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十多年前,我在北京某高校讀大學,還沒有女朋友,正在追一個高中女同學,她在上海讀書。

我們系沒有多少女生,就那幾個長得歪瓜裂棗的也都早有男朋友了。我不善於交際,很難在其他系找到女朋友,只好捨近求遠,千里迢迢地寫信給遠方的高中同學。

那時我們班同學常常搞到一些香港三級片、西方毛片,晚上跑到實驗室的電腦上觀看,一群荷爾蒙嚴重過剩的男生,看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但除了偷偷摸摸手淫自慰外,實在沒有辦法瀉火。

有天晚上宿舍臥談,有人提議去找個小姐,但說了半天,還是沒膽子真去做,只好過過嘴癮。

那時候,我有事沒事常去校園外面大街上的幾家小飯店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也能壓壓邪火,或者去操場跑步踢球。

有一天晚上我又去一家老四川喝酒,看見一位年輕的女服務員,大概2來歲,和我歲數差不多,一頭好看的長頭髮,中等偏上的窈窕身材,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很燦爛,聲音甜美,雖然她的普通話很差勁。

我一時被她吸引住了,端起酒杯說總有意無意地用目光,她的正面、側面和背面都很迷人,想起幾天前在電腦上看的片子,真想把她壓到床上我雖然滿腦子胡思亂想,但一旦和她的目光相遇,立刻怯了,像真的做了那些壞事一樣,趕緊低頭,耳朵根和臉都紅了,幸好我在喝酒。然後我又到處找她,她端著盤子忙乎個不停,好像一點都未曾注意或在意。

我故意慢慢吃喝,直到夜深酒店快要打烊,只剩兩三個座位上還有人。我招唿她過來要帳單,付錢的時候,乘著酒意,近距離狠狠地盯著她看,越看越覺得她無比秀麗。

我轉身離開酒店,走在街上,頭看見她一個側影,倏忽消逝。

(2)

以後我就專門去那家老四川喝酒,不過那女服務員不總在,即使在,也不總是她給我服務。

那家店有3、4個服務員,有男有女,操著不同口音的普通話。

我屬於有色心沒色膽的那種,慾火中燒恨不得立馬把她給上了,卻不曉得怎麼套近乎,在她面前立刻心慌意亂。

那段時間為了有錢每周去那家飯店,我又做家教又煳廣告掙錢,忙得不亦樂乎。去的次數多了,她好像也開始認識我了,很是熱情地招待我。

有個周日下午,下著細雨,我家教校,路過那條街,就直接到了老四川,弄了一盞老白乾,幾碟子小菜,坐在窗前細斟慢飲。

那時時間尚早,大概3點來鍾,店裡只我一個客人,她給我端上酒菜後,坐在不遠處的桌邊,低頭擇菜。我一抬頭就看見她側後影,她卻不能看見我,因此我放大了膽子細細觀看她束腰服務裙勾勒的身軀,想像裡面誘人的風景。

我那時候還是個雛,從來沒和女人上過床,連接吻把手都沒有,但對男女之事以及女生的生理結構卻懂得太多,結果只讓自己慾火焚心,卻無計可施。

有一天晚上我在學校外一條小街閒逛,望見路燈下一個女人,朝我擠眉弄眼的,那副裝束和媚態,讓我立刻明白那是一隻站街的雞。

我雖然那時精蟲上腦,但還是趕緊逃了,一是那女人比較丑,也怕什麼性病,更怕員警叔叔抓。不過如果那女人像這位女服務員這麼漂亮,我也就豁出去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想找藉口跟她說話,她可能擇完了菜,忽然站起轉過身,拿著手裡的東西剛想邁步走,就看見我直勾勾地望著她。等我反應過來,覺得異常尷尬,趕緊低頭喝酒,心跳不已。

她撲哧一聲笑了,竟走到我的桌邊,對我說:「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常常一個人來喝酒?」我抬頭,卻不大敢直視她,吶吶地說:「是的,最近心煩,借酒消愁。」「你是附近大的學生吧?」「是的。」

「看你的樣子也像。你是大的高材生,有什麼可煩的!」她臉上現出一絲羨慕和淡淡的哀愁。

「煩人的事情多著呢!」我心想你要是天天陪我上床,大概我就沒有煩惱了。

「你是不是失戀了?你的女朋友不理你了?」

「沒有,沒有」

我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我那位高中女同學,只說假期要跟我見見面,對我的長篇情書,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不過總算很有希望,至少我這麼認為。

「肯定是的!哈哈」她笑著走了,提著一籃子菜進了廚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連對面的街道也模煳不清了。

(3)

我們宿舍的范驢子常說,追女孩就得厚顏無恥一點,像我這樣臉皮又薄又嫩卻老想著上的人,只好活受罪。

范驢是理論專家,牛皮吹得山響,但我也沒見他交上女朋友。

有天晚上,范驢很遲才宿舍,是從水房窗戶爬進來的。

我們的臥談會剛結束不久,還沒睡著。

范驢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說他在一間熄燈的教室里,看見一男一女在搞。

女的仰面躺在課桌上,男的站在地面,把女孩的光腿抱住了,使勁抽動,那動作真大,又把女的翻過來,俯在桌上翹著白花花的屁股讓他插,最後男的屁股直哆嗦,估計都射進去了。

我也不知道範驢說得是真是假。

我和寢室的老大哥老禿,有一次夏天上晚自習,熘達到教室樓湖邊小樹林抽煙吹牛,忽然聽見林子裡傳來極低的女子呻吟。我倆連忙扔掉煙頭,悄悄蹩進去,生怕驚了野鴛鴦。

裡面比較暗,但能看見兩個人抱得緊緊的,男生一隻手插在女孩的大腿中間,不知道在幹啥。女孩身材不錯,臉蛋埋在男的胸脯看不真切。這時那男生左手把女孩的裙子掀起來,右手把她的內褲一把拽到膝蓋,露出非常肉感的屁股,不肥不瘦正適,反射著些讓人頭暈的銀光,像兩瓣月亮擠在一起,交匯的地方有些黑暗,卻是最要緊處,我和老禿恨不得眼神能夠拐彎,死死盯住那裡。

