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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有三個叱吒風雲的商業奇才,位居領導地位,施展雄心壯志,建立屬於他們的事業王國。

聽說,只要是他們要得到的東西、爭取的企劃案、想獲得的利益,莫不手到擒來,輕鬆人袋,在商場上的狠、准、快是十分出名的,想要與他們合作的企業,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因為只要能合作一次;就可以賺到當年度的利潤,不必再做其他的生意。

若是與他們為敵,那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他們只要動個手腳,就會讓你在一夕之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所以聰明的人都懂得爭取與他們合作的機會,而少部分不自量力與他們為敵的人,已完全消失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無法東山再起。

就因為他們能在商場上唿風喚雨,再加上每個人上億的身價,所以被封為黃金三虎。

由於某種原因,其中有一人表面上和他們是敵人,在公開場合不屑與之並列名號,而那些送上封號的人,為了避免招惹可怕的某一個人,於是便改稱之為──黃金商虎。

但在私底下,人們依然稱他們為黃金三虎。

這三個人分別為──

江承輯:中日混血兒,日本名為森野拓澤,三十歲,個性冷酷無情,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是森野集團的總裁,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幕後的負責人之一;討厭女人,對她們的評價非常低,甚至到了敬而遠之的地步。

林子揚:二十八歲,中美混血兒,是個私生子,0pale家族企業派到台灣的總裁,因為是珠寶起家的企業,所以和央立在表面上是競爭對手,私底下他們卻是最好的朋友。林子揚個性陰沉、狠絕,是一個外表俊美、神態邪魅的花花公子,雖然喜歡流連在女人堆里,卻從未付出真心也從不給承諾,好聚好散是他和女人交往所秉持的原則。

沈天擎:三十歲,森野集團的總經理,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的總裁,他和江承輯共同創立這間珠寶公司。為人溫和、幽默,表面上漫不經心,實際上則是詭計多端的人,對珠寶情有獨鍾,沒人知道這是他的愛好與興趣,開立珠寶公司也算是實現了他的夢想。對於女人則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三個人在商場上成就非凡,並擁有出色的外表和未婚的身份。因此在上流社會掀起一股瘋狂的熱潮,所有的女性為之傾倒,莫不希望能得到青睞,所以黃金商虎所到之處,全都引起了旋風,更是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焦點話題!

第一章

清晨六、七點左右,山上彎曲的柏油路上,除了早起運動的老人外,還可見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調皮的穿梭在老人之間,和他們一一打著招唿。她身著紅色棉布短袖上衣、磨白的七分牛仔褲,扎著馬尾,看起來十分俏俏麗、年輕。

「小馨啊!練了什麼好舞步?改天得給張奶奶瞧瞧!」一位頭髮花白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散著步,向從她旁邊舞過的女孩喊著。

張奶奶此言一出,其他老伯伯、老奶奶都跟著點頭,此起彼落的讚美之詞,更是讓小馨那張洋溢著笑臉的容顏,顯得更為喜悅光彩。

「哎呀!那有什麼問題。」

她自信的拍拍胸脯大聲保證著,俏皮的模樣,讓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她滑著輕快的舞步舞離他們,並回過頭朝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喊著:「各位爺爺奶奶,掰掰!」

小馨只顧著和他們揮手,忘了這是個有坡度的轉彎處,差點就要和山壁來個大接吻,幸而她及時運用她靈活的手腳來個漂亮的後空翻,被嚇得有些加快的心跳才平穩些,她不禁讚美自己的反應敏捷,嘴角揚著一抹得意的笑,耳邊卻傳來一陣緊急剎車的聲音。

待她站定後,定睛一看,是一輛黑得發亮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停在她眼前,接著車門被打開,一個穿得西裝筆挺、一臉凶神惡煞的男人,讓原本看起來就不好看的臉,感覺更加的可怕。

知道自己礙了人家開車的路,她吐了吐粉紅小舌。唉!又闖禍了。

「呃……抱歉哦!擋了你的路。」她扯出尷尬的笑容,彎著腰道歉。

「搞什麼鬼啊?你找死呀?」司機擺著一張臭臉,語氣很兇惡,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看她只是個年輕女孩,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朝她就是一陣叫罵。

司機輕視的模樣、不善的口吻令女孩牽強的笑容僵住,「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說著,畢竟是自己不對,能說什麼?

「你什麼你?要耍雜技回家去耍,別在這裡礙人家的路。」司機接著罵了一串令人難堪的話語,大有欲罷不能之勢。

女孩愈聽臉色愈不善,手也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來。「喂!死老頭,你說夠沒呀?」她一雙手在他面前揮舞著,咬牙切齒的喊:「我都已經道過歉,不領情就算了,幹嘛罵人?」真是去他的王八蛋、欠扁的男人。

她突如其來的喊叫抗議,讓那男人愣了一下,不過他隨即挺起壯碩的胸膛,輕蔑的瞄著她,不過是個小女孩,難不成他還會被她虛張聲勢的氣焰給嚇到不成?

於是,他再度以十分兇惡的語氣對她道:「像你這種將馬路看作是雜耍地方的白痴,難道不該被罵嗎?這裡明明是車子行走的地方,你不……」

「啊!」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男人頓住了話語,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看。尖叫聲既尖銳又響亮,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讓他快要忍不住伸手掩住自己受虐的耳朵,正想要開口叫她閉嘴時,有人馬上好心的替他先教訓她。

「閉嘴!」

低沉又充滿權威性的命令,讓石馨蘭頓時住了嘴,抬起眼來正想斥罵他的無禮,卻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而張大了小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哇!她在心裡兀自讚嘆著,好帥的男人呀!粗黑的濃眉、黑亮的大眼,挺直的鼻樑、薄且緊抿的唇與那結實高大的體魄,真是男人中的極品。

只可惜渾身上下充滿著冷漠、難以親近的氣質,不過並無損於他成熟的男性魅力,而他的眼神卻深幽得像是一潭湖水,好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不經意的眼神給卷了進去。

不過此刻那對有著漂亮眼睛的男人,卻用那張令人讚賞的嘴巴命令她閉嘴!

哼!開什麼玩笑?她石馨蘭可不是花痴,絕不會因為他長得帥,就輕易的屈服在惡勢力下。

她大膽的伸出手來指著他的臉大罵:「喂!你們真的很過份,明明是你們不對,怎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哼!我就說嘛,有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樣的狗,果然一點都沒錯。」不去理會身後的咆哮聲,她繼續不知死活的批評。「明明是你們差點撞到我,還一副兇巴巴的模樣,真是過份!」

她因氣憤而紅撲撲的臉頰,看起來格外動人,讓那冷漠的男人眼光一閃,隨即嘲諷的淡笑著。

「多少?」

「什麼?」原本想了一大堆要狠狠的罵這兩個男人的詞彙,全都被他輕蔑的語氣與高傲不屑的態度給悉數壓了回去,而且她還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直到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皮夾,看也不看地就從裡面抽出鈔票,然後不由分說的塞入她的懷裡,接著轉身坐入車內,她才意會過來。

一連串流利又迅速的動作,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走!」他嘴裡輕柔的吐出這個字。

司機迅速的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車子絕塵而去,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上的鈔票,心底的怒氣在此刻關到最高點。可惡的臭男人,竟然敢把她當成一個愛錢如命的女人!

