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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７１章、畫廊幻象
接近打烊了，畫廊里還有兩位顧客。陳怡倩看到母親正在與人交談，便沒有走近，而是與趙紫薇踱步細看牆上的作品。店裡的油畫不多，一些是臨摹名家的油畫，一些是不知名畫家的作品。
周影一襲白底大紅花旗袍，身材裊娜，哪裡有五十歲的影子，仿佛只是三十歲的少女。趙紫薇看著她的側面，忍不住驚嘆，這位貴婦氣質太好了，她根本不像是與顧客交談，仿如詩情畫意地交流。很明顯，這種氣質不僅是歲月所致，應該有更久遠的沉澱吧。
「怡倩，你母親真美，所有江南女子的美，都可以在她身上顯示。而且很年輕，如果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她的姐姐呢！」這種讚嘆完全出於趙子強的天性，甚至忘了與周影有深深的敵意。
「當然了，我媽本來就是個大美人，現在還是！」陳怡倩看著母親，很自豪，「有時我覺得她是從油畫走下來的，跟我爸這樣的商人，格調有點不一樣！」
「不會吧，你爸是儒商啊，其實他不象商人，象學者多一點！」
「呵呵，紫薇，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如果你知道他在商場中的狠勁，就明白有點可怕了！」
「真的嗎？」趙紫薇忽然對自己的計劃有點懷疑。是啊，憑什麼認為陳氏企業就是待宰的羔羊呢，他們的人才多著呢。
周影送客回來，笑問：「怡倩，這是你的同學吧？」
這說明陳怡慧打過招唿了，趙紫薇上前道：「伯母，你好，我叫趙紫薇，是怡倩的同事！」
陳怡倩道：「媽，紫薇就是我們的新總監，人漂亮又能幹，幾任總監加起來都不如她。有她，我們的上市計劃可以提前幾年了！」
周影一愣，如果是大女兒這樣說，她會認為是吹捧，可這是不知情的小女兒說的。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個身著淺綠色連身百褶裙的假女孩到底有什麼本事，讓那麼多人著迷，甚至連章俊那個花花公子都……趙紫薇見周影這樣，知道那些讚譽產生了反效果。倘若在陳牧或者大男人面前，自己就不打算謙虛，可在周影面前，她有一種膽怯，或許面對的不僅僅是長輩。在她的心底，除了對周影有一種牴觸，還有一種想親近但無法如願的失落。
「伯母，我沒想到有人穿旗袍那麼美，以前只在照片里看過，但那些都是千挑萬選的。我今天總算開了眼界，認識到這種中國經典服裝的精粹，我真想一直看著你，可是我不敢；我想表達一種讚美，對你的氣質，你的優雅，才發現自己國學不到家！我覺得，認識怡倩、認識怡慧，認識你，真好！」趙紫薇在不知不覺中，說出一番自己都無法預想的話。
周影母女吃驚地看著她，可兩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陳怡倩很興奮，還有一種雀躍，似乎說帶她來對了。周影心情複雜，這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可心裡卻感覺這稱讚是發自內心的。「呵呵，我覺得你們年輕人穿旗袍也好看，不過你們可能沒興趣。」
陳怡倩道：「紫薇，你是不是心動了，也去做一件旗袍吧！」
趙紫薇立即搖頭。「我不敢丟人現眼，除非我有伯母的身材！」
陳怡倩道：「有什麼要緊，我陪你穿！」
趙紫薇看到周影眼神並無厭惡之色，神使鬼差般地勇氣大增，道：「好啊，你敢穿我就敢，我做綠色來襯托你這朵紅花！」
「呵呵，我不敢！」陳怡倩不好意思地招認，過去挽著母親的手臂，格格地笑。
看到兩個女孩說笑，周影不禁莞爾，這有點象女兒念書的年代，仿佛趙紫薇真是女兒的同學。這一刻，她竟然沒去想趙紫薇真正身份。「我還有幾件旗袍，放在家裡，如果你們有興趣，下次回去試試吧！」
趙紫薇臉上的驚訝溢於表，這是周影說的麼，難道她不再討厭自己了？這意外令她有點不知所措，嘴裡喃喃道：「伯母，你不介意我試嗎？我的骨架大，說不定會撐爛你的旗袍。」
「不要緊，衣服是次要的，只要開心，只要喜歡，就好！」周影已經看出，女兒與趙紫薇很要好，這點出乎她的意料。聽陳怡慧說過進展，卻不敢相信已經到達這個程度，這交情只有黃燕梅才有，可那是七年才形成的，但趙紫薇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達到了。
陳怡倩笑道：「紫薇，我就說你肯定會喜歡我媽，沒錯吧？」
趙紫薇點點頭，可心底的敵意卻跳出來，跟喜歡的感覺交織一起。她一扭頭，看到周影表情有點怪異，顯然她跟自己一樣矛盾吧。跟周影對視一眼，趙紫薇立即將目光移開，這一瞬間，兩個人意識到，以前討論過的問題又出來了。
周影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也懷疑自己的理智，剛才明明是表達對趙紫薇的喜歡啊。她先讓店員下班，自己來鎖門，但主要是靜靜看兩個女孩討論油畫。她有個錯覺，似乎趙紫薇有點可愛了，到底趙子強還是趙紫薇更真實呢，她能回歸成真正的男人麼？
陳怡倩知道母親欣賞趙紫薇，鬆了一口氣。談著油畫，她忘形地在趙紫薇屁股拍了一下。趙紫薇剛要回應，忽然意識身後還有人，立即收手，轉身問道：「伯母，請問哪些是你的作品啊？」
周影笑笑，上前道：「哦，我帶你看看吧！」她真的很困惑，如果趙紫薇是個真女孩就好了，她一定是女兒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經常出入陳家。
趙紫薇饒有興趣地跟周影談油畫背景、名家歷史、作品逸聞。周影壓抑不住驚訝，這女孩懂得不少，這些知識顯然不是突擊學來的。陳怡倩倒不是很奇怪，在她看來，趙紫薇博學是正常的。
接下來，她們母女倆收拾東西，趙紫薇來到店門口打電話給袁嘉。「我想讓張全去跟中信證券接觸一下，試試能否說服他們參加我們的陣營。他在證券業，估計這種交流比較多吧，中信證券是陳氏地產第二大流通股東，在總股本也占到第五大。」
「子強，其實我……我有點擔心，如果接洽不成，會不會把我們的意圖暴露出去？」
「這是有可能的，如果張全有你那種口才就好了。」
「子強，要不，讓我去試試吧，我幾年前跟中信的一位經理有過接觸。只是好久沒見面，我的把握不是很大！」
趙紫薇立即道。「好，你出馬更好。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
「我能夠說出」無畏『的真相嗎？如果想吸引他們參與，我們肯定要有足夠的基礎，不然我們那點資金很快就被人家吞沒了！「
「你看情況吧，肯定是要讓人家知道了。如果能把第一大流通股東拉過來就好了……」
趙紫薇本想說多幾句，可陳怡倩走過來了，遞來一杯冰茶。趙紫薇只能結束談話，和她走進去。剛才知道周影對自己有了好感，雖然這好感是因為她女兒在場，不如趁熱打鐵吧。
