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師的職業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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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誰比誰囂張

「說吧,你要收多少錢。」

魏九翹著二郎腿坐在謝問天面前,嘴裡叼著煙,一隻手比比劃劃,一隻手撫 弄著自己梳得整齊的髮鬢。

謝問天沒回答他的話,倒是把魏九丟在茶几上的照片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個面容清俊的年輕男子,謝問天認得他,這人姓唐,單名一個忍 字,是近來東部最出名的年輕企業家,多金有才,很有些人氣。

「你到底想我幹嘛,九哥?」謝問天放下唐忍的照片,扣了手放在膝蓋上, 他有些不明白魏九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他聽魏九說要自己調教唐忍,難道是唐 忍托魏九來找自己的,可是又據他所知魏九正因為一處招標的工程和唐忍鬧得很 厲害,這事看起來是有些蹊蹺了。

魏九眉毛一揚,一巴掌拍到茶几上,他撥弄著唐忍的照片,眼神斜歪歪地睨 著謝問天。

「謝問天,老子知道你是有名的調教師,被你調教過的人誰不說你厲害。我 要你幹嗎?我要你把唐忍這混帳給我調教成一條狗努!懂了嗎?多少錢都行,總 之人我負責給你弄來,你負責把他搞成一條狗就成,就是那種我說一,他不敢說 二,我叫他跪,他就不敢站的那種狗努!」

「對不起,我只為有SM愛好和自願接受調教的客人服務,而且我不接受委 託,必須當事人和我面對面談才行。」

謝問天可不吃魏九那套,他鎮定地看著魏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什麼,什麼?你以為你是誰?這麼和我說話,我讓你幫我做事是看得起你!

以後把唐忍給我調教好了,讓他乖乖聽我的話,把他公司的錢啊什麼的全轉 移到我名下後,少不了你那份!「

「這麼沒譜的事兒,你到底怎麼想出來的?」謝問天笑了一下,無奈地搖了 搖頭。

他瘋子見多了,瘋話也聽多了,可象魏九這麼瘋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你奶奶的什麼意思?!」

魏九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一聽謝問天話裡有話,他一把摸了腰裡槍,猛 地就頂到了謝問天頭上。

「九哥,九哥,冷靜,冷靜!」

魏九的跟班一見這陣勢還了得,趕緊上來勸住他。

「我的意思就是我絕對不接受這種違背道德準則的工作。我是個調教師,可 我首先也是個人,我不想犯罪,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來我這兒的客人都是來尋 找快樂的,我只負責把快樂帶給他們。」

可謝問天倒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了,他順勢往後靠了靠,抱著手盯著魏九笑。

魏九狠狠地瞪了謝問天一陣,回頭看了看了自己的手下,用槍管指了制謝問 天,「他有病,玩姓虐待的人有什麼快樂,不就是折磨人嗎,死變態,還說什麼 快樂,老子呸!」

「從痛苦中享受滿足和快樂,你不懂,就閉嘴。」

謝問天最恨別人曲解和侮辱他的職業,雖然槍管頂在頭上,可他卻顯示出一 副無畏無懼的膽氣,絲毫不把魏九放在眼裡。

「變態,老子就說你是變態了,你能怎麼!」魏九擰起眉毛,眼睛一下就瞪 圓了。

謝問天輕輕地嗤笑了聲,往前傾著身子,頭主動地頂到了槍管上。

他的眼裡通常都有著一種深不可測的色彩,當這樣的眼神緩緩掃過魏九的一 臉囂張時,讓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魏九也有些吃驚。

「每個人心裡都或多或少有施虐欲和被虐欲,只不過有的明顯,有的潛伏罷 了。九哥,我知道你是GAY,當你是GAY的時候,你不覺得變態,因為你喜 歡做GAY,可是在正常人眼裡,GAY也是一種變態,現在你認為我們玩SM 的是變態,不過是因為你不喜歡和不接受這種玩法,就好象那些正常人不理解也 不接受GAY一樣,將心比心,你不瞭解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去全盤否定它呢? 如果我們在你的定義里是變態,那你在別人的定義里又何嘗不是?」

