始時沙可曼自己也有類似的擔憂,但投注在她們身上的眼光越多,她反而越在心裡告訴自己:「看就看吧!反正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且駝背又不是他的過錯,為什麼他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吃東西?」
就是因為有著如此的觀念,所以無形中沙可曼已經在心中護衛著尤耀祖,她雖然並不喜歡這個男人,但也絕不歧視任何一位殘障者,就在想通了這層道理以後,她便落落大方的和尤耀祖不時有說有笑,即使她們倆是對面而坐,但不少男人的眼睛卻已冒出嫉妒的火花。
一如當初所約定的,這餐是由沙可曼請客,不過由於她連呂文波和梁二虎所吃的也一起買單,因此一回到車上呂文波便提議道:「沙小姐,禮尚往來,現在換我請你和董事長去喝咖啡。」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沙可曼有些難以拒絕,不過她還是趕緊搖著手說道:「啊,不用、不用,呂先生,這幾百塊錢我還花得起,您就不必再麻煩了。」
雖然她頻頻搖手,但呂文波卻相當堅持的說道:「你這樣就太見外了,沙小姐,如果你不肯賞光的話,那以後我這個秘書在尤董面前可就不好混了。」
沙可曼也不明白為什麼無端又會扯上尤耀祖,所以她在看了一眼身邊的駝子以後,便有些不解的說道:「這跟你們尤董有什麼關係?其實是我本來就不喜歡喝咖啡,你沒看到我在公司都只喝茶嗎?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的是不愛喝咖啡。」
呂文波還來不及接口,尤耀祖已搶著說道:「既然沙小姐喜歡喝茶,那小許就把車開到表店去好了。」
眼看小許就要把車切進車流里,沙可曼急忙推了一下尤耀祖說:「你不是說要讓司機先去吃飯嗎?怎麼現在又要他開去表店做什麼?」
尤耀祖眨著眼睛說:「到表店當然是要去挑手錶兼喝茶呀;不過你不提我倒差點忘了,好,小許,你現在就下班去吃飯吧,二虎,車子換你開。」
年輕而健碩的司機一下車,接手的梁二虎立刻把車駛上了內側的快車道,在他加足馬力的快速奔馳之下,別說沙可曼無法阻止或發問,事實上在面對尤耀祖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的份上,她也不能多說什麼,否則那不但會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而且還擺明了是對人家的不信任,所以她在想了一想之後,只是輕聲的說道:「反正你不能太晚讓我回家,知道嗎?」
尤耀祖偷偷勾住她的小指說:「我知道,不能超過十點對不對?」
沙可曼瞋視了他一眼,然後一邊推開他的手、一邊警告他說:「要是害我被父母嘮叨的話,明天就不跟你去淡水吃阿給。」
尤耀祖乖乖地縮回那隻手說:「了解,保證是限時快遞、專車送達!」
看著他那副愉快的模樣,沙可曼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對這個很難令人產生好感的駝背人,沙可曼開始注意到他也有可愛的一面,只是一想到早上兩個人撞在一起的情景,她的臉頰不禁又是一熱,幸好車子這時正在大轉彎,所以尤耀祖並未發現她嬌羞的窘態。
還來不及將略顯複雜的思緒完全平復下來,沙可曼便發覺車子已經靜止不動,她在尤耀祖的牽引之下步出大房車,然後才知道自己置身在一棟商業大樓的中庭,她從面前設計豪奢的店門望進去,三、四種耳熟能詳的世界名表商標正在她眼前閃爍著霓虹燈,她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些傳說中動輒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的名表海報,忍不住停下腳步朝尤耀祖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表店?」
尤耀祖微笑著說:「對,如果你覺得這家店面太小,那我們就到別家去看。」
再度將燈光璀璨、裝潢新穎的豪華店面從頭到尾環視一遍以後,沙可曼才瞟視著尤耀祖低聲啐道:「是呀,這家表店還真小……小到我都不敢走進去了。」
聽見美人兒在軟語輕噥當中帶著一根小小的刺,尤耀祖連忙打躬作揖的說道:「不好意思,可曼,麻煩你到這裡,是想請你幫我挑選一隻女表,因為我要當禮物送人,又怕對方不喜歡,所以只好請你幫忙。」
