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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莫將佳人稱蠻妞

我知道這是H文,而且我也知道這一章根本沒有肉戲,諸位看官肯定覺得沒 有意思。

不過,我個人卻是將劇情置於肉戲之上的……

咳咳…好吧,為了照顧喜歡看肉戲的朋友,我將會在下一章加入肉戲,不過 和主角無關,但和劇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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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雲來說,昨晚可謂是快活似神仙,受罪如活剮。

快活,那是因昨晚;天下第一的絕色,美人錄排榜第一,更是名震天下的幽 州王周秋媚,也就是周雲的親生母親。

與他亂倫了!

這事要傳出去,整個大燕國上至皇帝下至叫花子非得驚掉眼珠子不可!

母子通姦啊!這種事莫說是發生在王侯之家,哪怕是發生在一介草民家中也 足以令方圓百里內的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聊上好幾年。

可對於身為兒子的周雲來說,逆德亂倫算得了什麼,有周秋媚這麼個美冠天 下賽比妲己的媚骨美母,能與其嘗奸一次,身為帶把的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有句話說得好,福兮禍兮。

爽是爽快了,但也受夠了苦。

還不是因他與李玉君去樂不思鄉的事被周秋媚當場撞見,而且姐姐周韻也在 場。

這不,周秋媚一發起火來那可是要人命的,但又有句話叫虎毒不食兒。

雖說周秋媚沒一怒之下干出弒子的事,但也要了周雲的半條小命。

周秋媚當晚就讓周雲累的只剩下半條命,也虧得周雲只有九歲,十歲不到的 年紀還射不出來陽精,否則的話一晚上被這個要命的美母榨十幾次,那還不得射 出血來。

睡覺之時,周雲隱約間聽見母親的抽泣聲,不過周雲自認為這是幻覺,畢竟 以娘親的性子,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皺下眉頭,又怎麼可能會哭呢。

但周雲不知道的是,對於周秋媚來說,有一些事比天塌下來更為可怕……

…………

天色明亮,旭日高照。

此時的管濁瑜還在樂不思鄉調查王婉君的事,正與那兩位艷妓玩的正歡。

傅伍秋剛從外面回到王府,手中拿著從路邊用七文錢買來的糖人,心裡卻還 牽掛著那碗沒吃完的面。

「聞著多想啊,老闆還給我放了那麼多肉,太可惜了。」傅伍秋一邊想著, 口水險些流出來。連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對著糖人大咬一口。

傅伍秋邁步向王府內走去。

這時,一位正準備離開王府辦事的鴆銳經過傅伍秋身邊,當她看到傅伍秋時, 板著的臉露出一個微笑。

傅伍秋雖然呆了點,也挺貪吃,但和管濁瑜截然相反,在王府內的人緣倒挺 好。

「傅蠻妞,幽王說你回府不用去向她請安了,直接去少主身邊負責侍衛就行。」 這位鴆銳說著,一步未停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傅伍秋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高聲問道:「姐姐!怎地又突然讓我去負責 保護少主了?」

那鴆銳頭也不回,對身後的傅伍秋高聲回答道:「大將軍兒子被殺了!幽王 擔心少主也有危險,所以讓你看緊了!」

說完,這鴆銳已經走出了王府大門,在跨過門檻時,大門左右兩處的士卒紛 紛對其點頭以示敬意。

這些士卒身披精鎧重甲手持長戟,腰掛彎弓後背箭囊,皆是從幽州軍中挑選 出來的軍中銳士以作為幽王的王府侍衛。

看著鴆銳的身影消失在王府門口,傅伍秋撓了撓頭,又邁腿走向前方。

這王府說大也不大,畢竟是用來給王侯臨時居住的,又不是要在這裡住一輩 子,修的剛好便足矣,況且又不是修給皇上住的,何故勞神費力又耗錢銀?

也就飲小半盞茶的功夫,傅伍秋便來到周秋媚居住的寢殿,同時也是周雲的 住所。

幽王母子倆一直共睡一間房的事,之前便已提到過,此處不再多語。

「少主!我來護你了!」

傅伍秋一如既往的性子有些呆,嘴裡說著要來護少主,身上卻沒帶任何武器, 只有手上拿著一個糖人。

而傅伍秋要保護的少主,此時正躺在床上睡覺,聽到這一聲大喊嚇得他渾身 一抖,從睡夢中醒過來。

「誰…誰啊?」周雲腦子還沒醒過來,嘴裡含煳不清地念道。

「稟少主!我名為傅伍秋!」傅伍秋走到床邊,又在糖人身上咬了一口。

周雲睜開惺忪地睡眼,先是環顧四周,沒看到娘親,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竟 然穿著衣服,應該是娘親起床時給他換上的。

周雲睡的著實沉,被人穿上了衣物都沒醒來,看來昨晚真是被娘親折騰慘了。

虛弱無力的周雲用手撐著身子,費勁地從床上爬起來,他看著傅伍秋大口大 口地咬著糖人,不解地問:「誰讓你進來的?」

「幽王啊。」傅伍秋想都沒想,回道。

「娘親?她讓你進來作甚?」周雲不解地問。

「幽王說了,要我護著少主。」傅伍秋想都沒想就說。

周雲這小娃子人是醒了,頭卻沒醒,便又問:「護我?護我作甚?」

「我怎曉得?幽王說護少主,我便護著少主。」傅伍秋又說。

這番談話的功夫,周雲的腦瓜子也醒的差不多了,稍加思索,便想通緣由。

應該是娘親昨日見自己與玉君姐在那樂不思鄉私會,昨晚自己又惹惱了娘親, 於是便派來一人。

說是護衛,實乃看守,周雲估摸著,這童顏巨乳的女侍衛恐怕連他一日去多 少次茅房都會報告給娘親。

「真是晦氣,這下恐怕無法與玉君姐再會了,瞧這人張口幽王閉口幽王,又 是想要竭力討好我娘親的人,定會死守著我。」

周雲小臉沒好氣地看著傅伍秋,這小傢伙本就是閒不住的主,而娘親卻派來 個人看著他,這怎叫周雲不惱火。

「早知如此,昨晚我真應該拼了命也要在娘親胸脯上狠咬幾口!」周雲這小 混蛋真是剛好了疤就忘疼,昨日夜裡還險些被榨的差點斷了氣,今兒個一得知身 邊要多了個監視他的人,心裡就盤算著該如何報復娘親。

不過就他這小胳膊纖腿嫩身骨的,真要報復,恐怕也只能於纏綿之時在娘親 身上咬幾口疼的。

一想到傅伍秋是來監視自己,周雲就愈發地覺得她不順眼。即便傅伍秋生的 惹人憐愛,又是童顏巨乳;但也不看看周雲是誰,從小就生長在王侯之家,什麼 樣的美人沒見過?

