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一段殘酷而又壯烈的歷史。

那時候我是縣長,並且直接領導全縣民兵的武裝鬥爭。

「國軍又下一城!」這是國民黨電台幾乎每天都有的頭條新聞,但無論是我們還是中央軍的將軍們都知道,那十拿九穩又是一座空城。

自打蔣介石開始對解放區進行重點進攻以來,幾乎每天都有城市被占領,但我們守城的根本就沒有幾多兵不說,城市還都是主動放棄的。

每占領一座城池,國民黨的電台就大吹大擂,但將軍們卻都不覺得有什麼高興,因為他們根本摸不清我軍的主力在哪裡,而他們每占一城,便要守一城,分一次兵,同時也就意味著我軍的拳頭攥得更緊,刀磨得更快,說不清即將大禍臨頭的倒霉蛋會是哪個。所以,為了集中正規軍的兵力與我軍周旋,國民黨的將軍們便把守城和穩定占領區的責任交給那些還鄉團、清鄉團之類的地主民團武裝。

為了更好地保衛革命果實,更好地消滅敵人,保存自己,主力部隊主動放棄大部分城市,大踏步地後撤,準備集中兵力殲滅敵人。為了配合大部隊的行動,在各地縣委的領導下,將各村的民兵骨幹抽調出來,組成游擊隊搔擾敵人,這樣一來,各村的武裝力量就相對變弱,也就給了還鄉團清鄉破壞的機會。

還鄉團和清鄉團這些地主武裝雖然只是一群七拼八湊的烏合之眾,卻是反動透頂,對被占領的解放區的軍民,他們的手段比國民黨正規軍更加殘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竟會有人干出如此殘暴的事情。

我是縣長,親自帶領游擊大隊負責擾亂駐紮下來,以及向我主力撤退的方向追擊的敵人,這樣就無遐顧及那成百上千的村落。為了鄉親們和村鄉級幹部的安全,事先規定白天不能回村,因為敵人夜裡不敢出動。但還是有些人缺乏必要的警惕性,對敵人的狠毒也缺乏認識,結果一些村鎮受到了損失,現在想起來,那血淋淋的一幕還在眼前浮現,實在令人痛心。

我親眼看到的第一起血案是在大部隊撤退後的第三天發生的,當時接到消息,說有一隻幾十人的還鄉團正在二十里外的胡家坡進行清鄉,我趕快帶著游擊大隊的人趕往胡家坡去收拾他們,可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敵人已經離開,村裡的很多房子都著著火,我們在村裡所看到的那一幕,真是令人心碎。

我們到達村邊的時候,幾個熘回村打探消息的村民哭著迎出來,領我們去了敵人的屠場。

那是村西的一塊小場院,沒有轉移的村民一共有二十幾個,都是些上了年紀走不動路的老人,全都被敵人槍殺在場院東側的牆根下,還用稻草蓋著焚燒成了煳炭,在場院西頭的地上,散落著三具赤裸的屍體,兩男一女,都被大卸八塊。

有人認得,那是民兵二楞的爺爺和爹娘。二楞跟著區小隊去打游擊了,因為爺爺半癱在炕上,二楞爹不願意把老人一個人留在家裡,所以被敵人抓住殺害了。

村裡人告訴我,被殺的人中沒有這幾家年輕的女人,其中也包括二楞的妹子,我知道她們都凶多吉少,趕快組織隊員和村民四處去找,找到村子裡的地主胡老根的家裡,他家裡只有一個小老婆在家,已經嚇得目光呆滯,滿嘴胡話,幹部們安慰了她半天,才從她嘴裡知道,敵人走的時候把那四個女人帶走了。

不能讓她們落在敵人手裡,我趕快派人四下打聽敵人的去向,知道他們向縣城方向跑了,於是便帶著游擊大隊和胡家坡已經怒不可遏的幾個民兵追下去。一直追出去七、八里,終於趕上了這群畜生,他們正帶著搶來的大包小包坐在路邊的樹下休息。我一聲令下,隊員們象猛虎一樣突然出現在敵人面前,趁這群混蛋懵頭懵腦的時候把他們給宰了九成。

但我們沒有看到他們同被抓走的女人們在一起,我感到不妙,拉過一個被活捉的團丁一問,才知道四個女人被他們留在鳳村了。

鳳村是我們追擊時曾經路過的一個村子,離胡家坡有三里多路,我們帶著俘虜趕回去,讓他們領著到了村裡一戶地主的老宅。

一進院,就聞見一股血腥味,我在俘虜的指引下走進前院正房的西套間。

大炕上四仰八叉躺著個姑娘,剛剛發良成熟的身體一絲不掛。兩隻小碟子一樣的奶子在胸前攤著,其中一個奶子上插著一把剪刀。只長了少量陰毛的生殖器上滿是男人的污跡,並殘留著已經乾涸的處女的血,一根秤桿插在她的陰戶里,外面露著半尺來長的一截兒。她屁股下面的炕席濕濕的,彌散著尿味,肛門中還露著一截青綠的大便。