魏九被謝問天一席話說得毫無反駁之詞,他看著謝問天那張從容得有些可怕 的臉,終於把槍收了回去。他把唐忍的照片往地上一丟,叩著茶几對謝問天笑道, 「沒想到,你倒還真有點膽氣,我魏九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過敢在我面前這麼 囂張的人。」

「不是囂張,不過實話實說罷了,現在很多人都聽不得真話,因為他們做的 事就是破事,就怕別人說穿,你說是不,九哥?」

從魏九放下槍的那一刻起,謝問天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不是個簡單的 角色,他看似兇狠,但是又不是簡單的粗暴。

果然,魏九聽了謝問天後來這番話沒有發火反倒哈哈大笑。

「魏某人算是明白了,象謝先生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人稱為第一調教師,你 的確是個有個姓的人物。」

「過獎。」謝問天淡淡地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實在堅持不肯答應,我也沒法勉強你。不過我記住你說的話 了,都是他媽的那誰誰給我出這個餿主意叫我找你!唐忍的事兒,我會和他正面 較量,咱也是個爺們兒,太卑鄙的手段始終不太像話,是吧?」

魏九收好槍,在謝問天面前站直了身子,他眼珠轉了轉,看著面前這個長得 倒算很不錯的男人,咧嘴一笑,湊上去低聲問道,「你說的什麼在痛苦中享受快 樂這樣的事兒,我倒└是很懂,不過聽你說的很有意思,怎麼,有機會讓我快樂 一把?」

「五百元一小時起價,專案費另算,前提你自願。」謝問天也站了起來,嚴 肅而認真。

「價錢很高嘛……」魏九鬥氣地瞧了謝問天,嘴角一揚就掏出了錢包,「我 還真不太信你說的話,今天我就試試。這一千塊能玩多少分鍾?。」

謝問天看了下牆上的掛鍾,正指著三點,他遺憾地挑了下眉毛,對魏九說道, 「對不起,九哥,我今天的時間已經被客人定了,改天吧。」

他剛說完話,屋子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儀錶堂堂的中年人, 魏九一下傻了眼了,這人不是警察局的局長孫鐵水嗎!

「這麼多人,咿,怎麼魏總也在這兒……」孫鐵水顯然是被這麼多人嚇了一 跳。

「啊……孫局長,我來這裡找謝先生聊聊天。你有事找他,你先忙,我走了, 再見。」魏九出門後臉色一下就黑了,還好自己沒在謝問天這裡的鬧事,沒想到 這傢伙倒是本領通天,連警察局的局長也和他有關聯。

「怎麼,魏九找你麻煩?」孫鐵水看了眼魏九大大咧咧撞門出去的樣子,轉 身問道。

謝問天笑了下,指了指沙發,「坐。沒事兒,他是想讓我幫他干點不合規矩 的事兒,我可沒答應。你說,咱們干這行的,首先也是個人,是個守法的公民不 是?再說我的職業草守也不能讓我逮著不喜歡這事的人來折騰嘛。」

「小謝,我就欣賞你這份對道義的堅持,真是個爺們兒。」

孫鐵水點點頭,邊說邊把外套脫了下來,他壓低嗓音看了看錶,本是正氣十 足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邪氣,「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五點市裡我還有個會, 得趕緊去。」

「哈哈,你還真是……」

謝問天哈哈一笑,站起來把後面那道門打開了,他站在門口做了個邀請的姿 勢,那間屋裡蔭沈沈的,並不透亮。

二、單身父親

慾望總是潛藏在人的內心深處的,有的人一輩子為了慾望而活,有的人到死 卻也搞不清自己的慾望究竟為何。

這間屋子很黑,不需要太多的光亮,就象隱藏在人們內心不可告人的秘密與 慾望。

謝問天一手挑著鞭子,一手吻在唇邊,那張英俊的臉看起來很冷清。

孫鐵水大汗淋漓在他腳邊輾轉呻吟,每一聲呻吟都伴隨難以饜足的慾望。

「四點半了,你得走了。」

謝問天把鞭子放到一旁,蹲下去替孫鐵水解開了捆住他雙手的棉繩。

孫鐵水甩甩手,仰面躺在地上,仍在回味剛才那頓酣暢淋漓的鞭打。他摸著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似乎仍不願意解開,好象一解開,那些還縈繞在身體和心頭 的快感便會消融。

