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洲亂

作者:不詳 字數:2.8萬

一、人間

一大早我就在父親的吆喝怒罵中起床。他像往常一樣掀開了我的被子順便朝 著我的床踹了一腳,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想來很小以前父親這腳是要踹在我身 上的,因為小時的我十分貪戀床的溫暖,隨著我漸漸長大,父親也就慢慢的丟下 這無用的方法。現在的我有很多地方是父琴需要的,有很多活是父親要我親自干 的,至於那些活剛開始的一段時間父親只在一邊看,偶爾他會上來幫我一把,看 我做的不好便會粗暴的把我推開並且親自動手,因為我們刀下的菜人是絲毫浪費 不得的,特別是在父親起家的那一段時間。父親的活交給我兩三年後他就不幹了, 他將所有的工作都讓我一個人解決,這樣我的活就包括了對菜人的採購以及飼養 和宰殺,那時我才十歲。

被父親叫起來後我照例在廚房轉了一圈,開始為今早的生意做準備,然後到 關押菜人們的籠子裡,挨個撫摸撫摸她們全身細嫩的皮膚和柔軟的肉體,考慮著 這個或那個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宰了。看看她們不同的睡姿,已經成年的我 稍微有了身體上的衝動。好在我的年齡尚早,到了今年也就十五,從我接替父親 的工作以後早就不把圈養在屠房裡的菜人們當人看了,父親很早以前就警告過我, 屠夫是不能對自己手上的肉產生感情的,多餘的感情只能干擾工作。我還記得那 時的父親的表情很嗜血,眼睛充滿血絲,就像現在的我在工作時一樣,對於那些 肉板上的肉,如果說菜人還在籠子裡時我還把她們當人看,當我把她們扔在肉板 上或倒掛在肉架子上時,她們對於我來說只是我需要處理的肉。

殺人是犯法的,不要說殺人還是為了要吃人,對於我和父親這一類人來說被 朝廷砍十次都不為過。死固然是可怕的,可死的不會是我們,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就是因為我和父親是男人。父親這一類人在現今是多的不能再多,在外城我們這 條街做買賣菜人生意的就有四五家之多,我知道其中有一家的老闆就是一個女人, 她還不是照例對肉板上的女子下刀。每天屠殺菜人的生活一點都不必當心害怕, 這個世道早就亂了,朝廷雖一心圖強,想早日擺平亂攤子,依舊是心有餘而力不 足,倒是朝廷一早便規定了買賣菜人的制度,誰要是敢爛殺無辜,第一個死的絕 對是你自己,想那皇帝還不是天天搖頭嘆息著吃著盤中的人肉,無奈啊,誰叫國 家才剛剛穩定,窮到連吃的都沒有。唯一值得苦惱的,不論是誰,只要是做我這 一行的,剛開始的那一段時間,恐怕夜夜噩夢。

窮和苦,究其原因是因為中原兩百多年的大混亂造成的,兩百多年下來中原 的男人們無不是倒在了戰場上,伴隨著戰爭數以萬計的百姓死在自己的家園裡, 外戰打完了更可怕的內戰爆發,直道最後朝廷取得勝利。即使朝廷取得了勝利, 對中原人來說前六十年仍是極其屈辱的歷史,短短六十年的時間裡就有五位皇帝 登基,到了哀帝,便是現在的皇帝,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將敵人抗拒與國門之外, 要說滅敵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大家心之肚明,但是這麼一來中原的男人更是少之 又少。到了我十歲那年,國家才平靜下來,為什麼菜人里見到的都是女子就是這 個原因,想要賣男的也可以,朝廷沒說不準,不過誰敢啊,所有買賣菜人的都知 道只能賣女不能賣男,連普通市民都知道要賣女兒,何況生有男兒便撿到了個寶。

不過有件事卻是朝廷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國家鼓勵生育,現今每個 男人都可有成群的妻妾供男人生子,這樣一生結果男孩是有了,女孩更是接踵而 來,其中的原因就是大家為了有一個兒子拚命的生育,男孩沒生到一個就已經有 許多的女孩出生,國家就是按這種情況緩慢的恢復人口,同時伴隨男女生長比率 的不平衡,糧草也在急劇的下降。市民們為了煳口想盡一切辦法,家裡有成群的 妻女,哪一天不行了,老婆女兒一綁,直接送到人肉市場上去,太小的孩子乾脆 直接摔死,朝後水溝隨便一丟便解決,這年頭找一個墳都難。

世間的女子皆是這般活著,別無它法,民間常有的說法,女子要死乾脆死在 餐桌上,白死不如喂飽活著的人,女子連自殺都只能跑到人肉販子面前死,就連 怎樣死都由不得自己。宰殺菜人就算是在前朝也不是說殺就殺,買賣菜人的肉販 子和屠殺菜人的商販在當地都有登記的,沒有登記的就不行,至於黑市裡的情況 我就不說了,真要明令禁止的話,我家的生意量會減少的很。要賣的菜人,可以 說都是女子了,她們都要到衙門的書記處登記,還要摁手印,手印一蓋完,被賣 的女子就不是人了,在衙門裡便可以當場宰殺。時常在衙門書記處還可以看見肉 販子牽著兩三個女子進來,見她們的雙目迷茫的樣子肯定被民間流傳的迷藥給弄 倒的,這時要她們說什麼做什麼被騙來的女子都會照做。至於不是本城的,外來 的女子,一般都沒有經過衙門,而是商販之間私下交易,衙門對此只當作沒看見, 他們也忙不過來。

人販子將女子拐騙成菜人要有一雙能夠分辨的眼睛,街上一般的女子可以拐, 但那像書院裡讀書的女子可不比街上的女子,她們上下學都有專人護送,家裡的 長輩不是有錢就是有勢,甚至有的父母是他們的同行,這裡指的不若是我,原本 我是不願讀書的,在父親的堅持下,空閒的時間裡人肉生意只得放在一邊了。在 學院裡見不到太多的女學生,學院門口有衙門以及學生父母出資聘請來的護衛, 有些是自己家的門奴,他們個個手持鋼刀,無關人等是進步來的。在這種護衛下, 學院並不是一貫的安全,朝廷明令了買賣菜人的制度,黑市裡的買賣就殘忍了多, 明搶是最常見的事,隔三差五的一群蒙面人衝進學院裡就搶人,被搶的女學員我 可以說隔天就能在餐桌上看到,一堆肉罷了,誰叫少女的肉最為香嫩。剩下那些 沒被宰的流落到各家手中,如有家人找到並要贖走的,商販們不會為難,雙倍的 價錢拿來就可以,沒來贖的,她的戶籍自然煳塗的被銷了,官家人不會管的太嚴, 說到底沒來贖被搶走的女學員的父母沒有一個會不知道女兒流落到哪裡,他們出 於各種原因不來罷了。不管是街上被拐騙的女子還是過活不下去被家裡人賣掉的 女子,以及強搶來的女子,無一不流落到人肉市場上,她們的戶籍自然被銷了, 戶籍一旦被銷可以說別想做回人了,所以現今只有女子組成的菜人們,大家已經 不叫她們菜人了,而是「雙腳羊」。

裡頭的秘密交易我清楚地很,從我八歲進學堂開始,父親常常問我學院裡有 多少個女學員,家世怎樣,我一一告訴了父親,想來為什麼劫匪每次來時我沒受 傷的原因就在此。回想起來,家裡長期圈養的幾隻雙腳羊中,有一隻是父親第一 次問我學院情況後突然出現的,也就是那時我明白了父親以及一些人的意圖。當 時我覺得愧疚,在加上那名被搶來的小女孩和我歲數相同,父親最終同意了,他 離開時狠狠地說了一句話「養大喂肥了我非活剮了她。」那一次,其實也是最後 一次出現強搶書院女子的情況,到現在再沒發生過。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次搶 掠差點連城主的二女兒給搶了,城主知道後便動了真格。

