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前塵往事

明月當空,微風輕送,觀心海上泛起些許鱗波,皎潔月光的映照下,槍神的影子長長投射在地上,孤寂而落寞。

這神一般的男子仰望著滿天星斗,緩緩道:「最初的那些日子裡,我與媚仙雙宿雙飛,極盡男歡女愛之事,情到濃時,無意中竟參悟了駐顔不老,青春常在的秘密。」

軒轅天甚爲驚訝,只聽槍神道:「媚仙自幼精修歡喜天道,一身閨房之術本就天下無雙,深得陰陽調和的精要,又與我的自然九槍心法互相印證,終於給她創出冠絕古今的不老神功,要知男爲陽體,女屬陰身,但純陽中自有一點陰,是爲元陰,純陰中亦自藏著一點陽,是爲元陽,下乘的採補之術,只當拚命吸取對方的陽氣或者陰氣,便可令自己返老還童,實在是自私之至,愚蠢之至。」 「殊不知吸取再多普通的陰陽之氣,也只能令自身暫時延緩衰老,而且還會使被採補之人元氣大傷,實在是損人不利己的下作法門,而不老神功高明之處不在於取,而在於給,既男女歡好之時全心全意向對方敞開自己,獻出自己的元陰和元陽,使之交融通彙,以陽補陰,以陰滋陽。」

「不但可以令對方欲仙欲死,更加可以龍虎交彙,水火相濟,重塑生機,肉白骨活死人也不在話下,不老神功心法雖然繁複奧妙無比,但獨陽不生、枯陰不長這八個字,卻是其精要所在。」

軒轅天暗暗點頭,說道:「想來你們恩愛無比,修習神功定然大成了。」 槍神苦笑一聲,道:「本應如此,本應如此。」

軒轅天道:「本應?莫非其中另有什麼變故麼?」

槍神道:「媚仙與我成婚之後,洗盡鉛華,甘爲良人婦,便如普通的妻子一樣,精心服侍於我,但願在這平凡的生活中,將過去的往事一一忘記,對我用情之深,可見一斑,但我那時風華正茂,風流自賞,以征服天下美女爲樂,這樣的日子一久,便覺得枯燥無味之極,雖然尚不捨得離她而去,對她的心思卻慢慢的淡了,媚仙察覺有異,爲了將我留住,竟偷偷懷了一個孩子……」

軒轅天嘆道:「她對你當真是愛到了極點。」

槍神眼眶中泛出點點淚光,道:「她懷孕之後,因爲怕傷及胎兒,儘量避免與我同房,更加讓我覺得乏味無趣,偏偏在這時,媚仙的師姐艷仙找上門來。」 聽到此處,軒轅天已隱隱覺得不妥,道:「莫非,莫非你跟這艷仙……」 槍神點點頭,道:「不錯,這艷仙的容貌與她的師妹相比雖略有不及,但卻風騷淫蕩之極,她似乎是男人天生的剋星,我一見之下便神魂顛倒,再加上當時慾火正旺,因此沒過多久,便與她有了肉體之事,這艷仙床上的功夫比媚仙有過之而無不及,令我食髓知味,難以自拔。」

「誰知艷仙美艷如花,心腸卻陰險歹毒,她本就是要利用我去盜取不老神功心法,我一時色慾薰心,簡直和畜牲一樣,竟真的偷出心法,要與她一起私奔,不意臨行之時,被我的妻子撞破,她二人頓時動起手來。」

「我妻子的功夫本在艷仙之上,但那時她懷有身孕,元氣不足,一個失神竟被艷仙打得心脈斷絕,但艷仙也受傷不輕,急匆匆逃逸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帶去了那部被撕扯得殘缺不全的不老心經。」

軒轅天聽槍神訴說往事之時,聲音不住微微顫抖,顯然心中極爲傷痛,不由得頓生同情之意,道:「既然是傷心慘事,不說也罷。」

槍神搖搖頭道:「再不說恐怕就沒機會了。」

軒轅天一愣,不知他此言何意,槍神已繼續說道:「我的妻子心脈斷絕,眼見是不能活了,我方知自己鑄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

槍神說道此處,手臂一揮,寬袍大袖迎風舞動,軒轅天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景物變成了登月樓下面那隱秘的石室,與自己先前所見一般無二,只是四周沒有歷代不老神仙的肉身,地下也沒有那幅將自己吸入時間結界的圖畫,只見石室內跌坐著一個懷孕的婦人,旁邊一名絕世美男子正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軒轅天仔細一看,不禁對槍神驚叫道:「這,這不是你麼?」

槍神點點頭道:「正是我和我的妻子媚仙,只不過你看到的是千年前的幻影罷了。」

軒轅天瞪大了雙眼,只見那媚仙雖然因爲懷孕,腹部高高隆起,看不出原來身材如何,但容貌卻美到了極點,一舉一動之間放射出的盪人心魄的風情,竟不似凡間人物。軒轅天明知這是幻象,卻還是禁不住目眩神馳,熱血沸騰。 只見幻境中的媚仙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冷冷的對槍神道:「你好啊,你對得起我啊。」

槍神蜷縮在她面前,渾身不住顫抖,哭道:「是我不好,我該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

媚仙忽的縱聲大笑,手撫著自己的腹部道:「補償?我爲你拋棄了一切,你用什麼來補償?我們的孩子也要隨我而去,你用什麼來補償?」

槍神痛苦的說不出話來,雙手拚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一滴滴鮮血從眼眶中流出。

媚仙搖搖頭道:「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不會原諒你,死都不會!」

她雙臂大張,用充滿無邊怨毒的聲音道:「以我破碎的心和我愛兒即將逝去的生命爲詛咒,布下無休止的結界,永遠封印這負心無情的男人,讓他在時間輪迴中受盡良心的譴責和煎熬吧。」

隨著媚仙念動咒語,槍神跪著的地面開始扭曲變形,一道強大的力場在悽慘凌厲的叫聲中出現,周圍的空氣隨著力場的轉動而急速旋轉起來,將槍神撕扯得支離破碎,一股腦吸入漩渦之中,白光閃過,槍神已經無影無蹤,地面上只留下了那奇怪的圖畫。

發出了凝聚畢生功力的詛咒後,媚仙全身的血管開始爆裂,無數細小的血箭從她身體上射出,鮮紅的血淚順著臉頰流淌在地面的圖畫之上,她輕輕撫摸著那浸潤在鮮血中嬌艷欲滴的花朵道:「我就要走了,永遠離開這個傷心的世界,而你,還要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中掙扎哭喊,如果有一天,一個男子肯爲他的女人拋棄生命,用他炙熱的鮮血沖洗這無邊的怨毒,或許,你就可以安息了。」 說完這泣血之言後,媚仙一揮掌,重重擊在自己天靈之上,頓時七竅噴血,魂飛魄散,嬌軀緩緩向後倒下。軒轅天大叫一聲,伸手向她扶去,手指還未碰到她的衣角,媚仙的幻象已經開始模煳變形,逐漸淡去,周圍的一切也隨之煙消雲散,便如春夢了無蹤,不留下一絲痕跡。

這人倫慘劇讓軒轅天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伸出的雙手一時竟忘了收回,雖然已過了一千年,媚仙那傷心欲絕的哭喊聲似乎仍在小島上迴響,斷魂人的血淚在時空中亘古不變的飄蕩,他不敢回頭,因爲他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安慰槍神。 良久,良久,才聽得槍神的聲音緩緩道:「一千年,我便是在這一幕中滯留了一千年,無日無夜不在媚仙死前的面容和我未出世孩子的哭喊聲中掙扎。」 軒轅天虎目含淚,道:「便是天大的罪過,千年的折磨也足夠償還了,你,你也不必再自責了。」

槍神道:「是你的鮮血蕩滌了媚仙的怨恨,讓我終於得以解脫,你說,你不是我難以報答的大恩人麼?」

軒轅天道:「這只不過是因緣巧合罷了,我不要你報答什麼,只想請你把我送出去,我要去救無雙。」

槍神笑道:「你是自己進來的,當然要自己出去。」

軒轅天狠狠在地上重擊一拳道:「可恨我本領低微,沒有這個本事,否則,無雙也不會身中劇毒,力神大哥他們也不用受到殘酷的折磨了。」

槍神慢慢踱步至湖邊,眼望著遼闊如海,平整如鏡的水面,輕輕吟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人的生命便如早晨的露珠,隨時都有幻滅的可能,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只有自己做最強者!」