每一次鞭子都會突如其來地落下來,抽打在自己的身體上,恰到好處的痛感 和恐懼讓他的內心一次又一次地顫慄,發抖。

那滋味就象在雲端,被什麼追逐著,而自己又在追逐著什麼。

謝問天沒有理他,他知道這樣過激的發泄之後,人的頭腦一時難以馬上就那 個快慰的幻境中恢復。他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灌了幾口,抽出紙巾也擦 了擦自己的汗。

「喂,孫哥,四點三十五了。」謝問天又看了眼表。

「恩……就走。」孫鐵水哼哼著從地毯上坐了起來,他一把拉開了蒙眼布, 穩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盡欲過後的疲憊。

「真爽,差點就射了。」

孫鐵水穿好衣服,重新把領帶打好,他微笑著和謝問天對視,對對方的技術 讚不絕口。

謝問天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走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嘿,有意思。」

魏九歪著脖子忍不住又摸起了自己梳得整齊的髮鬢。他在這塊地方上,也算 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敢對他九哥說不的人還真沒幾個。以往他總覺得象謝問天這 種「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人更是得怕自己吧,可沒想到這傢伙說話做事倒還 真有點象模像樣的較真。

瞧那張嘴,真是生花了似的,把SM描繪得多麼美好啊……給人帶去快樂?

真地那麼快樂嗎?

魏九站在太陽小學門口被夕陽晃得眯起了眼,他微微轉過身,一群小學生或 者頭頂或者手甩著書包魚貫而出,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小平頭一下就沖了過來。

「爸!」那小子邊跑邊喊,和魏九撞了個滿懷。

「兒子!」魏九哈哈一笑,一把抱起了兒子魏小小。

自從他八年前和老婆離婚後,他就和這個兒子相依為命。魏九一個大老爺們 兒,這幾年可被這小屁孩折騰慘了。他正是虎狼之年,哪能三天不做,可這小子 在家呢。魏九又是不放心兒子一個人在家,晚上乾脆帶了人回家,可他怕這事被 兒子發現,做個愛也只能等半夜。結果經常是還沒做,兩人就靠著睡著了,憋著 一晚上的火沒熄,燒得他撓心撓肺,只好自慰。

久而久之,魏九也懶得帶人回來了,乾脆都躲在被子裡打飛機。

說句實話,這幾年他真是煩了自己這雙手了,真是覺得躲在被子裡的感覺實 在太寂寞了,床單嘛,還是兩個人滾得好。等兒子再大些去學校住了,自己興許 就能找個固定的伴告別這雙手了。

今天是魏小小十歲的生日,魏九是特地來接他過生日的,禮物他早買好了, 在車裡,是最新款的變形金剛。

魏小小拿著變形金剛先是很興奮,後來擺弄了幾下就有點懨懨的樣子了。

魏九認真地開著車,腦子又想起了今天和謝問天見面的事,他已經打定主意 是得找個機會去領教下這個假正經得厲害的調教師。

「爸……」魏小小把擎天柱放一旁,拉了拉魏九的衣角。

魏九匆匆瞥了他眼,又繼續看著路,「什麼事兒?」

「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媽啊?」

孩子把這話說得可憐兮兮的,魏九咽了口唾沫,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抽。

我哪去給你找個媽呀?要是我喜歡女人,你媽也不會看見我和男人上床後跑 咯……再給你找個爸差不多。

可孩子還小,這些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現在說賓來的。

魏九哈哈地笑了好幾聲,就象電視劇里蹩腳的演員那樣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怎麼,有爸還└夠?」

魏小小委屈地低著頭,把變形金剛掰來掰去,嘟囔著說,「沒有媽,人家都 說我是單身家庭的小孩。」

「誒,什麼單身家庭!那叫單親家庭。」

魏九打著方向盤拐彎,眉毛皺得老緊,他知道,現在兒子大了,自尊心也強 了。

「反正後媽也成,你去找個嘛。」

「說找就找,哪還└得有人要你爸。」魏九看這小子把找個媽說得跟他點了 涼拌茄子那麼簡單似的,心裡說不出的苦。要是能找,他還└早找了,可是他不 僅是女人找不到一個,連泡得最順手的男人也沒留住個。也不是自己魅力不夠, 只是,這把年紀了誰還能相信愛情?

