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奴性的起源

我在就讀高雄中學附屬小學時,班長的權力有時是相當大的。從四年級之後, 男女分班。我屬於乙班,全部是男生,丙班則全部是女生,兩班教室相鄰。

丙班班長是一位成績優秀,長得清瘦的姓王的女孩子。記得有一天午休的時 候,大部分學生都去操場玩耍,我因為肚子有點不適,就留在教室附近,突然聽 到王班長的一聲嬌叱:「都過來,一排站好。」

我趕緊躲到一棵大樹後面,想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王班長率先 走出教室,臉色嚴肅,後面跟著三位女生。走到教室門口左側外,王班長半倚半 坐的靠在窗口上,一隻手指著她面前大約兩公尺的位置:「這裡。」

三位女生一點也不敢怠慢,並排站齊,雙臂垂下,還都是低著頭。

「誰抄誰的?說!」

三位女生低聲說些什麼,我無法聽得清楚。隔了大約三十秒後,王班長又發 話了,但只是很清脆的兩個字:「跪下!」

別說我那時才十一二歲,就是一直到今天長大成人,我還未親眼看過一位年 紀輕輕的小女孩子命令別人下跪的,也許她在自己家裡也命令過她家的女傭跪下 吧?

幾乎在同一時刻,三位女生雙膝一曲,身體矮了半截,全部跪到水泥地上。 我在樹幹後,看得心跳加速。我當時對男女之情尚未開竅,只是覺得這個情景非 常奇特刺激,又覺得好像是我自己被她命令跪下似的,雙膝軟軟的。

接下去的五六分鐘內,王班長似乎在對她們訓話。聲音較低,我已聽不清楚。 三位女生像木雕一般,乖乖的跪著聽訓。看到有學生們從遠方走近,王班長縴手 一揮,就讓她們站立起來,然後一起走進教室內,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一直到今天,我都堅信這個情景對我的一生影響巨大。是否上蒼希望我成為 一個具有奴性的男人,才讓我目睹它呢。為什麼王班長故意選擇在教室外面執行 這樁處罰事件?從此以後,我幾乎在每晚臨睡前,都會回想它,然後方能酣然入 睡。

小學畢業後,我幸運地考上了高雄男中的18歲部,逐漸地淡忘了她。一直到 了初三那年,在一個偶然的郊遊機會,我認識了一位高雄女中初三的女生,林雙 秀。

我們發現我們同是高雄附小畢業的。我問她認識王玫不,她回答,當然認識。 我的心跳了一下,興趣開始升起,但仍然假裝不動聲色。

「不知道附小的一些班長都考到那所學校去了?」我故意這樣問,抬頭看一 看藍天裡的幾片雲。

「王玫和我同班,她什麼都會,什麼都做得很好,她的家好大好漂亮,我去 了很多次。以前她當了班長,現在她還是當上班長。嗨,你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啊?」

我巴不得聽她多說一些,立刻回答:「有啊,她的功課還是很好?我一直以 為她走後門呢。」

「你亂說!」她突然停止,瞪住我的臉:「不准你這樣侮辱我的……」立即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更正說:「不准你這樣侮辱王玫。」

「啊,對不起!」我趕快見風轉舵,向她道歉:「算我說錯了。」

但是,心裡覺得有點奇怪。她為什麼會如此敏感地維護王玫啊?王玫是她的 什麼人啊?

「你和王玫是很好的朋友嗎?」我好奇地問。

「朋友?我才不配做她的朋友呢。」雙秀說到這裡,就低下頭不再說下去了。

光陰似箭,一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在這期間,雙秀和我在電話上談過幾次。 每次都是她主動先打給我,她似乎看待我為她的好朋友,而我對她並無多大興趣, 除了想探聽王玫的消息之外。

暑假的一天,她讓我去她家幫她和她媽媽搬一些東西。我恰好沒事,就問清 了她家的住址,在附小附近,騎了單車過去。

搬了一會兒,她媽媽去廚房煮麵條給我們吃,只剩下她和我繼續搬。

在某一個剎那,我的右肘不小心突然觸碰在她的雙腿之間,可是所觸碰的東 西卻是硬梆梆的,而且發出一點細微的金屬碰撞聲音。我立刻楞住了,也不知道 是否應當道歉,於是挺起腰,暫停工作,看著她,順便喘一口氣。

她也楞住了,欲語還休,習慣性地低下頭。過了大約十秒,她似乎下了很大 的決心,終於抿了抿嘴唇:「好吧,讓我解釋給你聽吧。」她頓了一下:「你碰 到的東西是一塊金屬片,你作夢也想不到的東西。」

「啊?」

「我相信你不是長舌婦,我跟你說,你會保密的,對吧?」

「那當然。」我向她保證。

「和王玫有關的。這樣吧,我們先把東西搬完,然後吃碗麵條,我們一邊喝 啤酒,一邊坐在沙發上好好聊一聊,好嗎?」

雙秀媽媽作的面確實好吃,吃得我肚子漲漲的。她的舉止談吐在不知不覺之 間,顯得有點過分謙卑的樣子。飯後,我想幫忙洗一下碗筷,雙秀告訴她媽媽我 們要在客廳里聊天,她媽媽就歡喜地把我們推出廚房,忙碌她的事去了。

我舒服地坐在沙發上,等著雙秀告訴我有關她和王玫的故事。她坐在我的旁 邊,雙手擺在膝蓋上,眼睛看著雙手,開口了:「是這樣的,我已經十五歲了, 但是一直對男孩子不感興趣。像今天搬東西這件事,其實我和哥哥也能做的,但 是媽媽希望我多和男孩接觸,所以就請你來了,請不要介意啊。」

「我從小就喜歡和別的女孩子們在一起,一直到今天,也還是一樣的,尤其 是比我更聰明能幹的女孩,我總是對她們有崇拜的心理,如果再加上有點霸道的 氣質,會更令我心動。在我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我的姑媽家玩,我 的表姐就是這類型的女孩。她們家住在台北,她念的是台北女中,成績很好,她 穿著學校制服的時候,像時裝模特兒似的,我看了就會心痒痒的。」

「我在她的面前,總覺得站著也不對坐著也不是,眼睛也不太敢看她的臉, 盯著地上反而比較自然。她對我呢?一開始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可是老虎碰 上了綿羊,它很自然地就猖狂起來。她對我越凶,我越興奮得發抖……」

「這個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喝了一口啤酒。

「那就好。」她笑一笑:「我在表姐家住了一個星期,在第三天的下午,姑 媽家只剩表姐和我留在屋裡客廳看電視。她坐在沙發上,兩腿擱在咖啡桌上。我 呢,就坐在她的身邊,但是在地毯上喝著冰水。看到她的雙腳和長得很整齊的腳 趾,我突然有一種念頭。我問她:我可以幫你剪腳趾甲嗎?」

「你這小鬼,是不是要害我,要把我的腳剪出血來啊?」

「聽她的口氣好像有希望,我立刻說:我會很小心的。她想了一下,就說好。 她的指甲刀放在她的房間大桌中間抽屜里,要我去拿。當我跑進她的房間打開抽 屜時,我馬上看到了那支指甲刀,但是我也同時發現了抽屜里有一本日記。表姐 的日記!我太好奇了,就故意大聲說:表姐,沒看到剪刀啊,然後故作尋找的樣 子,利用七八秒的時間,迅速地翻開日記本,瞄了一兩頁。恰好有一段寫著:最 近我好想他寬大的胸膛啊……我相信我的臉都紅了。」

