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要站起來。

「你別動,我去!!!」一個低沈有力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郝健龍扭頭一看,任偉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手槍上的保險栓拉開了。

郝健龍正準備說話,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竄了起來:「你們都不要爭了,現在這局面都是我造成的,我去!!!」

任偉東和郝健龍同時抬起頭望著那張孩子氣的臉,那臉上現在卻全是堅定勇敢的表情,任偉東正想一把抓住他,靳剛卻一下子跳開,快速地拉開了大門.

「老大,萬一我死了,你可要照顧好我爸媽啊!!!」靳剛回過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調皮的微笑,年輕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門外。

借著夜色的掩護,靳剛靈巧地彎著腰左躲右閃,悄悄地前進,車間內大家都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行動,唯一的幾把槍也在嚴陣以待,準備隨時發射出退敵的子彈。

「楊立超,你沒事吧?」靳剛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地溝邊,一路上居然並沒有遭到預料中的襲擊。

地溝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迴音。「楊立超你沒事吧?!」靳剛又問了一次,裡面仍然全無聲息。這樣死一般的寂靜讓年輕莽撞的靳剛受不了了,他一縱身「嗖」的一下就躍進了溝內。

腳剛一落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馬上就撲面而來,靳剛下意識地打了個踉蹌,等他穩住身子張大眼聚睛一看,頓時馬上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溝內橫七豎八地躺著不下八九具屍體,其中有兩具還是無頭的,腦袋滾落出好遠,那滿是鮮血的頭顱上的眼睛瞪得好大,嘴巴里都是泥土……

靳剛被嚇得面無血色,腦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些是剛才大家齊心合力殺掉的進攻車間的奴隸屍體,本來是被集中擺放在2 樓的,怎麼現在會被扔在在這裡?一陣驚駭猛地浮現在靳剛的腦海里,難道……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的腳又碰到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靳剛嚇得身

子一晃,一下子摔在了溝底。

他哆哆嗦嗦地轉過頭,只見這具屍體全身一絲不掛地仰面躺在地上,雙眼被打瞎,黑黑的血塊在空洞洞的眼眶中凝固著,嘴巴還保持著臨死前的張開狀態,兩塊寬厚隆突的胸肌上有用刀尖劃出的一行血字:「現在所奪走我的,我將馬上加倍奪回。」下款有「主人箴言」的字樣。

「呀!」靳剛渾身一哆嗦,他感覺自己好像一跳跳進了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裡似的,這具被殘殺的讓人觸目驚心的屍體脖子上掛著的,染滿凝固血液的軍人身份牌上的字跡更讓他肝膽欲裂—————楊立超!!!

一陣巨大的慌亂猛然間湧上心頭,靳剛含著眼淚拚命往上爬,剛一逃出那條地獄般的深溝,靳剛站在地上就開始發瘋般地朝著車間方向大叫:「老大你們快跑啊,我們中計了,楊立超被殺了!!!」

「砰!」槍聲響起,迴音在夜空中盤旋著久久不斷,好一會,劇烈的聲音被黑夜吞噬得一乾二淨. 靳剛沒有倒,還是站在那裡,只是一雙眼睛瞪得熘圓,裡面充滿了不信與恐懼。時間仿佛停止一般,漸漸地,靳剛地嘴角蠕動幾下,沒有發出聲音,不過一滴血從他濃密的黑髮中流出,順著面頰滴落在衣服上,這是一個前奏,接著他頭頂的血液如同一條小河,連續不斷的滑落在他的衣服上,也滴落在滿是鮮血的地上。靳剛瞪著雙眼看著前方,嘴角蠕動,他想問是誰在自己的身後,是誰開的槍,是誰……?他的問題很多,可惜現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撲通!」靳剛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似乎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

左手還在努力抓著地面,只是嘴裡發不出一絲聲音。在他倒下的地溝內顯露出一個人,上身赤裸著,高大魁梧的身軀在黑夜裡猶如一個鬼影,手中的那把槍還在冒著青煙……

那個擠在屍堆里冒充屍體的狙擊手奴隸看著躺在地上還沒死乾淨的靳剛,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對不起了兄弟,我也是被逼的。」說著一咬牙,將槍口又對準了靳剛的心臟部位。

