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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幽卷】[神祈]

第01章、夫人

靖宇堂

精緻古樸的香爐內,薰香氣息淡雅,幻化出氤氳四溢的煙霧。

案前端坐的男人銀髮如雪,膚色白皙如玉,眉目修長微挑,雙唇不點而朱。 他手邊的書卷和各種書信都疊放得一絲不苟,他的字亦如他的人一般,乾淨、內 斂,風骨硬瘦,又精美絕倫。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嚴苛,處處可見一斑。

然而只有不遠處的侍衛知道,今日他家主人攤在面前的那捲書,其實好久都 沒有動過一頁……那雙鳳眸裡面藏著的東西太多又太深,他這小小侍衛,根本難 以揣測。

闔上了書頁,銀髮男子微皺了皺眉,以手支額,閉上了眼睛養神。許是頭風 又犯了,他唇角幾不可覺的微微抽搐,眼角也落下淡淡的疲憊黑影。

觀察著主子的一舉一動,修岩又一次在心裡暗想──他家主人要是再不改改 這「虐待」自己卻裝作若無其事的習慣,以後毛病恐怕會越來越多……

「修岩,出去走走吧。」

男人忽然開口,站起身來,長長的銀髮下白色衣袂纖塵不染,舒展開來,步 伐如行雲流水,飄然似仙。

「是。」修岩立即跟上。

出了靖宇堂才發現,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夏日倒是難得如此和風細雨,那銀髮男子──也就是赤寧城城主寧徽玉,也 並不以為意,在雨中負手而行,任溫和的雨絲輕輕沾濕他的長髮……

宏偉的赤寧城有內外之分。外城占地極廣、人煙紛擾,內城卻更像是個極其 寧靜雅致的小型宮廷。

亭台樓閣,雨榭湖泊,曲葉風荷……

看著這些精緻的美景,人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變得平和。雨天的景致,更是 別有味道。

主僕二人就在這些鮮有人跡的景觀之中漫步,一路行到了一個湖泊邊上,寧 徽玉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後面悶頭跟著的修岩其實並沒有多少欣賞雨景的風雅興致。他心裡更多擔心 的,其實是他家主人的身體──雖然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但是畢竟身子不算康 健,淋了雨回去,不知會不會引得頭風愈發的重了……可惜啊,擔心他這個城主 身體的,永遠都只有他這麼一個小小侍衛而已,偏他又只是個嘴拙的侍衛,如何 才勸得了他那固執的主子呢?唉,要是有個貼心的女人在,想必也不會是這個樣 子的……

這麼想著,一時也沒注意到前面漫步的男子停下的腳步,等修岩抬起頭來, 卻見寧徽玉竟在湖邊盯著遠處的湖水發獃。

修岩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也沒什麼好看的嘛,不過滿池荷葉在細雨中變 得愈發的鮮綠欲滴,一朵朵顫巍巍的荷花也變得愈發的惹人憐愛……

不敢打擾他賞景的興致,修岩百無聊賴地四處巡視了一圈,卻意外地發現了 湖泊對岸的亭子裡,一抹綠色的身影──那不是晴兒麼?她怎麼……再一看,更 加嚇一跳──果然,晴兒跟著的,不是夫人還能有誰……

趕緊去看自家主人的臉色,還好,那張秀美的面容上並沒有什麼異樣,應該 還沒有發現對面的人……吧?

這下好了,前兩天剛被主子問起過,今天就碰上了!

要是主子一個不高興,興許還以為是他修岩八婆多事自作主張不自量力給安 排的……那他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主人,雨大了,還是回去吧?」修岩上前一步,想把人先勸回去,要是再 多走兩步說不定就碰上了。

說起來在這種景致之下相遇還是挺浪漫的,但是對於一對成親三年卻連面都 沒見過的夫妻來說,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這麼打了照面,想想都覺得尷尬 ……

「嗯。」寧徽玉思緒被打斷,收回了放空的目光,再看看湖面上一個個雨滴 打出的漸大的圈暈,以及變得更加陰沈的天色,淡淡地道,「去那邊亭子上避雨 吧。」

……

修岩瞬間僵化。

「那邊亭子」?呃,看來看去,如果不原路返回的話,這裡也就一條彎彎曲 曲的水上棧道是通往對面水榭的……

「主人,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回去吧……」天知道他可是從來不「忤逆犯上」 的,現在卻硬是要主人聽他的……

「那個,晚膳應該快好了,涼了就不好了!」說出口才知道他的理由有多奇 怪……

果然,寧徽玉向來淡然的眼神微顯詫異,向這個甚少干涉他行為的下屬投來 ──修岩唯一會出口相勸的,除了他的健康問題之外,就只有關於某個女人的事 了……

第02章、芙蓉宛轉在中洲

曲風亭

「夫人,天色有些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一身翠綠,扎著兩隻可愛小髻的侍女小手玩著自己嬌俏的發梢,眨著圓圓的 眼睛盯著主子仍在靈巧移動的筆尖──

紅衣女子面容嬌美,面色還帶著一點蒼白,身材亦略顯消瘦,然而她施施然 往石凳子上一坐,也是氣質高雅,美麗不可方物……坐在亭子裡聽著一片雨聲, 望著亭外美景,畫筆遊走,一副青蓮雨荷圖已是栩栩如生、欲然紙上。

「嗯,很快就好。」

紅衣女子沒有抬頭,嘴角卻噙著溫婉的笑意──鳳幽夜心知今兒出來久了, 晴兒這小丫頭一直站在旁邊看她作畫,早已是不大耐煩了。

她素來最知這侍女的小孩子心性,能耐住這麼半天站著不動,已是難為她了。

畫已經差不多成了,鳳幽夜柳眉微顰,略略思慮,隨即用畫筆在畫紙邊緣提 了兩句即興的小詞,再擱下筆,站起來身來,對一旁歪著頭看她所寫字句的侍女 笑道:「好了,該回去喂我家晴兒了……」

晴兒原還想反駁自己並不貪食,然而看到久病初愈的主子露出那樣溫柔又燦 爛的笑容,再看一身紅裝的她與她身後那一湖雨景,晴兒其實很想說──

主子真正是畫中才有的人物!

世間哪個男子能娶妻如此,德、才、貌無一不缺──必然是世上最幸運也是 最幸福的男人!

可惜啊,世事怎會如此弄人?這樣好的女人,世間卻沒有一個男子能看到她 的光華。就算是別人想看,也沒有了機會……

晴兒暗暗將心裡那股憋屈給掩藏了回去,笑眯眯地把手裡一直拿著的披風去 給主子披上。雖然此時天氣並沒有怎麼涼,但是以防萬一,絕對不能讓主子再病 了!

鳳幽夜也仍是淺淺地笑著,背過身任晴兒替她整理衣裝和身後的長髮。

晴兒替她系好了披風,再將她一頭青絲撥出來,就在鳳幽夜低頭斂目的這一 刻,眼尖的晴兒突然發現了湖上正「踏波」而來的兩個人影──

這一泓湖水占地不小,曲曲折折的水上棧道也並不短,遠遠看過去,只注意 到遠處的人影,卻看不清其腳下踩著的層層圓木,倒真好像是仙人臨水一般!特 別是某個銀衣銀髮的,長袍廣袖,蹁躚似仙……而他身後跟著的那個黑色身影, 則讓晴兒可以肯定,來的不是仙人,而是她最最討厭的某人!