說說那個被我留留下的女孩,那時她還小,她的父母來看過她一眼,她父親 沒有任何表情,而她母親只是她父親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想來是不要了,大家族 里很少在意自己家裡的女孩子的。後來,我天天叫她「小肉」,她一開始哭哭啼 啼的,隔了兩三年後她也漸漸把自己叫做「小肉」。可能是父親和我都忙於生計, 忽略了人肉圈裡的小肉,到了現在小肉和我一般的年紀,身體各方面都開始發育, 我每天的工作就有幫她們喂食以及洗澡和如廁,在我幫小肉察身子時,我才會想 到她的命是我以前撿回來的。小肉唯一有印象的就只有我,那時父親已經不宰雙 腳羊了,至於那些剛來沒多久就被宰了的羊兒就不要說了。每次我要宰羊的時候, 羊圈外圍的帘子我都要拉起來,可那時小肉跟我說她想見到羊兒是怎樣被宰殺的, 因為她想知道她被宰時會是怎樣的,到那一天她就不會那麼怕。我也不知道怎麼 原因,我竟答應了小肉,帘子漏了一角,她可以從這個角見到我幹活的情景。等 我做完時回過頭來發現小肉嚇昏了,她大病了一場,該她命大,想不到第二天她 的病好了,不然隔天該宰的救是她。後來,小肉和我相處的時間裡我總覺得她怕 我,在她的腦子裡早已意識到終有一天我會將刀割在她的身上的。

不是我殘忍,沒有人會給她治病,我願意大夫也不會給低下的雙腳羊治病的, 她們已經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在世人的眼中她們只是盤中的菜。女人淪為天下 人的盤中餐、腹中食,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像曾一度打入中原的八荒夷人,他們的 軍隊踐踏過我們的都城,那二十年抵禦夷人的歷史,是全中原人屈辱的歷史。

好在我現在需要小肉,源於生意火了,而我又不喜歡去招聘工人來幫忙,屠 宰間裡的活都是我一個干,實在干不下去了,我就把小肉拉了出來,讓她幫我做 一些雜活,我也很樂意將替雙腳羊凈身和如廁的工作交給小肉,不然白養著啊, 說不定哪一天我會真宰了她。小肉和其它雙腳羊都知道,自從她們輪為雙腳羊以 後它們就沒有了名字,更不要說什麼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哪一天自己被宰 了。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對於剛即位時的哀帝在重整山河上不知道是福是禍。沒 有人願意說明白,二十年的抵禦戰爭讓男兒在一次面臨消亡,另一面夷人掠奪女 子充當軍糧,很大程度上減緩了國家的人口壓力和糧食危機。

他們過得不比現在的我們好,聽說他們都要亡國了,比我們還窮,至少我們 還有女人吃。

二、雙腳羊

夷洲城因夷人而聞名,它的地理位置接近皇都,夷人入侵時曾將這裡作為進 犯皇城的跳台,在這裡打了幾場影響巨大的戰爭,夷人因戰勝這裡而攻占了皇城, 又因這裡的失敗註定了敗北的命運。父親來到夷洲城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就是在 這個時候父親在這裡安了家,生意也是這時候發展起來的,那時戰事還不穩定, 夷人入侵趨於結束,大片地區的控制權已經給朝廷奪了回來。我沒問過父親母親 怎麼回事,她肯定不是因為難產而死的,在我幼小時的記憶里還有母親抱過我的 記憶,到了現在我繼承了父親的命運,大概猜到母親的命運如何,心裡想的卻是 但願母親是病死的。

入侵的夷人,這些來自蠻荒之域的野蠻夷族還保留著原始的食人獸性,在戰 爭期間他們大掠中原,搶劫了無數財富,還擄掠了數萬名中原少女,這在某些方 面減少了朝廷的負擔,我估計這裡面有朝廷的算計。夷人在從夷洲城敗退時因有 大批少女不能帶走而埋在城牆下以及丟進護城河中,至此護城河斷流,夷洲城沒 有了護城河的保護,所有的位置填滿了少女的屍身。護城河的問題的解決源於糧 草的危機,夷人的敗退使得城中無量,大批的饑民到城牆外搶奪屍身,我的父親 便是身先士卒,我從同為人肉販子的商人那聽到的,沒有人會感到羞愧,那時大 家想的是怎麼讓自己活下來,而我小時也是靠這些肉長大的,父親因此想到販賣 人肉的買賣,直到護城河裡少女的屍身腐爛的不行,護城河裡的水才重新流淌。 如今往護城河水底望去,還可見累累的白骨,是屈死的少女,不得不說她們是雙 腳羊的先例。

吃人在中原可謂歷史悠久,可笑的是那些凶蠻的夷人還不如我們,在他們沾 沾自喜的時候卻被中原人反征服。這些夷人簡直就可以稱之為「食人惡魔」了, 他們行軍作戰沒有糧草,擄掠中原女子作為軍糧,夷人首先稱中原女子為「雙腳 羊」。被擄來的女子夜間供士卒姦淫,白天則宰殺烹食。夷族對中原的血債實在 太多,在他們所建立的短暫政權中,中原幾乎到了滅族的邊緣。等到夷族從夷洲 城暫時敗退,朝廷在夷洲一次解放被擄掠的中原女子達二十萬。這些中原女子不 是被擄去作妻作妾的,而是作為「雙腳羊」一樣的家畜,隨時隨地被姦淫蹂躪, 也可能隨時隨地被宰殺烹食。有五萬多少女這時雖被解放,但也無家可歸。後來 夷族重新攻占夷洲城,這五萬名少女又全部落入食人惡魔的手中,當時正值冬季, 城內無糧,朝廷的軍隊很快攻入外城而將內城團團圍住,內城裡有的是夷族的軍 隊和剩下的那五萬中原女子。

不是朝廷的軍隊不去救她們,而是朝廷從夷人那吃了虧以後,夷洲城被修築 的不是一般的堅固,對於當時的朝廷來說怎麼樣都不能再有傷亡,只好將內城圍 住,讓他們將雙腳羊吃完後活活餓死。這五萬名剛剛脫離夷族魔爪的可憐少女又 被充作軍糧,一個冬天就吃了個乾淨。夷洲城內這五萬名少女的碎骨殘骸堆成了 小山,即使明知會這樣,當權者們還是會覺得後背發涼,生活在夷洲城內的百姓 們日夜寢食難安。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對生死看的不是那麼重要了,在夷人統 治他們期間活著的人看慣了家破人亡、屠宰女子。有些人在前些時候家道還算厚 實,有些人本身就窮的不行,轉眼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乘著戰亂,一些人富 了起來,這些人肯定是活著爬出來的人,不是那些以後移居在此的人。過去了十 多年,那段屈辱離開了十多年,住在夷洲城的人們大都鄙視肉販子和肉館裡的人, 他們不知道,沒有我們這群人的存在,他們遲早都要餓死。

直言不諱的說,父親就是做這種人肉買賣,剛開始他不過是肉販子,到我八 歲時他已經經營起這家肉店,專門圈圈養雙腳羊,養肥了整個賣出去或切成肉塊 放到攤子上賣,到父親巴結上城主後在內城用賣雙腳羊的錢買了套大宅子,開了 個餐館,前廳供客人喝酒吃肉住宿,後院整片劃為羊圈和屠宰食,我和父親就住 在羊圈的上方,那兒只有兩間當獨得臥室。廚房和羊圈以及屠宰室是分開的,只 有一個小房間相連,這是為了不影響客人的用餐,廚房裡的廚師大多不原意幫我 宰殺,而我也喜歡獨自料理我的羊,儘管這很累。

宅子盤了下來,家裡變得有錢,不得不說父親在生意上有足夠的才智,用很 短的時間往上爬,在夷州城裡小有名氣,能像父親這樣在內城開鋪子的肉販子才 第一個,當然這是建立在巴結上城主的基礎上。夷族的侵略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包括父親和我,以前有的人坐擁金酒美人,有的人沿街乞討,戰爭一打下來什麼 都變了,原先那些富人貴族們紛紛落入街頭,和他們以前鄙視的乞丐一個養,常 常發出那樣的感嘆:「想當初,我的金子堆得比山還高。」話只能這麼說,有的 人的命運剛好相反,父親就是這麼個人,和大多數靠戰爭發財的富人一樣,他不 僅不避諱當年的卑賤,還總時時提起,以顯示他創業的本事,比如他會在前廳大 擺桌,用我賺來的錢招待他那些酒肉朋友,大聲告訴他們當初第一個想到靠賣雙 腳羊的是他,第一個從護城河裡拖出女肉的也是他,講到這裡他的朋友無不發出 感嘆。