「怡倩，我真羨慕你，你家裡充滿了藝術氛圍，怪不得你和怡慧都有種貴族氣質，原來是遺傳。怡倩，你還會什麼？時裝設計、體操，總不會是刺繡吧？」
「呵呵，我會購物、睡覺、玩遊戲！」陳怡倩笑了，忽然想起還有一個愛好。
「小提琴，不過很久沒拉了，都快生鏽了！」
趙紫薇道：「那就多練習吧，我們可以合奏一曲梁祝！」
周影笑道：「那是鋼琴協奏曲！」
陳怡倩一驚，立即問：「紫薇，你會鋼琴？」
趙紫薇聳聳肩，笑道：「不行嗎？」
「幾級？」
「不算高，六級！」
「太好了，六級已經夠了！」陳怡倩興奮地拉著她的手。「你做梁山泊，還是祝英台？」
「當然是梁山泊了！」趙紫薇認真地說，「我穿男裝一定很帥，再說我個子比你高！」
陳怡倩大笑。「你除了比我高，有哪一點像男人啊？」
趙紫薇一愣，這句有點傷人。這雖然是無意的話，可女孩要是對你說：你有哪點像男人！大概就是宣判這男人的死刑了。
周影在知道真相，立即解圍道：「我看，你們可以合奏一曲！好好練習，下個月陳氏派對，你們露一手吧！」
「不行，我不敢在那裡丟人現眼！」趙紫薇立即搖頭。那場合意味禮服長裙、珠光寶氣，高腳酒杯反射的是相機的閃光。對趙紫薇來說，著華麗長裙去跟眾多真女人比較，是極其恐怖的。
陳怡倩也跟著說「不」。她曾經是派對女王，這恰恰也成為她害怕的理由，因為前一陣的放縱，也傳過一點風聲，因為她一直不敢面對父親嚴厲的目光。
「你們這兩個孩子，剛才說起梁祝那麼興高采烈，現在真讓給你們表演了，卻打退堂鼓！」周影說著說著，忽然抓住兩個女孩的手腕，嚴肅起來，「這一次，你們必須聽我的，不能逃跑！」
陳怡倩小心翼翼地問：「不然會怎麼樣？」
「不然我就……我就把你們兩個拆開，讓你爸把紫薇調到總部，或者把你調去，讓你們以後都見不著對方！」
「媽，你不能拆開我和紫薇，我們分開會是一場災難。你不明白她對新海的重要，如果她不幫我，新海上市就泡湯了！」
「我……」趙紫薇剛開口，卻看到周影在使眼色，顯然，這位母親現在最需要的是女兒妥協，不管是什麼方法。但聽到陳怡倩說「我們分開會是一場災難」，這句話令人溫暖，她只好硬著頭皮說，「我願意合奏，可是我沒有鋼琴，只有電子琴！」
周影道：「鋼琴容易，到音樂學院練習就行了，我有幾個客戶音樂學院！實在沒時間，我去租一台，你們下班後回家練習。」
陳怡倩慌了，趙紫薇這個外人都屈服了，她也守不住。「媽，我的琴已經發霉壞掉了！」
周影立即道：「沒有壞，我每個月都擦幾次，上個月怡慧拿給你的時候，像新的一樣！」
趙紫薇跟陳怡倩對視一眼，一臉苦相。她們一心想逃避這個派對，卻在無意中被抓個正著。趙紫薇自然不情願，雖然任務是協助陳怡倩回家，可要在眾多商界人士面前展示女性魅力，就意味著趙子強再無翻身之日。
周影趁熱打鐵。「這樣吧，明天我幫你們聯繫琴房，曲譜我來準備，梁祝…
…好像不太合適！「
陳怡倩問：「為什麼？」
周影道：「梁祝是個悲情故事，不適合歡慶的派對。你們喜歡哪首歌，把它改編一下也行，我再找音樂老師改成協奏曲。」
「唉！」兩個女孩齊聲嘆氣。在忙碌之後還要練琴，真要命，可她們在忐忑中又有點期待。或許人就是這麼矛盾，害怕的未必就是永遠逃避的，如果趙紫薇不融入女性生活，也不可能深刻體會。
周影雖然想單獨跟女兒用餐，但也不能輕易表示對女兒的不滿。雖然女兒拉來一個擋箭牌，畢竟還是來了，從這一點看，因為趙紫薇，女兒才肯表達親近之意。
離開畫廊，陳怡倩小聲地表達不滿。「紫薇，我一直以為我媽排斥你，但今天不是啊，她明明喜歡你。如果你是男的，她大概要我嫁給你了！」
「是嗎？」趙紫薇忍不住瞥周影一眼，這幅美麗的圖畫莫非是海市蜃樓？如果這點好感能改變陳氏夫婦的城府，簡直是奇蹟！
陳怡倩道：「當然是真的，我身上流著她的血，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現在好了，你成了萬人迷，男人追求你，女人喜歡你！我給你墊腳，給你擦鞋，給你鋪路！」
趙紫薇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如果有一天，這女孩知道了真相，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或許人與人的相處就是這樣吧，並非所有的欺騙都是傷害，不是所有的坦誠都應該慶幸。
周影看著女兒與趙紫薇挽手，心情複雜。她無法想像這個俏麗的女郎是男兒身，因為女兒交的幾任男友，都被她與丈夫否決了，更不用說這個變裝女郎。或許要到她這樣的年紀，經歷多一些風雨波折，才能夠看透事情，即使無法接受，也可以忍受。
第１７２章、轉變
離開餐廳，已經華燈璀燦的時刻。陳怡倩難得沒有透露逃跑的跡象，而是挽著母親的手臂，慢慢地走著。趙紫薇跟隨著，心裡想，若陳怡倩一步步往家走，自己的使命很快就完成了。
陳怡倩回頭道：「紫薇，到我家去坐一會吧，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沒到過我家，真是說不過去！」
趙紫薇明白自己只是她的擋箭牌，所以開口便推辭。沒想到周影也道：「紫薇，來吧，你是怡倩的好朋友，應該來坐一下！」
趙紫薇吃驚不小，既然周影對自己改觀，那就將就一下吧。可是她迷茫了，這種改變身份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這個女性身份可以承擔工作壓力，但它能擔負這段縹緲的感情嗎？
周影道：「怡倩，紫薇的裙子很好看，你以後也可以試試這種風格。紫薇，如果頭髮飄動得厲害，會影整體的斯文和諧！你可以用一個小髮夾，或者撥到耳朵後面！」
「好的！」趙紫薇心裡有種莫名的激動，但依言將長發撥到耳後。平時不想露出男性氣質，都讓長發垂下，遮住半個臉。
「紫薇，聽到沒有！」陳怡倩調皮地說，「如果你有什麼裙子，買了還沒穿過，全部交給我，我以後就擁有你的氣質了！我們再做個腦電波傳輸，讓我也擁有你的智慧！」
周影微笑了，竟然有種錯覺，覺得是女兒和同學在一起。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無法分清喜歡趙紫薇和討厭趙子強的區別。看來，要跟丈夫好好談一番，如何面對趙子強「入侵」的局面。
踏入陳家大門，趙紫薇感覺卻變了。原來沒想過跟陳怡倩有發展，面對陳氏夫婦也不擔心自己的形象，可迷上陳怡倩了，現在周影的態度也改變了，她卻開始憂慮。那個針對陳氏的攻擊是否繼續，或者答應做陳氏顧問，可這樣做就能讓陳家接受自己麼。
剛走入客廳，陳怡倩叫道：「章俊，你怎麼在這裡？」
趙紫薇身體一震，糟糕了，想躲避已經來不及。章俊端著一杯茶上前跟周影打招唿，卻意外發現趙紫薇，立即眉開眼笑地說：「紫薇，你也來了！」
趙紫薇硬著頭皮點頭，看來這女性生涯註定避不開這個男人了。陳怡倩有點氣，這男人真可惡，看到趙紫薇就不理其他人了。
周影笑著問：「章俊，你們認識？」
陳怡倩撇撇嘴：「這傢伙在追紫薇都追上報紙了，天天送花，項鍊戒指也送，大概就差跪下求婚了。」
「怡倩，別胡說！」趙紫薇臉紅了。這次來錯地方了，倘若沒有長輩在場，自己就不會這麼窘迫。