修岩是怎麼搞的?幹嘛讓他主子到這裡來?!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她家主子身子剛好一點,難得出來散散心,難得恢復了 一些少女時的詩情畫意,難得流露出明媚笑容……她可不能讓主子再受什麼刺激。

天知道那個冷漠的城主會不會把主子給趕出亭子?雖然她們來時就有帶傘啦, 但她晴兒就是不能讓主子平白又受了委屈受了氣回去。

以前她總是希望主子能為自己的生活多爭取一些,多抗爭一些,然而她卻從 未真正想過,這樣的日子過了這麼久,如果讓主子突然見到那個人……要如何是 好?什麼改善生活的辦法可以以後再想,真要面對某個討人厭又深沈可怕的傢伙, 她晴兒的膽子還不夠大,而且主子的身子也還不夠強──

所以此時此刻,當然是走為上策!

只一瞬間的功夫,晴兒心裡的念頭已經轉了七八圈,她這些年被生活磨礪得 多了,人也不自覺精明了許多。此時機靈地拉住鳳幽夜的衣角,不讓她轉身往湖 那邊看,同時取過了油紙傘,迅速地撐開,遮住了鳳幽夜可能投往某一方向的視 線。

「夫人,雨有些大了,我攙著您走,您可別嫌棄晴兒噢!」

小侍女緊緊貼在鳳幽夜的身側,挽住她細瘦的胳膊,把紙傘傾斜到她那邊, 更加巧妙地遮住了某個方向的雨簾。

曲風亭建在湖心,並不只一處通往岸上。除了雨中漸進來人走的那條小道, 還有另一條,正是鳳幽夜來時的路──

她們主僕住的棲梧齋算是赤寧內城裡面最偏僻的位置,距離某人住的靖宇堂 那是極遠的。整個內城的人本來就少得可怕,偌大的一個華麗雅致的「宮廷」, 卻像是個沒人觀賞的花園,寂寥冷清得很。

她家主子向來深居簡出,某人嘛,應該是忙得要死,所以這兩個人在一座城 里住了三年,卻是連面也沒碰上過的。要不是主子大病初癒,調適好了心情出來 賞景,兩人像這樣「狹路相逢」的機會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雨點打在油紙傘上的聲音不像來時那麼輕,而是噼噼啪啪的,確實下得變大 了不少。湖裡的荷葉都被打得一顫一顫的,芙蕖亦隨著雨兒點著頭……

鳳幽夜看得興起,張口還想吟兩句詩,但看身旁晴兒不知怎的一臉緊張嚴肅 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把口中的詩句咽了回去,任小丫頭緊緊攙著她,腳步奇 快地在曲折的水上小道疾行,直奔岸上而去。

她不想告訴晴兒,其實她見水就在腳邊,會有暈眩的感覺,走得那麼快會讓 她更加害怕……還有,那副畫還留在石桌上呢。

罷了,有紙鎮壓著,應不會被風吹跑,等天晴以後再回來取吧。這裡人少, 湖心的亭子應該也鮮少會有人至,希望那些仍攤著的筆墨,不會惹得他人不便。

修岩看到亭子裡兩個女子撐著傘往另一條小道上走了的時候,心裡那塊大石 總算是暫時落了地。還好,不管主人現在有沒有看到人,至少沒正面碰上,對夫 人再怎麼不屑一顧,也總沒了讓人家難堪的機會……

仍走在他前面的寧徽玉卻在此時又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他銀髮半濕,向來冷淡的秀美面容亦被一層薄薄水霧蒙上了一層特別的 面紗,那雙無情無欲的鳳眼,睫毛濕漉,眼眶內好似也變得氤氳起來……

事實上他自然也是發現了那兩個女子,而且比修岩想像的要早。

本來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轉身走得越遠越好。今日卻不知怎了,腳下既然踏 出了第一步,他也就任憑自己繼續走了下去……

不過是兩個弱女子而已,前日也見過她們在這亭子裡賞荷,此時他與修岩避 雨,似乎也不需刻意再去避兩個弱女子……他當自己是這麼想的。

然而眼看離那亭子已經近了,卻見一把不大的油紙傘施施然遮住了兩人小小 的身影,且異常「聰明」地傾斜著,將某一個纖細的紅色身影遮了個嚴實……

那個「聰明」地「指揮」著紙傘的小女子一定沒有發現,她身邊的紅衣女子 其實步子有些踉蹌……似乎就要跟不上那綠衣小丫頭的腳步。

自己避雨,卻偏巧「趕」走了亭中原有的人?

寧徽玉嘴角淡笑。

也是,他一個大男人避什麼雨,倒是顯得輕浮了。說不定在人家看來,這還 是個刻薄男人的刻薄之舉……

想到這裡,心下忽然冒出一絲不適感來。再眨著被水汽浸濕的眼,目送那個 纖瘦的身影遠去,本就不怎麼愉悅的心情忽然變得煩躁了起來。

他轉身,想要原路返回。然後對上身後修岩詢問的目光,寧徽玉瞬間又變回 了那個沈靜又波瀾不興的城主。此時兩人還站在湖中層層蓮葉之間,窄窄的一條 小道,掉頭回去,勢必會讓身後的修岩覺得「奇怪」……

於是他繼續走,三兩步就進了那曲風亭。

亭子並不算大,清清雅雅的,淡淡的風拂面而來,仿佛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 無女子的幽香……

男人的目光第一時便被石桌上的畫作給吸引了。

僅僅用了黑色的墨,精緻的線條卻勾勒出了最生動優美的湖景,一池青蔥的 綠,嬌艷的紅,甚至那絲絲細雨,似乎都溶在了那一副畫里……

再看邊上一首小詞,字跡工整秀麗,與那畫的工筆可謂相得益彰──

無端輕薄雲,暗作廉纖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翠袖不勝寒,欲向荷花 語。卻道孤城花事休,芙蓉宛轉在中洲。 (注)

好一句「無端輕薄雲,暗作廉纖雨」!一個小小女子,心中暗藏的氣勢卻不 小……詞句如字跡般清雅秀麗,然──

「中洲」?還是在思念故土「中州」麼……而他這偌大一座赤寧城,在此女 子的眼中,卻僅僅是一座「孤城」?

呵,也對……在大漠裡隱匿了多年,如此寂寥空曠的一座空城,誰能說不是 座孤城呢?此處氣候確是連花卉都極少,倒也確實委屈了這個風雅女子……而這 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寧徽玉自己忽然一驚。

這是怎麼了……要說「委屈」一個女子,也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他何時曾給 予過半分憐惜?有些事,並不是不知道,但是心裡自動地排斥著,漸漸的也就完 全聽而不聞了……

而這時心底的這一分柔軟,可是因為這三年多來暗暗地一絲一毫積累下的, 不多的歉疚?

