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O的情人帶她到城裡從沒去過的一個公園散步,他們在那裡散了一會兒步,然後並肩坐在草坪的邊上。這時,他們看到公園一角的十字路口停著一輛汽車,這裡從來不停計程車的,但是這輛車上卻有計程表,像是計程車,他說:

「上去。」她鑽進車去。

時值秋季,天色向晚,她的穿著一如平時:高跟鞋,配摺裙的套裝,綢內衣,不戴帽子,但是戴著長手套,手上拎著小皮包,裡面放著身份證、粉盒和口紅。

汽車慢慢地啟動了,他一直沒有對司機講話,只是把兩側和後邊車窗上的子全都放了下來,她以為他要吻她,或是想要她的愛撫,所以把手套脫了下來,而他卻說:

「你的皮包礙事,給我吧!」她把皮包交給他。

他把皮包放在她拿不到的一邊,又說:

「你穿得太多,解開弔襪帶,把長襪褪到腿上。」

這時,汽車加速了,她動作不太方便,而且也怕司機轉過頭來,但她還是解開了吊襪帶,當綢內衣下擺觸到她赤裸的雙腿時,她感到有點羞澀,吊襪帶在她的衣服裡面晃動,他又說:

「脫下吊襪帶和內褲。」

這很容易,手從背後下去,稍抬一下身子。他把吊襪帶和內褲拿過去,打開皮包放進去,又說:

「別坐在裙子上,把裙子撩開,直接坐在座位上。」

座位是人造革的,又滑又涼,貼在大腿上感覺很奇特。然後他說:

「再把你的手套戴上。」

計程車開得飛快,她不敢問勒內為甚麼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也猜不出這一切對他意識著甚麼——讓她就這樣一動不動,默默無語,裸露出身體的某些部位,又嚴嚴實實地戴上手套,坐在一輛不知要駛到哪裡去的黑色汽車裡。他沒有對她說可以做甚麼,不可以做甚麼,可是她既不敢把雙腿分開,也不敢把雙腿完全並在一起。

她把戴著手套的雙手按在座位兩旁。

他忽然說:「到了。」

計程車停在一條看上去十分可愛的小街上,停在一棵樹下。街道兩旁全是法國梧桐,花園與庭院之間有一座小樓,這是聖日耳曼區常見的私人住宅。街燈很遠,車裡很黑,外面在下雨。

勒內說:「不要動,好好坐著。」

他的手摸到她襯衣的領子,解開領結,解開襯衣扣子。她輕輕向前探身,以為他想撫摸她的乳房。不,他只是割斷了她乳罩的帶子(用一把鉛筆刀),把它拉出來,然後扣上鈕子。現在在襯衣下她的乳房裸露出來,像她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從腰部至膝部不著一物。

他說:「聽著,現在你已經準備妥當,出去按門鈴,跟開門的人進去,要你做甚麼就做甚麼,如果你不進去,他們會拉你進去,如果你不服從,他們會強迫你服從。皮包嗎?你用不著你的皮包了,你只是我送來的女人。當然,我會再來,現在去吧。」

*****

這故事的開頭還有一種更簡捷的講法:一個年輕女人,穿著如前所述,與情人坐在一個不認識的朋友的車上。那個陌生人開車,情人坐在該女人身邊,而那陌生人對這位年輕女人說,她的情人被委以重任,那就是要把她準備妥當,具體地說,他要反綁她的雙手,解開她的長襪並把它褪下去,除下吊襪帶、內褲和乳罩,蒙上雙眼。她將被送往一個城堡,在那裡學習她應該學的課程。事實上她剛被脫好和綁好,他們就幫她從汽車裡走出去(車已經行駛了起碼半小時),引她走了一段路,穿過幾座門,然後移去眼罩。

這時她發現自己站在一間黑屋子裡,有半個小時沒人理睬她,也可能是一兩個鐘頭,長得好像無窮無盡。後來門終於開了,燈亮了,她所在的房間是一間舊式、舒適、但有點怪的房間: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但一件家具也沒有,四面牆壁上全是壁櫥。

