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

微微搖動著的窗廉的另一側,正在飄落的雨絲,吸收著都會的喧囂。

聽說暴風雨就要來了。

不過,對我來說,那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就那麼坐在椅子上,在桌子上用手支撐著下巴……從回來之後我什麼也沒做,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連燈也沒有點的房間裡,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倒不是,今天就有什麼特別的。

無論何時,我都是一個人的。

(雖然如此,為什麼……)

時間的流逝也會如此得痛苦呢。

掛在床邊的窗廉「嘩啦」地被風高高地捲起,我終於因為要去關窗而站了起來。

外面正下著雨。

「那傢伙現在,到底怎樣了呢?……」

是不是和我一樣,也在眺望著雨景呢?若是的話,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在游泳池的騷亂發生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里美。我被體育教師谷田部帶到了值班室,他只是一個勁地強調說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之類的話,最後又說了句「你就準備好等著領處分吧」,就把我從學校里轟了出來。

雖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從用具室出來下樓梯的途中,好象我遇到了真子老師,或許里美被帶到了保健室也不一定。不過,若是真子老師的話,也許能夠很好地保護里美吧……。

「里美…………」

那傢伙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房間裡哭泣嗎?如果這樣,那,我做些什麼才好呢?過去,上中學的時候,我曾經把里美弄哭了……從那以後,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里美哭泣了,可是……又一次,我讓她哭泣了。所有這些,都是我的過錯。讓里美陷入如此悽慘境地的,不是相原……而是我。

(長久以來,里美,一直,想著、愛慕著我。)

我卻避開了她的感情……只是一個勁地想著別的女孩。

麗子、千春、亞子、久留美還有美沙……我愛著她們的心,並沒有絲毫虛偽。雖然我想確信這一點,但是,

(為什麼,只有對里美不能夠溫柔地對待呢?)

「虛偽的愛」。

就那樣插入我心裡無法解脫的相原的話,令我的胸口陣陣作痛。

難道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我只不過是用詭辯的言辭,來刻意玩弄那些無與倫比的好女孩們嗎?

麗子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呢?

借著她溫柔地迎接我進入房間的機會,我將之演變為幾乎每晚都與麗子做愛的結果。但是,我是不是真的利用了她由於「獨自一個人等待丈夫歸宅」而感到寂寞的心靈上的空虛了呢?結果,好象是導致麗子打算與她的丈夫離婚。

對於即將開始一個人生活的麗子,我又能為她的未來做些什麼呢?連將來的目標都還沒有確定的我,難道有辦法可以背負她的一生嗎?

……假設,她沒有同我發生關係,我想及至今日麗子也會在家裡等待著主人的歸來。但是,那真的就是什麼壞事嗎?就算是現在仍然孤獨的麗子,在持續下去的夫妻生活當中,不久就會生下孩子來吧。如果是的話,從那個人的性格來看,寂寞之類的想法就會消失。當然她會慈愛地撫養孩子,很好地守護自己的家庭了。人的一生,不可能同一狀況永遠持續下去。一旦她的先生願意照顧自己的家庭,和麗子成為「好夫妻」的那一天也就……。假設,可以這樣的話,我也許就不僅僅是把一位女子的人生改變,而是把許許多多幸福的可能性變得亂七八糟了也說不定。

那麼千春又是怎樣一種情形呢?

和她,是在打工的工廠結識的。比我年長一歲的千春,在今年春天高中畢業以後,正式參加工作了。但是從她說她只工作了三個月,就從那家公司辭職了這一點來看,可以想像那是一份距離理想過於遙遠的差勁的工作。雖然,千春本人以略帶自嘲的語氣對我說「現在,我是個自由人」這樣的話,但我知道其實她並不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隨隨便便、遊手好閒的人。也就是說,現在的千春只是錯過了理想,迷失了前進的道路而已。結果我,就抓住了千春心中的那一點空隙,而趁機闖入不是嗎?抓住善良的千春如同姐姐一般照顧我的機會,強行侵犯了她不是嗎?

千春是個常常會有夢想的女孩子。是會把自己的做愛對象,看作自己一生白首諧老的夥伴的女孩。會為自己所愛的男子傾盡所有,奉獻一切。……我就這樣利用了熱情的千春的愛情,而且還毀掉了她最重要的「夢想」也說不定。

而亞子又如何呢?