周影低聲地笑，她知道這回事，只是在女兒面前裝而已。陳牧從書房走出來，又客套一番。可章俊已經心不在焉，心思都轉到趙紫薇身上了，這段時間，因為害怕被記者偷拍，他不敢去見趙紫薇，趙紫薇也沒答應他的約會。
陳牧看到趙紫薇，想要說什麼可是忍住了，他也不想讓章俊知道，陳氏有一位特殊的經濟顧問。他要章俊在進書房繼續談，章俊有點猶豫地問：「紫薇，你不會走那麼快，能不能等我一下？」
趙紫薇瞥了周影一眼，害怕她將剛才的好印象打碎。「我聽怡倩安排，她要我走，我就走！」
章俊奇怪地問：「這算什麼，難道你嫁什麼人也聽她安排？」
趙紫薇認真回答：「是的！」
陳怡倩大笑。「好了，紫薇的終生大事由我決定，章俊，你該死心了！」
陳牧夫婦在一旁看著，互相對視搖搖頭，任由他們胡鬧了。然後，章俊隨著陳牧進了書房，而周影則為她們泡茶。
趙紫薇本想坐一會就走，但看陳牧與章俊似乎在談要事，不知有了什麼變化，或是重慶項目有更改。她小聲道：「怡倩，你不是懷疑章俊對陳氏不利麼，去聽一下他跟你父親談些什麼吧！」
陳怡倩不以為然。「不用了，他有什麼花招一定瞞不過我父親，他想對陳氏動手，還嫩著呢！」
趙紫薇表情不悅，你以為你父親是神啊，我算計陳氏就沒人知道。「怡倩，你不是說讓我參觀你的房間嗎？」
「跟我來，你下次也要讓我看你的啊！」
周影卻忽然道：「怡倩，你先上去吧，我跟紫薇聊幾句，剛才說到油畫，我還沒說完呢。」
陳怡倩疑惑地看母親，可還是先上樓了。趙紫薇心中忐忑，也許周影會問一些自己害怕的事情。
「紫薇！」周影才說了兩個字，忽然意識到什麼，將身子側了側，把旗袍挪正遮住大腿。
趙紫薇見到她這個動作，臉紅了，立即將臉扭向另一頭。是啊，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身份：男人趙子強。
「紫薇，我看得出怡倩喜歡你，你同樣喜歡怡倩。你可以確切地告訴我麼，你對怡倩的真正感覺是什麼，僅僅是喜歡？」
「嗯，我……」趙紫薇猶豫了，是否該說真實的感覺，「伯母，怡倩是個好女孩，她最我認識的女孩之中最聰明最能幹。她還沒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適合自己的人，她一直很迷茫。我到新海兩個多月，她已經改變了，特別是二十五歲生日之後，她開始掌握自己，掌握公司的運作，我很欣喜看到她的改變！」
周影道：「我知道你的功勞不小，我們都很感激你！」
「不，這不是我的功勞。」趙紫薇搖搖頭，「即使我不參與，怡倩也會朝這個方向走，可能是繞多兩三個彎而已。這是怡倩的本性，跟她的成長、環境、家庭有關，即使怡倩做了壞事，她也不會變成一個壞人。謝謝你們教出這樣一個女兒，她將來會越來越成熟，美麗，更加光彩奪目，富於女性魅力！」
「哦！」周影驚訝了，因為她能確定這番話不是為恭維而說。「你知道嗎，我跟她爸爸聊過，如果你是個女孩，我們願意你跟怡倩做永遠的朋友，怡倩也需要這樣的朋友！」
「我明白！」趙紫薇笑笑。「說實話，如果是三個月前，我只能說，我對怡倩根本看不上眼。但現在，她的進步太快了，如果我還在原地踏步，兩三年後就趕不上她了。」
周影眼睛眨動，任何對女兒的稱讚都是令人高興的。「那你現在告訴我，你，趙子強，愛怡倩嗎？」
趙紫薇身體一震，眼光忍不住轉向樓梯，陳怡倩還沒下來，今天對著周影那麼久，沒有以前的討厭感覺了。「陳先生希望我在新海再多留一個月，甚至三個月，把新海拉上軌道。如果我和怡倩一起努力，這工作肯定能做好，但三個月後我一定會愛上她。所以，我只能趁這事情發生之前離開，不然這結果我們都承受不了！」
周影唿吸有點失調了。「你準備怎麼告訴怡倩？我是說，如果你轉回趙子強的身份。」
「我還沒有想過。怡倩經歷了這半年多的變故，她會變得更堅強，也會更完美。少了趙紫薇這個朋友，她雖然難過，但她應該能經受考驗，更加獨立，這是她成長所必須的。」
周影點點頭。「你也許不知道，蔣芳提起趙紫薇的時候有多驚訝，她說你是個很完美的女人。我想，因為你用的新身份生活，所以你要掩飾，就只能表現完美的一面。但如果你轉回趙子強，那是真實的你，不管優點缺點，你才會隨意地表現。」
「伯母，謝謝你的欣賞。但請你轉告陳先生，讓我下個月離開吧，不然我會捨不得怡倩。」趙紫薇看到陳怡倩出現在樓梯，立即道，「趙紫薇存在時間長了，肯定會出現一些狀況是控制不了的，甚至可能影響陳家的聲譽，我有點控制不住了。」
周影嘆了一下：「現在也不是由我控制了，我無法接受你的形象，可結果由怡倩決定，即使她真的選擇了我們不喜歡的人。」
陳怡倩一邊走下樓，一邊大聲道：「媽，你沒將我小時候的生動事跡說出來吧！」
「呵呵，丫頭，你小時候乾的好事還少嗎？」周影笑道，然後站起來，「你們聊吧，我回房間了。」
趙紫薇還在想周影那句「由怡倩決定，即使她選擇了我們不喜歡的人」，這說的是自己，還是陳怡倩的前度男友。有一點是肯定的，雖然周影依然不接受自己的形象，但不像原來那麼反感了。
陳怡倩本想拉趙紫薇上樓，卻看到她不時往書房瞟一眼，心想：你老說討厭章俊，現在還不是想著他！過了一會，章俊從書房探個頭出來，確定趙紫薇還在，便對她們笑笑，又縮回去。
「紫薇，你其實有點喜歡章俊，對嗎？」
「不是！」趙紫薇搖頭，可立即意識到，倘若什麼都否認，那就真的沒有接近章俊的理由了。「其實，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女孩喜歡他。」
「我明白，每個女孩都有虛榮心，你接近章俊並不是因為喜歡他，可是能讓這樣的男人對你著迷，也可以證明你的魅力。紫薇，你不必這麼做，因為我們都能感覺到你的魅力，我也在嫉妒你。章俊是很吸引人，可他會令人得到虛榮的同時受到傷害，我知道你很堅強，可我不想看到你受傷，那樣我會很傷心的。」
趙紫薇握著她的手，心裡暖暖的。這時周影走下樓梯，她已經換了一身休閒的家居套裙，優雅的淡黃色。看到兩個女孩握手又鬆開，她心裡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兩個女孩交朋友，該多好，可是，女兒卻愛上了趙紫薇……不知該稱男人還是女人的趙紫薇。
感覺到氣氛變化，趙紫薇起身告辭。陳怡倩說要送她回家，卻被周影拉住了，說讓司機送趙紫薇回去。聽到客廳的說話聲，章俊走出書房，見狀立即道：「紫薇，你要回去嗎，我送你一程吧！」
知道陳氏夫婦一心想將女兒留下，趙紫薇只好硬著頭皮對章俊道：「好的，麻煩你了！」
陳怡倩看著趙紫薇上了那輛白色寶馬，有種不詳的感覺，仿佛羊入了虎口。
一分鐘後，她接到趙紫薇的電話：「怡倩，我很喜歡寶馬，比你那部豐田強多了，呵呵！」
「你今晚不會為了這部該死的寶馬跟他上床吧？」
「笨蛋，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我也要買一輛，明年！」
第１７３章、虛情假意
汽車穿梭於夜上海的街道，那霓虹閃爍，輝映出一個活色生香的夜晚。這一切，讓有心人醉了，輕輕哼出了小曲。
當然，醉的是章俊，坐在他旁邊的趙紫薇沒有這種感覺。「紫薇，你剛才說要買寶馬，我可以借給你用幾天，讓你體驗一下！」