女孩子的頭被一個枕頭蒙著,拿下枕頭,那一張俊俏的臉呈現紫黑色,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的,胡家坡的民兵認出來,她就是二楞的妹子。

俘虜告訴我,敵人的團總領著十幾個人把她脫光了按在炕上強姦,她拚命掙扎反抗,但還是沒有能逃脫污辱。輪姦過後,匪團總用枕頭把她給悶死,又四處搜羅了剪子和秤桿來糟塌她的屍體。

俘虜又領著我們分別在後院的東西廂房和牲口棚里找到了另外三個女人的屍體,她們都是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媳婦,全被敵人扒得精光輪姦了。一個媳婦的心窩被用鋤頭鋤了一個大窟窿,又把鋤頭掉過頭來,用鋤把從陰戶插進去;第二個媳婦被用紡線用的鐵錠子扎瞎了雙眼,又刺中心窩而死,而陰戶中則塞進一根帶著線的錠子;第三個媳婦被用一根拴牲口的韁繩套著脖子吊在牲口棚的樑上,陰戶和肛門裡塞著一大把沒鍘的稻草。

我哭了,隊員們也哭了,她們所受的羞辱也是我們的恥辱。

我們把那幾個俘虜帶回胡家坡,鄉親們怎麼會輕饒他們,那種極度憤怒的場面我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沒用幾分鐘,這幾個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的傢伙就被人們給撕巴爛了,為了這我後來還在縣委作了檢討。

二楞子是個好漢子,我聽人說,他得著消息後,一滴眼淚也沒掉,深夜請了假趕回村去,在他親人靈前磕了幾個頭,便勿勿回到了區小隊。他後來被調到縣游擊大隊,在我的手下工作,打仗的時候,他就象一隻發了瘋的老虎一樣,一手短槍,一手鬼頭刀,見著敵人的腦袋就剁,到大部隊回來這期間,他親手斃了四個中央軍,還刀噼了十幾個還鄉團,竟然連一個活的都沒抓。他後來參了軍,聽說沒幾個月就當上了連長。

還鄉團製造的慘案太多了,僅在我主力撤走後最初的四、五天裡,我們縣就有幾十個村子被還鄉團血洗,被殘害的幹部、軍屬和無辜村民多達數百人。敵人對這些被害的幹部群眾槍殺、吊頸、活埋、刀砍、凌遲、腰斬,無所不用其極。

因為我是女同志,所以一但有被害的女性,安排後事的時候通常都是我在場。

年輕女人們所遭受的真是悽慘,敵人把他們抓住後,多行輪姦,而殘殺的手法也是淫惡不堪,有的被割去雙乳,有的被木棍插陰。

被捕的女幹部們不僅全都受到這樣的殘害,而且大多還在死前被赤裸裸地遊街,死後也被赤條條的擺在最熱鬧的地方暴屍示眾。

槐花鄉二十一歲的女婦救會幹部傅青雲,被還鄉團抓住後帶到一個破磚窯里,經過數十人輪姦後用磚頭把腦袋給砸癟;東鄉十九歲的女幹部王美美被輪姦後,頭上綁一塊石頭倒栽在一口大瓮里淹死;方家集的二18歲的軍屬張青嫂被輪姦後,光著身子拉到街上遊街,然後被當眾用鐵鍬把陰部鏟成兩半;旗井村有三個年輕的青抗先女幹部被捕,經過輪姦後,三個人一齊被把手腳反捆在背後吊在街口的大樹上,又用繩子拴著腰,墜上幾塊大石頭,活生生把三個人的身子給勒斷;鳳眼寨18歲的女幹部胡玉榮被輪姦後,在街上被用四頭水牛撕裂;……在所有慘案中,幹部群眾受害最嚴重要數黃顯祖還鄉團所製造的大王莊慘案。

(二)

那是在我軍主力撤出十幾天後。

那一天,盤踞在橋頭鎮的還鄉團團總黃顯祖突然領著幾百名荷槍實彈的還鄉團偷襲了大王莊。

黃顯祖是橋頭鎮首富,大財主黃秉勛的長子,是個反動透頂的傢伙。

黃顯祖的還鄉團比其他還鄉團晚到了幾天,那會兒正趕上我們對那些四處燒殺的還鄉團和清鄉團進行有計劃的打擊活動,所以各還鄉團組織收斂了許多。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