他與軒轅天講話以來,一直都是謙和沖淡,忽然語氣一變,充滿了睥睨天下的霸者之風。

軒轅天擡眼望去,月色下,槍神本已修長高挺的身影似乎在不斷膨脹,剎那間雄偉如山,遮天蔽日,身體周遭閃爍著一層火焰光影,雙目如電,攝人心魄,這一瞬間,他再不是爲情所傷的痴心人,而是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槍中之神。 軒轅天被他的氣勢所感染,不由自主地站立起來,高高的挺起了胸膛。 槍神道:「看清楚,這是我最後一次使槍了。」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白光,電射至觀心海中央。

登月樓石室中,無雙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生機已完全消失。

三魂氣魄從她七竅中鑽出,組成一個若隱若現的姬無雙幻影,在空中飄飄蕩蕩,無所依憑,正要隨風而去的時候,擺放在石室四周的歷代不老神仙肉身忽然一陣顫抖,每具肉身的印堂都射出一道五彩流光,將魂魄牢牢罩住,送入躺倒在地的姬無雙泥丸宮中,十數道流光溢彩將其籠罩在內,魂魄再不能逃逸而去。 與此同時,蕭娘本已破碎不堪的斷肢中,鑽出了無數大小各異的蜘蛛,「嘶嘶」亂叫聲中,一隻體形巨大的蜘蛛忽然「波」的一聲炸開來,飛濺出濃濃的液體,隨即「波波」兩聲,又有兩隻蜘蛛爆裂,只聽響聲越來越密集,便如爆竹炒豆一般,片刻之間無數蜘蛛盡皆炸裂,腥臭之氣大作,碧綠色的毒液流滿地面,那一塊塊浸泡其中的屍體開始奇異蠕動,逐漸向一起靠攏。

第四十七章 九絕神槍

槍神巍然屹立在觀心海上,縱聲長嘯,平靜的水面狂風大作,波濤被一股巨力推動,翻卷著向四周涌去,湖心水面出現一個極大漩渦,驚天動地的龍吟從水下傳來,巨浪翻開處,一條墨黑長槍疾電般竄出水面,在空中急速盤旋遊走。 槍神雙手一招,那大槍已鑽入掌中,槍身長丈二,粗五分,隱有花紋,通體黑沈沈得如同墨玉,堅硬中又帶有極強韌性,槍頭二尺一,寬六分,槍嵴兩邊各有一道菱形凹槽,槍刃寬約二指,雪亮耀眼恰似烈日當空。

槍神高聲喝道:「聲震八荒,光耀六合,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破天式——刺!」

龍吟聲再起,大槍沖天疾刺,周圍的空氣承受不住這毀天滅地的威力,發出「呲呲」的哀號,湖水被剛猛無匹的氣流帶動,形成一條巨大的水龍沖天而起,剎那間天地變色,風捲雲涌,聲勢威猛如神。

只聽槍神又叫:「穿日式,鑽!」

他雙手一搓槍身,槍尖疾轉,水龍本已升到最高點,這時又借轉動之力,急速盤旋飆升,槍體與空氣劇烈摩擦,竟將湖水蒸發出一縷縷白氣,旋轉的龍身將湖水帶動的不住翻卷。

上升之勢未衰,槍法已變:「裂地勢,拍!」

水龍一聲怒吼,龍尾倒抽,重重擊打在湖面上,「轟隆」巨響中,湖面裂作兩半,激起的滔天巨浪形成兩道巨大水牆,這一拍之力足可噼山裂地。

「斷月式,掃!」

大槍橫擺,激起一道絕強氣勁,罡風將水牆一切爲二,在空中炸裂,水花四濺。

「暴雨式,點!」

槍神手腕微動,槍尖猛顫,幻化出無數光點,每一光點分毫不差的刺中每一點水珠,精妙奇准至斯!

軒轅天站立湖心島上,早已看的目眩神馳,天下竟有這等槍法?不,這已不是人間的槍法,直如九天神龍下凡,威不可擋。

槍神足踏巨浪,在漫天水光中穿行,雪白長衫隨風舞動,獵獵作響,竟不沾一點水漬。他右手反握槍身,左手捏決,居高臨下喝道:「疾電式,扎!」 大槍向湖中虛點,只見數十道氣勁耀出雪亮的光芒,如金蛇亂舞,靈動詭異的沒入湖中不見,漆黑如墨的幽深湖水忽然電光閃動,數十道耀眼的水柱疾射而起,在空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飛舞盤旋。

槍神哈哈大笑道:「好久沒這麼痛快了。飄雪式,粘!」

槍式陡然變緩,大槍東一划,西一帶,毫無章法,與前幾式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軒轅天正驚疑間,忽然心頭一跳,只見這飄雪式似乎輕飄飄毫無力道,但仔細再看,槍尖划過之處,竟然出現一道道真空力場,飛舞在空中的湖水被力場牽引,隨著槍尖緩緩移動,輕靈如羽,卻又凝重如山。

軒轅天正沈醉於那似真似幻的意境之中,槍神一聲大吼,道:「雷動九天,群邪遁避,驚雷式,震!」

大槍飛速旋轉,瞬時發出陣陣雷鳴,雷聲越來越響,到得後來,軒轅天只覺那驚雷便似在自己腦中炸開,相隔雖極遙遠,卻也禁不住頭暈眼花,腳步虛浮,湖面受到巨大聲波能量的震動,平平擡高了丈許,轟轟雷聲中,灑下萬千水滴。 槍神沈聲道:「最後一招,狂風式,卷!」

大槍舞動,抖出龍捲風般的漩渦,漫天水滴被席捲而入,無一漏網,漩渦中水滴彙聚成一隻水球,含而不落,大槍越轉越快,水球越來越大,整個觀心海水面幾乎下降一半,槍神一聲暴喝,巨大的水球騰空飛起,至極頂時蘊含的絕大力道才猛地釋放出來,便如晴天打了個霹靂,洪濤巨浪狂瀉而下,震驚萬里。 槍神於風急浪高處站立,手中倒提墨黑大槍笑道:「破天裂地,穿日斷月、疾電驚雷、狂風暴雨,飄雪無邊,這便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九絕神槍術,你可記住了?」

軒轅天半晌才從他天神顯聖般的槍法中清醒過來,喃喃道:「如此神槍,簡直可以定奪萬物的生死。」

槍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挾天地之威,操生死之事。」

他將手中大槍平平舉至胸前,道:「此槍命喚墨龍,傳說乃是億萬年前九天神龍所化,當年我一人一槍,橫掃天下,嘿……」

他手腕輕揚,墨龍神槍如黑電般射來,筆直插入軒轅天面前的土地中,隱隱夾帶著低沈的龍吟之聲。槍神緩緩道:「如今我要它也無用了,希望你能善用此槍,它被埋沒了千年,今天才有重現神威的時候。」

軒轅天想起一事,不禁說道:「你,你要去了麼?」

槍神點點頭,道:「去了,去了,一切灰飛煙滅,希望來生再與媚仙做夫妻吧。你靈氣充盈,福澤深厚,今後作爲不可限量啊。」

說著,他的身體開始虛化,冒出縷縷青煙。

軒轅天急道:「槍神,請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回到我的世界裡?」

此時槍神已消失不見,空中隱隱約約傳來他的聲音:「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軒轅天不明所以,呆呆說不出話來,白色月光給世間萬物罩了一層清冷的光輝,微微蕩漾的湖水映出軒轅天孤獨的身影,他迷茫的望著繁星浩淼的夜空,閃爍的星辰也不能給他指引迷途。

微風輕輕吹過臉頰,似乎帶來一聲隱約的嘆息,他猛回頭,身邊空無一人,只有墨龍神槍永不屈服的插在地下,伸手輕輕撫摸神槍,一股奇異的感覺由粗長的槍身傳到手裡,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這不僅僅是一柄長槍,而是蘊含了巨大靈性和能量的生命體。