「嗯，謝謝，我現在沒駕駛證呢！」
「哦，真可惜！」章俊道，「方便的時候，我教你！」
「再說吧，我最近也不是很急著買車！」
離開陳家大宅，章俊將車開得比較慢，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面對這個靚麗卻精明的女孩，他相當謹慎，因為她跟自己認識的其他女孩都不同，要得到她歡心肯定不容易。
趙紫薇忽然抬起頭，望著窗外。「章俊，你怎麼走這邊？難道你想帶我去海邊？」
「你沒說你住在哪兒啊，不如我們去兜一圈吧，看看上海的夜景！真可惜，沒帶相機，不然可以拍幾張，美景、美人！」
趙紫薇的本尊有一樣的花花腸子，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可她邪念上來了，想逗逗這個男人。「章俊，你在引誘我嗎？要知道，我是個女孩，對你又有點好感，免疫力不是很足，你腦子裡沒在想男歡女愛的事情吧？」
章俊猛地咳了兩下，車子都有點歪了，還好速度不快，不然就要出事了。「哦…紫薇，你說話真直，就象怡倩一樣。」
「是嗎？你是因為追不到怡倩，所以才轉為追我麼？」
「不是！怡倩是因為我交的女朋友太多，所以有點恨我，她的想法跟我不一樣。我想，你比她理智，不會像她那樣對我。」
「那可未必！不過我的確對你很好奇，想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能吸引那麼多女孩。怡倩說我是虛榮，只想用你來證明我的魅力，而不是真正跟你交朋友。」
「別理她，她嫉妒你！」章俊伸手過來握一下她的手，「她的能力不如你，對男人的吸引也不如你，所以她才轉去喜歡女人！」
趙紫薇身體一震，立即甩開他的手。「不許這樣說怡倩，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不是朋友了！」
章俊急了。「對不起，我不是這樣意思，我是想說她嫉妒你！」
「章俊，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怡倩很能幹，她只是比你欠缺一些經驗。幾年之後，她會是你的最大競爭對手，你會從生活中害怕她，變成商業上害怕她。」
「你說得對！她的確有那樣的潛質，可她不珍惜自己的才華，她父親也沒向她傳授那滿肚子經驗。所以，五年之後她對我沒有威脅，十年以後也不會！」
「不！」趙紫薇認真地說，「她一定會變成那樣的人，因為我會幫她，而且還有其他人幫她！」
章俊吃驚地扭過頭，這才看到她嚴肅的表情。他的情緒開始激動，雖然知道這女人很有才華，可今天仍然很意外。「紫薇，你幾時做了陳氏地產的分析員？」
「什麼？」趙紫薇有點吃驚。不過，自己與陳氏那些多人見過面，要想完全保密也不現實。「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陳牧給你多少，十萬，二十萬？如果你那份報告賣給我們章氏，會得到更多，也許三十萬，甚至五十萬！」
可能嗎？趙紫薇不想糾纏在這個話題，更不想證實那是自己的報告。可是，章俊願意付這樣的價錢，無疑證明他的損失不小。這個男人心思縝密，簡直滴水不漏，看來要從他口中探聽秘密很困難了。「章俊，前面路口向東走，大概兩公里就到我家了。」
「哦，你住在這邊？」章俊瞥了她一眼，「通常女孩指路很少說向東向西，都是說向左向右之類。甚至陳家兩姐妹，開車幾年了，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你是第一個指明方向的女孩，與眾不同。」
「一句話能讓你聯想到那麼多東西嗎？」趙紫薇心裡暗罵自己，經常忘記男女的分別，跟小梅就說錯過化妝品的名稱。
汽車剛過路口，章俊卻停了下來，轉放輕柔的音樂。趙紫薇也不出聲，想著計劃里關於章氏企業的部分，到底能否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突破呢。雖然不想單獨跟這個花花公子相處，可是又不能斷絕關係，因為這男人還是下一步棋的關鍵。
唉，算了，遲早也要「犧牲」，就挑不算噁心的那部分吧。
在趙紫薇「聆聽」音樂的時候，章俊握著她的手。趙紫薇身體一震，在達到忍耐極限的兩秒鐘後，才將他的手拿開，道：「章俊，別這樣，我還希望繼續跟你做朋友，不然我以後就無法面對你了，我也不想成為你眾多女朋友的一員！」
「我對你的感覺不同，難道你沒發現？要忍住不見你，不想你，好睏難啊！」
章俊急切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歷史，可是那是過去，最近我已經很少跟那些女孩來往了。」
趙紫薇吃了一驚，難道自己的「女性魅力」達到這個程度了？「章俊，我知道你會是很好的朋友，可你不是我要尋找的人，再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你只有在尋找和比較之後，才會知道誰是最適合自己的人。其實你跟怡倩是同一類人，本質上也和我差不我，我們的共同點很多。」
趙紫薇立即聯想到陳怡慧干過的壞事，於是假裝皺眉：「你該不會想說，上床之後才知道你是否厲害？」
「啊嗯…」章俊嗆了好幾下，還好他不是在喝水，「紫薇，我一直以為你是淑女！」
「難道我現在不是麼？」趙紫薇笑笑，決定將陳怡慧那套壞事照搬過來，「怡慧曾經提醒我，如果哪個男人看過我的胸部之後，沒有想那些事，一定是太監！」
「天，要命了……」章俊把頭扭過去了，不敢再看這個女人，他甚至想將身體某個位置壓一壓，不讓它起立。「紫薇，你男朋友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能征服你的？」
趙紫薇看著這可笑的一幕，知道這遊戲玩夠了，便笑道：「章俊，開車吧，我要回家睡覺了。」
可是章俊卻沒動，他緩緩地扭過頭來。趙紫薇立即慌了神，難道他擁抱我，天，千萬別玩出火來。她暗暗咒罵陳怡慧，這妖精的招數好可怕啊，沒有哪個男人能頂住，包括當年的我。可是，汽車緩緩啟動了，趙紫薇鬆了一口氣，還好，這男人自控力不錯。
「紫薇，我覺得，你在新海做一個廣告總監太埋沒你的才能了，管理一個新海都不在話下，也許，三年後由你代替怡倩掌控陳氏差不多。所以，你應該考慮另外的發展，章氏也不錯。紫薇，我不是有私心想用這種方式追求你，即使沒有感情因素，你也要考慮前途。在新海，在陳氏，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因為陳牧沒有這種眼光和魄力，也給不了你這個大舞台。」
趙紫薇有點驚嘆他的銳利目光，不能不承認他說對了大部分事，難道他僅憑自己的那份房地產報告得出結論？她不由得瞥了章俊一眼，如果是趙子強與章俊認識，會不會又結交了一個類似袁嘉的好朋友呢。可現在，她面對的卻是一個追求自己的男人，這種身份令她無法釋放真實的自己。