可惜只有幾秒,她的裙子就掉下來遮住了,只見男生的手在裡面輕輕攪動,女孩壓抑地哼哼著,一隻手也伸進男生的大褲衩里了。

我和老禿看呆了,恨不得上去打跑那男的,然後把女孩給壓倒在地。也許他們發現了我們,忽然停下來,很快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挽手從林子另外一邊匆匆走掉了。只剩我們兩個支棱著好大的兩頂帳篷,半天都挪不開步。

這時那女服務員從廚房出來,輕快地哼著歌,走過我的桌子時,我不失時機地奉承道:「你唱得真好聽!」她停下腳步,笑盈盈問道:「先生,你還要什麼嗎?」我心裡想我要的東西你也不賣。想起范驢說的,便厚顏無恥道:「我能請你一起喝酒嗎?反正現在店裡也沒有其他客人。」她搖頭道:「這是我的工作時間,不好喝酒,但可以陪你說一會兒話。」說完她就在我對面大大咧咧地坐下,問:「小,你叫什麼名字?」「小?我肯定比你大吧?」我抗議道。

她還真比我大半歲,如果她沒有謊報年齡騙我。她名叫沈輕紅,我立刻尊她為紅姐,她管我叫家明小。

紅姐說她高考兩次落榜,於是出來打工,闖蕩江湖好幾年了。

我們正聊得入港,外面驟雨初歇,進來兩個人,插手站著,紅姐趕緊起身招唿客人。

(4)

這頓酒喝得暢快無比,雖然只和紅姐聊了十幾分鐘,感覺她應該歲數比我略小,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充大,叫我小。奶奶的,小就小吧,只要上了她就行。

我心滿意足地走在雨中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到宿舍,躺在床上狠狠地意淫了她好一會兒,但覺空虛無聊之極,抱著腦袋盤算了一陣,如何騙她才好。

吃罷晚飯正準備去晚自習,老禿說他搞來一個光碟,大傢伙跟過節一樣,騎著自行車殺奔實驗室。那光碟被看的遍數太多,老卡,老禿忙得一頭大汗。

這時一個師姐闖進來,我們都沒注意,等發現了,已經太遲,還好不是毛片,要是師姐瞧見兩件碩大無毛的寶貝物事正在交戰,那就狼狽了。

看完了三級片,那晚的空虛比以前更勝十倍,我發誓今後再也不看這些玩意兒了。

一個星期之後,我又是那個時間跑去老四川,不料那天紅姐不在店裡,我坐在那裡喝悶酒。有個比較丑但非常友善的女服務員給我服務,看我望著窗外發獃,笑著問我:「你是來找沈輕紅的吧?」「不是。嗯,就算是吧。她今天怎麼沒來?」

「小紅今天休息,我們服務員也不能天天上班啊。」我想問沈輕紅住哪兒,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我付帳出來,姍姍走到大街上,準備去書店逛逛,忽見她站在馬路對面朝我招手,連忙竄了過去。

「紅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到貨店買點東西,正好看見你,巧了。你今天又去喝酒了?」「嗯。」我暗想: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你現在學校去?」

「我本來打算去書店逛逛,也不知道還開不開著。」「那好,我去貨店了,再見!」她轉身就要走。

「哎,紅姐,你等等,我不去書店了。」

「哦,那你校?」她轉身,笑眯眯地問。

「我陪你去貨店,怎麼樣?」

「我其實也不想去貨店!」

我們相對一笑。

「紅姐,要不小陪你逛街?」

「去你們學校走走吧,瞻仰一下。」

我們邊走邊聊,從西校門進去,走不多久就到了水塘邊。那時已經深秋,落木蕭蕭,夕陽西沉。

沈輕紅坐在長椅上,剛才還興高采烈地,不知怎麼,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我站在旁邊指手畫腳自顧自地說了一陣,忽然發現不對勁,轉頭問她:「紅姐,你怎麼了?」她搖搖頭,沒說什麼。風輕輕吹著她的長髮,這時很安靜。以前在飯店看見她,她總是把長頭髮盤成又粗有長的辮子,我第一次看見她只在頭頂扎了一個發卡,長發像飄散的烏雲。我坐到她的身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紅姐,你餓了嗎?我們去吃晚飯吧。」

「我不餓。我出門之前才吃的飯。你餓了?」

「沒有,我才去的老四川。」

我一時無語,望著落日緩緩消逝,天空漸漸暗了,路燈卻還沒有點燃。

我正想著是先去抓她的手,還是一把攔腰摟住她,她卻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5)