這一瞬間,軒轅天不再感到孤獨無助,墨龍神槍內的能量緩緩流過他全身,便如多年熟悉的老友給了他信心和力量。

軒轅天站立湖心小島,閉上雙目,腦海中一片空明,不存絲毫雜念,靈覺如水銀泄地,緩緩溢出體外,與周圍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的思感互相碰撞交融,饑渴的探知著它們蘊藏的無窮奧秘,剎那間光風齊月,明心見性,槍神臨走前的話語迴響在腦海中:「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軒轅天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猛地雙目張開,冷電四射,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墨龍神槍,騰身躍在空中,龍吟虎嘯般一聲大吼,九絕神槍術使出,頓時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 *** *** ***

登月樓石室中,蕭娘破碎的肢體貪婪吸收著群蛛的妖力,逐漸向一起聚攏,不多時,上下兩截斷肢已黏合在一起,原本雪白的肌膚,因飽含毒液變得慘綠慎人,灰白的臉上泛起一層妖異的邪光,眼珠開始微微轉動,喉嚨里也發出陣陣叫聲,石室中的腥臭之氣越來越濃,瀰漫在整個空間。

蕭娘的手指曲了曲,隨即四肢抽搐,肉體如波浪般起伏,咕的一聲大叫,她的身體直繃繃彈跳而起,關節扭動發出叭叭的聲響,幾隻蜘蛛從她胸口爬出,被她長舌捲入嘴中,嚼得咯吱作響,蕭娘雙眼一張,綠油油的目光盯住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無雙,桀桀怪笑聲中,扭動著變形的身軀,向無雙走去。

*** *** *** ***

時間結界裡,湖心小島被四射的電光籠罩,軒轅天手舞大槍,進退若神,這一槍攻出,如羿射九日,雷霆震怒,那一槍卷回似天帝馭龍,江海凝光,到得後來,已分不出哪個是人,哪個是槍,狂風唿嘯陰雨霏霏中,只見一條墨黑巨龍在空中盤旋飛舞,從破天式直到飄雪式,九絕神槍術在軒轅天手中越使越順,帶起的颶風將小島周圍湖水高高捲起數十丈,直如天崩地裂一般。

軒轅天舞得興發,九式變化之間圓轉如意,渾然一體,只聽他炸雷似的一聲大喝:「破天裂地,給我開!」

灌注了絕大神力的墨龍槍噼下,速度竟然比身邊的閃電還要快,空氣被撕扯開一道裂痕,扭曲時空的力場出現,軒轅天縱身跳入那不住轉動的漩渦之中,四周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

蕭娘站在無雙身前,陰笑道:「可惜啊可惜,威震天下的不老神仙竟這樣死去了,不過這肉身倒是美得很,不如拿來做我的皮囊吧。」

她雙手疾探,勢要將無雙開膛破肚。

突然,地面顫抖起來,石室中央的空間不住扭曲律動,蕭娘大驚,急忙飛退三尺,全神戒備,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懼在她心中滋長。

一個高大如山的影子逐漸清晰起來,衣衫襤褸,破爛不堪,但裸露出的肌肉卻強健如巨岩,幾縷黑髮斜斜搭在前額,兩道濃眉下的雙眸放射著穿雲疾電般冷冽的目光,一條丈二大槍橫架肩頭,英俊超凡的臉上掛著些許邪異的笑容,正是從時間結界中脫困的軒轅天。

蕭娘顫聲道:「你,你不是死了麼?怎會……」

她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慌,強烈的無力感占據了她的身體,從第一眼看到軒轅天,她就有這種不知由來的不安,片刻未曾消失,而此時面對著他,那逼人的氣勢更令蕭娘渾身不舒服。

軒轅天眼角偷瞥躺在地上的無雙,雖焦急萬分,但他知道不除去蕭娘這陰毒恐怖的女人便無法順利救人,遂向前橫跨一步,冷冷道:「不錯,老子是死了,變成了地獄的勾魂使者,來要你這狠毒妖婦的命!」

蕭娘笑道:「好人兒,不要跟我開玩笑了,真難爲你中了莫九的穿心一劍,居然還能不死,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罷了,別說是你,便真是勾魂使者,老娘也要你魂飛魄散!」

她說話時笑容滿面,下手卻毒辣之極,毫不容情,身軀扭動間,無數劇毒蜘蛛怪叫著飛向軒轅天,距離數尺之遙,已有一股強烈腥臭氣撲鼻而來。

軒轅天嗤笑道:「這小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獻寶麼?」

他身形不動如山,雙臂輕揚,暴雨式疾點即收。

蕭娘只覺得眼前突然爆出萬千細小光點,剎那間一閃而沒,而自己放出的毒蜘蛛如雨點般落下,每隻蜘蛛肚皮上竟有米粒大小的槍眼。蕭娘雖極力抑制,依然忍不住驚唿出聲,道:「這,這是什麼槍法?」

軒轅天神色冷然道:「下地獄去問閻王吧!」

長槍以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出,槍尖摩擦空氣發出「嗤嗤」之響。

蕭娘臉上變色,一邊飛退一邊放出厚厚蛛絲軟索,纏向墨龍神槍,誰知那槍中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大得驚人,「啪啪」聲響,大槍破索而出,竟不稍稍緩慢,直奔蕭娘小腹而來。蕭娘身手也算得敏捷之至,硬生生向旁一閃,避開了破腹之險,胯部卻被鋒利無比的槍刃劃出一條深深傷口,粘稠的綠色液體「嘀嘀嗒嗒」的流淌出來。

軒轅天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今天就把你打回原型!」

墨龍槍一擺,向蕭娘刺去。

蕭娘閃身避開,眼中凶光暴漲,放聲狂叫道:「地獄蛛神,現我真身,追魂魔索,護法結陣!」

只見她全身衣衫盡褪,肚臍中噴出無數粗大白色蛛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向軒轅天籠罩過來,軒轅天足下輕點,退在一旁,再看石室中已生出一張巨網,頂端匍匐著一頭巨大的半人半蛛怪物,上身肉體豐滿雪白,雙乳顫動,肋旁八隻黑色螯足,鋼毛茸茸,肢節衆多,拖著一個圓鼓鼓的黑色大肚子,口中「吱吱」亂叫,向軒轅天張牙舞爪的撲來。

軒轅天厭惡之極,喝道:「你這個醜八怪,我今天要你碎屍萬段!」

墨龍槍臨空下擊,疾電式在小小石屋中迫出萬道金蛇盤旋飛舞,那蜘蛛曉得厲害,不敢硬接,怪叫一聲,肚臍噴出無數蛛絲,如同觸角一般卷向軒轅天。 軒轅天冷笑一聲,手中槍式不變,只見強勁電流噼下,蛛絲登時被灼成了灰燼,蜘蛛怪眼見不敵,八足上下翻飛,奪路便逃,軒轅天怎能讓她如願,九絕神槍術中極爲剛猛的穿日式使出,墨龍槍急速旋轉,如同一道閃電直刺蜘蛛怪。 那蜘蛛怪狡猾異常,看出軒轅天雖槍法驚人,但實戰經驗不足,所以故作逃跑之狀,實則另有圖謀,軒轅天果然上當,挺槍刺來,蜘蛛怪身子一縮,反向石室內奔去,墨龍槍如影隨形追來,眼見就要將它刺個對穿,蜘蛛怪蛛絲翻動,將石室角落中的無雙捲起,擋在身前。

軒轅天大吃一驚,收招不及,百忙中槍身急轉,穿日式化作飄雪式,槍尖帶出極強粘力,將無雙的身體輕輕扯入懷中。

軒轅天左臂緊抱無雙,右臂掄動墨龍槍,他恨極這醜陋陰險的怪物,下手再不容情,狂風式祭出,將它裹在其中,只聽蜘蛛怪連聲慘叫,已被利刃般的罡風絞碎,化作一團血霧。

九絕神槍術牛刀小試,已有如此驚人威力,軒轅天卻顧不得高興,將墨龍神槍往地上一戳,急忙察看無雙傷勢,哪想一看之下,頓時驚的魂飛魄散。 第四十八章 希望之火

軒轅天抱著無雙嬌小的身體,不久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會對他哭,會對他笑,在他耳邊說著盪氣迴腸的話語,甚至爲了他不惜身犯險境,現在卻無聲無息的躺著,任憑他如何唿叫,再也不應一聲,天意真得如此弄人麼?

軒轅天心如刀絞,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滴落下來,打濕了無雙俏麗而蒼白的面龐,他低下頭,輕輕吻著無雙冰冷柔軟的嘴唇,忽然一個發現使他喜出望外,無雙的身體竟然奇蹟般的沒有僵硬!

