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蔣淑倩並沒有去巴黎,反而回到台灣。
她一回來就直奔娘家,向父母哭訴左璽風竟然想和她離婚,直到蔣父暴跳如雷的答應替她討回公道後,她才勉強打起精神出去逛街購物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她才不願放棄左璽風這麼優秀的丈夫哩,她從小到大所擁有的都是最好的,她這麼尊貴美麗的女人也只有左璽風這樣出眾非凡的男人和地位尊榮的左太太頭銜才配得上她。
推門走進一間名牌服飾店,蔣淑倩出手大方的就把當季一整櫃昂貴的華服給買下來。從小養尊處優再加上嫁給左璽風這個有錢的丈夫!讓她花錢像流水般毫無節制。
被銷售小姐像對待女皇般簇擁奉承著!蔣淑倩神態高傲的睨了店內一眼,「你這裡的貨色還不夠齊全,好幾款新貨都沒有。你們真該學學巴黎的商店,那裡的新貨齊全多了。」
銷售小姐陪笑的道:「小姐,不是我們店裡沒有新貨,而是都被人給買走了,進貨還要過幾天才會送來。」
「那我就過幾天再來逛。記得幫我把新貨留下來。」說完,蔣淑倩便拿出金卡結帳。
人在倒霉時做什麼事都不順,就連想借著買衣服發泄心頭的悶氣都沒辦法。蔣淑倩氣得嘟著一張嘴。
正當她等著結帳時,有兩名輕盈美麗的女孩走了進來。
「我是不是應該把一些衣服退掉?反正我又穿不了那麼多,不應該花太多錢買衣服。」若芙輕聲細語的道。
若蓉不以為然的接口道:「姐,你別那麼小家子氣,姐夫要是在乎這些錢,就不會特地從美國打電話回來幫你訂衣服了。」
聽到她們的對話,蔣淑倩不禁輕蔑的睨了她們一眼,暗自在心中譏笑她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若蓉拖著若芙擠到櫃檯前,對著銷售小姐道:「小姐,你昨天有打電話通知我們過來拿衣服,一共是十七套。」
銷售小姐臉上堆滿笑容的回答,「嗯!沒錯,是左璽風先生訂給甄若芙小姐的。」說完,她便從倉庫中將十七套新款衣服拿出來。
若蓉每看到一件衣服便驚嘆一聲,興奮的一件件往身上比,渾然忘了這些衣服都不是她的。
蔣淑倩則是當場愣住,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看。她絕對沒有聽錯,她的確聽到自己的丈夫訂新款名牌服飾給眼前的女孩。
以前她絕對不會在乎左璽風送小禮物給外面的野花野草,反正沒有哪個女人能動搖得了她左太太的地位。
但這次左璽風卻堅決的要跟她離婚,還說過他只想專心愛一個人的話,她本以為那只是託詞,想逼她離婚才冒出這種謊話。
直到此刻看見若芙,她才驚覺到左璽風有可能是玩真的,他真的會因為愛上外面的狐狸精而和她離婚。
一想到這裡,蔣淑倩不禁胸口鬱悶、唿吸不順,而若芙一副水靈瑩透的嬌楚模樣更是引出她所有的妒意和怒火。
見到若英傾身在櫃檯的訂貨單上簽名,蔣淑倩連忙探頭再次確認訂貨的人是不是左璽風。
若芙並沒有發覺到蔣淑倩的窺探,反倒是若蓉一臉警覺的瞪著蔣淑倩看,並扯著若芙的手臂提醒她要注意蔣淑倩的奇怪舉動。
若芙隨意的望了蔣淑倩一眼,名牌的太陽眼鏡遮去蔣淑倩她大部分的輪廓,因此若芙未能看到她充滿妒疑的眼神。
銷售小姐幫她們將衣服裝好後,好心的替若芙姐妹倆提送到計程車上。 見她們離開,蔣淑倩連忙招來一輛計程車尾隨其後。
若蓉疑惑的望了後窗一眼,正好看見蔣淑倩跳上計程車。
「姐,剛才那個女人好奇怪喔!我看她不懷好意。」她再次扯著若芙的手臂要她注意。