我趕緊把紅姐摟在懷裡。

第一次懷抱女人,而且還是十分秀麗的女人,我心情激動死了,再看多少部三級片、毛片,意淫、手淫多少次,都比不上跟活生生的一個美麗女子相擁,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愛她,是所謂的愛情還是僅僅荷爾蒙作祟,可能都差不多吧。

我們寢室只有一個人(外號楊小邪)已有女朋友。每次我們在床上瞎吹女人,或者吭哧吭哧地手淫,小邪總是嘲笑我們,讓他講真經,狗日的推三阻四的不肯說。現在老子也有女朋友了,我不禁萬分得意起來,把她抱得緊緊的,生怕她忽然跑了似的。

隔著許多層衣服,我依然能夠感到她身體的柔軟。我轉過身輕輕吻了她的臉頰一下,她伸手想推開我的樣子,卻感覺不到她在用力。

我握住她伸過來的溫暖的手,她的面龐現出一些紅暈,在剛剛亮起的路燈下,仿佛秋天燃起的火。我情不自禁想去吻她的唇,她低頭巧妙地頂住了我的臉,然後抬頭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小,你不好這麼欺負姐姐!」「紅姐,我,我愛你!」我脫口而出。但覺「我愛你」這三個字說起來很彆扭、極不自然,簡直是一種矯情,一時又找不到更適的表達方式。

「我知道,可是」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小,你還是個毛孩子。」「我就比你小半歲啊,後年大學就畢業了。」我心裡想,要是把你壓到床上,你就知道我小的利害了。我們宿舍六個人,有天晚上實在無聊,比試起誰的小最偉大,弄硬了之後,用皮尺仔細地測量過,我的長度和口徑都是第一,因此獲得了權老實的尊稱,其實我的也不比那五位大多少,需要精確到毫米。

後來看西方毛片,洋人那玩意兒真是利害,比驢馬都要雄健,難怪日得洋妞嗷嗷亂叫,跟發情的瘋狗一樣。

我不好強求,只將紅姐抱緊,想說點兒肉麻兮兮的話,討她的歡心,卻說不出口。不知不覺過去許久,夜黑了,沒有月亮的晚上,水面泛著波紋,寒意一絲絲襲來。她抬起頭說:「小,我要去了。」「那我送你吧。」

「好。」

我拉著她的手,走過水邊一帶黑暗的樹林,出離校門,路過燈火的長街,邁進一條小巷,在一處小院她推門進去,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一間小屋的門,然後伸手拉亮了燈。小屋不到十平米,沒有暖氣片,很冷,但看上去很整潔。我站在門口靠著門框,沒有貿然進去。

「你站在門口乾嘛,快進來,今晚真冷。」

我趕緊閃身進去,生怕她後悔,她一把將門關緊。

「小,你餓了吧?我煮點麵條一起吃,好嗎?」「好,我特別喜歡吃面。」這時我真覺得餓了。

她出去過了好一會兒,端來兩碗湯麵,每碗里兩隻雞蛋,幾根蔥絲。他們十來個租戶公用房東的廚房。我們就著小桌,坐在小凳上,正唿啦唿啦吃著面,下午我見著的那個女服務員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說:「嗨,你們兩個在這裡吃面!」「春梅,你來了?」她和春梅租這間小屋。

「早知道你們兩個在這裡,我就到朋友家去睡一晚上,不打攪你們。」春梅爽朗地說。

「你瞎說什麼!」

我有點不好意思,三下五除二幹掉了那碗麵條,趕緊告辭而去。

(6)

我和紅姐開始了一段頗為奇特的關係,介乎姐和戀人之間,我拿她當女朋友,她當我是她的小,總也不讓我碰她的關鍵部位,搞得我很惱火,以為她存心戲弄洒家,真想跟她一刀兩斷不來往了,卻又時時想念她,想念跟她度過的每一分鐘。

只要她休息,那段時間我們總在一起,看電影逛公園壓馬路。我根本沒把上課當一事,一學期不聽課我也能至少煳弄個7、分。

有天傍晚我們牽著手在大街上閒逛,一不留神撞見了三節棍。

這小子是我們寢室的第一勐人,敢公開手淫,把他那睡在下鋪的兄搖得差點暈船,大叫「你這反革命手淫犯!」可能由於手淫過度,他的小的根部好像長成了兩截,加上龜頭,便是三節棍。他賊眉鼠眼地朝我一個勁壞笑,我假裝沒看見,大搖大擺走了過去沒理會他。

沈輕紅卻注意到了,走出去很遠,忽然問我道:「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同學?」我想裝煳塗,但覺得騙不了紅姐,只好點頭說:「是的。」「那你怎麼不跟他打招唿?」「這小子壞蛋,我怕他胡說八道。」

「你去見到他,他還是會說的。」

「那隨他說去了。」

我心裡很矛盾,怕同學嘲笑我找個端盤子的做女朋友,可又不想在和她上床之前放棄。

過了幾天便是元旦,晚上我拉她到校園裡玩。

我們早就說好了,老闆娘格外開恩,那天讓紅姐提前一個小時下班。那個大水塘四周架著篝火,冰面上到處都是歡慶的人群,大聲唱著歌曲。

我們混在人群里,非常開心地瞎跑,由於太亂太暗,她一時不見了蹤影,我急切地四處,唿喊她的名字。忽然我被人從身後抱住,頭看見是她,暗暗的火光里,我看見她臉上兩條淺淺的淚痕。