父親是在酒桌上認識到城主的,是在搬進內城以前,父親想往常一樣和一群 人喝酒吃肉,他不忌諱他會吃掉多少錢,不然他好不容易調焦出來的兒子幹啥的。 不知道那天城主是怎麼回事,竟然想到去外城巡查,外城有的都是三教九流,然 後就遇到父親。說真的,城主那胖樣,肚子上都是肥肉,全身穿著平常百姓的衣 物,誰也認識不出他就是城主。父親見到城主立馬邀他來喝酒吃肉,兩人很快就 談了起來,說不出是不是父親的運氣好,兩人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城主給我的 印像是親卻,他倒不介意我看誰都像屠夫一樣的目光,倒說我生得俊秀,一點也 不像父親大老粗,而我的想法是我怎樣也不會去宰這團肥肉的,想那滿身的脂肪 我就噁心,我的羊剖開來好看多了。

父親姓郭,城主每次來都喜歡大聲叫喚「郭無常」,郭無常不是父親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不過我不姓郭,我姓白,和城主一個姓,是皇室的姓氏。不止城主 叫我郭無常,就連父親以及我認識的人都叫我郭無常,從出生到現在我一直用這 個名字。我之所以說我姓白,是因為父親在沒人的時候一直在給我強調,說我姓 白,姓白的人一定要會讀書識字。我被父親嘮叨的心煩,我問父親為什麼一直要 說我姓白,至古子女皆隨父姓,不會因為我的母親姓白而叫我姓白吧。父親被我 逼急了賞了我一巴掌,結結巴巴的朝我吼:「你的母親就姓白,從今以後你給我 記住了,你的姓氏只有你自己知道,誰也不能說!」我很奇怪,姓白就姓白,有 什麼奇怪的,皇室並沒有禁止天下人不能姓白。

白無常,一個屬於陰間的名字,是勾魂使者白無常的名字,喚起來真的很不 自在,尤其是作為自己名字的時候。在外人在的時候我姓郭,獨自一個人的時候 我不斷提醒自己姓白,叫無常,不是父親強行給我灌輸的原因,而是我記憶中母 親模煳的影子,她姓白吧!白無常就白無常吧,作一個活死人有什麼不好,活著 像鬼死後我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說起地獄,連著廚房的屠宰間就真的是地獄了。 對於雙腳羊對於走進這間房間的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地獄,按我的說法,只要 是女的進來以後都別想活著出去,唯一例外的就是廚房裡的女幫工,她們能進到 屠宰間也能出去,不同的是她們是我從肉拐子上買來的女奴,簽了賣身契。她們 的命只屬於我,我能隨時殺了她們。被我買來的女奴平時只在廚房和屠房間走動, 偶爾幫我和父親作些家務,到了晚上她們和雙腳羊一樣被鎖起來,鎖到廚房和屠 房之間相連的小房間裡。日裡她們是沒什麼自由的,不能隨意上街,她們的地位 只比雙腳羊高一些,在外面是很容易被肉拐子拐走,所以女奴們知道自己的處境, 沒有一個有逃跑的傾向。

女奴們無法從我這裡逃跑,更別說被拴在羊圈裡的雙腳羊了,屠房簡直就是 一個地獄,我已經說過了。屠房有兩扇門,前門和後門,前門是用來將雙腳羊送 到廚房的必經之路,連接著廚房和屠房的小房間都裝有鐵門,不是那麼容易就能 打開的,而且小房間裡住有女奴,如果真的有雙腳羊從前門逃跑,首先就會給女 奴們發現,而那兩扇鐵門其實是用來關女奴而不是雙腳羊的。由於雙腳羊不能經 過前門到達屠房然後鎖在羊圈裡,所以直接在屠房的後牆開了個門,走幾步路就 到了宅子的後門,買賣和運送雙腳羊時都是在後門進行的,買來以後直接將她們 帶進屠房關進羊圈裡,期間她們可以看見一扇厚重的大鐵門,看起來非常牢固, 不是前門那兩扇鐵門能比的,還有就是門環上有一條大大的鐵鏈套著一隻大鎖, 雙腳羊們還沒進到屠房看見這個門就意識到進去以後就出不來了,特別是鐵門的 上方書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屠房,這意味著雙腳羊們一旦進去以後就將被無情 的宰殺,這給她們心裡帶來無比的壓力,同時也告訴她們自己的身份,再堅強的 女孩經過這道門大多會很乖順的接受下面的一切的。

每次帶雙腳羊們進屠房時迎面撲來的就是濃烈的血腥味,不管我怎樣清理都 沒用。我儘量的讓雙腳羊們不要去注意屠房的擺設和已經肢解完的女人肢體以及 掛在牆上風乾的人皮,可是血腥味讓她們不顧我的指示,抬起低下的頭,然後有 的羊兒開始大哭大鬧,有的已經嚇懵了,這時她們出於本能開始反抗,想從我還 沒來得及關上的後門逃跑,這個時候是該給她們點教訓的時候了,讓她們不敢生 出反抗逃跑的念頭。我會選掙扎最為激烈的雙腳羊來宰,當著其餘雙腳羊的面將 她宰殺,把她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當我把被選中的雙腳羊剩餘下的頭顱 仍進牆角的垃圾袋後便把她們集體關進羊圈裡,羊圈裡沒有被手撩子反綁著手瑣 住的小肉和姐姐阿雯會安慰已經被嚇傻的雙腳羊們,已經被圈養了一陣的雙腳羊 們已經認了命,她們同樣去安慰剛進來的同伴們,她們都是肉畜了,反正都要死 便放開些吧。

我是這樣跟她們將的:「老天註定了你們的命就該死,那麼晚點死總比早早 的死好。」人都是貪生的,儘管無法接受死亡的命運,但能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我不這樣說,不出三天雙腳羊們便會被自己的心理所壓倒,瘦得可見骨頭,還不 如一買來就直接被宰了,像被我選中當眾宰殺的羊兒一樣。

這種生活很累,如果是以前,沒有開樓子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她們, 現在為了她們的新鮮,不得不多花些心思來應對。

三、姊姊

父親喜歡喝酒,白天夜裡衣扣上總掛著一個酒袋,時不時就要喝上幾口,喝 了酒便把牢騷發到跑堂身上。父親現在很少罵我,我成了父親的影子,繼承了他 的一切,一個人對自己的影子永遠都是疼愛的。被父親喚醒,在屠房吃過早飯後 我將屠房後門打開,驅散裡頭的血腥味,這時我看見父親在喝足酒後走到後門, 後院裡正有兩個女奴在曬衣服,父親看了她們一眼,罵罵咧咧地站在三個踏步的 台階上,旁若無人地對著巷子裡的青石板路面撒尿。酒令父親情緒高漲,尿水拉 得很長,在旁邊曬衣煳的女奴立馬低下頭,我可以看見她們的臉上升起一片紅霞。 我被父親的舉動吸引了,他尿得很響,很放肆,我想父親放肆的行為中有著對平 庸、單調、乏味生活的不滿,特別是他教會我怎樣宰殺雙腳羊以後,一向沉悶的 我竟然愛上了這種感覺。

我靠在冰冷的鐵門上眯著眼,還在為父親剛才的舉動發獃,一隻手輕輕地放 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肩膀上緩緩地揉捏著,我感到一陣舒服然後便是迷茫,一轉 身便遇上一雙希冀的眼神,那是從絕望中存活下來的眼神。我稍微喘了口氣,是 啊姐,對於這個失而復得的姐姐我一向看得很重,如果說一年前我在屠板前沒注 意到她身上的胎記,啊姐便會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親人面前,而我也不知道我的 屠刀下躺著的是自己的姐姐。可惜的是,我終歸是晚了一步,發現姊姊身上胎記 時我已砍下她的左臂。姊姊一向穿得簡單,今天也是如此,上身和下身只用人皮 做成的皮條圍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羞處不暴露出來,齊腰的長髮用一條白色 的繩子捆住,一眼看去首先見到她被太陽曬得健康的黃皮膚,左臂上觸目驚心的 傷口。

