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野低垂,月光白練般落入山林之中。林間一方空谷,四野空曠,一個麻衣少年正坐於草地上吐納打坐。少年默誦道德真經,一點靈思緲緲迴旋,已入太虛之境,身周一片蒿草似受無形大力擠壓,伏倒了一圈。少頃,林中步出一位道長,玉面長身,立於少年身後。道長看著少年,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兀自嘆息。
少年行功完畢,站起身來,回頭朝那道長一笑。「老爺子,您來啦。」
少年十六七歲光景,身材瘦長,一頭長髮也不束冠,任其散亂飛揚。他一張臉蛋兒長得頗為俊俏,眉兒細長隱有風流韻氣,兩頰削瘦,鼻樑挺直,星目忽閃不帶絲毫塵氣。
道士微微頷首,笑道。「拓兒的逍遙功已有小成了。」
這道士本名宇文宏,原是早年江湖中一位異人,自幼喜讀道學經書,不想自中悟出了一套武學功法,初入江湖便名於大江南北,人稱逍遙真君,成名四十餘載,當世無敵。七十多歲他看破名利,雲遊四海不再理塵俗之事。
十六年前意欲隱於荒野,卻於途中撿著了一襁褓中的嬰孩,不忍見棄,攜來同住於深山之中,取名為宇文拓,更將一身所悟之逍遙功法盡數傳授,便是眼前這少年。宇文宏今日已有百二十歲,只是他自來修學道家練氣化神之術,精神內斂不損外膚,看來也不過四十上下。
「那是老爺子教得好。」
「你不用拍我馬屁。你固然天資聰穎,老道士自問教得也不差,只是光靠這兩樣卻還成不了氣候。」道長哈哈一笑,說道。「你自出生至此未入塵世,不染俗欲,心中自是空靈一片,一十六年的修煉全然抵得上尋常武人三四十年的功夫。目前的火候你固然不及我,若是只講精純,老道士卻是不及你了。只是我這逍遙功取自道家經學,以天道修人道,遵循自然……」說到這裡,真君卻說不下去了。
自古天地分乾坤,陰陽相濟孕育萬物,男女和合正是效法自然。逍遙功原是自然之術,修習之人如若不經男女之事則或陽盛或陰衰,始終只得半功。宇文拓雖然正值春情勃動之年,然而畢生處於深山之中未見女子,卻教逍遙真君從何說起?
「罷了罷了,這事且讓他自己去琢磨,老道士大限已至,卻沒時間教他了。」真君暗自思忖,行到邊上一塊大石坐下,又向宇文拓招了招手。「小拓兒,你過來。」宇文宏慈愛的撫了撫少年的頭,接著說。「你同老道士住了一十六年,現下也該出去走走啦。」
宇文拓坐在下首,撇了撇嘴道。「不去,外面有什麼好?怎及得這山里逍遙自在?」
真君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這世間的好壞卻也沒人能說得清,只是人生只得一世,你不去這繁華俗世走走,日後定要怪老道士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宇文拓嘻嘻笑道。「我若走了,老爺子一個人可不是孤單得緊。不忙不忙。」
「傻孩子,你陪了老道士十六年了,還不夠麼?」真君嘆了一聲。「老道士此刻已是油盡燈枯,你就是想陪,也陪不了多時啦。」
宇文拓聞言心中一呆,雙目一片黯然,竟是難以自己。他自幼熟讀道學經書,修無為之學,原已看淡死生之事,且早聽真君說及大限將至,只是一十六年日夜相依至親之人行將永隔,心下難免戚戚。
「好了好了,人生而有一死,你這般扭扭捏捏,要叫老道士走也走不痛快麼?逍遙真君修道百年,連死時也放不下俗情牽掛,若傳了出去倒真叫人笑話了。」老人將宇文拓扶了起來,細聲道。「你年紀輕輕不熟人間世情,出入塵世切莫招惹是非。江湖之中變數萬千,雖然正邪各有消長,但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千萬莫要亂入邪途,貽誤終身。」
宇文拓歪頭想了想,忽然問道。「老爺子,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呢?」
逍遙真君被問得呆了一呆,半晌才答道。「善惡原本一念之差,為善為惡之道自古有之,老道士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只是人之道效法自然,凡事若強加於人必為不良。幾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只需記住,但凡你不希望別人如何對你,你自然也不可如此對他就是了。」
「小拓兒受教了。」宇文拓細細思量,似乎懂了一些,跪下來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待他抬起頭來,卻叫一聲苦。看那逍遙真君面上仍是一片笑顏,雙目卻是神光外散,已然仙去了。
宇文拓於深山中懵懵懂懂過了一十六年,全不知世間人情為何物,此刻身遭巨變,初嘗離情別恨,由不得悲從中來,狂發一聲喊,淚如雨下。
其時明月中天,只見林間草叢一少年伏地慟哭,悲情戚戚,鳥獸為之側目。
*** *** *** ***
宇文拓埋了逍遙真君的屍身,又守了數日這才出得山來。他原來無甚目的只是一味遊逛,夜裡也不住店,只在荒郊露宿;到了日間便拿些山中獵物到市集換些銀兩度用。在外間處了幾日,每日觀察來往行人學些世俗禮數,自己也買了尋常衣服穿了,只是一頭長髮仍是散亂批著,不願束冠。
這般走了幾月,已入了陝西華陰境內。遠眺高山巍峨綺麗,一時興起便欲登山賞景。行了幾步,見山腳有座小酒館,正好進去吃些東西。
宇文拓找了處地方坐下,立時有跑堂的過來招唿。
「這位小爺來點什麼?」
「隨便來點小菜就行。」宇文拓指了指門外問道。「這座山可有些什麼名堂?」
跑堂的滿臉堆笑,說道。「小爺想是沒出過門。咱這兒是華陰縣內,那便是西嶽華山了。」
「哦,原來這便是華山。」宇文拓點了點頭,又問。「聽聞華山多奇景,怎的這裡好似沒什麼遊人?」
「公子爺有所不知。一來,華山路險,尋常百姓不易上山,可不是有『自古華山一條路』這麼一說麼?」
「那二來呢?」
「二來麼……」那夥計想多討點賞錢,故作神秘的低聲說。「公子爺可聽過大江盟?」
「大江盟?不曾聽過。什麼名堂?」
「誒呦喂,什麼名堂!」店夥計一翹拇指,誇張的說道。「您老想必是家中住得久了。這大江盟可是大江南北各門各派裡頭精英的聯合,聽說江湖中的事情全歸他們主持。那盟主蕭天雄不用說了,一雙飛天掌冠絕南北,硬是了得,聽說比那些什麼少林武當的掌門還要厲害,要不大傢伙兒怎麼推他做盟主呢?您說是不是?這大江盟立了十幾年了,那裡面的英雄好漢專門管些江湖上的不平事,除暴安良,世間可平安了好些日子。要說咱這酒館能安安穩穩的開著也算托他們的福氣。」
宇文拓初入塵世,對這些武林佚事頗多神往,聽得饒有興致,又問。「你說得這大江盟跟眼下華山的事有什麼關係?」
「呦,瞧我都給說忘了。」店夥計一拍腦門,笑著說。「您不知道,這大江盟最近在這兒對付一個妖人,一夥兒幾十個人呢,專捉一個。這妖人也忒厲害不是?聽說那妖人作惡多端,手下累了十幾條好漢的性命,此刻犯到大江盟的手裡,嘿嘿,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您想,這消息一出來,尋常人哪還敢來游山?」
「原來這樣。」宇文拓聽得高興,隨手仍了一錠碎銀。「來點酒菜,多了賞你的。」
「小的謝了。」那夥計接了銀子下去了。
宇文拓暗自忖思:要幾十個人捉一個,卻不知那妖人有什麼名堂,倒真想見見。罷了罷了,老爺子叫我少惹是非,我只登我的山便了。