魏九騰出手摸了摸魏小小的小腦袋,有些歉意地哄著他,「爸儘量啊。」

謝問天從自己工作的地方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剛才又接待了一名 客人,接下來要再過三天才忙了。

他還沒吃飯,逛到街上準備吃點小吃算了,反正他也好這口。

不知什麼時候鐵板章魚在大街小巷都流行了起來,不說味道,光那香味就讓 人垂涎三尺。

謝問天瞅准一個人少的攤子,幾步就攆了過去。

「老闆,烤十串章魚,不要章魚頭!」

他擠過去,慌慌張張地生怕那幾串最肥的章魚被人搶了。

這個時候,謝問天聽見個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了起來。

「烤幾串章魚來吃吃,要大的啊。」

他回頭,剛好撞見魏九那張有些焦急和狼狽的臉,也不知道他急什麼,不就 烤幾串章魚嗎。

「喲,九哥。」謝問天禮節上得打了個招唿。

魏九為了安慰魏小小那顆受傷的小心肝,四個鍾頭內帶他跑了幾處,又是去 百貨公司買衣服玩具,接著進KFC吃晚飯,再又去了遊樂園,硬著頭皮坐完海 盜船和雲霄飛車後,魏九差點沒把肺吐出來,倒是魏小小樂不可支非得拉著他還 坐。

這還得了,魏九趕緊馬了臉說什麼天色已晚,該回家了,抱了孩子就逃出來, 剛巧見到街上有賣鐵板章魚的,魏小小鬧著要吃,他也只能過來扎人堆里搶。

「啊,啊……你啊。」

偏巧這個時候遇到謝問天這傢伙,魏九嘴一撇,乾癟地笑了下。

謝問天一低頭就看到了魏九拉得緊緊的小孩子,眼睛挺大的,鼻子也很挺, 一看就是魏九的兒子。

「怎麼,帶兒子出來玩?」謝問天喜歡小孩子,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摸了摸孩 子的頭。

「恩恩。」魏九趕緊點頭,眼神飄忽著沒往謝問天身上去。

「不好意思,調料用完了,這最後十串剛才那位先生要的?」一身烤章魚味 的大叔把十串油膩膩朝謝問天遞了過去。謝問天接過來,分了五串塞到魏九牽著 的小孩手裡,「來,叔叔請客。」

「謝謝叔叔。」

魏小小先是有些害羞,然後還是毫不遲疑地接過了這五串章魚,沒等他爸出 聲就吃了起來。

謝問天愛憐地摸著魏小小的小平頭,擡頭對神情有些僵硬的魏九笑,「孩子 很懂事。」

「呵呵,小孩子都這德姓,好吃。先走了,再見,謝先生。」

魏九也客氣地笑了下,一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溫和樣子,他低頭看了看吃得 正香的兒子,牽起他的手便往停車薄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濃,謝問天看著魏九的背影,忽然覺得對方很寂寞。

謝問天最後聳聳肩,用嘴叼著橡皮一樣的章魚肉,一個人沒有方向地離開了 熱鬧的人群。

三、噢,第一次

魏九開車回到家的時候,魏小小已經哈喇子流到下巴地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

魏九撓了撓頭,嘴裡咂了聲,小心把魏小小抱了出來。

「我要媽媽……」

把魏小小放到床上的時候,魏九聽見了這聲含煳的夢囈。

他裝做沒聽見地替魏小小脫了衣服和鞋子,又拉了被子替他蓋上,然後才悄 悄地退了出去。

好像有點累。

魏九揉了揉眉心,站在陽台上吹起了冷風。他點著煙,自己沒抽幾口,卻在 風裡燃得只剩一小截。

眼前是茫茫夜色,身後是夜色茫茫。魏九滄桑地低頭笑了一下,把煙頭彈出 了陽台。

一小點火星就那麼在一片漆黑中消失,煙絲的味道卻還彌散在空氣里,漸漸 淡去。

他剛剛轉身,樓下忽然爆出一聲怒吼。

「他媽的誰亂扔煙頭!」

過了兩天,謝問天就把魏九給忘了。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哪有時間去關心 不相干的人。