「難怪她叫你小鬼,一點也沒錯的。」我插了嘴。

「好啦好啦,小鬼就小鬼。」她伸了一下舌頭:「當我返回客廳時,表姐看 了我一眼,偏頭想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跑進她的房間,一會兒就又走出來了。 但是很生氣的樣子:說實話,阿秀,剛才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日記?我很害怕, 真後悔做錯了事,整個頭腦一片空白。」

「她反而不說話了,我偷看她一眼,好像臉色都氣白了。再隔了幾秒後,她 終於說話了,就兩個字:跪下!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命令跪下,當然還是毫無反 抗地照做了。雖然很害怕也很後悔,雖然我在發抖,但是很奇怪,我的心理生理 反而覺得很舒暢。小鵬,你懂不懂其中的奧妙啊?」

「所謂的高興得發抖,或高興得哭了嘛,對不對?」我回答。

「對的,表姐隔了一會兒又發話啦:我要你咬字很清楚地說,我以後不敢再 看別人的日記了,重複地說一千遍,聽到沒有?」

「聽到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數到一千遍,對不起。」我哀求地說。

「那不關我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表姐毫不通融地說:「笨蛋,每人有十 支手指啊,每次曲指數完十遍,就大叫一聲,十,二十,三十,不就記得啦?我 要你現在就開始說,但是不在這裡,爬到我的衣櫥里去。還有,現在是三點多, 一直到六點,你的膝蓋不准離開地面!」

「我知道了,表姐。我馴服地回答。心裡暗中鬆了一口氣。她對我的處罰就 只有這樣輕啊?我很誠懇地說:謝謝表姐的處罰。」

「悔過之後,吃了晚飯,我才讓你剪我的腳趾甲。說到這裡,她的氣好像已 經消去了大半,輕輕地在我的鼻子上踢了一下:去吧。」

「我跪在表姐的衣櫥里,一遍又一遍地說那句話。很奇怪,我並不覺得心煩, 好像乖乖地執行表姐的命令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內心似乎有一種在享受 的感覺,只要是從她口中發出的命令。我想甚至要舔她的尿,我舌頭會受苦,但 是心裡也會享受的。」

「你的表姐選擇她的衣櫥里處罰你,好像也是很厲害的做法。」我發表意見。

「是的,你說的很對,衣櫥里有她的鞋子、襪子、裙子,洗乾淨的、沒洗過 的,空氣悶悶的,所以她的體味、汗味,非鑽進我的鼻孔不可。在執行她的命令 時,我的頭腦完全被她的形象控制住了,她的聲音,她的走路姿態,命令我跪下 的臉色,一直不停地浮動在我的腦海里,她的這種處罰比鞭打我更厲害。」

「是,是,心罰比體罰更有效,有點洗腦的作用。」我點點頭。

「念到八百多遍的時後,我聽到表姐的腳步聲走近。她就站在我附近,等我 說完一千遍。當我說完時,眼睛都濕潤了。怎麼啦,哭了?表姐問。嗯,哭了, 但是高興的哭。我回答,仍然跪著。本來我是面對著牆壁的。現在我以膝蓋做軸, 把身體一轉,變成面對著她,雙眼望著她的腳尖。」

「表姐用她的右腳尖輕輕地碰幾下我的下巴,繼續說:好,知道自己錯了, 就有救。你戴了手錶,看著到六點鐘,就可以站起來。然後她就從衣櫥里挑選了 一雙中跟涼鞋作勢要離開。」

「當時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和表姐在一起,這樣面對面一站一跪的氣氛是無 比的珍貴,只知道很不希望她就這麼快走開,所以我就故意找話瞎說,企圖拖延 一點時間。表姐,你還有什麼命令,什麼吩咐嗎?她是很聰明的人,知道她這位 表妹已經被她馴服了,想了一想:沒啦,今天就處罰你到此為止。初犯,原諒你 啦。五百遍是因為偷看別人的日記,另五百遍是因為你撒謊。一千遍,不多不少, 咱們扯平。」

「我一聽,突然靈感來了:咦,不對啊,那我為什麼還被你罰跪呢?知道表 姐不再生我的氣了,我的膽子也大起來。她沒防到我這一招,居然一下子啞口無 言。難道要我向你道歉陪不是啊?她笑了。她這一笑,真是百媚生啊。」

「她是楊貴妃,你成了唐明皇。」我湊趣地說。

「嘻…差不多,她那一笑至少能讓我陶醉十年。我趕快幫她找個台階下:我 弄濕了你寶貴的日記本,該被罰跪的。表姐處罰得恰到好處,小妹心服口服。後 來她就離開了。小鵬,我個人認為,評價一件事情,或一個物品,應當是重質不 重量的。那短短的五分鐘,表姐肯定是說過就忘記了,但是對我來說,等於是一 位少女的初戀,永世難忘。」

「很幸福啊。」我說,外面天色漸暗下來。遠處傳來雷聲,不知道是否要下 雨。

「明天沒事的話,我們可以聊晚一點,歡迎你就在我家沙發上過一夜,如果 你不嫌棄。」她說著,自己也喝一口啤酒。

我立刻告訴她我隨地而安,沒事,說故事給我聽是今夜最重要的使命。

「當天晚上我還痴痴地等她回家一起吃晚飯,然後讓我幫她剪腳趾甲。我幻 想著跪在她的腳邊,她安靜地看書,將她的雙腳擱在圓圓的軟腳墊上。我就慢慢 地,一個腳趾花費十五分鐘以上,幫她剪修。我的臉一定會非常靠近她的腳。這 樣一來我才能看得清楚我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不會不小心傷害到她的腳趾。如果 我的工作表現令她滿意的話,也許她會讓我多留幾天在她家。也許整個暑假,甚 至讓我從高雄女中轉學到台北的某一所中學,將來可以終身服侍她,每天服侍她。」

「結果呢,她根本就忘記了剪腳趾甲的事,也沒回家吃飯,打了電話回家, 說和朋友出去吃了。隔天之後一直到離開她家,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讓她命令我跪 下了。」

「這段表姐處罰我的經歷成為我的人生一個很重要的里程碑,它使我認清了 自己的性趨向,我一是同性戀,二是奴性。有些人的程度較輕,我是屬於比較嚴 重的。我每天必須跪在女主人腳邊,乖乖的,才能算是活著,否則心裡覺得很空 虛。自從從姑媽家返回高雄老家之後,在我的小小心靈里,我就開始時常祈禱上 蒼賜給我一位類似表姐這樣子的女主人,讓我終身忠實地侍候她。我也相信多做 好事會感動上蒼,所以一有空,就會和我媽媽一起去精神病院做義工。」

「我每天虔誠地祈禱,對上蒼傾吐我心裡的秘密,請賜給我一位有興趣收留 我做為她的女奴的女主人,我期望她所應具備的條件並不太苛刻:一、年紀與我 的相仿;二、至少有一點點同性戀傾向,很多女孩都非百分之百的只對男生有興 趣的;三、霸道,例如,喜歡踢我、打我耳光、罰我下跪等等;四、比我聰明。 關於第四個條件,我覺得並不太難,因為我知道我自己天資並不太高。」

「為什麼主人比你聰明的條件對你這麼重要?」我問她。

「這個呀,因為我個人比較喜歡朦朧美,含蓄美,一切做得赤裸裸,說得赤 裸裸地,味道一下子就沒啦。但是能把握朦朧美,含蓄美,是需要智慧的。另外, 我的主人必須要能令我心服口服。如果她比我笨,講的話或道理不合邏輯,我只 會口服,很難心服的。到了小學三年級,我又開始吃素。我發現人吃動物的肉是 罪惡的,因為動物在被屠殺時,也會和人一樣,感到劇烈痛苦,而且會對死亡這 未知數感到恐懼。小鵬呀,問你一句題外話,你願意被外星人抓去烤肉或斬成肉 醬嗎?」