「砰!!!」又是一聲槍響,靳剛瞪大的眼睛終於慢慢合上,嘴角一動,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望著自己的小弟就這樣慘死在陰險的槍口下,任偉東滿臉淚水地正準備對那個狙擊手扣動扳機,忽然「啪!」的一聲槍響,郝健龍身後地一個戰士突然栽倒,胸口血流如柱,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接著又是一聲槍響,有人驚叫一聲一頭摔在地上,身子滾了兩滾就再也不動了。緊接著一陣爆豆子似的密集槍聲一瞬間從四面八方突然響了起來。

郝健龍無可奈何地咬緊了牙,他現在是有力使不上,雖然明白自己中了少年的奸計,整棟大樓已經被全部包圍,但此刻卻連個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他暴怒地一聲咆哮:「撤!!!」站起身就率領著剩下的戰士往樓上沖!

衝到三樓,郝健龍他們正準備利用那裡的一條狹小的走廊往下面倉庫屋頂上跳時,一群荷槍實彈的狙擊手突然從四樓欄杆處伸出一條條狙擊步槍,迎面就是一陣掃射!雖然這些久經沙場的特種部隊戰士反應很快,但畢竟自己手裡只有可憐的三,四把槍,一番激戰暫時打退敵人的進攻後還是有兩個戰友中槍,他們把中槍之人背回安全之處一看,其中的一個已經是活不成了。

郝健龍心中一痛,眼淚差點都要掉出來。如果這些兄弟是正大光明地死在戰場上他還不會如此難過,可是像現在這樣被敵人的冷槍所殺,實在是死得不值得!

一隊人眼見上有埋伏下有追兵,只得暫時衝進了三樓一個堆滿廢棄鋼材的大廳里. 這裡的確是一個隱蔽的絕好之地。大家都紛紛將身子隱藏在這些奇形怪狀的鋼管後面,準備竭盡全力殺掉敢於踏進這裡一步的任何一個人!

「咚!!!」一聲悶響,有人從門外扔進了一個東西。

「閃光彈!大家小心!!!」身經百戰的郝健龍猛然發出一聲驚唿。

沒錯,扔進來的正是閃光彈,在漆黑的大廳內,一顆閃光彈的威力絕對比一顆手雷大十倍,而且它還不會產生劇烈的爆炸聲引起周圍的注意。郝健龍話音剛落,「撲!!!」地一聲,那顆閃光彈猛地一下炸開,剎那間大廳內仿佛同時升起了幾個憤怒燃燒的太陽,劇烈的強光把大廳外都照得如同白晝,廳內的情況可想而知。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郝健龍那些勇敢強悍的特種部隊戰士反應稍稍慢了一點就馬上被強光照了個正著,猛烈的強光灼傷了他們的眼睛,他們一個個拿雙手蒙著眼睛難受得滿地翻滾,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郝健龍和任偉東反應雖然快些,事先就用胳膊遮住了眼睛,可即使是這樣還是出現了短時間的失明,郝健龍趴在地上緊閉著雙眼,心裡一陣焦灼般地難受,只希望視力能快點恢復過來:一個戰士在強敵近在咫尺的情況下看不見東西,簡直就和死亡沒什麼兩樣!

廳內還沒有完全倒下的只剩下任偉東和郝健龍這兩個生死兄弟,前者雙目如盲,只是依靠超強的自尊心支撐著身體,強忍著難受撐刀半蹲在地上,後者是眾人中實戰經驗最豐富,準備最充分的一個,所以他還能隱約分辨些事物。只見郝健龍雙手持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玄關與大廳的連接處,只要一有人影晃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向敵人射去!

