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謫仙錄(第一回)

  寫在最前面︰大約前五集都不會有情色的內容,因為我需要足夠的時間創建這個故事所屬的國度,請見諒。

  最近蟄伏了將近一年,心裡時常尋思︰我到底想寫些什麼?我到底該寫些什麼?事實上,現在這個題材早在數年前已有打算開始著手寫作,不過因為規模可能會比預期的龐大(在我預期的情況中,可能會跟一個RPG差不多),這會超過一個研發工程師的負荷。

  此外就是文章風格的問題。我的文章總是用腦筋比用陰莖的時候多很多,可能在口味上會清淡了些。如果這點大家能夠包容的話,那就萬般感謝了。

  有網友問及我的近況。我先前在某上櫃公司工作,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離職。

  現在在另一家IC設計公司服務,不過我已經暫時離開新竹。或許明年會再回去新竹,也或許我會到某個最近獨領風騷的IC設計公司工作。

  也有網友說我已經娶妻生子,原本在去年早已有結婚的念頭,不過因為某些私人緣故,只能忍痛延後婚約,今年應該不會跳票吧。

  以往的文章我會鄭重考慮要不要再收回來改寫,因為最近工作實在太過繁忙了,恐怕沒有太多時間,總之,盡力而為便是。當然如果以後老婆願意幫我寫的話,那就更好了︰)

  「蜀道之難難如上青天」,在這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高險之勢的蜀道上,兩人正不顧蜀道之艱險而疾行。

  「長霄,你所得到的消息是否當真?」後方書生裝扮的少年輕功也甚了得,一邊行進一邊對話之餘,其身形並未因此而有所遲緩。

  「這次我們不知何處得罪鄂北的雙城霸王,他竟然要在仙翁的五十大壽時──血洗仙境!」前方這位被喚作長霄,身披披風的男子頭也不回地繼續前進。「據我所得知的消息,雙城霸王只是襄樊一帶的土霸王。我曾暗中試過他的身手,在十招之內還未能勝我,還妄想要血洗仙境?」

  「還是不要輕敵的好。」那位書生覺察在這一來一往的談話之間,又落後了長霄兩尺,心有不甘之餘,隨即提氣狂奔。「據說雙城霸王找來幾位中原高手助陣,萬萬不可小覷!」

  「松柏兄說的是,我們快回到仙境,將此事稟告仙翁吧!」在話說完之後,長霄與松柏更是加緊了腳步飛馳著。

  仙境全名五行仙境,位於瞿塘峽一帶,四面儘是重林峭壁,峻嶺雲影,果然是一如其名,堪稱人間仙境。由於人煙罕至,眼下仙翁只得七名弟子,所幸鮮有人欲洩指仙境,在當世仙翁之祖覓得此仙境四十年來,可說未經一役。這也難怪此次雙城霸王之舉,令長霄等人視為死生之大事。

  仙境乃是由當今仙翁之祖所創。遵奉天地五行之術,為中原人士眼中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道。仙境主人自封仙翁,有超然於天下之意,然而其功力在中原人士眼中,宛如江湖郎中,令人嗤之以鼻。

  不僅在規模上根本稱不上是個門派,連仙翁的修為都稱不上是一門之主。自這群弟子加入仙境以來,仙翁未曾傳授任何武藝,他經常掛在口中的一句話乃是「習敵之長技,方能製敵」,也正因為這句話,仙境內的諸位師兄弟成天就是切磋武藝,以得截長補短之效。

  也不知走了多久的山路,終於看到了一塊「仙境」的石碑。兩人在此稍作歇息。

  「這仙境真是俊麗啊!」在解下腰間的皮囊,喝了幾口水之後,長霄若有所思地轉身看著松柏。只見松柏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一股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長霄,雖然你小我十歲,但你的修為早已遠勝過我,真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在擦拭過了臉上的汗珠之後,松柏疲憊地坐在石碑旁,面露敬意地抬頭看著長霄。「也難怪你年方二十有一,即登上我們仙境的天將之位。」

  「松柏兄,你萬萬不要這麼說!我打從心裡還是很尊敬各位師兄的!」長霄大驚,整個人跌坐了下來,驚懾地看著眼前的松柏。雖然松柏的臉上並無怒容,但他唯恐傷害到松柏的自尊。

  「起來吧!別要自責,有你這樣武功超卓的師弟,也是我的光榮啊!」松柏面帶笑容將長霄扶了起來。「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快回去稟報仙翁吧!」