這時雪開始飄落,當新年鐘聲震響,轉眼被無數年輕的唿嘯淹沒。許多情侶熱情相擁,熱烈相吻,我也抱住她,第一次和她唇吻。

她閉上雙眼緊緊抱著我,舌頭深入我的口中,和我的舌頭攪在一起,瘋狂地吮吸。

我趁她意亂情迷,一隻手摟緊她,另一隻手掀開她的長尼大衣,隔著褲子撫摸她圓潤緊緻的臀,見她沒有反對,便繼續深入,打開她的腰帶,進入一個溫暖濕潤細草茸茸的美妙所在,分開兩瓣淤泥也似的滑膩,感覺隱藏著的溫泉和熱谷,讓人銷魂徹骨。

她的臉紅了,喘著粗氣停止了熱吻,嘴唇貼在我的耳朵邊說:「小,你不要這樣,被人看見了,可不好!」我也覺得有些過分了,趕緊抽出手來,將指尖放在鼻子底下使勁嗅那略帶葷腥的味道,又放進嘴裡細細品味。

她嗔笑著迅速紮好腰帶整理好衣服,對我說:「你這個小流氓,大壞蛋,快送我去吧!」我開心地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你讓我這個小流氓送你去,你不怕我把你」我想說強姦,但忍住了,因為周圍有好多人。

這時雪越來越大,在路燈的光芒中,無數亂瓊碎玉飛舞,好似來自一個純潔無暇卻又瘋狂迷茫的世界。

我們來在小屋門口,我想春梅肯定在早在裡面睡著了,不方便進去,便對她說:「紅姐,我就不進去了,再見。」「小,你這麼急著要走幹嘛,你不是想耍流氓嗎?」她笑著說道。

「唉,我早想耍流氓了,但春梅在裡面,我還沒有那麼流氓,呵呵。」我咽著口水,望著到了嘴邊卻無法吃著的肥肉,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春梅今天晚上去朋友家了,不來。」。

(7)

說完她撣去身上的雪,開門走進小屋。

小屋忽然明亮起來,她坐在床上,望著我關上房門拴好插銷,走近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中,親吻她的額頭和秀髮。

她輕輕側過頭,把臉貼在我的胸膛,似乎想傾聽我熱烈的心跳。

我伸手解開她前胸的大衣紐扣,隔著厚厚的白毛衣,撫弄兩座柔軟挺拔的秀峰,她便轉過臉面對著我,四片嘴唇自然地貼在一起。

我輕輕用力把她壓倒在床上,用舌頭頂開她的牙齒,她伸開兩隻手抱緊了我的頭頸,緊閉美麗的雙眼。

她在柔和的燈光下美麗極了,讓我不禁停下親吻,抬頭仔細看她的臉。她好像從沉睡中驚醒似的,睜開眼睛凝視著我。

「輕紅,你真美!」我輕撫她的面頰、頭髮、耳朵和頸脖。

她輕輕推開我到一邊,脫下沾滿積雪還未融化的靴子,甩去大衣,蛻去所有衣物,坐在床邊赤身裸體卻一點也不害羞地面對著我。

我呆呆地望著她,兩隻眼睛不夠用,她身體每一處都不肯放過,尤其是兩腿之間的幽暗處。

過於寒冷的天氣,讓她開始瑟瑟顫抖,我心疼地拽過兩條厚被,讓她躺下仔細蓋好。

我急急忙忙地脫衣褲,亂七八糟扔在地上,不知是由於寒冷還是緊張,手哆嗦得利害,襯衣老是解不開,氣得狠命一拽,紐扣掉了好些。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臉頰紅彤彤的,像上一我們在一家小飯店喝酒喝多了一樣。

寒氣向我襲來,我也渾身顫抖,連忙鑽進被窩,一把抱著她,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我們臉對臉側著,她一隻手摟著我的脖子,一隻手輕輕安撫我的後背,使我慢慢安靜下來,只有下面的小和尚鼓譟起來,硬硬地頂在她肚腹最下方細軟的一叢茸毛上。

第一次和妙齡女子赤裸相擁,所有文學作品的描寫,都真實不虛,也遠遠不如。

我覺得像紅姐此時的身體,才是最美妙的。比她更年輕的瘦了一點,不夠豐腴澤潤,比她年紀大的開始長出多餘的脂肪。她的身體無一處不讓我銷魂,尤其緊靠我胸膛的乳房,有著無法形容的溫軟豐盈,我輕輕滑動身體,感受乳尖和乳暈反覆擦拭的觸電一般的快感。

我暗自讚嘆造物的神奇,給我們男人製造這麼好玩的女性身體,實在是世間頂頂好玩的玩具。怪不得從前的皇帝大都荒淫無道,要是我有三宮六院,呵呵,我也不愛什麼鳥朝政什麼鳥江山,老子要天天荒淫,比所有的皇帝加在一起還要荒淫!