閃光彈冒出的濃煙還沒有散完,門外啪啪之聲就已經響成了一片。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戰士們的耳朵里無疑成了地獄傳出來的招魂聲。郝健龍手下一幫驍勇善戰的戰士有幾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在那一剎那間被雨點般射來的子彈打成了血人,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人在倒地瞬間血花都濺起一丈多高!剛剛進入大廳,少年就發起了進攻,連郝健龍都沒有想到這傢伙是如此想置自己與死地!他略微抬起頭,看著血人般的屍體,還有那些受傷掙扎著的傷員,心中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憤怒,好狠的手段啊!

還有戰鬥能力的戰士們強忍著憤怒與傷痛,一邊快速地朝門口移動一邊舉槍就向門外還擊!這些勇敢的特種兵也不是吃白飯的,手起槍發,一個比一個準,一個比一個狠!要不是剛才那惡毒的閃光彈使他們暫時失去了抵抗能力,自己的兄弟又哪能白白的犧牲?

槍聲漸漸平息了下去,郝健龍和剩下的幾個戰士睜眼一看,門外已經橫七豎八地倒滿了敵人的屍體,靜悄悄地沒有了一個活人。他們迅速地彎下腰,幾下子就衝出了大廳,現在看來只有把希望寄託在剛才那個可以通往倉庫的走廊上了。

當他們來到那個走廊邊上,才發現現在這棟大樓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那段懸

空的木製的走廊已經被人給破壞得一乾二淨!正當他們準備飛身躍下時,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吼叫聲傳來,樓下又有幾十個人拎著鋼刀殺了上來!戰士們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雙方在樓梯間短兵相接,馬上刀槍相對,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白色的刀光在閃動,紅色的血液在流淌。幾十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內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一刀下去總有血光閃現,相隨而來的是悽厲恐怖的慘叫聲。這時人多的一方漸漸顯示出了優勢,一人倒地後面馬上衝上來無數人補充他的位置。剎那間只見亂刀齊揮血流成河!慘叫聲混合著戰刀的風聲,那景象簡直就如同阿鼻地獄一樣恐怖!

戰士中頓時有數人渾身是血,他們的確是郝健龍麾下的特種部隊精英,作戰異常兇狠,雖然身中數刀血流如柱,仍然能強忍住巨痛掄刀砍向對方。一個戰士肚子被對方几個人同時刺中,上面都是血窟窿,紅白色的腸子都流出了體外。可是這個勇猛的士兵只是用手一捂,面無懼色地揮手一刀狠狠砍在自己對面那人的脖子上!這一刀竟然將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兩人同時摔倒。雙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還沒等他們起身,敵方後面的人已經踩著他們的身體繼續前沖,就這樣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看著兄弟們流淌出來的血,摔倒在地還在抽搐的身體,郝健龍心如刀割。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過多少硬仗,可今天卻這樣慘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說不出是悲哀還是狂怒,紅著雙眼大吼一聲,拔槍就向對方射去!殘留的數發子彈一會工夫就打個精光,他將手中的空槍一扔,拔出身邊躺著的一個戰友胸膛上刺立著的戰刀,瘋了一般地猛衝了過去!

見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僅剩的幾個戰士兄弟更加瘋狂,一腔熱血簡直沸騰到極點,看眼著對方一刀噼來他們竟然不躲不閃,只是怒吼著回手一刀砍向對方要害。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驚膽寒,

幾十個人在狹窄的樓梯上展開赤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拚。黑蓋不住紅,夜色也同樣掩飾不住鮮血。十幾個強悍勇猛的年青男人的廝殺是何等的慘烈!一時間刀槍齊舉血流成河。自己身體的血還在不住向外流,可還在拼了命地去奪取別人的鮮血和生命,人性在這裡被徹底地踐踏,蔑視,人們為殺死眼前的一切生靈而拼殺。受傷而體力不支的人掙扎著不讓自己倒下,在混亂中倒下的下場只有一種,不是被敵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在戰士們猛烈的抵抗下,少年手下的人也越來越少,到最後活著退下去的沒有超過五個人。只留下殘缺不全的屍體淹沒在血海中。望著這些敗退下來的奴隸,少年氣得牙根都直痒痒,將嘴上的香煙往地上一扔,發狂似的大叫大嚷:「你們這些沒用的飯桶,幾十個人竟讓他媽的十幾人給壓住了,繼續給我沖,敢後退的我要他的命!」聽見這歇斯底里的叫聲,下面的奴隸們全都是一哆嗦,在他們面前這個少年脾氣暴躁是出了名的,他說到的也真能作得出來。

