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我猛然一抬頭,還沒有看見人影,自己的身體就被抱了起來。

「……爸?!」我木木的叫著他。

沒錯,是我的老爸!

但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我在詫異中被他抱到車上,他吩咐司機立即開車。

我呆呆地坐在他的懷裡。

「……爸?」

「先別說話。」

他脫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拿出毛毯把我一層一層圍起來,接著又打開車內的冰箱,拿出酒。

「把這個喝了。」

他倒了高度數的伏特加遞給我,可我凍得連嘴都張不開了。看到我這副樣子,他自己喝下一口,忽然扭過我的頭,吻我。

他口中的辛辣的液體流了進來,酒的味道混合著他的味道充滿了我的口腔,激活了我細胞。

「好辣!」

我開始咳嗽,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不過也好暖和,我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於是能夠同他正常地說話。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眉頭緊鎖。他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

「還冷嗎?」

我搖搖頭。

氣氛好尷尬,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讓他看到我如此落魄的樣子令我難受,好像誰都可以看見我是怎樣悲慘的境地,但唯獨不可以是他。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尷尬,於是不說話只是握著我的手。我微微抬頭看著他,他的目光轉向車窗外,可是整個身體卻在輕輕顫抖,全部的思緒從他的手傳達給我。

車子停在飯店前,下車的時候我忽然一陣眩暈,腳步有點踉蹌。他想也沒想就抱起了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大堂。

「不用了,我能走……」

我趕緊說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逞什麼強!」

他忽然動怒道,嚇得我噤若寒蟬,乖乖地被他抱著走進餐廳。看著別人用詫異的目光盯著我,我羞愧得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老天,這個樣子不如讓我去死吧!

「把這些都吃下去。」

他指著我們面前的一大桌美食說道。我則拿著餐具呆若木雞──全部?4人份的食物?

我的視線游離在佳肴之間,忽然沒了胃口。對不起,作出如此美味佳肴的師傅,我將愧對你們的努力了。

老爸他坐在我的對面也不說話,想必他是吃過飯了,只是單手支著下巴看著我。看我一直還不動手,他問道:

「不合胃口?那我撤下去讓他們重新再做。」

「不是!」我趕緊告訴他。「只是我現在還不想吃,我不餓……」

「不餓?不餓你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分明是營養不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我給你的人參呢,是不是也沒有吃?」

原來真的是老爸。

「乖乖地把這些吃下去,不要再令我擔心了!」

老爸還在擔心我?我明明那麼殘忍的對待他!

我抬頭看他,忽然想哭。

可是更加沒胃口了。絕食很久的人不能一下子給他很多的食物,雖然我尚不至於到那麼悽慘的地步,每天都多少吃一點,可是因為最近一直都是只吃一點點,進食的功能似乎已經退化,所以美食當前並不會引起我的食慾。

老爸看我像個木偶似的坐在他的面前,可就是不吃東西,忽然站起來過來,拉把椅子坐在我的身邊。

我還在詫異,他已經自己動手切了塊牛排,塞進我的嘴裡。

「……爸……嗚……」

食物是美味的,可惜我已經不適應這種滋味了。

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吐出來。

「乖乖吃下去!」

然後他的手伸過來,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手把手地拿起我的餐具。

「爸……你這是……」

我感到滿臉羞愧,不習慣地在他懷裡忸怩。

「我以為你冷得無法拿起餐具呢。」

「怎麼可能!你放我下來,周圍的人都在看!」

我低聲對他說,不時地看看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苦不堪言。

「那麼小音你就聽話把東西都吃下去,不然我就會對你使出令人大開眼界的方法來讓你吃飯。」

我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雖然心中百般地不情願,可還是一點點地開始吃東西了。

他看見我有在吃飯,手就離開了我的手,但卻下滑環住了我的腰。

我雖然在吃著東西,但心中卻泛著苦澀──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還會如此坦然地接受這一切?

終於,我放下了刀叉,靜靜地坐著不說話了。

「小音?為什麼不吃了?」

我搖著頭,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

他扳過我的臉,看見了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正輕輕滑過。

「音……」

「對不起……」

我忽然小聲地說道,掰開他的手迅速從他的懷抱中掙扎出來──我不能再待在他的身邊了,否則我的一切努力將付之東流。

可是我剛一站立雙腿又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千鈞一髮之際,老爸在後面托住了我。

我的頭暈暈沈沈的,體力還沒有完全跟得上思維的速度。

「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寬大了,看見你變成這樣竟然還能克制住自己。」

老爸冷冷地說道,眼神變得不對勁。

「如果是以前的我,現在大概已經把你的母親……」

他沒有說下去,可是我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小時候有個男生總是喜歡欺負我,他就想辦法把他全家都趕到鄉下去,於是再也沒有人跟我玩了,這也是我很少朋友的原因。

「不是母親的錯,只是我自己如此……」

我說話的底氣越來越不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母親!」

他狠狠地說道,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家吧。」

我搖著頭。他仿佛受到打擊似的問道:

「為什麼?她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你為什麼還這麼執著?」

「原因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不是她和你的問題,而是我自己。雖然現在的生活不比以前,可是我是坐在自食其力,那種精神上的滿足是我以前所無法體會的。」

他發現無法說服我,於是換了個角度。

「那麼僅限今晚呢?拜託你,小音,我很想念你,想到不能自已。只是今天晚上,陪我一下好嗎?你可以冷血到立即放棄,可是我看著你在我身邊看了17年,現在我還不能習慣。而且,你的體質那麼弱,先回去檢查一下好嗎?音……」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當他露出乞求的目光,用著我無法拒絕的語氣說話時,不管他提出如何不近情理的要求,我都會不自覺地答應。這個人在我的生命里好像扮演著我的剋星,遇上他是我劫數已盡。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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