「你在胡說什麼呀?我們又不認識她。」若芙輕蹙著眉頭,仍在煩惱這些名牌服飾該怎麼辦。
「蓉蓉,璽風說要娶我的事我只有告訴你一人而已,你千萬要記得別對爸媽泄漏。」若芙提醒妹妹道。
雖然璽風的求婚令她又驚又喜,但她還是覺得等璽風正式到她家提親再正式宣布比較好。
「還有,記得別姐夫、姐夫的亂叫,爸媽會發現的。」若芙嘟著嘴再次告誡。 聞言,若蓉只是淘氣的吐吐舌頭,兩隻明亮的大眼忍不住又盯著後窗看。 「那女人的車子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她是不是在跟蹤我們?」若蓉直瞪著尾隨在後的計程車大聲的嚷道。
若芙的心中早被幸福給填得滿滿的,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他的事情。她再次輕斥妹妹的多疑,「別疑神疑鬼的,我們又不認識人家,她於嘛跟蹤我們?」 計程車在擁擠的馬路上開了許久後,終於轉入車輛稀少的高級住宅區的專用道。
一路上若蓉仍不時的回頭張望,在看見蔣淑倩的座車依舊緊跟在後,她不蔡大叫了起來,「姐,她真的是在跟蹤我們耶!」
眼看甄家就在前面,若蓉慌忙的對司機道:「不要停車,繼續往前開。」 若芙瞪了妹妹一眼,不以為意的朝司機交代,「麻煩在前面停車,我們到了。」 司機依言在甄家門口停下車子。
若蓉拉著若芙的手臂叫嚷道:「別下車,那女人會知道我們住在哪裡的。」 「別鬧了,誰會那麼無聊的跟蹤我們。」若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當若芙推開車門跨下車時,便看見蔣淑倩的車子從她們身旁駛過。
「你看,人家只是剛好跟我們同路,說不定她也住這裡呢!」若芙瞪了妹妹一眼,似乎在說她大驚小怪。
若蓉嘟著唇跟著下車,不以為然的回嘴道:「我還是覺得那女人在跟蹤我們,她可能不懷好意。」
「別亂懷疑別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疑。啦?」若芙搖搖頭笑道。 若蓉又咕噥幾句後,才尾隨若芙的身後進門。
昨晚從戴特的電話中得知左璽風仍被留在美國時,蔣淑倩立即作了一個決定。她要趁他還沒回來前先解決掉他要跟她離婚的原因,只要那個原因不在,他自然就不會想跟她離婚,而她也能繼續穩居左大太的寶座。
她想保有受人尊敬羨慕的左太太頭銜,所以她絕不允許有人妄想奪走它! 昨晚她想了一整夜要對付甄若芙的辦法包括雇殺手解決掉她,或是叫小流氓把她毒打一頓,或是毀她的容警告她永遠別想染指她左太太的頭銜,但這些方法都太冒險了,很有可能會害她吃上官司被關進監牢,所以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使出這些撒手鐧的。
她聘請的私家偵探已經幫她調查出甄若芙除了住進左璽風名下的另一棟別墅外,竟然還在威達集團上班,更加深她欲除掉甄若芙這個眼中釘的決心。 雖然還沒有想出辦法,但她決定先到威達集團再說。時值下班時間,威達集團大樓內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蔣淑倩連忙以絲巾遮住她戴著太陽眼鏡的臉,不想讓人發現。
她可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堂堂威達集團的總裁夫人居然會鬥不過一個外頭的狐狸精,而讓自己的丈夫要跟她離婚!
