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齊婉兒很早就醒了,睜著眼看著被風吹起的窗簾,心裡還是無法平靜。
她昨夜一夜都沒睡好,腦里全是李維竣的影子,還有李梓絡在熱的那句表白。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根本是她意料以外的,看來,她太高估李梓絡。
看著床邊的鬧鐘,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估計劉寧應該不會等她了,也不知道昨晚劉寧傷得重不重?這叫她真是過意不去。
撥了通電話給劉寧,忙音。她無奈地看著手機,扔在了一邊,起床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回公司向人事部要年假,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公司,原本想先向李梓絡請假的,但發現他沒來上班,正好,省得見面尷尬了。
她直接去了人事部,按規矩,在公司要休年假至少要提前一個星期申請的,對於她突然提出的要求,人事部斷然拒絕。不過沒關係,誰叫人事部的部長是個男人,而且她在兩年來都很敬業,三兩下子的拋眉眼求情就把年假要到,沒辦法,不能不說,有時候出賣一點廉價的色相就是好辦事,輕鬆地就拿到了十天的年假。
走出公司後,她哪裡也沒去,正確地說,是哪裡也沒心情去。給劉寧撥了個電話,還是忙音,於是便獨自回到了家中。
她一直在想著,想著昨晚李維竣所說的一切,一切。他要她給他一點時間,他說不想放她走,不想放手。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抱著她,很緊很緊。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應該怎麼形容,她,害怕。
她獨自坐在客廳里的大沙發里,像貓一樣捲縮著,手裡握著電視遙控器,雙眼盯著滿是雪花的螢幕,手指在音量鍵上不停地按著,從最大聲到最小聲,又從最小聲到最大聲,聽著電視發出來的聲音,如海浪潮湧的聲音,那般寂寞。
「丁冬……」
門鈴的響聲讓齊婉兒驚了一下,她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打開了客廳門。
「怎麼……是你?」
門外,是李梓絡一張憔悴的臉。
「我的秘書請了年假,作為上司的我居然也不知道?」
李梓絡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很累的樣子。
「哦……」
齊婉兒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已經將手頭上的工作交接了一下,但怎麼說也應該讓他知道並批准的,一己之私,的確是自己太任性。
「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齊婉兒,側了側身,讓李梓絡進門,然後又走進了廚房,為李梓絡端上了一杯熱茶。
「舒辰找過你?」
李梓絡喝了一口茶,緩緩地開口便問。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齊婉兒坐在沙發的另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這個女人啊……」
李梓絡無奈地笑了笑,拿出了一根煙,「可以嗎?」
「隨便。」
齊婉兒指著茶几上的煙灰缸說。
李梓絡點燃煙,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眉頭輕皺著。齊婉兒靜靜地看著他,不知怎麼的,在他眉宇間的落寞,讓她想起了舒辰。
「你……愛他嗎?」
李梓絡怔怔地看著齊婉兒,眼中滿是血絲,如一頭疲憊的倦獸。
齊婉兒回以對望,根本就不想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呵呵……」
李梓絡又笑了,笑地很寂寞。
「想知道王徽沂的故事嗎?」
齊婉兒沒有回答,身子靠在沙發上,雙腿蜷縮起來。
知道與不知道,對她來說有什麼用嗎?只是,此時的她,不想說話。
「大概是四年前,我們認識了徽沂,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留學生,單純直率,性格很惹人喜歡……」
李梓絡吸了一口煙,又接著說:「我喜歡她……維竣也很喜歡她,不過,他沒有和我爭,而我也順利地就把她追到手……」
「我們在一起大概有半年多,那段日子……很美好……」
李梓絡又吸了口煙,聲音有些沙啞。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發現徽沂她越來越愛我,我開始厭倦,直到後來,她跟我說,畢業後要留在我身邊,陪著我……那時,我向她提出了分手,我並不希望自己被一個女子所束縛,我不要這樣的感情……分手後徽沂很難過,維竣很生氣,他來找過我,罵過我,但我沒有聽,開始與別的女人交往……」