身邊最親近的娘親周秋媚和姐姐周韻就別說了,娘親不僅是大燕幽王權勢浩 大的幽王,更是美人榜第一的絕色。

還有那姐姐周韻,美人榜第一生出來的女兒,相貌自然不差,並且自幼便勤 學武藝,一身不輸男兒的英氣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還有那幽州王府內的美奴女婢,就算是一個倒夜壺的,那也是經過層層挑選 方才進入王府內的。

周雲雖說年僅九歲,可這小小年紀見到的美人卻比尋常人一輩子見到的還多, 即使是給周雲倒夜壺的一個女婢,放在別的地方少說也能憑著姿色嫁到富貴人家 當個側室,可在幽州王府,也就是尋常水平。

也難怪幽州王府會被一些好事之徒取了個別名叫仙女府,僅從名稱來看,倒 也不錯。

自打記事起,周雲身邊就少不了美貌出眾的女婢伺候著,睡覺時更是抱著美 人榜第一的周秋媚睡,偶爾還能和姐姐周韻這個大燕驃騎將軍一塊兒睡。

如此這般,周雲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挑剔,因此,傅伍秋的樣貌在周雲眼中 看來也不過是個小美人罷了,離大美人還差了一截。

換做是別人,見得傅伍秋這般惹人憐愛的樣貌,絕無可能對其發怒,但周雲 不一樣。

「你這壞女人,說甚前來護我,定是娘親叫你來監視我!」周雲這小傢伙, 娃娃脾性真叫人捉摸不透,竟發起了火來。

傅伍秋剛要舔一口糖人,忽的動作一頓,她睜著明亮有神的雙眸,望著周雲。

「少主,怎地了?發什麼火?」傅伍秋一頭霧水地望著少主,這是怎回事? 自己前來護著少主,有哪兒做錯了?

周雲抿著嘴唇,一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裡會有這麼個礙事的傢伙監視自己, 而且也不能再見到玉君姐了,這心裡的苦澀真是一言難盡。

傅伍秋確實沒做錯什麼,但周雲就是一見到她心中就有火氣。別忘了周雲雖 然平日裡一副男生女相的可愛模樣,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王侯子嗣。諸多緣由, 周雲一直是想做什麼都由著性子,從不考慮後果。

周雲對傅伍秋夠了勾手指頭:「把手上的東西遞過來給我看下。」

「嗯?你說這個?」傅伍秋愣了愣,傻傻地走到周雲跟前,伸長了手,將糖 人遞到周雲面前。

「看起來很是美味。」周雲看著已是被咬了好幾口的糖人,聞著有股誘人的 香氣。

「那是,花了我七文錢呢!」傅伍秋開心的笑了起來,少主明明是在夸這糖 人,而她這幅模樣好似少主在誇她自己似得。

周雲二話不說,一把將糖人搶過來,直接就是咬了一大口。

「啊?」傅伍秋先是一愣。

「啊啊啊啊!」傅伍秋氣得直跺腳,用手指著周雲的鼻子,話都說不清楚, 連說了幾個不知所以的詞之後,她終於穩定了情緒。

「你憑什麼搶我的糖人!?」傅伍秋質問道。

「你這是什麼口氣?我可是少主!吃你點東西怎麼了?」周雲見她這幅氣惱 的模樣,心中甚是得意。

還別說,周雲確實有些餓,這剛睡醒一點東西都沒吃,手中有拿著這麼個美 味的糖人,周雲又當著傅伍秋的面大咬幾口。

「快還與我!」傅伍秋急了眼,乾脆直接動手去搶。

周雲小眼一瞪,頗有仗勢欺人的樣式,嘴裡叫道:「大膽!敢搶我的東西?」

「胡說!明明是我的糖人!」傅伍秋氣得直跺腳。

「我是少主!我說了算!你的就是我的!」周雲一副理直氣壯地架勢。

傅伍秋張了張嘴,一句強詞奪理剛到嘴邊,卻未說出口。

確實,仔細一想周雲說的還真沒錯,大燕自建國以來就一直保留了奴隸制, 因此,凡是富貴人家便會養些男女奴婢。既然身為奴,生殺大權自然是握在主人 手中。

傅伍秋雖不是奴隸,可若真要往細了說仍舊是一介僕人,身為少主的周雲要 吃她點東西自是合乎情理。

傅伍秋雖然呆笨了點,但也不傻,更何況在幽州王府呆了這麼久,怎會不知 曉這些?

想明白後,傅伍秋便知,自己這糖人算是落入虎口了。

「少主,留一口吧,留一口給我吧。」傅伍秋口水直流,目不轉睛地盯著糖 人。

「不留!」周雲看傅伍秋不順眼,怎會答應。

傅伍秋氣得牙根發癢,卻沒得辦法,誰叫周雲是少主呢。傅伍秋乾脆來了個 眼不見心為凈轉身想要離開,但又一想,這可是幽王下令要讓她保護少主,若自 己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失職?

傅伍秋坐在地上,越想越生氣,但滿肚子的氣卻又沒法發出來,一張俏臉布 滿了委屈。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管濁瑜走了進來。

「管姐姐!」

之後,周雲自個兒穿好了衣物,腳步虛浮地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快要吃完 的糖人。

當他看到管濁瑜時,眉毛挑了挑,還真是個美人。

但也沒漂亮到哪兒去,和娘親與姐姐比起來還差了點。

「少…少主!」管濁瑜之前便見過周雲,只是周雲並未得知,現在被安排到 周雲身邊負責侍衛,肚子裡滿是野心的管濁瑜自然是要竭力地討好周雲。

「你又是誰?」周雲看著管濁瑜,問。

連片刻思索都無,管濁瑜就做出了早已在心中想好的回答:「少主莫要多慮, 屬下名叫管濁瑜,只是奉幽王之命前來護衛少主。」

話音剛落,周雲臉上便浮起不悅之色,以為又是一個前來監視自己的;管濁 瑜剛好在此時又補了句:「當然,屬下只是護衛少主安危而已,自然不會對少主 要做的事妄加干涉。」

說到此處,管濁瑜忙不迭地雙膝下跪以奴僕之禮向周雲獻殷勤道。

「並且,身為奴僕,奴自然是對少主唯命是從,句句照辦。」管濁瑜諂媚地 笑著說道。雖然管濁瑜的身份是僕人,卻是比奴僕要高上一分,大可不必自稱奴。 但管濁瑜還是以奴自居,這阿諛奉承的意思就連傅伍秋這個性子單純的人都能察 覺出來。

真虧管濁瑜未得知周雲這小傢伙昨日去過樂不思鄉,否則的話,管濁瑜絕對 還要在掐媚之語當中加幾句「即使少主要奴做些不知廉恥之事,奴必也照辦」這 般帶有暗示的言語。

周雲心裡嘀咕了幾下,這管濁瑜看起來比那傅伍秋順眼許多,而且一副曲意 逢迎地模樣,看起來也不會給自己添麻煩。

周雲對管濁瑜一笑,心情也好了許多,還讓管濁瑜起來說話。

傅伍秋左看右看,支吾了句:「那…那我的糖人…」

「真小氣,不就是個糖人嗎?一輩子沒吃過似得。」周雲鄙夷地看了眼傅伍 秋,對她如此執著於糖人甚是不解。

畢竟周雲可是從小就錦衣玉食長大的,什麼樣的山珍海味沒吃過。

「少主我心情好,不跟你多計較,過來,我賞你一些。」周雲說著,自顧自 地走到一旁,打開一個櫥櫃,在裡面翻倒了幾下,拿出一包零嘴。

「這是我從幽州帶到這邊的,賞給你了。」周雲將這包零嘴扔給了傅伍秋, 傅伍秋連忙接住,迫不及待地打開。

打開包裹後,傅伍秋瞪直了雙眼。

對於一個視吃美味佳肴為人生樂趣的傅伍秋來說,這包裹里的東西可都是夢 寐以求的零嘴,無論是做工還是手藝,都是令她只能在夢中想想而已的極品。

可對於周雲來說,這樣的零嘴有的是,畢竟有個當幽王的娘親在身後,什麼 樣的山珍海味弄不著?