「當然不願意。」我連忙搖頭。

「那麼豬願意嗎?你剛才為什麼大吃豬腳啊?」她瞪了我一眼,終於又繼續 說下去:「總之,我想做一個好人,讓上蒼可憐我,幫我找一位女主人。剛上小 學四年級後,因為我努力用功,成績不錯,被選為班長,一切生活都還很平靜。 大約一個月之後,我的平靜的心湖終於起了漣漪,不,應當說是波浪。」

「再沒有波浪,我可要睡著了。」我笑著說。

「一天早上,校長帶了一位女生走進我們的教室。校長開始介紹她:這位是 這學期你們丙班的插班生,王玫。我心中在嘀咕,這個女生來頭一定不小。果然 不出所料,隔一天,她一來到教室,就從她的書包里拿出一大堆高級的原子筆, 每人送一枝,人人有份,算是見面禮,這一招是非常厲害的。」

「她對每個學生都很友善,有一次,輪到我當值日生,她居然主動留下來幫 我。那天是九月十七日,我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會記錯。打掃之後,我看到她穿的 白襪子弄髒了。很奇怪,居然心疼得很。我平常也會看到別的女生穿的白襪子或 自己的弄髒啊,但是我從來沒有類似這樣心疼的感覺,好像她的白襪子就是特別 聖潔不可侵犯似的。」

「她對我說:我想請你來我家吃飯,就是便飯,肯賞光嗎?我覺得她的邀請 很誠懇,就爽快地答應了。她似乎很開心,朝一輛停在門口附近的高級轎車走去。 當車開動後,我坐在王玫旁邊,有點緊張不安的心情,總是覺得自己不配和她並 肩而坐。」

「小鵬,你真是一個好人,不會嘲笑我的性變態。其實我在那一刻,我不知 不覺地幻想著彎下腰,脫掉她的鞋子,將我的鼻子湊到她的那雙髒襪子,尤其是 腳尖部位,猛聞猛聞著,讓我的心靈整個投降給她和她的腳味,肯定好香好香啊。」

「我怎麼敢笑你啊?我自己也會這麼幻想的。」我立刻誠實地聲明。無意間 瞄到桌上放著一本書:《尼采的一生》。

「你喜歡看哲學的書籍?」

「還看不懂,但是喜歡翻一翻。說到哲學,如果你將我的眼睛用黑布蒙住, 然後拿一雙又丑又笨的女生穿過的襪子讓我聞,一面讓我相信它們是王玫穿過的, 我也會聞得亢奮異常。這個現象就是在建議我們,平時說話也好,寫文章也好, 不需要百分之百地告訴我們的讀者聽眾全部真相。最好揭曉百分之六七十左右。 其餘的讓他們自己去猜測想像。所謂朦朧美就是這個一意思。朦朧通常會比赤裸 裸要美的多。」

「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以化學成份,千萬個小顆粒和空氣分子飛進我們的鼻 孔,刺激我們的腦神經來說,這兩雙襪子肯定是差不多的。但是我們一旦知道了 穿它們的原主,一雙會使我們噁心,一雙會使我們亢奮。真妙啊。再回到我們的 王小姐吧。哦,王玫的父親是一位醫生?」我假裝對有關王玫的信息一無所知。

「是的,很有名氣的。我們說到那裡了?喔,後來,車子開出高雄市區時, 王玫大概累了,頭一偏,竟然靠在我的肩上睡著了。我就放鬆肩膀,讓她舒服地 靠著它。聽著她均勻的唿吸聲,斜看著她的胸部一起一伏,我的心甜甜的,似乎 覺得上蒼已經回應了我的祈禱。」

第二章黑玫瑰

「大約三四十分鐘後,車子開進了一座鐵欄杆圍住的庭園。王玫也恰好在這 時醒了過來,她笑一笑:好啦,我們扯平,算你弄髒我的襪子,然後我占了你的 便宜,把你的肩膀當枕頭。你看,小鵬,嘴巴的道歉,只需肌肉動幾下,卻是於 事無補的。對我的肩膀酸麻,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可是她的這一句話,卻真的也 消去了我對弄髒她的襪子的歉意。」

「我看你這位哲學大師,算了吧,當我們喜歡某一個人的時候,連她的屁也 是香的。」我對雙秀也開始無拘無束起來。

「我就當你這句話是同意我的偉大哲理吧,等車子一停好,大門就已經打開 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出現在門口:今天小姐這麼晚回家,辛苦啦。」

「小翠,這是我們班長。小翠朝我笑一笑,說:喔,班長,你好,歡迎來玩。 然後就立刻轉向剛踏進大門的王玫,若無其事地雙膝跪下,讓王玫的右腳擱在自 己的膝上,開始幫她解開鞋帶。」

「王玫就依靠在門邊的牆上,皺起鼻子朝著屋裡故意地嗅一嗅:阿菊作了什 麼好吃的菜沒有?」

「當然有啦,老陳一打電話給太太后,太太就馬上吩咐阿菊多炒了幾樣拿手 菜。說著,小翠就脫下了王玫右腳的鞋子。擺在大理石地板上,開始服務她的左 腳。我生平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傭幫小姐脫鞋,幾乎看呆了。」

「脫鞋啊,雙秀。王玫在一旁提醒我,我趕快照做了。」

「這是王玫希望我做某一件事情的第一句要求,我記在日記里啦。我一廂情 願地幻想它成命令。如果一生能活在王玫的命令之中,該有多幸福啊?小翠拾起 王玫的鞋子和我的鞋子,並排放進有兩扇門遮掩的鞋櫃里。我心裡立刻大叫:哎, 不好,不好,不能將我的鞋和她的並放在一起,不成體統,我的鞋面應當放在她 的鞋底下才對。」

「就在這時,一位三十五歲左右的少婦從樓上沿著樓梯盈盈走下來。媽,快 下來歡迎我們班的班長!喔,叫雙秀。王玫叫著。」

「她媽和我寒喧了一兩分鐘。我發覺王玫的媽媽和表姐有一些共同之處,都 有一雙精明的眼睛,落落大方,信心十足。你懂嗎?」

我搖頭苦笑。這時掛鐘敲了八下,窗外月亮剛剛升起。

「這時候,王玫的彈琴聲從客廳的另外一端傳過來,我的內心在這一刻已經 徹底的屈服了。彈到中間那一段,像從天堂飄下來的。我雖然聽得出神,但眼光 還是盯著她的腳,捨不得離開。她一面彈,一面傾斜上身看了我一下。這一探只 須半秒鐘,但已經足夠了。我的失神,我的垂涎三尺似地盯著她的腳,已經全部 納入她的眼界裡。」

「我一方面感到很羞恥,真想鑽進一個地洞裡,一方面卻又感到很興奮。在 我這個獻身給女主人的一千里旅程中,前面三百里屬於打著燈籠,踏著鐵鞋,物 色一位適合我的女主候選人。再來兩百里是讓我自己赤裸裸地將我的誠摯的心, 掏出來給她看,讓她了解我的饑渴與乞求。再剩下的五百里就是看我的命運如何 了,看她是否肯收留我做為她的奴隸。當她彈完了這首曲子之後,我的自尊已經 蕩然無存了。」