可惡,可惡,她氣得一把就要將鈔票丟在地上,並破口大罵:「我才不希罕你這些臭錢!」就在要甩落手上的鈔票時,她突然轉念一想,反而將它牢牢的握在手心裡。

「好,很好,你這個混蛋給我記住,你就不要再讓我遇到,要不然,我一定要讓你好看!」石馨蘭等著他們再見的那天,她一定不會再那麼遲鈍的任由他羞辱,非要討回一個公道不可,否則她就跟他姓!

哼,真是氣死了。她這個人最經不起人家激,她把他給牢牢的記住了!她恨恨的將鈔票塞入口袋,宛如那不是錢而是什麼可怕的燙手山芋,再也沒了愉悅心情的她決定趕緊回家去,想到家,她的心底忍不住湧現溫暖的笑意,朝著家的方向跑了起來。

石馨蘭是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剛由T大舞蹈系畢業,開了一間舞蹈社,住在陽明山上的大別墅,她的老爸是大學教授,在學術界上石明文三個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老媽則是溫柔嫻淑的家庭主婦。

石明文除了是大學教授外,更運用本身的經濟專業投資股票及房地產,所以賺了不少錢,因此才得以在陽明山購得大別墅,在這個清靜的環境住下來。

剛才和石馨蘭打招唿的都是她的鄰居,每天早上她都會出去運動,所以認識了很多爺爺、奶奶。

石馨蘭有一對開通的父母,所以養成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就算遇到不如意的事,難過個幾分鐘,就能生龍活虎、蹦蹦跳跳的笑鬧著,開心過生活。

石馨蘭拿出鑰匙打開家裡的大門,聽到從屋裡傳來的笑聲,嘴角揚起了一抹真心的笑,將剛才的不愉快都丟到腦後,連同那張帥氣、冷酷的男性臉龐一同丟到角落去。

砰地一聲,紗門在身後關上,卻意來石父的抗議聲。

「小馨,都告訴你幾次了,女孩子家別這麼粗魯,文雅點好。」石父坐在餐桌前邊吃早餐邊念。

石馨蘭笑得更開心了,拉開椅子一屁股就坐下,拿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下去,看見對面媽媽不贊同的溫柔目光,她放下杯子吐吐舌頭,順道將嘴角那圈奶漬給舔凈。

「是,老爸。」她舉起一隻手靠在頭側,像個童子軍般的敬禮,嘴邊卻不正經的笑著。

石明文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對李玉玫說:「你看看你女兒,調皮得像什麼似的,我看肯定是嫁不出去,沒人要羅!」

聽到石明文的話,李玉玫還來不及說什麼,石馨蘭就連聲抗議著。

「老爸!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好歹我也是你生的耶!」她站了起來,從後面抱著石明文的頸項,撒嬌地說:「何況我才不想嫁,我要一輩子賴著你。」

她撒嬌的話令石明文心裡十分開心。「你凈會和我一句來一句去的,真是……」他寵溺地輕斥。

「老爸!我說的都是真的嘛!」石馨蘭愛嬌的說。「人家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都待在老爸老媽的身邊逗你們開心。」

石明文夫婦只生石馨蘭這個女兒,因此夫婦倆都十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石父更對這個「鬼靈精」寵愛得不得了,將所有一切好的東西買給她使用,讓她的物質生活十分優渥,當然給她的愛更是少不了,幸好石馨蘭並沒有因此恃寵而驕,反而更加貼心,帶給這個安靜的家許多熱鬧與生氣。

石明文被她的話逗得開心的呵呵大笑。

「好了,你們父女倆再鬥嘴下去,待會兒都要來不及了。」石母在一旁笑著搖搖頭,對於他們父女倆常上演的戲碼,只能無奈的看著。

石明文早上有經濟學的課,而石馨蘭教的舞蹈課雖然只有兩晚,但每星期三早上或是其他下午只要有空,她都會到育幼院去自願教小朋友跳舞。

聽到老媽的提醒,石馨蘭看了一眼手錶,哇哇大叫起來:「啊!七點四十分!糟了,要遲到了。」

她大驚失色的叫嚷起來,身體也從石父的身上跳到一旁去,將喝了一半的牛奶咕嚕嚕地灌下肚去。

她蹦跳地跑到客廳將背包拿起,喊了聲再見,就跑得不見蹤影,根本沒有看到石明文夫婦相視而笑的表情。

石明文是一個在學術界享有盛名的教授,當然得面對許多的邀約與應酬。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交際應酬的人,若非必要的場合,都會推辭在家陪老婆,兩夫妻鶼鰈情深不只是維持良好形象而已,更日正名副其實的恩愛,讓所有人羨慕不已。

每次石明文答應參加聚會,都會和妻子共同與會。這一次的宴會是要尋求企業家的支持與贊助,幫助他們成立一個經濟財經的研究機構,其經費十分龐大,所以石明文才會親自出馬,好讓企業家可以慷慨解囊、共襄盛舉。

原本,石馨蘭並沒有要一塊去,因為她一向隨性,對那種場合沒啥興趣,不過,因為父母親答應要陪她一起到國家劇院,欣賞由巴黎遠道而來的知名舞蹈團體表演,他們在宴會上露一下臉後,就要陪著女兒去看錶演,她只好盛裝打扮陪他們去參加宴會。

來到會場後,石馨蘭十分不習慣這嘈雜又熱鬧的場合,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虛偽的笑,眼中又表現出全然不同的情緒,看了真想趕快逃離這裡。

「老爸。」她輕輕叫喚了站在面前的父親,待他轉過頭來才又道:「你真的可以露一下臉就走嗎?」她用十分懷疑的語氣問著父親。

其實不能怪她質疑他,因為從進來到現在,石馨蘭的父母親不知和多少人寒喧過,那種被包圍的盛況,真讓她懷疑父母親可以順利的脫身,準時陪她去看九點上演的舞蹈表演。

現下的老爸,連和她說話都還要勉強分神回頭看她呢!

「別擔心,我知道時間,反正系主任說過,只要我象徵性的露一下臉,他們就會知道我支持這個機構的成立,自然就會贊助資金,所以待會兒時間快要到時,我和你媽一定會陪你去的。」

「可是老爸……」她才想要回應,便發現父親又被人拉著說話,根本就沒空聽,她只好拍了拍老媽的肩膀,以手示意她要到自助區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到門口去會合。在老媽了解並同意後,她隨即悄悄的熘走,要是繼續陪他們這樣點頭、打招唿,她一定會受不了而抓狂的。

石馨蘭朝豐盛的餐點區走去,哀聲嘆氣的想著,若是堅持自己去看錶演,不就不會把自己弄到這種田地了嗎?不過老爸老媽如此興致勃勃的要陪她去看,總不好澆他們冷水吧?