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眼見對方又沖了上來,槍里的子彈也只剩下最後一顆,郝健龍將手中的槍往那條沾滿鮮血的破爛軍褲後一塞,揮舞著戰刀就又殺了上去。任偉東一見敵人又來了,也揮動著手裡的刀跟在他身後。

任偉東殺敵不找別的,眼睛只盯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最為兇狠的小伙子,只見他快步跑上前,抬手就刺。那人正全力對付郝健龍這面,忽然聽身後一亂,接著就是一道冷風響起。他本能的一閃身,只覺肋下一涼,身子急忙後退出幾步,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小腹左側被刺出個窟窿,鮮血流個不停。小伙子一咬牙關抬手剛想開槍,郝健龍閃身如電一個箭步竄到他旁邊,戰刀一晃就將小伙子握槍的手臂砍掉,巨大的力量使那條帶血的手臂一下子飛出好遠,還沒等小伙子發出慘叫,任偉東的戰刀又猛地斜刺進他脖根動脈. 只見小伙子眼嘴大張,身子緩緩跪在地上,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的響聲。任偉東咬著牙將刀一拔,一股血箭從青年人脖根處剎那間直直射出,一股股鮮血如同小泉般地噴湧出來,漸漸地他的腦袋向下一搭拉,頓時跪地而亡。

忽然幾聲槍響響起,郝健龍回頭一望,只見自己手下僅剩的三個戰士胸膛上爆出幾朵恐怖的血花,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自己這一大隊驍勇善戰的特種部隊士兵就這樣一個不剩地全部陣亡!年青軍官徹底發狂了!他渾身滴著血瘋了似的橫衝直撞,但剛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腳踢了回去。隨著一陣白光晃動,郝健龍身上又多出七八條傷口。幾個來回下來他徹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口子,可這個倔強的青年軍官仍固執地站在場中,身子搖晃著努力不讓自己在敵人面前倒下去。

同樣滿身是血的任偉東看見這個剛強的好兄弟牛脾氣又上來了,怒吼著砍倒面前的一個男人,一步衝上來就抓住郝健龍往自己身邊拖拽。看來真的是大勢已去了!任偉東瞪著正不斷潮水般湧上來的敵人,抓住郝健龍的肩膀就從三樓的窗戶上翻身跳了下去!

耳聽見三樓地獄般地廝殺慘叫聲,杜毅軍知道他和小天是不可能通過正常的通道回到地面了,幸好在五樓里還有一些繩子,完全可以通過吊繩子的方法從頂樓滑落到地面上。

幾下快速地系好繩子,眼見小天那恐懼的眼神,杜毅軍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這個膽小的小子採用這種方法跳下去的,眼前的急迫情況使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伸出一條粗壯的胳膊一把就將小天緊緊抱住,二話不說攀上窗台抓緊繩索,雙腳猛地一蹬就跳了下去!

小天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急劇下墜,眼前的一切景物一閃而過,耳旁儘是唿嘯的風聲,他的心臟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渾身的血液都在上下翻騰著。小天一直以為自己沒有恐高的毛病,可此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哇……」小天發出恐懼又激動的尖叫,雙手死命的拉著杜毅軍的胳膊,如果沒有被杜毅軍死死抱在懷裡,他好像隨時都能從那條維繫著兩個人性命的粗大繩索上跌落下來。

「哎喲!」小天一聲驚叫跌落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幸好有條繩索可以牽扯,

幸好杜毅軍為了保護他自己先落地,不然小天可就慘了。

小天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拍拍身上的塵土,忽然身邊出現了幾聲奇怪的響動,他疑惑地回過頭,眼前的景象又使他頓時魂飛魄散!