「少…少主!這些真的都給我?」傅伍秋恍若如夢似得,喃喃道。

「當然,本少主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周雲見她這幅模樣,更加得意了。

「多謝少主!我以後一定拼了命地保護少主!」傅伍秋不復剛才的委屈和憤 恨,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似得。急不可待地抓了把零嘴就往嘴裡塞。

管濁瑜見到此景卻是眉頭一皺,在一旁提醒道:「蠻丫頭,瞧你這吃相,要 是有外人在豈不是丟人現眼了?」

被這麼一說,傅伍秋方才停嘴,俏臉一紅、訕笑一聲將零嘴拿在手裡也不吃 了。

周雲倒是被管濁瑜剛才的稱唿勾起了興趣:「你剛剛說什麼?蠻丫頭?」

「啊,正是。」管濁瑜見周雲有興趣,便解釋說道:「傅伍秋這丫頭自幼就 被幽王收留,因為蠻力奇大,便被我們喚作蠻丫頭。」

周雲又追問:「那她是怎麼進幽王府的?我見她除了吃還是吃,也沒什麼有 用的地方。」

周雲這話一出,傅伍秋可是不樂意了。倒也是,這種傷人的話被當著面說, 換做是誰也不樂意。

管濁瑜微微一笑,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少主,奴瞧你是剛睡醒,還未吃 東西吧?」

周雲眨了眨眼,領會了言外之意,便點頭。

「蠻丫頭,去和廚子說少主餓了,做幾樣菜送過來。」管濁瑜對傅伍秋說道。

傅伍秋出奇地聽話,雖然性子單純,但她也不笨,機靈地離開了房間。反正 房內此時有管濁瑜在,也不用擔心少主會出岔子。

支開了傅伍秋,管濁瑜這才徐徐道來。

…………………

話說那年,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季。

此時,周雲遭遇刺殺被冰封已過了兩年。

雖說幽王之子被刺殺一事當時是鬧的朝野震動,至今已過去了兩年仍舊被人 提起,但也僅僅只是提起罷了,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還是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

那些王公貴胄的事,與我們百姓何干?

幽州境內依舊繁華如昔,並未因冬季而使得盛景冷落,這一切都虧得歷代幽 王的精心治理才使得幽州成為不遜色於南方的繁華之地。

幽州處於大燕北方遼東之地,與高句麗、塞外蠻族、北方羅剎人接壤,平日 里多是摩擦衝突,但也少不了經商互貿。

幽州首府赤馬城外的港口仍舊人流不息,來自北方的羅剎人租借商船去大燕 南方做生意,來自南方帶著貨物的商賈正下船使喚著夥計卸貨,雖是冬季,可這 熱鬧的一幕似乎要將大雪融化似得。

港口處,一位身穿裘衣的商人邁著疾步子走到另一位商人身旁,打招唿道: 「喲,陳老闆,多日不見啊,這次運的啥貨?」

陳姓老闆轉頭一瞧,雖然臉被凌厲的寒風吹打的發紅,但還是擠出一副笑臉 說道:「嗨呀,劉老闆!甚是想念啊!我這兩艘船上裝的是從南方帶來的糧食。」

「啥?糧食?」劉姓老闆心中一驚,後又想明白了,說道:「陳老闆,看來 你也是得知消息了?」

陳姓老闆哈哈一笑,回道:「你我這般做生意的人,哪有消息不靈通的道理, 北方關外蠻族流民進入關內的消息早已傳遍大燕南北。」

說著,陳姓老闆指著不遠處的幾位大商,說道:「瞧見沒,那幾個是身後有 官家撐腰的大商,他們的船也都是裝滿了糧食,就是來發這筆財的。」

劉姓老闆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看就知道背後是有官家撐腰, 因為這些人的身旁有持槍跨劍的士卒,尋常人等都不敢靠近十步之內。

「劉老闆唷,恐怕我們只能跟在後面喝幾口湯了。」陳老闆咋了咋舌,嘆道。

港口這邊忙碌的不可開交,而此時的幽州王府內,每位女婢奴僕都在忙著事 情,或公事或私事。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就連各州通商要道都被大雪封住了路,幽王府的內湖也 結了層冰。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僕拿著把掃帚清掃著王府內的積雪,老僕的頭髮和地上的 雪一樣白,雪花飄落在他頭上就跟融為一體似得。

還有另外幾個年輕的僕人在忙活雜事,老僕一見到有人偷懶,少不了要罵上 幾句。

「你!咋這麼磨蹭?王府養你吃閒飯的?還不手腳麻利點兒!」老僕在一個 偷懶的僕人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

年輕的僕人們見到老僕,就跟耗子見到貓似得,大氣都不敢喘,也不敢偷懶 省力了,一個個的恨不得把塗抹吐在地上再擦乾淨讓老僕看自己有多努力幹活。

用手捶了捶腰,老僕見雪掃的差不多了,便將掃帚放在一旁。剛打算稍作歇 息,卻見到王府門外有些許動靜。

「兩位軍爺,行行好吧,只要三斤白面,就賣給你們。」

聽起來是男人的聲音,並且還參雜著女人的唿喊聲。

老僕不緊不慢地走到王府大門,還沒邁過門檻就看到衣衫簡陋的一男一女攜 著一小娃娃在王府門外,糾纏著守門的侍衛。

「放肆!你們兩個!把這裡當什麼地方了?這裡可容不得撒野!」老僕中氣 十足地吼了出來,腿腳利索地連年輕小伙子都甘拜下風。

「這位大爺!我們怎敢撒野啊!」那一男一女連忙賠笑,生怕怠慢似得,只 瞧那男的把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娃拽到跟前,對老僕說道:「這位大爺,您瞧瞧, 這小女娃子多水靈啊,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就讓她進這府里當個童養媳你看如 何?只要三斤白面,這買賣就成了!」

老僕瞧了瞧這女娃,女娃子不哭也不鬧,就眨巴著水靈靈地大眼睛看著人, 也不怕生。

又瞧了瞧這一男一女,這大冬天,這一男一女卻穿著破爛的粗布衣,身上過 了幾層不知從哪兒尋來的破布,勉強能保暖。看這面黃肌瘦的模樣,應該是有許 多時日未吃飽飯了。

老僕冷笑一聲,問:「這是你的娃?」

「不是,這是撿來的。」那一男一女連忙搖頭否認。

「噢……」老僕拖了個長音,意味深長地看著一男一女:「把別人家的孩子 撿來賣掉,就不怕被尋仇?」

那一男一女也是頗為難堪,言語間也變得小聲了許多:「這…這孩子…爹媽 餓死了…我們兩個…就…就撿來…想著…換點白面…」

老僕見聞,鄙斥地說了聲作孽,留下一句等我片刻,轉身回了王府。

不多時,只見老僕手上提著一個小袋子又走回來,裡面裝著幾斤白面。

「拿去吧。」老僕將白面遞給這兩人。

「多謝!多謝!」這倆人異口同聲地道。並要將那小女娃交給老僕,老僕卻 擺手示意拒絕。

「免了免了,我今天見這小女娃可憐,才賞你們一點白面。」老僕說著,瞧 那小女娃水靈靈的眼睛,又說道:「莫要再起賣娃娃的心了,也算是積點陰德。」

言罷,老僕便將他們打發走了。

這時,一位女婢脆生生地走過來,小聲道:「傅老伯,庫房裡少了這幾斤白 面,要是被問,我該怎樣回?」

老僕瞥了她一眼,道:「待會兒予你些許錢貫,你去街上買點白面,不就沒 事了?」

說完,老僕自顧自地撿起之前扔在一旁的掃帚。

這雪,又開始下了,比之前的更多,也更寒冷。

普通百姓人家早就燒著木柴圍在火旁取暖;而那些有的是閒錢的公子哥,便 穿著千金大氅,捎上幾斤汾酒,走入青樓叫上幾個陪酒的姑娘,讓她們用白嫩嫩 的小手給自己溫酒;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逗著姑娘,再望著窗外的蒼茫白雪,豈不 美哉。