齊婉兒沒有吭聲,靜靜地坐著,半低著腦袋。
「那件事……完全是我的錯……」
李梓絡掐滅了煙頭,喝了口茶,「那晚,徽沂來找我,我沒有理會她,還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親熱……徽沂很生氣,搶了我的車鑰匙沖了出去,我沒有理她……」
李梓絡長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其實那晚,徽沂是要來與我道別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梓絡的聲音越來越啞,甚至在低噎。
「那晚,維竣像瘋子一樣開車滿城地找她,而我……卻和別的女人在鬼混……後來,當我收到他們出事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徽沂的車與一輛大貨車撞在一起,維竣的車撞在了山邊,徽沂當場死亡,維竣昏迷了三個月,醒來以後……自閉了一年。」
此時,李梓絡諷刺地笑了:「我真是個笨蛋……在徽沂死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她……而我,卻害死了她……」
沉默,客廳里持續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好久,齊婉兒才長嘆了一口氣,說:「我睏了,想睡一會。」
知道了,又怎樣?從開始到現在,她只是把李維竣當成床伴。
愛,對她來說太沉重,她,也不需要。
「你愛他嗎?」
李梓絡布滿血絲的雙眼深深地凝視著齊婉兒。
齊婉兒撇了他一眼,嘴角輕翹,淺淺地笑著。
「不回答就是還不確定咯?」
李梓絡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
齊婉兒站了起來,直起身子,「對不起,李總,現在是我的休假時間。」
「是嗎?」
李梓絡緩緩站起身子,突然,他很快地一閃身,身子已經貼近齊婉兒。
「你……」
齊婉兒剛想退後,被李梓絡一隻大手托起了下巴,另一隻手摟進了她的腰。
「只要你說,你愛維竣,那我就立刻放開你……」
李梓絡直視著她,滿布血絲的眼底里,充滿慾念。
怎麼說?說她愛他嗎?
她愛他嗎?
不,不愛?不,不知道?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的事,怎麼回答?
冷笑,她只能冷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李梓絡。
「我告訴你,除非你說你愛他,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我已經失去過一次,這一次,我不會退步的。」
李梓絡的聲音,帶著警示,帶著不甘心。
「隨你。」
齊婉兒淡淡地說,也不做任何反抗。
她不需要向他解釋什麼,因為她不懂,她不懂什麼是愛。
「哼。」
李梓絡鬆開手,奪門而去。
李梓絡走後,齊婉兒一直呆坐在客廳的沙發,將自己倦縮在一個角落。
夜幕降臨。對面公寓里劉寧客廳的燈亮了,也引起了她注意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衝進了房間,拿出行李袋,隨便收拾了幾件衣物,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說是逃避也好,怎麼都好,李梓絡來過了,難免李維竣不會來?休假,就是想讓自己好好安靜一下,她可不想自己的生活被隨意破壞了,她還想繼續自由自在。
「婉兒?」
劉寧看著門外的齊婉兒,疑惑地眨了眨眼。
看著劉寧顴骨處淡淡的淤青,她覺得有點難過,不過,她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微笑著:「我……可不可以先住在你這裡?」
劉寧先是愣了一下,又低下頭,看了看齊婉兒手中的旅行袋,開懷地笑了:「你連行李都拿過來了,我又怎麼敢拒絕呢?」
說著,他一伸大手將齊婉兒拉了進門。
「對不起……還疼嗎?」
齊婉兒看著劉寧的顴骨處,滿是內疚。
「小事啦,過兩天就好了。」
劉寧將她的行李包放在一旁,又說:「怎麼?逃亡來了?那個男人又追上你家了?」
「對不起……」
齊婉兒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怎麼了?我又沒向你收租金。」
「我向公司請了年假……」
齊婉兒猶豫了一下,劉寧接著她的話說:「又怕有人去你家找你,所以就來投靠我?」
「已經找過了……」
確實,李梓絡已經找過她了。
「哦……」
劉寧拍了拍她的腦袋,寵愛地笑了:「笨蛋……」
「呵呵……我是挺笨的哦……」
齊婉兒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知怎麼的,在劉寧身邊就是覺得很舒服,很安穩。