「王玫又繼續練習了大約十五分鐘,小翠過來招唿我們吃飯去。王玫就將琴 蓋蓋上鍵盤,一面對她說:哎,幫我把襪子脫了吧,髒髒的,不太舒服。然後站 了起來,對我笑了一下:走吧。小翠立刻雙膝跪下,彎下腰,很熟練地服從照做 了,但追問一句:這麼髒了,還照例放在塑膠袋子裡嗎?王玫想了一下:是的, 封起來,再放在一個紙袋裡,然後別忘了等一會兒給我。就拉著我的手,往飯廳 走去。」

「王玫那一笑,還有說什麼裝在袋子裡,有什麼含義啊?我跟在她身後半步, 開始揣摩。其實,從此以後,她的一顰一笑一句話,都會使我草木皆兵,揣摩不 已。在餐桌邊坐定之後,我勉強鎮靜自己,讓肌肉放鬆。一擺頭,我看到四五位 傭人也陸續聚集在隔壁小飯廳里一起坐下開飯。但我專撿青菜豆類吃,王玫笑了 起來。」

「雙秀,別擔心,我們全家人也都吃素。現在桌上你所看到的都是素雞,素 牛,素魚,所以請你放心大吃一頓。王玫一本正經地向她媽說:媽,你可以告訴 雙秀黑玫瑰的簡單來歷,沒關係的,我們是好朋友。」

「輪到王玫媽的笑容凝固了。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聽了女兒的話,將黑玫 瑰的大概跟我說了。」

「黑玫瑰是一個俱樂部的名字。專門進行與主奴有關的活動,內容包括娛樂、 買賣和學術研究。俱樂部由掌門人和四大護法管理,全部清一色的由女子擔任。 掌門人母傳女,女傳孫女。如果她沒生女兒,就由一號護法的女兒接任,以此類 推。掌門人必須在接任前後懷孕生產,產後必須集中精力管理俱樂部,並將女兒 培養成下一代的掌門人,不准再度懷孕。」

「會員分成普通會員和金榜會員,都必須吃素。雖然奴隸們會接受體罰,但 是俱樂部比較重視心罰。按照規定,掌門人只准收養四個奴隸,三男一女。三男 中有一位就是她的丈夫。生下女兒之後,丈夫和其他兩位男奴就毫無區別,下代 掌門人也是一樣。但必須在她過了18歲生日之後,才可開始進行收養奴隸的工 作。王玫媽媽是當代掌門人,王玫是下代掌門人。」

「我一聽,雙手不覺捏了一把冷汗。我最關心的問題,當然是想知道王玫已 經有了女奴侯選人沒有。但我借了虎膽也不敢問這個問題,只能暫時將它深深地 埋在心裡。」

「哎,你豈不是成了一位緊張大師嗎?想想看,你還在當班長的時後,王玫 才不過十歲左右吧?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已經有了女奴候選人呢?」我問。

「既然王玫是准掌門人,任重道遠,也許她媽媽和她本人從她七八歲時就已 經開始在注意物色女奴人選了。比較起來,想做男奴的人滿街都是,所以尋找男 奴的使命並不急。你說呢?」

「也不無道理,不過根據你剛才的故事描述,王玫對你是有意思的。在車裡, 頭靠在你的右肩上,她到底真的睡著了沒,其實你也不能確定的,你一動也沒動, 讓她舒服地靠著,就是一個好女奴的料子。」

「飯後,我們在吃水果的時候,她不小心將叉子掉到地上。她似乎並沒有彎 腰下去撿它起來的意思。我呢,如果王玫還是穿著她的白襪子的話,我肯定會馬 上搶著幫她撿起。問題是,王玫那時已經是赤著雙腳的。如果我還是傻傻地彎下 腰,把頭湊到飯桌底下,我真的懷疑我是否就會癱瘓在地板上爬不起來了。她的 赤腳對我的誘惑力大得可怕。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五六秒鐘後,王玫還是沒動。我屈服了。其實,我心裡何嘗不是痒痒的啊。 感謝上蒼終於讓我看到了王玫的赤腳!!在兩秒鐘內,我已經將她的腳尖,腳背, 腳踵,和腳弓,曲線綸郭,深印在腦子裡。當我拾起叉子,再直起腰時,我已經 無法控制住輕微的顫抖,眼眶裡也有點濕潤。為什麼呢?如果王玫收留我,我會 高興得顫抖和流淚。如果她拒絕我,我會傷心得顫抖和流淚。就是這樣而已,既 複雜又簡單。」

雙秀的描述也感染了我,不知不覺地我的眼眶也有點濕潤了。

「王玫看著我,沒說話。我偷看她一眼,她的臉上掛著征服者的滿足與驕傲。 再待了一會兒,我就道謝告辭了。王玫一直送我到鑽進老陳開的車子后座,然後 遞給我一個紙袋:這個給你,你今晚在快要上床睡覺時,才准打開。三四天之後, 我要你交給我一份報告,裡面記錄下你對今天的感想,聽清楚了吧?我馴服地點 點頭說:我聽清楚了。」

「回到家裡,就把房門鎖上,拿出來王玫給我的紙袋,放在床上,恭恭敬敬 地跪下,迫不及待地將它打開。果然紙袋裡裝著一個塑膠袋,一雙白襪子整齊地 疊在塑膠袋裡,袋口封得好好地。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可是當我拿出它們,仔細 一看一聞,就覺得不對了。它們竟然是一雙潔白全新的襪子啊?並非是那雙王玫 穿過弄髒的。咦,真奇怪,是不是她搞錯了?我的心由山峰一下跌到谷底。再檢 查一遍,沒錯,是全新的。」

「幾天之後我的心一冷靜下來,我已知道了答案,但是當晚我並不知道。」 雙秀看著我說:「王玫的媽媽叫章玫,所有歷代掌門人的名字就是一個單字,玫。」

我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王玫給你一個物件,又要你寫一份報告。她 是暗示你要好好想一下,到底她希望你領悟什麼事情。我相信這個課題的題目是 :主人永遠是對的。縱使主人有錯,錯也必須由她的奴隸來承擔。例如,叉子掉 到地上,是她主人的錯。可是在主人奴隸的小世界裡,主人犯錯的觀念是不存在 的。你呢,好像是一個患有智障的傻人似的,還和主人堅持,看誰會先彎下腰去 撿起叉子。那人家要收養你這個奴隸做什麼用啊?同理,給你全新的襪子也許是 主人做錯了。也許是主人故意做的,但是對奴隸而言,區別很小。你如果是一個 聰明的好奴隸,就應當乖乖的接受。」

「是的,是的。」她低下頭,囁囁地說:「你講得對極了。我那天晚上幾乎 失眠,腦子裡很亂,翻來覆去,一直到了快天亮時,自己下了決定,在王玫十六 歲生日前,全力以赴,爭取到做她的正式女奴。如果失敗,就去廟裡當尼姑。這 才使心情稍微平靜下來,不知不覺睡著了。隔天早上,我在第一節上課後才匆匆 忙忙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教室里。」

「我已經暗下決定,要馬上辭去班長的職位,然後全心全意爭取王玫的唯一 女奴位置。一到午休時間,我就跑去老師辦公室。很巧,剛好校長也在場,我就 說明了來意,校長看我的意志堅決,就向老師建議:那麼就請王玫取代吧。事情 就這麼定了。我好高興,在我的心中,王玫已經是我的主人。讓我的主人來取代 我當班長,最適當不過了。現在可以好好地投入當女奴的準備工作,雖然我還絲 毫不知如何準備。」

「所以,基本上,九月十八日,也是我的一個人生里程碑。晚飯後,我將自 己關在房子裡,開始創作獻給王玫的報告。一共花了三個晚上,改來改去,才完 成。我複印了一份。你要不要看?」

我連忙點頭說要,並要求順便再拿給我一瓶冰啤酒。五分鐘之後,我灌了幾 口啤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拜讀雙秀的情文並茂的大作。

王玫,我多麼希望將來有一天我,林雙秀,有資格能稱唿你王玫主人,但是 今天我只能這樣稱唿你。

你是一個高高在上,受到上蒼眷顧,非常幸福的女孩子。我們之間的差距越 大,我越欣喜,我越可以像崇拜女神一樣地崇拜你,那麼我就可以滿足地生活在 崇拜之中。

就好像我希望你的腳,你的襪子,越香越好,我才可以嗅得越起勁。我才不 希望我的腳我的襪子和你的一樣香呢。如果一樣香,我乾脆就嗅我自己的就可以 了,何必這麼辛苦地去嗅你的?