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美味的餐點,石馨蘭突然笑了。算了,或許跟著來是有好處的,至少眼前的美食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就好好的大吃一頓,說不定等她吃飽了,他們就可以走了,這也不失為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她樂觀的想著,開始朝食物進攻。

就在石馨蘭心滿意足的將自己的餐盤裝滿食物後,她心情愉悅的拿起叉子,準備找個好位置大快朵頤一番。當她舉目四望之際,目光突然凝結在某個人身上,連動作都僵住了。

石馨蘭手裡的叉子指向一個高瘦健壯的男人,嘴裡因為驚唿而變成O型,眼中倏然燃起憤怒的火花,那個穿著一身白西服、西褲的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馬路邊塞錢給她的惡劣男嗎?

好,很好!她咬牙切齒地想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哼,你給我走著瞧,看我怎麼回報你。才一想完,她馬上像個復仇女神般的朝他直直的走過去,在看到他似乎想要轉身走開的同時,連忙不顧形象的朝他大喝一聲。

「你給我站住!」

石馨蘭拿著叉子的手直直的指向他,讓他停住腳步,轉身看了她一眼。

該死!這男人還是像她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俊帥,害她的心臟忍不住因為他的俊帥而跳得亂七八糟。石馨蘭隨即暗斥自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她連忙回過神來,渾然不覺原本嘈雜的會場已因自己的大聲喊叫而安靜下來,全都看向他們。

石馨蘭不顧形象的模樣,成為議論紛紛的焦點,她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距離她前方不遠處的男人身上,見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轉身再度離去時,連忙加快腳步朝他奔了過去。

「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還想要跑到哪裡去?我和你還有一筆帳沒算,有膽就站在那裡別動。」他連甩都不甩她,繼續往前走,反而燃起她的鬥志。

石馨蘭恨死了這雙平常不大穿的高跟鞋和身上這襲晚禮服,阻礙她靈敏的行動,現在連追個人都那麼賣力,邊詛咒的她腳下的動作可沒停下來,沒想到,他卻突然停下腳步,害她一時剎車不及,整個人撞上他……

霎時只聽見一陣低咒與尖叫聲同時響起,石馨蘭以著極其不雅的姿勢整個俯趴在江承輯身上,而她盤中的食物早就不翼而飛,叉子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直到她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傷害,還安穩的落在一個安全的物體上時,才鬆了一口氣的拍了拍剛才跳得飛快的胸口,露出一副好全在的表情,直到身下傳來一道冷而低沉的聲音,才嚇了一跳。

「雖然想要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但像你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倒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我一點都不欣賞,現在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不疾不徐的語調透露出他對這種突髮狀況的冷靜,語氣中卻充滿了對她的諷刺。

「你……你……」石馨蘭瞪大眼睛往下看,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江承輯身上,但她的反應卻不像一般人那樣跳起來,反而惡狠狠的低下身子,小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帶著威脅意味的狠瞪著他。

「你這個自戀的臭男人,誰要對你投懷送抱了?我們還有一筆帳沒清,你給我乖乖待著,我馬上回來。」她動作迅速的從他身上跳開,急著去拿放在置物櫃里的皮包,那裡面放著他上次莫名其妙塞給她的鈔票。

誰知,一個憤怒的男人和女人同時擋住了她的去路,只見剛才餐盤上的食物吻上了那位女人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禮服,而叉子卻叉在那個男人的臀部上,形成一副滑稽的景象,讓她差點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時,她的父母親也連忙趕上前來,石明文向他們陪罪,並斥責女兒不得當的舉止。那男人看在石明文的面子上,只好自認倒霉的離開,反正他受傷的只有息尊心罷了,一根小小的又子還傷不了他。

但是那高傲的女人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她一下子就靠到江承輯的身邊去撒嬌,讓石馨蘭忍不住不屑的重哼了聲。

「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那種品味的女伴,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讓石家父母忍不住同時皺起眉頭!並交換一個互相指責的眼神,責怪對方把孩子給寵壞,正想要開口斥責時,那男人卻先開口說話。

「原來,你在吃味我身邊的女伴不是你?」

「哼,少臭美了,想要我當你的女伴?再等個幾百年吧!」石馨蘭大步的轉身離開,不想去細究為何看到有別的女人親昵的偎在他身旁時,閃過一絲的失落感究竟所為何來?

石馨蘭動作迅速,只想趕快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可是當她走過來時,卻發現那個男人竟然和老爸相談甚歡,看了就十分生氣。這個虛偽的男人,就會用這副偽善的臉孔來迷惑眾人,誰不知道他是一個最可惡、最虛假的男人,只會卑劣的用錢來打發她。

來不及細想,緊抓在手上的鈔票已突兀的朝他的臉上丟了過去,宛如天女散花般在他的頭頂上散開來,並紛紛往下墜落。

下一刻,驚唿聲與訝異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在那次宴會後,石馨蘭被老爸和老媽罵到臭頭,可是只要想到男人臉上錯愕的表情,她就覺得十分值得!

雖說這種行為表現有失風度,但是他塞錢給自己的舉動難道就不夠羞辱人嗎?她只是想要告訴他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目中無人。

只要想到他握緊拳頭、表情陰沉難看的模樣,石馨蘭就忍不住在心底起寒顫,相信要不是在公共場合里,他早就當場給自己幾拳了吧?或許她的個性就是太過衝動,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當時一看到他,她便整個怒火揚起,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平白教人看笑話,而她的父母親也氣到好幾天都不和她說話,嚴格的抗議她這種失當又不得宜的舉動。

畢竟,江承輯在上流社會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當場丟鈔票,還被各傳播媒體拍攝到,也著實丟臉丟大了。

那種混亂的場面她可是連想都不敢再去想,否則也會羞紅了臉,想不透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所以,她的父母親一直積極的想要聯絡到江承輯好向他道歉,而她也被嚴重的警告行金舉止要安分點,不准再去招惹他了。

不去就不去,石馨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將自己晨起運動的地點改到更高的地方,免得又碰到他,發生像上次那種不愉快的事;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煙,只有一棟外表看起來大得嚇人的豪華別墅,旁邊還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她十分滿意那裡的空曠平坦,那可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耶!