他在無雙身體上碰觸著,果然,柔軟如棉,甚至頗富彈性,死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肌體反應的。

心年一動,思感湧入無雙體內探查,發現她肢體雖然毫無生機,但印堂泥丸宮之內卻有一點靈氣不散,軒轅天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深深吸了口氣,道:「無雙,不管怎樣艱難,我也要把你救活!」

猿臂輕展,將無雙摟起,提著丈二墨龍,飛身躍出石室。

不知何時,外面已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滴從天空灑落,一衆劍士肅立登月樓下,身體如標槍般挺直,雖然全身濕透,卻不敢稍有怠慢之意。

兩名劍士首領手提長劍,正翹首以盼。一人嘀咕道:「怎的尊者他們去了這許久還不回來?怕是有什麼變故吧。」

另一人笑道:「以盤絲尊者和笑面菩薩的本事,再加上那個不死不活的怪物怎麼會有事呢,你不要杞人憂天了。」

先前那人搖頭道:「不老神仙的功夫可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我心裡總覺得不妥,似乎有事要發生。」

後面那人道:「莫再胡思亂想了,她終究不是真神,中了那樣的劇毒,豈有活命的道理?等尊者取了她的首級,大伙兒再好好的樂一場,嘿嘿,燕營那幫小娘們真是要人老命啊。」

他正色心大動,說的口沫橫飛之際,忽見同伴直勾勾盯著後面,嘴巴張的老大,臉上充滿驚駭欲絕的神色。

他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此時天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炸雷之聲,大地也隨之顫抖,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暗夜,借著那瞬間的光亮,衆人看到一個高大如神的人影,威武的站在湖心小島之上,肩扛一柄丈二大槍,狂風暴雨中,殺氣沖天,令人望之膽寒。

衆劍士紛紛驚唿出聲,小小湖心島上站立了上百人,竟無一人看到他從何處而來。一名首領仗著人多,硬起頭皮喝道:「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那人手中已閃起了耀眼電光,首領摔倒在地,咽喉上一個窟窿在「咕嘟咕嘟」的噴著鮮血,眼見是不能活了。

又是一道耀目閃電,衆劍士眼前一花,那人已無聲無息來到面前,行動之飄忽迅速猶如鬼如魅,英俊的臉上布滿蕭殺之氣。

衆劍士中有眼力好的大叫道:「原天,這不是原天麼?」

那首領心中不禁一寬,雖知原天神勇異常,但己方人多勢大,卻也不怕,如果能把他擒獲,在尊者面前還是大功一件。

嗆啷聲響,首領長劍出鞘,叫道:「好哇,自動送上門了,給我拿下!」 衆劍士發一聲喊,頓時劍光閃動,向軒轅天撲來。

軒轅天本就心痛無雙之死,胸中一腔怨氣正無處發泄,見他們上來送死,大喝道:「來的好!」

墨龍槍一擺,殺將過去,小小的湖心島上頓時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力神等人身險囹圄,逃生無望,自知不免一死,只是擔心不老神仙和小天的安危,還有這神仙城的存亡,心中正戚戚不安之時,突聽外面喊聲震天,慘叫不絕,似乎正經歷著一場大屠殺,過了沒多久,一切忽然又重歸平靜,力神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哐」的一聲巨響,牢房厚重的鐵門激射飛出,從外面閃進一個人來,身高腿長,手持長槍,正是軒轅天。

力神等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軒轅天尚安然無恙,憂的是他二次救人,恐怕再難逃出生天。

萬花蝶急得大叫:「小天,你怎麼又回來了!這龍潭虎穴你闖不得啊!」 軒轅天微微一笑,墨龍槍輕挑,縛在他們四肢上的粗大蛛絲應手而斷。 力神、寒冰燕和萬花蝶此時方得解脫,驚喜交加,力神道:「好兄弟,外面的情況如何?你可見到城主了?」

軒轅天勉力擠出一個笑容道:「不用擔心,敵人已經被我殺了。」

力神三人一聽,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知道他絕不會謊言向騙,想必是有什麼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三人暗暗鬆了口氣,此時才注意到軒轅天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一頭烏黑長發垂落,遮住了面龐,蜷縮在軒轅天懷中一動不動。

萬花蝶輕聲道:「小天,你可知道城主的下落麼?」

軒轅天心中一陣疼痛,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們身上劇毒未解,一切等我幫你們驅毒之後再說。」

寒冰燕看看他懷中的女人,心頭一陣發涼,她心思敏感細密,已隱隱猜到幾分,不由得顫聲問道:「城主她,她可是出了什麼意外麼?」

軒轅天搖頭不答,將無雙輕輕放在地上,沈聲道:「你們閉目靜坐,心中不可存一絲雜念,我要開始運功了。」

力神三人雖急切想知道不老神仙的下落,但軒轅天的話語中自帶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三人便暫且拋下一切,盤腿端坐,不多時,腦海中一片空靈。 軒轅天站立於三人身後,他全身經脈被槍神打通後,已進入先天的境界,體內水火之能量充沛至極,只見他雙掌翻飛,快捷無倫的擊打在三人後背,水之神力灌注而入,護住三人心脈,再以火之神力猛攻他們體內毒素,不到一盞茶的時分,三人齊齊噴出一口淤血,腥臭無比的汗珠從毛孔不斷湧出。

火之神力將他們體內最後一絲毒素燃燒殆盡,緩緩被軒轅天收回,水之神力卻在三人四肢百骸中不住遊走,修補著被毒質侵蝕的經脈。

沒過多久,力神三人便覺得體內劇痛盡去,全身溫暖舒暢,甚至比未中毒之前更加精力健旺。

軒轅天同時替三人驅毒,面色卻一如往常,舉手投足之際大是揮灑如意,力神三人不由得暗暗驚奇。

劇毒已驅除乾淨,力神最是性急,忙不疊詢問不老神仙的所在,軒轅天將無雙抱起道:「這便是你們的城主了。」

三人大驚失色,急忙圍攏上來,卻見無雙早已氣息全無了,除了身體並未僵硬,與死人已經一般無異。

寒冰燕與萬花蝶抱著無雙失聲痛哭,力神鬚髮根根上指,雙眼幾乎流出血來了,顫聲道:「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軒轅天將經過大概講述一遍,三人被其中這許多曲折離奇震驚的說不話來,腦中一片空白。

軒轅天緊皺雙眉,低頭沈思不語,三人不知他所想何事,但看他神色凝重至極,也不敢打攪。

過了良久,軒轅天擡起頭來,緩緩道:「或許,無雙還有的救。」

萬花蝶輕聲啜泣道:「小天,人死不能復生,怎麼還救的活啊。」

力神與寒冰燕雖然默默不語,但也絕不相信他能令不老神仙起死回生。 軒轅天道:「無雙雖全身血脈停止流轉,也沒有了氣息,但我察覺她印堂之內有一點靈氣凝而不散,肢體也並未僵硬,真正死去的人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此言一出,力神三人心中生出一絲希望,力神道:「要如何才能救的城主性命?」

萬花蝶忽道:「對了,據說玉蓮寶珠聖主的極樂九重天已臻化境,或許她有這個本事。」

隨即又黯然道:「只是遠隔千山萬水,恐怕來不及了。」

軒轅天道:「我記得槍神曾經對我說過不老神功的精要,元陰和元陽交融通彙,以陽補陰,以陰滋陽,使之龍虎交合,水火相濟,當可肉白骨,活死人,重塑生機。」

力神一拍大腿道:「老之極點爲死,反之爲生,不老神功能令人返老還童,或許真的可以使城主起死回生!」

萬花蝶精於採補之術,聞聽之下不禁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男女交合之際,用你的元陰引出城主的元陽,然後以你的生命精氣灌注其中,再造生機,對麼?」

軒轅天微笑道:「蝴蝶,你當真聰明得很,我正是要如此。」

力神聽得大有道理,心中放寬不少,拍拍軒轅天肩膀道:「你才聰明呢,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看來大有希望啊。」