蔣淑倩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見到若英走出來,她嬌麗青春的臉龐和凹凸有致婀娜曲線讓她看了不禁妒火更甚。
蔣淑倩忍不住瞧瞧自己,她的乳房已經開始下垂,眼角的小皺紋難掩歲月的痕跡,甄若芙的年輕貌美更是凸顯出她的年老色衰。
不!她絕對不會讓甄若芙取代她成為左太太的!左璽風是她的,蔣淑倩恨恨的想。
見若芙快步的從身旁走過,蔣淑倩急忙跟在她身後。
若芙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一心一意只想趕快到公司附近的百貨商行買完母親交代的日用品就回家。
正當她停在馬路口等著過馬路時,一輛公車上的廣告引起她的注意,為了看清楚,她往左移了一步,不料此舉卻讓跟在她身後的蔣淑倩陡然往前拐了一下。蔣淑倩毫不淑女的痛唿了一聲,「哎喲!」若芙立刻不假思索的扶住她。 看見若芙的舉動,蔣淑倩不禁哀叫得更悽慘。可惡的甄若芙真是好狗運,她本想狠狠的推她到馬路上讓她跌個狗吃屎的,沒想到她居然毫無預警的往左移動,反而害她拐到腳踝。
「你沒事吧?」若芙關心的問道,早忘記曾在服飾店見過她。
揉著腳踝,蔣淑倩氣惱的道:「痛死我了,我扭到腳了。」
若芙扶著她到人行道的位子上坐下,又道:「你要不要到醫院去看一下?我幫你叫車好嗎?」
蔣淑倩心念一動,故意裝成可憐兮兮的模樣,「我……我才剛回國,什麼醫院都不熟,你可以幫幫我嗎?」
若芙只考慮兩、三秒就點頭同意,「那我送你去醫院吧!」說完,她便走到馬路邊去攔計程車。
盯著她的背影,蔣淑倩不禁在心中暗笑起來。她還以為能捉住左璽風的心的女人有多厲害哩!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對付,不過,她卻也不敢太掉以輕心,畢竟這關係到她後半輩子的地位和物質享受。
若芙招到計程車後,便扶著蔣淑倩坐上車,並告訴司機她所知道的中醫診所的地址。
等到兩人從中醫診所出來時,天色也暗了。
「倩姐,我真的該回家了,我爸媽會擔心。」
蔣淑倩握住她的手堅持不放人,「你為了陪我看醫生連晚飯都還沒吃,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拗不過她的熱切挽留,若芙最後還是跟她去吃飯了。
三天後,蔣淑倩邀若芙出來吃飯,若芙知道她在台灣沒什麼朋友,便爽快的答應。
「倩姐,你今天好像有心事?」若芙望著蔣淑倩微紅的眼眶問道。
聞言,蔣淑倩更加用力的眨著眼,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要哭就哭是她的拿手絕活,可以讓她輕易達到目的。
哼!她已經想好要怎麼對付眼前這個膽敢搶她丈夫的賤女人的方法了,她等著接招吧!蔣淑倩在心裡暗自竊笑著。
「沒什麼,我們吃飯吧!」蔣淑倩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卻在拿起刀叉時,掉下一滴眼淚在餐盤邊緣。
若芙吃驚的看著她,「倩姐,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我心情不好,影響到你吃飯了。」蔣淑倩裝模作樣的擦著眼淚。
若芙趕忙遞給她乾淨的面紙。
「倩姐,你別太傷心,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說出來啊!」若芙不忍心的勸道。 蔣淑倩表情哀戚的望了她一眼後道:「我……我怕說出來會很丟臉。」 自己的丈夫被另一位比她年輕美麗的女人給搶走,對她而言的確是最個奇恥大辱。
聽到她的話,若芙倒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那等一下我陪你去逛街散心好不好?」她提議道。
該死!她怎麼不繼續追問呢?這樣她的戲要如何唱下去?蔣淑倩急忙的說:「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畢竟我在台灣也沒什麼朋友,你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你應該也不會笑我吧?」見若芙點點頭,蔣淑倩便露出一副棄婦的模樣,滿臉委屈的道:「唉!我真是不幸啊,我的丈夫居然在外面有了女人。」
若芙同情的看著她,「他真是太不應該了。」同樣身為女人,她能夠體會到蔣淑倩的感受。
看她一臉同情的模樣,蔣淑倩不禁乘勝追擊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不是愛到昏天暗地要跟我鬧離婚,像這次他又愛上他公司的女秘書,直嚷著要離婚呢!」
「哦!」若芙專心的聽著。
「若芙,別相信男人說什麼愛你的話,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當初我先生也說過會愛我到死的,可是結婚七年來,他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說著,蔣淑倩又做作的流下兩行清淚。
若芙連忙又遞面紙給她。
「我是已經看開了,反正我丈夫玩夠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我是在替外面那些女人感到不值,我丈夫總是騙那些女人說要離婚娶她們,結果只是謊言。」她以為若芙應該知道左璽風已經結婚的事,所以故意這樣說。