開門的是兩個女人,兩個年輕美麗的女人,身著十八世紀女僕的漂亮裝束:用輕軟衣料製作的長裙,長及腳踝:緊身胸衣,裝飾前胸的花邊領扣使胸部線條顯得很突出;脖子上飾有帶皺的花邊,袖子長過肘部。她們兩人塗了眼暈和唇膏,並且都戴著緊扣脖頸的項圈和緊扣手腕的手鐲。

據我所知,正在這時,她們解開了O被綁在背後的雙手,準備為她洗浴化妝。

她們幫她脫掉了最後一件衣服,把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個壁櫥里。她們不讓她自己動手洗澡,又像美容師那樣為她做頭髮。她們讓她坐在一把大理髮椅上,那椅子在洗頭時放平,然後在吹乾時再搖起來。在一般的情況下,做這些事只需要一個小時,而她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全部完成。

O就這樣全身赤裸地坐在那張椅子上,她們既不允許她翹二郎腿,也不允許她把兩腿並在一起。在她的正前方是一面鏡子,從天花板到地板,覆蓋了整整一面牆壁,中間沒有一條鏡框,每當她望著鏡子,就能看到自己無遮無蔽的身子。

她終於被修飾停當——眼淡色、嘴唇鮮紅,腋下和陰部都了香水,兩腿中間、乳下和手心也都了香水——被帶到一間叄面有鏡子的房間,背後也有一面鏡子使她能仔細地察看自己。她遵命在鏡子之間的一張矮凳上坐下來等待。矮凳上鋪著黑色的獸皮,微微覺得有點扎人,地毯是黑色的,牆是紅色的,她穿著紅色的拖鞋。小房間的一面牆上開了一扇落地大窗,窗外是一個可愛的昏暗的花園。雨已經停了,樹枝在微風中搖曳,月亮在雲中穿行。

不知她在這紅色的臥室里呆了多久,也不知她是否真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獨處一室,抑或有甚麼人悄悄透過牆上隱蔽的洞孔在觀察她。當那兩個女人回來時,一個拿著裁縫的皮尺,另一個提著一隻籃子。一個男人和她們一起走進來,身著紫色寬肩燈籠袖長袍。當他走進來時,長袍下擺微微開啟,露出貼身的獨特裝束:它遮蓋住他的大腿和小腿,卻露出性器。當他邁步時,O首先看到了那個器官,然後看到了別在他腰帶上那條用一束細皮條做成的鞭子。那男人戴著黑色的面具和黑亮的手套,連眼睛也給黑色的紗網遮住了。

他對她說話用了那個熟稔的「你」字,他叫她不要動,並命令那兩個女人加快速度。那個拿皮尺的女人量了O的脖子和手腕,她的尺寸與常人無異,因此在另一個女人提著的籃子裡很容易地找到了合適的項圈和手鐲。項圈和手鐲用多層皮革做成,每層皮革都相當薄,加起來也不過小指厚薄。上面的鉤環扣上時會自動鎖住,只有用一把極小的鑰匙才能將它打開。項圈正對扣鎖的一面鑲嵌著一個金屬環,可用來連接鐵鏈,一旦項圈和手鐲扣緊脖子和手腕(絕不會因為過緊引起任何疼痛)

被鎖住的部位要想滑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

兩個女人為她扣好項圈和手鐲之後,那位男子吩咐她站起來。他坐在她剛才坐過的地方,招唿她過去,直到她碰到了他的膝蓋。他戴著手套的手伸進去她兩腿之間,又摸她的乳房。他告訴她,就在當晚獨自一人進餐之後,她將同人們見面。

她果真是獨自一人進晚餐,仍舊全身一絲不掛。在一個小客廳和房間裡,一隻看不見的手從門上小窗里送進晚餐。晚餐過後,那兩個女人又來到她的身邊。她們將她的雙手背到身後,把兩個手鐲上的環扣鎖在一起。接著她們又在她項圈的環上系了一件紅色的披風,披在她的雙肩上。那披風把她整個遮了起來,但是當她走路時那披風就會張開。由於她的雙手鎖在背後,所以沒法使披風合攏。一個女人在前引路,打開一扇扇的門,另一位跟在後面把門一一關起。