由於她差點被我宰殺,在開始的一年裡姊姊很怕我,一年後好轉,她才意識 到自己的命總算保住了,將幼時失散以後的事一一告訴我和父親,聽了姊姊的遭 遇以後,我只能感嘆老天真的很會捉弄人,姊姊一直呆在夷洲城裡,自從姊姊走 散以後父親就當姊姊已經死了,當姊姊的記憶要從我的腦子裡逝去的時候她竟然 突然回到了我的身邊。姊姊還活著可她不能再做人了,父親給了她一個奴隸的身 份,所有權歸屬郭家,不然姊姊出去以後恐怕就再沒回來的機會,這也是為了姊 姊的安全,自從回來以後姊姊再沒走出郭家一步,我知道,姊姊生得不難看,難 看的是她的斷臂。儘管姊姊現在的身份是奴,可她不是一般的奴,這裡的人都知 道,在後院空餘的房間裡我為姊姊準備了一間,可她不要,堅持要住在羊圈裡, 這大概是因為姊姊有過同等的命運,最後我只得由她。我跟同樣住在羊圈裡的小 肉提過,讓她陪著點姊姊,讓姊姊有個說話的伴。

白天小肉要幫我照顧雙腳羊,到了夜裡關門以後小肉套上腳鐐,雙手重新反 銬著鑽進羊圈裡,而姊姊手上則有一把明早替小肉解開腳鐐和手銬的鑰匙。姊姊 很震驚的看著和其她雙腳羊一樣綁躺著的小肉,小肉發現驚呆了的姊姊,告訴她: 「姊姊,我也是羊兒啊!」姊姊花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句話也不說,好在小 肉沒忘記我的交代,一直撈姊姊講話,沒過多久姊姊也就和小肉小聲的交談起來, 其她的羊兒們都睡著。果不其然,半月以後姊姊已經能夠和大家交談,姊姊的經 歷有些特殊,懂得一些屠宰的方法,慢慢的姊姊在一旁幫我工作,唯一的右手越 發的靈活起來。她不介意做這種事,只是在宰殺羊而的時候希望能給她們一些痛 快,畢竟姊姊可以忍受看起來殘忍的肢解人體的事。

說不出姊姊的命苦還是命好,她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早過了出閣的年齡,如 今不知道還會有哪些人要姊姊。姊姊是在我五歲時走失的,原來姊姊當年不是走 散的,而是被人販子拐走的,看她年紀還小又長得漂亮就不捨得賣掉,那個拐她 的人也是一個屠夫,宰羊的時候姊姊都在他身邊,雖說這種經歷不多,但姊姊看 多了也就懂了。沒過兩年姊姊年滿十五的時候那個屠夫想都沒想就要把姊姊賣掉, 好在姊姊人長得漂亮人也生得機靈,乘屠夫不注意的時候跑了出來,她想去找父 親卻不知道去哪裡找,結果又被拐到羊窟里,一呆就是五年。我沒問過姊姊生過 孩子沒有,姊姊只說:「我也不清楚他們都到哪去了。」姊姊說得很傷感,她接 著告訴我,是一個富人看上了她,把她從羊窟里接出來,可是富人沒玩多久就把 她遺棄在街上,後來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說不出對肉拐子的感情,父親是肉拐子、我是肉拐子、拐子弟也是肉拐子, 連那曾經拐走姊姊的傢伙也是肉拐子,姊姊因肉拐子被拐走又因肉拐子而回來, 這世上沒有肉拐子真的不行,世人因我們而不致餓死。姊姊能夠回來我還真得謝 謝拐子弟,拐子弟是我熟識的一個肉拐子,爹娘早逝,比我小一歲,他家裡有一 群弟弟妹妹要養,不想妹妹們長大以後會招到雙腳羊一樣的命運,弟弟們也要長 大,所以他自己便當上了肉拐子。還好我們小時候是玩伴,相互間很照顧,父親 發家以後我給了他很多方便,常讓他來拿一些剩肉回去,而他的弟弟妹妹們就干 脆來我這幫點忙,反正也沒什麼活讓他們干,那些小鬼既有地方玩又不怕被人拐 走,拐子弟很是感動,天天大哥大哥的叫,每次拐到了羊兒立馬朝我這送,不過 我也不能虧了他,每次都會剃些肉給他,晚上拐子弟便會帶著弟弟妹妹們回家。 姊姊是拐子弟發現的,如果不是拐子弟,真不敢想像姊姊會淪落到哪裡,或許早 就消化乾淨了吧,這都是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我像往常一樣將屠房後門打開散氣,小肉正將雙腳羊們從羊圈裡拉出 來趕到水池邊上,然後她和站在前面渾身赤裸的五個雙腳羊一同跨入有半人高的 水池裡,水池裡的水池是清水,平常用來清洗雙腳羊的身子,屠宰時水池裡的水 用來清洗地板和刀具。小肉和水池裡的五隻雙腳羊們彼此為對方洗凈身子,任何 角落都不放過,她們作為羊兒能夠在活著的時候如此輕鬆實屬不多,所以在清洗 身子時她們不免互相嬉鬧一下,小肉也不例外,她同樣是一隻羊,不過是命大一 點,總有一天會被我宰殺掉的。我不反對雙腳羊們在洗身時稍微嬉鬧下,這是我 對她們命運的不公平的補償。小肉和五隻羊兒在水池裡清晰,其她沒來得及清洗 的羊兒乖乖得站在一邊,儘管看見了我將屠房後門打開,她們只是渴望的朝外面 看了一眼然後便落寞的低下頭。一開始清洗完的雙腳羊從水池裡走了出來,乖乖 得站在了同伴身旁,下一披雙腳羊同時進入水池裡,小肉照舊給她們清洗身子。 她們都很乖,安靜地站在牆角,等待自己的清理。看到這裡我沒看下去,這些工 作很煩瑣,交給小肉就行了,除了叫她宰殺羊兒其她比如替雙腳羊如廁、清洗刀 具的活大多都由她做。這樣她的時間就很少,至少我記得小肉在賣來這七年里都 是在屠房活動的。

這些我已經看得習慣了,我走到屠房的西牆,西牆的地板上釘著七根木柱子, 每根柱子上都有三個鐵環,一根柱子可以鎖住三隻雙腳羊,唯一不同的是鎖在這 里的都是一般貨色,有的是上了年紀,有的是鄉下的農戶,還有的就是一些肉質 不好的羊兒,這些雙腳羊當天買來以後一兩天內全部被宰殺掉,不是作為一般的 菜肴就是作為豬或雞的飼料。羊圈裡的雙腳羊就不同了,她們是專門用來調製一 些菜的,只有好的肉才能弄出好的菜,我才能賺到錢,才能繼續營生。當我要去 解昨天宰殺剩下的農村女人時,她和站在水池邊的雙腳羊們眼中都閃現出懼色, 前者昨天就綁在這裡,親眼看見同來的女人一個個被殺掉,她的心裡裝滿了恐懼, 後者因為要圈養一段時間,經歷的比較多,不過清楚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再過不 久就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都開始害怕。小肉也看到了,臉色只是發白,並不象一 前嚇得癱到在地上。

在我要解開那個鄉下女人的時候,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圍牆外傳來,伴隨著 還有不斷的敲門聲,在清早顯得格外響亮,待我聽清楚以後,家裡的女奴啊香小 跑著去開門,另外的兩個女奴在廚房裡洗盤子。屠房和宅子的後門離得很近,一 眼就認出是我熟識的肉拐子拐子弟,他不會這麼早就把弟弟妹妹都帶來了吧。我 鬆開了綁著農村女人的繩子,我看見她鬆了口氣。我看了她一眼,這個鄉下女人 嚇出了一身汗,心裡卻暗暗說了句:「等會你還不是要死,有什麼好放鬆的。」