只見郝健龍渾身是血,撐著一把戰刀慢慢從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粘著紅的,白的,黃的,也說不清是些什麼,手中一把大砍刀上面還掛著一片片的碎肉,再往上看那張臉早就沒了原色,表面如同塗了一層厚厚的紅漆,一雙眼睛由於充血而變得通紅,發出一道道血腥的紅光。張嘴之間只有牙齒還能看出原色,森白森白地放著寒光。郝健龍本來個頭就高大,加上渾身上下全是被刀砍開的恐怖傷口,鮮血完全淌滿了他魁梧的身體,雖然被傷成這樣他的身上仍然有一股逼人的殺氣,看起來活脫脫是來自地獄的阿修羅!在他的身邊,已經說不出話來的任偉東眯縫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死死盯著自己。

小天一見郝健龍眼中的紅光直射自己,雙腿一哆嗦差點沒趴在地上,他連連後退著,嘴裡毫無意識地大喊大叫:「救命呀,救命啊!」

郝健龍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裡的戰刀,直直地對準了面前驚慌失措的小天。戰友一個個倒下的情景使他已經完全發狂,管他面前的是誰,反正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就是敵人,是敵人就都該一刀砍死!

眼看著那把刀就要砍中自己的腦袋,小天眼睛一閉,腦子裡一片空白。這下真的是完了!

「噹噹……」那把刀砍在空蕩的水泥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小天試探地睜了睜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啊?自己沒有死嗎?他轉目一瞧,只見杜毅軍手中也拎著把戰刀正冷冷地瞪著郝健龍,在這轉瞬間的危機關頭將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這個勇敢的體育學院學生!,

可是他臉上的汗水告訴小天,他阻擋得並不輕鬆,在他胳膊上一條不斷冒血的傷口深可及骨,兩側的肉皮外翻著,鮮血正滴滴嗒嗒地彙成小河跌落到地面上。剛才正是杜毅軍為了救小天,自己硬挺著受了那個強大對手的一刀,拚死將小天從郝健龍的刀口下拉了出來!

杜毅軍咬咬牙強忍住巨痛,對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視若無睹,反而還惦記著小天這個朋友的安危:「小天你躲到我背後去,這傢伙就交給我!」說著他往小天身前一站,一橫手中的戰刀,衝著眼前這個渾身浴血的彪悍軍官招招手,大嘴一咧:「他媽的想死的就過來!」

「不要逼我動手!這傢伙是你什麼人,你要拼著性命保護他?」郝健龍費力地睜大被鮮血覆蓋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

「他是我朋友,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幫過我,我不能眼看著他被你砍死!要想殺他你先得過了我這一關!」:

就在杜毅軍說話的這一剎那,郝健龍用盡全身殘餘的力氣,一腳狠狠地朝杜毅軍小腹踢去!一陣翻江

倒海似的疼痛立刻襲上體院學生的全身,他悶哼一聲,努力想支撐住重心,可是終於還是堅持不住,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小天你還在發什麼楞?還不快跑?」眼見著郝健龍手裡的刀又高高舉了起來,杜毅軍回頭猛地對準

小天就是一陣惡狠狠地咆哮!

那把不斷滴著鮮血的戰刀猛然在離小天頭頂不到幾釐米的地方一下子停住了,

郝健龍的胸膛剎時起伏地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正在拚命地理著發昏的頭腦里那一團亂麻似的思緒.

時間仿佛暫態停止了似的,過了不知道多久,那把戰刀「哐鐺」一聲重重地跌落在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小天和杜毅軍不能置信似的望著那個兇狠如野獸般的男人,瞪大眼睛看著他垂下頭頹然地坐到了地上。

「你們走吧!小天你自己以後好自為之,你小子的心腸比那傢伙要好些,也許有了你,那傢伙手下的男人們以後能少受點折磨。」

「還不快走!是不是要我改變主意一刀砍死你?」眼看著小天掉了魂似的一動不動,郝健龍狂暴地發出了一聲野獸似的咆哮!