「紫薇，我不是逼你做什麼決定，我只是想說，你還有其他的選擇，選擇朋友，選擇工作。每個人都在尋找適合自己的位置，我想，你一定享受工作帶來的成就感吧。如果你有興趣，下次來章氏看一看，一定有不同的想法。」
「章俊，謝謝你的欣賞。可是我不可能撇下新海的工作，因為我對陳家有承諾，幫助怡倩帶新海入軌道，並儘早讓它上市。我很樂意跟你說話聊天，你是個有趣的人，可是如果我跟你走得太近，怡倩會不高興，我更害怕那些緋聞。」
「那你覺得我們該是什麼關係？難道朋友之間吃一餐飯都不行吧，難道我送一束鮮花表達我的喜歡，也會令你尷尬嗎？紫薇，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心目中，我會是個什麼樣的朋友？」
趙紫薇有點坐不住了，本想談一些工作上的事，卻又糾纏在感情上。唉，交男朋友已經夠邪惡了，這時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章俊，你就當我是你的紅顏知己吧。上床的事，你找那些女孩吧，談其他事你可以找我，可以談我的廣告，也可以談你的生意！」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你，但你不能拒絕跟我見面。」
「不會的，但不能有記者在場！」趙紫薇摸著手臂的雞皮疙瘩，努力地笑，「再說，你不會那麼遲鈍吧，我都答應跟你一起吃飯了！」
「呵呵，我當然知道！」章俊在她大腿輕輕拍了一下。
趙紫薇驚地幾乎叫出聲來，隔著薄薄的裙子，她覺得那是直接拍在大腿。她幾乎一拳揮過去，可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居然忍住了。她壓抑自己，顫聲道：「停車！」
「哦？」章俊驚訝地減緩速度，往路邊駛去。
趙紫薇感覺全身冰涼，那撰緊的拳頭終於鬆開，是的，不能發作。她解釋：「我到家了！」
「你不是說兩公里麼？」
「你知道的，女孩的方向和路程分不清！」趙紫薇笑笑，覺得這個理由很好。
「章俊，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好的，晚安！」章俊有點失望，雖然不相信這是她的住所，但又不好追問。
女孩都那麼情緒化，以後再想辦法吧。他剛要推門出來，趙紫薇卻對他擺手示意，他只好留在車裡，降下車窗道，「紫薇，打電話給我，好嗎？」
趙紫薇笑笑，推開車門，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抬頭望一眼繁星閃爍的夜晚，雙手合什道：老天，原諒我的墮落，我會做善事來補償的！
看著章俊的汽車駛走，趙紫薇才轉身，用力拍掉裙子上的「手印」。在確定自己不會嘔吐後，她才招手叫計程車。
第１７４章、水中花
我怎麼了，手心都出汗了，這甚至不算約會啊……陳怡倩坐在咖啡屋裡，有點忐忑。她提醒自己：不論他有什麼挑釁的言語，我都要冷靜，不能發作。
手機在陳怡倩手裡轉來轉去，現在它不是電話，而是她掩飾緊張的工具。奇怪，他為什麼挑這裡見面，燈光暗得有點曖昧，這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個年輕男人來到她面前。「怡倩，抱歉讓你久等了！」
陳怡倩抬起頭，看到這張與趙紫薇相似的臉，鬆了一口氣。「沒事，我剛到兩分鐘！」這一刻，她竟然有種親切的感覺。
趙子強坐下來，道：「你……你好像有點緊張！」
「沒有！」陳怡倩的神經又繃緊了。剛才還懷疑這男人的用心，現在卻慶幸燈光暗，他看不到我臉紅。「子強，你帶了資料？」
「難道我們只有這個話題可以談？放心吧，我不會吃人，不用擔心！」趙子強笑笑，扭頭點了一杯咖啡。「除非你拿了資料立即開熘，那就說明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只是工作關係！」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你誤會了。」陳怡倩暗罵自己，這男人沒什麼特別，我為什麼還是緊張。莫非，我還是很在意他的看法，急於擺脫富家女的惡劣形象。
「子強，如果是我表達不清楚，請你包涵！」
趙子強湊近看她的臉。「那你想表達什麼呢？」
陳怡倩慌亂地退後，到這一步，她只好坦白。「說真的，你跟我認識的其他人不同，我有點擔心跟不上你的思維。」
「不會的，如果你跟紫薇思維相通，那你跟我們就在同一個空間。這跟財富、職位、環境沒有必然的聯繫，而是跟人的本性有關。」趙子強平靜地說著，視線沒有離開她的臉。
「嗯！」陳怡倩暗吃驚，這說法跟趙紫薇挺相似，難道自己以前都將他看錯了。忽然她聞到一種淡淡的幽香，若有若無，卻有點熟悉，她不由得向旁邊看了看，是否有熟悉的人。
趙子強似乎意識到什麼，將身體靠後。「紫薇對你評價很高，不過她有點謹慎了，甚至有點保守。她對我說：」如果怡倩有我的幫助，五年時間掌控陳氏不會很困難！『「
「她真的這麼說？」陳怡倩很意外，「那她不會離開我了，我的意思是，她不會離開新海，對嗎？」
趙子強笑笑，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跟紫薇說，陳怡倩即使沒有你的幫助，也會走向那一步。因為她是個不平凡的女孩，她註定要走得更高，也會更寂寞。這一點，我比紫薇看得更准，更遠，不管你信不信。」
陳怡倩嚇了一跳，這僅僅是恭維嗎？如果他僅僅從趙紫薇的介紹了解自己，他為什麼能說中自己的心事。如果是趙紫薇在面前，她肯定迫不及待將心中想法傾訴，可現在是她弟弟，那個曾經十分惡劣的男人。所以，她不可能將心事跟「陌生人」傾訴，而是藏起來。她不敢相信了，這番話來自那個初次見面就惡毒攻擊她的男人，他怎麼能變得那麼快，莫非這也是趙紫薇促成的？
趙子強向前欠身，盯著她，認真問道：「怡倩，關於這一切，你準備好了嗎？」
陳怡倩覺得熱血往上涌，她從沒想過這個男人能帶來這種震憾，以前不過認為他恃才傲世而已。她抬頭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頭又是一震，有些慌亂。
她強做鎮定，笑道：「好吧，請給我忠告，我洗耳恭聽，一定領會你這個過來人的教誨！」
趙子強搖頭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認知，在一輩子中，找到知己的可能性很小。倘若知己又是愛人，這個機會幾乎是零，我不知道你找到沒有。也許我們將來是親密朋友，也可能是仇人，可後一樣不是我們需要的，對嗎？」
「是的！」陳怡倩不能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她忽然對這男人的笑臉有點疑惑，這笑跟趙紫薇很像啊，如果他不是那麼盛氣凌人，有趙紫薇那種收斂的傲氣，一定迷倒不少女孩吧。