拐子弟沒有走進來而是我走了進去,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我開始猜想他的目 的,果不其然,謎底馬上揭開了,我還沒出後門就看見拐子弟手上牽了一跟繩子, 這傢伙大清早的打擾我就是為了給我送羊啊。雖說我才十四,在這個圈裡已經是 個老江湖了,被拐子弟牽來的是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身上套著一件男人的服飾, 一看就知道是拐子弟的衣服,女子套著拐子弟短窄的衣服卻掩飾不住她的身材, 看得出,她已經在這之前飼養了一陣,養肥些才賣來。我看這個女子肉質豐滿, 皮膚有些發黃卻是健康的膚色,正好今天要從羊圈裡拉幾頭雙腳羊出來做一些上 等的菜,看拐子弟牽來的女子剛好宰殺的票就買了下來。我說:「拐子弟,你怎 麼也養起了羊兒?」出於好奇我忍不住問到,拐子弟看我的神色不對,立馬跟我 解釋,他說:「常哥,你看我養得起嗎,這是我昨天晚上在街上撿來的,看她快 凍死了就把她帶回家灌了口熱湯,這不今早就給你送來了,說也奇怪,這女子也 不反抗,知道我要把她賣了不哭也不鬧,只要我賣她的時候給她一件衣物遮體。」 拐子弟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細打量這隻剛淪為雙腳羊的肉畜,發現她竟然一 臉平靜,沒有喜怒哀樂,眉宇間我竟感到有一絲絲的親切和熟悉。驅散了心中奇 怪的想法,我說:「這樣連登記都不要了,等會我叫廚房留點肉,中午你過來將 錢和肉一同拿走。」拐子弟沒說什麼就走了,我給的錢不算多,但其中的差額用 肉補足了也是一樣。

我再看了眼牽在我手上的羊兒,她臉上的平靜表明她已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 麼,和那些被我圈養在羊圈裡的雙腳羊一樣,靜靜地等待自己的命運到來。我將 她拉進了屠房,小肉已經將雙腳羊們洗凈並趕回了羊圈正準備大家的早飯。我叫 小肉先停下來,將剛買來的雙腳羊拉進水池裡洗洗,而我又走到西牆,那個盡剩 的鄉下女人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四、險失

小肉愣了下,明白地走到新買來的雙腳羊身邊,將她拉倒水池邊,小肉注意 到新來的雙腳羊身上穿著一件不對稱的衣服,伸手就要去解雙腳羊身上的衣物, 可是拉扯了半天衣服照樣穿在雙腳羊身上。「衣服」這個詞太特別了,小肉身上 沒穿衣服,因該說雙腳羊是沒有衣服穿的,小肉被我養了這麼多年,到現在她不 記得衣服這東西要怎麼穿。急來生智,小肉竟然跑到屠板面前拿了把尖刀劃開雙 腳羊的衣服,我沒來得及告訴小肉,那衣服是拐子弟的,拐子弟特告訴我別把他 的衣服扔了,看來我還得陪拐子弟一件衣服。新買的雙腳羊身上只有一件衣物, 當鋒利的刀尖劃開她的衣服時也接觸到她的皮膚,她全身打了個寒顫,頭低低的, 看小肉一用力就將她著遮體的衣物從身上扯下,露出豐滿的身材。女人如今我見 多了,看見她們的身子能夠保持一顆平常心,倒是小肉發出一聲感嘆,看了眼自 己的身材有看了眼對面女子的身材。替雙腳羊解下衣服以後小肉一樣的解開綁縛 著雙腳羊手腕的繩子,還沒等她活動自己縛疼的手腕,小肉強行將她的胳膊往後 扭,從新將她的手腕反綁著。小肉用力過頭,雙腳羊輕微的呻吟一聲,抬起了她 的頭,遇上小肉那雙清澈的眼睛。小肉看出眼前的女子在害怕,她的肌膚在輕微 的顫抖,小肉知道我立馬要宰了眼前的女子,她輕輕地安慰了聲:「我給你洗洗, 乾淨的走總比身上髒髒的好吧!」沒想到雙腳羊很聽話的點點頭,照著比自己小 的小肉的話做,跨進水池裡。

我看了下身旁的鄉下女子,她二十來歲,和新買來的那頭雙腳羊差不多的年 紀,只是身材肉質差多了,這種貨色只能作為平常百姓的飯料,也就是說她身上 的肉只是普通人吃的,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買到的肉,而這種肉需求量往往很大, 宰殺的數量遠大於羊圈裡的雙腳羊。我解開了綁著鄉下女人女人的繩子,像她這 樣的雙腳羊我沒有去問她們的名字,而羊圈裡的雙腳羊最少的也會飼養半個月, 所以大多我都叫的出名字,她們也認命,在自己還沒被宰殺前是希望別人能夠分 享她們的故事,閒暇時小肉經常會跟我將已經不在的雙腳羊的故事,這些故事讓 同關在羊圈裡的小肉不這麼寂寞。解開了鄉下女人的繩子,下面就是要把她的胳 膊反綁在身後,沒想到剛才動也不動的女子突然拚死掙扎,嘴裡發出了悽厲的號 叫,不停的喊不想死,在水池裡的小肉和在凈身的雙腳羊都嚇了一跳,抬頭望向 我這邊。

雙腳羊在被宰前產生掙扎和抵抗是自然的,不過這次來得太突然,我沒料到 鄉下女子會突然發力,在我要將她的胳膊扭到背後時鄉下女子用力朝後把我撞退 了一步,乘著這個空擋她發了瘋似的哭叫著朝大開的屠房後門衝去。我一時沒反 應過來沒有去追,在水池裡的小肉在替新買的雙腳羊洗凈身子,要她去追顯然不 可能,她也沒這個力氣,而在後院掃地的啊香更不可能反應過來。如果讓雙腳羊 從客棧里跑出去那是很沒面子的事,我趕緊去追她,沒想到鄉下女人在衝到屠房 後門時整個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前身和大腿的皮都有被劃破,綁在她腳上的繩 子將她拌倒,使鄉下女人沒能跑出後院,好在我沒去解她腳上的繩子。在後院掃 地的啊香在被買來以後重沒見到過這種事,傻傻得拿著掃把站在原地,半晌才跑 過去摁住鄉下女人,啊香用身子坐在鄉下女人的身上,好幾次險些將將啊香翻下 來。

女奴啊香曾經和他父親來我們客棧吃過飯,那次是她難得出門,是十足的千 金小姐,家道衰敗以後他父親打算將她賣掉又不捨得將她當成雙腳羊來賣或是送 進羊窟里,後來想到父親就將啊香賣到這裡為奴。啊香父親之所以把她賣到我這 里而不是賣到緊隨父親之後開商的肉鋪,是因為我這裡不諱虐待女奴也不會說殺 就將女奴殺了,她父親希望啊香在這裡能夠有好一點的命。啊香的父親領了十幾 兩銀子就走了,這還是父親看在啊香確實可憐才給的,啊香父親走了以後,父親 叫我帶她到女奴的房間換身衣服。當我們經過廚房來到小房間以後我告訴她將衣 服脫掉以後放在藍子裡,旁邊有女奴穿的衣服,說完以後我就在旁邊等她脫衣服。 啊香扭扭捏捏的臉紅到脖子以下,看到我還站在這裡她也一動不動,想了半天我 才知道她因為我的關係,我說我先出去,等我進來的時候你要把衣服換上。宰殺 雙腳羊對我來說是一種習慣,她們的臉再美身材再好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堆肉而已, 啊香曾經是千金小姐自然是不習慣。等我再次來到奴房時啊香已經換好了衣服, 原先她身上的衣服被她收拾的工工整整的放在藍子裡,我看她的眼睛有些不舍就 告訴她:「你現在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從現在開始你要記住你是女奴,這裡的 任何人不會無故責罰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啊香紅著臉答應,早先父親跟 她說了很多,讓她乖乖聽主人的話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啊香原以為我要鞭 打她一頓,這是女奴被買以後首次要做的,我沒鞭打她讓她稍稍鬆了口氣,聽我 這麼說後安了心。

在我回想啊香的經歷時鄉下女人奮力地掙扎,又是打又是咬,啊香每次都險 險地避過,時間一常以她柔弱的體制很難再堅持下去,我沒叫她停她只能無助的 看著我。「常哥哥,你快去幫她啊!」小肉看我追出去卻在門口站著,她將水池 里的郭雯拉出來,把她的雙手銬在西牆的木柱上,剛才凈身的時候她知道這隻等 下要被宰殺的女人名叫郭雯。小肉看我站在門外面不動,她趕忙跑道我的身後在 要跨出屠房後門的前一步停了下來,她從沒這麼接近外面的世界,當發現自己要 跨出屠房時趕忙將自己的腳縮回來,她是一隻羊,是不能出去的,不過外面的事 她感到很好奇,常哥哥從來不跟她將,羊圈裡的夥伴們只能告訴她一些零零散散 的片斷,這些已經夠小肉幻想了。小肉很努力的去記今天發生的事,外面壓著鄉 下女人的姊姊她不知道叫什麼,可小肉覺得她很累,可憐巴巴的望著常哥哥,可 常哥哥疑點反應都沒有。小肉搖了搖我的衣袖,她要幫忙那個可憐的姊姊。