「那你就先住在我這裡吧!」
劉寧說著,很大方地張開懷抱,樣子有點誇張。
「你……這個無賴……」
齊婉兒被他的姿態逗樂了,沒好氣地笑著。
在劉寧身邊,她總有種安然的感覺,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或許可以說她很過分,因為她在利用著劉寧對她的感情,也因為,她累了,總想逃避些什麼。
劉寧幫她收拾了簡單行李後,說要好好款待她,要親自下廚為她烹調美食,當然,這次總不能白吃了,齊婉兒也緊跟著在他身邊,非要幫忙。
「這個是這樣切嗎?」
齊婉兒笨拙地拿著刀,試探地問著劉寧。
「呀……不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的……」
劉寧接過刀,利索地切了起來。
「哇……你好厲害哦。」
齊婉兒像個孩子一樣叫了起來,臉上露出一臉崇拜的樣子。
「笨蛋,就你笨啦。」
劉寧低著頭,將她弄得很糟糕的菜重新切了起來。
「我就是笨嘛……對了,你今天去哪裡了?手機怎麼都關機了?」
齊婉兒笑著,不經意地問了起來。
「哦……沒去哪……」
劉寧執刀的手突然慢了下來,神色黯然。
齊婉兒在一旁打量著他,心裡有股不詳的感覺。
「你……幫我燒點水好嗎?馬上就好了。」
劉寧扭過頭,笑容僵硬地看著齊婉兒。
齊婉兒輕喘了口氣,回以一笑:「遵命。」
剛才,是她的錯覺嗎?她看見劉寧眼中的黯然,似乎很不開心。
她沒有再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對人道出的秘密,就如她也一樣。
許多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能改變的事想也沒有用,至少現在過得也不壞。
在躲進劉寧家第三天時,齊婉兒發覺自己的選擇是很明智的。
「婉兒,你真的不下去看看他啊?」
劉寧緩緩走到窗邊,遞了一杯果汁給齊婉兒。
「沒什麼必要。」
齊婉兒接過果汁,喝了一口,雙眸還是低垂著,看著樓下在車邊抽著煙的李維竣。他很安靜,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有時會徘徊一會,大多時候都是靠著車,默默地。
「他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你說?」
劉寧依靠在窗邊,也低垂著眼眸,看著。
「那是他的事。」
齊婉兒抬起頭,看著杯中的果汁,又喝了一小口。
「你這個女人……」
劉寧無奈地笑了笑。
「還疼嗎?」
齊婉兒看著劉寧顴骨處的淤青,忍不住伸過手去輕撫了一下。
「不疼了。」
劉寧頓了頓,輕笑。
「對不起。」
她還是覺得內疚。
「沒事啦……」
劉寧撥了撥她的手,大方地說。
「真是的,當時那麼亂保安居然不來……」
齊婉兒叨嘮著。
「保安?婉兒,你彆氣我了,保安哪敢管啊?」
「那就讓他隨便打人嗎?」
「誰叫他是老闆呢?」
「老闆?什麼老闆?」
「熱的老闆啊,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聽到這裡,齊婉兒愣住了,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喝著果汁。
「他……似乎很喜歡你。」
劉寧低著頭,看著樓下的李維竣。
齊婉兒抿著嘴,輕笑著。
「真的不下去?今天是第三天了,沒準他明天晚上還會來等你?」
「誰告訴你他在等我?」
齊婉兒別過臉,又說:「我睏了,晚安。」
話畢,一個人走開了。
是恐懼嗎?齊婉兒不停地問著自己。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著舒辰的話,想著李梓絡說的故事,更多的想著李維竣,他要她給他點時間,她一直在想,需要嗎?他們的開始是為了慾念,她並不奢望別人的愛。
這些天,她過得很安穩。白天,劉寧上班,待傍晚時分,劉寧總是提著許多新鮮的菜回來,然後他們一同下廚,一同吃晚飯,看電視,聊天。劉寧是個讓人很覺得很安穩的人,和他在一起時叫人很平靜。
只是這天,劉寧在下廚的時候突然蹲在地上。
「劉寧……劉寧……」
看著臉色蒼白的劉寧,齊婉兒焦急萬分。
劉寧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劉寧……你怎麼了?」
齊婉兒也蹲在她身旁,擔心地問到。
「沒……沒什麼,突然間覺得……有點暈。」
劉寧皺緊眉頭,吃力地說。
「只是覺得暈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看?要不要上醫院?」
「不……不用了,我只是貧血……沒什麼的,麻煩……你幫我拿點藥……好嗎?」
劉寧連唿吸都變得很重,滿額汗珠。
「哦……好……藥在哪?」
「我的房間……右轉,藍色柜子……第一個抽屜—白色的藥盒。」
「來……我扶你到沙發上先躺會兒。」
「恩……」
好不容易將劉寧扶到沙發上,齊婉兒急忙地衝進他的房間拿藥,又到廚房倒了杯溫水。
「來,快吃點藥……」