亭外,蒙蒙滿湖煙雨,亭內,淡淡一聲嘆息。

銀髮男子執著那副水墨畫作,凝視了許久……

站在一旁的侍衛心裡可謂七上八下──這人雖沒碰上,卻留了副畫在此,實 在不知是好是壞。不過看主人的臉色還不算太糟就是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 覺──

那雙向來無情無欲的鳳目間,隱約有分異常柔和的光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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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梨的爛文筆要寫像樣的詞句出來大家知道是很困難的……

這裡只好拼湊加化用了古人的幾句詠荷詞。有點心虛……還請莫怪。

第03章、無物結同心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天一夜,次日天明,又是晨曦明媚,不由得人不心境大 好。

鳳幽夜借晴兒不在跟前的一個空子,獨自來到了曲風亭。

氣質嫻雅的女子沈靜地走過曲折的小道,卻意外發現亭中不見了她來此的目 的──石桌上本應在的那幅畫,她倒是為它想過可能會出現的被雨水浸染得慘不 忍睹的下場,卻怎麼也沒料到它會就這樣不翼而飛!

怎麼回事,是夜裡風大,被吹入湖心了?可是,石桌上的紙鎮下並無殘餘的 紙屑,餘下的一小疊畫紙也依然整齊……事實上,昨日未及收拾乾淨的筆墨紙硯, 此刻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顯然是經人收拾妥當。

是有誰經過了這裡?從那擺放筆墨的方式,就能看得出是個性素好潔,且對 文墨之事頗為熟稔的人……看來,是她的隨意惹得他人不快了呢。

不知怎的,平靜的心底起了波瀾,她忽然就有了點慌張。

總覺得哪裡不對呢,那個人……不,不會是他。想來他躲她都來不及,怎可 能還收拾她留下的筆墨?

就算真是他經過,真是他隨手收拾了,也不至於會「順手」收走了她的畫… …那,會是誰呢?這內城裡的人她認識得很少,相熟的人更是幾乎沒有的,想來 也不會是有人特意為她收起來了。那麼,究竟何人會將一幅再平庸不過的畫給 「順手牽羊」了?

凝眉想了許久,無數的可能性在心頭躥動,直到一陣清涼晨風拂過她柔嫩的 面頰,她才露出涼涼一笑──她還真是閒得久了,只一幅畫而已,卻又叫她胡思 亂想!又不是什麼千金墨寶,丟了便丟了,再畫一幅便是,哪裡要這樣給自己心 里多生疑竇。

她微微嘆息,搖了搖螓首,拋下了疑慮,將石桌上的東西都取了,娉娉婷婷 又往來路去了……

縱使鳳幽夜冰雪聰明,多年之後亦無法得解──這「偷」畫之人,為何會是 那第一個就被懷疑、卻又第一個被排除嫌棄的男人……

***** 靖宇堂

修岩盯著牆上那幅畫已經看了足足半日。

不是他這個只懂習武不諳文墨的大老粗突然間開了竅,而是他實在很想弄明 白,這副已被裝裱得極其精緻的畫作,到底有什麼稀奇之處──可以稀奇到讓他 家主人不問自取,逕自帶回家來;帶回來也就算了,還心血來潮自己動手裱了起 來;裱好了也就算了,還鄭重其事地掛在了堂中……

他跟了主人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主人做出這種「出格」之事來。

他知道昨日主人是看有雨點被風吹進亭中打濕了畫紙,應是惜畫才把它捲起, 塞入衣中一路帶了回來。然而主人向來不是會關心這種瑣事的人──大活人都沒 見他施捨過一分的關懷,一張畫紙不知怎的倒是得蒙救護──

若是夫人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而這多年沒盡過丈夫義務的男人,若不 知道這畫的主人是誰也就罷了,可他若是心裡明白的,還這樣做……

想到此處,修岩忍不住擦擦冷汗。不知道主人是不是因一趟南方之行受的刺 激太大,才使得行為變得如此怪異。

南方……唉,那個美麗女子,實在是辜負了主人這麼多年的心思啊!

修岩的目光在牆上幾幅畫卷之間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一個隱秘的凹槽處── 小小的機關控制的那間無外人知曉的暗室里,究竟藏了多少主人的秘密……連他 這個貼身的侍衛都不知曉。

「喂……這邊,修岩!」

一個綠衣小丫頭在門外探頭探腦,圓圓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頭頂兩隻小 髻更顯得女孩一副活潑可愛的模樣。

「晴兒?」修岩一怔,這丫頭怎麼知道這會兒跑這裡來找他?

黑羽族的少主來訪,主人去了外城與之密談,卻不讓他跟著──這丫頭倒是 會鑽空子!

「你有事找我?」看見這精靈可愛的小丫頭,向來沈悶的大男人也不禁放柔 了聲音,黝黑的俊臉上帶著一絲可疑的羞赧。

「哼,誰要找你。」小丫頭確信裡頭並沒有某人的存在之後,才鼓起腮幫子, 嬌嗔地瞪了男人一眼,「你今天這麼閒?不用陪你家主人逛花園?」

一聽這話,修岩立時明白這丫頭是算帳來了。

「主人出去了,今日還不知會不會回來。如果有事需要幫忙的,我今天正好 可以去辦……」不管這丫頭怎麼想怎麼說,他一直以來想幫助照顧這兩個女人的 心是真的。

「哼。」晴兒又撅了撅嘴,雖是冷哼了一聲,但圓圓的小臉上忍不住露出了 一絲俏皮的笑容。

她很少有機會進靖宇堂,眼下看某人不在,膽子大了起來,大搖大擺地進了 堂中。她也不理眼巴巴盯著她看的修岩,只睜著雙圓圓的大眼滴熘熘地四處亂瞧 ……很快,小丫頭眼睛一亮!

「真的在這兒!」──牆壁上,一副清雅的青蓮雨荷圖,正堂而皇之地高高 掛著。

她就說嘛!那畫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定是有人「偷」了!那個某人也是不 是太奇怪了一點,幹嘛要「偷」她家公主的畫?!害得公主一早回來以後就有些 失魂落魄的……

「這個……」修岩順她目光看去,驟然有些臉紅。

雖然畫不是自己「偷」的,可自家主人跟夫人之間那麼尷尬的關係……實在 是讓夾在中間的人為難吶!

「這個什麼?這個明明是我家主子的,為什麼會跑來掛在這裡?!」小丫頭 得理不饒人,兩隻眼睛瞪得更圓了。

「呃……這個,是主人看畫紙被雨水打濕了,才帶回來弄乾凈了裱起來的。 應該是看夫人畫作的好,才、才掛起來的……」他都替自家主人臉紅吶!

「哼!他倒是好意思!」綠衣小婢又嬌嗤了一聲,「我不管,你把畫還我!」

「這……」

本就有些木訥的男人更加沒轍了。看小丫頭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他想了又 想,最後只能說,「我做不得主。不如,你讓夫人親自過來取……」

小丫頭臉上還是氣唿唿的,眸子又咕嚕嚕轉了兩圈,倒也沒再說什麼。出門 前又狐疑地看了看那幅被裝裱一新的雨荷圖,綠衣小婢終於一熘煙地跑出去了。

*****

往靖宇堂來的一路,鳳幽夜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呢,自己的畫竟真是跑到……那個人那去了。本就有些莫名不安的 心,在聽了晴兒的話之後更加跳動得厲害。等到用了晚膳之後,她整個人都已是 坐立不安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停地問自己。

走到靖宇堂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

明知道他不在,她才鼓起勇氣來的……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不停地 發顫,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晴兒那丫頭也不知怎麼了,說是不舒服不肯出來陪她走這一趟。要她獨自來 此,心裡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忍不住,很想親眼看一看……自己的畫,是 不是真的,被那個男人給收起來了?