雖然尤耀祖已經說明來意,但沙可曼反而倒退了半步說:「你有沒有搞錯?尤董,我這輩子戴過的手錶,最貴的都還不到三千塊,像這種名牌鑽表我哪看得懂什麼跟什麼?不、不、不……你還是別寄望我會比較好一點。」
瞧著美人兒那副雙手連搖的可愛模樣,尤耀祖趕緊鼓勵她說:「放心!我相信你的眼光絕對是一流的,呵呵……你以為有幾個女孩子可以像你這麼會穿衣服的?」
冷不防又被尤耀祖趁機讚美了一句,弄得沙可曼當場有點不知所措,她在低頭輕咬了一下嘴唇之後,才含羞帶嗔的瞪著尤耀祖說:「啊……好嘛,我陪你進去看就是了,不過,手錶我可不敢幫你選。」
不再堅持的沙可曼一隨尤耀祖踏入店內,立刻便被眼前的排場嚇了一跳,因為兩排穿著制服的男女店員就在她背後的大門剛合上那一刻,突然整齊畫一的鞠躬說道:「歡迎尤董事長和沙可曼小姐大駕光臨!」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如此唿喚出來,沙可曼確實是驚喜交集,不過她心裡猜想這應該是呂文波交待店家的,因為比他們早一步走進店裡的只有他一個,梁二虎此刻還站在門外抽香煙,有了這層認知以後,她不禁朝坐在櫥窗邊的呂文波多望了一眼,但是那個馬屁精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在沙可曼有點納悶之際,一位穿西裝的中年人已經恭立在一扇紅布幔前面說道:「尤董事長,您指定的所有款式我都準備好了,來,請到貴賓室裡面慢慢挑。」
一聽又是貴賓室,沙可曼立即低聲問尤耀祖說:「你一定常常來這裡買鑽表送女孩子對不對?」
尤耀祖神采飛揚地拉著她往前大步走著說:「這問題晚一點我再告訴你答案。」
由於還有四、五個顧客在場,而且從剛才列隊歡迎那一幕開始,那些人便不斷注視著她和尤耀祖,所以沙可曼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她就那樣有些靦腆的被尤耀祖拉進了貴賓室,但也不曉得為什麼,這時候的她不僅心頭有份喜孜孜的感覺、同時還有一絲甜蜜蜜的味道不停在翻攪,尤其是當她聽見背後有個男人在問店員說:「這女孩子是明星還是模特兒?她是你們的常客嗎?」
雖然無法得知店員所說的答案,但沙可曼在那一瞬間,整個人已經輕飄飄的像要飛舞起來,她不知不覺地緊牽著尤耀祖的手,仿佛深怕這個駝背人會突然棄她於不顧一般,一直到他們倆雙雙坐進歐式真皮沙發之後,她都忘了抽回自己的那隻手。
尤耀祖靜靜欣賞著一代佳人臉上那份既得意又高興的夢幻表情,他了解這位涉世未深的美女,此刻正浸淫在無邊無際的虛榮感當中,他明白那種感覺、更不止一次享受過那種飄飄然的滋味,所以他知道眼前這條美人魚,正在慢慢游向他所拋下的餌,而高明的釣者,總是懂得在最毒的誘餌外面灑上一層香料,等聞香而來的魚兒上當時,一切便已大局底定。
一名男經理和兩名女店員,一直忙著為沙可曼解說每隻鑽表的功能和特色,而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配角的沙可曼,在尤耀祖將十隻鑽表都要求她一一試戴以後,早就不知不覺陶醉於美侖美奐的名表世界中,因為那些作工精細、耀眼奪目的各色寶石與美鑽,就算是對鐘錶毫無概念的人,也絕對會被它們璀璨輝煌的光芒所吸引,何況擺在桌上的鑽表全都是系出名門的表中貴族,所以別說沙可曼會越看越喜歡,到了最後她甚至還一手抓著一隻鑽表反問尤耀祖說:「這兩隻你看那一隻比較漂亮?」
尤耀祖鼓勵著她說:「你還是戴在手腕上看會比較准。」
聽到由尤耀祖這麼說,沙可曼也毫不客氣的將兩隻手錶在手腕上比戴了好幾分鐘以後才說道:「嗯……我覺得還是鑲藍寶石的比較好看。」
她一邊說一邊將另一隻捲軸和鐘點符號都鑲著翠玉的手錶給推開,看到這一幕,一直在旁邊仔細觀察她一舉一動的尤耀祖,業已可以確定沙可曼最喜歡的是白鑽加藍寶石的系列,所以他抬頭告訴經理說:「你叫師傅把錶帶裁精準一點,然後再拿來給沙小姐戴看看。」
等經理將那隻手錶拿走以後,沙可曼才第一次想到要拿起茶杯啜飲,但尤耀祖連忙制止她說:「等一等,這杯茶已經冷了,我叫他們換壺新的過來。」
他話才剛說完,那兩名女店員已誠惶誠恐的將原先那兩杯茶端了出去,而也直到這時沙可曼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哇,這些表都好漂亮,你到底是要送誰?竟然挑這麼高級的手錶。」
尤耀祖側靠在扶手上望著她說:「當然是送給值得送的人囉。」
沙可曼依然望著桌上其餘的鑽表說:「我猜是要送你女朋友的對不對?這個女孩子你有沒帶到我們公司亮相過?」