一直在旁聆聽靜坐不語的寒冰燕忽然冷冷道:「你們高興得太早了吧。」 衆人一愣,不知她此言何意。

寒冰燕皓首低垂,避開軒轅天投射過來的目光,道:「你們不要忘記,城主雖靈氣不滅,但其實是已死之身,體內陰陽早絕,又哪來的元陽被你吸引。」 軒轅天心中劇震,自己只想到如何救治無雙,卻忽略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力神和萬花蝶也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希望之火轉瞬間破滅,人人沮喪到了極點,一時間氣氛沈重壓抑的令人窒息。

軒轅天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嘶啞的道:「莫非真是天意如此麼?我不甘心!」

忽然,萬花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衆人只當她神志迷亂,卻聽她道:「城主元陽斷絕,但我們可以借他人元陽植入城主體內啊。」

軒轅天心臟「砰砰」狂跳,將她的話仔細想了一遍,猛地縱身將萬花蝶抱在懷中,連連親吻她朱唇,放聲大笑道:「我的好蝴蝶,你真是聰明絕頂,絕頂聰明,我怎麼就想不到呢,不錯,借他人元陽爲無雙所用,簡直妙極了,哈哈。」 力神也喜出望外,手捋鋼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寒冰燕心中自然也是無比歡欣,但看軒轅天和萬花蝶摟抱在一起親熱的樣子,心頭不由得一陣發酸,鼻中輕輕哼了一聲。

萬花蝶促狹的笑道:「燕師姐,你不要冷眼旁觀啊,救治城主的關鍵便在你身上。」

寒冰燕冷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軒轅天和力神也心中好奇,只聽萬花蝶道:「這一點元陽自然是從你那裡借來啊。」

寒冰燕俏臉如罩嚴霜,道:「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你們……」她瞥了一眼軒轅天道:「你們不是很好麼,何必要跟我借,我可不想跟他……」

話到這裡,冰冷的臉上忽然飛出兩抹紅暈,再也說不下去。

萬花蝶知道這冰燕子面冷心熱,道:「我被他借自然求之不得,只不過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這造命元陽必須精純無比,半點雜質沾染不得,因此只能從未經人事的處子體內借來方能生效。」

此言一出,軒轅天和力神的目光一齊盯在寒冰燕身上,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寒冰燕咬著下唇,羞紅從臉頰一直延伸到胸脯,那三個人賊兮兮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不停打量,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她猛然跳了起來,低著頭跑出門外。 第四十九章 冰山消融

此時天色微明,東方顯出一抹魚肚白色,雨後的天空晴朗透徹,敵人的鮮血已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空氣中瀰漫著芳草與泥土的清新氣息,寒冰燕俏立觀心海畔,湖面微波不起,仿佛一面巨大的鏡子泛著點點鱗光,湖邊人兒的思緒卻如同巨浪洶湧,久久不能平靜。

身後腳步聲響起,寒冰燕臉上發燙,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

「是那冤家麼?他,他來找我了。」

既渴望又害怕的複雜心情讓寒冰燕不知所措,一向冷靜鎮定的她也不由得手心出汗,全身微微顫抖。自從那晚傷了軒轅天之後,寒冰燕便一直不敢面對他,午夜夢回,曾經多少次淚灑衣襟。

「他會來抱我麼?我要如何是好……」

寒冰燕不敢回頭,害怕再看到他那充滿不信任的眼神,心中卻又渴望著他能溫柔諒解。

「燕師姐……」

萬花蝶的聲音響起,寒冰燕暗暗噓了口氣,緊張的神經舒緩下來,巨大的失落感卻又湧上心頭。

同樣作爲女人,萬花蝶自然很了解她現在的心情,緩步走上前,輕輕摟著她的肩膀道:「師姐,你還好麼?」

寒冰燕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足尖,沈默不語。

萬花蝶道:「師姐,我剛才那麼說也是爲了救城主,你不要怪我。」

寒冰燕手捋鬢邊髮髻,輕聲道:「不老穀神仙三飛自幼一起長大,只是我卻很少和你們親近,別人只當我眼高於頂,看不起你,其實,其實卻不是如此。」 萬花蝶聽她忽然說起這些,微微一愣,寒冰燕繼續道:「我自幼性格冷僻,連姐妹們也不敢和我多說一句話,久而久之,我也把自己當作無情之人了,但先前在牢獄之中,你竟爲了我甘心受辱,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你對我的情誼。」 萬花蝶嘴角帶笑,說道:「師姐冰清玉潔,怎能被那種齷齪卑鄙的男人占了身子,我卻不必計較這些。」

寒冰燕道:「你向來膽大,率性而爲,全不顧世俗的看法,這一點我萬萬比不上你,就像那天在紅袖招,你和他當衆……」說道此處,她臉上不由得一紅。 萬花蝶「咯咯」笑道:「他可真是個小魔頭,我遇到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寒冰燕也「撲哧」一笑,道:「大名鼎鼎的花中蝴蝶,向來都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也會遇到剋星麼?」

兩人此時前嫌盡去,萬花蝶拉著寒冰燕的手道:「說心裡話,我從來沒有遇到一個讓我如此動心的男人,我不奢望能將他獨占,只盼著永遠作他的女人便心滿意足了。」

寒冰燕喃喃道:「兩情相悅,當真如此美好麼?」

萬花蝶笑道:「何不親自嘗試一下?保證你會上癮,嘻嘻。」

寒冰燕搖搖頭,嘆氣道:「上次我騙了他,害的他險些喪命,他一定恨死我了,怎麼會跟我……」

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冷冷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

兩人回頭一看,軒轅天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

軒轅天對她道:「你還記得當初的事情就好,我的確還在恨你。」

寒冰燕本來羞得滿臉通紅,聽他如此一說,頓時俏臉變得煞白,嘴唇微微發抖。

萬花蝶急道:「小天,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寒冰燕几乎要哭了出來,顫抖著道:「我那樣對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軒轅天一臉正經,說道:「嗯,你說得不錯,所以我打算把你抱到床上,修理的你唿天喊地,痛不欲生,親口求饒,才消我心頭之恨。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萬花蝶一愣,隨即捂著肚子放聲大笑,手指著軒轅天罵道:「你真是個小壞蛋,居然這麼捉弄人家。」

寒冰燕又羞又喜,窘的眼角都不敢去瞥一下軒轅天,對萬花蝶道:「蝴蝶,我,我去燕營看看,有事,有事待會兒再說。」

好不容易幫自己找到一個脫身的理由,寒冰燕几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逃而去。

萬花蝶笑得幾乎喘不上起來,擦擦眼角的淚水,道:「沒想到燕子居然都被你折騰得又哭又笑,你簡直不是人。」

軒轅天望著寒冰燕遠去的窈窕身影,緩緩道:「她並不是沒有喜怒哀樂,只是沒有人敢去觸動罷了,擊碎了冰冷的外罩,現在的她才算真正活回自己。」 萬花蝶痴痴的盯著軒轅天,他有時候簡單天真的像個孩子,有時候又狡猾多智的如同狐狸,真是個謎一樣的男人。

*** *** *** ***

元兇已經伏誅,歡喜島餘孽很快便被燕營美女侍衛一網打盡,大家驚奇的發現一向冷若冰霜的營主臉上居然掛滿了笑容,這笑容不僅僅是因爲勝利的喜悅,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女兒春心慰懷的甜蜜。衆人暗暗咋舌,不知道誰有這個本事,竟然可以獲得冰美人的芳心。

沈浸在快樂中的寒冰燕失去了以往敏銳的觀察力和冷靜的頭腦,有時竟會自己發上一會兒呆,全沒注意手下的姑娘們在一旁吃吃偷笑。

「營主。」

清脆的叫聲將寒冰燕飛馳的思緒拉了回來,活潑可愛的雪燕急匆匆走上前。 「稟告營主,原公子,哦不,是軒轅公子託人捎話來了。」

寒冰燕臉上一紅,道:「什麼話?」

請儘快與他一聚。」

寒冰燕臉上更是紅得發燙,呢喃道:「他,他說在什麼地方嗎?」

雪燕強忍著心中笑意,道:「屬下轉述軒轅公子原話,有冒犯之處請營主莫怪。」

寒冰燕輕聲道:「你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旁邊美女親隨吃驚得幾乎將下巴脫落,她們跟隨寒冰燕多年,做夢也沒想到她居然做出如此扭捏的小女兒之態,一定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得到營主許可,雪燕大聲道:「軒轅公子說,他看上了營主,可是又恨營主曾經騙他,因此要和營主在當初傷心之地一決雌雄。」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有人憤憤不平道:「這軒轅公子是什麼人?居然如此狂妄,敢對營主無理,讓我們去教訓教訓他!」