第04章、神的慾望[H加長版](慎)

靖宇堂,是她之前從未曾涉足過的一個地方。

看著這個對她來說明明非常陌生,但卻時常會出現在她想像之中的神秘「禁 地」,鳳幽夜心裡的忐忑更深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不大安詳的預感… …

只不過是去看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斷告訴自己。

這靖宇堂比她想像中還要雅致和大氣。

臨水而造的建築,恢弘又不失精緻秀婉。「靖宇」二字,確實只有這樣的建 築,還有……那般的男人,才能匹配得起吧?

經底層一名侍者的指點,鳳幽夜蓮步輕移,往這裡的「主人」平常處理公務 及居住的樓層拾級而上。

緩緩地行,默默地將沿途一切盡收眼底,來自以驕奢著稱的中州皇室、出身 尊貴的女子,卻不禁在心底感嘆此間主人的品味高雅和獨特。

這個男子,與她的父親和兄長,應該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

如果說父兄的野心和控制欲令他們驕傲而痛苦地活在世界的頂端,那麼這座 城池的主人,或許是個將翻手為雲覆手雨建立在清心寡欲之上的超脫之人……

眾人都說,他是神。

冷淡眉眼,俯瞰眾生。

那麼此刻,她算不算是,闖入了「神」的聖壇,闖入了一個不該她來的禁地?

在心裡默默對自己的「夫婿」做著各種揣測,也對自己今日的行為「反思」 了百般,到最後鳳幽夜也只能淡淡一笑,決定還是按來時的意向,看看自己的畫 究竟是落於何處便是了。

在招待來客用的偏廳中轉了一圈,也不見有人出來招唿她。

這裡似乎沒比她的棲梧齋多幾分人氣吶!或許是主人不在,不用人伺候的緣 故,但是這修岩,卻為何也久不出現?

鳳幽夜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推開了正堂的大門。

一雙輕靈妙目中放出溫雅的柔光,在屋內靜靜繾綣而過。

正中一張桌案,邊上一個書櫥,不遠處還有一隻香爐……簡簡單單的擺設, 每一樣東西都透著濃濃的古樸之意,精緻淡雅。

她的目光逡巡,最後停留在了雪白的牆壁之上,一幅幅精美的畫卷之中,一 副熟悉的畫面映入眼帘。

真的在這!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她的心反而安靜了下來。

看著自己描繪出來的畫境,經過那個人的手,靜靜掛在他的房中……不知怎 的會讓她有種異樣的欣慰。

忍不住伸手輕輕撫觸了一圈那些畫作,纖纖玉指卻不經意停留在了一個原本 非常隱秘的凹槽處。

明明知道不應該好奇,不應該做出逾越之事,然而鬼使神差,她的手指就這 麼按了下去,再輕輕一轉……

牆上一幅並不起眼的畫卷一動,一道隱秘的石門出現在鳳幽夜的眼前。

踩進那暗藏的房間那一刻,鳳幽夜就後悔了。

入眼全都是一個女孩子的面目。

那眉目,那鼻尖,那下巴,那一頭長髮……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動人。 明明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小少女,卻已長出了傾國傾城的容顏。

……

不錯,借著窗口灑進的月光,鳳幽夜將房內的景象看了個清楚──整個房間 滿滿的,全都是這一個女子的畫像。

每一筆,全都飽含著思念,每一畫,都暗藏著深邃濃情……

像是窺見了這個世上最不該被她知曉的秘密!鳳幽夜的心在短短的一瞬間就 揪緊到了發疼的地步。

她多想讓自己轉身、奪路而逃!然而這一刻,她的腳步就像是被釘住了,使 自己不得不就這麼傻愣在原地,寸步難移。

原來,原來……

原來「神」並非真的無情無欲,並非真的淡泊出世看透一切──

他只是,陷得太深,又比一般人更加,有口難言。又或許,他只是,不屑與 世人分享他的所愛罷了……

如果,如果他不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也許她還會為他感到慶幸的──畢竟, 「神」的光環再怎麼崇高,都不應該壓抑住真實的人性……他再怎麼強勢自負, 也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可惜的是,這個常年高居神壇之上的男人,早就被一個美麗的女子偷走了心 的男人,卻偏偏就是,她鳳幽夜的「夫君」!

還未來得及從這意外窺探所發現的「秘密」中回過神來,鳳幽夜聽見身後一 身輕響──那道隱秘的石門轉瞬閉合!從這房間裡看,與方才在外面所見一樣, 都只是一面平滑的牆壁而已,竟再也看不出哪裡曾經開啟過。

有人進來了。

雖然不會武功,然而空氣中忽然出現的,一股濃郁的酒氣外摻糅著淡淡檀香 味的特殊氣息,也能讓細心的女子發現異常。

作為一個並不光彩的闖入者,鳳幽夜卻表現得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平靜。

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出現的那個影子上。

雖然武功已臻化境,然那一身銀衣銀髮,卻讓男人在夜色之中無可遁形。

是他!鳳幽夜禁不住在心裡小聲地驚嘆。

一頭純凈的銀髮在月色之下透出隱隱的銀光,向後束起的額發下一雙狹長的 鳳眸斜飛入鬢,屬於男性的挺直鼻樑之下卻是一雙比女人還要嬌艷的紅唇,再加 上那剔透如玉的晶瑩肌膚……

這真是個比女子更美麗的男人,卻又比一般女子更多幾分不可褻瀆的氣質。

此時這個如仙人下凡的男子,一身白衣依舊純凈如雪,胸口卻微微凌亂,不 小心露出一小片乾淨白皙的胸膛……

她是不是應該尷尬地道歉,然後飛快消失,一輩子都再不出現於他的眼前? 鳳幽夜猶豫了一會兒,理智,卻告訴她要勇敢地去面對這個令她心悸的男人。

或許,是該跟他談一談了。

她已經等待了三年,已經耗費了一千多個日夜,將自己置於難堪的境地,卻 還愚昧地堅持著自己可笑的立場。

那種等待,都是因為心裡一直還抱著期望吧?

期望這個男人有一天可以想通,不再因為她中州公主的身份而疏遠,期望這 個男人有一天可以理順,不再只把她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男人之間的博弈,卻總把女人當做卒子使用……把她送到赤寧城來的兄長是 如此,而這接收了她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今夜的月光那麼美,卻印證了她幻想中那可悲可笑的婚姻的徹底破碎。

這個屋子裡的一切都那麼雅致而多情,卻殘忍地摧毀了她最後的那一絲信念。

也許,是該離開了。

像晴兒說的,回中州,抑或是去到整個原荒大陸的任意一塊土地……只要不 是在這裡,不是在這個悄無聲息便收走了她三年青春的寂寞空城。

「寧……」藏在心底偷偷喚過無數次的名字,此刻卻根本不知該如何出口。

然而男人突兀的話語,卻徹底打斷了她欲交談的念頭──

「……離兒?」男人一開口,便有濃郁香馥的酒氣撲面而來。「是你……真 的是你麼,離兒?!」

離兒?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女人的直覺卻讓鳳幽夜幾乎可以確定,這 名字的主人,應該便是此屋內所有的畫像所描繪的那個女子吧?