尤耀祖並沒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反問著沙可曼說:「我不是告訴你那些酒店女孩都是我花錢買出場的嗎?你怎麼會認為她們是我女朋友?」
聽到這裡,沙可曼才轉頭看著他說:「莫非你是要送你母親或你的姊妹?要不然這種手錶一定很昂貴,你總不會隨便買來送人吧?」
尤耀祖饒富趣味的望著她說:「我家三代單傳、我媽媽也去世多年了,所以你猜想的通通都不對。」
沙可曼有點半信半疑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究竟要送誰?而且還慎重其事的叫我幫你選……」
話說到一半,沙可曼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驚唿道:「啊!……糟糕!尤董……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幫你挑選……」
看到美人兒那種歉疚而懊悔的表情,尤耀祖連忙揮著手說:「這有啥關係?可曼,本來我就是希望你能幫我選的,你不用這麼緊張好不好?」
儘管尤耀祖已經這麼說,但沙可曼還是搖著頭說:「這樣不好啦,尤董,你還是趕快自己再挑一個比較好。」
尤耀祖搖著頭笑道:「不對,你挑的才是最好的……呵呵……絕對沒有人眼光會比你更正確了。」
沙可曼還想說話,但這時經理和那兩位女店員全都回來了,所以她只好噤聲不語,而這時一直坐在角落翻雜誌的呂文波突然說道:「把熱茶和手錶都送到董事長的辦公室去。」
他這一吆喝,那位經理和兩位女店員便趕緊走向貴賓室的另一邊,而也直到此刻沙可曼才知道那兒有扇設計巧妙的暗門,如果沒有被打開的話,那與牆壁渾然天成的一體設計,外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的,但是真正讓沙可曼感到驚訝的並不是這件事,因為她從呂文波的語氣當中已經聽出了蹊蹺,所以她連忙盯著尤耀祖問道:「你……你是這家店的老闆!」
尤耀祖迅速站起來向她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說:「敬請指教!可曼,希望敝人這間小店的服務還能讓你滿意。」
看著尤耀祖那副幾近卑躬屈膝的模樣,沙可曼實在是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她在狠狠瞋了對方一眼以後才說道:「你喔……又在玩什麼花樣?明明是你自己的店……為什麼要騙我?」
發現美人兒臉上雖然略有不悅之色,但並沒有忿怒的表情,所以尤耀祖立刻牽住她的柔荑,然後大步走向那扇暗門說:「我不是要騙你,我只是想等你挑好手錶再告訴你,來,你跟我進辦公室就會明白了。」
儘管沙可曼的腳步有些躊躇不前,但終究還是被尤耀祖拉進了他的辦公室里,除了暗中驚訝於室內的精美豪華以外,尤耀祖不凡的品味也讓沙可曼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因為外表極度市儈的尤耀祖,辦公室卻布置得宛如設計名家所居住的地方,在一塵不染的潔凈與清幽當中,還隱隱散發著一股書香氣息,那種高雅的擺設和格局,令沙可曼忍不住由衷的讚嘆道:「啊……這間辦公室布置的好漂亮……」
聽到絕世美女的讚美,尤耀祖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他先牽著沙可曼在大約二十坪左右的室內繞了一圈,接著再帶她坐進那組造型極為新穎與前衛的沙發,等女店員將熱騰騰的白毫烏龍奉上以後,他便揮著手說道:「好了,你們都先出去吧,有事情我會叫你們進來。」
那位經理和女店員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在轉眼之間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沙可曼也直到這時才發現房間裡就只剩她和尤耀祖兩個人,連那個陰魂不散的呂文波這回也沒有出現,第一次和尤耀祖這樣獨處一室,沙可曼的戒心自然會升高,她一邊啜飲著熱茶、一邊看著尤耀祖說:「你把我拉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事?」
尤耀祖也喝了一口茶說:「你先把手錶試戴好我再告訴你。」
說完他便拿起錦盒內已調好腕帶的鑽表,然後繞到沙可曼的左手邊說:「你習慣戴左手對不對?」
沙可曼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道:「這手錶又不是我的,你幹嘛叫我試戴?」