「倩姐,你好委屈喱,還有,那些被你丈夫欺騙的女人也很可憐。」若芙搖搖頭輕嘆著氣。
想到左璽風對她全心全意的愛,她就更加同情那些被玩弄的女人。
「我深愛著我的丈夫,即使他對我再壞我都可以承受,可憐的是外面那些被他始亂終棄的女人,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如果她是甄若芙的話,好不容易得到左璽風這種男人絕不會輕易放手,所以她才不會傻得直接擺明要回丈夫,倒不如捏造左璽風是個始亂終棄、滿口謊言的愛情騙子來嚇走她比較有用。
「你的丈夫實在是……」若芙不好批評別人的老公,但她蹙起的眉心已表達出她的厭惡之情。
看見若芙的反應,蔣淑倩又加油添醋把左璽風始亂終棄的惡形惡狀捏造得更為不堪!讓若芙聽得愈來愈心驚。
「我從不怪那些破壞我家庭的女人,畢竟她們也是受害者。我隨時都準備一筆錢想幫她們,免得她們聽信我丈夫的甜言蜜語,到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蔣淑倩邊說邊從皮包里遞出一張面額極大的支票。
只要能保住她的地位和面子,花錢對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樁。
看到蔣淑倩居然為丈夫的花心風流,而去彌補那些原是要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會受到的傷害,若芙不由得動容的道:「倩姐,你人真好。」
看見若芙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著痕跡的點出左璽風就是她那花心又不負責任的丈夫,讓她知難而退,拿了支票後趕快滾。
蔣淑倩扶著額頭蹙起眉,做出一副身體不適的模樣。
「我頭有點痛,你可以陪我回飯店嗎?我擔心自己會在路上暈倒。」她懇求道。
若芙自然答應她的請求,扶著腳踝還在隱隱作痛的蔣淑倩來到蔣淑倩下榻的飯店房間。
「我丈夫為了方便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乾脆把我送去美國,這次我回來根本不敢讓他知道,甚至連台北的家都不敢回去,只好住在飯店。」蔣淑倩一臉委屈的嘆道。
其實她是想讓左璽風以為她人在巴黎,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順利的悄悄趕走若芙。
「倩姐,你太委屈了。」若芙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那個薄倖的男人。
若芙扶著蔣淑倩走進門後,蔣淑倩立即央求她道:「扶我到沙發那邊,謝謝你。」她在沙發邊的茶几上擺了一張她跟左璽風的結婚照,就等若芙發現。 若芙幫她調好靠墊的位置正欲直起身時,目光無意間瞥到那張明顯的結婚照上,霎時,她完全呆住,腦子裡一片空白。
看見若芙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蔣淑倩不禁開心不已,更加以怨婦的口氣刺激她道:「那是我們的結婚照,那時候他可以為了愛我做盡任何瘋狂的事,現在卻三、五個月就另結新歡,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愛他,隨時都把我們的結婚照帶在身邊。」
可惜若芙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了,她的心神全亂成一團,耳中嗡嗡作響。 左璽風怎麼會是已有妻子的男人?她不信,她不要相信!
蔣淑倩卻搖搖她的肩膀,殘忍的問道:「若芙,你怎麼啦?你認識我老公是不是?他是威達集團的總裁左璽風。」 若芙仍是動也不動的死盯著那張結婚照,只希望她眼前的畫面能夠突然消失,然而,照片上左璽風和蔣淑倩相依相偎的影像卻愈來愈大、愈來愈清晰,原來是蔣淑倩故意把照片拿到她眼前。 「若英,你怎麼呆住了?你認識我老公是不是?你不會也是被我老公騙的女人之一吧?」蔣淑倩幸災樂禍的追問著。
不待若芙回答,她便又做作的哀聲嘆氣道:「唉!沒想到像你這麼善良美好的人,我老公還要玩弄你,他真是太殘忍了。」
知道左璽風是個有妻子的男人令若芙痛不欲生,原來他只是在玩弄她罷了,他曾經對她所說過的甜言蜜語頓時像利刃般一寸寸的切割著她的心。
也許是因為震驚太大、傷害太深,若芙的臉上始終都是面無表情,連哭都哭不出來。
「若芙,跟著我丈夫是不會有結果的,你只要去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他有過多少女人。」左璽風的花名在外令蔣淑倩有恃無恐的任意捏造他會始亂終棄的假象,只要不要讓若芙知道他這次真是動了真情就好。
蔣淑倩拿出早巳準備好的支票遞給若芙,「這是我私底下給你的錢,你拿了這筆錢後就離開我丈夫吧!不然你會後悔的。」
若芙直到這時才終於回神,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後轉身就衝出飯店房間。 蔣淑倩呆了一下,連忙起身要追她,卻因動作太快而再次扭傷腳踝。
她忍著痛一拐一拐的追到門口,「若芙,你忘了拿支票了。」這錢是用來打發她的,她怎麼不要?蔣淑倩一邊揉著疼痛的腳踝一邊納悶的想。
衝出飯店後,若芙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間崩塌,最愛的男人竟然是別人的丈夫!