她們穿過一個前庭、兩間起居室,然後走進了圖書館。那裡有四個男人在喝著咖啡,他們都穿著同每一個男子一模一樣的長袍,但沒戴面具。然而O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臉,也不知道她的情人在不在其中(他在),因為其中一人把一盞燈直照在她眼睛上,以致她一時之間甚麼也看不見了。所有的人都紋絲不動地坐著,那兩個女人在她兩側,男人們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然後,燈滅了,那兩個女人悄然離去,O的眼睛又被遮了起來。

他們讓她往前走——她往前走時有點趔趄——直到她感覺自己已走到那四個人圍坐的壁爐旁,她能感覺到那壁爐散發出來的熱氣,在一片沉寂之中可以聽到燃木靜靜的碎裂之聲。她面火而立,有兩隻手打開了她的披風,另外兩隻手首先檢查了她那一對被鎖在一起的手鐲,然後從背部直摸到臀部,那是兩隻沒戴手套的手。突然,有兩根手指同時插進她的兩個孔道,她驚叫起來,有人笑了,其中一個說:

「把她身子轉過來,讓我們看看她的乳房和下身。」

他們把她轉了過來,於是壁爐的熱氣噴到了背後。有一隻手握住了她的一個乳房,一張嘴貼上了另一個乳頭。當他們打開她的雙腿並輕輕拂開她的陰唇時,她突然失去平衡向後倒去,(是誰的胳膊接住了她?)一個人的頭髮輕輕摩擦著她大腿的內側。她聽到他們說應當讓她跪下來,他們這樣做了,這種姿勢使她感到很不舒服,因為鎖在背後的雙手迫使她前傾,而他們又不許她把膝蓋合在一起,他們讓她稍向後仰,於是她半坐在腳跟上,就像修女慣常跪坐的姿勢那樣。

「你從來沒有把她綁起來過?」

「沒有,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鞭打過她?」

「沒有,也從沒鞭打過她。其實……」這是她情人的聲音。

「其實」另一個聲音接下去,「如果你常常把她捆起來,常常鞭打她,她會開始喜歡這件事。但是這還不夠,你還必須讓她超越快樂狀態,達到流淚的境界。」

他們扶她站起來,準備解開她的手腕,也許是打算把她重新捆在柱子上。正在這時,有人表示反對,並說要立即第一個占有她,就在此時此刻。

於是她重新跪下,不同的是這次她的上身俯伏在一張矮凳上,此刻她的雙手仍然鎖在背後,臀部高於軀幹。就在這時,男人中的一個用兩手抱住她的臀部,插了進去,然後換了第二個人。第叄個人試圖進入那個更狹窄的孔道,進行得很猛,使她忍不住尖叫起來,最後他們終於放開了她。

她輕聲飲泣著,淚水打濕了眼罩,她倒在地板上,覺得有個人的膝蓋抵在她的臉頰上,她發現連自己的嘴也沒被放過。最後他們終於放了她,像一個衣俗麗的女俘,她俯伏在壁爐前,她不時聽到酒杯被斟滿的聲音、男人們啜飲的聲音、還有椅子擦過地面的聲音,有人向火中投了些木柴。

突然間,她的眼罩被揭開了,她看到一個闊大的房間,貼牆擺滿了書架,這些書架在一盞孤燈和壁爐火光的映照下閃著黯淡的光。兩個男人站著抽煙,另一個坐著,膝上有一條鞭子,還有一位俯身撫摸她的乳房,他正是她的情人。這四個人全都占有了她,而她竟不能從四人當中辨認出自己的情人。

他們向她解釋道,只要她仍在城堡里逗留,她就會一再重覆剛才的經歷:她不會看到那些蹂躪她折磨她的人的面孔,她也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把折磨得最慘的人是誰。但是這一切只會在白天而不會在夜間進行,在她遭受鞭打時也是如此,除非他們有意讓她看到自己挨鞭打的情形,那時他們會去掉她的眼罩,而他們則會戴上面具,使她不能辨認。

