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幕-第076幕

巴巴拉卻無暇理睬梅左,陷入了沉思之中。從龍惠透露的信息來分析,那個 神秘的紅衣人與師父一定有很深的瓜葛,而且他也一定知曉《蠱咒經》下冊中隱 藏的秘密,這秘密不管是什麼,一定對修煉邪術有負面的影響,所以紅衣人才受 了傷。果毛巫師之所以不把真相完全告訴自己,或許是出於一種陰暗自私的心理, 或許也是因為時機未到。總之巴巴拉也不敢過多猜測師父的想法,只是對《蠱咒 經》一事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希望自己總有一天能知道師父與那紅衣人之間的 故事,更希望自己能親自研學《蠱咒經》這一步巫術奇書。

沉思良久,才抬起頭來,發覺梅左正呆呆地望著自己,不由苦笑道:「你這 樣看著我做什麼?」

梅左羞紅了臉,手指弄著衣角,櫻唇抿動,似乎難以啟齒,但還是忍不住說 出了口:「我剛才一直看著你沉思時的側臉,覺得你真的長得好生俊美。。。。。。」

巴巴拉的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目光射向前方的夜霧,淡淡道:「這個世界上 似乎只有兩名女子在見到我之後沒有誇讚我長得俊美,一個是死去的索瓦,另一 個是柳雲鬟。。。。。。」

說到這裡,語聲轉得十分溫柔,但又蘊含著無比哀傷,嘆道:「雲鬟,雲鬟, 我希望這一生都不要再見到你,又時時刻刻不被相思煎熬。雲鬟,雲鬟,我如何 能在記憶中完全抹去你的影子?」

梅左聽他說得如此痴情,不由受了感動,壓制了自己心中的妒意,將縴手輕 輕搭在他肩上,柔聲道:「你既然如此愛著那個柳雲鬟,就應該時時刻刻讓她在 自己身邊,為何又不能見她?」

巴巴拉面色一沉,霍然起身,甩開梅左的手,冷冷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 樣不怕死,又如此糾纏的女子!我告訴你,我們已經離鬼門關越來越近,你若想 繼續度過平安的一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說著一招手,領先大踏步向林外走去。三名「色祭」緊跟在後。梅左依然不 肯離開,與巴巴拉並肩而行,撅嘴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的話!你說的『鬼門關』, 究竟是什麼意思?」

巴巴拉冷笑道:「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算經歷了『鬼湖三妖』師徒的事情, 還不明白『鬼門關』的意思,你的智商難道真的如此之低?你不想別的,就只看 看跟在我身後的這三名『色祭』,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帶她們去哪裡?」

梅左咬牙道:「我知道,你是要帶這三個美女去獻給你即將出關的師父,可 是,我不相信你會那樣對我,把我也當成『色祭』。。。。。。我相信,你一定 會保護我。。。。。。」

巴巴拉聞言苦笑,再也無語,單指輕輕在梅左額頭上一點,梅左一震,頓時 目光變得散亂。巴巴拉一把揪住梅左的秀髮,將她按得雙膝跪下,從褲襠里掏出 雞巴,搗進梅左的櫻桃小嘴,在她兩邊腮幫子及喉嚨處使勁搗弄著,嗄聲道: 「賤女人,既然你如此痴迷不悟,我就搞一搞你。」

梅左已中邪術,目光痴迷,任由巴巴拉的肉棒在自己嘴裡侵犯。巴巴拉似乎 不願持久,雞巴在梅左嘴裡搗了不到五分鐘,精液便噴射而出。

就在射精的一瞬間,五丈外一株樹幹後,無聲地探出一道紅衣人影。巴巴拉 早已警覺,厲喝道:「什麼人?」飛身射向那株樹,樹後卻空無一人。

巴巴拉面色變了。他肯定方才有人偷窺,或許便是梅左先前看到的紅衣人影。 不管這紅衣人是否「鬼湖三妖」的師父,巴巴拉確定此人的邪術和武功定然在自 己之上。

他回到梅左身邊,只見她依然目光痴呆,嘴角溢出精液。巴巴拉關注四方, 沉喝了幾聲:「朋友,有什麼見教直接出來說,不必玩這種捉迷藏的花樣。」

四周毫無聲息,仿佛那神秘的紅衣人影根本就未出現過。巴巴拉心想,這裡 已接近師父的供廟。不管方才是何方神聖,只要進入師父供廟周圍的禁地,不怕 他能反了天去。於是一招手,大踏步走出疏林。四名「色祭」跟在後面。那多出 來的一名「色祭」,自然是痴心不悔的梅左。

接下來的情節,已經在前面講過。巴巴拉帶著四名「色祭」到神廟給師父上 供,卻陡然發現柳雲鬟在禁地周圍徘徊。他自然又是欣喜,又是心痛。他一邊用 催眠術讓四名「色祭」先去神廟,一邊悄悄趨近了柳雲鬟。他不能讓自己的心上 人在易容之前被師父感應到。。。。。。

果毛巫師鼠眼裡綠芒大盛,盯著那一臉陽光笑容的少女梅左,沉聲道:「敢 在本座面前裝神弄鬼,你還是第一個!小姑娘,究竟受誰指使而來?你可知本座 能讓你進入無間地獄?」

梅左卻一臉輕鬆的表情,笑道:「果毛師伯,你不必色厲內荏。其實你也沒 有把握打贏我,因為你根本瞧不出我的底細,對不對?」

果毛巫師狂笑道:「你有什麼底細?你叫我師伯,以為我就心虛了麼?不錯, 當年我為了,殺了三名同門師兄弟。我已確定他們中的一人詐死逃脫,你莫非就 是那人的徒弟?告訴我,你究竟是我哪一個師兄弟的弟子?是紙妖羅飛,是獅面 神君,還是雪狐狸?」

一旁的巴巴拉仔細回想著自從在學校門口見到梅左後的所有細節,確定梅左 是一個毫無心機,更無武功和法術的少女,絕不屬於「扮豬吃虎」的那類角色。 他忽然想起當自己對梅左施催眠術後,那道鬼魅般顯現過的紅衣人影,不由一震, 向梅左投過去深沉的目光,啞聲道:「原來是你!。。。。。。」

果毛巫師不由道:「巴巴拉,你認出了她是誰?」

巴巴拉將疏林發生的事情大概講述了一下。果毛巫師一聽到「紅衣人」三字, 早已凶相畢露,顫聲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哪路貨色!」

話音未落,已從炕上飛身而起,一晃到了梅左頭頂,一指疾彈在少女的額頭 上。

梅左一震,只聽一聲陰森森的怪笑響起,笑聲令法力尚淺的柳雲鬟感到無比 驚悚。隨著怪笑聲,只見一道鬼魅般的紅影從梅左體內飛出,一閃之後站立在那 頭大野豬旁邊,竟令得那通靈野豬向後急退,撞在石壁之上,發出了恐懼的嗷叫 聲!