做完暖身運動後,石馨蘭開始練習新的舞步,那空翻、跳躍的舞姿是如此的完美動人,沉浸在自己冥想的音樂里,擺動出美麗優雅的姿態,渾然不覺在別墅二樓擦得晶亮的窗戶後,有一雙深沉、無任何情緒的黑眸正緊盯著她瞧。

在那男人身後有一約六十歲上下的老管家,用手頂了一下滑下鼻樑的黑框老花眼鏡,清了清喉嚨,怕主人不高興有入侵入他的地方,連忙開口。

「少爺,要吩咐人將那個女孩趕走嗎?」他說得有些惶恐。他在江家也有三十多年了,自從少爺當家後,不,該說從少爺懂事後,他的思想情緒就不曾再顯露過,喜怒哀樂沒有人能揣測,只能自己判斷。

更何況他在八年前被森野老爺子接到日本後,更是令人無法捉摸他的脾氣,喜好更是無法判斷,所以得更加小心伺候。

少爺一向喜歡安靜的生活,所以有外人闖入他的領域,少爺應該會很不高興才對。

「不。」他淡淡地開口,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波動,讓人看不出想法。

「嗄?」源伯以為少爺會同意,沒想到竟持反對意見,令他十分愕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江承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專注的隨著樓下窗外的小小人影而移動視線。

源伯只能閉上嘴巴,心裡的困惑逐漸上升,卻也不敢開口問;沒有人願意以自身的微薄力量去探少爺的底線,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的脾氣會讓地獄都結冰。

源伯在江家待了這麼久,只看過一次江承輯大發脾氣的模樣,他寧願上刀山,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那種令人寒顫的經驗,所以只好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候少爺的差遣。

接下來的五天,江承輯在同樣的時間,站在相同的窗口看著那個女孩舞動健康美麗的身體,舞出迷人的韻律,源伯也同樣站在他背後。

這天清晨,江承輯終於開口:「這下子可有趣了,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犯到我的地盤上,有本事來惹我,就要有承擔的後果!」

江承輯陰冷的說著,霍然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愕然的源伯,摸不著頭緒。

唉!他早該知道少爺是不可能對他說出什麼話來的,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不過,少爺第一次主動對年輕女孩感到興趣,那還真是破天荒呢!

只是從他剛才的觀察之中,怎麼覺得少爺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可怕呢?他到底該不該替那個年輕女孩的心呢?

石馨蘭這天下午從舞蹈社教完舞回來,一如往常的對坐在沙發上的石父打招唿:「老爸,我回來了。」她對石明文露出燦爛笑容。

「小馨,你回來啦?」石明文回以和煦的笑容。「今天比較早回來哦。」

「當然羅!我這麼有魅力,小朋友早就被我哄得服服帖帖的,哪個敢不乖乖聽我的話。」石馨蘭表情豐富,露出有自信的笑容。

今天下午她教完育幼院的小朋友後,和以往一樣打算幫忙院長將小朋友帶往餐室,幫忙分配點心,不過因為有一個見習老師來實習,所以她才不用幫忙,可以早點回來。

「呵呵,我看啊,你別帶頭搗亂,院長就要阿彌陀佛羅!」石明文故意和她打趣。

石明文和女兒的感情一向非常好,所以在看到女兒似乎變得安分多了後,他就不再與她計較地和她笑鬧著,父女之間的感情可見一斑。

「氣?老爸,你這樣說很不給你女兒面子哦!」石馨蘭話一說完就往石明文的方向而去,想賴在他身上。

「小馨,家裡有客人呢!」石母柔聲的提醒她,也給石明文一記警告的眼神。真是的,都有客人在了,還喜歡和女兒窮攪和。

石明文接收到太座大人的眼神後,馬上嘿嘿的笑著,還是一派的輕鬆自在。

石馨蘭一聽到老媽這麼說,連忙停住腳步向四周望了望,果真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左側的沙發,眼眸幽深如謎的盯著她,看不出其中的情感。

不過他的臉卻令她驚叫了起來:「啊!是你。」石馨蘭毫不淑女的跳到他面前,一根青蔥般的玉指直指著江承輯,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愕,雙眼圓睜、小嘴張得大大的。

沒想到那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平靜的看著她,逕自點頭打招唿。

石父和石母看到她的舉動,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石明文開口沉聲警告:「小馨,你又忘了禮貌嗎?」

上一次她莫名其妙的失禮行為,讓做父母的都感到汗顏,這一次好不容易人家親自上門來了,並且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說她的行為,可現下瞧她這是什麼樣子啁?

石父連忙陪笑的看著江承輯,並帶著歉意對他說:「真是抱歉,都怪我平常寵壞了她……」

石父的話讓石馨蘭馬上抗議:「老爸,我哪裡被寵壞了?明明是他……」

「夠了!」石明文很少用這種嚴厲的口吻斥責石馨蘭。

會有這種語氣出現,就代表石父真的生氣了,石馨蘭只好吐吐舌頭,然後用力的瞪了江承輯一眼,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

看到女兒不再多說,石明文滿意的點頭,不去理會她孩子氣的舉動。真不懂女兒怎麼會在碰到江承輯時就變得如此幼稚,平常可不是這樣的,莫非他真的慣壞了她不成?

「小馨,還不快向江先生道歉。」人家都親自登門拜訪了,自個兒的女兒如果不再表現得識大體點,不就要貽笑大方了嗎?雖然上次的事……唉,不去想了,只要一想到寶貝女兒所做的好事,他就感到頭痛。

「為什麼我要……」石馨蘭十分不高興的想要抗議,卻在看見父母不贊同的眼神與嚴厲的表情時,心不甘情不願的收了回去,她總不能讓父母失望吧?算了就看在父母的面子上道個歉也不會死人。

「對不起喔!我不該在公共場合羞辱你,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會記得找沒有人看見的時候……」

第二章

「小馨!」

一句警告的叫喊,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石馨蘭只好住了嘴。

石母十分不高興的開臥教訓:「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到底是怎麼搞的?江先生都不與你一般見識了,你還這麼不知好歹的胡言亂語,都怪你老爸寵壞了你。」

石明文無奈的嘆口氣,怎麼又是他?

看到老爸無奈的表情,石馨蘭內心充滿愧疚感,總覺得不該讓疼愛她的父母親失望,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會在這男人面前完全失控,然後衝動行事,口不擇言的像個沒家教的女人,真是令父母汗顏!

忍下心底對他的怒氣,石馨蘭再次對他道歉,才讓父母稍露安慰的神色。

「江先生,今晚就留下來一起用餐好了。」

「不了,下次再來叨擾,我還有事。」江承輯站了起來,對石明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後給了石馨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眼神令石馨蘭打了個寒顫,原本她總是無法窺探其中的涵義,不過,這次他毫不掩飾掠奪的眼神令她嚇了一跳,在她想要開口質問他是什麼意思時,石父石母就要她送他出門。

在門口處,她對他不假辭色的道:「告訴你,我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才向你道歉,別以為自己的行為有多對!」

誰知,江承輯聽完她的話後,突兀的轉身與她靠得非常近。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倒退一步,防禦的對他說:「你想做什麼?」

「石馨蘭,我們之間還沒完,你等著吧!」他撂下那句話後,不待她有任何反應,隨即轉身離去。

石馨蘭縱然有心想要追問,也問不到人,只好悻悻然的轉身走人屋內。誰有空理那個神經病?又沒那麼倒霉,何必和他沒完沒了?那男人最好離她遠遠的才好。

當她走入客廳,就聽見石父的談話。

「真沒想到江先生會主動來找我們。」石明文訝異之餘也顯得開心。

「老爸,你好像很高興他來找你。」

「當然。江先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是個出色的企業經營者,你該聽過森野集團吧?『』森野集團是一個跨國際的集團,總公司在日本,分公司遍及全球,森野的名號一打出去,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經營的產品也十分多樣化,大多都是高價位的商品,如珠寶、服飾……等等。