我被小肉的聲音錳地驚醒,暗暗責怪自己怎麼能發獃,回頭看了一眼小肉正 要呵斥小肉怎麼跑出來了,那裡面的雙腳羊怎麼辦,後面看到拐子弟牽來的雙腳 羊老實的蹲在西牆再加上小肉處處可憐的樣子也就算了。小肉清楚自己的過錯, 看我剛才的樣子心撲通撲通的跳,我沒說什麼她便放心下來,出於少女的好奇, 她又是自小被養在羊圈裡的少女什麼都不懂,好奇的她並沒回到羊圈裡。我沒說 什麼,這時才主意到啊香一直在哀求得望著我,正要上去幫忙,啊香「啊」的叫 了一聲,她的手被鄉下女人咬了一口,人也翻了下來。就在鄉下女人翻倒啊香的 一瞬間鄉下女人站了起來奮力朝院門衝去,方才的掙扎讓她身上又多了點劃痕。 我臉色變了又變,趕忙追了上去,要是真給她跑出去郭家也就沒面子了。我還沒 抓住鄉下女人,耳邊只聽一聲冷哼,院門被人一腳踹開,剛跑出去的鄉下女人一 時間撞進一個男人的懷裡,沒等鄉下女人做出掙扎他懷裡的男人雙手用力朝她身 體一抓,鄉下女人的身體就被舉了起來。我的心疙瘩了一下,沒料到這個人會在 這個時候出現,我沒見他早上出去啊,不過我還是心緒的低下頭,小聲地叫了聲: 「爹。」說實在的,我怕父親,不過小肉更怕,剛才沒聽到小肉的叫聲想來她是 躲回羊圈裡去了,這丫頭從小就怕父親,父親也只是在訓人時凶了點。

爹什麼話也沒說,冷冷地瞪了我眼,我知道他這是對今天這件事的不滿,自 從父親將生意交給我以後他就很少管我,我卻知道這是父親對我的一種鍛鍊,就 像他時刻要求我讀書識字一樣。父親不管被舉到空中的女人的掙扎,想也沒想用 力將她從空中砸下,鄉下女人還沒來得及痛喊一聲就被父親拉了起來連摔了她幾 跤,這時鄉下女人一動不動蜷縮著身子抽搐,看來就覺得可憐,可我不能露出可 憐的神色,爹還在身邊。「看清楚了沒。」爹淡淡的問了一聲,我點頭,任何事 都要當斷則斷不能拖拉。父親滿意的點點頭朝著屠房走去,我趕忙抬起鄉下女人, 她身子弄髒了不少,等會宰了割肉洗洗就形。她的神智變得模煳,嘴裡不斷嘮叨 著孩子,因該是她的子女吧,我沒辦法這都是命里註定的,她的女兒難道能逃過 命運嗎?招唿了一聲呆坐在地板上的啊香,要她去上點藥就抬著鄉下女人走進屠 房,心裡想著:真重。鄉下女人給了我難堪可我不會給他痛苦,畢竟人皆懼死, 我也怕。

將鄉下女人放在屠板上綁住了手腳,讓我驚奇的是父親站在了西牆邊,而小 肉早就跑進了羊圈裡不敢出來。我看著父親,只見父親臉色陰晴不定,時而開心 時而悲傷,嘴裡不斷念叨著什麼,我沒聽清楚。此刻父親的神情很激動,我好久 沒見過父親有這種神色。再看看那隻被父親拖著下巴的雙腳羊,她的表情依舊空 洞,爹沒看多久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離開,我可以感受到父親的失落,而那隻 雙腳羊在父親離開以後又將頭低了下去。,沒多想,按照對付普通雙交羊的方法 首先撬開了鄉下女人的嘴巴,拔出她的舌頭齊根割下,然後一手抓著她的頭髮另 一手提起一把斧頭順著她的脖脛砍下,血水劇烈地從斷脛處碰處,劃了一道很長 的一道弧線,她的頭被我放到一旁等會扔到垃圾堆里。接下來就是割下雙乳,然 後用尖刀沿著陰戶劃了個半圓,等到將陰蒂整根從陰戶里拔出才將她的陰戶整塊 挖下,這到程序不管是哪一隻雙腳羊只要不是留全身的都要經歷,最後就是開膛 破肚將她的肉剔下來。

等我簡單剔下鄉下女人的肉以後回頭看了眼被綁在西牆的雙腳羊,接下來就 輪到她了,孰知她依舊平靜,難怪爹會注意到她。到她面前我才正式打量起這個 女人,她二十來歲,她身材豐盈,不是一開始我認為用喂養出來的,從乳房的顏 色可以看出她經歷過房事,身上有一股成熟的氣息,就不清楚她怎麼會淪落街頭。 在我打量這個雙腳羊時她抬起了頭,四目相對我竟然產生了恍惚的感覺,是一種 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奇怪。「你讓我感覺很親切,我知道 我要死,殺我時能否給我痛快一刀。」在我的耳邊想起了雙腳羊的話,我感到吃 驚,她對我也有親切的感覺,我將她抱起,她只在我把她抱起的那一剎那軀體一 陣顫抖便再也沒有動靜。此時我還不曉得她的名字,將她成大字型綁在屠板上, 便於砍下她的四肢,而後腦子裡閃現出她剛才說的話,我也不管她現在閉著眼睛 等死,就說:「你身上的肉比剛才的那隻羊好,像你這樣的雙腳羊一般活宰,剔 出來的肉才鮮美。」屠板上的她猛然睜開雙眼,眼裡第一次遊樂表情,那是恐懼。 她的胸部劇烈起伏,我以為她要開始掙扎,她此時掙扎也沒用了,她張開嘴吸了 幾口氣,豐盈的身子軟在屠板上不動了。

時候到了,我抓起她的左手臂,尖刀在她的胳膊處用力往下一壓,刀尖立刻 插進她的肉里,抵在她的胳膊骨上,刀鋒在她的左胳膊上繞了一圈,一條紅線出 現並且冒出的血越來越多。她的左臂在抽搐,眉頭緊緊雛在一起,她只有在刀尖 劃開她的肌膚時輕微呻吟了一聲,我不經感到佩服,她是個不伏輸的女人。在她 膀子上剃下一點肉,尖刀伸進胳膊的關節內挑一挑,我解開了綁著她左手的繩子 雙手用力抓住她上臂用力一掰,咔的一聲她的左臂給我卸下,從斷臂處流出一趟 血,還可以見到白森森的骨頭。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減少她的痛苦,大多時候直 接砍下就行,像那鄉下女人一樣。她終究是忍不住,沒有一個活宰的雙腳羊忍得 住的,即使用最好的方法屠宰她們。

「求求你,直接殺了我吧………我活夠了……」她的眼裡流出經營的淚水, 豐盈的身軀在屠板上扭動,她的血和鄉下女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染紅了她的下身。 我是一個屠夫,對自己的肉不能有半分感情,這次我動容了,我發現自己很容易 被她感染,在卸她的左臂時我一直感覺心中有一股壓抑的氣息。「好吧,你不要 動,我給你痛快一刀。」儘管這女人給了我別樣的滋味,但該不了我要宰殺她的 命運,她只是一隻雙腳羊。我抬起她一隻大腿,將她的雙腿用力分開,讓她的私 處暴露在我眼前,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再次有了紅潤,不甘心的最後看了眼屠 房。

尖刀的尖端侵入了她最隱秘的地方,赫然間我發現她的屁股上隱約處有個蝴 蝶印記,一種念頭貿然闖進我的腦子裡,忘記了我的手還握著尖刀,尖刀的頂端 插進了她的幽穴里。「砰!」的一聲,屠房的鐵門被用力地摔開,發出劇烈的聲 響,爹快步沖了進來喊到:「宰了沒……」他的聲音里隱藏著興奮和深深的後怕。