你是海鷗,我是烏龜。你和我是不同等級的兩類人。你可以在天上飛,我只 配在地上爬。所以我承認我會嫉妒別的烏龜,也會嫉妒別的女奴。但是烏龜不會 去嫉妒海鷗,地球人不會去嫉妒火星人,女奴也不會去嫉妒她的女主人。

我覺得,如果想做一個標準的好奴隸。安分地,乖乖地,每天跪在主人的腳 邊,上面所描述的心態是最基本的。九月十七日晚,拜訪你家後,這種心態就是 我的第一個最重要的感想。

既然想做你的女奴,我就不應該假惺惺地矜持。主人不小心將叉子掉到地板 上,做女奴的人當然應當立刻幫主人撿起來才對。我當時笨頭笨腦地沒有這樣做, 我知道我錯了,而且錯得很嚴重。我從十八日開始,每天至少跪著兩個小時以上, 懲罰自己,也希望你能原諒我。當我發現了你給我的白襪子是全新的時候,我的 心好像被挖空了似的。

主人永遠是對的。你故意給我一雙全新的白襪。我相信這是你教導我的第一 課,謝謝。這個觀念,乍看起來,也許非常荒謬。其實呢?我覺得也是可以理解 的。它和『神永遠是對的』差不多。只要崇拜者心甘情願,只要他崇拜的活動不 妨礙別人的自由,誰有資格來管他批評他呢?

如果有一天,你收留我為女奴,你和我當然是不平等的。你的命令我永遠服 從,你坐著我跪著,你的意願永遠代表我們的意願。乍看之下,好不平等喔。但 是這只是表面的不平等。表面不平等有什麼關係呢?真正有關係的是我們的內心 是否平安快樂。沒有人知道誰的內心,你的或是我的,比較快樂的。喔,我還沒 完呢。最有可能的是:我享受你會比你享受我多得太多了。你的每一支腳趾,我 都會貪婪地慢慢地吸吮。你的每一顆粒汗水和尿水,我都想盡情地舔干。你的每 一個跪下命令,我都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去擁抱。反過來,你享受我的奴性的程 度會這麼高嗎?恐怕不會吧?

我講這些粗淺的話,一方面是在赤裸裸地獻出我的靈魂給你,一方面呢,因 為你們那晚提到了黑玫瑰俱樂部對主人奴隸的學術研究有興趣。我如果有機會加 入這個組織的話,我自信能夠做一點貢獻的。

我已經辭去了班長的職位。希望在你的18歲生日之前,利用我的所有可用 的時間,來充實未來被你選中為女奴的準備。如果你有什麼指標你希望我達成的, 而且你也不介意現在先指示我的,就請你直率地做。如果你認為這樣做會對別的 女奴後選人不公平,我也能完全理解。那我就只好運用我的智慧和毅力,來揣摩 觀察你的心意。

最後,讓我祝福你健康快樂。知道你健康快樂是我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情。

雙秀敬筆

「能擁有你為女奴的主人是很幸福的。」我由衷地說。

她笑了一下,繼續說她的故事:「王玫並沒有馬上接受班長的職位。她告訴 我最好還是撐完一個學期。到了下學期開始,由老師提名三位班長候選人時,我 再退出。王玫的要求就是我的聖旨,我當然非服從不可。」

「那天早晨,她一走進教室,我就立刻迎上去,說聲早安,然後雙手將那份 報告遞給她。她點點頭沒說什麼,就將它放進書包里去。」

「在中午午休時,她告訴我她希望下午下課後回家前,和我好好談一談。在 這世界上,對我而言,幾乎沒有一件事會比服從她重要。下午四點下課後,我們 就在學校操場比較偏僻的地方,找了一條有靠背的長凳子,並肩坐下。我滿心希 望她會命令我跪下,然後保持著跪姿和她交談,可惜她沒下這一個命令。」

「王玫說:我很喜歡你寫的報告。我聽了確實很開心。小鵬啊,狗最開心的 時候就是當它的主人在撫摸它的頭的時候。奴隸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當她的主人在 稱讚她的時候。王玫接著說:我以後可以高薪聘用你當黑玫瑰的總編輯了。」

「小鵬啊,當一個人手裡操縱你的生命時,她說的每一個字,你都會很仔細 地聽的。她用的動詞,『聘用』,使我的心一緊,我不顧一切,立刻雙膝噗嗵一 聲跪到草地上,女奴怎麼可以領薪水,被聘用是要領薪水的啊?雙秀,你再這樣 放肆,我不理你啦。趕快給我坐好。王玫收起笑容申斥我。我趕緊爬起來坐好, 但是,內心很緊張。」

「王玫繼續教訓我:我不喜歡你這樣緊張兮兮的樣子。你如果一直像這樣下 去,還沒等到我收下你這個女奴時,你已經患了神經病啦。我低著頭,不敢出聲。」

「她說:我問你,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今天這個時候,我一共擁有十位女奴 候選人,而你是其中之一,你會覺得希望太渺茫,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你的追求目 標嗎?」

「我馬上回答:當然不會呀,我會一直努力到絕望為止。」

「好,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事實:今天這個時候, 我只擁有兩位女奴候選人,而你是其中之一。我笑了,真的笑了。」

「不過,你必須聽清楚了,我不能保證,一直到我18歲生日以前,情況會 一直保持不變。所以你仍然要很謹慎,並持之以恆才好。如果你太放肆了,就像 剛才隨隨便便跪到地上,我不太喜歡,好像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跪在我的腳邊似 的。王玫略皺著眉說。」

「王玫繼續說:我會很珍惜我的奴隸的,會讓他們覺得他們的奴隸生活,在 我王玫的管轄之內,是非常豐富充實。而他們的生活中,肯定會有很大部分的時 間,是在雙膝跪在我的腳邊渡過的。所以我必須讓他們深深地覺得,啊,原來能 跪在王玫的腳邊是一件很難得很榮幸的事情。」

「我完全聽懂了。我心裡感動地說。」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須先說清楚,王玫側過身來,面對著我:我要的是百 分之百的奴隸,不是百分之九十九。他們既然同意做我的奴隸,就必須將身體和 靈魂都全部貢獻給我。除非事先獲得我的允許,否則不准踏出我的城堡一步。我 現在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我讀過黑玫瑰掌門人手冊,我將來會對我的奴隸在色方 面,要求非常嚴格的。」