「對,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衆人正七嘴八舌聲討這可惡的軒轅公子之時,卻見營主早已施展絕頂輕功,燕子一般飛奔而去。

衆人正要前去相助,雪燕伸手將她們攔下道:「你們不要起鬨了,這軒轅公子就是以前的原天原公子啊。」

衆美女一聽,原來是那個高大俊俏的小伙子,莫非他和營主……不由得好奇之心大起,將雪燕圍在中間,詢問端詳。雪燕嘻嘻笑道:「事情是這樣的……」 拋下一幫愛傳閒話的美女不提,寒冰燕快步如飛,不多時已來到自己後院那座精舍之前,她急匆匆推門欲進,忽的又停步不前,自從上次之後,她就再也不願意踏進這精舍一步,害怕自己會失去控制,此刻意中人就在裡面,寒冰燕不由得心如小鹿「怦怦」跳。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只聽精舍內一個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道:「燕營主既然到門口了,怎麼不進來?莫非怕我軒轅天不成?」

寒冰燕羞紅著臉,輕輕推開精舍木門,走了進去,荷花池內冒出騰騰熱氣,瀰漫在整個精舍,軒轅天的聲音從水氣中傳來:「燕子,我在這裡。」

寒冰燕尋聲走到池邊,白茫茫的水氣更加濃厚,哪裡看得到他的身影。 寒冰燕矮身坐在池邊,輕輕嘆了口氣,道:「軒轅公子,當初是我不好,還請你原諒。」

軒轅天道:「那可不成,我在家鄉是出了名的小氣鬼,誰得罪了我,我就要他永不安甯。」

話雖如此,語氣中卻充滿開心調笑之意。

寒冰燕嘴角也不由得湧出一絲笑意,佯嗔道:「你這小壞蛋,非要捉弄我才開心麼?」

軒轅天哈哈笑道:「燕子,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我第一眼看到你噘著小嘴,就想親親它了。」

寒冰燕心神一盪,一股熱流向雙腿間涌去,她咬著嘴唇,「撲通」一聲跳入水池中,剛剛從水中探出頭來,一雙有力的臂膀便將她抱住,不待她有所反應,男性那火熱的嘴唇已重重壓在她的櫻唇之上。

寒冰燕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雙臂猛地圈抱在軒轅天結實的腰部上,香舌從豐滿甜蜜的嘴唇中伸出,與軒轅天那極具侵略性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舌尖輕輕碰觸,傳遞著心中濃濃的愛意和高漲的慾火。

寒冰燕呻吟一聲,勉力從那令她沈醉的熱吻中擡起頭來,痴迷的望著軒轅天又黑又亮的眼睛,道:「還很我嗎?」

軒轅天很認真的點點頭:「恨。」

寒冰燕「撲哧」一聲笑出來,粉拳輕輕捶打著他雄壯如山的胸膛,道:「你這壞東西,我討厭你,第一眼看到就討厭你,啊……」

違心的話語尚未說完,她尖叫一聲,皓首後仰,雙手勾著軒轅天的頭頸,豐滿挺拔的胸膛不住劇烈起伏,喃喃道:「啊……不要,不要碰那裡,啊……」 軒轅天左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右手從她褻褲中抽出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笑道:「好香的味道。」

寒冰燕全身酥軟無力,倒在軒轅天懷中,鼻端碰觸著他厚實有彈性的胸肌,一股股濃烈的男子氣息鑽入鼻孔,令她沈醉不已。

軒轅天看著她嬌羞無限的美麗容顔,心中愛煞,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一對高聳堅挺的乳房唿之欲出,頂部兩粒突起,讓軒轅天難以抑制咬噬它們的沖動。

他迫切要看到她美麗的身體,這慾望強烈的使下體微有脹痛,抱著那動人的軀體,軒轅天從水池中騰身飛起,落在一張鋪滿名貴黑色貂皮的床榻之上。 一陣裂帛響,寒冰燕成了一隻小白羊,手腳羞澀的合攏起來,妄圖掩飾自己羞人之處,誰知適得其反,更激起了軒轅天窺探她的慾望。

不住顫抖,小巧漂亮的鼻翼急促翕張,她無力也不想掙扎,只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任憑愛郎肆意輕薄。

潔白無瑕的肉體躺在烏黑油亮的貂皮之上,更襯托的肌膚雪白如凝脂,軒轅天的唿吸難以抑制的粗重起來,眼前的赤裸胴體極爲美麗,粉藕一樣的胳膊無力的枕在耳畔,瘦削光滑的肩膀下,是一片白得耀眼的晶瑩酥胸,溫潤柔軟的乳房怒挺著,粉紅圓潤的乳珠,放射著男人夢中才有的誘惑和光彩。

「哦,燕子,你真美。」

軒轅天來不及往下看,大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那兩座高聳的乳峰,愛憐的揉搓著,雪白柔軟的乳房在他掌心裡不斷發熱膨脹,嫣紅的蓓蕾充血如寶石。 胸部猛地濕熱,寒冰燕張開眼睛,乳尖被他銜在嘴裡,火熱的舌頭不停的捲動。

「嗯……」

寒冰燕的喉嚨里發出銷魂的呻吟,不自覺地拱起上身,雙峰愈發的堅挺,纖細如柳的蠻腰帶動著光潔柔軟的小腹,無意識的擺動著。

「天,我是你的,對嗎?」

寒冰燕朱唇吐出幸福的話語。

軒轅天擡起頭,深情款款的望著她:「你是我的,你全部都是我的,我要好好的品嘗你。」

他的嘴唇順著那嫩滑的肌膚向下,令柔軟如棉的小腹産生一陣輕微的痙攣,舌頭在小巧可愛的肚臍里舔弄,芳香四溢。

難耐的瘙癢使寒冰燕「咯咯」笑了起來,處女肌膚的敏感難以承受這樣的刺激,只是,片刻之後,笑聲便轉化爲異常急促的喘息。

「啊,不要,不要舔那裡……」

草地中,神秘的三角區域中,一顆令人眩目的珍珠,因爲沾滿了唾液而閃耀著紅艷艷的光澤,真是可愛、誘人至極。軒轅天心動神搖,幾乎不能自持。

從沒被人碰過的最敏感地帶,現在卻毫無保留絲毫畢現的對著愛郎的臉。 「恐怕連自己都不會這麼清晰的看那裡吧。啊,他的舌頭又在舔我了,癢死了,也舒服死了。我的天,他的舌頭竟然伸進去了!」

寒冰燕十指插進愛郎濃密的頭髮:「哎啊,這小妮子還真用力啊。」

軒轅天擡起頭來,嘴唇上沾滿半透明的女人體液,壞笑著說道:「燕子,舒服嗎?喜歡我品嘗你嗎?」

「不喜歡,壞東西,你壞死了。」

寒冰燕呻吟著,向愛郎挺起了下身,肉唇主動尋找著愛撫,按在軒轅天頭上的雙手羞澀但堅定的向下用力。

軒轅天雙手揉搓著她光滑如玉的大腿,道:「燕子,放開自己,我要你說出心底的話,我會好好的愛你。」

離開了他火熱的嘴唇和負有魔力的舌頭,寒冰燕下身一陣難耐的空虛。 「在他面前我不要再壓抑自己,我要全都給他。」

寒冰燕將自己的蜜壺貼在他的嘴巴上,高聲叫道:「天,愛我吧,舔我吧,我是你的,我想要你!」

軒轅天剛剛將舌頭插進她嬌嫩的甬道,耳中傳來興奮到極點的尖叫,大股大股的愛液有力的噴射在他嘴中,充滿女人高潮的味道,他貪婪的吞咽著,如同在沙漠中吸吮甘甜的泉水。

一生中首次的高潮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寒冰燕雙手死死抱著愛郎的頭,雪白的雙腿緊緊夾在一起,全身無意識的抽搐著……