她的情人扶她站起來,幫她披她的披風,然後讓她坐在靠近壁爐的一張安樂椅上,聽他們要告訴她的事情,看他們要讓她看的東西,她仍雙手反鎖。他們給她看一條馬鞭,修長、漆黑,十分精緻,皮子裹著薄薄的竹片,是常常陳列在高級騎術商店櫥窗的那一種;一條皮鞭,她在這裡見到頭一個男人皮帶上別著的那一種,長長的,由六根皮條結成一束;第叄條鞭子是由一束繩子編成的,質地堅硬,像在水裡泡過似的,O發現它實在水裡浸過,因為當他們用它輕觸她的下部並拂開她併攏的雙腿時,她感到那抵住她柔嫩皮膚的鞭子又硬又濕。

此外,在一條長桌上裝有按鈕和鐵鏈。在一面牆的正中間,有一道由兩根立柱支撐的橫樑,其中一根柱子上嵌著一隻鐵鉤,剛好是一個男子踮起腳尖能夠到的高度。

O的情人此時把她擁在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在她的腹股溝間,那裡像在燃燒,好簡直要受不住了。正在這時,他們告訴她:她的雙手將被解開,但只是為了隨後被重新綁在那根柱子上,還是用那對手鐲加上一條鐵鏈。他們對她說,除了被吊起的雙手,她的身體仍可移動,並能看到鞭子怎樣抽過來:原則上僅僅她的大腿和臀部將受鞭打,換句話說,只在腰和膝之間的部位,那正是她被帶到此地時在汽車裡準備好的部位——她坐在汽車座位上時那些裸露出來的部位。

目前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是:這四人之中的一位將要用鞭子在她這個部位留些印記,會留下可愛的長長的深痕,久久不褪。在忍受鞭打時,她將有充足的時間叫喊掙扎和哭泣。他們將不根據她的叫聲和眼淚,而從鞭痕的狀況和顏色來判斷鞭笞的效果。他們解釋說,這樣來判斷鞭笞的效果不僅公平,而且能夠使受刑者故意誇大自己的痛苦程度以博取同情的企圖難以奏效。此外,這種方法在城堡圍牆之外更加必要,例如在公園裡——這將是常有的事——或在普通住宅及旅館房間裡。那裡假定採用了口銜,除了最狂暴的呻吟,口銜將堵住一切叫聲,雖然它限制不住眼淚的流淌。

他們認為當晚就進行這一切亦無不可,他們十分希望聽到她痛苦的呻吟,越早越好。O集中全力的忍耐和保持沉默的嬌傲沒能堅持多久,他們甚至做到了使她開口哀求他們放了她,哪怕僅僅停止一秒鐘也好。

她掙扎得過於猛烈,想避開鞭子的咬噬,以致身體幾乎完全轉了過來。拴著她的鐵鏈很長,雖然結實無比但系得並不很緊,結果她的腹部和大腿前部也像背後一樣布滿鞭痕。他們的決心毫不動搖,只是在她的腰際加捆了一條繩子,使她的身體更緊地貼在柱子上。

鞭打又重新開始,由於腰部被捆得極緊,她的身子稍稍傾斜,臀部顯得更加凸出。從那一刻起,鞭鞭正中目標,除了有幾鞭有意落在其他部位。由於正是她的情人把她交到這些人手裡,又使她落到如此境地的,O知道求他開恩只會使他加倍殘忍,以便從她身上得到他的權力的無疑證據和巨大的快樂。正是他首先指出應當用那條皮鞭,由於它不會馬上留下痕跡(浸水的繩鞭和馬鞭都會立即留下鞭痕),因此可以使他們延長這場鞭打,也可以隨他們的意開始或停止,正是他要求他們只用那條皮鞭。

這時,由於O的臀部在腰部被捆的情況下為了躲開鞭子拚命扭動,從而變得加倍誘人,有一個人感到大受誘惑——他之所以喜歡女人,只在她們與男人相同的地方,他要求暫停鞭打,以便對此善加利用。他用雙手分開那兩塊在他手下燃燒般發燙的肉體,插了進去——並非毫無困難——邊做一邊評論道,這個孔道應當被修理得更容易接近些才好。大家都表示同意,認為這件事能夠而且應當做到。