她曾經很苦惱。因為被委以繼承家業的重任,所以她很苦惱無法像同年齡的女孩子們一樣的行動、生活。她還因為與她那光彩奪目的姐姐有差距而感到煩惱。而我就抓住她無法感到自己作為女性的魅力的日益加重的自卑感這一點而乘人之危不是嗎?

確實,亞子親口對我說出了「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這樣的話。但是,我可以說就是因為這原因,所以我把亞子從女孩變為女人就沒有做錯嗎?亞子的世界,其實只是個很小的世界。在每天的日常生活當中,正經地與她交談的異性只有我一個。也就是說,她周圍的男子也不過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當有一天亞子的煩惱消失了,能夠自由飛翔的那一天來臨之時……應該會遇到更好的對象吧!我僅憑著自己的心意,而將一個的女孩子本來早已結束的關於初戀的美麗的回憶給污染了也說不定?

久留美又是怎樣的呢?

我本以為幫助那個疲憊不堪的女孩,僅僅是抱她一下就足夠了。但是,也許是我並沒有完全說服久留美吧,結果當她打算把自己託付給那個看起來很危險的傢伙時,我艱難地將她搶了回來,其實當我在夜晚的公園裡敲打她的時候……久留美就應該已經都了解了吧。和她走到最後一步,本無這種必要。但可是,我卻抱了她。我的本意,就只是想占有久留美而已嗎?只是作為久留美的支柱和倚靠的話,直到最後,我也只不過是作為她的兄長而存在而已。

可是我,背叛了久留美的信賴,本該是幫助她一起守護的她的「純潔」,我卻自己親手奪走了,不是嗎?

接下來,美沙的場合呢?

我的事「從一年級開始就喜歡」,這樣對我告白的美沙,是如此可愛、讓人心動,我將她納入了懷中。但那樣的話,應該從精神上的戀愛開始不是更好嗎?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戀愛」。而現在的美沙,受了傷夢想破碎,應該是痛苦得想要大聲叫喊才對。我難道不是抓住美沙失去希望感到困惑的機會,才趁虛而入的嗎?

我是不是只把美沙激烈迸發的愛慕之心當作一個機會,來將她的純情踏於腳下呢?

「我,真是最差勁的男人啊……」

就如相原所說的那樣。雖然我並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真實的心意,但我卻輕易地將「愛」宣之於口,令眾多女子傷心。我到底能夠做好什麼事呢?什麼事,我也做不好。而我又能夠為她們做些什麼呢?什麼,我也做不了。只是憑藉著矯情造作,而讓自己可以與女人們的身體可以迭在一起而已。肯定,還不僅僅是如此。認真考慮一下的話,我是比相原更卑劣的人類。那個乾脆明確地把女人當成做愛的工具的傢伙,還要比我來得更誠實一些。

突然,打中我臉頰的櫻木的那一擊浮現在我腦海里。

「會被討厭,是當然的了……哈哈……」

我發出乾澀的笑聲。

也許我再進一步的話,會連她也一起玷污了。

把我所珍視的人的心,一個接一個地傷害。而最後,把最重要的一個人也一起傷害。對我來說,那,就是「里美」。

直到陷入目前的事態為止,為何我從未意識到呢?……不,我其實注意到了。雖然注意到了,但我卻把自己的感情遮掩起來。這是為什麼呢?

(那麼做的原因,我全都明白了!)

對我來說,里美,就等於是「全部」。

是亦母,亦姐,亦友……亦是戀人的存在,是兼具「所有」的女性。失去了雙親孤獨成長的我,不了解什麼是溫柔。給與我溫柔,教會我這一點的正是里美。

「因此我,是不想失去她嗎?……」

我很害怕,說出喜歡這個詞。若是將我的傾慕告白出來,一旦遭到拒絕的話……我就會「失去我的所有」。……不僅僅是戀情,還有愛。失去里美這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存在。

就因為這讓我無法承受的恐懼,我說不出口。

什麼事也不發生。我想從里美這女孩子那裡,永遠地得到寵愛。

作為我,「全部」理想的存在!

因此,我變得不必要的膽怯,以「難得的摯友」什麼的,來欺騙自己。沒有響應她的感情的行動,也沒有將自己的感情坦率地說出……

到頭來,結局是,我失去了「所有」。

「為什麼,我不能夠,誠實地說出喜歡她呢?」

我真是毫無主見的,狗屎王八蛋。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已經,什麼都結束了。

窗外的雨聲,令人心煩。

漫漫長夜之中,是不可能有什麼光亮的。

接下來該怎樣做才好,我也不明白。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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