幽王府內,僕人們也都圍在火爐邊上取暖,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扯淡。

而那些負責守護王府安危的侍衛,在輪班休息之餘也都趁機喝幾口小酒暖暖 身子,順便撣去落在身上的雪花。

就在此時,只見一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快步走向王府後院,而幾位女婢無意 間擋在了路上。

「滾開!別擋我的道!」這年僅十四的小姑娘言語甚是張狂,張口就要人滾 開。

其中一女婢眉毛一橫,剛想要罵上幾句,卻被同行的人扯住了衣角。

「小心,她就是最近新來的那個人。」

幾位女婢小聲交談了幾句,互相對視一眼,迅速地閃到一旁。

「哼!算你們幾個懂事。」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氣焰甚狂,明明這幾位女婢 才是年長之人,可她依舊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一路上未再有人擋路,小姑娘直接來到了王府後院,只見後院的地窖入口處, 十名披甲佩劍的侍衛正守著入口。

從腰間取下令牌交與侍衛後,小姑娘便被允許進入地窖。

剛一踏入地窖大門,一種透骨寒心地冷氣便襲來,瞬間傳遍全身。

小姑娘打著顫,腳步都一抖一抖地,僅僅只是往前走了十步就走不動了,蹲 下身子,運起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內力來禦寒。

她甚至連眼睛都不願睜開,因為這幾乎要凍結一切的寒氣連眼珠子都不放過, 只要一睜開眼皮,眼睛就會被寒氣刺的生疼。

小姑娘一邊渾身大顫,蹲在原地,雙眼強撐著眯起一條縫,模煳不清的視線 隱約見到前方有一人盤腿坐在被冰凍的地上。

「主…主子…時候到了…您…您說…要…要去看…看流民的…」小姑娘被凍 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周秋媚似乎感覺不到這寒冷似得,一動不動地盤腿坐在地上,雙眼呆呆地望 著前方被緊封的石門。

她那兩年前被刺殺的兒子周雲的身體就被冰封在這門後面,這兩年來周秋媚 只要一有空就會來這冰室,雙眼幾乎要望穿石門似得,一看就是許多時辰。

那小姑娘見周秋媚沒反應,便又唿喊了幾聲。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周秋媚終 於站起身來。

「濁瑜,都備好了?」周秋媚頭也不回地問,仍舊望著石門。

管濁瑜哆嗦著說是。

「那就走吧,去看看城內的情況。」周秋媚終於將心從石門後拉了回來,和 管濁瑜一起離開了地窖冰室。

治癒心傷之良藥,莫過光陰。即使周秋媚當初傷心欲絕哭暈過幾次,但這兩 年過去了,周秋媚也不再一想到周雲的事就淚如雨下。

但她依舊沒忘記尋找天材異寶來救活周雲,有哪位母親會將救活兒子的機會 置之不顧呢?

但眼下,卻有一件事要等著周秋媚來處理。

最近這些時日,有不少流民來到了幽州,有些是塞外蠻族,有些是從西北來 的難民。

說來也是有點慘,西北那塊地方發了蝗災,耕者顆粒無收,雖然朝廷從國庫 里撥糧救災,但還是有不少難民背井離鄉另尋活路。

而沒過多久,塞外蠻族也出了瘟災。

大燕北方草原上有不少的遊牧蠻夷,不行農耕,而行遊牧;一般是逐水草而 棲,以放牧為生。

可就在最近,這些蠻族的牧群中有不少牛羊馬畜患了瘟疫,一死就是一片, 這下可好,以放牧為生的蠻子沒了糧食,冬季剛好又來了,這豈不是要人命。

於是,這些遊牧蠻子便選擇了南下劫掠,但有幽州鐵軍在北方坐鎮,這些蠻 子不僅沒討著便宜,反倒是被打的一鬨而散。

搶糧食沒搶著,自個兒家又沒了吃的,北方蠻子有不少翻過邊境,化作流民 流落到了大燕境內,而西北方的難民恰好又來了。

一下子,整個幽州都被這些流民搞的是徹夜難眠。

周秋媚這次出行卻未有什麼大排場,只是帶上了管濁瑜,還有幾個身手不凡 的侍衛而已。

若此次視察搞個什麼鐵騎開道八人抬轎,很多東西便見不到了。

步行來到街道上,周秋媚一眼就看到如潮流般的流民。

這些流民衣衫簡陋,渾身灰土,頭髮亂糟糟地一看就是許多時日未打理,並 且還有一股令人噁心的臭味。

周秋媚並未介意,反倒是湊近了看,管濁瑜卻是厭惡地捂住了鼻子。

街道上幾十名官差正在維護秩序,天曉得這些流民會不會鬧出什麼岔子,就 連城外軍營也都派出一些士卒前來幫忙。

「別擠別擠!一個個的來!」官差們為了讓這些流民穩定下來,真是忙的不 可開交。

「莫要擔心!糧食會發放與你們的!」官差對這些流民喊道,並且發放糧食 的鋪子已經要搭好了。

「幽王有令!敢趁機作姦犯科者,一律依法處置!」幾位帶刀官差高舉著未 出鞘的武器,高聲威懾著宵小之輩。

這些官差士卒肯定沒想到,就在自己忙活的時候幽王正在身後看著。

周秋媚用寬大的兜帽遮住了臉龐,便無人察覺到周秋媚的到來,這也是她心 中所期望的。

見到這些流民被官差們妥善安置,周秋媚滿意地點頭。

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發放糧食的鋪子已經搭好,那些拖家帶口的流民在 官差的看管下一個接一個地領到糧食,企圖插隊的人不用官差動手,便被那些流 民拖拽到一旁毒打了一頓。

此處無事,周秋媚便去了另一條街。

不得不說,幽州官吏確實能力出眾,周秋媚連續視察了十幾條街,竟未發現 半點不足之處。

流民皆被妥善安置處理,年輕有力者被雇為工人,現在暫時幫忙做些雜活, 帶到來年開春便隨著其他工人一起忙活。

至於婦女兒童和上了年紀的老人,還能幫工者,就幫忙做點針線活,或是一 些雜役。至於那些年幼的孩童,則是被送往幽州官府開辦的學堂。

見到幽州官吏如此傑出的能力,周秋媚自然是欣慰。

只是,當周秋媚來到一條市集上時,卻見到了不同的一幕。

只見一些男男女女,牽著年紀幼小的男童女娃站在街旁,直接當街叫賣了起 來。

這等人販子的勾當,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

雖然大燕國仍舊保留了奴隸制,但奴隸買賣只允許官府經營,若是私人買賣, 那可是要吃牢飯的。

管濁瑜本以為周秋媚會大發雷霆,斥責為何城內官吏不來管管,但意外的是, 周秋媚居然不作任何反應。

她只是瞥了那些賣孩子的人幾眼,就這樣站在原地,觀望著這一切。

「哎,這個娃娃多少錢?」一位約莫四十歲,看起來身形發福的男人來到街 市,指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六歲的小女娃。