果毛巫師輕輕落下地來,單手搭在文慧的香肩上,望著那名垂頭立在野豬旁 的紅衣人,嘿嘿冷笑道:「你總算出現了,但聽你的『鬼巫笑』似乎退步了許多, 沒有什麼威力。」

巴巴拉盯著那長發遮臉的恐怖紅衣人,方才明白是梅左中了附身邪術,而且 這紅衣人的邪術高深得令自己一直未發覺,竟然一直附在梅左身上跟著自己到達 師父的密室,可笑自己還以為梅左一直是受催眠控制。此刻只見梅左恢復了神智, 向四周一看,發出了幾聲尖叫,立刻向巴巴拉撲過來,投入其懷抱,驚唿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隨即又指向那紅衣人,栗 聲道:「就是他!我曾告訴你我在樹林外的小溪邊看見的紅衣鬼,就是他!。。。。。。」

巴巴拉發覺柳雲鬟面色有異,不由輕輕推開梅左,淡笑道:「不管他是紅衣 鬼還是藍衣鬼,到了這裡,他會後悔自己裝神弄鬼。。。。。。」

只聽那紅衣人再次發出那可怖的「鬼巫笑」,陰聲道:「果毛大師,看來您 真是老了,連眼睛的都花了,居然認為我就是你當年見到的那個紅衣人。嘿嘿嘿 嘿,告訴你,若真是我師父親自來到,你早就灰飛煙滅,還會站在這裡說話?」

果毛巫師聽那紅衣人如此狂妄,不由失笑,語氣倒平淡下來。道:「好,就 算你不是我見過的那個紅衣人,那你又是誰?聽你所說,你是那紅衣人的弟子, 可我還以為除了『鬼湖三妖』之外,那紅衣人沒有其他弟子。」

紅衣人冷笑道:「鬼湖三妖連你的幻身咒都解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做我師父 的弟子?還有這種愚鈍輕薄的敗類,更無資格做我師父的徒孫!」

說著探手入懷,掏出一樣物事拋到地上。諸人觸目之下,不由大驚,梅左更 是驚叫起來:「龍惠喇嘛?!。。。。。。」

不錯,那被拋在地上渾身僵硬的人,的確是被巴巴拉曾放生的龍惠,不過已 經縮成了不到半尺長短的一個小人,看樣子已經死亡,但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的 驚恐神情,看起來極為詭異可怖。

果毛巫師一見那縮身小人,不由後退一步,眼中首次流露出驚懼的神色,點 頭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巴巴拉不由問道:「師父,您認出他來了?他究竟是誰?」

果毛巫師盯著那垂頭而立的紅衣人,沉聲道:「這是我師妹雪狐狸的縮身邪 術。中了這種邪術的人,會在數秒鐘內連身上衣物縮成一個小人。邪術發揮的功 力越深,身子縮得越小。看這喇嘛的縮身尺寸,當不是雪狐狸親自施術。看來我 師妹除了三妖之外,當真另有傳人。。。。。。」

一頓之後,問道:「你可是那晚引我去雪谷的那名紅衣小女孩?哦,不對, 應該叫你紅衣小女鬼,因為你沒有影子。。。。。。」

巴巴拉等人聞言不由都朝地面一看,果然那紅衣人沒有影子。梅左不由道: 「他沒有影子,莫非便是。。。。。。」

少女的「鬼」字還未說出口,那紅衣人又發出一陣可怖的「鬼巫笑」,緩緩 抬起蒼白的手,撥開自己垂在額前的長髮,露出一張慘白之極卻又俊美絕倫的臉 龐,兩道妖異的目光朝巴巴拉射了過來,邪笑道:「巴巴拉,你應該認識我的, 因為你聽過龍惠的故事。。。。。。」

巴巴拉聞言一怔,道:「我認識你?。。。。。。」盯著那紅衣人俊美得令 世間女子窒息的臉龐,一方面感到終於遇見了比自己還俊美的男子,一方面卻又 對他的話感到惶惑。他快速回憶著龍惠曾講述的經歷,心裡陡然一動,顫聲道: 「是你?!。。。。。。你便是那個險些被龍惠猥褻的俊俏小男孩?真奇怪,當 年你竟然沒有被送回家,還入了那紅衣人門下作弟子?可是你何時變成了鬼?」

紅衣男子看了地上的龍惠屍體一眼,幽嘆道:「我叫畢天宇,原本是杭州市 的一名小學生,隨著父母到西藏遊玩,不幸中了這妖僧的迷魂術,還險些被其侮 辱。你曾聽龍惠說過,雖然當晚我師父命令他將我送回父母身邊,但這妖僧半路 上對我起了邪念,幸虧桑卓瑪一直不放心,悄悄跟在後面。。。。。。」

且說當年那個夜晚,小女鬼桑卓瑪一直跟在「鬼湖三妖」師徒背後,到了大 路上,眼見三妖跟弟子龍惠分道而行,又跟蹤了龍惠一會兒,正欲轉身回去,忽 見那龍惠彎腰抱起那男孩,躍入路邊的樹叢,不由大怒,暗道:「這喇嘛真是好 色不要命!幸虧我一路跟了來,不然這男孩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當下飛身過去,幻化出可怖的鬼臉,將心虛的龍惠驚走,然後恢復小女孩的 容貌,伸指在男孩額上一點,那男孩立刻醒轉,見自己處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 不由驚惶,但見到面前的可愛小女孩,卻又不由喜愛,問道:「你是誰?這裡是 什麼地方?我在做夢麼?」

桑卓瑪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又問了男孩的姓名,一把牽起他的手,向大路上 跑去,邊跑邊格格笑道:「你的確在做夢,我是你夢中的女孩,陪你回家!」

兩人沿著大路飛跑,當遠遠望見城市燈火的時候,畢天宇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說道:「我不跑了!」

桑卓瑪抬頭看天,道:「你為什麼不跑了?我們得快些跑,不然天亮了,我 就不能送你了!」

畢天宇卻道:「我怕我一回到家,夢一醒,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桑卓瑪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想我,我會夜夜到你夢中來 陪你玩!」

說著兩個孩子又沿著大路跑了起來。這次畢天宇沒有再停步,但一直側目盯 著桑卓瑪俏麗可愛的臉龐,臉上依依不捨的表情越來越重。

兩人跑著,離城市越來越近,忽然遠方傳來一聲雞啼。桑卓瑪面色變了,立 刻甩開畢天宇的手,嘆道:「天快亮了,我不能再送你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畢天宇急道:「時間還早,你為什麼不能再送我?我一個人怎麼能回到父母 身邊?」

桑卓瑪眼裡掠過一絲妖異的神色,忽然問道:「畢天宇,你猜我比你大還是 比你小?」

畢天宇一愣,隨即笑道:「你當然比我小了,我估計你還不到十二歲吧?你 應該叫我哥哥才對。」

桑卓瑪的俏臉上忽然浮現出淫蕩的笑意,用手撩起自己紅衣的下擺,畢天宇 觸目之下,不由大驚。原來這小女孩紅衣裡面並未穿褲子,下體一絲不掛。令畢 天宇吃驚的倒不是這小女孩下體赤裸,而是因為他瞧見這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小 女孩,雪白的小腹下竟然長滿烏黑的陰毛。

畢天宇平時經常被媽媽帶著洗澡,他只見過媽媽肚皮下面長滿黑毛,也聽媽 媽說過女孩子十三四歲以後下面才會長毛,可面前這個小女孩看起來怎麼也超不 過十歲!

正發獃間,桑卓瑪已經放下了紅衣的下擺,笑道:「你知道我比你大了吧, 所以要聽姐姐的話。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都上六年級了,還沒學過這句古話 麼?你放心,我送你一樣東西,你帶在身上,今後如果碰見什麼妖物,都不敢欺 負你。」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方黑色木牌,遞給畢天宇,然後轉身飛奔而去,很快消失 在夜色中。

畢天宇大喊著女孩的名字,追來幾步後終於頹喪地停下來。他一邊沿著市郊 的大路走著,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木牌,只見這黒木牌呈長方形,大約四寸長, 兩寸寬,牌上浮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姿態妖異,看起來靈動異常。畢千宇 不由想:「難道我在夢裡遇見了狐仙?」

這時他經過一片亂石林,忽見前方兩名道士踉蹌著奔來,其中一人還倒提著 長劍,但手腕上滴著鮮血。兩名道士見到畢天宇,大驚道:「少年人,到這裡來 幹什麼?還不快往後逃命!」

說著也不管畢天宇,相互攙扶著從男孩身邊擦過,向遠方奔逃而去。

畢天宇不知前方究竟有何兇險,本想跟著兩名道士奔逃,但一來他以為自己 只不過在夢中,不會遇到什麼真實的危險,而來少年心性,天生好奇,想知道令 兩名道士怕成那樣的,到底是什麼妖物怪獸,於是將那黒木牌緊握在手,向前方 大步行去。