她橫衝直撞的疾奔在人行道上,幸好晚上這
條路並不像白天般那麼熱鬧,才不至於撞到任何人。
左璽風為什麼要騙她?想到他對她的甜言蜜語原來都只是謊言,一陣撕裂般的痛楚終於逼得她眼淚潰堤。
她是那麼的信任他,相信他所有的承諾和誓言,相信他從美國回來後就要和她結婚,可是他卻早已有了妻室!他所說的一切根本就是在騙她,就像他一再推託因為公事繁忙而延後回國的時間一樣。
她的心好痛、好痛,他怎麼能那麼殘忍?在她把自己的身心毫無保留的完完全全交給他,深陷在他編織好的愛之網裡後才告訴她,她只是供他飽餐一頓的獵物?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她以為自己會因此而死去,但她仍不顧一切的往前跑。
此時地,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從路旁一扇門後衝出來,剛好和若芙撞成一團,兩人都因為衝撞的力量太大而跌在地上。
若英整個人撲倒在人行道上,粗糙的水泥地磨破她膝蓋細嫩的皮膚,讓她的膝蓋瘀青一片,看來慘不忍睹。
傷口的痛楚再加上左璽風帶給她的傷害,她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倒在大街上是她想也沒想過的事,但此刻的她什麼都不管了,只想盡情的哭出她的委屈與傷痛。
跌在她旁邊的男人先是呆了好一會,才緩緩站起身,伸手扶起她,「對不起!我跟未婚妻吵架,喝了點酒,所以沒有注意到你衝過來。」
她慘烈哀戚的哭泣聲讓他內疚不已。
咦?這個聲音她似乎在哪裡聽過?若芙抬起淚眼一看,是馮家佑!
想到他也和自己一樣被深愛的人愚弄背叛,在同病相憐之下,她猛地撲進他的懷裡縱聲哭泣。
「嗚……我們都被最愛的人給騙了……你跟我一樣可憐啊……」若芙撕扯著心哽咽哭道。
「你怎麼知道我被愛咪欺騙背叛?」馮家佑吃驚的問道。
這個女孩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大哭已經夠教他訝異了,沒想到她竟然還對他的傷心事瞭若指掌。
若芙抬起頭望了他一眼,「你的愛咪……曾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她抽噎的回答。也就是因為那一次讓她陰錯陽差的碰上左璽風,才會害她陷入這萬劫不復的地獄中。
她整個人痛得肝腸寸斷,哭聲愈來愈悲切。
馮家佑也在這時認出若芙就是那天在宴會上幫忙找愛咪的女孩,霎時,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
「你也被你所愛的人傷透心嗎?我們怎麼那麼可憐?」馮家佑笨拙的扯起襯衫衣角要幫若芙擦眼淚。
「他好殘忍……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是那麼愛他、相信他啊!」若芙吶喊出心中的傷痛。
「是啊!我那麼的愛她、相信她,她卻背叛我、欺騙我!她是這世上最殘忍、最無情的女人!」親眼目睹愛咪居然隨便勾搭男人上床,讓馮家佑同樣感到痛徹心扉。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既然有了妻子就不該來招惹我啊!不該讓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他怎麼忍心這樣傷害我呢?」
往日熱情愛戀的畫面全都在此刻湧進她的腦海里,令她痛不欲生。
若芙的淒切哭泣聲惹得馮家佑一陣心疼,他溫柔的抱著她,再度扯著襯衫衣角幫她擦眼淚。
她的痛他懂,而他的痛也只有她懂。
「他太可惡了!那個沒有人性的傢伙,他怎麼捨得傷害你。」馮家佑溫柔的捧起她雪嫩的下顎道:「那個欺騙傷害你的男人真是該死……」
「沒想到你們的感情那麼好,居然在大街上就擁抱熱吻起來?」
突然,左璽風冰寒的聲音打斷他咒罵的話。
他排除萬難不顧一切的從美國趕回來,一聽到若芙和朋友共餐未歸,他立刻就衝出來要接她,豈料迎接他的竟然是她依戀的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裡的情景! 蔣淑倩的自私和不貞在他的心裡深深烙下一個大傷痕,但是若芙的背叛卻更讓他心痛欲狂!