靜靜地看著眼前眼神氤氳、臉頰泛紅的男人,看著這姿容絕世、卻一身酒氣 熏天的男人,看著成親之後從未曾謀面的,她的丈夫……鳳幽夜心底閃過無數的 嘆息,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跟一個醉酒的男人開誠布公地交談的想法。

「……對不起。」望著他,她的目光依然柔和,輕輕地,從嫣唇中吐出三個 字。

對不起。為了她私自闖入的冒犯,為了她擅自偷窺見的他的秘密,也為了, 這麼多年來她自作多情的那些狼狽念頭。

不想再跟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多說什麼,鳳幽夜走到原先進來的那面牆邊, 小手試探性地在牆壁上摸索,很快,成功發現了預料中的那個凹槽。

然而這一次,她卻沒能再成功地打開機關……

「不要走!」

隨著一聲近乎嘶吼的「命令」,男人再次無聲無息地出現於女子的身後,一 把抱住了她纖細的身子!

鳳幽夜怎麼都沒想到寧徽玉竟會突然抱住她,而且,他那粗魯的一抱,兩隻 有力的手臂竟然緊緊箍住了她的胸口……

身嬌肉貴的公主,幾時被男人這般對待過。這個男人雖是她的丈夫,卻也是 全天下最不可能對她做出僭越之事來的人吧?

果然──

「不要走,離兒!」寧徽玉像是使出了畢生所有的氣力一般,將她死死地箍 得更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等到你回我身邊……」

果然,他是認錯人了。

果然,他一直在等他的「離兒」。

果然,這個男人也有這樣深情的一面。

果然,他寧徽玉的所有一切,都無關一個叫做鳳幽夜的女子。

……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敏感的胸部被他的蠻力弄得很痛,外加好幾分的羞恥。開口否認的時候,鳳 幽夜忽然覺得鼻子有些泛酸,但她努力讓自己笑了一笑,雖然那笑容一定難看得 很,反正是在夜色之中,沒有人看得清楚。

「離兒,你……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忘了我!」醉酒的男人卻比鳳 幽夜想像的更加堅持,堅持將她認定成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一把將纖瘦的女人拖離了靠近出口的牆壁,寧徽玉秀美如玉的面容上竟出現 了一絲猙獰的表情。

「你怎麼能忘了我,怎麼能……」拽著女人瘦得幾乎只有一把骨頭的手腕, 銀髮男子狠狠地將她甩到了房中的軟榻之上。

鳳幽夜有些慌了。

因為受驚不小,女人急促的唿吸引起胸部輪廓明顯地起伏。黑暗中男人狹長 的鳳眸中閃現出如野獸般晶亮可怕的幽光!

女子自我保護的本能讓鳳幽夜伸手護住了自己的胸口,同時又一次告訴男人: 「我不是離兒……」

她不是沒見過醉鬼,也不是沒見過荒淫取樂的男人,畢竟她來自那樣晦暗的 為人詬病的中州皇室。但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竟會面對這樣的場景──

她那被人稱頌為「神」的丈夫,竟也會化身成一個沒有理智可言的醉鬼,在 她面前褪下了淡漠出塵的外殼,表露出如同野獸般最蠻不講理的一面……她絕對 不能成為他陰暗慾望之下的一個犧牲品!

然而,女人雖然聰明,但畢竟不懂男人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動物。

鳳幽夜根本不知道,自己護住胸口的動作,在男人的眼中到底有多「挑逗」 ……

事實證明,雄性的獸慾破閘而出,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一把扯開了自己的領口,裸露出大片的胸膛,在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 寧徽玉飛快地褪盡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男人的性器官第一次出現在鳳幽夜的眼前。

頂端頭角崢嶸,下面長長的粗壯的像根棍子,一直延伸到男人毛髮叢生的腹 部,整根蠢蠢欲動的東西在月色下泛著淫靡的肉粉色……

不等女人從這異常強烈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一頭長長的銀髮在空氣中飛舞出 一個唯美的姿態,赤身裸體的男人已經壓到了軟榻之上!

「離兒,離兒……是我不好,你不要離開我,離兒……」總是如神只般高尚 而不可冒犯的男子,仿佛絕望又似滿懷希冀地呢喃著,哀求著。而他那雙可以頃 刻間翻雲覆雨的手,卻在無情地撕扯著女人的衣服。

「離兒,我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的,我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隨著男人瘋狂的撕扯,身下的女子很快就露出了晶瑩的雪膚,暴露在夜晚涼 薄的空氣中,泛起了細細的小顆粒。

這男人瘋了,鳳幽夜也瘋了。他發瘋似的撕她的衣服,她就發瘋似的踢打著 身上的男人。

然而脫去了外衣的秀美男子,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溫文的味道。他的氣 息火熱,野獸般「唿哧、唿哧」地舔吻著她的頸項;他的身體滾燙又沈重,死死 地壓得她根本逃脫不得;他的性器更是愈來愈堅硬,一下一下若有似無地頂著她 的小腹……

「寧徽玉,你放開我!我叫鳳幽夜,我不是,不是她啊……」

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了。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害怕,害怕自己正壓著她「求 歡」的丈夫……

被當成另一個女人受「神」的「臨幸」,這究竟是作為一個平凡女子的光榮, 還是身為一個妻子最可悲的恥辱呢?

「嘶啦──」

隨著最後一次裂帛聲,一具雪白而誘人的胴體完整地呈現在了男人眼前。

寧徽玉眯起了眼眸,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女人的每一寸肌膚。同樣是裸呈,被 壓住的瘦弱女子已經羞恥得瑟瑟發抖,而男人的全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愈發強 大的壓迫感,危險得幾欲令人窒息。

他一直都是神,這一片廣大土地上獨一無二的神!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做了神,就一定能使天下許許 多多的平凡人家得到安寧,是不是人間真的能少許多離散,是不是如她這般的女 子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會越來越痛……

「離兒,我不該離開你的……」男人火熱的慾望象徵高高豎起,往身下女子 雙腿之間的私密之處送去。是後悔了麼?是後悔了吧!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底還 有什麼意義?如果沒有她的話!

「寧徽玉,你會後悔的!」鳳幽夜原本嬌柔的嗓音此時帶上了幾分絕望的沙 啞。小腹處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個熱燙的硬物不斷彈動拍打,似在尋覓著合適的 入口。

「後悔?沒錯……離兒,你知道,你知道了!我是後悔了,我該死地後悔了!」 強悍地分開女人兩條雪白的大腿,男人狀若瘋癲地叫囂著掠奪!