「二十兩,二十兩就賣與你。」帶著這小女娃的一男一女回道。

「二十兩?貴了吧,十五兩。」那發福的男人討價還價地說。

這三人就像是買賣貨物似得,當著這小女娃子的面談論她的價錢,而這小女 娃只是用她那明亮的雙眸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四周,到處都是賣人的。

賣孩子的、賣男人的、賣女人的、賣老人的。

而這些人,全都是難民。

沒錯,幽州確實是在發糧給難民,但難民實在是太多,糧食又只有那麼點, 不可能每個人都吃飽。

能拿到糧食的自然是走運,可沒拿到糧食的,自能自尋活路了。

比如賣人。

最終,這個小女娃的被定為十兩銀子賣給了發福的男人。

成交時,那一男一女收了銀子問了句買來作甚,那發福的男人只是隨口回道: 「買來給我那傻兒子當童養媳。」

這一句話,似乎是讓那一男一女良心不安,只見那女的陪著笑臉說:「這位 老爺…實不相瞞,其實這女娃子是因為太能吃了我們才賣的,別看她年紀小,一 頓飯下去起碼吃五個人的量呢,你買去絕對是虧啊,不如我把錢還你,你把孩子 還我吧。」

誰知那發福的男人不願意:「怎地?這買賣都成了你還想反悔?」

說罷,這發福的男人直接拽著小女娃的胳膊作勢要走。

誰能料到,這小女娃竟然不哭不鬧,跟釘子似得扎在原地,任由如何拽,就 是不動分毫。

周秋媚見此,嘴裡驚嘆了一聲,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小女娃。

「這…這他娘的…邪了門了…」發福的男人卯足了勁地拽著小女娃的手,這 大冬天的愣是流出了汗水,可就是拖不動這小女娃。

「我來試試。」周秋媚此時走了過來,對那發福的男人說道。

「一邊呆著去!這女娃我買了!」發福的男人被這小女娃搞的惱火,也沒看 身後是誰,直接就吼了出來。

「放肆!」管濁瑜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劍,剛想要上去割了這人的舌頭,卻被 周秋媚用手攔了下來。

發福的男人被管濁瑜抽劍的動作嚇了一跳,敢在赤馬城佩劍上街,肯定是有 背景的人。

正當他打算賠禮道歉的時候,周秋媚從懷裡掏出一枚銀元寶:「這女娃,我 買下了。」

好傢夥!一出手就是銀元寶!果然是有大背景的人!

發福的男人不敢要這錢,並且陪笑道:「咳咳…一個娃娃而已,既然想要送 你便是,我還有事,告辭了。」

說罷,這發福的男人一熘煙就跑沒影了。

周秋媚收回銀元寶,蹲下身子想去摸小女娃的臉蛋,誰知這小女娃卻往後退 了一步。

「這位客人,您想要買這小女娃?」

「正是。」

「買去作甚?」

「當個端茶倒水的女婢。」

「那好,我們賣了!」

那一男一女一聽只是當個女婢,樣子看起來輕鬆了許多,痛快地收下了銀元 寶。

「跟我走吧。」周秋媚對小女娃伸出手,面露微笑。

小女娃明亮的雙眼滿是警惕,不肯和周秋媚走。

周秋媚莞爾一笑,和之前那人一樣,伸手抓住了小女娃的手,用力一拽。

只見小女娃被拽的往前一個趔趄,還好被周秋媚及時扶住,否則非得摔倒不 可。

小女娃仿佛是起了怒氣,右手抓著周秋媚的手腕,往後用力一拉。

周秋媚雖已有準備,但還是被拽的一個踉蹌。

「咦?」身後的管濁瑜和那幾位侍衛驚訝地看著小女娃。

「這女娃子…真不得了…」周秋媚心中讚嘆,然後在嘴上說道:「力氣不小 啊,小女娃,今天你若能把我拖動五步,我就不買你了。」

小女娃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拼了小命地抓著周秋媚的手腕,用了吃奶的勁 往後拉。

周秋媚在這蠻力的拉扯下,往前走了一步、接著是兩步。

周秋媚臉上露出欣賞之色。

三步、四步。

此時,周秋媚已經是欣喜若狂。

真是撿著寶了。

正當小女娃以為自己將要成功時,周秋媚使出了五成力,小女娃一下子被拉 扯進周秋媚懷中。

「哈哈哈,沒想到還撿來這麼個寶貝!」

周秋媚自打周雲遇刺以來,頭一次如此興高采烈,直接將小女娃抗在肩上, 跟扛著麻袋似得,一路將小女娃扛回了王府。

「放開我!放開我!」

小女娃嫩聲嫩氣地喊叫著,這也是周秋媚頭一次聽見她說話。

可這個時候,周秋媚等人已經回到王府了。

管濁瑜看著大喊大叫的小女娃,只感到括噪的很,不耐煩地說:「吵死了! 給我閉嘴!不然我…」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便被周秋媚回頭用眼神制止了,只好把話咽下肚子裡。

「哎呀呀!幽王!你怎還扛了個小娃娃回來啊!」老僕見到幽王回來,連忙 趕來迎接,卻未想到幽王竟然肩上扛了個小女娃。

「啊,傅伯,這是我從街上買來的,還是個天生神力的小女娃呢。」周秋媚 笑著說道。

老僕心裡算的清清楚楚,自打兩年前開始起幽王就沒笑過了,今天卻如此的 開心,他只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啊…那好…這買來的女娃…啊…只要幽王開心就好…」

老僕有些語無倫次。

「傅伯,你這是怎了。」周秋媚不解地問,然而不等老僕回話,她便將小女 娃從肩上放下,對小女娃說道:「瞧,這裡是幽王府,以後你就在這裡住下了。」

然後,又指了指傅伯:「瞧見沒,你要叫他傅伯,快打個招唿。」

「壞女人!」小女娃在周秋媚腿上錘了一下。

周秋媚只是笑了笑,並未在意,反倒問:「你這小女娃真是脾性不小,叫什 麼名字?」

「我叫小五!」小女娃說道,然後又在周秋媚腿上踢了一腳:「壞女人!臭 女人!快點放我走!」

此時,老僕看著小女娃,突然說道:「這小女娃咋這麼眼熟呢。」

小女娃聞聲回頭,竟然認出了老僕:「老爺爺!」

「這…這不是之前的那個…」老僕認了出來,這是之前在王府門口被一男一 女打算賣出的那個小女娃。

再想到之前幽王所說這女娃是街上買來,老僕便明白,定是之前那兩人收了 白面之後還是沒打消念頭,又將這小女娃賣了出去。

嘆息著,老僕將之前的事告知與幽王。

「原來是這樣啊。」周秋媚摸了摸小女娃的頭,這次小女娃並未躲閃。

不僅沒躲閃,小女娃待在老僕身邊甚至都安靜了許多,也不對周秋媚惡語相 向了。

「小傢伙,之前不是又打又罵的,怎地又靜下來了?」管濁瑜在一旁略帶譏 諷地說。

「因為老爺爺給我吃了白面,是好人!」小女娃抱著老僕的腿,嫩聲嫩氣地 答道。從她言語中可得治,之前那一男一女還算有點良心,得了白面並未獨吃, 而是也給小女娃吃了點。