左璽風已經憤怒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纜著若芙,朝她一步步靠近。
「我才走沒多久,你就饑渴的到處找男人!」他咬牙切齒的吼道。
若芙驚喜萬分的看著左璽風。雖然前一刻還恨著他,怨他殘忍的傷害她、玩弄她,但他的出現還是勾出她所有的愛戀,讓她身不由己的直想飛撲到他懷中,然而他的猜忌懷疑和憤怒目光卻讓她打消這個衝動。
若芙痛苦心碎的別過頭,不願看眼前這個她摯愛卻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 看見她迴避的眼神,左璽風氣得一個箭步欺上前,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你不敢面對我嗎?還是你有了別的男人,連我都不屑看了?」嫉妒和憤怒讓他發狂,因此他看不見若芙哭腫的眼睛和哀戚心碎的表情,只看到她的背叛。 枉費他愛她如此深,還不顧一切想結束掉他的婚姻娶她,沒想到她竟是用和蔣淑倩同樣的方法傷害他!
左璽風抓著若芙粉嫩的雪臂吼道:「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們就是不能沒有男人嗎?你為什麼和她一樣賤?」
若芙簡直不敢相信她所愛的男人居然會用「賤」這個字眼傷害她。她震愕的瞪大眼睛看著他。
眼前的左璽風真的是愛她愛到瘋狂的那個人嗎?她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馮家佑忍不住衝過來粗魯的推開左璽風叫道:「你傷她傷得還不夠嗎?你有什麼資格大聲吼她?你早有老婆卻欺騙玩弄她的感情,你才該死!」 。 他當然知道左璽風早已結婚了,只是設想到他竟然是害這位女孩傷心欲絕的罪魁禍首!他忍不住站出來為她討公道,絲毫忘了她之前告訴過他她的男友曾和愛咪在一起的事。
聞言,左璽風微微一愣。他並非有意對若芙隱瞞他非自由身的事,而是想等順利離婚後才告訴她,免得單純的她會胡思亂想。
若芙終於從震驚和心碎中恢復說話能力,她撕扯著心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根本就不會有婚禮對不對?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欺騙我罷了!」 「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隱瞞的,我只是想把事情處理好順利離婚後才讓你知道,我這次去美國就是去辦離婚手續的。」左璽風急忙解釋後又心痛的吼道:「我在美國為我們的未來努力時,你卻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你是在報復我嗎?」 若芙本來還心存期待左璽風會大聲否認他有妻子的事,但他卻承認了,而且還繼續說謊,蔣淑倩都已經回到台灣,他竟然還說他留在美國是為了要辦離婚手續!
他的欺騙讓她再次心碎,她傷痛的對他吼道:「是,我是在報復你,報復你有老婆卻不告訴我,分明就是在欺騙玩弄我的感情,所以,我為什麼不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聞言,左璽風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藁木死灰,若芙親口承認背叛比殺了他還要殘忍,原本被蔣淑倩傷害過的心再次添上更深、更重的傷痕。
在心痛欲絕下,左璽風忽然大笑了起來,「我真是一個大傻瓜!我怎麼還會相信愛情、相信女人呢?在受過一次教訓之後我就該學乖的……」然後,他揮著手激動的對著他們咆哮道:「你們全都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他的心痛得想殺人,他是那麼愛若芙,甚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沒想到她回報給他的竟然是不貞和背叛!
他的世界在一夕之間徹底的被毀滅了,他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再也不要愛上任何女人了!
他像是瘋了般的再次狂吼,「滾!我再也不需要你,你們全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若芙心痛難當的望著他,他激動失常的樣子讓她看了好難過!忍不住想奔過去緊緊擁抱他,忘了他剛剛傷她那麼重。
馮家佑立即把她拖開勸道:「他瘋了,我們最好趕快走。」說完,他連忙招來一輛計程車,推著她上車。
「我不能丟下他不管。」見左璽風仍舊大吼大笑著,若芙怎麼樣也無法放心的離開。
她慌亂的想打開車門,卻被馮家佑阻止,「別忘了他是怎麼傷害你的!讓他去吧!別管他了。」
他交代司機開車,留下左璽風一人在人行道上兀自發狂。
這時,停在對街有一段時間的一輛計程車也跟著悄悄離開。
因為腳痛得受不了趕著去就醫的蔣淑倩沒想到自己竟能目睹到如此精采的戲碼。看到左璽風和甄若芙鬧翻,隨後她又和另一個男人離開,所有的一切似乎比她預期的還要好呢!