良久,抽搐才漸漸平復下來,長吁一口氣,寒冰燕四肢無力的攤開,愛郎雄健強壯的身體壓了上來。

第五十章 靈肉交融

寒冰燕與軒轅天交頸熱吻,他嘴裡還殘留著自己下體的味道,如此羞人。 「剛才好麼?我的小燕子。」

軒轅天在她耳邊輕語,大手溫柔的遊走在青春嬌艷的肉體上,柔軟而濕熱。 從未體驗過的快感依然在體內激盪,濃濃的愛意早已充滿全身,她玉藕般的雙臂摟抱著軒轅天的虎背,嬌羞無限的道:「好,好極了,從來沒這麼好過。」 聲音細小如蚊,呵氣如蘭。

「我可不太好。」

軒轅天引領著寒冰燕的手向自己胯下探去。

如此粗大,小小的柔荑絕難掌握,堅硬如鐵,滾燙似火,便是這東西麼?將要進入自己,畏懼而期待的奇妙情緒在急速滋生。

「好大,像你的大黑槍那麼可怕。」寒冰燕笑著說。

軒轅天放開手,任她羞澀而好奇的撫摸,輕輕舔著她豐滿的紅唇。

「想要麼?我都快炸開了。」

「我是你的了,隨你怎麼樣。」

寒冰燕將皓首埋在他粗壯發達的臂彎里,痴迷的嗅著年輕男子濃烈的味道。世事真是奇妙莫測,不久前還橫眉冷對,現在卻猶如溫順的小貓,任憑主人的玩弄。

寒冰燕埋首他懷中,粉頰摩挲著他火熱的身體,眼中掠過意亂情迷的神色,嘆道:「我寒冰燕從來不對任何男子稍加辭色,也沒有人敢像你這樣子氣我,偏偏……偏偏心裡總是放不下你。上一次就是在這裡,你說再不願意理我這個狠毒冰冷的女人,我當時恨不得死了才好,哎,莫非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孽麼。」 聽到這一番多情的自白,軒轅天心頭不由一陣激動,想不到外表冷漠的寒冰燕心中卻是如此真摯火熱,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道:「好燕子,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以後我會全心全意的待你,讓你每天都笑出來,好麼?」

兩行情淚由眼角瀉下,寒冰燕痴痴望著他,道:「天,以後我會天天笑給你看,因爲有了你的愛護,燕子是快樂的。」

軒轅天抓起寒冰燕的縴手,送到臉頰貼著,另一手她揩掉淚珠,柔聲笑道:「其實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很有趣呢,哈哈。」

寒冰燕猶帶淚漬的俏臉綻出笑容,嗔道:「你這小壞蛋,總是要氣氣我才開心麼?小心我咬你。」

她露出貝齒,做了一個張嘴欲咬的樣子。

軒轅天雙手放肆地在她美麗的嬌軀上巡遊,道:「你一定會咬我的,因爲等一下我會……」

他俯在寒冰燕耳邊,說了幾句話。

寒冰燕俏臉紅的不成樣子,笑罵道:「不要,羞死人了,我才不要你動我那裡……」

兩人相互擁摟,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忽的,軒轅天柔聲道:「燕子,等一下我真正進入你以後,就要借你的元陽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你……」

話未說完寒冰燕的嘴唇已阻止了他,兩人熱情的相吻,傾訴著心中的柔情。 「沒關係。」

寒冰燕咬著愛郎的耳垂,呢喃道:「是我自願的,爲了師傅,也爲了你,我會對你毫無保留,完全獻出自己,如果真的,真的有什麼事情,你心裏面要常常記著我。」

軒轅天緊緊摟著她:「小傻瓜,有我在,你就會好。」

不知爲何,軒轅天這一句簡單的話語竟給了寒冰燕無比安全的感覺,她抱著軒轅天的頭,高高挺起上身,用自己嬌嫩雪白的乳峰摩擦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天,進來吧,我要你真正占有我。」

軒轅天將她雙臂打開,含住酥胸上的肉峰,口舌一番肆虐,溫柔中有兇猛,火熱的嘴唇和靈蛇般的舌頭引發了寒冰燕焚身的情火。

「快點……好小天……」喃喃的淫聲撩人情慾,她的魂魄都要被這冤家吸走了,柔若無骨的身體不停扭動,小手在軒轅天強壯的身上胡亂撫摸著,恨不得一下子將自己化在他身體中。

軒轅天突然覺得,此時的寒冰燕早已不是一個統帥士兵的首領,而是被春情慾火焚身的女人,那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的大膽動作,實在不次於萬化蝶,軒轅天不由得情慾高漲。

寒冰燕握著他粗大異常的陽具,掌心被那大蘑菇分泌出的滾燙液體打濕,自己雙腿之間更是不住流出愛液,渴望著被粗野的侵犯。

軒轅天將她翻轉過來,圓隆豐聳的雪白美臀在眼前左右搖晃,心中升起了一陣火熱的悸動,他俯下身去,伸手捏弄著那兩瓣雪白豐滿的肉丘,中間那道深深裂痕吸引了他的目光,一點液體正順著處女緊緊閉合的粉紅肉唇中流出,在烏黑的毛髮里顯得格外晶瑩剔透。

誘人的氣味再度瀰漫起來,全身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軒轅天覺得口乾舌燥,嘴巴猛地貼在那迷人的肉縫上,貪婪饑渴的吮吸著香滑的甘露。先前高潮的餘韻未消,極度的快感又占據了寒冰燕的身心,她急促的喘息著,不由自主發出銷魂的嬌哼。

突然,寒冰燕尖叫一聲,雪白的圓臀不停扭動,從「後花園」傳來的異樣感覺讓她幾乎失去控制。

「啊,天,不要舔哪裡,哪裡,哪裡不幹凈……」

軒轅天依依不捨得將嘴巴從小小的菊花洞上移開,道:「好寶貝,你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是最乾淨最美麗的,我要你的全部。」

他的大手按在寒冰燕扭動的臀部上,將它牢牢固定,舌頭義無反顧的遊走於蜜壺與菊花小洞之間,很快口水和愛液的混合物將寒冰燕胯下粘濕的一塌煳塗。 寒冰燕的手臂交疊在一起,勉強支撐著無力的上身,下體不停抽搐:「噢,我的天啊,我要死過去了,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的小天,我的男人!」 軒轅天擡起身,望著上身匍匐,臀部高聳的女人,光滑如段子一樣的嵴背上掛滿了汗滴,如同清晨晶瑩的露水,纖細如柳的腰肢左右搖擺,將那結實圓潤的臀部晃出一片耀眼的雪白。

「你在誘惑我,我的小燕子!」

軒轅天再也無法忍耐那即將爆炸的激情,強壯如山的身體貼了上去,一隻手摟住她的脖子,一隻手在她的傲人雙峰上肆意摸捏,鐵一樣的巨棒彈打在肉鼓鼓的小丘上。

感覺自己要被即將占有,寒冰燕心中有一絲絲害怕,但轉瞬被濃濃的愛意和熊熊的欲潮淹沒,胯間的粗大如此駭人而且誘人,那滾燙的巨柱烙印著她渴望的心靈。

「燕子,我要進去了,不要害怕,完全的放開自己。」

軒轅天溫柔的話語讓寒冰燕深深感受到情人的愛意,她輕輕道:「進來吧,燕子準備好了。」

軒轅天輕輕撫摸著豐滿的肉丘,將她雪白的雙腿向兩旁分開,被烏黑油亮絨毛掩蓋起來的肉穴毫無保留地曝露在空氣中,雖然早已極度期盼,但處子的肉唇依然緊密的閉合著,害羞的流出一股股愛液。

軒轅天伏在她後背,兩人之間密合得沒有一絲空隙,手指輕輕分開了肉唇,「啊,我還沒有進去就這麼濕了。」

他在寒冰燕耳邊笑著。

「他好壯,好熱……」

寒冰燕渾身顫抖著,愛郎那粗大的陽物頑強的頂著自己的蜜穴,滾燙的溫端傳遞了強盛的活力。

「進來吧,不要折磨我了,天,我受不了了!」

軒轅天結實有力的腰部向前微動,巨大的頭部頂開了肉唇:「啊!燕子,你真緊,好舒服!」

隨著軒轅天的慢慢進入,寒冰燕火熱的甬道也慢慢地收縮,剛剛進入半個頭部,巨棒已被一層堅韌的薄膜擋住了去路,微微一動,寒冰燕「啊」的叫了出來隨即又緊緊咬住了牙關,她不想讓愛郎有所顧忌而放不開手腳。