經過一處凹地,見到一名道士的屍體,死狀極慘,一柄長劍從額頭插入,將 腦袋釘在地上。而且胸腹大開,裡面的內臟被掏得稀爛,血腥氣歷久不散。

畢天宇的心不由狂跳起來,幾乎便要轉身而逃,但想起這不過是個噩夢,於 是裝起膽子,繼續向前走去。

轉過一座岩石,一陣劍氣破風聲夾雜著一種可怖的獸嗷聲遠遠傳了過來。

畢天宇朝前一望,只見二十餘丈遠外,兩名道士手持長劍,正與一個黑色的 巨大怪物斗得激烈。接著朦朧的月光,畢天宇看不出那黑色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隱隱見到兩隻藍幽幽的眼睛,且聽到那怪物發出陣陣可怖的嗷叫。

畢天宇不敢再往前去,正打算往後退一段距離,忽然一陣濃重的獸腥味鑽入 鼻孔,同時一隻毛茸茸的手爪搭在自己肩頭上,只聽一個渾濁嘶啞的語音道: 「小朋友,你在這裡做什麼?」

畢天宇嚇得渾身發軟,轉過頭,觸目之下,更是險些暈厥過去。

只見一個猙獰可怖的狼頭怪人站在自己面前,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長衣,臀後 拖著一條粗大毛絨的長尾巴。

畢天宇年齡雖小,但在來西藏之前,早聽說過藏邊的荒山雪谷里有成精的狼 妖和熊怪,當時不過以為是迷信傳說,想不到今晚自己竟親眼所見,看來真是命 運悽慘。

隨即又想起這不過是自己在做夢,於是一邊在心裡埋怨著噩夢為何一直不醒, 一邊向後退步,單手高舉起那塊桑卓瑪贈與的黒木牌,喝道:「何方妖孽,見到 聖物,還不逃匿!」

對於這塊浮雕著狐狸的怪異木牌,畢天宇本來以為是個玩具,不會有什麼降 妖伏魔的功能,此刻舉起來,不過是抱著一種僥倖的心理,詐唬那狼人。誰知那 狼人一見黒木牌,竟然立刻露出驚懼萬分的神色,向後踉蹌著退了幾步,發出一 陣顫慄的嗷叫,身子在空中飛旋了兩圈,落下地時,已變成一頭長約一丈的粗毛 巨狼,竄入草叢,瞬間不見。

畢天宇不由怔在了當地,瞧著自己手中那塊「貌不驚人」的黒木牌,心想: 「莫非這牌子真是個寶物,可以驅除邪物?」

此時那黑色怪物已將兩名道士逼得離畢天宇越來越近。月光下畢天宇終於看 清,那怪物是一個身形巨大的熊臉人,樣子看著笨拙,但兩名道士精妙的劍法, 就是傷不到他一絲半毫,反而被他巨大鋒利的熊爪,逼得左奔右突,險象環生。 一名道士的半邊臉已被抓得稀爛,另一個已失去了半截胳膊,鮮血流了一地。

畢天宇心想:「原來是只熊怪!」舉起那方黒木牌對那熊臉人一晃,大喝道: 「妖孽,還不快現出原形!」

果然,那熊臉人側目一見木牌,頓時渾身一顫,雙眼發痴,竟然像個石像般 停在了那裡。兩名道士趁著這電光石火的間隙機會,一前一後,齊出劍招,只聽 一聲悽厲的獸叫,一柄劍從熊臉人的後背穿入,從前胸穿出。另一柄劍從熊臉人 的後腦穿入,從前額穿出。鮮血飛濺中,熊臉人緩緩倒在了地上,沉重的身軀震 起一片塵土。

畢天宇不由一呆,想不到這兇惡的熊臉人就此死了。那兩名道士喘著氣,從 熊怪身上拔出長劍,說了聲「多謝小俠相助」,便在地上盤坐下來,開始調息止 血。

畢天宇根據他們的請求,去不遠處的地上拿來包裹,取出繃帶傷藥。兩名道 士調息完畢後相互包紮傷口,畢千宇也在一旁相助。這兩名道士一個是面色沉穩 的中年人,一個是目光閃爍不定的青年道士。包紮完畢後,那中年道士再次謝過 畢天宇,問他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在這荒郊野嶺。畢千宇心想,我這不過是在做 夢,平時自己哪裡會跑到這荒郊野嶺來!當下只說自己貪玩迷了路。那中年道士 也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清虛,那年輕道士是自己的同門師弟叫清平,兩人都 是祁連山天雲觀的道士,前些日子受師父天雲道長命令,來到藏邊剷除危險百姓 的熊怪狼精,在這一帶守候了多日,總算引出了兩頭妖怪,卻不想這兩頭畜生通 靈後竟如此兇惡,若非畢天宇現身,今晚天雲觀派出的五名弟子只怕全部要折損 於此。

畢天宇不由道:「我進入這片石林時,迎面遇到兩名道兄,莫非也是你們的 同門師兄弟?他們怎麼不來助你們誅殺妖怪,反而自己逃命?」

清虛嘆道:「那是我的師弟清風與清林,平時練功偷懶,沒少受師父責罵。 這次命令我帶他們出來,不過是想讓他們在險惡的環境里歷練歷練,卻不料他們 一見到狼妖熊怪就嚇得發抖,戰不了幾招便逃之夭夭。還有一名清波師弟,被那 狼妖挖破臟腑,死狀悽慘,想必畢小俠也已見到了。。。。。。」

畢天宇心想我何時變成了「畢小俠」?不過是這塊黒木牌逞威風罷了。清虛 早就注意到畢天宇手中的黒木牌,但沒有仔細看。雖很驚異這塊黒木牌竟能震駭 住兇殘的熊怪狼妖,但他性格沉穩,一時不願過多打聽。而那青年道士清平卻頗 多心眼,向畢天宇一伸手,笑嘻嘻地道:「畢小俠,你的黒木牌如此厲害,可知 你一定出自名門。可否將這塊神奇的木牌借我一觀?」

清虛不由沉聲道:「師弟!。。。。。。」畢天宇卻已將木牌大方地遞在清 平手裡,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是塊黒木牌,我也不知道它為何有降妖除魔的 效用。道兄想看儘管看個夠!」

清平將黒木牌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見到那木牌上浮雕的狐狸圖案,不由 一陣窒息,忙道:「師兄請看!。。。。。。」

清虛不情願地伸過頭去,見到木牌上的狐狸圖案,也是一驚,目光移向神色 從容的畢天宇,問道:「敢問畢小俠,這塊木牌可是你的同門之物?」

畢天宇愣道:「什麼同門之物?」

清平沉聲道:「就是說這塊木牌代表一個恐怖的人物,你可是這恐怖人物門 下的人?」

畢天宇笑道:「什麼恐怖人物,我不懂。這塊木牌,是我在雪地里無意中撿 來的。」

他並非故意說謊,不過對兩名道士緊張的神情感到好玩,所以隨便開了個玩 笑,卻不想自己這句玩笑險些惹來殺身之禍。

清虛嘆道:「既然是撿來的,我們就放心了。我勸畢小俠還是將這塊木牌扔 掉的好,不然恐怕會給畢小俠帶來麻煩。」

清平卻心想:「既然是撿來之物,便是無主之物,應該見者有份了。。。。。。」 他生性貪婪,心術不正,此刻望著手中的木牌,眼裡已忍不住流露出貪婪之色。

畢天宇聞言又是吃驚,同時不悅,一把將清平手中的木牌搶了回去,揣入懷 中,道:「道長,我不明白,這塊木牌這麼厲害,助你們打敗了狼妖熊怪,你們 為什麼要我將它扔掉?」

清虛正色道:「我們並非不感激畢小俠對我們的救命之恩,但這塊木牌所代 表的人物,是江湖中一個極其兇惡極其恐怖的妖邪。方才狼妖和熊怪之所以被震 住,是因為他們也對這個妖邪人物感到害怕。我擔心畢小俠若是長期將此妖邪之 物帶在身邊,只怕會遇到兇險。」