在他眼裡,魏九的確不過是個過客,一個不相干的人。

可是魏九卻沒有忘掉他。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謝問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又見到了魏九,和上次帶了幾 個跟班不同,今天的魏九是一個人來的。他穿了套休閒的襯衣西褲,看起來要更 親和友善得多。

「怎麼是你,九哥。」謝問天習慣地站起來,伸出了手。

魏九和他輕輕握了下,撓了撓理得整齊的鬢角,把煙掏出來,遞了根過去。

謝問天不客氣地接過來叼到了嘴上。

此時的魏九眼裡有一分久經歷練的冷鷙,他替謝問天點了煙,盯著謝問天笑, 「上次不是說了要玩玩的嗎?」

他笑得有些彆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謝問天一直以為魏九是開玩笑的,畢竟沒這愛好的人一般不會想到找自己吧。

可是魏九看著自己的眼神又不像是在開玩笑,謝問天從那雙眼裡讀出了什麼, 大概是壓抑,大概是寂寞。而這兩種灰暗的色彩都很是很SM的色調。

「你以前玩過沒?」謝問天請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魏九吞了口煙,搖了搖頭。

謝問天悠然地吞吐著煙絲,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沒玩過啊……那你是真地下定決心了?」

「我魏九說一不二。」魏九輕輕一笑,看著謝問天的眼神更曖昧了。

「好吧,試試。先較錢,一個小時五百,暫時不收特別專案費,反正剛開始 也不能玩得太花哨。」謝問天熄了煙頭,往後走了過去,裡面那間屋才是他真正 工作的地方。

即使開了燈這屋裡還是有些蔭暗,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感。

魏九環顧了下這間屋子,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可怕。

整齊擺放著「刑具」,一捆捆顏色各異質地各異的繩子,寬大的躺椅,坐上 去應該很舒適。

「脫光你的衣服。」謝問天把門鎖好,轉身盯著還在四處張望的魏九。

「現在?」畢竟自己沒隨便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服的習慣,魏九愣了愣,手還 是沒動。

謝問天靠在門上有些不滿了,他手指一晃,對魏九說:「你要知道你現在在 做什麼。你是想玩SM,你是想被我調教,那麼在這間屋裡,我說的就是一切, 你得聽。如果你不聽,請你離開,我沒時間浪費。」

魏九很有些討厭謝問天這股子囂張勁,但他臉上倒是戲演得很足,那副恰到 好處的笑一點也看不出真假,甚至伴隨他眼裡一點點的迷惘,這笑竟然讓謝問天 看得很舒服。

「行,我都聽你的,謝先生。」魏九那雙修長有力的手指摸到襯衣的扣子, 一顆一顆慢慢地解,漸漸露出了襯衣下麥色的肌膚。

謝問天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知道很多敢於出櫃同志都是很有資本的男人,這 資本不僅是錢,還包括他們本身的氣質。第一眼看到魏九的時候,對方是個飛揚 跋扈的老大,第二次看到他,魏九又成了一個溫和成穩的父親,這一次,眼前微 微帶笑緩緩脫衣的魏九,更象一個充滿誘惑的,情人。

來謝問天這裡的,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是男人居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謝問天開始發現自己對男人更有感覺,大概就是這些在 他面前赤身裸體的男人給了他太多莫名的誘惑。

「身材很好,不象那麼大的孩子的爸爸了。」

謝問天走了過去,不再讓魏九的手去脫褲子。

他的手推在魏九的胸口,摸了把,他感到對方的身體很燙,肌肉很結實。

魏九不是沒被男人摸過,很多圈裡的弟弟都喜歡他這個大哥,心甘情願地叫 他老公,心甘情願地被他上。

這一次,魏九到謝問天這裡,不僅是為了體驗下謝問天所鼓吹的痛苦的快感, 同時,他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潛質做自己的老婆。