不多時酒菜完畢,宇文拓便徑直上了山。
這西嶽華山又名花山,險絕五嶽,古語有「自古華山一條路」之說。那巔峰之上雲霧繚繞,似接天際,此刻卻有數人對恃而立。
上首是一名艷麗少婦,背倚絕壁,靠在一棵老樹上。這女子看模樣二十七八年紀,一張俏臉吹彈得破,眉眼著意刻畫,更顯得嫵媚妖嬈,顧盼間竟似能勾人魂魄。一點香唇抹了艷紅胭脂,微微開啟,大有請君一嘗之意。
下首卻是三男二女,俱是大江盟中拔尖兒的高手。當中一男子玉面長須,腰畔一柄龍泉高懸,正是大江盟的二把手玉面神劍顧人清。這人足智多謀城府頗深,大江盟中行動多由他策劃,一手三清劍更是名動大江南北。
左首一個二十多歲的白凈少年林少華,是武當掌門的關門弟子,掌中太極劍出神入化,加入大江盟不過兩年,已在江湖中闖出不小的名頭,為少年一輩中的翹楚。旁邊一個紫面大漢,卻是大江盟盟主蕭天雄的親弟弟蕭長風,使一柄紫金刀,為人耿直不屈疾惡如仇,江湖宵小一聽他的名字莫不聞風喪膽。
右首兩名女子一個叫柳如燕,一個趙飛虹,約莫三十上下,卻是白道上出了名的兩個黑寡婦。兩人原來是峨嵋派的弟子,情同姐妹,夫家做的是鏢師行當。五年前一趟鏢事兩人丈夫雙雙殞命,自此姐妹倆一起入了大江盟。這二人行事潑辣,雷厲風行,對付奸惡邪徒手段之毒辣比之男子有過而無不及。
只聽上首那艷婦嬌笑一聲,道。「連玉面神劍也出動了,蕭天雄可真動得大手筆。你們五個圍攻我一個弱女子,傳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麼?」
「淫婦住口!」柳如燕杏眼含怒,喝道。「你蠍尾針二十年來已害了十二條性命,羅剎教手中更不知道害了多少男子。今日大江盟是替天行道,你此刻已臨絕境,如肯自動授首便留你一個全屍,如若不然,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艷麗女子原來是羅剎教中碩果僅存的教前護法,名叫花夜來,江湖渾名蠍尾針,說的是她一手銀針暗器。她那銀針倒不帶毒,之所以以毒蠍相喻是說她手段毒辣。羅剎教原來是江湖上一個邪教,專門搜羅女子訓練媚術勾引男子,謀奪財物。只因這教派規模教小,人手亦不多,從來未曾有人知曉門派的根基所在。
這教派行事淫邪為江湖人士所不齒,雖然不直接奪人性命,但亦有不少人因失財而死。那花夜來常在江湖走動,大江盟曾先後派出一十二名好手追捕。若單論武功那十二人絕不在花夜來之下,但羅剎教中人慣習媚術,竟無一人抵得住她的勾引忍不住強求歡好,在精氣大瀉時被她取了性命。
花夜來美目一轉,盯在了那林少華的身上,說道。「這位小相公,奴家和你也沒什麼過節,難道也要和奴家拚命麼?」言語間扭腰擺臀,玉手輕撫酥胸,已然使出了媚惑之術,以期打出一個缺口好逃生。
林少華牙齒直咬得咯咯作響,按住劍柄的手卻已有些發抖。「無恥妖婦,我師兄三才劍江林遠可是死在你的手上,今日便要拿你頭顱與他祭奠!」
花夜來又緩上一步,一手故意拂落肩畔一縷輕紗,艷紅胸圍已隱約可見,頸下一片豐隆雪白的肌膚盡現眼前。「呦,你說那江林運吶,他死前可在奴家的身上連著折騰了三次呢。」說著伸手在自己的臀上輕輕撫弄,細聲道。「你瞧奴家這身子,可不是便宜了他麼?」聲音細如蚊蠅,卻源源不絕向林少華耳中傳去。
林少華兀自強忍慾念,視線卻禁不住隨著那隻玉手在停在美人臀上,腿間悄悄鼓起,臉漲了個通紅,唿吸已粗重起來。
「呔!妖婦還敢施淫!少華先退下,速速一邊打坐定神,莫中了妖女的媚術。」怒喝之人卻是那蕭長風。他轉頭對顧人清道。「這等妖婦還與她多說什麼,二哥不必再顧及其他,你我聯手殺了她便是。」
顧人清默默點頭,一彈指龍泉劍已經在手,劍芒伸縮不定。兩人正要上前,卻聽身後一少年急喊。
「且莫動手!且莫動手!」
話音未落,一散發少年已經沖了上來,正是那游山的宇文拓。
蕭長風見來人阻他行事,正要發作,卻被顧人清按住了。「三弟莫急,此人上得山來我山中所伏人馬竟無一先行示警,絕非庸手。目前未知敵友,且聽他說什麼。」他朝宇文拓一拱手,道。「在下大江盟顧人清,小兄弟叫我等住手不知是何道理?」這一來自抱名號正是要看看宇文拓的反應。
「原來是顧先生。」宇文拓卻從沒聽過玉面神劍的名頭,也只是一拱手。「小弟宇文拓,一介浪蕩遊子,偶然游山至此,適才聽聞有人要殺人,心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殺人有干天和,是以過來勸解。」
「呸,原來是個書呆子。」蕭長風暗罵了一句。
顧人清指著花夜來正要說明情況。「這女子……」
「原來還是個女子。」宇文拓這才看清了花夜來的樣貌,指著她卻是一呆。「這、這、這、這……」「這」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這也算是女子?」
話一出口,邊上兩人一齊變色。那蕭長風是一聲長笑,花夜來卻粉面帶煞,玉手輕扣了一枚銀針,眼看就要下辣手。
不料宇文拓搖搖頭又接了半句。「便是我在畫上見過的仙子,也未見有如此貌美的。」
這一下那兩人仍是一齊變色。蕭長風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呸」;那花夜來卻是手按檀口,直笑得花枝亂顫環配叮噹,胸圍里鼓起的兩團尤物兀自起伏不定。
顧人清暗自搖頭,指著花夜來繼續道。「這女子叫作花夜來,乃是羅剎教僅存的護法。羅剎教的名頭想必宇文公子也曾聽過,原是江湖中專害男子的一門邪派。這個女子二十年來手上已害了十二條性命,我等追捕多年方才得以將她逼上絕地。試問公子,如此一個魔女,可應該讓她繼續留於世上荼毒生靈?」
「顧先生這話是不錯。」宇文拓點了點頭,不待顧人清開口卻又搖了搖頭。「只是我看這位姐姐不過二十七八,就算保養得好些至多也就三十出頭。二十年前想她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怎能殺人?」
「二十七八?」蕭長風聽了這話真是又氣又笑。「七八倒果真是七八,只怕是三十七八,四十七八。你莫看她樣子年輕,老蕭我今年三十有六,便是我只怕也得叫他一聲老姐姐。換了是你,叫一聲娘都虧不了你。你若不信,只管去問她。」
那呆子不知道蕭長風故意出言譏誚,還當真過去對花夜來做了個揖。「這位花姐姐,不知道今年芳齡幾何?」
花夜來自宇文拓與顧人清對話時早在暗自思忖,這少年功夫不知深淺,只是為人懵懵懂懂似乎不知世事,若能騙他相助,今日或有逃生之望。此刻聽他相詢,福了一福道。「小相公有禮,奴家今年正當二十八歲。」言罷沖他啟唇一笑,嬌媚頓生。
宇文拓看得一呆,轉頭對蕭長風道。「是不是?我本來看這姐姐嬌滴滴的就不象會殺人的樣子,怕是幾位聽人挑撥,找錯了人罷?」
蕭長風怒急反笑,暴喝一聲。「呔!你這書呆子怎麼如此夾雜不清,我堂堂大江盟難道還亂冤枉好人!這人手上多傷性命,今日若被她走了後患無窮。二哥莫理他,咱們上。」言罷紫金刀一揮,一片刀光已向花夜來噼頭蓋上。
宇文拓雖然自幼練功,卻從未和人動手交戰,不防他說動就動,心中一急,閃身擋到花夜來身前,右手於刀光中一探,五指已搭上刀背,運起真力喝一聲去,一把將紫金刀推開。這一下倉促應急,蕭長風雖然被他推開,他自己手臂也被刀背的勁力反震得直往外甩。
大江盟那邊俱是一驚。蕭長風在這紫金刀上足足下了二十幾年的功夫,放眼江湖能擋者屈指可數,不想一招之下就被人拿住刀身,若不是對方功力不濟,這下豈非兵刃離手?