清平接口道:「若是畢小俠捨不得扔掉,不由暫時交給我們保管,這樣若有 什麼危險,也由我們承擔,畢小俠的安全是很重要的。」

畢天宇心想送我木牌的女孩桑卓瑪那麼漂亮可愛,怎麼會是什麼恐怖的妖邪 人物?這兩個道士真是莫名其妙。但又想起自己不過是在夢中,又何必跟兩人計 較,當下起身,學著武俠電影里的人物抱拳道:「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有 事,先走一步了!」

說著便大踏步朝前走去。兩名道士不由叫道:「畢小俠!」但由於兩人受傷 較重,一時無力站起,只有眼睜睜望著少年離去。

畢天宇走出石林,淌過一道溪澗,前方城市的燈火越來越近。畢千宇心想這 個夢竟然如此漫長,不知何時才能醒轉。夢中雖然經歷了狼妖熊怪的驚險畫面, 但想起那個可愛的女孩桑卓瑪,又覺得這個夢再長也是值得的。

但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做夢的呢?畢千宇清楚地憶起自己跟著父母在拉薩的豪 華飯店裡吃飯,站在窗前數星星,忽然間迷煳了,等恢復意識時就見到那個女孩 桑卓瑪。自己怎麼會在數星星的時候進入夢境呢?這一點畢千宇實在想不通。

離市區越來越近,忽然一輛警車唿嘯著從前方公路上駛過,「嘎吱」一聲停 了下來。幾名警察打著手電筒下車,向畢天宇奔過來,很快將少年圍在了中間。 其中一名警察拿著一張照片,對著畢千宇仔細一看,笑嘆道:「總算找到了!孩 子,你是不是叫畢天宇?」

畢天宇道:「是啊,我叫畢天宇。我這個夢真是豐富,連警察叔叔都跑出來 了!」

幾名警察對望著,看神情顯然對畢天宇的話感到不解。一名警察道:「孩子, 你怎麼會從拉薩的大飯店忽然跑到這裡?有人看到你是跟著一個紅衣喇嘛走的, 現在那個喇嘛在哪裡?」

畢天宇越聽越煳塗,道:「什麼喇嘛?警察叔叔,你們硬要到我夢裡來也罷 了,怎麼又扯出什麼喇嘛來?」

那警察道:「孩子,你自己遭了綁架還不知道麼?是你父母報的警。幸虧有 人看見了那個喇嘛,我們才一路追蹤而來。那個喇嘛是傳說中專門對孩童施行迷 魂術的妖僧,他難道沒有對你怎麼樣?」

畢天宇搖著頭,表示不明白警察的話。一個年長點的警察嘆道:「看來這孩 子有點中邪了。那個妖僧很厲害,這附近說不定有兇險。我們還是先把孩子帶回 去,再做打算。」

警察們帶著孩子正要上車,忽聽遠方有人喊道:「警察同志,等一等!」

警察們不由拔出手槍,只見兩名渾身血跡的道士在月光下奔來,其中一個半 邊臉裹著繃帶,另一個少了半截胳膊。畢千宇不由嘆道:「這個夢真是奇怪,我 還從未在同一次夢中重複遇到相同的人!」

警察們先將畢天宇塞進車裡,用槍指著兩名道士,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半夜三更在這裡幹什麼?莫非是在偷獵國家保護動物?」

清虛苦笑道:「這裡哪有什麼國家保護動物,只有荒山精怪!警察同志,我 們是祁連天雲觀的道士,奉師父之命來這裡誅殺殘害鄉民的狼妖熊怪。今晚在那 個孩子的幫助下,殺了熊怪,讓狼妖逃脫。現在我們受了重傷,希望警察同志能 將我們送回拉薩的旅館。另外我們還有兩名失蹤的師兄弟,還請警察同志們派人 尋找。」

警察們聞言互望著。一名警察點頭道:「關於請天雲觀的道士們來誅殺傳說 中狼妖熊怪一事,我聽方局長提過,還要我們在必要時候撥出警力來輔助。看來 兩位道長真是天雲觀的人。但是。。。。。。」

警察望了望車裡,疑惑道:「這個叫畢天宇的孩子不過是名失蹤的兒童,怎 麼會助你們消滅狼妖熊怪?還有,你們可曾見過一名紅衣喇嘛?據群眾線報,那 個喇嘛是個妖僧,在昨晚曾將畢天宇這孩子用迷魂術帶走。」

兩名道士搖著頭,表示未見過什麼喇嘛妖僧,對畢天宇用黒木牌震駭狼妖熊 怪一事,隱瞞未報,只是說這孩子機靈,在一旁搖旗吶喊,鼓舞兩人殺了妖怪。 警察們只好作罷,也請兩名道士上車,駛向市區,先將兩名道士送回住宿的小旅 館,再將畢天宇送回到父母所在的酒店。當畢千宇被母親擁在懷裡哭泣的時候, 畢千宇真是煳塗了,心想這個夢怎麼還沒有醒。難道從在荒野遇見那個女孩桑卓 瑪開始,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自己真的中了什麼喇嘛妖僧的邪術,又莫名 其妙地清醒過來,見到美麗的小女孩,再經歷狼妖熊怪的驚險畫面,再遇到警察 將自己帶回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說明那個小女孩桑卓瑪也是真的存在。

想到桑卓瑪,畢天宇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心想若是那個女孩真 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自己以後可得再去找她。

畢天宇的父母都是杭州市的中學教師,知識分子,家境富裕,長期生活在城 市中,對什麼妖僧和迷魂術始終半信半疑,此刻見到兒子平安歸來,總算放下了 心頭大石,其它的一切都無暇計較。畢天宇正要被母親蘇玲領著去睡覺,父親畢 剛忽然道:「等一等再睡。過會兒有一位大昭寺的窩查大師要來,是方局長推薦 的,說是這孩子中過妖僧的迷魂術,其中經過我們至今不清楚。方局長擔心孩子 中邪,所以請窩查大師來看看。據說這窩查大師是半個活佛,很有些法力。」

蘇玲聞言冷笑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迷信起來了?我就不信這世上有什麼 迷魂妖術,不過是有人想綁架我們孩子,詐騙一點錢財罷了。現在孩子平安無事, 你就不要再折騰了!孩子一夜沒有休息,你忍心讓他累著?」

畢剛苦笑道:「方局長是我的同學,他在藏邊工作多年,若不是了解這些科 學不可解釋的事物,他也不會向我推薦辟邪的法門。我們還是給方局長一個面子, 等一等那位窩查大師吧。」

蘇玲還在猶豫,畢天宇的精神卻很好,望著窗外逐漸泛白的天色,笑道: 「媽媽,反正天都要亮了,我也睡不著,就看看那位什麼半個活佛吧!」

蘇玲不由莞爾,俯身剛在兒子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外面便傳來方局長的笑聲, 同時一陣濃重的酥油味飄了過來。畢剛打開門,面色紅潤的方局長領著一位身形 高大的紅衣喇嘛走進客廳。

蘇玲一見那喇嘛,便不由皺起秀眉,因為那喇嘛面相獰惡,而且一身喇嘛服 骯髒不堪。更令蘇玲感到噁心的是,那喇嘛一進來,便將兩道任何女子都分辨得 出的色迷迷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方局長介紹道:「這是大昭寺的窩查大師,精通密宗功夫,並且精研佛法, 是大昭寺有名的講經師,也是自治區委員。天宇,你過來,讓大師看看你。」

畢天宇也對這窩查喇嘛感到噁心,躲在母親身後不願過去。畢剛喝道:「這 孩子怎麼連起碼的禮貌都沒了?快過來,給大師磕頭行禮!」

畢天宇無奈走到窩查喇嘛面前,合掌簡單地行了一禮,淡淡道:「男兒膝下 有黃金,除非佛祖來了,我才會下跪。對這位大師,我還是行個禮吧。如果大師 真的精通佛法,定然開明大度,不會與我計較。」