我嚇了一跳,手一抖,尖刀勢如破竹的摧毀了她身體薄弱的抵抗,插進子宮 的深處。她「啊」的慘叫一聲痛暈了過去,下體淌出鮮紅的液體。

五、羊窟

去年那一刀差點要了姊姊的命,在父親翻看了姊姊鮮血淋淋的下體上那蝴蝶 的胎記以後確定了姊姊的身份,他讓我把姊姊抬進客房裡便去請夷洲城裡有名的 張大夫,起先大夫不願給作為雙腳羊的女子治病,父親答應替他在城主面前美言 幾句後大夫才笑呵呵的拿起藥箱。我被爹從客房裡趕了出來,看不出他臉上有憤 怒,只是忽忽閃過一絲無奈,從那一絲無奈中我看到父親並不怪我,他沒想到失 蹤好多年的女兒是以他最想不到的方式出現。我從客房裡面出來以後,啊香和另 外一個女奴提著熱水和紗布進到客房裡面。我沒有在門外等多久,開門做生意耽 擱了不少時間,鄉下女人被剃下來的肉還沒裝到盆子裡,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 打算到前堂去的我不知不覺走回屠房,小肉已經從羊圈裡爬了出來,圈裡的雙腳 羊們在小聲的聊天。我站在屠房的門口,屠房的後門依舊大開著,小肉沒有離開 屠房,她把羊圈當成自己的家。我沒有去叫小肉,失神的看著她笨拙地將鄉下女 人的肉堆到大盆子裡,還有她的骸骨,以及沾染了血水的地面,這些都是小肉最 害怕的,現在她卻在做這些事。回想小肉來了以後一直都是她在陪我聊天,呆在 我身邊的一直都是她,可惜她是一隻雙腳羊,為什麼我沒想過讓她變成女奴呢, 這樣她就不必被宰殺了,可是我不想讓她離開屠房,屠房裡有我。搖了搖頭,乘 小肉沒主意到我趕緊離開,我不能對自己的肉產生任何感情,開鋪子吧。

「無常,你在想什麼?」郭雯輕輕搖晃我,她剛才跟我說的話我全沒聽見, 不知在想什麼。「姊姊,你說什麼?」回神發現姊姊有些焦慮的看著我,剛才我 一直在想去年的事,沒主意到姊姊在我後面。她身上套著的人皮是去年歌下的, 如今有些發黃,我想等過段時間宰殺羊圈裡的雙腳羊時從新給她弄一塊人皮好了。 姊姊知道我是他弟弟後沒有怨恨過我,女人家的衣物她是再也不穿了,為她準備 的房間她偶爾會過去,大部分時間她和小肉呆在羊圈裡。我不明白爹為什麼對姊 姊的情感來了個轉變,是因為那一刀讓姊姊不能身孕麼?每次我為此發愁時小肉 總在我身邊樂呵呵的笑,她說不要當心姊姊,不過這是她的秘密。等待我宰她時 她才告訴我。「無常,你也不小了,心裡有事不能憋著,爹平常對你冷著一張臉, 我看得出爹卻是很關心你的,要不讓爹為你操辦一門婚事,要是以前到了你這年 紀都娶親生子了。」郭雯慧心地說道,臉上升起少有的紅暈。我心裡嘀咕著,要 女人要孩子羊圈裡多的是,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生一大堆,最差不如去羊窟,羊 窟里多的就是生育的女子。心裡我是這麼想的,嘴上卻不能說,姊姊是在羊窟里 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從姊姊言唿其詞上不難看出姊姊有了子嗣,再加上一個女人 在羊窟里呆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最少能生一個孩子,悲哀的是孩子出生以後就 不屬於她們,即使羊窟里的女人們將來能見到自己的孩子也認不出自己的骨血。 「姊姊,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無常煳塗沒聽進去。」我不想在娶親這件事上再 談下去,姊姊不能生育,我便成了姊姊心中替郭家延續香火的希望。

「哦,爹剛才從羊圈裡領了兩隻雙腳羊出去,看你想事想的出身就沒跟你說, 我也不敢問爹……」郭雯的臉上一抹黯然,是為我岔開娶親話題而傷心。不聽才 好一聽嚇死掉,我立即從石階上蹦起來,姊姊倒給我的反應嚇了一跳。爹平常會 從屠房裡牽走一兩隻姿色較好的雙腳羊這我知道,我也從來沒阻止過,西牆的那 些雙腳羊都是用來剮肉切割的,被爹取走的雙腳羊用來賄賂城籠絡城裡有錢有勢 的人物,店裡的雙腳羊不是白送出去,從中爹得到了應有的好處,減少了不少市 井和衙門裡的麻煩,集市裡頭雙腳羊的買價上也跟著便宜了不少,從而保障了郭 家在夷洲城肉管子的地位。爹的做法我很贊同,從市集或肉拐子那裡買來的雙腳 羊其中一兩頭就是為父親準備的,到了開銷大時也就從西牆邊的雙腳羊里再牽出 一兩頭,唯一一次出了點差錯也不過是牽了幾個女奴和女跑堂來擺平,並沒有從 羊圈裡牽走雙腳羊的先例,這次爹破例了。如果是父親為了巴結某個人或是有什 麼麻煩,用到羊圈裡的雙腳羊還說的過去,那兩隻被養過一段時間的雙腳羊算得 上上等貨色,如果不是那可白白浪費了,就連父親請城主那胖子喝酒不見得有這 麼闊綽。「不行,姊姊,我要跟去看看,鋪子你叫掌柜的好好給我招待,不然我 剃了她。」姊姊是不知道父親的去處,從後門出去最近的就是衙門,衙門旁邊是 羊窟,父親不會是把雙腳羊賣到羊窟里了。跟姊姊打聲招唿,放心的將鋪子交給 她看管,獨自跑了出去。

「姊姊,常哥哥去哪了,西牆沒雙腳羊了,今天怕沒足夠的肉吃。」小肉抱 著一盆熱乎乎肉走了過來,她沒有見到我正四處張望,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門 外的景色。「小肉,要不要做郭家的媳婦,做了郭家的媳婦你就能出去了,還有 漂亮的衣服穿。」郭雯將後門合上並沒上鎖,屠房後門到了夜間才鎖,她滿懷希 望地問小肉。「做常哥哥的媳婦?可小肉是羊兒啊,常哥哥遲早要殺了小肉,小 肉願意被常哥哥宰殺,小肉的爹娘不要小肉了,是常哥哥把小肉養大的。」小肉 低著頭注視著盆子裡的肉,提前發育飽滿的小胸部上下起伏,羞愧的不敢看郭雯, 許久傳來郭雯一聲嘆息。

跑到衙門前有些喘不過氣來,再衙門前當差的兩個衙役平素有到鋪子裡吃肉, 對客棧一向照顧,有什麼事跟他們說由他們來擺平。當值的兩個衙役是熟識,像 他們這樣的人你敬他們一尺他們就給你一丈的義氣。領頭的衙役見我跑到衙門門 前就上前打起招唿:「小郭,你爹剛來過,你怎麼也來了?」我的臉色一變另一 個衙役接口道:「是啊,你爹牽著兩頭雙腳羊朝羊窟走了,看那兩隻雙腳羊的樣 就知道是你小子養的,比那醉紅樓的妞還美,哥倆還以為你爹要孝敬大老爺的, 嘿嘿,這樣也好,當完班就去羊窟好好爽爽……」領頭的衙役見我臉色變了又變, 急忙阻止了另一個衙役的話,還沒等他開頭我朝著羊窟的方向跑,還不忘回頭朝 他們喊:「有空多來郭記客棧坐坐。」嘴裡招唿他們來,一是怕他們記著我剛才 的表情,小心和他們結下樑子,二來是要他們幫我拉生意,心裡卻在咒罵,養在 羊圈裡的雙腳羊哪個不好,她們就是單獨一道菜,不是下等貨色可以比的。爹啊 爹,你發生麼神經,把那麼好的雙腳羊牽出去,殊不知我自己也在發瘋。