當他們放開這個年輕女人時,她蹣跚著,幾乎暈倒,緊緊裹在她的紅披風裡。

在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間之前,他們令她在一張靠近壁爐的椅子上坐下來,向她概括地介紹了她在城堡逗留期間以及離開此地之後(離開並不意味著重新獲得自由)

應當遵守的規矩。隨後他們打鈴,那兩個最初接待她的女人應聲走了進來,帶來了她逗留期間要穿的衣服及她的標誌——這標誌使城堡中的主人和那些在她離開此地後將成為她主人的人可以將她辨認出來。

她的服飾同其他女人相似:一條緊束腰際的長裙套在緊固的鯨骨胸衣上,內著漿得很硬的亞麻布襯裙,領口開得很低,幾乎遮不住被緊身胸衣托起的乳房,上面只有花邊網稍事遮掩,襯裙是白色的,花邊也是白色的,長裙和胸衣由海綠色的緞子製成,當O穿著已畢重新坐在壁爐旁的椅子上時,裙子的色澤反襯出她的蒼白。

那兩個年輕女人靜靜地準備離去,那四個男人中的一個,在其中一個女人經過他身邊時伸手抓住了她,並向另一個打招唿請她稍候。她把被攔住的那個女人帶到O的面前,轉過她的身子,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撩起了她的裙子,他這樣做為的是向O展示這種服飾的實用及設計的巧妙。他介紹說,要想使裙子保持捲起的狀態,只須用一條帶子系住就行了,這樣,裙下的一切便隨時可用。

在城堡中或花園裡,他們經常命令姑娘們將裙子從後面或前面卷到腰際。他們讓那年輕女人教給O應當怎樣弄她的裙子:向上卷上幾摺(就像卷頭髮那樣)然後用那條帶子緊緊扎住,在正前方露出腹部或在背後露出臀部。在這兩種情況下,長裙和內裙都會像小瀑布似的斜斜垂下。像O一樣,那年輕女人的臀部有著鞭子留下的新鮮痕跡。解釋完這些之後,那個姑娘離開了房間。

以下是他們對O所說的話:

「你來到這裡要侍候你的主人們:在白天,你要完成分配給你的職責,比如掃地、整理圖書、安放花草,或侍候飲食等等,並沒有甚麼比這更複雜的事可做。但是當一旦有人召喚你,你必須立即放下手裡的事,去完成你唯一的責任:奉獻你自己。你的雙手不屬於你、你的乳房也不屬於你,尤其是你身上的一切孔道,我們都可以隨意探索和進入。你要時刻牢記,或儘量努力地記住:你已經喪失了一切隱私及藏匿的權利。

作為對這一事實的不斷提醒,當他們出現在你面前時,你永遠不可以將嘴完全閉緊,或把腿併攏,或把雙膝併攏(你也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自從到時達地就一直禁止你這麼做)。這一點不但對你、而且對我們都將是一種不斷的提醒,它提醒的是:你的嘴、腹和臀都永遠對我們敞開。

你絕不可以當著我們的面觸摸自己的乳房,你的胸衣把它們向我們托起,它們屬於我們。在白天,你要穿戴整潔,當任何人命令你把裙子撩起來時,你要照辦;任何人都可以用他喜歡的任何方式使用你,他們將不戴面具,但帶著一件常備的東西:鞭子。鞭子將只在黃昏到黎明前這段時間內使用,除了接受任何想鞭打你的人的鞭打之外,你還要在夜間受到例行的鞭打,作為對白天所犯過失的責罰:為動作遲緩,為抬眼看了向你打招唿或要你的人——你絕不可以看我們之中任何人的臉。

我們的夜裝露出性器——就像我現在所穿的這一件一樣——並不是為了方便,因為即便不露出也是方便的,而是為了表達我們的傲慢。你的眼睛看著它而不許向別處看,於是你會懂得那是你的主人,你的嘴唇是它的最高目標。