窩查喇嘛在西藏高僧中地位甚崇,尋常人見了他都要匍匐跪地,今日見這孩 子如此無禮,心裡頗為惱怒,但臉上卻現出笑意,伸手握住畢千宇的手腕,笑道: 「是否下跪只是一種形式,關鍵是對佛祖的真心信仰。這孩子天資聰穎,今後定 成大器!」

說罷放開畢天宇的手腕,目光移向方局長和畢剛,道:「這孩子脈相正常, 面色也中正,沒有中邪的跡象,你們可以放心了,不過——」

深沉的目光忽然射在蘇玲俏麗的臉上,道:「這位女施主可是孩子的母親? 我看你膚色有異,可是最近用多了高級化妝品,卻沒有收到很好的美容效果?」

蘇玲聞言一怔,不由面色微紅,囁嚅道:「大師真是有些眼力。我最近為了 護膚,托朋友從法國買了一些護膚霜和美容膏,用了半個多月,卻不見有什麼好 的效果,反而時常感覺皮膚發癢。。。。。。」

窩查喇嘛點頭道:「女施主當然會感覺皮膚發癢。這發癢只是最初症狀,若 是女施主一直將那些法國進口的美容物品使用下去,一定會得衰老症,皮膚逐漸 枯萎,未老先衰,面相恐怖。。。。。。」

蘇玲聞言一下子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叫道:「大師,您別嚇我!。。。。。。」

窩查喇嘛卻已轉向方局長和畢剛,道:「上個月的登了一則新聞,披露了一 批從國外走私進口的法國化妝品,對很多婦女造成了損害。我有一個在法國南部 的牧師朋友,對我說那批走私化妝品之所以會使婦女們毀容,是因為那家生產化 妝品的地下公司為壓縮成本,從中美洲巫術部落里購買有毒的香料原木。你麼可 曾看過那則新聞?」

方局長點頭道:「我看過。想不到嫂子也買了那種化妝品。現在各地工商部 門都在查禁那批有毒化妝品。今日幸虧嫂子遇見了大師,否則就危險了。」

畢剛雖然沒有看過那則新聞,但對窩查大師的話深信不疑,責怪妻子道: 「你真是愛美成痴,非要買國外的假冒偽劣!差點把自己的臉給毀了吧?今日若 非遇見大師。。。。。。」

話音未落,酒店服務生在門口道:「畢先生,有一位道士來訪,想看看孩子 是否安好。」

畢剛聽方局長說過有兩名道士,似乎和自己的兒子並肩斗過妖,但具體不知 道詳情。當下經過方局長的目光示意,讓服務生請那道士進來。

一名半邊臉裹著繃帶的道士瘸著腳進入大廳。畢天宇一見是那什麼天雲觀的 道士清平,不由皺眉道:「又是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莫非又要對我胡言亂語, 勸我丟掉木牌?」

那道士清平的確是瞞著師兄清虛,來找畢天宇,想打那黑木牌的主意。他本 來打算不能騙取也要明搶,但一進大廳,望見那形象兇惡的窩查喇嘛,立刻打了 退堂鼓。因為他多少有些道行,看出這喇嘛十分妖異,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當下 單掌行禮,笑道:「無量壽佛,畢小俠說哪裡話?我只是受師兄所託,來看望一 下畢小俠,別無他意!」

畢天宇淡淡道:「那就好。謝謝你來看我。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清平無奈,正欲告退,窩查喇嘛腳步一移,已擋在門口,沉聲道:「什麼木 牌?道士你說清楚!」

清平受不住窩查喇嘛威懾的語調,只好嘆道:「這畢小俠身上藏有一塊黒木 牌,據說是無意中撿來。我看出那木牌屬於妖邪之物,怕這孩子長期帶在身上有 兇險,因此來勸說他。。。。。。」

窩查喇嘛一揮手,止住了清平的話,目光移向畢天宇,神情顯得威嚴,一伸 大手,道:「孩子,將那木牌拿出來!」

畢天宇狠狠地瞪了清平一眼,撅嘴道:「什麼木牌?我不知道!」

蘇玲撫住兒子的肩,柔聲道:「孩子,大師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若是真 的藏起了什麼不詳的東西,可一定要拿出來!」

畢天宇在眾人目光的逼視下,只好嘆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塊黒木牌,苦 笑道:「無所謂,你們想要就拿去好了!反正這只是一場夢,又不是真的!」

至此他還是以為自己在做夢,正奇怪這個夢為何如此漫長,忽聽方局長一聲 驚唿:「大師,您怎麼了?!。。。。。。」

只見窩查喇嘛神情驚惶,高大的身子搖搖欲墜,被方局長扶住才未跌倒。畢 天宇不由大笑道:「這塊木牌是鎮邪之物,只有妖魔鬼怪見了它才會驚惶。大師 您反應如此強烈,莫非您也是。。。。。。」

畢剛也扶住了窩查喇嘛,斥道:「天宇不要胡說!」

那清平見狀心底暗笑,心想老子眼光不錯,這喇嘛果是妖物,否則怎會見了 木牌有此反應?當下一伸手,從畢天宇手中將那塊黒木牌接了過來,揣入懷中, 笑道:「各位保重,貧道先走一步了!」

說著便快步出了大廳。窩查喇嘛依舊在驚惶發獃之中,所以眾人也顧不上攔 截,都驚奇於為何法力高深的窩查喇嘛竟對那黒木牌如此懼怕。唯有畢天宇見木 牌被搶,雖以為這是個夢,還是十分憤怒,竟飛步追了出去,大喊道:「兀那道 士,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實施搶劫!快還我木牌來!」

清平轉過走廊,剛進入電梯,忽見畢天宇追來,頓時目露凶光,拔劍從兩道 正在合攏的電梯門猛刺出去。畢天宇陡見劍光閃耀,還算反應迅疾,及時剎住腳 步,但劍尖還是刺破了衣服,只覺胸口一陣刺痛,頓時向後跌倒在地。

電梯門合攏,一旁的數字表顯示電梯向下降去。此時畢剛夫婦和方局長快步 趕來,扶起跌在地上的畢天宇。方局長解開孩子的衣服檢查之後,鬆了一口氣, 嘆道:「還好,只刺破了一點皮,沒有什麼大礙。」

說著沉下臉,掏出手機,正吩咐酒店外的警察攔截道士,窩查喇嘛陰沉的語 音在後面響起:「不用攔他。我可以讓他永遠出不了這座電梯!」

眾人回頭,只見窩查喇嘛緩步走來,手裡捻動著佛珠,神情早已恢復了鎮定, 並且增添了一絲陰鷙的神色。

方局長不由問道:「大師,您方才見了那黑木牌,為何那麼緊張?莫非那木 牌的來歷真的不簡單?」

窩查喇嘛走到電梯門口,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對著電梯門作出怪異的姿勢,一 邊回答道:「那木牌是個聖物,象徵著釋迦摩尼佛祖的指令。在佛經中曾記載這 塊木牌由文殊菩薩保管,卻不知為何竟然流落到民間。我是虔誠的佛教徒,見了 這塊木牌自然震驚,方才真是失態,讓你們見笑了。。。。。。」

眾人聽說那黒木牌竟有如此大的來歷,皆不由肅然起敬。其實這窩查喇嘛只 是胡謅,心裡明白那黒木牌的真實象徵,卻不敢說出來,因此才將木牌扯到佛祖 菩薩上,藉以掩飾自己方才驚惶的醜態。

且說那道士清平搶得木牌,心裡洋洋得意,心想自己今後有這木牌在手,還 怕什麼妖孽,定能成為一代降妖宗師,連師父天雲道長也將給自己提鞋。得意了 許久,忽感不對,這電梯不過下降數層,怎麼一連下降了十幾分鐘還不到頭?身 子感到電梯在不斷下降,那錶盤上的數目卻停在了「3」字上再也沒有變化。伸 手指去按,也不見效果。心裡才知著了道,想起那形象兇惡的喇嘛,不由驚懼, 再次拔出長劍,一劍向那電梯門縫刺去,那門縫卻甚為細密,劍身無法穿過,劍 尖刺入後竟然拔不出來。