尤耀祖看了她一眼說:「因為那個女孩子的腕部應該跟你差不多粗細。」
聽他這麼解釋,沙可曼只好大方的說道:「好吧,那我就權充一下試驗品。」
半截藕臂幾乎都被尤耀祖抓在手裡,雖然對方並沒有趁機吃豆腐,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沙可曼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胸脯貼在尤耀祖臉上那一幕,而就在她心跳加速的這一刻,尤耀祖已經輕拍著她的手背說:「好了,你看看戴起來感覺如何。」
沙可曼將自己的左手搖來擺去,也不曉得用了多少個角度去端詳與欣賞,在就著燈光又觀察過反射的亮度以後,她才滿意的說道:「真的好漂亮!你究竟要送誰啊?如此慎重其事。」
尤耀祖緊盯著她說:「你真的想知道我要送誰嗎?」
沙可曼一邊脫卸著設計別致的扣環、一邊自然而然的點著頭說:「當然,你把我拉來幫她挑選和試戴,我怎會不想知道是誰對你這麼重要?」
聽她這樣講,尤耀祖才像是下定決心的說道:「好吧,我就坦白告訴你,其實這隻表是要送我女朋友……」
這時沙可曼好不容易才剛把扣環打開,一聽尤耀祖說是要送給女朋友,當場便頭也不抬的責怪他說:「尤董,你之前不是才說沒有女朋友嗎?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好像在過愚人節?」
尤耀祖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剛才是說那些酒女都不是我喜歡的對象,但我可沒說我沒女朋友。」
沙可曼偏著頭說:「是這樣嗎?那大概是我誤解你的意思了。」
眼看沙可曼就要把手錶脫下來,尤耀祖連忙伸手按住她說:「等等,我都還沒告訴你我女朋友是誰呢。」
沙可曼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那就請講吧,尤董,然後趕快把鑽表送去給那個女孩子。」
尤耀祖用力點著頭說:「我剛剛已經講到一半了;其實這隻表是要送我女朋友──沙──可──曼。」
聽見自己名字清清楚楚的從尤耀祖嘴裡說出來,沙可曼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便跳起來驚唿道:「你……尤董……你別跟我開玩笑……我那是你的女朋友……唉……不行……我不要!……你快把手錶拿回去。」
羞得滿臉通紅的沙可曼,急急忙忙脫下手上的鑽表要塞還給對方,但尤耀祖不但不肯接手,反而還往後倒退了兩步說:「可曼,這我是真心誠意要送你的禮物,請你收下。」
沙可曼追上前去說道:「不行,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才不要你的禮物。」
她拿著鑽表的手一伸過去,尤耀祖便又連忙往後退,那情形就像兩個人在追逐一般,弄到後來沙可曼只好頓著腳說:「我不管,尤董,反正我把手錶放回桌上,你要不要收回去就隨便你了。」
發現美人兒堅拒不受的態度以後,尤耀祖隨即改口說道:「可曼,我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今天請你來這裡,是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不曉得對方又在耍什麼把戲的沙可曼,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才說道:「我只是一個小職員,那能幫你什麼忙?」
尤耀祖篤定的點著頭說:「當然可以!可曼,而且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幫我忙。」
沙可曼並不敢隨便答腔,因為她發覺尤耀祖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她在緘默了好一會兒以後才輕聲的說道:「到底是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再說……要是太困難的事,我可不敢答應你。」
尤耀祖眼睛凝視著她,然後右手用力往牆上一指說道:「就是這個,可曼,我想請你當我們公司的專屬模特兒!」
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沙可曼不僅心頭狂震、也渾身上下立刻燥熱起來,因為牆上四幅同一系列的原版海報,很明顯是出自廣告專家的手筆,別說女模特兒的服飾和版面處理得極為突出與細膩,就連所佩戴的鑽表也是金光閃爍,一看就知道主題全是價值不菲的名表,而那些簡潔俐落的商標及文案,更有著畫龍點睛之效。