花夜來早已在旁窺伺,這種機會哪肯放過,運起羅剎功飛身上去對著蕭長風左胸就是一掌。這時蕭長風亦被宇文拓的真力震到,換氣不及,已無力自保。兩邊顧人清三人大驚,長劍立時出鞘搶出。只是他們幾個為防花夜來脫逃站得較為分開,此刻也是鞭長莫及。羅剎教人丁式微,卻在江湖之中屢屢興風,羅剎功法委實不可小覦,這一掌若是印實,蕭長風哪還有命在。
卻聽宇文拓急喊一聲「不可」,借方才反震之力身子滴熘熘轉了三轉鑽進蕭長風身前,左手劃一個太極已護住了蕭長風的身子。花夜來見過他的厲害,不敢跟他對實了,身子一扭在紫金刀上一踢復又向後倒退,嬌叱一聲。「呆子,你到底幫哪邊?」
轉瞬間由死復生,蕭長風暗叫一聲「慚愧」,對宇文拓卻是哭笑不得。
花夜來退到崖邊,眼見顧人清幾人合圍之勢若成必難逃生,忽然提氣向後縱出。「今日難逃一死,奴家遂了你們心意便罷。」身子縱在半空,一旦升勢去盡就要跌下絕壁。
顧人清幾人見她忽然自尋死路,都是一呆,身形頓時停了下來。宇文拓卻驚唿一聲疾撲了上去,雙手一伸堪堪抓住了花夜來一對小腳。
花夜來故意說要自盡本是要分散幾人的心神,她手中早已暗扣長索,想要纏住樹枝拉扯,借長索反彈之力從半空向前躍出,好脫離幾人的包圍逃命。哪料到宇文拓救人人心切,未等她長索發出已握著她一對小腳。這呆子還在暗自僥倖,不妨腳底一松,原來崖邊的山石早已風化腐朽,此刻人一踏上去既刻鬆動,帶得兩人直往下跌。
花夜來不由得叫一聲苦,怒叱道。「小冤家,姑奶奶可被你害死了!」兩人直落山底,餘聲了了不息。
這變故陡生,卻把顧人清五人看得呆住了。蕭長風跺了跺腳,嘆道。「唉,這個書呆子,卻枉丟了自己的性命。」適才宇文拓雖然震他一掌,卻又救他性命,他知道這少年只是心性懵懂並非歹人,眼下見他死於非命,頗多惋惜。
「唉,如此也好……」顧人清也是一聲嘆息,又道。「花夜來殞命之事你們幾人且莫泄露出去,待我與大哥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幾人嘆息了一陣,下山去了。
第二章艷星高照
華山山巔之下有一處深谷,四面險峰環繞,內蘊一湖。湖中綠水蕩漾,幾對野鴨兀自嬉戲。湖水源自山澗,成一條小河。河邊躺著一個散發少年,仰面昏睡,不是那宇文拓卻是誰。
「老爺子啊老爺子,我在人世上走了才幾個月不想這麼快就來尋你了,卻不知你高不高興。」說了幾句,已睜開眼來。「西方極樂麼?看著跟人間也沒什麼差別。」剛動了動,卻是渾身酸痛。「啊呦,莫非我還沒死?」轉頭又看了看,卻見身旁躺著個女子,正是那蠍尾針花夜來。
他過去探了探脈象,喃喃道。「還好還好,這條命總算是我救下來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不過差點兒連自己的命也搭上了,卻不知道劃不划算。」見花夜來沒事,他便四處走了走。
兩人也算是命大,落入山澗之中,被水流衝到這裡。這裡原來是一處絕谷,四面環山,根本沒有出路。所幸這裡有水有魚,亦有鳥獸山果,倒也饑渴不著。看看無路可出,他又折了回去,等那花夜來醒轉。
過了半晌,花夜來終於悠悠緩過氣來。「我莫不是死了麼?」
「姐姐福星高照,哪裡這麼容易死。」
花夜來聞聲轉頭一看,身旁大石上仰臥著一個少年,散發赤足,手中兀自拿著一個蜜桃啃咬,一雙烏熘熘的大眼睛正對著自己忽閃忽閃,笑生兩頰。正是山巔上把自己拖下來的短命冤家。
「真真叫你給害慘了。」花夜來怒氣陡生,揮手便是一掌擊出。
宇文拓的身子也不見動彈,平空直升了兩尺閃開掌力,復又緩緩落下,臉上仍是一般笑顏。「姐姐打死了我,這谷里一個人待著豈不是悶也悶死了?」
花夜來在山上已見過他的功夫,此刻仍不免一驚。「這身功夫只怕還在我之上。」再聽他說話,心裡如受重擊。「這、這裡莫非是一處絕地。」
宇文拓點了點頭。「我看過了,四處絕峰環繞,暫時是出不去了。」
花夜來不由叫一聲苦。「那豈不是困在這裡了。」
「這裡有水又有鳥獸山果,又餓不死人,怕什麼。」
「若一生給困在這裡,那跟死了又有什麼差別。」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怎麼會沒有差別?」宇文拓撇了撇嘴,又道。「我跟老爺子在山谷里一住十六年,還不是照樣過。在塵世晃蕩了幾個月,遇著姐姐你還差點兒連命都沒了,也不見得就比這裡好些。」
花夜來身負教中重務,況且教主與她情同姐妹,如何不急。「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些什麼。」
一聽這話,宇文拓想到了些什麼,骨碌一聲爬了起來,問道。「花姐姐,我聽你在崖上自己管叫自己姑奶奶,那蕭先生又說你三十七八四十七八,你到底幾歲?」
花夜來此時心中氣苦,哪還有心情跟他玩笑,沒好氣的道。「三十八。」
「啪」的一聲,卻是那呆子手裡的桃子掉在了地上。宇文拓呆了半晌,喃喃道。「我的媽,只怕我真叫得你一聲娘。」
「嗯,乖兒子。」
*** *** *** ***
既出去不得,兩人也只好暫且在山谷中住下了。宇文拓原是在山野中慣了的,眼下只當又還了本真,只是慈愛祥和的老爺子卻換了個天仙般的美貌乾娘,看著倒舒服得多。這小呆子平日裡自己練功,閒暇時便和花夜來說些世間人情,又在山壁上掘了兩處洞窟一齊居住。
花夜來雖然心中著急,卻也無法可施,只能過得一日算一日。她原來對宇文拓惱恨頗多,明著未必是他對手,真要要暗害機會倒也不是沒有。只是這谷中不知何時能出去,若殺了這小鬼自己一人也多般無趣,對他暫時也沒什麼相害之意,兩人倒也過得融洽。
這一日清晨,花夜來起得身來,去湖邊洗漱。見宇文拓早在岸邊打坐吐息,也不去吵他,自己取了身上的香包對著湖面上起妝來。
宇文拓行功完畢,見花夜來拿著盒東西描描抹抹瞧著奇怪,便挨了過來。
「乾娘,你作些什麼?」
花夜來自顧整妝描面,隨口答道。「著妝。」
「那一盒什麼東西?」
「胭脂。」
「作什麼用的?」
「自然是著妝用的,就跟男子穿著衣物一般。」
「這胭脂好香,可能吃麼?」
花夜來此時正閉著眼睛描畫眼影,聞言把拿著盒子的手朝宇文拓面前一擺。「能不能吃我卻不知道,你自己試試看罷。」