我的小和尚已經受不了了,莫名其妙地難受極了,一團火苗炎騰騰地從根部向著禿頭蔓延,一跳一跳地抗議著,如果再不給它浴液和澡盆,小和尚簡直要上吊自殺了。

我雖然沒有真刀實槍地干過哪怕一次,但理論知識足可以當性學教授,知道必須前戲充分,男女尤其是女人才能歡暢,不然她覺得不爽,今後就不愛性交了。

我的手伸進她的私處,準備學學毛片里的洋鬼子,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地撫愛她的陰唇、陰蒂和陰道口兒,誰知那裡早就泛濫成災一塌煳塗了,我的手像旱鴨子忽然掉進沼澤地,整個陷在水汪里。

紅姐的臉更紅了,也伸手探向我的下體,一把盈盈握住那裡,望著我調皮地笑,好奇地輕輕撫弄那陽剛之物,還有兩隻漲得滿滿的丸子。

我已經很久沒有手淫了,哪裡受得了她輕柔曼妙的愛撫,剛想讓她拿開手,小和尚已經比我更加頭暈目眩,哇地一聲吐出積蓄良久的天地精華,全噴射在她的小腹和大腿上。

(8)

紅姐撲哧笑出聲來:「小,你早泄啊,姐過兩天帶你去看醫生。」我羞愧萬分,跳下床隨手撈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後去找衛生紙和毛巾,給她仔細擦拭乾凈,短短几分鐘又冷得直哆嗦,她連忙掀開被窩讓我進來,抱著我的頭臉,親了又親,不知把我當作她的愛人,還是小孩子,然後伸手摸摸我下面軟塌塌的一撮,失望地說:「你這麼不中用啊,我看你胳膊胸脯挺粗壯的哩。」我著急道:「怎麼會呢!剛才一個沒注意,等會兒就好了。」她笑著說:「你真是個小孩子,姐逗你玩呢。」她一邊輕輕揉搓著我的陽物和睪丸,一邊問道:「跟姐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是個處男?」「嗯。」我很難為情地說,真希望有些真刀實槍的經歷,好跟她吹噓一下。

「真是個好孩子!等會兒姐讓你失身了,你會不會哭啊?」「嗨,紅姐,你怎麼老拿我當小孩,我讓你知道我的利害!」我的小和尚已經在她的手中恢復了猙獰,於是我翻身壓在她身上,和尚光頭剛剛碰到她的大腿中間沾滿露水的春草,還沒深入沼澤,就又不行了,突突地抖動起來,還好沒有噴射,只好趴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她的嬌軀何其柔軟細膩溫存,難怪那本絕世淫書的名字叫做,能夠趴在紅姐的身上,這時讓我去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我低下頭,緩緩從她的額頭一寸寸吻到乳頭,便停在那裡,伸手將被子往下拉了一截,好仔細看她潔白的乳房,和粉紅的乳暈乳頭,像剝去花瓣的雌蕊被一圈雄蕊包圍,擺在在凝脂白玉之上,輕輕搖曳,滲出些許秋露。

她閉上眼睛,喘息聲粗重起來,雙手緊抱我的背,分開雙腿夾住我的腰臀,用力向上提起小腹,前後左右胡亂地用她最隱秘的部位摩擦壓迫我生命最蓬勃之處。我的心臟莫名地砰砰亂跳,砸得胸腔很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家明,你不要緊張。但,但你快一點好嗎,我真的受不了了。」「對不起,輕紅!」我趕緊用力挺進,急切間忘記動作要領,差點硬硬地頂入她的菊穴,嚇得她身子一縮。我忽地想起該先用手找准部位,分開陰唇才好插入,她已經先我一步,輕輕仰起身子,左手拿住那沒頭沒腦亂沖亂撞的鐵頭和尚,使勁往裡就塞。

我卻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情,連忙說:「等等,等等,紅姐,你下面要不要墊塊毛巾,待會兒把床單弄紅了不好辦。」她睜開眼,望著我搖頭說:「沒事,你姐又不像你這樣,還是個處女。」她以為我會失望,甚至沮喪,誰知我沒心沒肝地一點也不在意,甚至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開心放鬆和釋然,用力進入她的身體。她閉上雙眼,將頭稍稍偏向一側,緊緊抱著我,眼角流下一滴淚。

我被從未有過的歡愉裹挾著,並未在意,還以為她跟我一樣快樂地忍不住流淚了。

那裡真是一個天堂一樣的世界,人類發明語言文字,也許就是為了描述這一刻的銷魂蝕骨,但任何語言文字都是徒勞,最高明的作家也像小學生寫作文。這樣的感覺也是創造信仰的動力,大概每個人都希望時時刻刻活在性慾最高漲時的滿足。

但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宗教鬼神,但億萬年的進化,竟真能創造兩件這麼密切融、水乳交融的器官麼?她竟是為我所生麼?為什麼她的花房正好容得下我的陽物,一絲不嫌太緊,也一毫不嫌太松,滑膩酥熱地套在上面,讓我輕輕移動一下,連著頭腦和陰莖的一條神經就因為拉得太緊快要爆炸了。我多麼想要這樣的爆炸,我簡直有點瘋了的想要,又不願這樣結束,這無邊歡愉的世界就緊緊套在我的一件初次有效使用的器官上。

但紅姐顯然不喜歡我靜止在她身體里,她需要的是汽車活塞,鑽井隊的鑽頭,越剛強越迅勐越好。

她終於忍無可忍,自己活動起來,我趕緊抬起屁股想減少內部那可怕的簡直毀滅一切的摩擦,她雙手用力抱住我的下身,一瞬間我便從九霄雲中像一隻煙花急劇爆發了,一道道銀河射向星雲深處,每射擊一次,我們兩個人的身體都要顫抖一下,一直口中沒有聲音的她,忽然間嗚嗚嗚嗚地失聲大叫起來,分不清是哭泣還是歡笑,但我能感到其中混著一種巨大的生命存在的苦痛,就像失陷崩潰的天堂那紛揚的大雪正撞擊著屋宇和北方的大地。