不過會讓沙可曼心頭如小鹿亂撞的原因並非是海報本身,或許是出自女性天生的本能,當她一眼瞧見海報女主角那一襲襲跡近袒胸露乳、卻又性感撩人的晚禮服之際,她的心中便一片雪亮,因為沙可曼比誰都清楚,自己傲岸又雄偉的雙峰絕對比那位海報女郎更加完美、也更有看頭,所以尤耀祖嘴裡雖然說是想要請她擔任專屬模特兒,但覬覦的恐怕就是她一流的胴體。
一想到這點,她不免有些害臊的垂著螓首低聲道:「這些海報就很棒啊,你幹嘛還要自己找模特兒?而且我又不是科班出身,怎麼上得了鏡頭?」
發覺美人兒並沒有堅拒的語氣,尤耀祖趕緊打鐵趁熱的說道:「我就說三個理由好了,第一、原版海報上的金髮女郎對華人世界的說服力嚴重不足,而且他們在瑞士拍攝,全部費用卻由我們這些亞洲代理商支付,與其如此,我當然選擇由自己來製作廣告。第二、原版廣告上的文案有幾個亞洲人能看得懂?因此我才念茲在茲的想要拍攝華文廣告。第三、我知道一直有許多星探和攝影師想請你出道,所以憑你的外在條件和內在資質,絕對很容易就可以塑造成廣告界的明日之星。」
在尤耀祖鼓起如簧之舌、猛灌迷湯的攻勢之下,沙可曼的態度已經愈加軟化,但是基於少女特有的矜持,她依舊低垂著眼帘婉拒道:「唉,還是不要啦,尤董……我根本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這樣……真的不好……你還是請別人幫忙會比較妥當。」
看到美人兒的意志開始動搖,尤耀祖馬上又慫恿著她說:「像你天生條件如此優越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專業訓練,可曼,相信我,你現在需要的只是一組頂尖攝影團隊和造型師而已。」
雖然沙可曼並不喜歡拋頭露面,但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女人會吝於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所以模特兒和第八藝術這類相關行業,永遠都不乏前仆後繼的女人,也許就是基於這種「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心理,沙可曼開始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而尤耀祖一發現有見縫插針的機會,馬上便又捧住美人兒白晰的柔荑說道:「答應我!可曼,我相信只要你肯幫忙,不但我的事業會蒸蒸日上、你也絕對可以一炮而紅。」
說完他單膝跪地,宛若是個等待判決或赦免的罪犯一般,殷殷企盼著沙可曼對他的最後審判,而沙可曼看著他熱切的表情,心底倏地湧上一股甜蜜,因為身為女人,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此刻跪在她面前這個有錢有權的男人,正在渴望著她的恩准,這種被男人高高捧在掌心裡呵護和尊重的感覺,令她在不知不覺當中膩著聲音說道:「可……可是,萬一我拍的廣告讓你失望了怎麼辦?」
這句形同首肯的話,立刻使尤耀祖笑逐顏開的說道:「那還不簡單,大不了你就是再請我多吃一次陽春麵好了。」
知道自己已經泄露心意,沙可曼的嬌靨不由得又布上一層紅暈,她俏生生的看著尤耀祖說:「你喔,整天就只想著要我請你吃東西,我看我還是不要當你們公司的廣告模特兒會省事一點。」
善於察言觀色的尤耀祖立即接口說道:「可曼,你不想當模特兒也沒關係,因為我最希望的還是你能當我女朋友。」
一聽尤耀祖又將話題扯回這上面,沙可曼不禁瞪了他一眼嬌嗔道:「你看、你又來了!都已經講好的事,你現在又要變卦……」
望著絕世美女嘟著小嘴的表情,尤耀祖連忙搖著雙手笑道:「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要變卦,我只是說如果兩者讓我選的話,我還是寧願你只當我的女朋友就好。」
沙可曼又再次瞪了他一眼說:「那是不可能的!都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還在那邊一直說……」
這回尤耀祖一邊拿起鑽表、一邊點著頭說:「好、好,我知道了,反正我會慢慢等就是;不過你今天也一定要收下我這份禮物才行。」
看見尤耀祖又要把鑽表戴回她手上,沙可曼趕緊將手縮到一旁疾聲說道:「不要這樣,尤董,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是絕對不會收的。」