宇文拓卻沒看那胭脂盒,只盯著花夜來一張俏臉痴痴的看。他在塵世處過幾月,路上也見了不少女子,多是平常姿色,且良家女子也不敢似這淫邪妖姬般濃妝艷抹,這一看卻看得呆了。那粉白的面頰如桃兒般透著一抹淡淡嫣紅,卻比那桃兒細膩得多;一點香唇只櫻桃般大小,被胭脂抹成艷紅一片,幾欲滴出血來,翕張間吐氣芬芳,似香似麝。此刻聽花夜來說讓他吃胭脂,這呆子也不接胭脂盒,卻探頭過去把嘴唇附在了那一點香唇上,還舔了一舔。
花夜來正自描眼,忽覺面前一熱,轉瞬雙唇已被一團溫熱貼住,還有一個濕濕滑滑的小東西鑽了過來輕輕一挑。這一吻驚得她心頭鹿跳,猛然翻身倒縱,再看宇文拓卻跪在那裡閉目朝天,唇舌咂咂有聲,兀自痴痴品味。
古來女子身上,唇舌原是至秘體膚,便是淪於風塵之中為財帛獻身歡好者也少有口舌授受的。花夜來成名二十多年,身下也不知躺過多少男子,一點絳唇卻從未被人染指,不想竟落在這十六小兒口裡,心中當真是又氣又苦,沒由來竟還有半點莫名情愫縈繞,直教她心懷激盪,不知是喜是羞。
宇文拓品了半晌方才睜開眼來,對著花夜來嘻嘻而笑。「乾娘,果真好吃得緊。」也不知他說的是那胭脂還是他乾娘。
花夜來捂著檀口呆得一呆,粉面一紅。「你個呆兒,怎麼吃起乾娘的豆腐來。」
宇文拓卻聽不明白。「我只吃了胭脂,幾時吃了你的豆腐?這荒山野地的,又怎會有豆腐?」
「呸!」花夜來啐了一口,佯作道。「以後你要吃胭脂只管拿著盒子裡的去吃,別到乾娘……乾娘身上來胡鬧……」
兩人又說了一陣,花夜來忽然道。「小拓,你以後……你以後別叫我乾娘了,叫姐姐好不好?」
「不好。」這呆子倒答得乾脆。
花夜來聽得一楞,臉上一陣紅白相交。「我……我當真就那麼老么!」語聲顫抖,忿忿中竟有幾分悽苦。
「那倒不是。」宇文拓爬了過來,伏在花夜來眼前,兩人鼻子幾乎貼到了一塊。他左看右看,右看左看,直把一個久經男女情事的成年婦人家看得心頭鹿撞,面泛桃花。看了半晌,宇文拓才在邊上躺下,兀自搖頭不已。「外人若是只看面相,莫說是作我姐姐,再過得幾年,只怕把我當你哥哥的都有。」
女子之中就沒有不喜歡聽人稱讚自己年輕貌美的,花夜來自然也是喜不自禁。
「啊呦,我想起來了。」宇文拓忽然一拍腦門跳了起來。「老爺子百二十歲,看年紀也不過跟那日華山上顧先生一般模樣,想來乾娘也一樣修過仙術了?」
「呸,亂口胡說,」花夜來心想自己教中羅剎功雖也起於道學之術,不過行旁門左支,況且教中前輩也多習此功,亦都是老得老死得死,從沒聽過有什麼駐顏修身之效,不由啐了這呆子一口。
「這世上哪有什麼仙術妖術了,乾娘我只是保養得體,時日一長華顏終要老去。尋常人八十上已算壽者,百歲之上更是難得。顧人清今年四十都不到,你那什麼老爺子若有兩甲子年紀還跟他一般模樣豈不成了妖怪了……」說了一半,腦中忽然想一位異人逍遙真君。
這人在百年前聲名盛及一時,只是後來忽然歸隱不現凡蹤,便是自己初出道時江湖上仍風聞此人尚在人間。算起年紀,他成名若有十幾歲年紀,到現今倒真有兩甲子光景,莫非這小鬼說得是他?江湖傳言中此子已是仙道一般人物,若果真有那駐顏之術,教自己學成豈不天下最妙之事?
其實天下間莫說女子,便是男子亦一般無二,年幼時就盼能早日成熟,年長了卻又怕芳華消損,真有說不怕老丑的亦不過自我安慰而已。
當下心中惴惴,顫聲問道。「乾娘不會什麼仙術,你、你那老爺子可曾……可曾教你這仙術麼?」
「老爺子什麼都教我了,」宇文拓咬了口桃子,不緊不慢的說。「這功法我自然也會。」
花夜來聽的心花怒放,急又問道。「那、那你教姐姐……教乾娘好不好?」
「好是好,」宇文拓話說一半,卻又去咬那桃子,直教個蠍尾針巴巴的看著他等著下半句話。
好不容易吃完了,那呆子把桃核一扔,才接著說。「只是我還叫你乾娘,你以後不能再逼我叫你姐姐。」
這話真把花夜來聽得一楞:這傻兒子竟老惦著這茬兒不放。「不逼不逼,你、你快些兒教我。」
宇文拓也不遲疑,果真把那套練氣之術說給花夜來詳解。這功法原來是從道家修仙之術中化來,求平淡心境,講得是吐息打坐冥思神遊,排污毒濁質,取天地光華,以外界之靈動養自身之氣血,精神內斂,滋養體膚。花夜來所修的羅剎功原來也是道學旁支,對功法中的訣要領會也甚快,講解半日已有所悟。
「今日先講這些,乾娘你慢慢領會,只要日後勤苦休習,自生功效。」
花夜來已是喜不自禁,心道華山這一役碰上了這個小冤家倒也算因禍得福。捧著自己的臉蛋兀自不信似的問。「你真得願意全教給乾娘麼?」
「你是我乾娘,我不教你教誰?況且,」宇文拓搔了搔頭,嘻笑道。「乾娘這般樣貌能保存下來,我……我很是喜歡。」
花夜來美目轉了一轉,說道。「反正乾娘一直這般年輕的樣貌,那……那你以後還是叫我姐姐好不好?」
「不叫。」這事上呆子倒是一點也不含煳。「你答應過我的,以後不再逼我。」
花夜來真是又笑又氣,揚手便一個暴栗敲在他頭上。
宇文拓吃痛,骨碌爬了起來。「作什麼打我?」
花夜來把眼一瞪。「你是我乾兒子,作娘的教訓兒子天公地道,怎麼打不得?」
宇文拓昂了昂脖子,卻是作聲不得,最後撇了撇嘴道。「打就打。你打輕了我不痛,打重了,嘿嘿,我逃起來你未必就追得上。我偏是死也要叫你乾娘。」言罷作個鬼臉一熘煙已逃了開去。
第三章初涉人道
當日天晚,兩人各自回了洞窟休息。
躺在蒿草編成的草褥上,花夜來卻一時睡不著。少頃,腿上便傳來輕微的痛楚。
羅剎教中一門秘傳的羅剎功法,也有些名堂。這功法唯女子能習,功力大成時體內自成一股陰寒真氣,能侵人肺腑,十分厲害。但這功法行的是旁門左徑,雖然真氣玄妙,對自身卻也有些害處。
其一,修煉之女子功成之後除非散功再不能孕育。是以教中也僅有歷代教主和護法才自願為護教修習,並不傳授於尋常弟子,以免貽誤下屬。
其二,羅剎功成陰寒真氣大盛,每月必有五日夜間會遭陰氣反噬之苦。反噬之時軀體疼痛難忍,初以雙足起,至軀幹而覆全身。五日內必須與男子合歡,借陽氣壓制方能渡劫,不然必定受萬蟻噬心之痛,最後功法散盡,如若常人。
換了以往,花夜來早去隨便捉幾個男子交合,但這深山谷中卻只得一個男人,這人卻是她乾兒子。花夜來自幼在羅剎教中長大,雖然不顧世情禮法,男女和合之道更是當做了吃飯一般尋常,卻也識的人倫大綱,母子之倫常教她怎麼能亂?
「真真要命,早知當日便不該一時玩笑認下這乾兒子,不想他倒認了真了,這卻如何是好。」今日日間她幾次三翻要宇文拓改口叫她姐姐,便是要自己與他脫了母子名分,如此自己也可把這俊俏少年拿來作渡劫之用。不想憑空生出個駐顏術,卻被他拿了口實,再也逼迫不得。只是眼看反噬已過兩日,如再不找他來壓制,難道真要在這裡散了功去麼?