  在兩人起身的同時,後方的草叢突然有所動靜,一條藍色小蛇倏地狂奔而出,朝著松柏突襲。只見松柏拔出腰際兩把長劍的其中一把迎擊,小蛇的攻勢頓時轉攻其面門。

  面對此般險境,長霄不僅袖手旁觀,毫無助陣之意,相反地,他還面帶微笑地看著松柏的行招。「許久未見松柏兄的『仙隱劍法』,今天又可大開眼界。這下可要看看他的劍法是否又有所進境了。」

  不知是過於輕敵,抑是對自己的劍術胸有成竹,松柏竟以桃木劍對付這隻小蛇。一招「獨善其身」堅守週身所有要害,這隻小蛇在攻殺了數回合之後,竟未能傷及松柏。

  不料在松柏將小蛇向其右翼逼開之際,另一條綠色的小蛇竟乘隙繞過松柏的劍芒,朝其左脅下狂噬,而藍色小蛇又轉攻其右腿,此時松柏雙面受襲,情勢頗為兇險。「從未看過松柏兄拔出第二把劍,真不知他是否有何雙劍其出的劍招。

  看來師妹這招果真厲害,如果松柏兄不拔出第二把劍,勢必難以擋格師妹的攻勢。」難道說,這兩條小蛇,是長霄的師妹的「兵器」?

  「長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看我的『第二把劍』,門都沒有!」松柏退了兩步,避過雙蛇的攻勢後,立即凝神向草叢大喊,「漣漪,別再躲在草叢了,儘管攻過來吧!」

  「真是乏味,被識破身份了!」草叢裡的師妹縱身一躍,狂舞著雙臂。仔細一看,原來方才朝松柏狂襲的兩條小蛇,是師妹手上的兩條長鞭。「松柏師兄,看我的『濁浪排空』!」

  這位師妹名叫漣漪,是仙境的最小弟子。她的拿手功夫是手上的雙鞭,藍鞭名為怒海,綠鞭名為靜湖。「水仙鞭法」是她的拿手鞭法。

  松柏自忖與漣漪交手數次,未嘗敗果,未料此番漣漪的起手式之伶俐,與以往的柔勁大異其趣,極有可能是強招初成,想拿他試招,頓時收起笑容。「漣漪,既然你新招初成,我也以我新創的招式來跟你過招。看我的『三拜茅廬』!」

  「如果松柏兄執意以他的『兼善天下』來接漣漪這招,不知是否可以擋下漣漪的『濁浪排空』?不過漣漪這招招式之淩厲,恐怕不是『兼善天下』所能望其項背的。雖然松柏兄的功力較我略遜一籌,然而他的臨戰經驗絕非我所能比擬。

  看來我還是有很多東西要向松柏兄學習的……」

  面對漣漪的鞭法有如浪花般陣陣來襲,松柏不懼怒海靜湖的攻勢,衝入鞭浪之中。「漣漪,記住這點!你的鞭法絕不能讓人欺進,要在遠距離外就擊中對手。如果讓人接近,你就必敗無疑!」話方說完,松柏便攻抵漣漪的三尺之內。

  「糟!不快將師兄逼離三尺之外,我就輸定了!」隨即怒海靜湖便以回馬槍攻其背門。

  「我就知道你會變招,該我展現我的新招了!」松柏轉身劈開怒海靜湖,「兩拜已過,看我的第三拜!」自知勝券在握,松柏回過頭來將劍搭在漣漪的頸上。「漣漪,你輸了!」

  「師兄果然厲害,我認輸了!」漣漪收回雙鞭,頹然低頭,眼淚即將奪眶而出……

  「啊……這……我好像展現得太過火了……」

  「師兄,我到入門以來的戰果是如何,你知道嗎?」漣漪強忍住淚水,抬頭看著松柏,「零勝六十七敗,我從來都沒有勝過……」話剛說完,她的頭又垂了下來。

  將剛剛的過招過程反覆尋思,松柏突然心生一念。「漣漪,你今天會得到第一勝!」他面帶笑意在漣漪耳邊叮嚀著︰「長霄,你過來!」

  「我?」長霄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松柏葫蘆裡到底賣了些什麼藥。

  「你跟漣漪過招吧!」松柏拍了拍長霄的肩,「不過我不准你讓她。如果你膽敢讓她,那你就是在侮辱她!不要讓嶽師兄知道,不然會有你受的!」嶽師兄是仙境的大師兄,也是諸位師兄弟中,功力唯一勝過自己一位,在嶽師兄的面前,諸位師弟妹絕對無人敢造次。