「紫薇有她的世界，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她說，你的寂寞只有我才會明白，讓我有空就跟你聊天。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是她的原話，我也不相信，我認為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是嗎？」陳怡倩無法想像，趙紫薇怎麼會認為自己跟趙子強有相同的寂寞。
好一會沒聽到趙子強的聲音，她抬起頭，見他在攪動咖啡，似乎在想著什麼。她猶豫一下，輕聲道，「子強，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們的融洽，你們的親密，可以隨便地拍肩膀，不用顧忌誤會。你們都那麼耀眼，紫薇才華橫溢，袁嘉風趣幽默，張全沉穩持重，都讓我們羨慕不已！」
趙子強微笑著問：「我呢？」
「你？」陳怡倩猶豫了，「我沒仔細想過，我一度認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曾經認為，你用學問來掩飾淺薄，用嚴厲來掩飾膽怯。但我現在知道不是，特別是我看到你為我寫的資料，看到袁嘉張全那種欽佩你的眼神，一直到我父親對你的評價，我明白我錯得很厲害。可我沒法形容你，因為你很特別，或者是藏得很深，跟紫薇一樣，是謎！「
「不是謎，如果你用心去了解！」趙子強靜靜地看著她，雖然咖啡室光線不強，但他的雙眸非常明亮。「怡倩，你想了解嗎？」
陳怡倩心頭一震，不由得抬起頭，但看到他的目光卻渾身顫抖。她慌亂地移開目光，這算是表白嗎？她開始緊張，可人家趙子強明明沒有特別的表情啊。「子強，我發過簡訊向你道歉，但是沒收到你的回覆，希望你沒有記恨！」
趙子強搖頭笑了。「怡倩，你說句實話，如果紫薇不是堅持讓你來拿資料，你是不想見我的，對嗎？」
「有點！」陳怡倩說了實話，「我害怕又跟你衝突，那就連袁嘉那樣的朋友都會失去！在你眼裡，我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女孩，在富裕家庭成長，不懂人情世故。不過，事實跟你想像的有出入，如果以後有機會，你會見識到的。」
「我已經見識到了！我比你想像的認識你更多，相信嗎？」趙子強微笑著，「紫薇嘴裡談的都是你，都是新海的工作，我一度懷疑她愛上你了，可惜，你們都是女人！」
陳怡倩吃了一驚，難道趙紫薇將所有信息都透露出去了。可她心裡暖暖的，是啊，這種愛也不錯。她忽然問自己：為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面是火星撞地球，他那天如此惡劣，而我一向標榜淑女，當時也很失態！「子強，第一次見面，你為什麼那樣對我？很明顯，你不是那種人！」
趙子強靜靜地看著她。「因為我討厭紫薇為我介紹女孩，特別是那種富家女，不可一世，我看不起她們！」
「僅僅是這樣，不是我的個人問題？」
「是的，跟你無關！」
陳怡倩鬆了一口氣。「子強，再告訴我紫薇的事情，我想知道！」
「好的！」趙子強道。
陳怡倩立即為他的咖啡杯加糖，她忽然覺得，趙子強是那麼親切，一點都不可惡。
趙子強笑了，喝了一口咖啡，才道：「三個月前，她被某人騙去新海做廣告總監……」
「被騙？」陳怡倩驀地抓住他的手，「告訴我，這裡有什麼隱情，是不是跟我父親有關？他們談了什麼條件，是來監視我，還是協助新海做上市準備？是準備接管新海，還是……」
趙子強詫異地放下咖啡杯，幸好被抓的不是這隻手，不然咖啡都要灑完。他放下杯子，盯著陳怡倩的手，明亮的眼睛眨個不停，偏偏充滿了笑意。
陳怡倩發現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抱歉地笑笑，她卻不知已經握過這隻手幾十次。
趙子強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從包里取出資料，道：「這裡有一些跨國公司的資料，對新海規範管理，成為上市公司會有幫助。是我……和紫薇合寫的，給你做個參考，這裡還兩份新客戶的資料，我跟他們談好了初步意向，你儘快跟他們聯繫。」
「好的，謝謝！」陳怡倩歡喜地接過去。
趙子強又補充一句：「如果這次沒有客戶被打，估計可以很快簽合同了！」
陳怡倩的臉漲得通紅，真想找條地縫鑽下去。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失措了，可沒有任何理由發作啊，人家不但送來了資料，還帶來了客戶。想到父親對趙子強的讚譽，她開始好奇了，難道真如他所吹噓的，趙紫薇的不少工作是由他代勞？「
子強，剛才你說，紫薇被人騙來新海！「
「是啊，現在她捨不得離開新海了，也許是捨不得離開你吧！」趙子強盯著她，「紫薇曾經開玩笑說，下輩子要變成男人來娶你。我不明白你們女人的感情，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會成為我的朋友。呵呵，我這是要挾哦，你以後避不開我了！」
陳怡倩心怦怦跳得厲害，原來在趙紫薇心裡，自己那麼重要。「不是要挾，是註定，我們成為朋友也是一種緣份！」
「緣份？」趙子強一震，是朋友之緣，還是情人之緣。
「對！」陳怡倩點點頭，心裡竟然有種暖暖的感覺。這一瞬間，她對趙子強的印象完全改變，不再埋怨趙紫薇製造這種接近。
心情一放開，陳怡倩揮灑自如談起公司管理、廣告理念。這時，趙子強只是靜靜地聽，偶爾插兩句，為她引導方向。可他無法掩飾心底的驚訝，在趙紫薇忙於工作減少交流時，這女孩竟然學到了許多商業知識。
一直到離開咖啡室，陳怡倩還意猶未盡。太好了，以後不用再去酒吧買醉了，有空跟袁嘉他們聚一聚，不用再避開趙子強。這個趙子強，第一次像流氓，現在忽然變成一個智者，這個轉變太大了吧。可是，她來不及想，因為神經一直在興奮之中。
走到門口，趙子強伸手觸及她的腰，卻省起現在不是趙紫薇，小動作撤了回來。陳怡倩沒在意他的運作，回頭笑笑：「子強，下次再告訴我紫薇的事情，我還想聽！」
「只要你想聽！」趙子強這次沒有嫉妒趙紫薇的想法了，或許，被人忽視總是難受的，雖然趙紫薇只是自己的化身。
「還好我今晚來了，原來跟你聊天很有意思。如果再聊多幾次，我大概就知道袁嘉張全為什麼佩服你了！」
「我也想了解你，想知道為什麼紫薇那麼有本事，卻甘心為你服務，你到底對她施了什麼魔咒？不是情咒吧？」
「才不是施咒呢！」陳怡倩俏臉紅了，「紫薇說，她喜歡我的真誠，我的自信，還有我的蠻橫！」
「我也喜歡！」趙子強輕聲道。
「啊？！」陳怡倩吃了一驚，這是表白麼，甚至連聲音也跟趙紫薇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停下，借著門口燈光盯著趙子強。「你和紫薇好像啊，下次你們站在一起，讓我看仔細一些！」
「好的！」趙子強一邊回答，卻將臉別過去。
走在夜晚的街道，陳怡倩眼睛明亮，在這夜晚更加耀眼。趙子強思忖著，今晚的感覺不錯，她開始接受我了，以後……他仿佛看到眼前一道光環，將兩人罩在一起了。來到街口，他們緩下腳步，等待著道別的句子。陳怡倩拍拍手袋，向他伸出手。「子強，謝謝你，雖然我知道，這樣無法表達我的感激！」