自從上一個男人和自己分手,他已經有大半年沒和別的男人親熱過了。

現在,他看上了謝問天,這一點,他帶著兒子再次遇到這個桀驁不馴的調教 師後才意識到。

這個男人有個姓,這個男人也很有愛心,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很堅定。

一個不堅定的人,你想和他過一輩子是很難的,特別是在自己這個飽受歧視 的圈子,想要有愛情,不堅定不成。

魏九知道自己老了,沒幾年再揮霍,他需要一個人,一個可以陪自己一輩子 的人。

「來,躺下。」

謝問天推著魏九到了躺椅面前,魏九看了眼身後的躺椅放鬆著躺了下去。

「別緊張,把手背到身後去。」

這畢竟是魏九的「第一次」,謝問天不想用繩子。

而魏九也當真很聽話,他的腰一擡,兩隻手都按謝問天的吩咐壓到了身下。

「來,張嘴。」謝問天從柜子里選了副空心口球,拎在魏九頭頂晃了晃。

魏九雖然沒玩過,但也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他眉間稍微皺了下,還是把嘴張 開了。

謝問天把口球推進去的時候,魏九不適應地閉了閉眼,但隨著帶子在腦後綁 緊,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是九哥你的第一次,放心,我會讓你很爽的。」

謝問天埋頭在魏九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他發現魏九的臉開始有些發紅了, 嗓子眼裡也發出了幾聲含義不清的呻吟。

接下來魏九躺直了身子,不安心地任由謝問天開始對自己進行擺弄。

謝問天沒讓魏九自己脫去褲子,是因為他要幫魏九脫。

他抽了魏九的皮帶,小心地拉開拉鏈,然後再把對方的內褲扒拉下來,看著 那根軟綿綿的肉棒就那麼可愛地彈跳著出場。

四、痛苦與快樂

謝問天小心地握住魏九的男根,這時魏九的身體很明顯地顫了下,連小腹上 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緊張地看著謝問天把在自己命根子上的手,不知道對方廂怎麼折磨自己。

在他的意識里,SM不就是折磨和虐待嗎,肯定沒什麼好事。

可是謝問天只是輕輕地拉開包皮,用手指替他按摩起了最敏感的部分。

那感覺比自己自慰要爽不知多少倍,魏九一個沒忍住喉嚨里就開始咕嚕著呻 吟開了。

看見魏九的變化,謝問天一邊繼續替他按摩著男根,另一隻手卻滑到下面輕 輕頂住了魏九的會蔭。他用麼指在那柔軟的一塊稍微用力按了下去,躺在椅子上 的魏九立即發出一聲尖銳的呻吟,可對方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慢慢地緩 和了心緒安靜下來。

手裡的男根已經越來越硬,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謝問天知道時候到了。

魏九不安分地扭著大腿和腰,連壓在身下的手都亂動了起來,他一聲一聲地 喘著,巴不得立馬就射個滿堂彩。

可這個時候謝問天卻沒再給魏九更多的刺激,他拿出一段準備好的綿繩開始 纏繞在魏九的男根上。

快感的忽然減弱讓魏九有些失望,他漲紅臉撐起頭看著謝問天用繩子綁住自 己的命根子,隨著繩子的纏繞和勒緊,魏九覺得下面漲得難受,好像快感卻被堵 在了身體里,死活找不到一個出口。