正驚惶間,忽見電梯內三面鏡子裡不見了自己的影子,鏡中空茫茫一片,忽 然升起一團黑霧,待黑霧散去,三面鏡中逐漸顯現出一尊金色雕像,栩栩如生, 竟是道門聖祖元始天尊的雕像。清平慌忙跪下,轉著圈向鏡子磕頭,顫聲道: 「天尊降臨,不知對愚徒有何訓示?」

忽聽一陣陰森森的冷笑,從天尊雕像背後緩緩轉出一名身形高大的喇嘛,正 是窩查。只聽「卡擦」一聲脆響,天尊雕像的頭顱,竟被窩查喇嘛一掌切下,滾 動在地。窩查喇嘛冷笑道:「小道士,你向誰跪拜?要訓示你的不是你的道祖, 而是佛爺我!」

清平嚇得連連磕頭,道:「對對對,弟子謹聽佛爺訓示!只求佛爺饒我一命!」

窩查喇嘛的語音從三面鏡中傳出,甚是詭異:「我只問你,那塊黒木牌究竟 從何得來?」

清平說出了在荒野與狼妖熊怪惡鬥時遇見畢天宇的經歷,道:「那孩子說這 木牌是他在無意間撿到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弟子無德無能,沒有資格保有這 塊木牌,這便給佛爺獻上,只求佛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

窩查喇嘛的手從鏡中陡地伸出,從清平手中將那塊黒木牌接了過去,嘿嘿冷 笑道:「你當然沒資格保有這塊木牌!佛爺我也不想殺你,但你能夠走出這座電 梯,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著鏡中黑霧再次升起,將那尊斷頭雕像和窩查喇嘛的身影籠罩住。待黑霧 再次散去,鏡中恢復了清平的正常影子。

清平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電梯門縫裡奮力拔出劍尖,伸指在錶盤上一點, 電梯上的數字終於開始正常變化,由「3」逐漸變到了「1」,電梯門緩緩開啟, 清平嘆著氣正要出去,忽然從外面湧進一群奇裝異服的蠱惑少年,將他推回電梯 里。電梯門再次關閉。清平還未反應過來,一名染著黃髮的瘦削少年已經在他小 腹上連捅十幾刀,濃稠的血液頓時四處飛濺。。。。。。

眾人見窩查喇嘛閉眼在電梯門口伸指做著那種怪異的姿勢,嘴中還喃喃有詞, 都覺得奇怪,但不敢打擾。過了足足五分鐘,窩查喇嘛才睜開眼睛,冷笑道: 「那個道士敢搶佛祖的聖物,定會遭到惡報。雖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我也救不 了他。」

這時電梯開啟,幾名住客走了出來。方局長忙問他們是否看到一個道士下去, 住客們都搖頭。眾人正覺奇怪,窩查喇嘛淡笑道:「你們不必急著找他。我說過, 他搶奪佛門聖物,定會遭到惡報。」

說著目光移向畢天宇,柔聲問道:「孩子,告訴我,你究竟從何處得到那塊 黒木牌?你一定要說實話,否則定有兇險。」

畢天宇打了個哈欠道:「唉,這個夢怎麼還不醒?如果我說是一個穿紅衣服 的小女孩給我的,你相信麼?」

窩查喇嘛沉吟道:「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孩子,你能否再說詳細一些?」

畢天宇不耐煩地道:「就是我夢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她送給我那塊木 牌。你還要我說得怎樣詳細?」

畢剛斥道:「天宇,不要無禮!大師問你什麼,你一定要老實作答!」

蘇玲由於擔心自己的臉,想請教窩查,此時也勸道:「孩子,大師是為你好, 你一定要仔細說出得到那塊木牌的經歷。」

畢天宇卻朝母親的懷裡一靠,懶洋洋地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現在忽然 很想睡覺,希望你們不要再煩我!」

畢剛大怒,正欲訓斥,窩查喇嘛輕輕一擺手,嘆道:「孩子累了,不要勉強 他說。這件事改日再談。我該走了。」

畢剛連聲道歉,忙跟著方局長送窩查喇嘛下樓。蘇玲帶著兒子回到客房,伺 候其睡下,然後坐在床邊,撫著自己的臉龐,不由發起呆來。

她今年三十二歲,由於天生麗質,所以一直注重保養。尤其在生了孩子之後, 更是通過束身和瑜伽鍛鍊保持身材,另外通過名貴的化妝品保持肌膚嫩滑。在別 人眼裡,蘇玲一直是個青春靚麗的時尚女郎,可是,自從半個月前用了那種法國 進口的化妝品之後,她感覺肌膚有些發癢,不再有以前那種光澤,因此一直很著 急。今日聽窩查喇嘛一講,才知道原委,原來那批化妝品是國外生產的偽劣!不 由很是憤怒,正想打個電話將那個幫自己買化妝品的朋友責罵一頓,忽然外面傳 來敲門聲。

蘇玲給兒子蓋好被子,出去開門,見來訪的是自己在拉薩商場結識的好友邱 麗麗,不由欣喜。

邱麗麗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整齊的流海下閃動著一雙水汪汪的玉眸,顯 得很是清純可愛。她是一家小首飾店的老闆,跟蘇玲同歲,兩人都對服裝和美容 感興趣,所以一見投緣。

邱麗麗牽著蘇玲的手,兩人並肩在沙發上坐下。邱麗麗笑道:「我剛從廣州 進貨回來。聽說天宇神秘失蹤又被找了回來,所以過來看看。孩子沒事吧?」

蘇玲把邱麗麗帶進臥室,兩人見畢天宇已經睡熟,發出了輕微均勻的鼾聲, 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邱麗麗笑道:「這孩子在做什麼好夢呢?難道在夢裡娶媳婦? 笑得這麼高興!」忍不住拉開被子,只見男孩的小褲衩被雞雞頂成了一座小帳篷。 邱麗麗嗔笑道:「果然是在做夢娶媳婦!你看小雞雞都硬起來了!蘇玲,你給孩 子穿的褲衩太緊了,這樣孩子容易遺精的。」

說著便輕輕扒下了畢天宇的褲衩,只見男孩的小雞雞已經漲硬成一根紅紅的 小肉棒,十分可愛。邱麗麗與蘇玲對視一眼,兩女的眼中都閃現出一種曖昧的俏 皮神色。先是邱麗麗俯下身去,用閃耀著唇彩的櫻桃小嘴含住男孩的小雞巴,輕 輕地吮吸了一會兒,然後兩女一起掀開自己的衣襟,只見四對乳房渾圓潔白,奶 頭高翹。邱麗麗的奶頭比較紅艷,蘇玲的奶頭稍微有點發黑。兩女輕笑著,縴手 托住自己的乳房,摩擦了一會兒奶頭,然後蘇玲俯下身去,用乳溝夾住兒子的小 雞巴,開始輕輕搓弄起來。邱麗麗笑道:「蘇玲,你看過色情版的『倚天屠龍記』 嗎?那裡面殷素素就用自己的乳溝夾住兒子張無忌的小雞雞,把兒子的精液搓了 出來。後來張翠山自刎後,殷素素因為牽掛兒子也沒有自殺,帶著張無忌隱居, 為了治療兒子的寒毒,天天全裸著摟著兒子泡在熱水桶里、、、、、、」

蘇玲嗔笑道:「我才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了,輪到你了!」起身讓 邱麗麗跟兒子乳交。兩女輪流用乳房侵犯著小男孩的雞巴,最後畢天宇射出了稀 湯一般的精液,噴在了邱麗麗臉上,兀自沉睡不醒。

兩女清理完精液痕跡,穿好衣服走出臥室,蘇玲將經過大概說了說,道: 「孩子目前沒什麼事。那位窩查大師,真是有些眼光,看出我用的化妝品有問題。 我正想向他請教究竟怎樣能永保肌膚嫩滑,他卻走了。」