「我立刻低聲,但很堅決地說:被主人關在她的城堡里,正合我意。不管多 嚴格,我會快樂地依照主人的命令去執行。而且,我相信我會越嚴格越喜歡。」

「她突然不重不輕地打了我一個耳光,然後就愛憐地撫摸剛打過之處。撫摸 了大約半分鐘,就再打一下,再撫摸,如此重複了十幾次。我閉上眼睛,幸福地 笑著,並將我的臉湊上去,迎接她的手。一會兒,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滾出,順著 面頰流下。王玫啊,請你不要再打我了,你不是不想收留有神經病的女奴嗎?你 如果再繼續打下去,我會快樂地發瘋的。我喃喃地說。全身麻麻酥酥的,好像騰 雲駕霧似的,簡直不敢相信我們人類有福氣經歷這種生理上的知覺。」

「我的可憐可愛的雙秀,不准發瘋。我還要再打你十下。王玫說:你猜為什 麼啊?因為你居然沒和我商量,就自己跑去告訴校長辭職班長的事,你說該不該 打呢?」

「該,該,該打一千下,一萬下,從今以後,每天乖乖地被你打。直到永遠 永遠……」

「那天下午,王玫邀請我去參加她的九歲生日慶祝會。星期日一早,老陳就 開車來接我了。他是在二十二歲的時候,獻身給十八歲的章玫做奴隸的。他當時 剛從大學畢業,在考慮之前,章玫和她的女奴阿彩,已經告訴他所有必須考慮的 細節。在他臨走的一刻,阿彩動手幫章玫寬衣解帶,然後讓全身赤裸裸的章玫, 在眼睛睜得大大的小陳面前,慢慢地轉一圈。看著,這個身體就是你一生要崇拜 的女主人的身體,他只用了半天就決定了。」

「雖然章玫那時已有十幾位男奴候選人,老陳卻是第一位被她選上的。聽說 還舉辦了一場正式的接收奴隸儀式,邀請了一些黑玫瑰的會員來觀禮。他不肯告 訴我細節,說不久的將來,如果我也被王小姐中意選上了,我也必須親自經歷類 這似的場面。到時候我自然就會知道。第二號男奴是阿修,最後才輪到王醫師。 當然王醫師是還負有傳宗接代的使命,所以頭腦要好一點,條件要苛刻一點。」

「老陳和我談著談著,車子在不知不覺間就開到了王府。來賓陸續駕到,大 家都就坐在小池塘旁邊的花園裡。王玫一身都是黑的。我發現王家的社交圈子就 是黑玫瑰的會員們。這樣子也好,讓王玫從小就在女權至上的薰陶中長大。」

「小翠第一個走上平台致詞。她的第一句話就嚇了我一跳。她朗聲說:各位 來賓,讓我聲明一下,如果你是當奴隸的人,就立刻跪下,在你的主人腳邊跪直 跪好,臀部不准擱在腳上。我相信每一個在場的奴隸都是由他的主人牽著來的。 但是如果有一兩位還不懂規矩的奴隸朋友,是自己前來的,請馬上離開場地。」

「我一臉惶恐,就在這時,一位男士馬上站起來要離開,他正是我們的校長! 王玫站起來向小翠說:傅校長是我請來的,還有她。她指著我:也是我邀請來的。」

「喔,如果是小姐邀請來的,那他們就是貴賓啦,不用下跪。我瞄了全場一 下,大約三分之二的來賓全身矮了半截,其中有男有女。但是仍然保持坐姿的三 分之一呢,清一色是女士。」

「中午,王家準備了很豐富的素食,讓來賓享用。大約在下午一點左右散會。 能和王玫單獨相處,永遠是我最盼望的時刻。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還可能被她 打幾個耳光。我好希望每一分鐘都能在王玫的身邊啊,最理想的姿勢是跪在她的 腳邊。王玫是上蒼派來奴役我的,我一想到她,心中就會自然地重複地叫喊那兩 個字,王玫,王玫,整個地球上最甜蜜的兩個字,她的腳,她的襪子,不可理喻 地變得更香,我就想去聞或去舔。」

「王玫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說:雙秀,我要你去看這位整牙醫師。 你可以不服從我的命令,因為我還不是你的正式主人,但是我相信你會服從的。」

「謝謝,我當然服從你的命令。我連忙說。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我的生 命,一切的一切,都獻給王玫。」

「最後,王玫向我微笑著說:雙秀,把眼睛閉起來。我馬上乖乖地閉起眼睛, 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我的鼻子被一個軟軟的,稍微有凹凸不平的,東西輕 輕地壓下,那東西像是有一層棉布包在外面。我吸了一口氣,發覺有一種淡淡的 汗味,湧進我的鼻孔里。再吸一口氣,我更能確定是汗味。趕快在吸第三口氣, 企圖將這味道好好地記憶在腦里。然後那東西就離開我的鼻子了,好像是王玫穿 白襪子的腳尖!」

第三章女奴的心聲

「四年級上學期完畢後,我破天荒地被排擠到第二名去了。王玫的分數不僅 是第一,而且遙遙領先。我當然很開心的屈居在王玫之下,在聖誕節幾天前,教 育部舉辦了一次全市小學四五年級的演講比賽,王玫代表我們附小的四年級。王 玫的父母親和校長都坐在貴賓席里,她的父母親之間,還坐著一位小女孩子,與 王玫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她到底是誰啊?我的心就為了她的出現七上八下,繃得 緊緊的,好像被一個石頭壓著。」

「最後,第一名當然是王玫,散場之後,只剩下王玫和她父母親,還有那位 女孩子。王玫笑著對我招手,示意要我過去。」

「我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張娟娟,我的好朋友。這位是林雙秀,也是我 的好朋友。」

「張娟娟和我握握手,彼此打量了一下,但我們接下去就都找不到什麼話好 說。尤其是我,心裡還是有點酸熘熘的,一直思考著為什麼他們邀請娟娟坐一起, 但是沒邀請我呢?我們五個人隨便又說了一兩分鐘的話後,王玫就向他們說:你 們先去車子裡,等我十五分鐘,我要跟雙秀說幾句話。」

「他們先往校門口走去。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件威脅我的基本 生存的問題:我是不是,或會不會成為她的正式女奴?今天早上這一幕使我的心 沉悶得很。我低著頭,看著水泥地,沒說話。王玫終於忍不住了,突然停下腳步, 用相當嚴厲的語氣,冒出兩個字:跪下!」

「這是自從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王玫對我下達跪下的命令,我的心又甜又酸, 身體像觸電般地,立刻雙膝跪倒在走廊的水泥地上。跪下的動作做得太快了一點, 水泥地又很堅硬,碰得我的膝蓋有點疼痛。她原地站著,我就跪著,面向她。王 玫是何等的聰明。我這樣有點賭氣似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她看穿了。」

「雙秀,我很不喜歡看到你這緊張兮兮,或陰陽怪氣的樣子。她隨手就打了 我一個耳光。」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好,認錯就好,可是我要怎麼處置你才適當呢?王玫的語氣已緩和下來。」

「我偷看她一眼,看她的臉色也由陰轉晴了,就嘻皮笑臉地說:打我五百下 耳光吧。」

「五百下耳光?你不怕臉腫得和小豬一樣?」

「怕,怕呀,可是你可以慢慢地打,而且可以打一下,摸一下,像上次那樣 ……我撒嬌地說。」

「打一下,摸一下,這是獎賞還是處罰啊?那我豈非變成一個賞罰不明的人 了?」

「我心裡樂得緊,就說:不是賞罰不明,應當說是恩威並重才對。我笑眯眯 地跪著,仰望著我的王玫,早就忘記了水泥地板的堅硬和我的膝蓋的酸痛。她的 勁頭上來了,馬上笑著說:這樣吧,打你的手心。她隨手從旁邊的牆腳撿起了一 根小樹枝:手伸出來!」