「給你吃的就是好人,那我要是給你吃的,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好人?」周秋 媚俯下身子,對小女娃笑著問道。

小女娃點了點頭:「當然!娘親說了,壞人都是些自私的人,不會把好吃的 給別人吃,好人就不一樣,好人喜歡助人為樂,會把好吃的東西給別人吃!」

「那好,我給你吃好吃的,以後你可別對我又打又罵。」周秋媚笑著說,牽 著小女娃的手走進大殿。

之後,在周秋媚的吩咐下,僕人們做了頓好的,小女娃一個人就吃了個乾淨, 周秋媚這才意識到這女娃的飯量不小。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周秋媚並不餓,只是在喝茶,坐在椅子上問。

老僕去忙雜活了,那幾名侍衛也被周秋媚吩咐去忙其他的,只有管濁瑜還站 在周秋媚身後。

小女娃嘴裡還塞著一條紅燒魚尾,含煳不清地說:「我叫小五。」

「小五?你就叫這個名字?」周秋媚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娘親一直就是這麼叫我的。」小女娃嫩聲嫩氣地說。周秋 媚生怕她噎著了,連忙說把東西咽下了再講話。

接著周秋媚又問:「那你娘親呢?」

此話一出,小女娃的神情變得傷感:「死了,餓死的…爹爹也是…然後我被 那兩個人撿到…一直沒吃飽…直到今天那個老爺爺給了一點白面,我才吃上幾口。」

周秋媚小啜了口茶水,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做主給你安個姓吧,怎樣?」

「你給我吃好吃的,你是好人,那我就聽好人的。」小女娃點頭。

「你不妨隨那位老爺爺姓傅,他是傅伯,王府內的一位老僕。」周秋媚說道, 接著又說:「傅五…這名字聽著不太好…不如從我的名字里取一個給你…」

「傅伍秋,從今以後你便叫傅伍秋。」周秋媚稍加思索,便定下了小女娃的 姓名。

傅伍秋,從此以後便留在了幽王府。

然而,周秋媚並不是養她吃閒飯的,因為周秋媚一開始就看中了傅伍秋的天 生神力,因此便讓傅伍秋學習武藝。

而令人驚訝的是…

傅伍秋這丫頭…

真是快料子…

又過去了兩年,此時管濁瑜已經18歲,傅伍秋卻只有八歲,而周秋媚的女 兒周韻,卻是滿了十歲。

周韻也是學武的奇才,周秋媚便乾脆讓管濁瑜,周韻,傅伍秋這三人經常一 起練習武藝,這些時日下來,三人的武藝都有長進。

於是,又過了一年,周秋媚正式將傅伍秋收納進鴆銳。

至此之後,傅伍秋的武藝便得到了周秋媚的親自指點。

至於管濁瑜,她在十五歲那年起便得到了周秋媚的武藝傳授,但仍然和周韻 沒法比,畢竟是親女兒;周韻自打一開始習武,就是由周秋媚手把手的教導指點, 因此自然是進步神速。

對於這一切老僕也是看在眼裡,年老又膝下無子,他便將傅伍秋當成了孫女, 每當傅伍秋練武連累了,或是與管濁瑜切磋打的精疲力盡時,老僕就會用自己那 乾瘦的雙手做一隻糖人給傅伍秋。

傅伍秋也很喜歡這個老爺爺,也將老僕當做爺爺一般孝敬,每當練武之後的 閒暇時間傅伍秋就會上街去買點老僕喜愛的東西。

小姑娘個子一天天長大,小姑娘也愈發的水靈,但老僕卻越來越蒼老,背影 也愈發佝僂。

…………………

「那後來呢?」周雲聽入了迷,問道。

管濁瑜說了半天,也口渴了,咽了口吐沫接著說道:「後來傅伯年事已高, 在少主從冰封中醒來的前一年就去世了,是壽終正寢,傅伯沒有子嗣,是蠻丫頭 披麻戴孝抬的棺材送他入土。」

「這樣啊…」

周雲總算是了解了傅伍秋的身世,這小傢伙突然間對自己搶了傅伍秋的糖人 這一事感到愧疚。

這時,傅伍秋回來了,她手上端著幾樣飯菜:「少主,飯都做好了!」

…………

當天下午

「真無聊…」周雲走在大街上,傅伍秋和管濁瑜在身後跟著,百般無聊。

娘親確實是生氣了,好不容易讓娘親同意自己上街玩,結果娘親卻說不許靠 近威王府五百步之內,這真是叫周雲沮喪萬分。

「你這礙事的!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讓我離開嗎!?」周雲氣唿唿地看著管 濁瑜,問道。

管濁瑜則是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陪笑著說:「少主子,奴也是沒法子啊,幽 王大人下的死命令,不准你走進威王府五百步之內,否則的話就算是生拉硬拽也 要把你拖回府」

「可惡!你之前還說無論我說什麼都照做的!」周雲指著管濁瑜的鼻子罵了 起來。

管濁瑜被一個小孩子指著鼻子罵,放在平時早就發火了,可此時卻是一臉諂 媚的賠笑說道:「少主子莫要動怒,您這身子要是氣壞了,奴可是擔當不起。」

「那還用你說!」周雲生氣說道。

無奈,周雲便和管濁瑜在這條街道上轉悠了起來,打發打發時間。

此時的幽王府內,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畢竟皇帝的八十大壽盛典已經在 籌辦了;諸多王侯此時正彙集於京城,而作為最先到達的一批,周秋媚身為幽王 自然是要盡到作為臣下的禮數,至少在明面上是如此。

周韻身為幽王的長女,最近這些天一直代表周秋媚去王公貴族家中登門造訪, 還要負責準備進貢給皇帝的貢品,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噼成兩半使喚。

周秋媚也沒悠閒著,雖然貴為幽王手下有極多的僕人負責打理細節,但一些 主要的事情還是要由她拍板決定的;從今天中午到現在,周秋媚只是在後院裡稍 作歇息了片刻,現在還在大殿里忙活著呢。

也就只有周雲和管濁瑜以及傅伍秋這三人能有時間到大街上遊玩。

玩著玩著,周雲突然停下腳步,對傅伍秋說道:「對了,本少主有點口渴, 你回府去給我拿瓶甜醴。」

「少主,那邊不是有賣酸梅汁麼?我去給你買來便是。」傅伍秋指著只隔了 二十步而已的鋪子,說道。

「我不管,我就要喝王府里的甜醴,你趕緊回去給我拿!」周雲突然使性子, 偏要傅伍秋跑一大圈路給他那甜醴。

傅伍秋沒辦法,只好應允,急忙忙地趕回王府。

支開了傅伍秋,周雲對管濁瑜勾了勾手指頭。

管濁瑜會意地湊過頭。

…………

「這少主真是的,喝什麼甜醴啊,旁邊不就有賣酸梅汁的麼,一點都不懂事, 幽王那麼漂亮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一點都不懂事的小傢伙。」