  「漣漪師妹,讓我領教你的『濁浪排空』吧!」

  「六師兄,得罪了!」話方說完,漣漪立即祭出「濁浪排空」。

  「看我的『長空破』!」「長空破」是長霄在入門前所習得的掌法。除了「長空破」之外,他又在入門之後悟得另一套掌法「日月經天」。這套「日月經天」掌法只有仙翁與嶽師兄曾經與其對招過,因此長霄與漣漪並未得知長霄的這套掌法。

  「給我躍起來!」一反方才與松柏對戰的守勢,漣漪不停地舞動著靜湖鞭,面對漣漪如此強橫的猛攻,長霄一時亂了分寸,避得頗為左支右絀。

  「沒想到她的鞭法竟然變得暴強,顯然她已經拿捏住用鞭的要訣了。看來我真的不能輕敵。就用空山靈雨吧!」心念一起,長霄縱身一躍,舉起了雙手準備以空山靈雨擊脫漣漪手中的雙鞭,不料在他準備出手之際,一道藍色的鋒芒從漣漪手中向他疾射而出。

  這道鋒芒正是漣漪手上的怒海鞭,此時長霄在空中避無可避,肩頭被狠狠擊中,「空山靈雨」根本無法成招,在一時錯愕之間,長霄極其狼狽地回到地上。

  「漣漪,你表現得很好,我認輸!」長霄按著方才被漣漪擊中的右肩,心悅誠服地認輸。「這次太輕敵了!如果方才以『日月經天』行招,漣漪絕無勝望。

  以後絕對不能大意輕敵……」

  「我……我終於贏了天將雲長霄……」方才因為敗給松柏而強忍住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從她的眼眶流了出來。「兩位師兄,我要去向嶽師兄報告了,仙隱樓見!」

  「長霄,你這次太輕敵了。」松柏望著跑遠了的漣漪,拍了拍雲長霄的肩膀。「你知道她這招為何要取名為『濁浪排空』嗎?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濁浪排『空』?難道她……一開始就是以擊敗我的『長空破』而努力嗎?

  」

  「你可不要以為你以六師弟的資格,奪得仙境天將的稱號,便有什麼可說嘴的。仙境天將這個頭銜,是對你的武藝的肯定。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侮辱了這個頭銜。」松柏向前走了幾步,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作,你可不要忘了,走吧!」

  「長霄多謝師兄教誨,絕不會忘了師兄這段話!」看著落日前的松柏的背影,他這番話造成雲長霄心中極大的震撼。在雲長霄入門以來,成天醉心於掌法,疏忽了許多事。其他師兄也只是和他切磋武藝,並未向他提及這些道理,只有鬆柏會向他提到這些。以往雲長霄還對松柏這些狗皮倒灶的道理嗤之以鼻,不過經歷過今天這一敗,他似乎已經有些體會了。

  仙隱樓內……

  「木行使宋松柏,天將雲長霄參見大師兄。」

  「啟稟大師兄,長霄有事要稟報仙翁。」仙翁在仙境的地位,相當於一般門派的掌門人。不過除了練武之外,仙翁更沉迷於丹藥之術,因此方已仙翁自稱。

  「長霄,仙翁目下正在閉關,二日之後方會出關,有事告知我便可。」

  大師兄嶽巍,是仙境之中的地將。其武功為仙境七位師兄弟之冠,平日鮮少涉足武林,因此江湖中對其可說是不見經傳,名氣甚至不如其師妹江漣漪。他專精於槍法,他的手中兵器「百裏封喉」,乃是仙境中唯一得到當今兵器譜中「中原十八雄兵」雅號的當代神兵。這麼一把神兵為何會在他手上,而擁有這柄神兵的槍手卻又為何不願過問江湖事呢?