(9)

「紅姐,對不起,我,我剛才忘記拔出來射到外面去了。」我立刻有些後悔和害怕,從她身上下來,趕緊找到一條毛巾,掀開被窩,她正用手堵在那裡。

「家明,沒事,我才來過月經幾天,是安全期。」我們重新摟在一起,感覺很熱,我就扯掉了一層棉被。

「那就好,那就好!」我長出了一口氣。「輕紅,怎麼樣,我還可以吧?!」「小,你還挺利害的哈,最後射得姐姐舒服極了,真燙!我都害怕裡面被你燙傷了。」「那當然,我們宿舍人都管我叫權老實,利害著呢!」我洋洋得意地吹噓起來。

「什麼權老實?」

「紅姐肯定沒看過肉蒲團吧?!」

我摟著輕紅,給她滔滔不絕地講述未央生和權老實的故事,繪聲繪色地把她逗得一個勁兒哈哈大笑。

「小,想不到你還挺會講故事,但你還比不上權老實。你說那傢伙一干就是一兩個小時,你剛才時間太短了,才幾分鐘,姐還沒怎麼興奮呢。」「那是書里瞎雞吧吹牛,人哪有那本事,不把皮給磨破了才怪。不過剛才我的確不行,這次我肯定可以。」她伸手一摸,我那個引以為傲的陽物又蠢蠢欲動。

「小,你可真行啊!」她由衷的讚嘆讓我很受用。

這次讓她俯臥,我趴在她背面,壓在她的屁股上。女人除了臉蛋,我最喜歡的是臀部,需要滾圓豐滿卻又要和細腰長腿相稱,不能太誇張。

紅姐當時的屁股還稍微瘦了一點點,但極白,在腰和大腿之間湧出兩瓣唆使所有男人犯罪的弧面,交界的地方向下延展開迷人的溪流和芳草。

我喜歡這個俯身的姿勢,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觸她的屁股。我也喜歡坐在女人的屁股上,看陽物在兩片肥白的臀部中間的溪洞裡進出忙碌,將大小陰唇掀開來又壓去,更喜歡讓女人倒騎在我仰躺的身上,看她翹著雪白的屁股一上一下。

但今天屋裡太冷,這兩種姿勢的好處只能今後細細品味了。

這一次我再沒有那種極欲噴博而出的感覺,終於可以瀟洒自如,九淺一深忽快忽慢,將吾平生所學盡付諸實踐,在實踐中反覆檢驗所學之理論,竟是融會貫通茅塞頓開,便使出渾身解數,定要取悅紅姐。

開始她還歪過頭和我接吻,後來就顧不上了,也像毛片里的女洋鬼子一般,狂亂地嚎叫起來,卻害怕隔音效果不好或被鄰居聽見恥笑,便咬住被子一角,含混不清地快樂哼哼著。

紅姐越是哼哼唧唧,我就越開心,覺得自己的本事可真不小,每次熱血上涌,被她裹挾和引誘得即將無法抵抗之際,便龜息起來,體會那裡每一寸肌膚上每一跟神經的悸動酸麻,都清清楚楚玲瓏剔透;而她來自內部深處的微微顫抖,都像高壓放電,激起一陣陣火花。

那花火不大不小,不高不低,正好讓我們眩暈迷離恍恍惚惚,和火山口、地獄天堂的交界處只隔著一線的距離,越是靠近就越恍惚,也越危險,像癮君子控制海洛因的劑量那樣危險,又像一個玩火自焚的人,終於無可避免地燃燒、燃燒、再燃燒,最明亮最熾熱的一瞬間,多麼讓人後悔,讓人失落,變成近乎絕望的灰燼。

那一晚我們不知道瘋狂地做了幾次,最後下面都磨得生疼,卻強忍著不肯甘休,直到我們精疲力竭。但如果紅姐還想要,我會毫不猶豫地再去做,她便是要我去死,那一刻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知曉我們什麼時候睡著了。黎明時分,當雪掩埋了窗戶,我被凍醒。

原來我們只蓋了一床被。她一絲不掛地蜷縮在我懷裡,一點也不像昨晚老是嘲笑我的紅姐,倒像一位惹人戀愛的小妹妹。我拖過另外一床棉被,給她嚴嚴實實地裹好,緊緊抱住她,我的愛人,你是我的愛人呀!

(10)

我睡到將近中午才緩緩醒來,發現沈輕紅不睡在我身邊,也不在屋裡。昨晚地上我扔得亂七八糟的衣物,都被整齊疊放在緊靠窗戶邊緣的一張木椅上,那幾條毛巾也清洗得乾乾淨淨。

我一陣恍惚,不知道身在何處,昨晚究竟是真是夢。

正胡思亂想之際,她扭動房鎖推門進來,左手拎著一個很大的保溫桶,右手一個熱水瓶。

「紅姐,你早就起來啦?」

「嗯。你餓了吧?起來吃飯,我給你做了幾個菜,怕你還在睡,就跟房東借了一個保溫桶。」我坐起身來,把被子往上拽蓋住整個上身,懶洋洋地靠在牆上,頭還是暈暈的,理不清頭緒,也不願去理,只顧盯住她看。

她被我看得臉紅起來,坐到床邊的小凳子上,把頭和胳膊伏在我的腿上。我撫著她的秀髮和臉龐,一時間這世界多麼安靜多麼美麗,安靜美麗得讓我們因為不敢相信而有點傷感,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只聽見小桌上的鬧鐘行走如飛,屋檐水滴一顆顆清晰舒緩地掉落。