看來甄若芙已經威脅不了她了,蔣淑倩開心
的想。若芙回到家後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她既擔心左璽風后來不知道怎麼樣子?又心痛著他的欺騙和玩弄,即使恨他、怨他卻又忍不住想他,渴望他或許會從窗戶爬進她房間來。
她愣愣的盯著窗外由黑夜轉為微曦,麻木的迎接愈來愈亮的天色。
她忘了今天還要上班,通常這個時候她早已起床準備上班,甚至等著左璽風來接她去上班。
兩行眼淚又從她的眼眶裡滾落,心痛和等待占滿她的思緒,腦海中只縈繞著左璽風的身影。
左璽風已經有妻子教她怎麼辦?真的要離開他嗎?可是她那麼愛他啊! 他說愛她真的只是在敷衍她嗎?當心情比較不那麼激動後,她多希望能從他口中再聽到一次答案。
她的生命里只容納得下左璽風一個男人,除非聽到他說不愛她或是要她離開,否則她絕不離開他。
突然,甄媽在她們外敲廠敲門,「若芙,該起床上班了,今天怎麼睡得那麼晚?對了,璽風不是回國了嗎?他今天會不會接你去上班?」
母親的話提醒若芙左璽風可能會來接她,她立刻回道:「我馬上下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盥洗更衣,雖然雙眼依然紅腫,臉色也很蒼白憔悴,但她已顧不得許多,梳理好就衝到樓下。
「媽,璽風來了沒?」若芙心急的問道。
瞥見女兒難看的臉色,甄媽詫異的想關心時,門鈴正好響起。
若英慌忙飛奔過去開門,門還沒打開她就殷切的叫道:「璽風…」。「 在看清楚來的人不是左璽風而是管家時,她立即住口。
甄媽疑惑的走上前問道:「咦?怎麼不是璽風來接若芙呢?有什麼事嗎?」 管家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面無表情的說:「左先生請你們現在立刻搬家,搬家公司就在門外。」
聞言,他們全家都愕住了,紛紛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接著,候在門外十幾個搬家工人便一擁而人。
若芙沒想到左璽風居然會那麼無情,二話不說的就要把她趕走!
甄媽衝過去攔住那些正在搬家具的工人叫道:「喂!你們不能動我家的東西!」 那些工人根本不管甄媽的吆喝,依舊一個個衝上二樓和三樓準備搬東西。 「這是怎麼一回事?璽風呢?璽風在哪裡?叫他出來見我!」甄媽氣得高聲道。
「房子是左先生的,左先生當然有權叫你們離開。還有,左先生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們還是乖乖的離開吧!」管家面無表情的又道。
甄媽氣急敗壞的問若芙,「若芙,這是怎麼回事?璽風為什麼要這樣做?」 若芙則是呆愕在當場,接著便全身虛軟的跌在地上。
見狀,若蓉和甄媽趕忙扶起她。「若芙,你怎麼啦?」
「姐,璽風哥為什麼要趕我們走?」
甄爸欲言又止!看得出來他也想要詢問女兒。
若芙再也負荷不了心碎的哭喊道:「爸、媽,什麼都不要問了,我們搬走吧!」 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既然左璽風如此冷酷無情,再哀求他也只是讓自己更加難堪而己。’ 她的心徹底的碎了,沒想到蔣淑倩說的都是真的!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欺騙她,她的一片真心到最後換來的卻是肝腸寸斷啊!
於是,若芙一家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箱箱的物品被工人搬下樓,運到外面的大貨車上。
「教我們要搬去哪裡呢?我們根本沒地方去啊!璽風為什麼這麼狠心?」甄媽既心急又生氣的叫道。
這時,管家忽然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張支票遞到甄媽面前,「這是左先生給你們的補償,不過,左先生希望你們拿了支票後永遠別再出現在他面前。」 正當甄媽還在猶豫著該不該拿支票時,若芙卻一下子衝到管家面前,一把搶過管家手中的支票,毫不遲疑的把支票給撕了。
「我不希罕他的錢,你回去告訴他,請他放心,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若芙決絕的嘶喊道。「爸、媽、蓉蓉,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留戀的,這裡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家。」
她揚高雪嫩的下巴,率先跨離這幢他們住了好幾個月的別墅。
甄爸、甄媽、若蓉也只好在依依不捨又憤恨不解的心情下離開。
茫然的坐在大貨車上,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去我同學家吧!她們家很大,我們可以把家具、行李寄放在那兒,然後再出來找房子。」若蓉想到還有同學可以投靠。
對搬家工人說了一個地址,他們便離開這個高級住宅區。
管家目送他們遠去後,立刻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夫人,已經照你的吩咐趕走甄家一家人了。」
蔣淑倩先是開心的笑了幾聲,才繼續道:「你都照我的吩咐告訴他們子?」 「是的,我告訴他們這一切全是左先生決定的,他們也已經答應不再出現在左先生面前。」
蔣淑倩再次以笑聲回應。雖然若芙已經和左璽風鬧翻了,但為了斬草除根,她便用左璽風的名義趕走若芙,她絕不讓他們有死灰復燃的機會!