帝國大到一個城池小到一個村落,少不了羊窟的設立。羊窟是朝廷煞費苦心 的幾項措施之一,軍隊招收女兵是為了防止男兵在戰場上過度死亡同時添加軍力, 而羊窟的設置針對的是吃人這一惡習,中原動亂結束以後留下大批女人充當雙腳 羊,雙腳羊再多也有吃完的時候,雙腳羊吃完了帝國就無法增加人口,離亡國不 遠了。為了防止這種現象出現朝廷設立了羊圈,從雙腳羊中例外集中一披女子關 進專門的牢房裡,在羊窟里女人赤身裸體的呆在牢房裡面,雙面被布遮住,白天 夜裡與男人人交合,有哪一個女人懷孕以後她便被從羊窟裡帶出來單獨照顧,等 到生完孩子以後再把她帶回羊窟里,等到她過了生育年齡以後才能從羊窟里放了 出來。姊姊在羊窟里呆過,按正常女子計算,一個適合生育的十五歲女子,等她 從羊窟里出來後她差不多三十來歲。羊窟里出來的過了齡的女子恢復了自由身, 有家可以回並且家人接受的還好,無家可回的基本上給當地的衙門組織起來集體 賣出去,少量的成為女奴,大多數被賣成雙腳羊,她們活著沒力氣幹活,糧食跟 著浪費,還不如宰了吃。朝廷設立羊窟增加國家人口,男嬰給國家帶來生力,女 嬰使中原的女子不會過度減少,在朝廷還沒緩過勁前有足夠的雙腳羊供應宰殺。

羊窟並不象想像中的那樣森嚴,正門是羊窟的出入口,大門處有幾個手持木 棍的大汗在那裡站著,領頭的不在,可能在羊窟里爽,他們滿眼盯著街上來來往 往的女人,街上的女人經過他們身邊不時招到他們調戲,這些女人敢怒不敢言, 快步走過他們就是了。當然,有身份的女子他們是不敢去調戲的,男人的地位再 高惹到不該若的人照樣死路一條。他們不是衙門裡的衙役,只有領頭的是衙門裡 的衙役,衙是應許佩刀,其他人佩帶木棍。他們只管來這裡的男人不把雙腳羊帶 出去,偶爾收一些孝敬,白吃白乾的工作他們也樂意做。衙門上下的關係早就被 爹打通,連城主也鑽進爹下的套子裡,這些人見了我也算客氣,閒里和爹喝酒吃 肉的混在一起,他們叫我「小常子」,礙於父親的顏面我不能說什麼。大清早的 他們剛來當班,父親有沒來過他們不知道,領頭的來的早,他們讓我進羊窟里找 領頭的。要進羊窟我是萬分沒有準備的,聽過卻沒有真正進去過,來過的幾次無 非是在大門口收購過了齡的女子,這些羊窟里用來生孩子的女人我們私下裡都叫 她們「肉豬」。看我沒有進去,幾個大漢推了我一把,笑著說我臉皮太薄,早點 讓老郭替我娶一門媳婦,早點熟悉女人。

我對娶親這件事一向迴避得很,一早就被姊姊和這些大漢提起,心裡怎麼樣 都不舒服,乾脆在羊窟里看個夠。說我不熟悉女人,幾年下來我宰殺的女人不下 千個,什麼樣的我沒見過,清純可人的少女、風姿妖嬈餓婦女、媚骨風騷的女人, 還有清雅高貴的女人,我不管她們生前是什麼身份,在我的屠房裡她們原來白皙 粉嫩的女人的肉體最後變成鮮紅的肉,我不了解女人,她們一絲不掛、清清楚楚 的在我眼前,而他們只能在家玩弄自己的黃臉婆。進到羊窟內里我才知道這裡有 多大,五六個房間裡起碼關著十來個女人,外圍用木欄圍住,中間大堂至少有五 十來個女子躺在地上,由於羊窟剛剛才開,裡頭見到的男子不多,再加上羊窟的 領頭和鋪子有往來,很容易辨認。一個個認過去,心裡的疑惑解開不少,這些女 人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眼上都被白布遮住,本能的在鋪滿稻草的地上蠕動著。 把她們的眼睛遮住是為了防止尷尬的情況出現,一個男人在這裡可以碰到自己的 妻子、女兒、妹妹等有關係的女人,給女人蒙上眼男人就毫無顧忌地與她們進行 交合。肉豬們躺在地上,對方可能是自己的姊妹,可能是姑嬸,更可能是母女, 那些生了女兒的母豬,她們的女兒在這裡成長,重複她們的命運。

肉豬們已經麻木了,她們本能地進行交配,她們的地位和雙腳羊一樣比畜生 還低,雙腳羊不要受到多大的侮辱,她們比雙腳羊的地位還低。肉豬們一個個袒 胸露乳,大腿張開著等待男人的進入。我不經想到,爹有沒來過羊窟,他是否遇 到過姊姊而他又不知道,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在我還在母豬里尋找領頭時,一個 男人從肉豬身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下的陽具不緊不慢的套上褲子。他看見我不 知在找什麼,開口朝我叫道:「無常,過來這裡,你爹有話讓我轉告你。」我看 是領頭便朝他周過去。

「我爹經常來這?」默默地我問道,心裡極不是滋味。

「你爹那種人怎麼可能會進羊窟,剛才他牽著兩隻雙腳羊經過這,說你來找 他時叫我轉告你,讓你去醉紅樓接生意。」

聽了領頭的話我暗暗送了口氣,爹沒來過羊窟,那就不會和姊姊碰到。爹叫 我去醉紅樓干麻,接生意,接什麼生意,不會叫我去拉皮條吧,爹又怎麼知道我 會來找他。知子莫若父,爹一早就安排好的。

六、醉紅樓

樂帝二十七年。這為中原動亂最後六十年在位最長的皇帝繼承前兩位皇帝的 遺志,率三十萬大軍強攻夷洲城,與夷人進行決戰,其中三十萬大軍中有二十來 萬女兵,軍中將領多為女性,中原第一次在戰爭中啟用女將,開啟大規模徵召女 兵的先例。當這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時夷人大為吃驚,恥中原人無可用之兵,殊 不料中原女將身先士卒,其下女兵作戰英勇、不下男兒,打得夷人措手不及。進 攻夷洲城的女兵為樂帝之前兩位先帝辛苦培養留下,可笑他們在位時被世人稱做 苟且偷生,夷洲之戰後世人才知兩位先帝的忍辱負重、目光長遠。樂帝出其不意 地夷人進行決戰,再加上夷人戰前準備不足,造成外城被迅速攻破,大量沒有進 入內城的夷兵各自為政,自行布防,給大軍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難度。此時,聽得 消息的夷人大舉增援,樂帝被迫抽兵與前來的夷兵進行周旋,退守在內城裡的夷 人利用內城的高牆後甲進行防禦,戰爭進入到前所未有的交持狀態。

戰爭後期中原軍隊開始缺少糧餉,上至將領下至兵卒疲憊不堪,軍中人馬到 了吃戰死士卒屍體的地步。眼見戰局越來越對幾不利,已經從夷人手中解放的外 城百姓自髮帶著家裡的糧食和妻女到軍中充當軍糧,樂帝到了不得不接受耳朵時 刻。在火頭軍里,女子的哭泣聲,士兵的吆喝聲夾雜在一起,儘管這些女子是出 於自願還是被家中男人送來的,到了要死的時候難免尖叫哭泣。自願充當軍糧的 女子也沒有進行清洗,士卒急著填飽肚子,她們被剝下衣服,一個個倒掛在一排 排的肉架子上,士兵盯著她們的脖子一刀將她們脖子砍下,不到半個時辰,一個 女子就剃成滿滿一盆的肉,接著下一批女子被倒吊在肉架子上。軍中大多數為女 子,同為女子的士兵並沒有給她們的同胞帶來太多痛苦,手起刀落就了結了她們 的性命,而男兵們也沒有強辱婦孺的事情發生,她們的頭顱和身上的一些肉送還 外城的百姓。不得不說,中原人喜歡內鬥,從中原第一個王朝開始就沒停歇過, 在面對外來敵人時表現出的團結讓人難以想像。

戰爭中發生的很多事被掩埋於歷史之下,樂帝最終攻破了夷洲城,沒有多久 再次被夷人從手中搶回,夷洲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樂帝也在此次戰役中 病重身亡,他的地位傳給大皇子,二皇子在旁輔佐,此後的戰役中夷洲城成了兩 軍重中之重,成為兩軍存亡的關鍵地步。大皇子繼位以後大舉徵兵、日夜操練, 在幾年之後大舉發兵為先帝報仇,臨行前下昭如果他有何不測,二皇子立即登位。 世事難料,出征的大皇子招到夷人的伏擊,伏擊他的竟然是夷人大國汗率領的精 兵,此次戰役大皇子戰死沙場,夷人大國汗重傷逃回夷洲城。大皇子駕崩,二皇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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