  「這事果然非同小可,你們立即召回丹鼎、炯烈以及在堂,會商對策。」

  襄陽,與對岸的樊城合稱襄樊。襄樊這個地處鄂北要衝的軍事要城,在武林之中並不如其軍事地位般重要。由於其軍事的重要性,襄陽往往是歷代重兵駐守之地,武林中人自是不敢在此地撚虎鬚,除了此地最大的一支勢力──雙城霸王。

  雙城霸王的根據地──霸王府內……

  「稟霸王,快馬來報。『乾坤坎離』四煞已抵達仙境南境,仙境天將與木行使亦已歸境,請霸王指示爾後之行動。」

  「將這封密函交到『幹煞』手中,他知道該怎麼做。下去吧!」

  「玄宗,好戲才正要上演,等著瞧吧!哈……」

  天外謫仙錄(第二回)

  翌夜,仙境議事堂中……

  天將雲長霄、木行使宋松柏與水行使江漣漪三人一言不發,面色凝重地癡癡望著地將嶽巍。不論是年紀、武功或是江湖經驗、嶽巍都是箇中之冠,因此每當仙翁閉關之時,總由嶽巍統理仙境大小事務。在這面臨死生之際的當頭,仙境諸人不由得對嶽巍翹首盼望。

  嶽巍出身河北武林名家「嶽家堡」,乃是嶽家堡堡主嶽擎天之第三子。武林有雲︰「刀稱南宮,槍雲嶽家」,論及槍法,武林首推河北嶽家堡,可見嶽家堡槍法之非凡。對於嶽巍為何願意拋棄嶽家堡的庇蔭,隻身投靠名不見經傳的五行仙境,他總是矢口不提。一言以蔽之,他的一切都是不足以外人道的謎團。

  嶽巍今年三十有七,目光如炬炯然有神,蓄著一臉美髯,身著灰色長袍,神色與武聖關雲長有幾分神似。身長八尺的嶽巍,槍法雖遠遠不及其父,卻也足以名列高手之林。自入仙境以來,長霄等人從未見過嶽巍使槍,只緣於嶽巍的一句「百裏封喉一出,奪命封喉方休」,足見「百裏封喉」的死亡氣息。大敵當前,金火土三行使卻音訊全無,嶽巍只得揚棄一己之堅持,重拾百裏封喉。

  「怎地他們三人都沒了消息?」在飲下一盞龍井之後,宋松柏難掩其不安,不耐地問道,「難道他們並未收到飛鴿傳書?」二師兄宋松柏,江湖人稱「松柏居士」,雖然年已三十有一,容貌卻一如十七八歲的翩翩美少年。

  「不太可能!我昨夜已經發出傳書了。」雲長霄以右手托著下顎,尋思各種可能發生之情狀。「目下較令人擔心的,是丹鼎師兄的行蹤。自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丹鼎師兄便離境出走,音訊杳然……」

  「長霄師兄,你就別要再說了……」雲長霄一語未盡,江漣漪一臉慍怒,砰的一聲站起身來,打斷了雲長霄的話。「對不起,各位師兄,漣漪先行告退。」

  話方說完,立刻轉身憤然離開。

  「諸位師兄,長霄絕非有心提起『那件事』的,請原諒長霄一時失言。」

  「長霄,大師兄命你立刻出去向漣漪解釋清楚!」

  「是的,大師兄!」雲長霄隨即追了出去。嶽巍與宋松柏在長霄退下之後,繼續討論因應的對策。

  三年之前,金行使金丹鼎投身仙境甫滿一年,曾與江漣漪私下切磋武學。金丹鼎當時年方十九,較江漣漪年長二歲。金丹鼎之父生前乃道士出身,對煉丹之術頗有見地,在耳濡目洩之下,金丹鼎在此道自然亦有些根柢。早年因父親仙逝,家道中落,遂以皮毛之醫藥煉丹之法,經營江湖郎中之業。金丹鼎雖在醫術小有所成,武學上卻宛如三腳貓,絲毫搬不出檯面。其功力為五行使之末,連師妹江漣漪都可輕易勝他。

  雖在初次練武中,金丹鼎以江湖之歷練,唬退武功在他之上的江漣漪,卻仍心有不甘,遂於行醫之幡緣襄上數柄利刃,此即為日後他的隨身兵器「華陀刀幡」。半月之後的對練中,金丹鼎以華陀刀幡誤傷江漣漪之左臂。金丹鼎自知釀成大禍,自斷左手三指之後倉皇逃離仙境。

  話說練武之間,皮肉之傷本為家常便飯,竟因此造成仙境痛失一使,仙翁遂命旗下弟子,練武之時不得傷及對方之身。諸弟子謹遵其教誨,往後之武功雖奇招迭出,殺敵之猛勁卻全然盡失。仙翁的一念之間,竟造成仙境日後武學停滯不前,這也是當時仙翁所料未及之事。