聽老爸這樣說,那他該不會是……

「哇!老爸!他該不會是森野集團的繼承人吧?」石馨蘭瞪大眼睛問出心中想法。

「沒錯。所以我才會說,江先生來找我我感到很訝異!」

「原先是為了你的事而希望和他見面,沒想到江先生竟然親自跑來,而且還談及這次研究機構成立的基金問題,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看到女兒不以為然的表情,石父又繼續說道:「別露出那種不信的表情。他若不是個好男人,就不會寬宏大量的不予計較,還順道和我談這次贊助的事項,如果可以得到他的支持,我們的機構要成立就沒問題了。」石明文以著興奮的語氣期待的說。

「老爸,別想那麼多,也許他只是順道來拜訪罷了!」石馨蘭雖然不想澆老爸冷水,但以女性的直覺,再加上他的眼神與剛才所說的話,似乎有什麼陰謀似的,她才不認為他會那麼好心的無條件拿出一大筆錢來贊助老爸的學校。

「明文,我看他從頭到尾說的也不多,臨走前也沒承諾什麼,你別抱太大的期望,免得到時候失望愈大。我去準備晚餐了。」

石馨蘭卻顯得有點不安,因為她沒忘記江承輯臨走前的眼神與對她所說的話。惹上這種男人,或許不是明智之舉,不過她隨即甩甩頭,樂觀的想,他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就算江承輯想和她沒完沒了,只要不去理會就好了,難不成他會殺了她嗎?

想到這裡,石馨蘭忍不住感到好笑,然後尾隨母親身後,幫忙準備晚餐去了。

江承輯今年三十歲,中日混血兒,爸爸是日本人,媽媽則是台灣人,父母親在一場空難中罹難。當時江承輯年僅十歲,在台灣由老管家扶養長大,藉由父母親留下的巨額保險金生活求學,大學畢業後被日籍爺爺帶到日本去。

江承輯回到日本後,主持了森野集團,在大學時就已副修語言學,精通英、日文,其他語言則略有涉獵,商業金融方面更是了得,所以森野集團在他的領導下,八年來,除了以珠寶為主外,更藉此拓展出更多的業務。

森野這兩個字在他的領導下立足於全球且屹立不搖,並且發揚光大,連服飾、電腦網路……等都在他的手下成長,日本、台灣……等亞洲地區的國家股市都操控在他的手上,所以各大企業都對他忌憚三分,禮遇七分。

森野集團在台灣的總公司位在台北市最熱鬧的商圈內,由森野所建造的大樓共十五層。一至七樓是百貨公司,全部都是森野的產品,包含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高級品;飲食、生鮮、娛樂則和其他公司合作,成為一家食、衣、行、育樂齊全的百貨公司。

八到十三樓則分成業務、設計、銷售、會計……等部門,十四樓是總裁辦公室,十五樓則是住家式的大套房,從酒吧、廚房……等現代化的設備一應俱全,只要想留在公司加班,就可以到十五樓去得到很好的休息。

森野集團在台灣的總裁對外掛名為江承輯,而森野集團總公司的總裁森野拓澤,鮮少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沈天擎站在豪華氣派的總裁辦公室桌子前,將一份企劃案交給江承輯,眉頭緊皺、無可奈何的說:「這個珠寶設計十分重要,是由阿拉伯傳真過來的,在還未設計完成前,就已傳出被各巴巾美商公司所剽竊,要是被王宮那裡知道,我們就有得解釋了。」

江承輯看了一眼傳真,「證據?」這種事是不能道聽塗說的,必須要有證據。

「我已經派人到Opale台灣總公司去調查,證實確有其事,而且林子揚十分得意,想看我們吃鱉,成為國際大笑話。」沈天擎十分憤恨不平,在心中把他咒罵了一千遍。

林子揚,二十八歲,中美混血兒,是個優秀的人才,0pale也是家族企業。傳言林子揚是私生子,但因為能力強,所以被派來台灣坐鎮。Opale和森野一樣是以珠寶起家,當然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兩間公司互相競爭是時有所聞的事。

「不過,他們這次的手段真是太卑鄙了,沒想到林子揚是這樣的人。」沈天擎怒火中燒的說,要是重新設計,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對森野的信用是個嚴重的打擊。

「要設計師按照時間表將之完成。」趁著沈天擎埋怨的空檔,江承輯將所有的情況想了一遍後,下了指令。

江承輯果決的指令,令沈天擎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啊?總裁,如果他們真的也生產了這樣的產品,那阿拉伯那邊……」拜託,要是阿拉伯王宮得知他們獨特的設計被Opale廣泛生產,那後果可是無法預計的!

「天擎,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這點小把戲該不會看不出來吧?想想看我們的保全系統有多嚴密,我們有的別人一樣會有……」江承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

江承輯的這番話提醒了他,對啊!森野的一切控制都很嚴密,每個設計師只要在為公司設計一項產品時,一定會住在公司安排的隱密地方,甚至有頂尖的保鏢保護著,直到產品出產,交到買方手裡,整個交易完成後才有可能放假,那對方的公司是……

「啊!」沈天擎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驚叫出聲,「反搜證,該死!被騙了,他們一定知道我們會去調查。既然風聲是他們放出來的,對方就一定有所防備,目的就是要我們上當;重新設計時間上一定來不及,只要讓我們誠信破產,對Opale而言就有好處。」他恍然大悟的喊道。

江承輯點點頭。「懂就好。」他靜默了──會兒,又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一切的情況交由你去掌控,我想知道日本那方面的動靜。」

「松版理牧那老頭現在打的是聯姻的主意……」松版企業在日本也是數一數二的集團,一方面和森野樊宇,也就是江承輯的爺爺是忘年之交,對於森野集團在江承輯的領導下變得這麼出色,自然有心想藉由聯姻擴展事業版圖。因為松版在日本雖然不可小願,但只在亞洲地區聞名,想拓展以外的地區卻已錯失良機,當然得和森野合作,才有可能拓展得出去。

松版理牧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所以也想找一個佳婿,當然江承輯就是一隻肥羊,而由森野樊宇身上下手是最快的。

沈天擎看到就算碰到再大的事業困境也不曾有過情緒波動的江承輯,交叉在桌上的雙手握得有些發白,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也只有在提到有關家族的事,尤其是他爺爺時,江承輯才會泄露出情緒。

沈天擎和江承輯是大學時的好朋友,對江承輯的沉默寡言,他絲毫不以為意,因為看到了他的孤單寂寞,認定他需要朋友,所以他就自動和他做起朋友來了。大學畢業後,他在江承輯的請求下回到日本,兩人晚上一起進修碩士、博士,白天則一起在森野集團學習,雖然江承輯不擅表達情感及言語,他卻感受到了友情及真心,他們的情感不需言語來證明。

自然這些年來,對於森野樊宇和江承輯之間的衝突和心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只有在森野樊宇的面前,江承輯才會有失控的舉動。幾個月前的一次衝突,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江承輯決定回台灣,任憑森野樊宇如何跳腳、咒罵,他都不為所動。回到台灣後,江承輯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他無表情的面具下,至今還不曾失控過。