趙子強知道她指手袋裡的客戶資料，難道還有其它麼？「沒什麼，我的能力就那麼多，再說，你是紫薇最信任的人！」
陳怡倩忽然低頭看相握的手，這感覺很熟悉啊。趙子強忽然緊張地抽回自己的手，她沒看到那長指甲吧。陳怡倩有點奇怪，還是笑道：「聽紫薇說你還沒有女朋友，我介紹一個給你，怎麼樣？」
「好啊！」趙子強笑了，心道：就是你了，別裝模作樣！
「紫薇的助手叫小梅，是個聰明漂亮的女孩，她跟你一定很合拍。她最近跟男朋友鬧翻了，你比她的男朋友強多了……」
仿如一盆冷水淋下，趙子強立即從頭涼到腳，還以為她對自己有好感了，沒想到卻是一廂情願，難道跟陳氏決裂早已註定？
第１７５章、撲朔迷離
今晚走進酒吧，陳怡倩感覺不同了，沒有尋找刺激的想法了。在尋找Ｒｏｓｅ的身影時，她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然後一個男人跑到她面前。
「怡倩，我還以為你不來這裡了！」
看到鍾原，陳怡倩笑了，望望左右，然後在他臉上輕拍。「呵呵，你還敢出來玩啊，誰做你的女朋友能放心啊？」
鍾原道：「怡倩，我打幾次電話給你，你為什麼不接！」
陳怡倩道：「我怕影響你的跟女朋友的和解啊，雖然我在你眼裡不算好女孩，可也不是壞透了！」
鍾原搖頭。「我跟她已經分開了！」
「哦……」陳怡倩本想說抱歉，可攤攤雙手竟說不出，因為她對鍾原根本沒有歉疚感，倒是他令自己在趙紫薇面前不自在。
鍾原握著她的手。「怡倩，你今晚真漂亮，過來我這邊坐！」
「我當然漂亮！」陳怡倩笑笑，抽回自己的手，「鍾原，我已經約了人。」
鍾原往裡面看了一眼，問：「是不是Ｒｏｓｅ？」
陳怡倩點頭。近幾天，她經常收到鍾原發來的簡訊，倘若依著以前的性子，自己說不定會跟他瘋一番。現在她不想了，這樣會降低自己的品位，也拉大與趙紫薇的距離。
鍾原睜大眼睛問：「你不知道Ｒｏｓｅ是拉拉麼？」
「我也是啊，我還跟她上過床呢！」
鍾原大吃一驚，愣住沒反應，陳怡倩已經在大笑。他生氣道：「怡倩，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確切地說，她是雙性戀。你不當我是好朋友不要緊，但女人喜歡男人才正常！」
陳怡倩不笑了，看著他。「女人喜歡女人就不正常嗎？」
「當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異性相吸是天性！怡倩，你稍等，我跟朋友說一聲就過來。」鍾原說完轉身走了。
陳怡倩聳聳肩。鍾原雖有點邪，有點花心，可待人挺認真。朋友做不成，廣告要不來，陳怡倩也就看淡交往的前景了。人就是這麼現實，倘若你一心結交純粹的朋友，別人也不會這樣看待。
走近Ｒｏｓｅ，卻見她抓著電話有點激動。「……你這個要求太過份了，每次都利用我。你以前答應過跟那個模特分手，現在可好，那個沒分手，現在又跟趙…
…「說到這裡，她發現陳怡倩到了面前，那句話竟生硬」砍斷「了。
陳怡倩懶得猜她跟誰通電話，自己坐下。Ｒｏｓｅ低聲說了幾句，掛掉電話。「Ｃａｎｄｙ，還是見到你好，其他人都只會氣人。」
「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女人都是！」Ｒｏｓｅ忽然定定地看著她，「Ｃａｎｄｙ，你很有精神啊，有什麼艷遇？」
陳怡倩還沒回答，鍾原過來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怡倩，還想擲飛鏢嗎？」
「呵呵，很久沒碰過了！」陳怡倩心裡明白，已經忘記那個前度男友了，不必再去擲飛鏢。
Ｒｏｓｅ哼了一聲：「Ｃａｎｄｙ，你最近就是跟這個男人來往？」
陳怡倩笑笑。「呵呵，不是！我們因為工作才認識，沒其它來往！」
Ｒｏｓｅ嘴角挑起來。「說得也是，你的眼光不會那麼差！」
鍾原不樂意了。「Ｒｏｓｅ，過了那麼久，你的火氣還那麼大，是劉宇跟你鬧翻，而不是我。」
「本來劉宇很不錯的，跟你一起久了，人都變形了。」Ｒｏｓｅ一臉不屑，「你現在打什麼主意，想追Ｃａｎｄｙ，你的斤兩不夠啊！」
鍾原臉色沉了沉。「是嗎？難道我喜歡的女孩，你也跟我爭？」
Ｒｏｓｅ表情很不屑。「那又怎麼樣，如果我跟你爭，你肯定不是對手！」
鍾原卻笑了：「可惜，Ｃａｎｄｙ不喜歡女人！」
陳怡倩覺得他們的爭吵挺有意思，連鍾原也沒那麼討厭了。忽然，兩部手機同時響起，鍾原走到門口去接電話了。陳怡倩看到手機顯示趙子強，愣了一下才接。
「怡倩，你好，我是趙子強！」
「哦！」陳怡倩有種不由自主的緊張。不知為什麼，跟這個男人說話，她總有種莫名的緊張。「你在杭州還是上海？幾時有空來新海看一下，紫薇和我等著呢？」
「新海那巴掌大的地方，我早就……我早就聽紫薇形容過許多遍了。我有一些新設想，想跟你說一下！」
「好的，我現在跟朋友在一起，晚點回到家，我打電話給你好嗎！」陳怡倩心裡有點慶幸，好在沒變成仇人，不然也得不到他那麼多幫助，而且，似乎他的重要超過了袁嘉。
「怡倩，你在……跟男朋友約會？」
「不是不是，是個女性朋友！」陳怡倩立即道，不知為什麼，她好怕趙子強誤會，也許是因為他喜歡自己，也許……反正陳怡倩也說不出這種感覺，她明知道，趙子強不會小氣到「你不跟我好，我不介紹客戶給你」的地步，偏偏心裡卻是緊張他的反應。「其實，我好想約紫薇出來坐坐，喝杯酒，可她總是那麼忙，而且快要結婚了，更加顧不上我了。」
「怡倩，別那麼想，在紫薇心裡，你是最重要的。她是很忙，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難道除了工作，我們就沒有其它話題嗎？」
「當然不是，我打過好多次電話，可你多數時間關機了！」
「以後你晚上打給我，白天我用的是公司的電話。嗯，怡倩，如果我約你周末見面，你會出來嗎？我是說，我手裡沒有你等待的資料，沒有新的客戶！」
「子強，別把我想得那麼市儈！」陳怡倩臉紅了，忽然意識到，避開他根本沒必要，即使他真的有那個心思。「紫薇在忙什麼，快做新娘，她準備好了嗎？」
「呵呵，你該不是嫉妒她先做新娘吧！咦，怡倩，你在哪兒，挺吵的，餐廳還是酒吧！不要隨便跟人接吻啊，留給你重要的人，譬如紫薇，或者我，不過我比紫薇更適合你。」
陳怡倩吃驚了，這男人不是章俊啊，居然開這種玩笑！她只好叉開話題：「紫薇還在杭州嗎？她的男朋友是什麼人？」
「還是等她跟你說吧，我……你稍等！怡倩，我有電話要接，再見！」趙子強沒等她道別，已經掛掉電話。
陳怡倩有點疑惑，因為聽筒里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那似乎是趙紫薇的，難道他們姐弟在一起？
Ｒｏｓｅ見她放下電話，忍不住問：「Ｃａｎｄｙ，你喜歡他麼？」
「誰？」
「打電話來的男人！」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對男人沒興趣！」
「我覺得你喜歡他！」Ｒｏｓｅ淡淡地說，「因為你有點緊張，你接其他男人的電話不會這樣的。」