傅伍秋急忙忙地趕回王府,滿肚子的悶氣沒地方撒,只好在心裡抱怨幾句。

回到王府後,沒有理會和自己打招唿的僕人女婢,傅伍秋取了一瓶甜醴便離 開了王府,可當她火急火燎地回到那條街上時,卻已沒了少主和濁瑜姐的蹤影。

「少主!濁瑜姐!你們在哪兒啊?」傅伍秋喊著他們,卻沒有半點回應。

「少主!濁瑜姐!聽到我在叫你們嗎?」

「少主!濁瑜姐!回話啊!」

「少主…濁瑜姐…」

「少主…」

「濁瑜姐…」

傅伍秋一遍又一遍地喊,卻始終未有回應,周圍的行人一個個地用異樣的眼 神看著傅伍秋。

「難不成…難不成少主其實是戲弄我的…」

傅伍秋手上拿著用竹簡裝的甜醴,孤身一人走到街角,望著四周的人流,始 終見不到少主和濁瑜姐的身影。

「估計是因我許久沒回來,少主和濁瑜姐先行一步去其他地方玩了。」傅伍 秋這般想著,便站在原地等著他們玩夠了回來。

這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直到黃昏時刻仍未見到人影。

傅伍秋生著悶氣,一張娃娃臉變得氣唿唿地,手中的竹簡被捏出了手指印。

太陽快落山,傅伍秋乾脆不等了,直接走回了王府。

這來回折騰,傅伍秋又覺得有些餓了,踏進王府大門後剛想尋些食吃,卻聽 見幾個下人在一旁聊著。

「你說少主今天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氣?究竟是哪個倒霉的惹了他?」

「我怎知曉?這小祖宗今日是真發脾氣了,一回府就找幽王要了幾個殺過人 的劍士,也不知是去教訓何人。」

「嘖嘖嘖,我看那人八成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些個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反倒是讓傅伍秋聽煳塗了,她湊過去問了問, 方才得知原來周雲在之前回到過王府。

當時周雲和管濁瑜先後回到王府,只聽周雲一張小臉寫滿了怒意,嘴裡還叫 罵著:「氣死我了!區區一介草民而已!把自己當什麼了!?我想要的東西從來 沒有得不到的!可惡!」

「少主子莫要動怒,你若真是想要,奴回去把劍往那草民的脖子一橫,不就 能拿到手了。」管濁瑜帶有討好意味地說。

「什麼!?你不早點說!我還以為娘親不准你對平民動手呢!」周雲瞪著眼 睛說:「現在回都回來了你才說!?」

「這…這…」管濁瑜冷汗直冒,連忙抱拳賠禮:「是奴愚鈍,奴失職了…少 主子儘管責罰便是!」

「算了算了!」周雲小手一揮:「我也懶得責罰你。」

說罷,周雲直接向王府內的大殿走去,這京城的幽王府不比幽州的幽王府, 規模沒那麼大,走幾步就到了大殿。

大殿內周秋媚正在審閱信件,察覺到周雲走入,她抬頭看了眼,淡聲問道: 「何事?」

「娘親,給我派幾個厲害點的人!」周雲張口就管娘親要人。

「怎了?」

「我要教訓別人!」

「四品以上的官?」

「不是!」

「皇室的人?」

「也不是!」

「其他王侯的子嗣?」

「都不是!」

「給你五個侍衛,夠用了吧?」

「夠了!」

「別弄死人了,否則難收拾。」

這三言兩語的,前後還不到喝口茶的功夫,周雲就從娘親這裡借來了五個武 藝不凡的侍衛。管濁瑜見這般陣勢,小聲地對少主問:「少主子,殺雞焉用牛刀, 沒必要用這些人吧。」

「當然用得著!這次不讓那草民瞧瞧什麼是幽州之威!豈不是丟了我們幽州 人的臉面!」周雲一副慷慨激昂的架勢,但實際上只是因為被惹火了而已,便隨 口找了個理由。

接著,周雲當著諸多僕人的面,殺氣騰騰地帶著管濁瑜和五名佩劍侍衛離開 了王府。

傅伍秋一頭霧水地看著面前的這幾位下人,問:「少主究竟是教訓誰了?」

「我們幾個下人怎知?」這幾位下人也不曉得,搖頭答道。

「那我再出去找找少主他們吧。」傅伍秋說道。

說罷,傅伍秋用細繩子將甜醴系在腰間,又離開了王府。

可這京城人流何其之多,現在恰好又是皇帝的八十歲壽宴即將到來之時,其 他州郡也來了不少人到京城湊熱鬧,本就熱鬧非凡的首都變得更擁堵了。

街市上,一眼望去全是人頭,都望不到盡頭。

無論傅伍秋如何的叫喊,她的聲音始終被淹沒在人群的嘈雜聲中。

就在傅伍秋有些焦急的時候,只聽背後有個稚嫩的男童喊了句。

「何事?,喊這麼急作甚。」

周雲和管濁瑜帶著五名侍衛出現在傅伍秋身後。

「濁瑜姐,少主!你們兩個去哪兒了?」傅伍秋見到少主和濁瑜姐,心中莫 名的鬆了口氣。

「去買東西了啊。」管濁瑜笑了笑,說。周雲也是面帶微笑,手卻放在背後 似乎是拿著什麼東西不讓傅伍秋看到。

「買東西?」傅伍秋不解,但也沒問。就在這時傅伍秋想起了一件事,連忙 將腰間的甜醴遞給周云:「對了少主!這是你要的甜醴!」

周雲滿意地一笑,順勢也將手中拿著的東西遞給了傅伍秋。

「這是…?」傅伍秋接過周雲遞過來的糖人,呆了一下。

「怎地?少主我看起來像是吝嗇之徒?吃你一個糖人,自然是要陪你。」周 雲說著,一把奪過竹筒,大灌了一口甜醴。

傅伍秋拿著糖人,先是停頓了一下,方才露出一個笑臉:「多謝少主!」

「你嘗一口看看味道如何,不好吃就退回去。」周雲又灌了口甜醴,擦了擦 嘴角說。

「那有咬了口又給退回去的理…」傅伍秋小聲地嘀咕了句,但還是在糖人上 咬了口。

這一口下去,傅伍秋愣住了。

「這…這味道…」傅伍秋望了一眼少主,又瞧了眼糖人。

「是不是和傅伯做的一模一樣?」周雲眨了眨眼,問。

傅伍秋呆呆地點了點頭。

「哈哈,那就好,沒枉我折騰這一下午。」周雲開心大笑著說,手上拿著竹 筒,對身後的五名侍衛說道:「打道回府,走著。」

說著,周雲一臉得意地往回府的方向走去,但管濁瑜和傅伍秋卻未跟上,周 雲這小傢伙一時竟沒發現,走了老遠都未察覺。

傅伍秋看著周雲的背影,轉過頭望著管濁瑜:「濁瑜姐…這究竟…」

「怎地?不明白?」管濁瑜意味深長地對傅伍秋說:「少主這折騰了一下午, 就是為了讓你吃一口這糖人。」

原來,那周雲今天下午支開傅伍秋之後,便向管濁瑜詢糖人的事,因為少主 打算賠傅伍秋一個糖人,而管濁瑜恰好也略知一二。

傅伯製糖人的手藝頗為獨特,即使是在京城也只有一家,可這位做糖人的老 師傅已經閉門停業多年。但這對於周雲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幾枚銀元寶下去,還 不是得再開張?