「我說最後一次,寧徽玉,我不是你的離兒……我不是!」明白壓在自己身 上的男人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可鳳幽夜還是徒勞地辯駁著。

「你怎麼會不是我的!離兒,快十年了,從十年前你就註定是我的,只能是 我的!」

男性粗大的陽具順著本能找到了桃花源的入口,不顧花穴依然緊澀,碩大的 前端就一馬當先狠狠地擠了進去。

「啊──」劇烈的疼痛使被侵犯的女子忍不住尖叫起來,更加用力地想要掙 脫壓在身上的男人,「放開我,你這個禽獸!」

「禽獸?呵呵,離兒,為了你,我確實什麼禽獸的事都做過……」男人輕而 易舉地用一隻大手將女子纖細的兩條胳膊壓在她的頭頂,結實的窄臀微微後退, 突然一個猛力下沈,「今天,在你面前,我就好好地做一回禽獸!」

「呃啊……」乾澀閉合的甬道突然被碩大的火熱肉棒狠狠撐開,脆弱的薄膜 不堪這樣的強力穿刺,一舉被硬物貫穿。

「痛!不要……」鳳幽夜悽厲地痛唿。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卻好像真的化身成了一頭淫獸,絲毫不顧及女人未 經任何潤滑,胯下陽具毫不留情地在緊窄的花穴里一插到底,一直撞到花心深處 還不停地死命往裡鑽!

「啊……不要……痛……」在這樣乾澀的情況下突然被破身,女子所受的痛 苦到達了極致,她使出所有的氣力想往後退,好讓體內鐵棍一般的東西退出去。

男人似不滿自己被排擠出緊窒的甬道,乾脆抱起女子的上身,讓她倚靠於自 己胸膛之上,下身陰莖的碩大頭部仍然牢固地嵌在女子體內,而後他捧住女子光 滑的臀瓣,將她的身子狠狠往下一壓!

「啊!」下身仿佛被徹底撕裂了,處子鮮血順著這種深深交合的體位往下緩 緩流出。

痛。

鳳幽夜從來不知道,女子在自己丈夫的身下,會有如此痛不欲生的一刻。

沒有洞房花燭,沒有旁人的祝福,沒有丈夫的憐惜……就在這黑暗得令她心 碎的一個月夜,她的貞潔終是被這個名為夫君的男人給無情地奪去了。

這就是她的命嗎?為什麼,會可悲到這種程度?

她一直是篤信命運的。就在今夜之前,她還愚蠢地相信自己是被命運送到他 的身邊,總有一日,命運會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妻。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命!

她可以忍受冷嘲熱諷,忍受孤獨寂寞,忍受遙遙無期的等待……可是為什麼, 一定要她忍受這般對尊嚴的踐踏?是她太無知愚蠢,卻為何一定要摧殘她的肉身, 用這最令人羞恥難堪的方式,來告訴她自己的天真?

不斷用縴手推拒著男人的胸膛,鳳幽夜不甘地做著最後的反抗。

無奈,她的臀部被男人扣得死緊,使得她根本無法將下身移動分毫,只有上 半身無力地往後仰去。

真的好恨啊!恨這副沒用的肉身,瘦弱到連風吹都要倒的地步,更加無力撼 動成年男性的力氣,更別說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

然而,病弱的女子瘦歸瘦,該豐滿的地方卻發育得非常美好──

隨著鳳幽夜後仰的動作,一雙挺翹而滑嫩的乳房高高地傲立在空氣中,在月 色下發出格外誘人的光芒。

「離兒,你好美……」

男人近距離地感受到這樣的美色誘惑,毫不客氣地低下頭,薄唇輕啟間,已 經含住了一隻嬌嫩的乳頭。

如同吸奶一般大口地吸咬著嬌小的枚果,男人下身也開始了殘忍的抽插……

男人的「讚美」卻讓女子更加心如死灰。

可笑,真可笑啊……這具身子的美醜好壞,在這個可笑的「洞房之夜」,竟 都與她鳳幽夜無關。

有一滴淚,靜靜地沿著女子光滑的臉頰淌下,迅速隱沒於塵埃之中。

「寧徽玉,」她的口中吐出無聲的嘆息,「我恨你。」

瘋狂律動的男人卻完全沒有發現女子的異常,只一次次將多年未得發泄的欲 望沒入女子那脆弱而緊小的穴口,一次次將粗大的肉物貫穿她嬌嫩的甬道!

初破身流出的處子鮮血黏稠,順著兩人交合的部分蜿蜒而下。血液雖是起到 了一點潤滑的作用,但鳳幽夜下身的穴兒異常緊窒,加上她身材纖弱,骨盆也窄 小,本就較難承受男性的占有,更何況是這樣毫無體貼的強占。

「是不是很痛?」終於感覺到女子僵硬的顫抖,寧徽玉的唇舌終於停下了吸 吮乳房的動作。

一身酒氣的男人已將那一對嬌嫩的凝乳吸咬得紅腫點點,而女人因痛苦而持 續收縮推擠異物的花徑,讓他在混沌的意識中找到了一個重要的認知──

「女孩子第一次都會痛的,別怕……」

占有和征服是雄性的本能,看上去再怎麼冷淡的男人亦不例外。雖是想起來 要安慰初破身的女子,男人卻明顯更興奮於自己剛剛奪取了她貞潔的事實。

暫停了抽插她小穴的攻勢,一隻手仍摟著女人的纖腰,寧徽玉另一隻手上長 指沿著鳳幽夜的臀縫向下,直到碰觸到自己的兩顆圓球──

彼此抱坐的體位讓男人整根性器穩穩地插到了底,女人的小穴被撕裂到了極 限,兩片小陰唇都被撐得找不到了……她的血流得不少,男人只在自己的陰囊附 近摸索了一下,就蘸取到了新鮮又粘稠的血液。

昏暗的月光下,男人將手指伸到了女子的面前,只見模煳的深色液跡沾滿了 他白皙的手指,「看到沒有?離兒流血了……離兒是寧哥哥的女人了!」

他的一遍遍提醒卻沒能讓那初破身子的女人好受一點點。

雖然暫停了如野獸般的瘋狂抽送,男人那一聲聲「離兒」仍像刀刃一樣一下 下凌遲著鳳幽夜的心。

離兒離兒……長久以來,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就只一個離兒!

今夜,他的瘋狂是為離兒,他的失控是因離兒,就連他給予的暫緩抽送的這 一點溫柔,也是給那離兒的……

「乖離兒,叫寧哥哥。」將女子纖弱的身子抱到自己身前,寧徽玉讓她倚靠 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這一刻,他們彼此相貼,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一般緊密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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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實在太難寫了!我寫了整整四五天了——求撫摸,求投票。

H還很長,下章繼續。

第05章、煙花不堪剪(慎)

寧哥哥?呵……

好可笑的稱唿!這個男人,明明是她的夫婿啊!

好可悲的她!這個男人,從來不曾盡過一分為人夫的責任,結果卻是要她親 身「體會」到,他這個別人的「情哥哥」,愛得有多痛,思念有多苦!

是,她是他的女人了。早在三年前她就不應該是處子之身了。三年之後,這 個無情的男人卻用最殘忍的行動告訴她,他不是全無感情,只不過是都給了別人; 他也不是對所有人淡漠,只不過唯獨對她一人冷酷。

「離兒不是最喜歡喚寧哥哥了麼?」久未得到回應,仍滿身醉意的男人顯得 不耐起來,「為什麼不喚了?為什麼……你,愛上別的男人了,是不是?!」

說到最後,向來沈靜儒雅的男人竟又如獸般猙獰起來,發狠地再次咬住了女 人細嫩的乳尖兒。鳳幽夜只感覺胸前一痛,本能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然而插在 她體內靜止了許久的那根粗長硬物卻猛地往上一頂!