正在這個時候,少年率領著一大群渾身是血的奴隸趕到了,他一把拽過頭腦一片空白的小天,手指著靠在牆根坐著的那兩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就是一聲大吼:「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郝健龍冷冷一笑,突然瞪大血紅的眼睛發出一聲巨大的嚎叫!那凜然不可侵犯的雄偉氣勢使正準備朝他衝上來奴隸們全身禁不住一陣顫抖,紛紛膽怯地停住了腳步。

望著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的任偉東,郝健龍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慢慢地舉起了手裡的戰刀,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猛地將戰刀砍進了這個勇敢的老大的胸膛。

任偉東身子猛地一震,一股鮮血像噴泉似的高高濺開,他張開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這個生死兄弟,也對郝健龍艱難地一笑,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年青軍官手一抽,那把浸透了不知多少人鮮血的戰刀「哐鐺」一聲落在了地上。他艱難地從破爛的軍褲後面摸出那隻剩最後一顆子彈的手槍,慢慢地轉過身子直直地對著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的少年,滿是鮮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我說過,我他媽的就是死也不會向你屈服的!」

話音剛落,郝健龍猛地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隨著那最後的一聲槍響,兩行熱淚不可抑制地流滿了小天的臉龐。

(尾聲)

幾十頭奴隸默默地拉動著一根粗大的韁繩,上面捆綁著那十幾個為了自由而慘死的戰士。不管是死是活,這些剛烈的男人全部綁在粗大的繩索上,被無情地拖向樹林的深處。他們雙臂被繩索捆綁著,血肉模煳的腦袋向後仰著,裸露的褐色皮膚刮過地面的尖利石頭,留下一道道紫黑色的血痕。慢慢地,暫時存活的軍人的呻吟漸漸低沈,血液緩緩凝固,那幾個僥倖還沒斷氣的也被活活拖死在樹林裡. 烏黑血液的恐怖顏色蔓延著,仇恨與憤怒燒灼著即將破曉的平靜夜空。

樹林裡另外幾十個面無表情的奴隸正奮力地在地上挖著一個五米見方的大坑,

杜毅軍渾身是血,默默地跪在坑邊。在他的面前,少年仍然高傲地坐在一個奴隸的背上,獵鷹似的冷酷眼光正不斷在他的身上掃射著。

一具具屍體被拖了過來,又被用力地甩進了坑裡. 少年轉身望望滿臉淚水的

小天,下定了決心似的對著體院學生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可以獲得自由了!這自由不是小天求來的,而是你自己用命爭取回的!!!」

「但是你也不要妄想我能把那段DV還給你。我知道你們都對我恨之入骨,所

以我也得有保全自己的方式。」少年頓了頓,靜靜地望著一具具反叛奴隸和充當進攻武器的奴隸的屍體將那血腥恐怖的大坑漸漸填滿.

「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從此以後,只要你嚴守這一年多你看到的,經歷過的一切秘密,我,小天,還有其他的奴隸絕對不會再介入你的生活,全都會從你的生活里徹底消失!」

「滾吧,你自由了!!!」少年望著天邊那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長長地吐了口氣。

杜毅軍強忍著隨時會奪眶而出的淚水,深深地看了那個帶給自己痛苦,也帶給自己希望的高中畢業生一眼,兩手撐地猛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那寬闊的大路走去!

小天呆呆地望著杜毅軍遠去的背影,知道這個剛烈勇敢的朋友將再也不會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現了。這個昨天才懵懵懂懂地過完十八歲生日的單純高中生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長大了。

一鏟鏟的泥土將大坑漸漸地填平,此時天邊已露出魚肚白,火紅的朝陽開始從地平線上昂起頭. 當陽光再次籠罩大地的時候,這裡所有的鮮血,所有的怒吼,所有的傷痛將被永久的掩蓋下去,新的一天來臨了。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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