看著劉寧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她的心緊緊地揪著,有些難過。
吃過藥後沒多久,劉寧似乎舒服了一些,齊婉兒一直蹲在一旁,靜靜地守著他。
「你……好點了嗎?」
看著劉寧舒展的雙眉,她小心地問著。
「恩,好多了。」
劉寧輕喘了口氣,緩緩坐直身子。
「怎麼會貧血的?」
齊婉兒也直了直身子,坐在沙發旁邊。
「呵呵……」
「你在笑什麼?」
「你在關心我嗎?」
「不可以嗎?」
看著齊婉兒一張素凈的臉,劉寧釋懷地笑了,「我好開心。」
齊婉兒怔了一下,看著劉寧,不知道什麼的,她覺得此時的劉寧很帥,很好看,但心裡卻有點酸酸的。
「好了,沒事了,繼續做飯去。」
劉寧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休息一下,今晚我做吧。」
齊婉兒拉住他,不讓他起身。
「不用啦,我現在沒事了……」
「不行。」
齊婉兒打斷他的話,「今晚我下廚,你休息。」
「我說不用了……」
「不行,劉寧,你給我坐著。」
齊婉兒站直身子,雙手叉腰。
「呵呵……」
劉寧看著她的樣子,憐惜地笑了,「好好……你做,你做……行了吧?」
「好……這才乖嘛。」
齊婉兒彎下腰,輕拍著劉寧的腦袋。
「快去啦,人家餓了。」
劉寧也來勁了,半耍著脾氣說。
「遵命。」
齊婉兒說著,便匆匆走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這頓飯,讓劉寧等了將近兩小時,待齊婉兒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快餓瘋了,但是看見一臉邋遢的齊婉兒,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這頓飯也不會好吃到哪兒去。
晚飯過後已經入夜,齊婉兒照常趴在窗邊,低著頭,看著在樓下靠在車邊抽煙的李維竣,似乎,在來到劉寧家以後,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過著一夜又一夜。
「他又來了?」
劉寧也趴在窗邊,陪著她。
齊婉兒沒有說話,還是低著頭。
「你還有兩天就要上班了吧?」
見她不說話,劉寧又說。
齊婉兒點點頭,雙眸還是低垂著。
「其實他挺好的,人又帥,又有錢,而且我看他也挺喜歡你,要不考慮一下?」
「你在說什麼?」
齊婉兒白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你啊……」
劉寧說著,拿起身邊的相機,按下了快門鍵,「卡嚓……」
「劉寧,你在幹什麼?」
齊婉兒不耐煩地說。
「在拍你啊,誰叫你鬱鬱寡歡的樣子那麼迷人?」
劉寧一臉壞笑地看著齊婉兒。
「誰鬱鬱寡歡了?」
齊婉兒轉過身,很不滿意劉寧的用詞。
「你啊……還有誰……一臉……思春的樣子哦!」
說著,劉寧又拿起相機,快速地按下快門鍵。
「劉寧,你這個壞蛋,別拍了……」
劉寧沒有理會她,得意地笑著,按著快門鍵。
「你這個壞蛋……」
齊婉兒一怒,身子快速向前,一把搶過相機,「叫你拍。」
齊婉兒看著他,半眯著眼睛。
「別……別拆……」
劉寧一急,生怕她把膠捲給拆了。
「拆什麼?……看我的……」
齊婉兒拿起相機,裝模作樣的要給劉寧拍照。
「好啊……」
劉寧似乎很高興,站得特別直,一臉傻笑地看著她。
「真是不要臉。」
齊婉兒舉起相機,看著劉寧,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
「你的樣子……好傻。」
說著,齊婉兒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
「什麼傻啊,看我多帥?」
劉寧說著,擺了一個更傻的POSE。
齊婉兒笑著笑著,突然停了下來,舉起相機,「來,正經一點,我給你照一張。」
「好……來,茄子……」
劉寧還是一臉淘氣,看著齊婉兒按下快門鍵,不甘心地說:「再來再來,人家還沒拍夠。」
「不拍了,就一張。」
齊婉兒把相機扔給了他。
「怎麼不拍了?我還沒照夠。」
「不拍了,一張就夠了,省得你笑我技術不好。」
齊婉兒說著,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
「原來是思春啊?」
劉寧壞壞地靠在她身邊。
齊婉兒白了他一眼,又看著黑屏的手機,自從她搬到劉寧家那天,手機就一直放在這裡,關著機。
「要是想人家就給人家打個電話。」
劉寧賴賴地說著,坐在沙發上,把玩著相機。
「你瞎說什麼?」
齊婉兒說著,又將手機放在原處,獨自走進了房間。
夜,已經深了,齊婉兒躺在床上,輾轉反轍,怎麼也睡不著,腦里全是李維竣靠在車邊抽煙的樣子,徘徊的樣子,那麼深沉,那麼寂寞,叫她怎麼也忘不掉。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評論(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