心中如此反覆計較,越發睡不著,忽然坐起,恨恨的啐了一口。「呸!又不是我親兒子,你道我當真就不敢勾引你麼?」想了想卻是自己也覺得好笑:這一生也不知遇了多少男子,卻被一個小了自己二十多歲的男人挑動了情性,若教師姐知道了,不笑死了才怪。
想了又想,只覺心中一片柔和,翻轉了幾次,終於睡著了。
「明日若不吃了那小呆子,我花夜來真真枉做了三十八年女人。」
*** *** *** ***
那邊花夜來已漸漸睡去,宇文拓卻還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他年方十六,原是男兒春情勃動之時,只是向來不見女子,卻等於一罐沒有引繩的炸藥,空有雷霆之力而無一處可出。
但在這深谷之中他終日跟那花夜來廝混,今日更得在美人唇邊一觸,男兒天性已破繭而出。此刻回想起那一點柔弱嫣紅,仿佛美人絳唇由在眼前,一縷香麝芬芳縈繞腦際,真箇銷魂。正沉浸於綺念之間,腿間那蠢物已悄然勃起,心中陡然升起一團無名業火,只在下腹亂串,竟是平息不得。
「啊呦,莫不是走火入魔了?」這呆子嚇了一跳,一個翻身起來,連忙運功吐息。打坐了一個周天,卻功行圓滿,並無障礙之處。
「奇怪奇怪。」搔了搔頭,躺下去睡了。不多時臉上卻顯出痴痴的呆笑,不知又入了什麼綺麗夢境。
************
花夜來一早起身出得洞來,外面已是大亮,宇文拓正在湖邊練一套逍遙步。她理了理肩畔散發,伸了個懶腰,立時玲瓏必現。「弟弟好早。」
「砰」的一聲,卻是那呆子看得楞了,左腳踩在右腳上,跌了個狗啃泥。
「乾娘也好早。」
兩個人一般的死硬脾氣,一個叫弟弟,一個只是叫乾娘,也不知這輩分亂到哪兒去了。
今日已是羅剎功反噬的第三天,花夜來早打定主義要誘得這少年失身於她,此刻眼珠轉得一轉,也步向湖邊。
那湖邊上有一處狹長小灣,丈二長,兩三尺寬,水深不過腰腹。花夜來行到小灣邊上,對宇文拓招了招手。「弟弟摔得髒不髒,過來洗洗罷。」
正是盛夏天氣,宇文拓練了一趟步法也略微出了些汗,應了一聲便來。他原是個不知世情的少年,也不避忌男女,當著花夜來的面兒便要寬衣。卻見花夜來伸手在腰畔拂了拂,一身輕衫即刻褪了個乾淨,現出一個香香白白的粉嫩身子,撲通一聲跳進灣中。
宇文拓只覺腦中轟然巨響,花夜來衣衫褪盡的瞬間仿似在他耳邊放了個響雷,險些跌下水來。
花夜來坐在灣里,湖水恰好沒到頸下,只露出一段香肩。她抬頭看了看宇文拓那一臉呆樣,心中暗自得意:姑奶奶今天吃定了你。
「怎麼還不下來?」
那呆鵝這才緩過神來,幾下扒了長衫,下裳卻早被腿間挺起的一根肉杵頂住了,解了半天才褪了開去,也跳下水來,坐在美人兒對面。
花夜來在他寬衣之時裝著清洗手臂,眼睛卻偷偷瞄著他身子,待到他下裳褪盡時眉頭不由一跳。「今回真真是艷星高照,不想這俊俏少年的寶貝也是一般的俊俏。」想著待會兒的妙事,竟是春情難耐,便是處在這清涼湖水之中,身子仍是熱了起來。
宇文拓低著頭,手裡拿著個桃子不住啃咬,卻是一口皮肉也沒咬下來。他只覺得眼前這女子身上無一處不透著極盡妖嬈的美艷,卻又不同於一般風景文物的美,那裡仿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令自己產生要把這嬌艷身體揉碎的瘋狂臆想。
「弟弟怎麼了,」花夜來故意媚聲媚氣的問,伸手探在他額前。「臉兒漲得那麼紅。」
她身體略微前傾,胸口半道飽滿的弧形已從水裡跳脫而出。宇文拓無意識的啃著桃子,一雙眼睛卻死死的陷在那沾滿了水珠的雪白深溝里。半晌他才勉力移開視線,輕輕的說了句話。
「乾娘你胸口莫不是裝了什麼鉤子?」
「呸!」花夜來一個栗子敲在他腦門。「又胡口亂說些什麼,什麼鉤子不鉤子的?」
「我明明在吃桃子,怎麼眼睛老是控制不住的往那裡看?」
花夜來「撲哧」笑出聲來。「這呆鵝原來不呆……」她靠了回去,卻把頭微微後仰,眯著眼睛咬著唇兒,聲音細若蚊蠅。
「有沒有,你自己不會看麼……」
聽得這話,宇文拓三魂已去其二,一隻手顫巍巍的自水裡伸了過去。三寸,一寸,終於落在那一團豐隆雪白的軟肉之上。手掌沿著那道弧形緩緩移動,只覺所觸之處比什麼絲綢錦緞還要柔滑,輕輕一握,五指幾乎陷進膩潤的脂膏之中。
耳畔忽然傳來一句細聲呻吟,抬頭一看,美人兒頭已靠在岸邊,雙目緊閉,檀口卻咬著手背微微顫動,鼻翼翕張間一縷嬌吟幽幽而出。這仙音一入腦際,宇文拓如遭雷擊,一甩手上的桃兒,雙手已捉住了那對豐挺尤物著了魔般一陣揉搓。
酥胸被著力輕薄,花夜來周身燒著了一般滾燙,不覺股胯一熱,腿間花唇微翕,一絲晶瑩蜜露已溢了出來,溶入水中。
宇文拓越是揉搓那嬌嫩的身子,腹下一團業火越是熾熱,股胯間一根肉杵脹得幾乎要裂開。忽的一聲悶哼,雙手扶著花夜來一雙綿軟長腿猛力一抬,把個癱軟無力的美人兒抬出水面,跟著和身撲上,口裡嘶聲喊道。
「乾娘,我要……我要吃你。」
花夜來把一雙白玉般的腕子環在他頸上,卻附口到他耳邊輕咬。
「那你還不快吃……」
宇文拓雖未經人事,只是這男女和合卻是天性本能。兩手只把那雙腿兒一分,猛力挺動腰勁,一根粗長的肉杵便對著美人兒腿間妙處一陣急刺。
這般刺了多下,卻不得其門而入,兀自急的宇文拓滿臉青筋暴起。花夜來還當他只是一味挑逗,便咬著唇兒忍著他這般亂來。不想男兒挺刺了一會卻又不動了。
「怎麼……不吃了?」
一轉頭卻見宇文拓正直直的盯著她,眼裡象要噴出火來,眉頭緊簇,卻是一臉的苦楚。
「怎麼……怎麼吃?」
花夜來呆得一呆,猛然噴笑而出,嬌軀亂顫,直從宇文拓懷裡跌下水來。宇文拓便再不了世事,也知道方才定有什麼不當之處,只是自己卻不知。一時惱恨,又去抓那對椒乳揉搓,口中卻是直叫。「快說,快說,怎麼……要怎麼吃……」
「原來還是個雛兒。」花夜來止住了笑聲,心下卻仍偷笑不已。她伸出纖纖玉指捉住了那根粗長的陽物輕輕套動。
「真的這麼想吃姐姐麼……」
「想……想得快要死了。」
「那不許再叫乾娘,要叫姐姐。」這話一出,想到片刻前自己還被口口聲聲的叫作乾娘,心裡沒由來的一顫,竟有些不能自己。
宇文拓只覺胯間男根上一陣酥爽,話也說不出了,只是拚命點頭。
花夜來起身坐到岸邊青石上,緩緩分開了一雙腿,卻拿手護住了秘處。
「好弟弟,快過來……」
她把宇文拓拉到身前,護著秘處的手慢慢提起,只覆在一叢幽草之上,現出一道嬌嫩裂口,卻挺起腰臀拿那裂口上兩瓣嫩肉附在男兒陽物頂端。隨即兩手往後撐著身子,把一個挺凸的翹臀緩緩旋轉著前送,那團火熱的肉菇即刻沒入一片溫熱的蜜肉之中。