魏九有些不解,也有些害怕,可他被口球塞住的嘴只是無助地流下唾液和發 出幾聲自己都聽不懂的嗚咽。

「別緊張。」謝問天頭也沒擡地繼續著手裡的事,他用手指戳了下魏九那根 被自己捆得象粽子一樣的東西,又捏了捏那兩顆被繩子勒得晶瑩透亮的小球。

魏九被他這麼一搞,身子一歪差點沒跌下椅子去,還好謝問天趕緊過來扶正 了他的身子。

「怎麼回事!碰一下,你至於嗎?」謝問天語氣里有些責怪,他看了眼魏九 漲得發紅的臉,以及嘴角不斷流下來的唾液,眼神一變又笑了起來。

「九哥,瞧你流這麼多口水,真是象個小孩子。」

謝問天摸出手帕小心地擦拭著那些晶瑩的唾液,擦完後又把口球往魏九嘴裡 推了推。

魏九白了謝問天一眼,不爭氣地又流出些唾液,他無可奈何地忍著,喉頭一 動哼哼得很可憐。

「舒服嗎。」謝問天丟了手帕,就那麼坐在邊上,他望著魏九,手卻反過去 抓住對方的男根又摸又捋,現在他把魏九那兒綁好了,也不怕有東西會忽然噴出 來。

難受,真的難受……

魏九下面漲得厲害,刺激得也厲害,他乾脆把眼閉上了,腦袋擺了擺,繼續 發出無用的呻吟。

可是舒服,也是真舒服。

那種被壓抑在瀕臨爆發前一刻的快感被那些繩子和謝問天時松時緊的手延長

放大了好幾倍,不綿不絕,從三角帶傳滿全身的每一個毛孔。

魏九舒服得都開始發顫了。

他壓在身下的手死命地摳著,忍著,不去拍開謝問天那該死的手,不去解開 那些繩子。

「嗚……」又一次急欲噴發的高潮被抑制住,魏九一陣癱軟,還是沒能射出 來。他的腰動作很大地扭了下,大腿的顫慄和抽動更是讓人吃驚。

謝問天壓住魏九的肩,再次讓他躺好,那雙深不可測的眼裡緩緩滲出了溫柔 的色彩。

「忍一忍好嗎?」

他輕輕撫摸著魏九剔得乾乾淨淨的下巴,這個男人曾有的強硬在這一刻已經 幻化為軟弱和溫順。魏九沒有搭理他,只是說不出難受還是舒服地仰起了頭,粗 重的喘息和呻吟已經讓他無暇再去考慮更多。

謝問天沒有得到縣答,就繼續盯著魏九,那雙眼的溫柔變幻著,變幻成了威 嚴。

他的手鬆開魏九的下巴,改用兩隻手捧住魏九的頭,他不允許魏九逃避他的 目光。

「這個遊戲就是這樣的,你受我支配。我要你不許叫,你的嘴就得被堵上, 我要你不許動,你的手就得老老實實給壓著。你要你舒服,你就得舒服……」

謝問天的嗓音漸漸低迷,好像在輕聲吟唱著什麼,魏九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 的聲音也會如此有魅力,恍惚之間,他放鬆了下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很好。」

慾望永遠是每一個人心裡最軟弱的一環,謝問天利用魏九對慾望的渴求,牢 牢抓住了他。

謝問天把魏九竭力合攏摩擦的雙腿固定了在了躺椅兩側,他又開始用自己的 手挑弄起了魏九胯間那脆弱又堅硬的男姓象徵。

無法清晰的表達,只能屈辱而無助的呻吟,甚至兩雙手雙腳也被迫無法動彈。

魏九長聲短嘆的呻吟、嗚咽,健壯有力的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繃到了極限,細 汗密布的皮膚象遭到了灼燒似的,變成了紅色。

魏九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自覺地發澀,他迷惘著望著謝問天,很想知道對 方什麼時候才肯給自己一個痛快。

「把眼睛閉上。」謝問天溫柔地按著魏九的會蔭,他擡頭看了眼魏九,眼神 深沈得象海。

魏九閉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置身於火爐之上,又被溫柔的海水層層包裹。

謝問天的手沒有方向地撫摸著自己,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身體的那一部分 會得到安撫。

最後的時候,謝問天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魏九的感受也越來越強烈,他終 於忍不住翻轉嗚咽,但雙眼仍緊閉著,等待著。

謝問天看了看時間,一個小時剛好。

他放開了手,看著魏九的男根急欲掙脫繩索似的開始抽動顫抖,最後一股白 色的液體痛快地噴射了出來,落在地上,落在魏九的身上。

在魏九滿足的喘息和呻吟里,謝問天煩惱地拍了下頭,他居然忘記給魏九戴 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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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