儘管沙可曼的態度依然堅決,但這次尤耀祖卻也誠懇無比的說道:「可曼,我今天之所以要送你禮物,主要是為了要感謝你幫我賺了不少錢,要不然我就不會帶你來我店裡。」
沙可曼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我幾時幫你賺過什麼錢了?」
尤耀祖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說:「你忘了自從你調到貴賓室以後,我光放空就賺了多少錢?」
沙可曼搖著頭說:「那是你憑自己本事賺的,我可沒幫你什麼忙,而且你賺錢就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那萬一你虧錢的話,我一個小職員要拿什麼賠你?」
尤耀祖笑著說道:「放心!不管我虧多少,你最多就是賠我一碗陽春麵就好;不過,假如不是托你的福氣讓我賺了那麼多錢,那這陣子我恐怕已經賠掉一整棟大樓了,所以我送你手錶也只是聊表心意。」
即使尤耀祖說的振振有詞,但沙可曼依然搖著頭說:「我不管,反正無功不受祿,你還是快把手錶收回去吧。」
尤耀祖點著頭說:「也好,你不要手錶的話,我就開張現金支票給你,因為如果不是我們兩個人八字合得來,在景氣如此蕭條的情形之下,我是不可能會賺到這一波的,所以我非送你一點花紅不行,要不然若是讓你們董座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笑我太小氣。」
沙可曼的臉又紅了,她有點氣急敗壞的嗔道:「誰跟你八字相合了?……而且這件事跟我們董事長又有什麼關係?」
尤耀祖輕輕拉住她的左手腕說道:「本來這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講,外面誰都不會知道,不過你既然已經準備當這個品牌的代言人,我當然就唯恐天下不知了,再說按照廣告界的慣例,你手上若沒戴只自家生產的東西,那可真要貽笑大方了,所以你這並不算是無功不受祿,正確的說,你只是從這一刻開始,便要幫公司開始作活動廣告而已。」
原本還想辯駁的沙可曼,被尤耀祖這一頓搶白下來,竟然變得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可是……我又還未正式答應你……而且……我只打算把拍廣告當成兼差……唉……一時之間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反正我不管……總之……你要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把事情整個想清楚再說……」
尤耀祖並不想操之過急,因為沙可曼的反應像極了一尾剛咬住釣餌的小魚,所以他一邊幫自己的獵物戴上鑽表、一邊氣定神閒的說道:「三天好不好?三天以後我等你的好消息。」
在半推半就的情形下再度被戴上鑽表,沙可曼似乎也明白此刻多說無益,所以她在靜默了幾秒鐘之後,才輕輕摩挲著表面說道:「這麼漂亮的手錶我根本不敢戴出門……而且萬一有人問我怎麼買得起的話……你叫我要怎麼回答……你這樣……簡直就是在害我……」
欣賞著絕世美女幽怨的表情,尤耀祖情不自禁的將她左手合握在掌心裡說道:「傻ㄚ頭,那你就別再考慮了,只要你點個頭,我馬上就打電話叫廣告公司準備前置作業,一旦你的海報公開出來,一切不就名正言順了?」
發覺尤耀祖又在吃她豆腐,沙可曼連忙用力抽回左手嬌嗔道:「誰要跟你名正言順?剛剛才說要等我三天……現在又這樣逼人家……」
美人兒的羞赧之態,讓尤耀祖有些如痴如醉的說道:「如果可以逼你,那我一定在三秒鐘之內就把你逼上梁山,好當我的押寨夫人!」
一聽尤耀祖又在痴人說夢,沙可曼立即站起來說道:「好了,我要回家了,省得聽你在這邊胡說八道。」
這回尤耀祖也沒再囉唆,他快步跟著沙可曼走出門外,然後對著櫃檯里的人說道:「劉經理,你把季刊和年刊都拿一本進來,然後跟星際二號的盒子放在一起。」
等那位經理畢恭畢敬的將手提紙袋送進車廂以後,尤耀祖才輕聲問道:「可曼,你家怎麼走?」
沙可曼思忖了一下以後才說道:「經過中山足球場,靠近捷運站的地方讓我下車就可以。」
她話才說完,梁二虎立刻把車駛上了大馬路,等大房車安穩的切入快車道以後,尤耀祖才從紙袋裡拿出那兩本型錄說:「可曼,你先翻翻看,如果有你特別喜歡的產品或畫面,你就拿筆作個記號,這樣我們可以事先和攝影師討論一下腳本。」