「啊啊啊,好痛好痛!我立刻裝模作樣地大叫起來,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好, 伸出雙手,手臂和身體垂直,手心向上,閉起眼睛,等待著幸福的來臨。」

「她才抽了我的手心一兩下,傅校長就走過來了,因為已經知道校長也是黑 玫瑰會員之一,我也就毫不拘束了。所以我仍然跪著,還不想站起,只和王玫一 起向校長問好。」

「校長比較正經地說:王玫,你真是了不起。王玫以為校長是在指演講比賽 的事,就謙虛了一下,並順便命令我起身。」

「校長馬上說:演講比賽拿第一名,當然是很了不起。不過,我不是指這件 事。自從那天你的生日慶祝會之後,我們的黑玫瑰俱樂部一下增加了十五位金榜 會員。你知道嗎?他們想變成金榜會員,就是因為變成金榜會員後,才有資格預 購你每天穿過的襪子。」

「我聽了,內心暗暗吃驚。天下無奇不有,王玫每天穿過的襪子,居然可以 賣錢。」

「那天中午,我回到家裡,想念王玫想得太厲害了,想得幾乎有一點心痛。 我不太敢肯定我的這份感情,是否就是大人的所謂愛。反正我的整個心是被王玫 侵占了。我這份對王玫的感情,至少有一點和大人的男女相愛的不同之處就是, 它是單方向的。」

「是的,女奴對女主人的愛,怎麼會和世俗男女情人的愛類似呢?女奴愛主 人一百分,她只能期待二十分的回報吧。很忠心的女奴每天晚上入睡之前,應當 是想著她自己的女主人,想著聞女主人的襪子,想著吸吮她的腳趾,想著想著才 入睡的。她不應當去思念別的女主人。她也不應當期待她的女主人會在類似的情 況下,想著她入睡的。」

「一隻狗一天到晚就是趴在地上,等著它的主人回來。一個女奴雖然必須干 活,但是她的心態基本上也是類似的,跪在地上,等著她的主人回來。王玫外出, 我就跪著等待她回來。喔,也許是廣義的跪吧,身體在做事,但是靈魂是跪著的。 另外,在她的面前,我應當是百分之百赤裸的,身體和靈魂都是赤裸。乖乖地跪 在王玫的面前,身體和靈魂赤裸裸地獻給她,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能跪在她的 腳邊,聽到她的聲音,聞到她的體味。只要我不做錯任何事情,她大約沒有什麼 特別的理由把我一腳踢開的。所以,我的願望應當不難達到才對。是啦,兩個可 能性她會踢開我:一、我的腦子裡去幻想吸吮別的女主人的腳趾,二、我不服從 她的命令。」

「但是,關於一的不忠和二的不服從,我是不可能去做的。為什麼呢?因為 我的奴性太強烈了,上蒼造我林雙秀這麼一個人,就等於造了一隻狗一樣,一隻 狗就只會忠於它唯一的主人,就只會服從主人的命令。我也是一樣。如果王玫命 令我去搶劫銀行,我會服從她的命令嗎?我的答案是會的,服從是無條件的。」

「反過來說,如果服從是有條件的,那麼做女奴的隨時可以聲明,啊,對不 起,我不幹。這個是非法的啊,那個太難啦。主人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女奴 肯服從,什麼時候不肯呢?這種主奴的關係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我知道我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女奴料子,王玫那天在操場的長凳上警告我, 以後做了她的女奴之後,我是不准隨便外出的。其實,對這個外出的自由,我是 一點也不稀罕的。我認為沒有王玫的許可的自由是假自由。她的警告,正合我的 意思,幾乎可以說是心心相印。」

「我看過一些書,書上說有些大人喜歡被繩子綁在床上,動彈不得,越動彈 不得,他們越興奮。我喜歡被王玫綁住我的心。綁得喘不過氣來,沒有自由,我 卻快樂得很。譬如說吧,假設王玫命令我,雙秀啊,今天下午我不准你想念其它 任何事情,除了想念吸吮我的腳趾之外。好好想,三個小時後,寫下你想的東西, 交給我看。我會很歡迎這樣的命令的。我會在王玫的命令下,找到我的自由,發 揮我的自由。」

「總而言之,做王玫的女奴是很幸福的。如果沒有王玫的腳和她的襪子,我 的很多靈感也消失了。嘻嘻,這可是王玫自己說的啊,她說,從今以後,在每年 她的生日那天,她會給我一件好東西。她遲早會讓我舔到她的腳的。你看著吧, 只要我不做什麼壞事的話。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心就酸酸的,甜甜的。你如果 要我做壞事,先殺了我吧,因為做了壞事,上蒼是會處罰我們的,而最狠的處罰 我的方式就是不讓我舔到王玫的腳。」

「四年級下學期一開始,我們選舉班長。其實,誰會有資格和王玫競爭班長 的職位呢?她以壓倒性勝利當選之後,上台講了幾分鐘的話:各位同學,距離升 學聯考,眼睛一眨就到了。我們想成為人上人,就必須能吃苦中苦。我們的導師 平時很忙,沒有辦法每時每刻雙眼盯著我們。那個教鞭都好久沒用了。老師,請 問,你准我在必要的時候用它嗎?老師連忙點頭,還加了幾句話:我不在的時候, 你們就要聽王班長的話,把她當成我一樣。唯一要請王班長注意的是,藤條本身 很硬,用藤條打人是很痛的,我們只能打手心,不能打手背。還有,王班長也有 全權命令你們罰站,罰跪,罰跑步。」

「我聽了,心裡好快活啊。能看到王玫處罰別人,雖然比讓她處罰自己興奮 的程度差一點,但還是可以望枚止渴的。」

「王玫這一席話,就奠定了她將來有權處罰同學的合法性。通常在一個科目 里,有三四個學生會考不及格。王玫通常會耐心地幫不及格的學生將錯誤的地方 複習解釋一下,然後拿起教鞭,說:你只得了五十三分,來,手伸出來,伸直啊, 七下。」

「比較怕痛的學生有時候會閉起眼睛,不敢看。我倒也並不太羨慕被王玫打 手心的學生們。這完全是心理作用在作祟,我只希望被她以女奴的身份鞭打,並 不希望以不及格的學生身份受罰。王玫,教鞭,手心的疼痛程度,這些外在因素 和生理因素都相同。不同的只是女奴身份和笨學生身份。就像王玫的襪子和你的 臭襪子,很有可能是一樣臭的。可是聞你的我要吐,聞她的我會騰雲駕霧。差別 真大。」

「像王玫這樣的女孩子才能算是貨真價實,里里外外,每一公分,都是當一 個主人的料子。我的表姐雖然和王玫一比,也就黯然失色,但是至少她也還是一 塊當主人的料子。相形之下,我們如果隨便從街上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來,讓她 穿上一套女主人的服裝,什麼黑皮手套,黑長統皮靴,之類的道具,另外再找一 個奴隸來,跪在她的面前,讓她鞭打,也許我們會暫時覺得她看起來像一個主人 的樣子。可是,我們如果將那個奴隸牽走,讓她換上一套上街的便服,她的主人 的氣質立刻就蕩然無存啦。」

「王玫讓她穿上一套乞丐服裝,單獨地站在牆角,她的主人氣質還是會光芒 四射。」我幫雙秀接下去。

「沒錯,啊,對了,我服從王玫的命令去看了整牙醫師。可是醫師說我的牙 齒尚未定型,要我隔一年之後,再去看他。我將這結果報告給王玫聽,她撫摸了 我的臉頰一下,說:雙秀,你很乖,很聽話,我喜歡你又乖又聽話。所以說,小 鵬,你看,我如果能被王玫收做正式的女奴,我怎麼不會享受我生命的每分每秒 呢?」