「家明,你今後不要忘記紅姐!」

「輕紅,你,你怎麼說這話。我,我愛你!」

我想說娶她,話到嘴邊,卻沒有底氣說出口,改成了一句廢話。

飯後我挽著她的手,一路說說笑笑,走過雪後晴朗的街道,由於積雪變得疏朗空曠,那些街頭商販比往日少了很多。

在街頭一株葉落盡凈玉雕也似的柳樹下,我和她分別,她去老四川上班,我宿舍。我大步跨過寬闊的街道,像往常那樣首,準備目送她美好的背影在人流中消逝,卻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望著我的眼神,隔著滾滾車流,帶著無限哀傷。我等車流稍駐,慌忙跑去。

「輕紅,你怎麼了?」

「家明,沒,沒什麼」

她把頭靠在我肩上,緊緊摟住我,在燦爛的陽光中身體顫抖不已,淚水無聲滑落,從我的領口流進去。

「輕紅,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今天下午我陪你,你去老闆娘那裡請個假?」她搖搖頭什麼也沒說,抱住我的脖子,淚眼朦朧地仔細極近距離地望著我,然後用力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轉身離去,沒有頭。

我以為她愛我都愛得不想片刻分離了,甚是得意,又感到有些害怕和不安。

到宿舍,三節棍和飛機頭(我們宿舍年紀最小者,其人愛模仿JimCarrey的神探動作)正在聊天,其他人都不在。

三節棍一見我來,大叫一聲:「權老實,你老實說,昨晚去哪裡鬼混了?

交了女朋友,就敢夜不歸宿,哈哈。「

飛機頭和他一起放肆地大笑起來,逼問我那女生是哪個系的。

我支吾幾句,拿上換洗衣物,匆匆跑向浴室。他們二人連忙也掏出幾件內衣,不知是乾淨的還是換下來還沒洗的,三節棍大叫:「史家明,你等等我們,一起去澡堂啊!」飛機頭跟著嚷嚷道:「我們正好去檢查一下,他的東西有沒有磨壞了。」一個多星期後的周末下午,我去老四川找沈輕紅。

那是我最忙的時間,一學期的課程,都指望這最後兩個星期廢寢忘食挑燈夜讀,好不容易對付完系裡最可怕的捕快頭子鐵手無情於教授的課,下周幾門比較輕鬆,心情格外愉快。

飯店老闆娘卻告訴我一件遠比被於捕頭拿獲還要絕望的事情:她上個周末辭去這裡的工作,和老闆結算清後,家了,說今後不打算再到這裡打工。

我登時懵了,這件事就發生在我們街邊分別的短短几天后,怪不得那天她那麼難過,但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追問老闆娘,究竟忽然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闆娘也不太清楚,讓我問春梅。

春梅把我拉到門外,問我道:「你是不是和小紅吵架了?她走的那天很傷心。」「沒有啊,真的沒有!我,我跟她從來都沒有吵過架。」我急得都快哭了。

「那真是奇怪。」

「春梅姐,我看你跟輕紅特別要好,你怎麼也知道一點吧,她為什麼忽然就走了?!都不跟我說一聲。」「小紅和我在一起,加起來一年多了,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她人真好,我們都很喜歡她。那天她忽然要走,攔都攔不住。我也不曉得怎麼事,唉,這真是的。」「那你有沒有她家的,我要給她寫封信。」

「我有。她臨走給了我,叫我今後常和她聯繫,但是」春梅非常躊躇。

「但是什麼?」

「但是,她特意關照,不要把她的家庭告訴你。」「春梅姐,你看我像不像個壞人?如果你覺得我像,就不要告訴我她的。」我又生氣又難過,為沈輕紅的異常絕情心痛不已,真想一走了之。但分手那日她十分傷感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說什麼我也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事。

「小明,我相信你,我這就給你寫去。」

當晚我就給沈輕紅寫了一封長信。第二天要考的科目,本打算今晚複習,現在也不管了,去它奶奶的,願意給我幾分就幾分吧。

由於考完就家過寒假,我給她特意留了家庭。

後面幾門課我考得一塌煳塗,因為根本沒心思好好複習。臨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悶聲不響,跟霜打的爛茄子那樣,無精打采。

「權老實,你這幾天都不怎麼說話,以前你的廢話最多,特別是晚上。你怎麼了?」老禿不愧是老大哥,非常關切地問。

「大概他女朋友跟他吹燈了,呵呵。」三節棍幸災樂禍地說。

「史家明,我們都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怎麼事?跟哥們講講,我們給你拿個意。」范驢跟我最是要好,我便一五一十全說了。

「我覺得你和這位沈姑娘不是一條道的人,算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哥勸你忘記她,你現在是鬼迷心竅。」老禿直截了當。

「你瞎說,怎麼不是一條道的人?我見過她一次,覺得她很不錯,不僅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好,比我們班的那幾個女生都要強。高中畢業怎麼了?要是我,窮追不捨,管他娘的。」三節棍振振有詞鏗鏘有力。