「左先生昨晚喝醉了,到現在還沒起床,夫人,你要回來嗎?」管家恭敬的問道。
「我暫時還不會回去。」她才不要回去面對左璽風那張憤怒痛苦的臉,況且,這段時間為了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她都沒有恣意的縱情享樂,現在危機解除,她便要好好的慰勞自己一下。
「你對我這麼忠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答應給你的錢自會匯進你的戶頭裡。」 蔣淑倩為了趕走甄家一家人,毫不吝嗇的用一大筆錢收買管家幫她完成這件事。
「謝謝夫人。」
想到即將拿到一筆為數不少的錢,讓管家絲毫不在乎背叛左璽風會有什麼樣悽慘的下場。左璽風一醒來便感到頭痛欲裂,他搖搖晃晃的走進浴室衝過澡後,這才稍微恢復一點思考能力。
他昨晚喝了一整夜的酒,盡情發泄心中的傷痛。沒想到若芙居然毫不留戀的和馮家佑走了,她真的背叛了他!一想到這裡,他不禁痛苦的一拳捶向牆壁。 可是,儘管她傷他傷得那麼深,他還是愛著她啊!他根本割捨不下對她的愛戀。
左璽風,你難道忘了蔣淑倩的背叛嗎?現在歷史重演,你應該立刻斬斷對若芙的愛戀才是。他的理智冷靜的對他分析道。
「不!我辦不到!」左璽風大吼一聲,枉顧理智的警告迅速的衝下樓來到甄家門口。
他猛按著門鈴。一心想趕快見到若芙,然而,他按到手都快斷了,門後卻沒有人回應。
尾隨而至的管家連忙上前道:「左先生,甄家一家人已在今天早上搬走了。」 「什麼?廣左璽風激動的抓住管家的衣襟。
「他們要搬走你怎麼沒有馬上告訴我?還有,你怎麼沒有阻止他們?」左璽風激動的吼道。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攔住他們,我本來想立刻跟你察告的,可是我看你睡得很熟便不敢吵醒你。都是我不好。」管家直認錯。
「那你有沒有問清楚他們要搬去哪裡?」左璽風心急的再次吼道。
「這……他們不肯說,不過,若芙小姐說了很奇怪的話……」
「她說什麼?」左璽風迫不及待的追問。
「若芙小姐說她永遠不想再見到你,也請你不要再去找她。」管家照蔣淑倩的吩咐回答。
聞言,左璽風用力的一舉捶在門上,把管家嚇得心中一跳。
「芙,你真的這麼無情?」左璽風心痛的喊著,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對管家交代道:「把鑰匙拿來,我要進去看看。」他非親眼證實若芙真的不在這幢房子裡不可。
管家趕忙趨上前幫他開門。
左璽風衝進房子後就直奔上三樓往若芙房間而去。
空蕩蕩的房間讓他心痛欲碎。若芙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左璽風不禁頹然的坐在床上。 :
管家跟在他身後上樓,遲疑了一會兒後才道:「左先生,呂副總和吳先生打了好幾通電話來,請你跟公司聯絡……」
「出去!」左璽風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可是他們似乎急著要你打電話回公司……」管家為難的又道。 「出去!別來煩我!」左璽風心情沉重的大吼道。
他最心愛的人捨棄他奔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根本沒有心情見任何人,也沒有心情做任何事。
若芙的無情離去已經徹底把他給擊垮,他是那麼的愛她,可她卻毫不眷戀的說走就走,甚至連見都不願見他一面。
比起蔣淑倩,若芙把他傷得更深、更重,他應該要恨她、怨她,然而除了滿懷的痛楚外,他已不再有任何感覺。
左璽風把自己鎖在若芙的房間裡,痛若又無能為力的沉溺在他們曾有過的愛戀中,卻又自虐的不斷想著若芙和馮家佑此刻一定正在熱情纏綿的歡愛吧! 這些複雜的情緒快要把他給逼瘋了,可是他卻無力掙脫……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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