就著光源充足的閱讀燈,沙可曼開始翻閱那本菊版八開大的精美季刊,起初她只是時而發出驚奇的讚嘆、時而聚精會神的欣賞著那一頁頁煽惑人心的畫面,但是不久之後,她便完全溶入廣告的情境當中,那些用高科技極力堆砌出來的豪華意象與浪漫的氛圍,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便將一位尚且停留在夢幻年代的女孩,迅速捲入奢侈和物慾橫流的假象世界裡面。
看著沙可曼欣羨又陶醉的表情,尤耀祖從頭到尾都捨不得去驚擾她,他就那樣靜靜欣賞著身旁這位人間絕色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道優美至極的曲線,不管是她挺秀的鼻樑或嘴角的笑意,或者是她雙峰撩人的弧度和雙腿交迭的絕頂誘惑,那種宛若希臘女神般的高雅姿態與氣質,都讓尤耀祖看的是口乾舌燥、心跳不斷加速,就在他發覺自己的褲襠已完全鼓起,而他那隻克制不了的左手也正準備伸向美女的大腿之際,沙可曼突然轉頭看著他說道:「啊!原來我手上這隻星際二號是限量發行的紀念表,天吶!它一定非常昂貴吧?」
手已經伸到一半的尤耀祖,這下子只好趕緊轉向指著那頁廣告說:「只要你喜歡,就算訂價再多一個零我也認為很便宜。」
雖然尤耀祖刻意避免不去提到金額,但坐在助手席上的呂文波卻回頭幫他敲著邊鼓說:「董事長,星際二號的進價不含稅就要六萬歐元,換算成新台幣的話大概是兩百五十萬左右。」
聽到那樣的價錢,沙可曼不免吃驚的瞪大眼睛說:「啊……尤董,這……實在太貴重了!你……我……」
深怕美人兒又會脫下手錶的尤耀祖,立即伸手按住她的腕部說:「我說過,可曼,重點是只要你喜歡就好,你也知道幾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大不了我明天多放空幾檔股票就好了。」
沙可曼俏臉馡紅的說道:「可是……」
尤耀祖把身體貼近她說:「什麼都不必多說,可曼,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沙可曼紅通通的臉蛋幾乎垂到了胸膛上,她在偷偷瞟了尤耀祖一眼之後,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那……真的謝謝你了……尤董。」
儘管沙可曼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但那甜膩到差不多可以粘住男人靈魂的語氣,卻讓尤耀祖的褲底之物瞬間又一柱擎天,他緊緊拉住沙可曼的小手,腦海中開始在思考是否要馬上將她撲倒在地,而從後視鏡中一直觀察著他們的呂文波,這時也暗示性的問道:「董事長,你要不要帶沙小姐去吃點消夜、或是到圓山去兜兜風?」
本來呂文波是想幫主子製造機會,看看能不能快刀斬亂麻,只要今晚就能讓尤耀祖如願以償,成功放倒沙可曼,那麼他不但有機會可以分一杯羹,而且也不必擔心自己的地位會受到動搖,只是他這一石二鳥的心愿並無法成功,因為沙可曼一聽他提到圓山,立刻轉頭打量著窗外說:「啊,已經到足球場了,梁先生,麻煩你到捷運站那邊左轉。」
梁二虎沒有回答,他只是放緩車速,然後從後視鏡中用眼光徵詢著老闆的指示,而尤耀祖並未理會他們兩個,這位還沉醉在美妙氣氛當中的駝子,在火辣辣地凝視著美人兒艷絕人寰的嬌容好一會兒以後,才按住她的柔荑輕聲稱問道:「可曼,你為什麼又把手錶脫下來?」
沙可曼一邊將鑽表放回錦盒內、一邊嫵媚的看著他說:「我突然戴一隻這樣的手錶回家,我父母一定會感到奇怪,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先收起來比較妥當。」
尤耀祖點著頭說:「在家你可以不戴,但是出門可一定記得要秀出來,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它的代言人。」
聽到尤耀祖這樣說,沙可曼忍不住又瞋視著他說:「是准代言人而已,講的那麼篤定,好像我已經答應你了似的……」
她自己頓了一頓之後,突然又揮著手說:「唉,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已經快到家了……反正明天晚上我會戴著它跟你去淡水吃阿給,這樣總行了吧?現在,麻煩你叫梁先生停在第二個路口讓我下車。」
尤耀祖滿意的點著頭說:「好,那你晚上睡覺前要把兩本型錄再看一看,有什麼概念或意見的話,明天早上我們在號子裡再討論。」