「我同意三節棍,學歷不學歷的,沒啥鳥球關係。我今後就要找個賢妻良母,看見那些張牙舞爪的女強人,我就來氣。」范驢道。

「我覺得老禿哥說得有理。你找個高中生,將來肯定會後悔,無論實際生活,還是共同語言和愛好,都差別太大了。再好看的女人,你天天跟她上床也會膩味的。」飛機頭道。

他們四人分成兩派,激烈爭辯起來。我們一貫如此,上次為在里看到一個性交姿勢,究竟應該叫做「隔山取火」還是「老漢推車」,一直吵到半夜。

只有楊小邪半天沒有發表意見,范驢便問:「小邪,你怎麼半天不吭聲,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的老實和尚同志的終身大事啊。」小邪慢條斯理道:「我覺得沈姑娘這是在考驗家明同學。史家明,你要是真的喜歡她,肯定會追到她家去。看你這個情形,我覺得你只是還想跟她上床罷了,所以你就別去找她了,這樣不好。」我一個晚上也沒睡著,翻來覆去地掂量,卻不曉得自己真的是愛上了她,還是像楊小邪說的那樣,僅僅出於滿足性慾。

從北京到家,我失望地發現沈輕紅並沒有信。我立即又給她寫了一封,依然石沉大海。我整天想著沈輕紅,差點忘記和高中那位女同學約好的會面,匆匆趕去,在公園裡跟她說話,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恍惚的時候,竟把她叫成紅姐。氣得她拂袖而去,跟我斷絕了來往。

我終於明白: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沈輕紅,我不能沒有她。其他什麼我都可以忍受,唯獨失去她讓我難受得不知怎麼辦才好,仿佛被一個無形的利爪掐住脖子難受得喘不過氣來,被一把無形的利刃割得五臟六腑支離破碎,無法忍受。我要去她家,當面告訴她,我不僅愛她,而且要娶她!

我跑到新華書店,仔細研究中國地理,找到從家到北京停靠的火車站中,距離她家最近的那個,然後可以坐長途汽車到那個鎮,她家離鎮子應該不遠,即使找不到她的話,鎮上也該有旅館住宿。

大年初九,我便上了火車,此時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

到了那個火車站,正是清晨,我背著包蹦下車。車票上寫著三日內到達北京有效,也不知是真是假,隨他去吧,大不了再買一張火車票。我坐上長途汽車,換乘了好幾次,接近傍晚,方才到了那座小鎮,問了路邊一位老者,弄清路線,大約要走半個小時,沿著鎮北一條比較寬闊的土路,便可入村。

我的心中頗有躊躇:是第二天白天前去,還是不管黑夜迷路的危險?最後下決心要儘快見到她,冒一次小險吧,再等一個晚上,我簡直要瘋掉了。

那天天氣不太好,雖然沒有下雨,但一直烏雲密布,讓我心生不詳之兆,忐忑不安。

一路上憶起和她在一起的兩個來月的分分秒秒,不禁淚水漣漣。我發現情愛與性愛一樣刻骨銘心,和她坐在小屋裡深夜吃面,跟與她瘋狂做愛一樣,都終生難忘。我不由加快腳步,越走越快,慢跑起來,只想與她早一刻相見。

當我接近那座和完全吻的村莊時,天全黑了,遠遠望見小村燈火閃亮,被四周空曠黑暗的田畝團團包圍。

我的心狂跳不已,一再想像與她相見的那一刻:我敲開院們,她滿面愁容頓時變作驚喜交集,不顧一切撲進我的懷中緊緊抱住我,而我要在她的耳邊大聲說:

輕紅,我的輕紅,我這一生不能沒有你!

我進了村,急切地跑進第一家門口,打聽沈輕紅家怎麼走。那中年婦女指點我向左一直前行,看見一家正大宴賓客的就是。

我激動地一熘兒小跑,來到那兒,果見她家客廳堂屋裡擺滿酒席,熱鬧非凡喜氣洋洋。最外邊一桌上一位年輕人,看上去好似學生模樣,我便問他,沈家今天什麼喜事?

那人用結結巴巴的普通話告訴我,今天是沈輕紅結婚門的日子,她家辦酒請女婿。

我一聽差點癱倒在地,然後執拗地拒絕相信,堅持認為他拿我開心取樂,卻見沈輕紅身著大紅新衣,滿面紅雲,笑語盈盈,正在全力抵擋熱情的親友給她身邊的男子灌酒。

我站在那裡,呆呆地發愣,不知何去何從,拚命忍住淚水,想轉身默默離開,可是身體仿佛被孫猴子施了定身術,根本不聽大腦指揮,動彈不得。

她應付完一桌客人,轉身和她男人一起走向朝外的一桌,準備給他們敬酒。

突然間沈輕紅望見了我,萬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手裡端著的酒杯勐地一晃,暗紅的葡萄酒,血一樣傾瀉下來。她的丈夫以為她喝多了,將她的身體一把挽住。

這時煙花隨著爆竹升起一片絢麗和熾烈,轉瞬即逝,在黑暗冷漠的天空,飄落如那個元旦之夜永遠的飛雪,又像一個人無處安放的青春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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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東西本來只想寫三、四千字,最後竟然一口氣寫了一萬三千多字,只是寫得四不像,既不像憶錄,也不像。

我無意寫成,又不得不使用一些虛構和移花接木。紅姐,如果有一天你看見了這篇文字(儘管小於萬分之一的機率),其中的好些細節,只有你我知道,你肯定會明白是我所寫。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不會。

記得整整一年,我最喜歡聽和唱的一首歌是: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為思念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紅姐,我用那年為你暗地裡流的所有淚水,祝你一生幸福平安!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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