「是嗎?那老頭……」

「你都已經三十歲了,而且聽說松版花珍很喜歡你,所以早就巴著老總裁不放,他替你答應了,我看很快就會向外界公布。」

「承輯?」沈天擎看他陷入沉思中,眼神顯得空洞,令他不由得擔憂的急急叫著他,看他的視線對準了他,才鬆口氣的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剛回來台灣的那一個月,江承輯的眼神就是這麼的空洞,仿佛靈魂已脫離身體,令他覺得害怕恐慌,天天守著江承輯,真怕他就這樣過下去。

江承輯又回復一貫的冷情態度。

「你想,我會如那個老頭的願嗎?」他冷冷地問,斜睨著沈天擎。

「你想到什麼好辦法對付他了嗎?」沈天擎遲疑的問。

「沒有。」

他果決的回答令沈天擎為之一愣,「啊?」

「你往下看不就知道這次誰會贏了?」江承輯的嘴邊噙著一絲冷笑。

那冷笑竟令沈天擎起了寒顫。這幾個月來,江承輯都不和森野樊宇說話,這樣有意味的冷笑,看起來他們爺孫倆免不了又要有一番激烈的爭執。不過江承輯已非數月前那個個性毛躁的人,他沉穩冷眼看待事物的態度,一定會今森野樊宇心驚的,唉!他只求一切和平落幕就好。

「回到台灣的這幾個月來,你幾乎都住在頂樓,最近我聽源伯說你常回去老家,看來你倒是能適應了,不會再觸景傷情?」沈天擎這次是以朋友關心的口吻問他。

江承輯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他心底清楚為什麼最近喜歡回老家住。就算沈天擎是他唯一信任的好朋友,他也不想將自己內心那陌生的悸動告訴他,因為連他自己都還搞不清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今天我會將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好,明天開始就由你代理一切向外的事務,公文方面每天下午由林秘書送來給我就好。」江承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回答不出來,所以就開始交代起事情。

聽到江承輯丟了這串話下來,沈天擎有些訝異,自從江承輯接掌森野集團以後,從來沒有放過自己一天假,從沒有一天不到公司,這次是怎麼回事?

江承輯看出好友的疑惑,不過並不打算向他解釋什麼,只是示意他可以出去。

沈天擎向他點點頭後,滿腹疑問的走了出去,他明白要是江承輯不想說,再多問也只是白費唇舌。

這天清晨天空下著毛毛細雨,整個天際都是灰濛濛的,石馨蘭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長發紮成一束高高的馬尾,神清氣爽的看著窗外,絲毫不被陰霾的天氣所影響。

「小馨,我看今天天氣不好,就不要出去運動了。」李玉玫看天氣這麼差,擔心的勸她不要出去。

「老媽,只有飄毛毛雨而已,而且地上都沒有建,沒有關係啦!下個月就要世界舞蹈比賽了,我不好好加強體能怎麼行呢?」

一年一度的世界舞蹈比賽是每個練舞人最想參加的,石馨蘭當然也不想錯過這次的比賽,雖然能揚名國際,不過她卻不在乎名利,最重要的是能觀摹其他各國選手的舞姿,這樣她的舞技才能進步,教給學員更新潮的舞步。

「那你自己要小心!」李玉玫知道石馨蘭一直是個獨立有思想的女孩,一旦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像她從小就一直很喜歡舞蹈,所以從幼稚園到大學都一直學舞蹈,到現在也有一點小成就了。

「嗯,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她笑著在石母臉頰上印上一吻。「我走了,掰。」

出了家門,石馨蘭來到往常練舞的地方,先做柔軟操後開始跑步、跳躍。

也許是因為自恃對環境的熟悉,而忽略了氣候不佳的因素,她在往後翻騰時一個不穩,落地時竟然扭到了右腳,叫了一聲後跌坐在地上,雙手撫著傷腳。當摸到傷處時,石馨蘭痛叫了一聲,她知道得靠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回到家,所以先用右腳支撐,再把右腳輕輕放在地上,誰知這樣輕輕一放也痛得半死。

「哇!該死,痛死了。」石馨蘭低聲詛咒,藉以轉移痛得要死的感覺,那劇烈的疼痛令她跌坐在地上,原本整齊的頭髮因為掙扎和冒汗顯得有些凌亂,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狼狽。

她低垂著頭想再次嘗試站起來,下一刻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懸空,落在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里。沒有多想,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石馨蘭發覺這個人抱得很緊,只好手腳並用的掙脫想離開,甚至對他破口大罵了起來。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幹嘛亂抱人,色狼呀你!我又不認識你,真是莫名其妙!」掙不開他的懷抱,石馨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罵了再說。

石馨蘭抬起精緻秀麗的小臉,臉上滿是驚愕,連身體都停止了掙扎。「是你!」她驚叫著指著他的臉。「你怎麼會在這裡?」問完後,她驚訝微張的小嘴,還是張得大大的。

江承輯抱著這副散發著女性幽香的胴體,看著石馨蘭瞬息萬變的豐富表情,眼底閃過一絲好玩興味的光芒,卻不顯現出來,只是面無表情淡淡地對她說:「我住在這裡。」同時抱著她往那棟大別墅走去。

看他根本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石馨蘭連忙對他大聲喊著:「放我下來!我才不要你抱。」怎麼那麼倒霉?明明是要找個地方來避開他,好安心的練舞,怎麼會練到他家的空地來了?

江承輯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叫囂抗議,依然穩穩的抱著她走向門口。

石馨蘭對他的充耳不聞感到十分的不滿,忍不住伸出手推著他的手臂,「喂!你這個人是耳聾啦?我叫你放我下來。」

她忍不住尖叫,因為他突然鬆手的動作,害她一個防備不及,差點要和地面接吻。從這種高度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於是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待驚魂未定的心臟慢慢的穩定下來後,才用力的打了他一記手臂。「你這個……唔。」

石馨蘭忍不住瞪大圓眸,不敢置信江承輯竟然吻了自己。從來沒有被人吻過的唇瓣就這樣被他緊緊的壓住,感官之間霎時充滿了男性的氣息,讓她意亂心慌、不知所措;不曾經歷過這種親吻的感受,讓她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石馨蘭正想伸手推開他的頭並且開罵之際,他早已移開了唇,並揚起一抹淡笑,對她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恰的女人?」

江承輯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石馨蘭為之傻眼。真設想到這個男人笑起來竟然好看到令她為之心動的地步,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她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

「沒有人說過,只有你。」她加重語氣的說。

聞言,江承輯的嘴角呈現上揚的弧度,挑眉對她說:「喔!這麼說來,就只有我這麼有榮幸能讓你表現出恰的這一面羅?」他突然停下來低頭看她。

「榮幸你的頭啦!」她沒好氣的反駁:「我的溫柔對你這種人而言是一種浪費,你只配看到我粉恰的一面,要不然我就會被你這種虛偽的男人欺負。」

「哈!哈!哈!」江承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什麼恰?她可是一個很溫柔又可愛的女人,根本就和那個字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要不是因為他,她的火氣怎麼會常常上揚?對於自己在面對他時失去理智而毫無氣質的表現,她都覺得很難以理解呢!