宇文拓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胯間的肉杵仿佛進入了一張緊緻的小口,層層細密的嫩肉纏繞其上,輕輕吸咬,一股酥麻之意直上嵴椎。
「好姐姐,小拓……舒、舒服死了……」
花夜來仰著身子,雪臀輕送,不片刻那整一根粗長雄壯的男根已全數沒入花宮之內。媚眼兒半開,腰肢來迴旋轉,細細品味著異物在身體最敏感的花宮裡攪拌的暢美感覺。研磨之間,蜜穴兩邊的嫩肉被肉杵擠壓得頻頻開合,幾絲香滑汁液直溢而出,順著她分開的腿胯淌下,竟把那青石弄濕了一片。
宇文拓閉目朝天,感受著溫熱花房內的輕憐蜜意,粗長的分身在緊緻的腔室里恣意輕狂,頂上肉菇仿佛陷進一團膩滑無比的嬌嫩里,甚至能感覺到絲絲蜜露慢涌而出。正自銷魂間,忽聞耳畔仙音緲緲。
「好弟弟,你還不動麼……」
低頭卻見花夜來粉面嫣紅,媚眼兒眯成了一線,微啟的唇邊現出一抹妖嬈淺笑,息息嬌喘,呻吟不已。直看得他性發如狂,那原本就硬挺的男根猛得又暴長一圈,把臂抱住了玉人雪一般的兩瓣臀肉,將男根抽出,卻又急急盡根送入。
這一下直來直去盡根盡底,卻撞得花夜來兩眼翻白,花宮猛然一縮,竟把幾絲淫汁擠得飛濺出來,一縷香魂幾乎離竅。
「你個沒良心的小鬼,要……要弄死姐姐麼……」
「好姐姐,小拓……可是有些忍不住了……」宇文拓亦是爽透嵴骨,這一撞撞出了甜頭哪還肯罷休,一時奮起腰力連連挺送不止。卻是苦了那抹嬌嫩花瓣,被一桿火熱肉杵衝擊得帶進翻出,幾縷濕滑汁液揮揮洒洒,浸得兩人身下一片水漬,更有幾許落在水裡,漾起一點渾濁。
花夜來被這連番衝擊直插得嬌喘息息,那緊緻的肉道兒上下再無一處空隙,肉壁上滲出的蜜汁被飛速抽動的肉杵盡數抽出。花宮內一根火熱異物盡根抽打,把一層層細密嫩肉兒攪得抽搐似的緊縮起來,腹下酸軟之意一時大盛,幾乎有破體而出的衝動,滿腔慾念無處可出,竟一口咬在了宇文拓肩上,喉嚨里躥出幾聲抑鬱至極的嗚咽,腰腹痙攣般挺送了幾下,已然瀉出身來。
「嗚……什麼要出來了……」感受到美人兒身下突然產生激烈的收縮,肉杵象被咬住般吸吮不止,恥骨底端一團熱氣急躥而上,又狠狠挺送幾下,終於忍耐不住,猛挺腰杆把肉杵盡根送進蜜穴中,幾股濃精已噴薄而出。
一番雲歇雨住。花夜來癱軟的身體八爪魚般纏在男兒身上,輕咬著他的耳垂細聲媚語。
「姐姐的那裡……好吃麼?」
「好吃……好吃的緊。」
宇文拓尤自貪戀著美人兒身體,到處撫弄輕吻,不多時底下男根又茁壯起來。
「嘻嘻……弟弟好棒的身體……」
花夜來美目直盯著眼前郎君的俊俏面孔,香唇輕咬,玉手一伸已捉住了在自己腿間蠢蠢欲動的那條巨龍。
「那……再吃一回罷……」
第四章河東獅吼
那日顧人清一行下了華山,便乘了車馬徑向東行去,不幾日已到得洛陽。進城又行得幾步來到一座大府門前,正是大江盟的總堂所在。
五人言語了幾句,林少華和那柳趙兩姐妹告辭各回住處,顧人清攜了蕭長風直入府院。方進大堂,內廳已迎出一人。
顧人清兩人一齊抱拳,叫道。「大哥。」
看這人一襲月白儒衫,頭系綸巾,身量頎長面孔白凈,倒象個飽學的文士,不想就是當今大江盟盟主飛天驚雷蕭天雄。
三人寒暄了幾句別情,齊入內廳坐定,蕭天雄便問。「那蠍尾針之事,不知如何?」
顧人清即把當日華山頂上的情形說了一般。
「花夜來多行不義,此番下場也是她罪有應得,不想臨死還累了一人性命。」
「正是。」蕭長風對宇文拓頗多好感,此刻說來分外惋惜。「那位小兄弟天性純良,我看他只是不明世事才出手相阻。難得他年紀輕輕有如此功力,卻落得這般境地,當真是天妒英才。」
「罷了罷了,此事以了,多說無益。」蕭天雄擺了擺手,嘆道。「即刻把花夜來殞命之事發放出去,也好教武林正道長一長士氣。二弟再去一趟官衙,把這事告知,與這女子有關的案子一併銷了罷。」
「大哥慢來,小弟心中有一個計較。」顧人清攔住蕭天雄話頭。「羅剎教雖然人少式微,但屢屢在各地作案,我等追捕多年未能盡根剿滅,始終是個禍害。花夜來身為教中護法,與教主羅剎妖姬林鳳仙更是一門師姐妹。以我之見,不如放出消息說花夜來已被我等生擒,正押解來洛陽。想那羅剎妖姬必定會於途中周旋相救,我和三弟多領幾名盟中好手喬裝暗中相隨囚車,等她現身之時便來個一網打盡。」
「二弟此言差矣,」蕭天雄眉頭一皺,說道。「大江盟乃正道聯合,怎好行這般欺瞞詭道。」
邊上蕭長風插口道。「大哥,我倒覺得二哥此計甚好。我們大江盟行事向來明正守法,但妖邪魔道卻無諸多顧忌,正因如此,江湖邪風才屢禁不止。這番給他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何不可?大家推我們大江盟維持正道,難道看著天下惡徒猖獗,我們還要自己多般束縛麼?」
「長風!」蕭天雄拍案而起,臉上已顯慍怒,忽而又嘆了口氣,和聲說道。「宵小猖獗,那是我等心力不夠,只該加倍努力才是,怎好行那邪徑。武林朋友們舉大江盟執掌公道,我等自當正身嚴行,若是以邪易邪,豈不叫天下正道寒心。蕭天雄寧願被人罵成無能之輩,不敢教大江盟背上一絲惡名。」
蕭長風聞言默了半晌,忽而肅然長揖到地。「大哥教訓的是,長風一時煳塗了。上屆武林公選舉你飛天驚雷執掌大印,嘿嘿,蕭長風自問霹靂刀未必不是飛天掌的敵手,當時我第一個便不服。今日哥哥一番話卻真教做弟弟的慚愧死了。」
顧人清暗自搖頭,也不再辯駁,只道。「如此就按大哥方才的意思便罷。」
「嗯。」蕭天雄點了點頭,又道。「二弟,我知你除噁心切。只是你我現在不比當初,自家名聲壞了倒也罷了,大江盟如今已是武林正道的一個象徵,這面旗幟可是萬萬倒不得。一步行差踏錯,蕭天雄當真是無顏對江東父老了。」
「小弟省得。」
「如此你們先回去休息,花夜來一事也多番辛苦了。」
話音剛落,大堂外已有一聲嬌喝傳來。「蕭長風,你可死回來了麼?」
蕭天雄與顧人清相對莞爾。「弟妹的獅子吼可是越來越高明了,這份功力只怕已不在虛元大師之下。」
蕭長風在邊上只是「嘿嘿」訕笑,應道。「你們兩個也不用來擠兌我,老蕭我就是個怕老婆的,直認了便是。自來男兒畏妻只是愛妻,莫看你妹子老是對我唿唿喝喝,溫順起來,比起兩位嫂嫂也絕不差分毫。只是這番話千萬可別傳了出去,不然霹靂刀可再沒臉在江湖上混了。」
說時一女子已入得內廳來,果真是個美人兒。看她一張玉琢般的小臉兒輕施脂粉,頰透嫣紅,又生得一雙桃花媚眼,顧盼間眼波流轉,頗有幾分妖嬈。身量雖嬌小些,倒也前凸後翹玲瓏有致。原來是蕭長風的髮妻林可卿。