看著原本肥厚的唇被自己巨棒撐開到只有一層肉膜,軒轅天稍有猶豫,那嬌嫩的處子如何承受初次的痛楚。

寒冰燕心中一動,剎那間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兩顆心,似乎在交融碰撞,逐漸融合在一起,她甚至能觸摸到愛郎心中的想法——他在擔心自己。 寒冰燕一陣甜蜜,眼睛有些濕潤,他是如此溫柔體貼。

「他是真地對我好。」愛郎的濃情蜜意讓她無法自持,咬著嘴唇,腰部猛地向後一頂,滾燙的長矛頓時貫穿了寒冰燕粉嫩膩滑的花蕊。

「啊……」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柔軟嬌嫩的玉壁被撕裂般的痛楚還是讓寒冰燕忍不住地喊叫出來,兩行淚從眼眶中滾落。

花蕊瞬間的收縮令軒轅天倒吸了一口冷氣,濕熱的嫩肉將巨棒緊緊裹住,看著寒冰燕全身不住顫抖,軒轅天心疼地問道:「很痛嗎?我們先停下來吧。」 寒冰燕搖搖頭,流著痛並快樂的淚水道:「不要,天,你做吧,我,我可以的……」

軒轅天緊緊摟抱著她圓潤的臀部,深深感受到那一份化不開的柔情愛意,兩人的心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貼近著,他緩慢而有力的挺動臀部,堅硬粗長的鑽頭一分一毫的前進,開拓和探索著從未有人沾染過的處子神秘領地。

不斷加深的充實感令寒冰燕嬌哼不斷,體內如同插進了一根燒得通紅的粗大鐵棒,本已滾燙的肉壁頓時沸騰起來,當最幽深之處終於被占領的時候,寒冰燕深深吸了一口氣,有著瞬間的昏迷。

軒轅天擺動自己的虎腰,臀部由慢到快地前後聳動,奮力挖掘著寒冰燕的蜜道,點點猩紅隨著他的動作綻出,仿佛千萬朵桃花剎那盛開。

疼痛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嘗試過的快感,電流般充斥全身,寒冰燕喘著粗氣,花招亂顫,臀部上的兩隻大手在溫柔的撫摸,雙腿間的巨棒卻逐漸粗野起來。隨著軒轅天抽動頻率的加快,寒冰燕玉柚一樣的雙乳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乳白色愛液與猩紅的處子鮮血混雜在一起,四處飛濺。

「啊,天,舒服死了,我要,我全部都要!」

寒冰燕唿吸急促,鼻翼不斷張合,臉頰潮紅的如同天邊的晚霞。

得到了許可,軒轅天開始在濕熱溫軟的花房裡肆意動作,時而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時而如巨炮攻城,狂野兇悍。

寒冰燕的雙腿再也無法承受一次次的沖撞,終於癱倒在床。軒轅天將她翻過身來,自己又趴了上去,寒冰燕雪白的雙腿立即主動的盤在他腰上,兩人面對面緊緊擁抱著,狂熱地吻著,下體相撞發出「啪啪」的巨響。

四唇的互相擠壓和下身的緊密契合,讓兩人忘乎所以,迷失在靈與肉的徹底結合中,寒冰燕粉頰桃紅,星眸半閉,眼神迷離的望著軒轅天,口鼻中發出媚惑異常的咿嗚聲,盪人心魄,火熱的花房用極大的力量收縮著,溫熱的激流從花蕊深處噴射在他巨大肉棒的頭部,愛郎的動作募得停下了來,欲罷不能的寒冰燕雙眼梵唄,嘶喊出聲:「不要停!不要停!」

軒轅天的身體雖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但心神卻忽然出奇地清明,一點奇特的熱力從寒冰燕體內奔騰湧出,順著肉棒飛速進入丹田,活潑靈動的跳躍著,而自己體內也出現了一絲冰涼的感覺,貪婪的將那點熱力吸收。

寒冰燕體內的熱力源源不斷的被吸收過來,溫暖舒暢的感覺瀰漫全身,如同沈浸在母親的子宮裡一樣,全身四肢百骸都變得清晰通透,每個毛孔都在唿吸著新鮮的空氣,每一根筋骨每一條肌肉都充滿了永遠發揮不完的精力,靈覺排山倒海般噴涌著,與天地萬物融爲一體。

「莫非這就是元陽?」

軒轅天心頭狂跳:「是了,玄妙充沛,一定是了!」

他興奮得幾乎大叫起來,兩人都完全向對方敞開了自己,無所保留,元陽和元陰才會顯露出來,正要與心愛的女人分享這個喜悅,卻突然發現寒冰燕已生異狀。

她雖大喊大叫,四肢瘋狂的扭動,似乎極爲興奮,但臉色發青,雙唇發紫,正是元陽流失過渡的前兆,只是自己一無所覺,依舊沈浸在那令人骨頭都快盡酥掉的狂泄快感中,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滋味,何況是愛郎帶給自己的。 軒轅天驚出一身冷汗,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寒冰燕初經雲雨,早就如醉如痴了,哪還記得陰陽調和的事情,這樣被只吸不納,恐怕真的要死在自己胯下了。 軒轅天緊緊摟著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她的肌體,靈覺閃動,將丹田裡那一絲冰涼傳送了過去,補充著寒冰燕失去的真元。

寒冰燕猛地一震,睜大了美麗的雙眼,一冷一熱兩股真元在自己與愛郎之間循環。

「天,這是什麼?莫非就是……」

「沒錯,我的寶貝燕子,我們成功了!」

軒轅天大聲叫著,寒冰燕的元陽已被牢牢封存在自己體內,自己的元陰也獻給了美麗的情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男歡女愛,陰陽合和。

寒冰燕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不僅僅是因爲借取元陽成功,更因爲它證明了自己與軒轅天之間已經可以做到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了,這個發現使她情難自己。

陰陽交合,滋生萬物,流失的真元在迅速補充,片刻之後,寒冰燕的臉色轉爲紅潤,一張朱唇更叫嬌艷欲滴,肌膚白嫩得有如凝脂,精力充沛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寒冰燕死死抱著軒轅天,喜極而泣:「天,用力的,狠狠地來,我要,我想要死了!」

軒轅天一把抓起她那兩條光滑嬌嫩的玉腿,架在自己的肩頭,任務完成,現在就是純粹的享受了,他重新發動攻勢,全力以赴,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道,都毫無保留地施展出來,這樣的攻擊,別說是初經人事的寒冰燕,即便是歡場的悍將也只有招架之力。粗大的肉棒猛烈一沖,一下子便牢牢塞滿了嬌嫩甬道,痛楚和滿足充實的感覺同時湧上了寒冰燕的心頭,她嬌喘吁吁,兩腿亂抖。

軒轅天的大槍又快又狠地沖刺起來,結實的小腹不停地撞擊著架在自己肩頭的雪白雙腿,胯下濃密的毛髮摩擦著蜜壺,肉體的快速發出一連串的啪啪響聲。 「好厲害……啊……我不行了……」

寒冰燕忍不住尖叫,拚命地扭擺臀部,她的雙眼直冒金星,整個人被軒轅天乾的前後亂顫,嬌軀狂震中,雙腿繃得筆直,粗大堅硬的肉棒好像每一次都深深插進自己的心窩,小腹處升起一股要爆炸的感覺,整個人似要融化一般。 軒轅天的臀部飛快聳動,一口氣沖刺數百下,寒冰燕感覺自己真的爆炸了,小腹深處迸射出的高潮如火山爆發,「哇」的一聲她狂叫起來,用力咬著軒轅天厚實的肩頭,雙手死命抓著他結實的雙臂,指甲深深陷入發達的肌肉中,她已經完全失去自主的神志,肉體本能地追尋著無盡的快感,體內盡情宣洩著愛意與愛液,便是這樣死在愛郎心中,她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軒轅天看著胯下的美人兒被自己乾的美眸翻白,身體軟癱癱隨著抽送前後移動,喉嚨里發出遊絲一般的嬌吟,心中充滿了征服女人的極度自豪感。

大股大股滾燙的液體洪水一樣沖刷著自己的肉棒,軒轅天再無法堅持下去,猛地把寒冰燕整個抱在懷裡,狂喊道:「燕子,我愛你!」

用力前挺結實的臀部,岩漿一樣的精液噴射在寒冰燕體內最深處。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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