現下這個讓她完全變了個人的罪魁禍首,竟然敢當面說她恰?哼!正當石馨蘭想要和他理論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他家的大門口,而門口站了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老人,她忙著打量老人,沒有時間再和他多說什麼。

站在大門口的源伯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少爺竟然抱著一個女人開懷大笑?這……這是怎麼回事呀?難不成是他看錯了?少爺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怎麼會抱著一個女人笑成那副模樣?

源伯急忙拿下老花眼鏡仔細擦拭乾凈,再瞪大雙眼,唯恐自己看錯了。

只見那個女人依然窩在少爺的懷裡,一副不安分的模樣,直瞪大眼睛,看到少爺笑成那個樣子,就用力拍著少爺的手臂,並對他不滿的叫著。

「笑什麼笑?」

少爺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恢復為淡漠的死……喔,不,是老樣子。天啊!今天到底有多少驚奇在等著他這把老骨頭,他的心臟可經不起嚇呀。

石馨蘭在看到老人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時,忍不住對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當看到老人的眼鏡又從鼻樑上滑下來時那副滑稽的模樣,更是調皮的對老人揮了揮手,讓老人一時愣住。

她不就是少爺連續好幾天盯著看的那個跳舞的女人嗎?看起來精力十足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腳受傷的樣子。

依他的直覺判斷,未來精采熱鬧的日子是可期待的,不知為何,老人的心底竟出現興奮的期待,這個大宅也寂寥夠久了,該有個女主人來趕走一室的冷清。

直到少爺吩咐他準備熱水、毛巾和藥品,源伯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去準備。

石馨蘭被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往大廳的四處轉,被這裡仿若三十年代的擺設所吸引,老式的圓型大吊鐘等等的擺設和現代化的電器產品搭在一起,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石馨蘭只顧著看大廳的擺設,沒有注意到源伯已經將熱水、毛巾和藥品拿來,更沒有注意到江承輯將她受傷的右腳擺放在他的腿上,脫下她的鞋襪,細心的以熱水擦拭,當他的手放在傷處時,那輕髑卻仿若幾斤重的壓力,使得她哀叫出聲,注意力馬上被拉回來。

「噢!」石馨蘭反射性的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好痛!別這麼用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痛楚,並對他抱怨。

江承輯不顧她握住的手,還是輕柔的用沾有藥膏的手為她輕撫傷處,望著她因為痛楚而含著淚水的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一向不會安慰人的他,心底竟浮現一絲羅惜,沒有經過考慮就脫口而出:「我已經很輕了,忍一下。」

江承輯安慰的話語雖然令石馨蘭的心感到溫暖,但依然痛得哇哇大叫,甚至很小人的揣測他該不會是乘機在報復吧?之前自己讓他很沒面子的在公共場合丟臉,所以他現在才會故意用力的按壓她的傷處,要讓她做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死的女人吧?

石馨蘭哀怨與懷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江承輯,不過卻不敢開口問,因為現在他的手正按壓著她的瘍處,她又不是找死,更何況,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她可是最佳的實踐者。

但另一個人可沒有那麼鎮靜了,那個人就是源伯,他因眼前這幕永遠不可能出現的情景而驚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向冷情的少爺,從來沒有帶女人回來過,更不可能對誰有這樣溫柔的言語和呵護的舉動,現在少爺竟然會對這個女人顯露出這樣的情緒來實屬難得,看來這個女人在少爺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樣。

石馨蘭專注地看著江承輯為她包紮扭傷的腳,眼底浮現了擔憂。「我的腳應該……過幾天就會好了吧?」她的語氣里有著遲疑,擔心會因為腳傷而延誤了練習,這樣比賽會受到影響的。

江承輯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安慰的話就這樣從嘴裡熘了出來:「不嚴重,頂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好了。」他竟然討厭看到她臉上那緊蹙眉頭的模樣,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為了她而揪緊,那種感受是心疼嗎?

搖了搖頭,江承輯不明白自己這種莫名的思緒從何而來,只知在石馨蘭大膽妄篇的在宴會裡對他做出那件事後,就對她產生了興趣,而這興趣是為了報復她;沒有一個人能在惹上他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他要讓她明白,有膽子來惹他,就要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

但現下這個安慰又算什麼?想到這裡,他的表情不禁陰沉了幾分,嘴角露出一抹殘虐的笑意。算了,就當作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吧!如果沒有她的配合,計劃要如何玩得下去?

只要一想到這個計劃一方面可以教訓她那冒犯他的大膽行為,另一方面又可以利用她來對付森野樊宇,他就稍微可以釋懷,或許是因為石馨蘭有利用的價值,所以他才會如此容忍她的放肆與縱容她吧!

石馨蘭聽到他的話後鬆了一口氣,也沒去問他為什麼懂得腳扭傷的復元期,不自覺地就相信他的話,也不懂自己對江承輯的信任感從何而來,又是在什麼時候產生的?自己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這種奇怪的情緒,讓她的心緒亂了起來,心情也變得有些不好,可是又解釋不出自己話什麼會這樣。石馨蘭不耐煩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不去想那些才不會讓自己的腦筋打結,她可不要浪費時間去想荼毒自己的事!

她低頭瞄了一眼手錶,才發現這麼一折騰已經十點多了,「糟了,怎麼這麼晚了?」她驚叫三餐跳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的腳不能走。

江承輯對於她如此迷煳的個性,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動作根本比不上她那健忘的腦子,不過他還是快速的站了起來想過去拉她一把,耳朵毫不意外的聽到她趕緊抱著受傷的腳金雞獨立,邊喊痛邊詛咒的聲音。

「哇!真是該死的痛!」身子因為只有一隻腳撐著,眼看就要和地面來個大擁抱,她抱著必痛的決心雙眼一閉,決定讓自己再痛一次。

咦?怎麼不痛?

石馨蘭偷偷睜開一眼,再睜開另一眼,眼前是江承輯放大好看的臉,嗯,真是一張貨心悅目的臉。

江承輯怎麼雛著眉頭?這樣一張好看的臉不該談著眉頭的,沒有多想,她的小手就這樣撫上他微皺的眉頭,想將之撫平。

「真是暴殄天物!不要隨便皺眉頭,枉費你這張臉這麼帥……」她根本沒有自覺江承輯會皺眉頭全是因離她隨口詛咒而來。

對於石馨蘭將手擺在他的臉上、還對他評頭論足的舉動,江承輯並沒有生氣,反而對她說:「小心一點,別忘了你的腳。」他再次將她小心的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然後坐在一旁,也不阻止她的叨念不休。

江承輯示意源伯準備茶點,順便打電話向石家報備一聲。

石馨蘭活潑聰明,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少根筋外加偶發的迷煳,所以有時就會讓自己鬧笑話,但她還是不以為意的繼續迷煳下去,常令旁人又好氣又好笑卻猶不自知。

當江承輯再次將她抱起時,她停止了叨念,「你……你要抱我到哪裡去?」石馨蘭疑惑的問著,雙手卻信任的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很晚了!我要回家,再不回去,老爸老媽會擔心的。」