「啊……」感覺那駭人的肉棒直直插進了她身體深處某個最脆弱的地方,痛 得她只能發出羸弱的痛苦呻吟。

「叫吧、叫吧……痛才記得住──你是我的女人!」殘酷地頂開女人脆弱的 子宮口,男人堅硬的圓頭鑿進了小小的子宮裡,在裡面撞入殘忍的深度,摩擦出 男女之間最深刻的印記。

「我不是,不是……」小手推拒著男人冷硬如玉的胸膛,鳳幽夜的眼淚終於 忍不住成串地落了下來,「我不是她……」

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樣的痛?他的女人……到底誰才是,他的女人?

「我恨你,寧徽玉……我恨你!」

像小女孩一樣撒嬌的行為和言語,其實她也不是不會做。淒楚的淚落下,中 州的尊貴公主,終於在這北方的霸主懷裡失聲慟哭起來。

「我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女人細瘦的手臂徒勞地敲打著男人的胸膛,晶瑩的淚水沾濕了她乾淨的面容, 也暈染了男人的情緒。

寧徽玉埋在女人豐滿的胸脯之間,一點一點吸食著那凝滑的乳肉,一字一句 地發出模煳的聲音──

「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

好像是感受到了女人對他的怨恨,人們眼中向來無悲無喜的神祗,此刻卻像 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埋在女人的胸前小聲地囁嚅起來。緊緊地抱著她,他像是被全 世界遺棄的孤兒,抓住了最後一縷可以倚靠的溫柔。

月光冷淡的清輝落在他的銀髮上,照耀出這個男子曾經經歷的不平凡的過往。

鳳幽夜心裡本來確實是恨到了極點的,然而這一刻,天性中的溫柔卻令她的 心忽然間柔軟了下來,捶打男人的動作也不經意間停了下來。

或許,是女人的母性不可救藥地湧現了出來。

明明被吸吮乳房的感覺是那樣羞恥,明明他下身的兇器還插得她好痛,明明 他口中所喚心中所想還是另一個女子,明明……

她心裡很冷靜,冷靜地明白自己的立場。然而她還是選擇了放任自己此時的 心情。默默地忍受著下身的痛楚,靜靜地聆聽著男人迷煳間孩子般的稚氣低語。

「不要離開我,你是我的,是我的……」

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她已經被吮腫的乳頭,男人像是在給自己的領地做標記的 野獸一般,一遍又一遍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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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啊,剛好本月差一千字,所以趕著更了,H還木有完啊,嗷嗷嗷——

我的論文啊,馬上就能搞定了,大家等我啊!!

第06章、洞房(慎)

把女人滑嫩的嬌乳上下左右舔吻了個遍,寧徽玉最後把一張秀美的臉埋進她 的肩窩裡,只下身仍然輕輕地聳動著。

鳳幽夜只感覺柔軟的胸脯一陣陣的酥麻,長這麼大從未曾體會過的情慾滋味, 開始若有似無地侵襲著她的身體……

胸口被男人的唇齒和擁抱引出的電流漸漸蔓延,傳遍了全身,腿間撕裂的疼 痛也好似隨之減輕了不少。寧徽玉衝撞的動作沒那麼重,她的身子也就自然沒那 麼排斥他的進入。

談不上歡愉,但對女人來說,被男人身上那樣堅挺粗大的東西填滿自己的身 體,被徹底地深入占有的感覺,是帶著種特別的微妙的。

沈靜的目光躍過男人身後的銀髮,與窗前的月光交融在一起。這一刻,她的 心裡,甚至有種天長地久的錯覺……

不知道就這樣抱著女人聳弄了多久,抱坐的姿勢終於令男人感覺拘束起來。

月光傾灑進臨水的隱秘房間,印出相互交纏的男女形貌美好的赤裸身軀。只 見男人把女子纖細的身體小心地放回軟塌上,滑出了一截的陽物並沒有抽離一刻 的意頭,很快便又一次被推擠進女人狹小的肉洞裡。

抓住鳳幽夜兩條細瘦的小腿,男人將她的雙腿彎折出一個屈辱的角度,膝蓋 都壓近了那對飽滿的乳房,女人腿間的銷魂之處自然明顯地呈現出來。

鳳幽夜為這難堪的姿勢感到了強烈的羞恥,一向略顯蒼白的清澈小臉上竟染 上了難得的紅霞。她試著動搖男人對她身體的鉗制,可結果仍是力不從心。寧徽 玉的陽物仍埋在她的嫩穴里,偶爾輕緩蠕動輕刺,將她的小肉洞撐到了極致。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放你走的,我不想……」男人又開始繼續他固執的申 辯,「我不得不那麼做,為了你,都是為了你……」

……

纖指緊握成拳,她有多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再聽不見男人的聲音;她有多想 自男人面前消失,再不相見──

假如她是個心聾目盲之人,應該就不會這麼難以忍受吧?

為自己前一刻心中可笑的那一點想法而自嘲,鳳幽夜默默閉上了向來溫和的 雙目。

任他將自己當成另一個女子發泄著多年來隱秘的慾望,她無力反抗也就罷了, 最後竟還產生了一些愚蠢的念頭……

想讓他一直溫柔地抱著她,想讓他溫柔地喚……她的名。

換了天下任何一女子,是不是都會比她鳳幽夜聰明?為了這麼一個男人,讓 自己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等待之中,為了他,冒出了多少不著邊際的蠢念頭……

「離兒……」他身上濃郁的酒味經久不散,隨便抓著一個女人就發狂的執著 也絲毫沒有減弱。

他的陽物又在她已經紅腫的穴口裡加快了抽刺的速度。多年來滴酒不沾又禁 欲的男人,突然間破了戒,就像是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伙,弄起穴來毫無章法, 一陣陣的胡亂抽頂,直撞得鳳幽夜胸前兩隻渾圓也一陣陣地亂跳。

「我欠你的,是我欠你們非氏一族的,我知道我還不完,我用這輩子來補償 ……」男人撲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吻著她的眉眼,每說一句,下身撞進她小穴的力 度就越大,一下又一下,用著像要將瘦弱的女人給撞飛一般的力度!

暗藏了太久的慾望發泄得愈狂野,男人說的話也越來越令人迷惑──

「你身上明明有種著我的一半精魄,為什麼,為什麼會忘了我?!我已經在 補償了,做那麼多令人厭惡的事,每日頭痛到想要一掌噼死自己,身邊什麼都沒 有,一個親人都沒有……」

女人溫柔似水的眼睛緩緩地睜開,難以化解的痛苦中還夾雜了一絲疑惑。

「你……」她輕輕地,欲言又止。

這個對她來說陌生得可怕的「丈夫」身上,到底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是在害怕嗎?

害怕被人遺忘,害怕被人放棄,害怕沒有親人陪伴的孤寂,害怕一個人面對 病痛與種種煩憂……是這樣嗎?

還有,「非氏一族」……這也是北方眾多部族裡的一個?