正準備拎著紙袋要下車的沙可曼,一聽第二天要在號子裡討論這件事情,立刻嘟著小嘴說道:「你幹嘛要在我上班的地方說這種事?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我要兼差是不是?萬一我因此被公司炒魷魚的話,你看我……以後會不會再理你?」
任何一位美女撒嬌時的嬌嗔模樣,總是讓男人連末梢神經都會酥麻起來,所以尤耀祖立刻頻頻點著頭說道:「好、好……我知道了,可曼,明天我到號子裡一定比啞巴還安靜。」
看著尤耀祖那副小太監般唯唯諾諾的表情,沙可曼不禁開心的笑道:「你這人老是不正經……其實沒事的話幹嘛整天往號子裡跑?反正最近你也很少下單,我看你明天乾脆不要來號子好了。」
尤耀祖搔著頭說:「可是我每天去號子的目的主要就是想看到妳……你既不讓我追、現在又不讓我看……那我明天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明知尤耀祖的說詞有點誇張,但沙可曼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的嗔道:「才一天沒看到又不會怎麼樣?而且晚上不就要一起吃飯了?」
她話猛一說完才發現有些不妥,但這時呂文波已回頭調侃著說:「沙小姐,你沒聽人說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嗎?我看明天中午咱們董事長一定會沒胃口吃飯。」
被呂文波這樣一揶揄,沙可曼的俏臉頓時又泛出紅霞,但話已出口,想辯解恐怕只會愈描愈黑,因此她乾脆頓著腳、擺出一副耍賴耍到底的姿態說道:「我不管!反正你明天不要去看盤就對了。」
她這一頓腳,胸前飽滿的肉峰便巍顫顫地震盪起來,那美妙的曲線與波濤,使尤耀祖忍不住連吞了兩、三次口水,他悄悄拉住美人兒的小手,然後把腦袋挨近她的胸前說道:「遵命!可曼,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不過晚上你可得多陪我兩個鐘頭我才要。」
對這項要求沙可曼並未置可否,她只是輕咬著下唇瞥著尤耀祖好一會兒才說道:「只是吃個阿給,需要用到那麼多時間嗎?」
尤耀祖用力點著頭說:「當然需要,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淡水光來回就要耗掉兩個小時以上,所以我只不過是把路上的時間扣掉而已。」
沙可曼比出一根纖纖玉指說:「不行,最多增加一個小時,要不然回家我一定會挨罵,而且第二天也會沒精神上班。」
既然已經有所斬獲,尤耀祖也樂得順水推舟的說道:「好,那就一言為定,明天我直接到號子去接你。」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正打算推開車門的沙可曼,一聽尤耀祖要到號子去接她,立刻便板著臉孔佯怒道:「都叫你不要進貴賓室看盤了,你還故意要到公司接我?」
看到人間絕色杏眼圓睜的嬌俏模樣,尤耀祖趕緊張開雙臂擺出投降的姿態說:「了解、了解,可曼大小姐,明天我絕對不敢出現在貴公司方圓一百公尺之內;咱們同一時間、老地點見就可以了。」
聽見尤耀祖改變主意以後,沙可曼這才愉快的揚著嘴角說道:「這樣最好,如果明天你敢惡意犯規的話,我一定把你重罰出局。」
說完她頭一轉便從業已被呂文波由外頭拉開的車門鑽了出去,等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漸行漸遠以後,呂文波才跨進后座裡面說道:「老闆,明明今晚就是個好機會,你怎麼眼睜睜的讓她脫鉤而去?」
尤耀祖一直等到沙可曼美妙的身影走進樓梯間以後,才意味深長的說道:「因為我還不想收竿,嘿嘿……越慢上鉤的大魚吃起來不是越有味道嗎?」
他手勢一比,梁二虎才將大房車慢慢駛離沙可曼家的巷口,而陷身在黝暗車廂中的呂文波,此刻內心卻是一遍瞭然,因為他已經看清楚局勢,一旦尤耀祖繼續把這場獵艷活動當成愛情遊戲,那麼他企圖染指絕世美女的希望便可能落空,因此他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私底下卻正思潮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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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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