她出來運動,最晚八點就一定會到家,現在這麼晚了,老爸老媽一定會覺得奇怪。

第三章

不理會石馨蘭在耳邊喳唿的抗議聲,江承輯腳步不停的抱著她往陽台走去。「我已經吩咐源伯打電話回去給教授,他們知道你腳受傷,現在留在我這裡,所以他們放心了不少。」

聽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不滿的嘟起嘴來低聲嘟噥:「哼!把我交在你手上,他們竟然會放心不少?有沒有搞錯?」正因為是他,應該要不放心才對吧?真不知道爸媽對他的信任感究竟是從何而來?難不成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虛偽的小人嗎?真是意活意回去了,比女兒來得不懂人心險惡。

其實,石馨蘭已經忘記,自己剛才也是很信任江承輯的。

她邊說著,人已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看到眼前準備好的精緻茶點時,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各式各樣的小點心用十分漂亮又昂貴的盤子裝著,看起來十分好吃的樣子,讓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在抗議什麼。「這些是要請我吃的嗎?」她張著一雙晶亮水燦的瞳眸期待的望著他。

說真的,剛才的運動與和他的爭執早已讓她的肚皮餓極了,嘴巴乾渴得直想要端起那杯茶就往嘴裡灌,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所以只好先徵詢主人的同意!

看著她晶亮期待的眼神,江承輯忍不住暗暗覺得好笑,剛才還大聲的說著他人格有問題的壞話,這下子卻又被一盤點心與茶點收買,完全忘了剛才的抗議,這……態度也未免轉變得太快了吧?

對於女人善變的態度,江承輯簡直是嘆為觀止。不過,他不是早該習慣了嗎?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黯了幾分。這女人自然毫不做作的樣子,令他感到耳目一新,不知為何,和她在一起,總是能感到輕鬆自在,不必那麼累的防備著,只因為她很容易看懂。

若要知道石馨蘭的心思,只消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與靈活生動的眼睛,就足以明白了。他從沒碰過像她這麼真的女人,這也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之一,不過對於女人,他懂得要自衛,所以還是會對她持保留態度,等多觀察一陣子再說,現在她的功用就是幫助他的計劃。

「嗯,如果你願意賞臉的話。」難得的,他對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將自己對她的目的與企圖隱藏在笑意後面。從剛才抱她進門,為她擦藥包紮到現在溫柔的對待她,這個在商場上狠絕、對待女人無情的男人,就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實際上卻是在進行著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大計劃。

當然,狼想吞下小綿羊並拐她、綁她在身邊乖乖的配合計劃,就得花費一些心思來誘惑她,不是嗎?對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眼底卻閃過算計的光芒,天真的小綿羊當然沒有看見大野狼已經對她張開血盆大口,還自投羅網的往他的嘴巴里送。

「好呀!」石馨蘭衝著江承輯笑,難得的對他表現出友善,就當作是報答他剛才替她所做的,還有請她吃好吃的點心的回禮吧!

石馨蘭毫不做作的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張口就咬。「嗯,好吃!謝謝你!」嘴裡含著東西含煳不清的對他說。

江承輯以為教授的女兒該是優雅的淑女,舉止也應該是一板一眼,但從第一次與她接觸到現在,卻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並不是說她沒有家教,而是率真不做作,自然得令人一點也不會討厭她這樣大刺刺的動作。

雖然當她說話時,有時會讓他氣個半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她所說的話卻好笑得令他在心底幾乎要笑翻了,而怪的是,現在這樣難得嫻靜的她,竟在神韻之間流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

或許是書香門第所培養出來的一種氣質,如果他沒有看錯,石馨蘭裝扮過後一定是個高貴迷人的淑女,而現在脂粉不施的她,美麗可愛,加上天真的言語與動作,令他有著不尋常的心情浮動,這種浮動的情緒讓他煩躁,卻也想要更進一步的去了解這個小精靈。

「別客氣,小馨,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石馨蘭滿口的茶點,點頭的同時,連忙端起茶杯喝口茶。「不會,反正我家人、朋友都這樣叫我。」

江承輯並沒有深究自己為何在聽到她這麼說時會不高興,也許是因為連續幾個禮拜來看著她在自己的土地上運動、練習舞蹈,覺得她該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飛舞天使,所以不喜歡和別人一樣稱唿她。「馨馨。」

「啊?」石馨蘭滿臉不解的望著他,眼底滿滿的都是問號,「你在叫我嗎?」

江承輯好笑的搖搖頭,被她這副迷煳的可愛模愛給逗笑了,「嗯,我決定以後都叫你馨馨。」他堅決的說。

「喔!」她不以為意的應著,聳聳肩。「隨便你。」石馨蘭不以為她的名字要怎麼叫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這個名字──馨馨,只有我能叫。」他十分堅持。

聽到江承輯堅決的話,她有些訝然的看著他臉上堅持的表情,「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呀?「為什麼馨馨只有你能叫?」她實在不懂,他為什麼要堅持這樣一個小名,反正叫她,她回應就好了啊!

「因為那是我想出來的小名呀!」江承輯知道自己這個理由很牽強,這麼堅持也顯得很可笑,可他就是喜歡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擁有的名字,別人都不行和他一樣。

「是這樣喔!」她偏頭看著他,「可是,為什麼我要讓你這樣叫?」

「馨馨,你很喜歡和我作對喔!」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眼神卻十分的陰沉,讓石馨蘭的心底升起不自在的怪異感受,甚至還感到毛毛的。

石馨蘭用力的瞪著他,覺得這個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好不容易才決定休兵與他和平共處,結果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卻又討人厭的破壞一切。「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不讓你這樣叫我的名字,就那麼小氣的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人……」

「唔……」石馨蘭一臉委屈、眼神哀怨的瞪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小人,趁她不注意時又偷親她!

江承輯在碰及她的紅唇之際,那仿若觸電般的感覺,令他身軀一震,這是怎樣的感覺?她的唇如他所想的甜美、誘人,可他卻從沒想過會受到震撼,他依從本能吮吻她粉嫩的唇瓣,再霸氣卻溫柔的探取她口中的甘美滋味。

在抱怨過後,她的思緒被感覺取而代之,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滾燙、心跳加速,渾身乏力得無法撐起變得沉重的身體,整個身體都依附在這副壯碩的軀體上。而他一手捧著她的後腦,一手橫抱她的腰肢,力道隨著吻的加深而變重。

石馨蘭的小手無措的揪緊江承輯的衣襟,顫抖的嬌軀無助的緊靠著他,迷茫的眼神失落在溫熱攝人的氣息里,只覺得唿吸間有著他濃濃的男性氣息,新鮮的空氣慢慢抽離她的意識,只剩下他帶給她的暈眩感覺……

江承輯粗喘著,貪心的汲取著她芳香又甜美的氣息,捨不得離開帶給他美好感受的甜美小嘴,可是她喘不過氣來的反應,卻令他不得不緩緩退開與她的纏綿,平復因她而帶來的悸動。

被放開後,石馨蘭反射性的動作就是伸手撫上因被他肆虐而紅腫的唇, 放大文字 縮小文字 這文很贊(0) 一般般啦(0) 收藏此文(0) 分享此文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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