  仙境水月湖畔……

  「漣漪師妹,你在哪兒啊?長霄師兄說錯話了,請你原諒師兄一時失言。」

  雲長霄追至水月湖畔,舉目所望儘是湖心樹影,何來漣漪之影?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影突然從湖心魚躍而出,有如浪裡白條,這道白影正是師妹江漣漪。

  江漣漪年方十七,乃仙境之水行使,江湖人稱「水仙兒」。身著白袍,肩披長髮,出淤泥而不洩,宛如水中的幽蓮。深諳水性,水性為仙境之冠,據稱水仙鞭法若於水中行招,將有如魚得水,相輔相成之效。經過幾個魚躍,在一起一落之間,江漣漪飄然登臨湖畔,落在雲長霄之前。她的髮梢上仍點綴著點點水珠,在皎月的照耀下,有如襯托著晶瑩的寶石,從天境悄然下凡的仙女。去年中秋佳節之時,仙翁親眼目睹此般美景,特稱此為「天仙下凡」,親筆題為仙境美景之一,至今仍為仙境諸師兄弟所津津樂道。

  「長霄師兄,」江漣漪臉上的怒容已消弭大半,「關於丹鼎師兄的事,漣漪五內也感到萬分遺憾。不過,漣漪真的不願長霄師兄舊事重提……」

  「長霄絕非有意惱怒漣漪師妹,只是一時心急,所以……」

  「漣漪知道,只是我一直為丹鼎師兄之事感到內疚。丹鼎師兄為了誤傷我一事,竟自殘己身,斬落自己三指。」提及往日憾事,江漣漪若有所失,轉身坐在湖畔,遙望著湖心的漣漪與倒月。「我絕不可能會因為這點皮肉小傷便怪罪丹鼎師兄,誰知他竟然……」

  「現下丹鼎師兄孤身浪蕩江湖,身子又有所殘缺,又與仙境失去音訊,我好生擔心……」

  「漣漪師妹無須為此介懷,丹鼎師兄吉人天相,上天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

  」雲長霄揀了江漣漪身旁的草地,坐了下來。「漣漪師妹,這些日子我到鄂贛一帶,一切可好?」

  「托諸位師兄的福,除了日子悶了些,一切無恙。」

  「漣漪師妹,你可知道?在我得知雙城霸王一事的當下,腦海卻是一片空白。一向自認內心堅定不移的我,卻閃過了一絲罕有的迷惘。」雲長霄長長籲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晚我反覆思索著,在這死生之際,我究竟想要什麼?我究竟害怕失去什麼?經過了一夜輾轉反側,一切終於有了結果。」

  「我心裡最掛念不下的,是──你!」

  「你」字一出,江漣漪心中震驚不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長霄師兄,我……我不知道……」江漣漪耳根一紅,整個人羞地低下頭來,「我只知道,諸位師兄之中,就屬你和我年紀最相近,也最談得來,最能令我歡喜的,也是師兄你。」

  「漣漪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拿捏對師兄的情愫。師兄在我的心中,絕不僅止於師兄妹那麼平凡。」江漣漪強忍住心中那股少女的嬌羞情懷,低聲呢喃著,「不過,我害怕這樣的感情,是仙翁與諸位師兄所不容許的。師兄,我好怕!」

  「漣漪,無須驚惶!」雲長霄溫文地捧起江漣漪不勝嬌羞的臉,「我相信,仙翁應該不至於反對我倆的感情。我心裡是很歡喜漣漪師妹的,不知漣漪師妹是否也歡喜我呢?」

  「我……我也很歡喜長霄師兄,只緣大敵當前,漣漪不敢醉心男女情愛之事。」一語方休,江漣漪渾身綻放出情不自禁的少女情懷,頭又低了下去。

  「我明白。等到危機一過,我立即稟明仙翁,請仙翁成全我倆,不知漣漪師妹意下如何?」

  「一切依師兄就是了。」

  此刻雲長霄再難抑制內心的悸動,輕擁著眼前的江漣漪,吻上她的櫻唇。陣陣少女的幽香朝著雲長霄襲來,令雲長霄心神蕩漾,身子一熱。面對心儀師兄之吻,江漣漪又羞又喜,雙頰登時顯得泛紅,輕閉的雙眼一如水月湖般柔潤。直至吻畢,兩人猶不捨收手,依舊悄然相擁。