林可卿福了一福,道。「兩位哥哥有禮。眼下公事可談好了麼?」
蕭天雄道。「此間公事已了。長風你便隨弟妹先回去休息罷。」
蕭長風府邸就在左近。兩人步行到了府上直入內廂房,卻見房內桌上已擺了一席酒。蕭長風把林可卿扶到桌邊坐了,自己也坐在一旁。
「娘子原來早準備了酒菜為我接風來著。」
林可卿不搭話,卻起身走到外堂把一幫子丫鬟小廝都支了出去,又回來鎖上了廂房門窗,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蕭長風只是看。
蕭長風也不知她尋思些什麼,只是嘿嘿訕笑。這鐵塔般壯碩的漢子在個小娘兒面前乖得直如巴兒狗似的,倒也是奇景一番。
「自己說罷,你這外面走了一個多月,去尋了多少女人?」林可卿終於開口了,原來還是個妒婦。
「娘子說笑了,長風哪會去尋什麼女子。」
「哼哼,你只管說,莫叫我抓到把柄。」這婦人說著在蕭長風身上一陣亂嗅,又把身上衣物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遍,倒果真沒什麼發現。
世間女子沒有不善妒的,只是有人輕些,有人重些。這嫉妒越重,說明女子對自己男人越發在意。只可憐天下男兒多薄情,只道嫉妒是個麻煩事兒,卻不識其中情意。
蕭長風對這善妒美人卻喜歡的緊,一把捉了女子腰肢笑道。「娘子有這天仙一般的樣貌,我若是舍玉求瓦,豈不是白長了一雙眼麼?」旋即又輕輕說道。「為夫憋了一個多月,真真想死娘子了,我們先做它一回,好不好?」
「呸,」林可卿啐了他一口,嗔道。「光天白日的怎好做那事情,也不怕丑。」
「娘子莫非不想麼?」
這林可卿年方三十,正是狼虎一般的年紀,守了一個多月的空閨,教她如何不想?但她到底是個良家婦人,這種事情怎會說出口來。
「不想。」
蕭長風暗笑,心道:你若不想,方才怎麼又支開下人又關鎖門窗?只是夫妻間的情趣,許多事做得卻說不得,蕭長風跟她做了十幾年夫妻,哪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再迫她,只說。「也罷,為夫確有些餓了,娘子來喂我吃些酒菜可好?」
林可卿白了他一眼,卻過去坐在了他腿間,又拿了杯酒來。「相公,來吃一杯酒。」
蕭長風只拿口去接,兩隻手落在美人兒身上卻開始不規矩了。這一手撫在婦人腰間,只在她腹下不住磨蹭,另一手卻在上面捉住了那對酥軟的桃兒一陣揉捏。
林可卿被摸得身子酸軟,伏在了酒桌上,回頭咬著唇兒拿一雙媚眼瞪那輕薄郎君。「相公,你那一雙手怎的那麼不老實。」
「他們也餓了,自然也要吃一些。」蕭長風手上不停,直把個婦人身子捏得跟麵糰似的軟成一灘,底下一根脹足了的肉棍兒卻隔著裙衫在女子臀上蹭蹭挨挨。
「嗚……可要……可要暢快死了……」
婦人的一雙翹乳在男子不停的揉捏下竟鼓脹起來,隔著輕衫隱隱能看到挺起的球形頂端一粒櫻桃大小的突起兀自輕顫不已。緊閉的雙腿難耐的扭來扭去,杏黃裙衫被卷得貼到了肉上,胯間凹下的那一端竟有些微水漬漫了開來。
「再多吃些……」林可卿閉著雙眼著實享受身體被搓捏的快意,卻不知要那男兒吃些什麼。
「酒是色媒人,」蕭長風的一雙手在這肉緊的身體上大快朵頤,卻咬了婦人耳垂在那嘿嘿壞笑。「再吃下去,為夫可要亂性了。」
「正、正是要你……嗚、嗚……要……呀啊——」這媚人兒曠得久了,只這般捏弄了幾下,竟是承受不住,兩手死死抵住了桌子,一身嫩肉抖得幾抖,已瀉了身。
蕭長風亦被這婦人的浪態勾出火來,肉莖硬得鐵棍兒一般,一跳一跳敲在美人兒翹臀上。早把自己下裳鬆了,又要伸手去解女子腰帶,卻被她按住了。
「莫在這裡……去床上……」
夫妻兩個十幾年都是在床上做慣的,蕭長風卻想試個新鮮,一把箍住了她腰,手一使力已鑽進婦人裙底,粗糙的手掌便隔著一層薄薄的細絹在那幽洞口上著力挑弄。林可卿剛剛瀉得死去活來,身子軟得跟麵糰似的沒一點力氣,怎擋得起他蠻幹?沒奈何只把手蒙住了面,任由那色人胡來。
「你這混人,真真羞也羞死了……」
這般嬌羞的小女兒模樣卻是最挑男子心火,把個蕭長風看得鼻血都要濺出來。他托住了美人臀兒一抬,只取了她腰下的褻褲掖在懷裡,手上一松腿間一抬,一桿烏黑肉槍已整個兒捅進那香香白白的肉戶里。林可卿真是爽得眼也白了,卻是怕羞,一口咬在自己手背上,到底忍耐不住,喉嚨里已有幾聲嗚咽跳了出來。
男兒最喜聽女子嬌喚以助淫興,看她這般抑鬱教蕭長風怎得暢快。發了個狠,兩手拿住了婦人的雪白臀瓣上拋下送,聳起腰胯把一桿肉槍奮力挺刺。林可卿只覺身下那條緊窄的肉道被插得幾乎穿了,一團火熱的肉菇在裡面進進出出,幾次發力到底時竟似要擠進花宮裡去。腰下禁不住的酥爽,體內異物頂端的肉棱還死死刮擦著邊上的嫩肉,抽出時把花房裡面的一層鮮紅肉膜也帶了出來。再也按捺不住,只把兩手朝桌緣一抵,沒命般叫喚起來。
「死了、啊……好人兒,莫要、莫要……嗚嗚……當真要頂穿了……咿呀……」
聽到身上婦人這般浪叫,蕭長風真是通體暢快。乾得興起,一下立了起來,把婦人朝桌上一推,卻抬了她一條腿靠在肩上,胯間肉棒抵住了那處肉戶一陣發狠抽插。
林可卿的身子被架了半空沒處著力,只得拿手勾了男人頸上,一對翹乳卻在猛烈的撞擊下前後搖晃不止。這一來兩人腿胯貼得緊了,抽送間一桿肉棒槍槍到底。
「莫、莫再……頂了……啊……」
婦人的身子快被頂得散了,一顆頭胡亂晃蕩,嘴裡「嗚嗚嗯嗯」的只是一味哭喊,不防一滑口水漏了出來,順著下巴淌在胸前。蜜穴里一陣陣發燙,些許淫滑汁液方一滲出便被那肉杵盡數抽出,卻把她身下一條杏黃裙浸得緊緊粘在了腿上。腹下的肉道兒再禁不住這般抽插,連連咬緊了那根肉棒盡力收縮了幾下,已然瀉出一股陰精。
蕭長風也是乾得急了,嵴骨上已有一點酸意,那肉槍在穴里又刺得幾刺,終於把月來累積的精華全數送進女子花宮裡。
林可卿貓兒一般縮在他懷裡,一雙桃花眼醉死了一樣泛著水光,白凈的臉上還留著兩道淚痕。
「你這混人,方才怎麼這般狠心……人都要被你插穿了……」
「若不是這般狠,怎麼能教娘子暢快?」
蕭長風嘿嘿壞笑,一雙手仍貪戀著婦人胸臀來回遊走。才說了幾句,婦人身下那條肉蛇竟又活了過來,一昂一昂的頂在她臀間凹陷上。
「餓鬼,怎麼吃不飽麼?」
「娘子這一身細皮嫩肉,為夫便是一世也吃不夠。咱們到床上去再盡興弄一回。」