邱麗麗一聽窩查大師的名字,立刻雙手合十,臉上現出無比崇敬的神色,道: 「那位窩查大師,實在是一位法力高深的活佛。我一直對他老人家感激不盡。。。。。。」

蘇玲動容道:「哦,麗麗,你究竟受過窩查大師什麼恩惠,竟對她如此崇敬?」

邱麗麗嘆道:「蘇玲,我過去曾經遭受過一次可怕的災難,沒有對你說過。 在那次災難之後,我真是生不如死,幸虧遇見了窩查大師,他救了我,使我重獲 新生。」

蘇玲的好奇心被勾起來,道:「哦?你究竟受過什麼災難?窩查大師又是如 何救你的?」

邱麗麗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笑意,道:「兩年前,我的店裡遭了火 災,死了幾名店員。我雖然得以保住性命,但身子被大火大面積燒傷,臉龐更是 被完全毀容。我在醫院裡醒來之後一照鏡子,立刻嚇得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 之後,我不想活了,因為如果帶著這種燒焦的可怕面容活在世上,別人一定會將 我看成怪物!」

蘇玲聞言感到驚悚,顫聲道:「麗麗,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可怕的經歷!可是 你現在。。。。。。你現在竟然恢復得這樣好!難道世間真有如此神奇的整容手 術?」

邱麗麗嘆道:「世間哪有這種起死回生的整容手術!本來我根本沒想到自己 能復原。那天傍晚,我用圍巾裹住頭臉,只露出兩隻眼睛,走過拉薩市的長街, 來到市郊一座小橋上,橋下是滾滾的流水。我望著西天美麗的夕陽,心想自己這 是最後一次看到人間的風景了。我對塵世依然不舍,可是我還是選擇了站到橋沿 上,往下跳去。。。。。。」

蘇玲聽到這裡,不由「啊」地驚叫一聲,握住了邱麗麗的手,顫聲道:「麗 麗,你竟然真的去自殺了!」

只聽邱麗麗續道:「我正要往下跳,忽然有人從後面抱住我的腰,將我奮力 從橋沿上拖下來。救我的人是兩名時尚靚麗的美女,而且看著有點眼熟。直到她 們做自己介紹,我才記起她們是拉薩區委歌舞團的一級演員,一個叫葛青,一個 叫托塔慧。她們曾到我店裡來買首飾,跟我談論過美容,很是投緣。那天幸虧她 們到市郊一個喇嘛廟上香還願,回程時見到我站在橋上要輕生,趕忙過來攔下我。 明白我要自殺的原因之後,葛青嘆道:」邱姐,你如此輕率地便要捨棄生命,是 你精神上缺乏寄託、不信佛法的結果。『我不明白這與佛法有何相干。托塔慧道: 「邱姐,你看我跟小青原本也只是容貌一般、無甚姿色的女子,在歌舞團里地位 低下,受人歧視。幸虧我們最後成為了窩查大師的虔誠弟子,一方面學習佛法凈 化心靈,另一方面承受大師的寶貴雨露,才出落得如此姣好的容貌。你被毀了容 不要緊,只要你相信窩查大師的法力,一定能恢復青春靚麗的容顏,並且還能更 加漂亮!』我以前也聽說過窩查大師是西藏有名的高僧,不但佛法精深,而且法 力無邊。那天聽到兩名歌舞團演員對他如此推崇,便問了一個詳細。原來窩查大 師是好幾世的羅漢轉世,本來要升為菩薩,但由於業力,不得不在塵世耽擱,要 了卻與數萬名的女子的塵緣之後,才能無牽無掛地脫離人間,上升至菩薩道。這 數萬名女子,便是在人世間不堪容貌醜陋或青春易逝的女子。窩查大師要使這數 百名女子得到自己最滿意的美麗容貌、最終勘破色相、一心向佛之後,才能瀟洒 地出世修道。葛青和托塔慧說她們與我都是這數萬名女子中的人。我起初還將信 將疑,但當她們帶我回住所,給我看了她們以前相貌平凡的照片之後,我開始感 到了神奇。最後更令我深信不疑的是,窩查大師在好幾世里犧牲修行、度化世間 女子的慈悲善行竟然記載於好幾篇佛經之中。我讀了那幾篇佛經後,無比感動, 因為窩查大師每度化一名女子,都要消耗許多神通法力,耽誤自己的修煉進程。 在葛青和托塔慧的勸說下,我終於去見了窩查大師。。。。。。」

蘇玲已經有些聽明白了邱麗麗的意思,不由俏臉發紅。她感到這件事有些荒 謬,但對窩查喇嘛的法力,還是深信不疑。只聽邱麗麗續道:「窩查大師在大昭 寺有一間禪房,是他專門為度化世間女子所設的。由於世間嚮往美麗容貌的女子 實在太多,所以要想得到窩查大師的度化,必須提前向窩查大師的弟子流涕喇嘛 預約登記,登記的手續是將你自己穿過三天以上的內褲脫下來,裝在一個精緻的 禮品盒中,送到流涕喇嘛那裡。無論是否與窩查大師有緣,流涕喇嘛都會在三天 之內用一隻木盒退回你的內褲。若是內褲上沾有窩查大師的聖液。。。。。。嘻 嘻,你明白什麼意思吧?若是內褲上有聖液,你就會得到一張精緻的號牌,上面 寫明你的牌號和受窩查大師度化的日期時間。你到時去窩查大師的禪房領受度化 便是了。我當時在兩名歌舞團好友的鼓動下,便到流涕喇嘛處做了登記。兩天之 後,窩查大師便在禪房裡接見了我。。。。。。」

邱麗麗說到這裡,臉上有些羞澀的表情。一頓之後,續道:「我永遠忘不了 那一晚的經歷。窩查大師平時看起來十分兇惡,而且衣服邋遢,但在男女性事方 面,窩查大師竟然十分精通,而且能令女人達到萬分爽快的高潮幸福境界。最神 奇的是,凡是承受過窩查大師雨露的女子,無不變得青春靚麗、容顏不老。。。。。。

蘇玲,你既然來到拉薩,就要珍惜與窩查大師的緣分,快些去流涕喇嘛處登記。 你不但能克服假冒化妝品對你的損害,而且今後將變得百毒不侵、青春永駐。。。。。。」

蘇玲並非沒有懷疑過邱麗麗是受窩查大師的指示來行騙,之所以要編造這樣 一個羅漢轉世度化凡間女子的宗教神話,其目的無非跟那些心思下流的男人一樣, 就是要與自己交合。但當時這些懷疑的念頭只在蘇玲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因為她 將邱麗麗看作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而且邱麗麗第二天還帶她去看了自己兩年前被 毀容時的照片,真是不堪入目。另外邱麗麗還給她讀了記載羅漢犧牲修行轉世度 化女子的那幾篇佛經。所有這些努力終於使得蘇玲對窩查喇嘛信以為真,做出了 去大昭寺登記的重要決定。

當然,對於一向還是比較注重貞潔的蘇玲來說,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很 容易,還是經過了一番矛盾的思想鬥爭。因為就算不去領受窩查大師的度化,就 算自己會逐漸容顏衰老,丈夫畢剛還是會關愛自己,但永葆青春靚麗的確是塵世 間大多數女人的夢想。有那麼多神奇的例子在先,自己難道就要錯過這一次機會?