  一對璧人,一道美景,一場死戰的前夕,一幅詭譎的畫面。

  「長霄,時候不早了,該回議事堂了。」第一次由江漣漪的口中直呼其名,令雲長霄窩心不已。在仲夏夜的微風吹拂中,兩人信步返回議事堂。

  仙翁五十大壽當晚……

  原先喜氣洋洋的日子,只因雙城霸主意圖洩指,仙境上下蒙上一股不安的肅殺氣息,仙境上下不時屏息以待。此時一道紅影由議事堂外闖入。

  「對不起,大師兄,火行使焦炯烈返境來遲,請大師兄降罪!」

  焦炯烈為仙境之火行使,今年二十有八,功力為五行使之首,由於未曾與天地雙將切磋武學,尚不知三者之間孰優孰劣。話說江湖之中,擅於火技之人屈指可數,焦炯烈正是其中一人。除了火技之外,焦炯烈的刀法亦堪稱一絕,「十殿閻王刀」在江湖中薄有殺名,江湖中人自是不敢小覷。佩刀「判官」雖排不上「中原十八雄兵」之林,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神兵。焦炯烈在江湖中有「阿鼻判官」

  之名,足見其武藝之殺絕。今日焦炯烈得以及時趕回仙境,對於仙境而言又多添幾分勝券。

  「炯烈無須自責,平安無事就好。大敵當前,務必同仇敵愾,抵禦外侮,以保仙翁與仙境永世太平。」

  「永世太平?癡心妄想!」一道粗豪的怒吼從外面傳了進來。「今天便是仙境蒙塵之日,你們──全都得死!」

  只見議事堂前多了三個人。

  「各位便是江湖人稱『四煞鬼』的『乾坤坎』三煞嗎?」大敵當前,嶽巍不願在氣勢上輸去一陣,

  「不愧是地將嶽巍,雖鮮少涉足江湖,對江湖事還是瞭若指掌。不錯,我們正是四煞鬼。」

  「四煞鬼名震江湖,遠非雙城霸王可比,且與仙境無恩無怨,四位為何甘願受雙城霸王之託,老遠前來尋釁?」雲長霄早在雙城霸王府得知消息,心想既然勁敵以殺至仙境之內,亦無須拐彎抹角,遂開門見山挑明著講。

  一語既出,坤坎雙煞未料雲長霄竟深知其受何人之託,不禁感到詫異,惟獨幹煞不以為意。「想不到仙境竟然對我們是受雙城霸王之託前來,都瞭若指掌。

  那就開門見山吧!」

  「你們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廢話少說,將『天外謫仙錄』交出來,或可免你一死。」

  「『天外謫仙錄』?這是什麼物事?」「天外謫仙錄」究竟是何許物事,仙境諸人皆前所未聞,心裡莫不充滿迷惘。

  「什麼『天外謫仙錄』?仙境沒有你們要的物事,請各位盡速離去,切勿自誤,否則休怪嶽巍『百裏封喉』不客氣!」面對三煞的咄咄逼人,嶽巍已無暇顧及待客之道,百裏封喉猛然跺地,槍頭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大師兄,堂外有人放火!」宋松柏忽見門外紅光滿面,烈焰四竄,火速警告嶽巍。

  「是誰敢在我火行使焦炯烈面前班門弄斧?」焦炯烈一向以火技為傲,目下竟有人在他面前展現火技,不禁大怒。

  「正是我,『離煞』!」遠處傳來震天怒吼。

  「四煞已全數到齊,看來今日之戰果然棘手!在堂行蹤成謎,丹鼎又毫無音訊,他們八成是無法趕來馳援了。眼下只有盡力支撐到仙翁出關了……」

  「媽的,待我以『十殿閻王刀』將你煎皮拆骨!」目睹有人膽敢在其面前展現火技,焦炯烈登時技癢難熬,判官刀一橫,並步衝了出去。

  「仙翁尚未出關,大夥兒務必死守仙境……」在嶽巍意圖鼓舞師弟妹之際,忽有物事挾帶火勢飛入議事堂。

  原來是一具焦屍,焦屍手上赫然緊握著──判官刀。情勢丕變,仙境眾將莫不軍心大亂,展露倉皇之色。

  離煞在轉瞬之間殺敗焦炯烈,且是以焦炯烈最具自信的火勁殺敗他,武功自是不凡,想必其餘三煞之武功應不在離煞之下。仙境此番遭逢凶險,可有生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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