陳怡倩暗吃一驚，難道我真的這樣嗎？「才不是呢，那男人很可惡，估計沒有女孩喜歡他！」
「是嗎？」Ｒｏｓｅ瞥了她一眼，「如果他跟鍾原比呢，還有那位新加坡的空中飛人呢？」
這三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可以比麼？「我沒想過，嗯，我只是把他們當作普通朋友！」
「口是心非！」Ｒｏｓｅ哼了一聲。
「為什麼？」陳怡倩皺眉。
「他是什麼人？你剛才提到Ｓａｒａｈ，他們有關係嗎？」
「他是Ｓａｒａｈ的弟弟，一個很有才華的男人！」陳怡倩刻意把語氣調成淡淡的，「他幫我整理一些資料，也給我介紹客戶，僅此而已。」
「哦！她是不是希望你跟她弟弟好？」
「可能吧！」陳怡倩想起還有個鐘原，回頭一看，鍾原仍在門外打電話，笑意吟吟。她有些疑惑，以前一直以為了解男人，甚至跟高翔分手之後，她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可現在認識的男人跟以前相差太大，不但鍾原、章俊道不清，新出現的趙子強也說不明，看得明白的朱世華偏偏老是觸不到。「以前我一心想跟相愛的男人過兩人世界，現實卻不同。現在才知道男人其實跟女人不相似，男女關係很容易變味，女性朋友才是永遠不會失去的！」
Ｒｏｓｅ眼睛閃亮：「你說的是我麼？」
「呵呵，當然是你！」陳怡倩輕拍她的臉，心裡卻道：對不起，我說的是紫薇。
Ｒｏｓｅ神采迸發，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鍾原匆匆走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吃驚地說：「怡倩，你真的跟她好啊？」
「不行嗎？」陳怡倩揚揚眉。
鍾原惱怒地對Ｒｏｓｅ低吼：「你太過份了，有本事去搶男人啊，章俊不是你的最愛嗎？你幾時變得這樣放縱，我本來還替劉宇不值，以為你只是一時走錯路。」
「我喜歡領誰跟你無關，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好到哪裡了？」Ｒｏｓｅ也憤怒了，「你跟劉宇合夥偷人家的資料，還去搶人家的女朋友，有哪一點能證明你的為人好啦？」
兩個人低聲地吵起來，陳怡倩勸不住他們。直到鍾原的手機響了，他說另外有事，瞪了Ｒｏｓｅ一眼，便匆匆離開了。Ｒｏｓｅ看著他的背影，怨恨地說：「這傢伙客串牛郎呢，忙得很！」
陳怡倩有點緊張地問：「Ｒｏｓｅ，你認識鍾原的女朋友嗎？」
「嗯，見過兩次，不過沒什麼印象。好像會法語吧，在法國領事館做事，不對，是做義工。」
陳怡倩想到那天在電話里被珍珍罵，心裡難受，不知趙紫薇與這女孩是否很要好。趁著Ｒｏｓｅ上洗手間，她撥了張全的電話。「我打聽一個女孩，她年紀跟我差不多，好象跟紫薇關係挺好，身高跟我差不多，另外，她會說法語！」
「她叫……怡倩，你還是問紫薇吧，我不太了解。」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你們是好朋友啊！算了算了，那你直接告訴我，趙子強的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嗯，她叫……珍珍！」
陳怡倩掛電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原來那女孩真是趙子強前女友，這線團繞在一起了。看到Ｒｏｓｅ走回來，她忽然有種莫名的悸動，問：「Ｒｏｓｅ，你那兒還有睡衣嗎？」
「你這壞蛋，又要害我睡不著了！」Ｒｏｓｅ嘆了一口氣，「你就喜歡把大腿橫過來，害得我迷迷煳煳覺得有個男人在撫摸我！」
「哈哈，我才覺得你是男人呢。半夜趴到我身上，把我嚇壞我。你大概想男人想瘋了，今晚我代替男人幫你一次吧！」
午夜漸近，汽車駛近Ｒｏｓｅ的公寓，陳怡倩卻在門外幾百米處停下。她有點不安，自己一直想促膝夜談的是趙紫薇。
「Ｒｏｓｅ……」
「嗯！Ｃａｎｄｙ，怎麼了？」
陳怡倩看了她足足五秒鐘，忽然捧著她就吻。Ｒｏｓｅ嚇了一跳，慢慢地回應她，可陳怡倩卻鬆開手，有點不對勁。
Ｒｏｓｅ輕聲問：「Ｃａｎｄｙ，你想到誰了？」
「沒有！」陳怡倩心頭一緊。我想到誰了，明明沒有啊，但我為什麼發慌，根本沒有哪個男人值得我想。
Ｒｏｓｅ輕輕撫她的手臂。「Ｃａｎｄｙ，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不用考慮其他事情。
這種安定，平靜的感覺，跟男人一起是沒有的！「
「我也喜歡這種感覺！」陳怡倩的心又顫抖了，因為想到趙紫薇了，生日派對後那深情的吻，穿婚紗的動人樣子。「不忙的時候，我經常會想起你，喜歡跟你說話，喜歡跟你在一起，也喜歡你的撫摸。」陳怡倩有種怪異的感覺，仿佛這番話是對趙紫薇說的。
Ｒｏｓｅ笑了，握著她的手。「那好，我們有整個晚上！」
「好啊！」陳怡倩緊張了，女人的親熱也算放縱麼。看到路過的情侶，她又不安了，「Ｒｏｓｅ，對不起，我忽然有點不舒服。」
「是因為剛才打電話的男人嗎？」
「不是！」陳怡倩搖頭。
「那你愛Ｓａｒａｈ嗎？」
陳怡倩驚地抬起頭，這個問題直截了當。「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老實說…
…我也不知道！「
Ｒｏｓｅ盯著她，輕聲道：「我已經知道了！」
陳怡倩心裡說：我也知道了。
「可我覺得，她並不愛你，她只愛她自己！」Ｒｏｓｅ握著她的手，認真地說：「Ｃａｄｎｙ，我…愛…你！」
陳怡倩驚異地抬頭，看到她熾熱的目光，不禁心潮澎湃。「Ｒｏｓｅ，我…我也是！」她說不出愛字，也許，這個愛字只能用在趙紫薇及將來的丈夫身上。
Ｒｏｓｅ微笑著看她，眼睛裡欣喜非常。陳怡倩忽然圈著她的脖子用力吻，Ｒｏｓｅ一驚，本能用雙手推，碰到豐滿的胸部，她全身一軟。陳怡倩已經把她的嘴撬開，在車裡激吻，兩人閉上眼睛，感覺這不同的激情。
陳怡倩唿吸急促，她不想睜開眼睛，生怕一睜開，一切都不同了。她們互相撫摸著，這種刺激的感覺讓陳怡倩不禁喃喃道：「紫薇，我愛你！」
Ｒｏｓｅ猛地推開她，驚愕地看著她：「什麼，你說什麼？」
陳怡倩驚醒過來，看看左右，才意識到在車裡並不是趙紫薇。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真想像駝鳥那樣埋入沙中。
「你……」Ｒｏｓｅ鼻子酸了，眼淚幾乎掉下來。終於，她嘆了一口氣，「Ｃａｎｄｙ，如果不開心了，來找我，我是你的朋友！」
「對不起，Ｒｏｓｅ！」
陳怡倩看著她推開車門，伸手要拉，卻又縮回來了。Ｒｏｓｅ表情哀傷，幾次開口要說什麼，卻每次都搖搖頭，最後回頭握一下她的手，便離開了。
看著Ｒｏｓｅ離開，陳怡倩心裡難過，輕聲道：Ｒｏｓｅ，可惜我們認識晚了，除非你是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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