蘇玲委實認真地考慮了好幾天。令她終於下定決心的是在那天傍晚,當她摟 著打瞌睡的兒子在沙發上發獃之際,丈夫畢剛坐在飯桌前,給她讀了報紙上的一 則新聞,新聞上終於報道了那天在這家酒店電梯里神秘失蹤的道士清平的下落, 說是清平竟然在昨天突然出現在另一家酒店的電梯里,被一群蠱惑仔由於誤會而 用刀捅死。蘇玲一方面感到有些恐怖,一方面再次感受到窩查喇嘛的神奇法力, 看來自己一個凡俗女子,與一代高僧「那個」一次並不怎樣丟人,相反說不定還 是一種榮耀。

於是,第二天下午,在邱麗麗的陪同下,蘇玲終於來到大昭寺,見到了那個 身材高瘦的流涕喇嘛。流涕喇嘛不愧其名,一天到晚抽動著鼻涕,一身喇嘛服也 很骯髒,令蘇玲感到有些噁心,但她還是保持著恭敬,俏臉微紅,將那個裝了自 己內褲的精緻粉色禮品盒送到了流涕喇嘛手裡,正欲告辭,流涕喇嘛怪聲道: 「這麼快就急著要走?今天的手續還沒完呢!」

蘇玲芳心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師,還有什麼手續?」

她擔心流涕喇嘛會吃自己豆腐,可流涕喇嘛只是嘿嘿一笑,拍著她的香肩, 讓她不要緊張,然後帶她轉過幾道迴廊,來到據說是窩查大師度化女子的禪房門 口,讓她在禪房門口的階梯下跪三個小時,對著禪房磕三百個頭再走,說這是懇 求大師雨露的一項必要手續。

蘇玲不由皺眉,但看了站在一旁的邱麗麗的眼色,只好在禪房門口跪了下來, 開始磕頭。流涕喇嘛怪笑著走了,邱麗麗很夠義氣,陪蘇玲跪了三個小時,並且 教她背誦羅漢犧牲修行度化凡間女子的那幾篇佛經。蘇玲很感激邱麗麗。三小時 後,兩女終於腰酸背痛地起身,離開了大昭寺。

當晚,窩查喇嘛躺在拉薩一家豪華娛樂場所的包間裡,雙手摩挲著蘇玲那條 鑲著淡藍色花邊的三角內褲,不由發出了得意的狂笑。

包間的高級音響播放著容中爾甲的藏歌。幾名喇嘛摟著小姐坐在沙發上喝啤 酒,猜拳行令鬧成一團。另外有幾名喇嘛恭敬地站立在窩查喇嘛躺身的柔軟長椅 邊,其中便有那名高瘦的流涕喇嘛。還有一名白衣女子跪在旁邊,正是邱麗麗。

窩查喇嘛笑問道:「度化蘇玲的具體日期定了沒有?」

流涕喇嘛恭聲道:「就在兩天後的下午三點。我已製作好號牌,明天就給蘇 玲送去。」

窩查喇嘛點點頭,伸手從一旁的皮包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鈔,丟到地上,對邱 麗麗道:「你這次表演得不錯,這些賞賜給你。你可以走了。」

邱麗麗慌忙磕頭,千恩萬謝,跪在地上撿起那些鈔票,倒爬著退出了包間。

窩查喇嘛又對兩名手下交代了一些關於走私軍火的事項,揮手讓所有人離開 自己身邊,從旁邊茶几上拿起蘇玲的內褲,再次發出得意的狂笑。

笑聲未畢,一名染髮的服務生捧著一台行動電話來到身邊,恭聲道:「佛爺, 您的電話。」

窩查喇嘛沉聲道:「我不是已經吩咐過,今晚娛樂,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嗎?」

那服務生惶恐道:「是歸多老闆打來的,說有重要事情要跟佛爺談。我們怕 誤了佛爺的大事,所以。。。。。。」

窩查喇嘛一聽「歸多」的名字,便接過電話,揮手讓服務生離去,將電話湊 近耳邊,懶洋洋地道:「怎麼了,歸多先生,是不是東南亞的毒品生意出了問題, 又要我助你?」

電話聽筒里卻傳來一陣滋滋聲,窩查喇嘛還以為電話出了毛病,冷哼著正要 將電話拋開,忽然聽筒里傳出一個極為陰森詭異的聲音:「窩查,限你一個時辰 之內,將那塊黒木牌還給畢天宇。另外,如果你膽敢侵犯畢天宇的母親,我會讓 你吃盡苦頭!」

窩查喇嘛聞言震怒,沉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消遣本佛爺!你究竟是 何人?」

那詭異的語音笑道:「你沒有資格問我是何人。我給你交代的事,你趕快去 辦。否則你會知道後果。」

電話掛斷後,窩查喇嘛本打算將這俱樂部的老闆叫來毒打一頓,但一想憑這 俱樂部里的人,還不至於膽敢消遣自己。這電話里的詭異語音,定是一位高人, 自己不一定有把握對付。他一手放下電話,一手拿著那條蘇玲的內褲。少婦內褲 散發出來的獨特味道實在令他難以割捨,但他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叫來流 涕喇嘛,吩咐道:「將這條內褲按照無緣領受法師度化的手續送回去。」

流涕喇嘛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窩查喇嘛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記住,今晚就將內褲送回去!要快!」

流涕喇嘛連聲應是,從窩查喇嘛手中接過內褲,匆匆退出了包間。

那邊玩得正開心的幾名喇嘛立刻圍了過來。他們都是窩查喇嘛手下的得力弟 子,個個身懷異術。一個喇嘛問道:「師父,遇到了什麼麻煩?」

窩查喇嘛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行動電話,淡淡道:「沒什麼。不要緊張。你們 隨我來。」

半個小時後,幾名弟子隨著窩查喇嘛進入大昭寺後一間地下密室里,只見里 面雖不寬闊,但已裝修成一間華麗的祭堂。供桌上香煙繚繞,堆滿鮮花、水果、 油饃等祭品,甚至還宰殺了幾名嬰兒作為祭品。供奉的卻只是一方小小的黒木牌。 木牌被擺放在一座純金雕就的坐檯上,顯得很是不起眼。

一名弟子道:「師父,這塊木牌究竟有什麼來路?您竟要如此供奉它?」

窩查喇嘛嘆息著一伸手,發動吸力,將那塊黒木牌「嗖」地一聲抓在手裡, 仔細端詳了片刻,神情中很有些依依不捨,但最終還是將木牌交給一名弟子,吩 咐道:「喀比,你速將這塊木牌送回那少年畢天宇處。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地 送回去,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快去!要小心,不得有誤!」

那喀比喇嘛平時辦事穩重謹慎,所以甚得師父信任。此刻接受命令,也不多 問,接過木牌,飛步去了。

其他弟子可都沒有喀比沉穩,紛紛圍住師父問那木牌的來歷。窩查喇嘛抬起 手,示意他們在自己周圍盤坐下來,自己一邊緩緩坐下,一邊開始講述那黒木牌 的來歷。原來那雕有狐狸圖案的木牌是四十年前一名女巫縱橫江湖的標誌,那女 巫叫雪狐狸,據說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心如蛇蠍,且武功卓絕,邪術高深。江湖 中見過雪狐狸本人的不多,只是見到這塊木牌的人,若不恭敬,便會以各種方式 慘死。雪狐狸在三十年前忽然絕跡江湖,有人說她被高人除去,也有人說是在隱 居修煉更高深的邪術,但真相如何無人知曉。雪狐狸的黒木牌在這三十年內共出 現過三次,每十年出現一次,每次出現都引發一場腥風血雨。據說這黒木牌極有 震懾之力,凡是見過這黒木牌的妖人異士,不管他法力如何高深,都要跪拜或者 逃遁。那天早上窩查喇嘛在酒店見到畢天宇手中的黒木牌,起初也被嚇得魂飛魄 散,但他心機深沉,想這黒木牌不過是當年雪狐狸的標誌,這三十年來並不見雪 狐狸現身,說不定那女巫早已死去,只是有人利用這黒木牌欺詐嚇唬。因此窩查 喇嘛也起了貪心,用邪術殺死了那名同樣貪心的道士清平,從其手中奪到那塊木 牌。由於雪狐狸在江湖異士中的威懾力,窩查喇嘛雖然覺得雪狐狸已經死去,但 在利用這塊木牌在江湖上翻雲覆雨之前,還是忍不住為木牌設置祭堂,想消除木 牌上的可能有的邪惡詛咒。這幾天窩查喇嘛一有空就在這間密室里膜拜那塊黒木 牌,終於確定那不過是一塊普通的木牌,可以為自己所用之際,卻忽然接到那個 怪異的電話,令他心裡再次對木牌生起恐懼,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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