「期末考一過,暑假就到了。別人都是歡天喜地,只有我偷偷地在流淚。突 然,王玫遞給我一張紙條:雙秀,我喜歡堅強、肯吃苦的女奴。你永遠要記住這 點。我的眼淚立刻停止,笑得比什麼花都甜。」

「轉眼間,學校又開學了。王玫和我一起升入五年級。王玫被校長選為全校 的糾查隊隊長。副隊長是一位六年級的男生。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王玫。但是 王玫的心並不為所動。她曾經告訴過我,黑玫瑰的規章不准她在18歲生日以前 結交男朋友。不過,如果他考上高雄中學,肯努力上進,肯乖乖地等待她一直到 她18歲時,那麼她可以考慮接受他為男奴候選人之一。她還說,她不會考慮收 留腦袋瓜笨笨的人做為她的男奴或女奴的。」

「有一天早上,王玫叫我去糾查隊辦公室找她。中午,我一走進她的辦公室, 她也才剛吃完午飯,坐著,要我把門關上,沒請我坐下,因為她知道我喜歡跪著。 如果不能跪著的話,我寧可站著舒服一點。」

「她開口了:校長希望我能利用我的班長職責,命令三四位女生跪在我的面 前,讓我訓話幾分鐘。但是這訓話的地點必須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他才能用他的 攝像機拍攝得清楚。然後他會將這錄像帶捐獻給黑玫瑰俱樂部,然後賣給黑玫瑰 的金榜會員們。可是假公濟私的事,我是不太願意做的,而且命令女生們跪下, 也只能在教室內執行啊。我考慮了很久,想到了一個兩全的方法。只要被罰跪的 女生是自願的,而且大家一起演戲讓校長去拍攝,就便成假私濟私,一點問題也 沒有。」

「我說:包在我身上吧。我會幫你物色到另位兩位女生,加上我自己,我就 跟她們說實話。可以嗎?」

「事成以後,應該怎麼獎賞你啊?她繼續笑著說。」

「當天下午,我就嘗試性地向兩位時常和我一起做功課的女生分別提起演戲 下跪的事。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她們都很乾脆地答應了。」

「你們只演了這麼一次嗎?」我問。

她說:「是。」我就坦白地告訴她,那天我躲在大樹後面偷看到了。

我連連搖頭說:「那一場戲真是害人不淺啊,我從此就淪為奴性十足,不可 自拔的男孩。」

「那一場戲真是造福不淺啊,你從此就升為奴性十足,生命力豐富的男孩。」 雙秀矯正我說:「這是緣分。我如果告訴王玫這個緣分,也許將來說不定她還肯 收你為她的男奴呢。小鵬,如果有一天王玫收我為她的正式女奴,我一定保證遵 守我今天說的話,推薦你給她,但是她有沒有興趣,或是肯不肯考慮,那就是另 外一回事了。」

我內心確實很感激,就鄭重地向她道謝,並請她繼續講她的故事。

「王玫是一個說話負責的人。她沒忘記獎賞我。」

「小翠,你就一面聊天一面做你的事吧。雙秀,晚上是我給你的獎賞,就讓 你跪著吧,我們也可以順便看看你有能耐跪多久。說著,她自己就陷入沙發里, 然後將兩腳很自然地擱在腳墊上。小翠一看見王玫伸腳出來,就雙膝跪下,將一 個小袋子放在地毯上,打開它,拿出一些按摩保護皮膚的膏霜類的小盒子出來。 好像一個畫家滿足地驕傲地面對著自己的創作似的。開始慢條斯理地開始工作起 來。」

「因為王玫並未指定我跪著的地方,我想了一下,就選擇了最有利的位置, 在小翠的對面跪下來。王玫的腿和腳就恰好擱在小翠和我之間。」

「王玫說過要獎賞我。現在她將她的話兌現了。她將她的雙腿和雙腳,毫無 遮掩地顯露在我的眼前,讓我的臉和它們之間的距離還不到半公尺。讓我盡情地 凝視,探討,記憶,享受,崇拜,垂唌,這就是價值最高的獎賞。」

「小翠這時已開始捏拿王玫的左腳大腳趾,很細心很疼愛地捏著。」

「雙秀,做為獎賞,你可以隨便問小翠黑玫瑰的事情。王玫半閉著眼睛,舒 適地享受小翠有職業水平的捏腳服務。大概看到我的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就設法 分散我色迷迷的心。我一聽到聖旨,就趕快問了一句:小翠,你是誰的女奴呢?」

「小翠一愣:我?我沒有主人。然後看一看王玫,好像是在徵求她的許可。 王玫就告訴小翠將她所知全部說給我聽,於是小翠就接著說下去,但是臉色有點 暗淡。」

「大約兩年前,在第一護法的女兒18歲的生日時,我被她女兒選收為正式 女奴。可是那時,我仍然心花花的,對第三護法的女兒很有興趣。有一次,我跟 著我的女主人去第三護法家裡參加一個聚會,竟然偷偷地熘進第三護法女兒的房 間裡,聞她的襪子,被她家傭人發現,將我告發,我就從此被貶為女僕。最後幸 好掌門人覺得我的辦事能力還可以,就把我調過來她家了。小翠甩一甩頭,好像 是想要甩掉這個不愉快的過去,但她的手還是繼續工作著,說:現在我全心全意 把兩件事情做好,我的生活就滿足充實了:一、做好黑玫瑰俱樂部秘書的工作, 二、照顧好王玫的腳。」

「女僕和女奴主要有什麼不同呢?」我問。

「我非常羨慕你,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會升成小姐的女奴的。我呢,永遠是女 仆一個。小翠酸酸地說,只是間接地回答我:沒有主人命令我跪下,沒有主人踢 我,沒有主人打我的耳光,王家還付我月薪呢。現在這個時刻,你和我都很幸福 地跪在王玫的腳邊,看起來好像區別不大。其實呢,區別有天地之分。我的跪下 是自願的,沒有什麼味道,你的跪下是小姐命令的。從她的嘴唇發出。味道是甜 甜的。還有呢,女奴是終身的,女僕是暫時的。女奴可以享受真自由。女僕只能 享受假自由。『她說著,忽然低頭吻了一下王玫的左腳尖,又繼續說:像這樣, 我可以隨時吻小姐的腳,她好像也不會反對。但這是因為她的心理生理反應幾乎 是零,是麻木的,就好像一隻小貓在吻她的腳似的。這就是所謂假自由。你呢? 你也許終身都無法隨心所欲地吻她的腳,她也許不准你這樣做……」

「突然王玫插一句話:不是也許,是絕對。」

「對不起。小翠改正地說:她絕對不準你這樣做,為什麼呢?因為你吻她的 腳的時候,她有知覺,有反應。有注意力,有心想調教你,有興趣和你玩。這才 是所謂的真自由。」

「我心裡暗暗地慶幸,也感謝上蒼的眷顧。並且也很喜歡小翠的分析,基本 上與我的觀念類似。我心裡好快活啊,可是我儘可能裝得嚴肅地在聆聽的樣子。」

「你的秘書工作主要的是些什麼呢?我接著問。小翠正要回答,王玫開口了 :小翠,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又不是錯了好幾次不知悔改的人?這樣子吧, 等我過了18歲生日,當了准掌門人後,我盡我的薄力,幫你說說看,設法升你 為候補女奴。」

「小翠一聽,抬起頭,認真地望著王玫,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探索她這話的 可靠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