林可卿真是又渴又怕。「好便好,只是可卿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不妨事。」說著蕭長風把美人兒抱上了床,把兩人身上衣物褪了個乾淨。這兩個一個是魁梧壯碩,一個是嬌俏玲瓏;一個通體黝黑,一個雪白粉嫩,倒真是妙人兒一對。
那色人又去箱櫃里翻了幾條裙帶拿來系在床樑上,圍了個空空的椅座,把林可卿半躺著放在上面,卻又把她一雙手腳分開縛住懸在空中。
「如此娘子就不需使力,只管著實享受便是。」
「這般動也動不來了,」林可卿晃了晃手腳,卻是沒處借力,一雙媚眼幾乎要滴出水來,只是怯生生的看著眼前鐵塔般的漢子。「你、你當真要把可卿生生奸死麼……」
「死便是死,只是要娘子爽快死了是真。」
蕭長風哈哈一笑,扶著婦人腰肢一挺,一根粗長肉棒已全數捅進肉戶中。
「嗚……怎、怎的一來就刺那麼深……」
「正是要深,不然哪來的暢快。」
蕭長風再不答話,只是奮力挺動腰胯,肉棒盡根盡底,一槍一槍直指花宮。
林可卿那穴兒方自瀉過一次,腔道里滿是濕滑的汁水,卻收得更緊了,一圈圈的細肉把個肉杵緊緊裹在裡面,當真不得一絲空隙。她身子微微仰起,縮在那裙帶裡頭前後晃蕩,目光不意落在了身下肉緊之處。
但見自己一雙腿胯被男子拉得大開,間中花兒般香香白白的嫩肉里一桿烏黑肉棒正自抽抽插插。那一方嬌穴兒跟泉眼似的,絲絲香滑的汁液汩汩溢出,被根壯碩的肉槍擠得往外直濺,澆得兩人腿上光亮亮的一片水漬,兀自不停,淫汁早淌了下去把被褥濕嗒嗒浸了個透。這綺景看得她暈生兩頰,腰下酥酥軟軟沒了骨頭一般,一雙眼睛盯在那裡竟再也移開不得:這地方真真羞死人,不想弄起來卻如此暢快……
蕭長風插得精舒神爽,看著身下玉人在粗狂的蹂躪中軟成一灘,白嫩的肌膚透出片片嫣紅,淫火越發高熾。一俯身,張口含住了她一邊高聳豐乳,嘴唇只在柔軟的脂膏上輕輕吸咬,又拿舌頭去逗頂上那一顆俏麗櫻桃。禁不住性發,腰間肉杵仍是沒命狂頂,卻又伸手在婦人花唇上面的一顆肉珠上揉磨。只是苦了那嬌俏媚人兒,身子懸在半空全沒一點著力之處,掙也掙不開他,生生受了這一番落力姦淫。
「死了……哈、啊……你這狠人……真、真要戳穿了……咿呀——」
林可卿口裡只是一味亂喊,眼中竟沁出幾滴淚來,當真美到了極處。她那肉戶象是燒了把火,暖烘烘一團熱氣只在腹下亂躥,裡頭肉杵直進直把兩瓣沾滿了蜜露的粉嫩花唇也帶了進去。花唇頂上那粒細小肉珠在蕭長風幾番撥弄下凸挺起來,早頂開了上面蓋著的肉膜脹成花生一般大小。花蒂原是女子身上極敏感之物,這番被幾根粗糙的手指又揉又捏,輕微的刺痛中更生出無儘快意,直教她美得幾乎暈厥過去,真是又愛又怕。
「莫揉、啊……沒良心的,今番真被你弄死了……嗚嗚……」
林可卿嬌俏的身子被男人挺刺得陣陣發抖,花蒂上生出難耐至極的酸楚,隱隱竟有些尿意。股間那妙處被摩擦得已紅腫起來,卻是捨不得那陣爽快,勉力挺送腰胯迎著男人的撞擊,好教那肉杵刺得更深更狠些。蕭長風看她暢快得自己挺送起來,心下得意非常,胯下肉杵卻頂得更急了。
「冤家……再狠些……教……教可卿死了你身上罷……」
蕭長風只覺婦人那銷魂肉道里濕濕滑滑暢美無比,裡頭的嫩肉小嘴兒一般纏著肉杵著力吸吮,頂上一團肉菇真是酥爽得直欲爆裂來開。忍不住一股瀉意衝上,使力把肉杵捅了個盡底,已是精關大開濃精狂吐。尤自不滿足,貼緊了婦人的胯兒死命研磨一陣才停下身來。
「好人兒,可卿要……要……嗚啊——」
美人兒突得一陣肉緊,餘下幾個字再說不出來,張口亂搖了幾搖卻沒一絲聲音。猛聽得一聲高昂尖叫,看她身子整個兒向上繃起,卻是眼也白了,只把蜜穴緊貼在蕭長風胯間一陣狠頂,腰腹高高低低亂抖了幾下,到底瀉了身子。
蕭長風把婦人解下抱在懷裡,叼著她耳朵嘿嘿淫笑。
「娘子可得意了麼?」
「混人……真是叫你活活弄死了……」
「為夫看暢快死了才是,娘子方才叫得天都塌下了。」
「死鬼,被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林可卿真是酥爽得透了,醉死了一般滿臉陀紅,張大了小口只是吐氣,一身嫩肉尤自起伏不定,上下布滿了細密汗珠,嬌俏萬分。看她一雙腿兒無力的搭在男人胯上,間中妙處紅紅白白的一片狼籍,飽經蹂躪的花唇攤到了兩邊,現出一個鮮紅嬌嫩的蜜穴。穴兒口還大開著,能看得見內里幾圈淫肉,縮得幾縮,一道混著男子濃精的白濁漿汁直淌了下來,當真淫靡不堪。
蕭長風歇了一歇恢復了些力氣,一雙手又沒規沒矩的在婦人身上亂摸起來。林可卿只被摸了幾下便抵擋不住,瞧著身下脹起的肉杵一挺一挺,似又想進那妙處使壞。
「你、你這混人,當真是餓鬼投胎麼……」
「這外面足足一個多月,果真是餓壞了。娘子若是受不住,為夫忍一忍也無妨。」
「罷了罷了,」林可卿拿手勾了男人脖子,聲音當真比蚊子還細。「今日管你個飽,可卿把身子死了給你便是……」
真箇芙蓉帳暖,滿室春情。
第五章裂帛
那日宇文拓在花夜來身上初嘗男女情事,真是食髓知味,日日夜夜硬是纏著再不肯放開,一天裡倒有半天磨著她做那銷魂妙事。他素來修功勤快,精氣旺盛,便是花夜來這般成熟婦人也受他不起,乾得幾回倒討起饒來,對這風流男兒真是又愛又怕。好在宇文拓對她著實愛惜,從來不使強硬手段,教這婦人心裡不知不覺已萌出點滴情意。
在這谷里睏了好些天,花夜來每日起來都四處尋找出谷之路,總是一無所得。周邊山壁陡得如刀削一般,只攀上去兩三丈再無借力之處,只得罷手。
「若要出去,除非生了一對翅膀……唉,當真要是出去了,倒也不少麻煩。」原來羅剎教向來不容男子,但她這心裡已隱隱多了宇文拓的影子,再也不想和他分開,卻是在計較怎麼跟教主交代。
「罷了罷了。若是終生給困在這裡,我也不用再理江湖的事情,跟了他一世便是;果真有機緣出去,師姐那邊且騙她說是我養的面首,她總不至於這點兒情面不給。只盼……只盼她莫來強搶才好……」她雖已年近四十,一生之中所遇男子便是自己也記不清楚,卻從未嘗過男女之間的情意。
只因這世間男子不知她的,儘是貪圖她姿色,反被她肉身相誘謀奪了財帛;知曉她蠍尾針名號的,避之尤恐不及,如顧人清蕭長風 放大文字 縮小文字 這文很贊(0) 一般般啦(0) 收藏此文(0) 分享此文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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