她雖不算見多識廣,但對各地的民族分布還算略有知悉,卻從未曾聽說這個 特殊的「非氏」──而男人口中的「離兒」,想必就來自這個部族了。

寧徽玉越來越激烈的抽動頻率,使得她最終只能放棄了腦海中的思索,全身 的感官意識又回到了被男人粗硬的堅挺插入聳弄的地方。

大張著雙腿,不斷接受著男人性器官捅進來又抽出去,在她緊窒狹小的蜜洞 里不停地摩擦勾弄著粉紅色的嫩肉,像是要把那些滑嫩的肉兒給擠裂,又像是要 把它們往洞口外面帶……

鳳幽夜不好意思看,但是屬於少女的生澀,卻還是使她忍不住將目光轉到了 自己的腿間。

一片乾淨秀氣的疏軟毛髮柔柔地覆蓋著自己雙腿間雪白的肌膚,兩片白嫩的 陰唇看得出微微腫了起來,而男人那根粗硬的泛著肉粉色光澤的肉棒正一下下隱 沒在她的腿間……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羞人之事?

有些痛,有些麻,更想的,卻是讓那根東西進來得更用力一點……一想到這 兒,她就羞得不能自已。待字閨中時,少女懷春,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新婚之夜會 是個什麼旖旎景象……出嫁之前,宮裡的嬤嬤們也有給她看過一些春宮秘圖,但 那些羞人的畫面看起來,怎麼都沒有自己切身體會時這樣的微妙。

雖然,這個遲來的「洞房之夜」對她來說稱不上美妙,但終歸是對著自己心 慕已久的男人──

一個女人被征服了肉體,那顆早就淪陷大半的心,怎還能留有安穩。對一個 弱女子來說,最大的悲哀,也許不過如此吧?

月光仍靜靜地傾灑,涼風偶爾拂過,如獸般狂野律動的男人頰邊一捋長發隨 風飄動,竟泛出銀色的微光。隱約可見,男子眉眼如畫,膚色勝雪,在一頭長至 腰間的銀白髮絲掩蓋下,美得如夢似幻。明明正在做著淫靡的性事,他卻可以給 人一種錯覺──那樣的純凈聖潔,仿佛隨時可能乘風而去。

……

「主人……主人?」

在女人微弱的嬌吟聲和男人難以抑制的粗喘聲中,修岩的聲音突然劃破了夜 的寂靜。

一直被迫大張雙腿接受男人衝撞的女子,瞬間僵硬住了,向來敏捷的頭腦此 刻卻想不出任何辦法──

她進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應有大半個時辰了吧?而這發狂的男人占著她的 身子的時間自然也不少了,她卻因意外「失身」這樣強烈的衝擊而亂了思緒,竟 沒有想過,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此事,會是個什麼後果?

「主人?!」想找消失了大半天的人卻遍尋不獲,修岩在一牆之隔外情不自 禁地自言自語,「奇怪……明明說是已經回來了呀?!不在靖宇堂,還會去哪裡 呢?」

吸了吸鼻子,習武之人敏銳的嗅覺已經察覺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酒氣, 「那黑羽族的少主聽說最是嗜酒,莫不是……主人難道破了戒?!」

知道這北方至尊最最碰不得的就是酒之一物,忠心的侍衛不禁更加擔心了─ ─

「喝一口就頭風發作的人,要是喝多了,那還了得?」這麼想著,修岩更加 急於想找到自家主子了!

循著那酒味最濃重的方向,心急的侍衛飛快地來到了掛滿了精美畫作的那面 牆邊上。

抬頭,一副青蓮雨荷圖也安寧地夾在其中……

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修岩心裡一陣不安──

這,夫人的畫還在這裡呀……

她今晚應該,沒有來過……吧?

第07章、「抓姦」(慎)

「寧……」小手攀著寧徽玉光滑的胸膛,鳳幽夜看了看牆上那道隱秘的門, 又看身上男人沈浸在激情中渾然不覺有異的臉,她愈發地緊張起來。

「有、有人來了……啊……你,放、放開我……」無奈的是,她每說一個字, 男人就狠狠地撞進來一下,根本不讓她有發言的機會。

她愈是緊張,穴兒就將男人的肉棍攪得愈緊,嬌嫩的肉兒死死地吸住那根粗 硬的巨物,換來男人愈發狂野的衝撞……

斷斷續續的抗議,很快便被嬌喘聲和肉體拍打在一塊攪出的黏膩水聲給覆蓋 了。

「啊……寧……徽玉……」明知道男人此時什麼都聽不見,鳳幽夜仍無意識 地喚著他的名。

情慾這東西一旦燒了開來,可能無論多理智的人,都會在不經意間迷失了自 我吧……

此時的鳳幽夜,小臉潮紅,雙目迷離,雙腿被壓折,整個雪白的臀部都被迫 向上翹著,任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下下狠命地往她腿間的細縫裡插弄著粗大的肉 棍……這情境,太淫靡,但是又太惑人。

迷惑得她自己都漸漸沈迷了……

被插得久了,小穴里不是沒有感覺的。

那「感覺」,雖然攀升得慢,但對如她這般的女子來說,一旦動情,也許更 加難以拾回最初的那份理智吧?

特別是男人口中不再胡言亂語,也不再叫喚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只一心一 意地往她身體里插弄著他粗壯的器官……

小穴裡頭被那激烈的抽插攪出了愈來愈多的水液,乳白色的淫液,一點一點 地被他粗硬的肉棍給帶出來。肉棍一拔出,就帶出白液飛濺,與他肉粉色的性器 交纏,在月色下發出異常淫靡的色澤。

有好幾次,她都有種快被他捅破了身子的錯覺。明明那麼粗魯蠻橫,然而他 卻硬是搗出了她的快感。

那一分微薄的快感漸升,慢慢的她也來了感覺──覺得穴兒里還是有些舒服 的……

「啊……嗯……」

若有似無的呻吟聲雖然並不甚清晰,但鑽入了練武之人的耳膜里,便成了難 以忽略的聲響。

顯是來自女子的嬌喘,加上與之伴隨著的男性粗喘──如此「詭異」的聲音, 忽然出現在向來莊重素雅的靖宇堂內……

修岩不禁打了個寒顫。

都說酒能亂性,今兒不會是主人喝醉了酒,正在……「臨幸」哪個女人吧?

女人……這整座赤寧城的內城,一共也沒多少個女人。主人莫不是,帶了外 城的煙花女子回來?

如果真是如此,那還真是一大奇聞──

赤寧城的神秘城主,傳聞中如謫仙的遁世高人,這一片遼闊土地的「神」, 明明不近女色,高潔出塵……跟在主人身邊這些年,修岩還真從未見過他有任何 解決「生理需要」的舉止。

「神」這一日卻不止破了酒戒,竟還跟著破了「色戒」?……這麼想著,憨 直的侍衛不禁有些臉紅。

不過想想也是,主人受了那麼大的刺激,以後自然也不會再於一棵樹上弔死, 那女人再好,終究也已經不值得主人再為她牽掛,再為她「守身如玉」了!

主人少年時也不是沒做過那些個放浪形骸之事,此時真的找個女人發泄發泄, 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過,原來那個向來冷情的男人,在床事上竟如此狂野……

咳咳……那畫面想像起來實在太讓人噴鼻血了!嗯,他還是快點走吧!這麼 想著,修岩決定忽略那些曖昧聲響……有的時候,要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什麼 都不知道,這才算是個盡職的侍衛吧?

於是這忠心又「體貼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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