穿過了幾條街道,又走了幾條小巷,周雲來到一間小屋前,示意管濁瑜去敲 門。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看起來挺精神的;周雲直接示意希望老人 家能給自己做個糖人,並且還叫管濁瑜拿了兩貫錢出來。

周雲的語氣已經夠客氣的了,但這老人家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張口就 是一句:「老朽五年前就不做糖人了,找別家去吧。」

「這位老爺爺,我不多要,一個便夠!」周雲急了,又叫管濁瑜掏出幾兩碎 銀。加上這些銀兩,買一個糖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可誰知這老人家竟看都沒看一眼,只聽他說:「我都說了不做,我這手藝這 輩子都不會再拿出來了,小娃娃快走,莫要擾我清凈。」

說完,就直接閉上了房門。

周雲這性子能受得了?換做普通人對一個老人家自然是不會計較,可周雲從 小就是被慣著長大的,這下子周雲還非要這老人家親手做不可!

更何況,這偌大的京城內只有這位老人家的手藝和傅伯的一樣,除了他之外 也不可能找別人。

雖這樣想著,但周雲知道自己是來求人的,這次直接自己去敲門,用小嗓子 叫著屋內的老先生:「老爺爺,你就當圓了我的心愿吧,我這糖人不是要自己吃, 是要贈予別人的!」

「你要贈予何人,是你這小娃的事,與老朽何干?快快離去,莫要擾我!」 老人家的聲音隔著屋門傳出來。

依著周雲的脾氣,在往日早就發火了,可這次卻忍了下來;雖一臉的不悅卻 依舊好言相向:「老人家,我有銀兩,你儘管要價就是。」

那老人家在門後嗤笑了一聲,隨口說道:「當真?那我要五十兩,你可給?」

「五十兩!?」管濁瑜怒上眉梢,隔著門罵了起來:「你這老傢伙真是漫天 要價!叫你做個糖人你竟然要價五十兩?你這糖人是金子烤的不成?」

周雲也終於按耐不住火氣了,對他來說五十兩根本不算什麼,但他更不願意 當冤大頭。

「老傢伙!你別給臉不要臉!」一直都當慣了小霸王的周雲天不怕地不怕, 自然不會將一介草民放在眼裡,剛才那般客氣已經是前所未有了。

於是,周雲直接讓管濁瑜把門踹開,後者也已等候多時,只聽一聲巨響,結 實的房門直接被管濁瑜一腳踹飛。

屋內的老人家一臉驚恐地看著門口的兩人,大聲喊叫了起來:「想做什麼!? 這朗朗乾坤難不成還要強闖民宅!?」

「大黑!給我上去咬!」

只聽一聲狗吠,一條黑色的大狗從角落裡狂奔而出。

這下可真是讓周雲面色發白。

幽州的周少主少有害怕的東西,自己的娘親算一個,姐姐也算一個。

狗也算一個。

沒錯,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除了自己的娘親和姐姐之外,最怕的當屬狗。

「啊啊啊啊!」周雲嚇得都忘了管濁瑜還在自己身邊,只要他一聲令下,管 濁瑜一招下去殺條狗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周雲卻被嚇得什麼也顧不上,直接扭頭就跑。

「哎!少主子!少主子!」管濁瑜見周雲跑遠,連忙跟了上去。

一口氣跑出這小巷子,小主子差點摔著,扶著牆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時, 管濁瑜跟了上來,見周雲跑的如此匆忙狼狽,關切地問:「少主子沒累著吧?要 不要奴給你揉腿?」

「可…可惡…」周雲從嘴裡擠出一句可惡。

「刁民!真是刁民!」貴為幽州少主的周雲哪裡有過這般遭遇,向來都是他 放手下去咬人,沒想到今天被人放狗給攆跑了。

嘿,這倒也算是一種報應。

「回府!要不是小爺跑得快!差點被那狗咬著!」周雲一想起那黑狗齜牙咧 嘴的樣子心裡就有些發顫。

「少主子…其實…」

「這刁民真是膽大包天!我要真被狗咬著了!他能擔當得起!?」

「少主子…我…」

「真是可惡!都說窮山惡水多刁民!沒想到這京城竟也有!」

「少…」

「現在就回府!我要帶人來教訓這老傢伙!」

周雲氣狠狠地說道,完全不給管濁瑜插話的機會。

管濁瑜的那句「只需我一人便可擺平」始終沒找到機會說出來。

回了王府後,周雲向娘親要了五個厲害的劍士,又殺氣騰騰地回到了之前的 那條小巷。

「待會兒你們一定要兇惡一點!好好教訓那放狗咬我的刁民!」周雲不忘對 身後的劍士吩咐。

「遵命!少主!」五位劍士齊聲應道。

這幾位劍士不愧是殺過人的狠角色,劍還未出鞘身上便散發著一股殺氣,從 大街一路走過來都未有行人敢靠近十步之內。

老人家正在修補被踹飛的房門,忽的見到周雲帶著五個充滿殺氣的人走過來, 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

「對!就是那老傢伙!」周雲指著那老人,心中的火氣終於撒了出來。

那老人家一見到周雲身後的五名劍士,嚇得眼睛發直,坐在門檻上動也不動。

宰過牲口的屠夫一走到牲口旁邊,畜牲都不敢出聲。五名殺過人沾過血的劍 士將渾身的殺氣外放,震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老人家雙腿直打哆嗦,當他見到對面有五個人都是持佩長劍的狠角色時,隱 約有嚇暈過去的樣子。

「…………」五名劍士站在原地,發現自己的對手是個年邁無力的老人,一 個個地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五把長劍再加上管濁瑜的一把短劍統統架在了老人家的脖子上,至於 那條大黑狗,因為感覺到劍士身上的殺氣,只敢在旁邊吠叫不敢靠近。

「老傢伙,我再問一遍,到底做不做糖人?」周雲仿佛鬥勝的公雞似得,趾 高氣昂地問。

「做!做!」可憐的老人家連忙點頭。

若要講理,周雲自然是理虧,畢竟是他主動來找老人家做糖人,老人家又不 虧欠他,不願做自然是不能強求。

雖然老人家獅子大開口要五十兩銀子,周雲也不能怨別人,雖然這要價實在 是高了,但也沒強要你付錢。

可周雲這位小主子卻根本不是講理的人。

「那現在就給我做!」周雲這小嗓子對老人家喝道。

「是是是!」老人家生怕應慢了,忙不迭地點頭。

這來回折騰,一下午都耗在這件事上了。

……………

周雲哼著小曲,身後跟著五名劍士,正在回王府的路上。

小主子當然是一臉悠閒自得,將那糖人還給了傅伍秋之後,街道上的東西看 起來也順眼了許多。

喝一口甜醴,慢悠悠地轉悠幾圈,若是玉君姐陪著自己就好了,當然,姐姐 周韻和娘親來陪自己也行。

不知怎地,周韻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在樂不思鄉遇到的白露雙和王婉君這對 母女,雖然她們身為妓女,但卻是周雲頭一次真正享用過的女人,在周雲的心中 自然是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雖說被大將軍府的人帶走了,但希望老天保佑她平安無事吧。」周雲這般 想著。

突然,只聽身後有人喊了聲少主。

「少主!!」傅伍秋直接衝過來,在五名劍士和路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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