在白天,當我們穿著正式而你穿得像現在這樣時,上述規則同樣適用,所不同的是,當有人要你時,你要敞開你的衣服,完事後合攏。還有,在夜間,你全身只有嘴唇是自由的,它將為我們所用——還有你敞開的雙腿——你的雙手將被鎖起,你全身都將像你不久之前那樣裸露,只有在受虐待和鞭打時你的眼睛才會被遮蓋起來,而你已經目睹了自己被鞭打的情景了。

對了,順便說一句:當你逐漸習慣了鞭打之後——在你逗留期間,每天都會受到鞭打——它將較少為了我們的快樂而更多的是為了你的啟蒙,這一點將由下列事實證明:在那些沒人想要你的晚上,你將等待僕人的到來,他們的任務是到單獨監禁你的房間,完成你份內的但我們沒心情給你的鞭打。實際上,鞭打和鐵鏈並不是為了使你受苦、喊叫和流淚,而是為了使你通過這些苦難,悟到一個道理:你並不是自由的,而是身在枷鎖之中。它是為了告誡你:你是完全受自身之外的力量支配的。

當你離開此地時,你將在中指上佩戴一枚鐵戒指,它是你的標誌。到那時你將學會服從那些佩有相同標誌的人。當他們看到這一標誌時就會知道,不論你穿著多麼標緻的服裝或者身處甚麼樣的公共場合,你的裙子下面永遠是裸體,而這個裸體是為他們準備的。無論是誰發現你有一點不馴服,他將把你送回這裡。現在你將被送到你自己的房間去了。」

當他們對O講話時,那兩個為她更衣的女人一直肅立在她接受鞭打的柱子旁,但從沒有碰過它,好像它使她們感到害怕,又像有禁止接觸它的禁令(很可能是後者)。當那人說完時,她們走到O的面前,O明白她應當站起來跟她們走,於是她站起身來,同時用手臂挽著裙子以免跌倒,因為她還不習慣穿長裙,穿著那雙只綴著緞帶的厚底高跟拖鞋,也還覺得不夠穩當。在彎下身子時她轉過頭來,女人們在等她,那些男士已不再注意她了。

她的情人坐在地板上,斜依在那張她曾被扔在上面的矮凳上。他手扶膝蓋,正在擺弄那條皮鞭,當她邁步跟上那兩個女人時,裙擺輕輕擦了他一下,他抬起頭微笑著,叫著她的名字,也站了起來。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用指尖輕輕觸摸著她的眉毛,然後溫柔地吻了她的嘴唇,用很響亮的聲音,他告訴她:他愛她。

O顫抖著,幾乎被自己回答的「我愛你」嚇了一跳,她實是愛他的。他把她拉向自己,一邊喃喃著「親愛的,甜蜜的」,一邊不斷地吻著她的脖子和臉頰。她任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靠在他那被紫色長袍遮住的肩膀上。他再次極其溫柔地告訴她,他愛她,並輕輕地對她說:「你跪下來,撫摸我,吻我。」接著他推開了她,又示意那兩個女人站到一旁去,然後靠在長桌上。

他很高大,桌子並不太高,他的長腿裹在紫色長袍里,微微彎曲,敞開的長袍在腿下繃緊,桌面微微托起他沉重的陽具和輕輕覆蓋在那上面的毛髮。另外叄個男人圍了過來,O在地毯上跪下,她的綠裙像花瓣一樣擁著她,胸衣擠壓著她,她乳頭微露的乳房剛她在她情人膝頭的高度。

「再亮一點。」一個男人說。

他們調整壁燈,使燈光直接照到他的陽具和她的臉,她的臉幾乎觸到了陽具。

正當她從下面愛撫勒內時,他突然命令她:「再說一遍:我愛你。」O愉快地重覆道:「我愛你。」她不敢碰到他陽具的頭部,此刻它還裹在一層柔軟的皮膚里。

那叄個男人抽著煙,評論著她的嘴含住陽具上下移動的動作,評論著勃起的陽具噎住她的喉嚨、壓著她的舌頭使她感到陣陣噁心時她扭曲的臉上流淌的淚水。這張被那些硬的肉體堵住了一半的嘴仍喃喃著:「我愛你。」

那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站在勒內兩旁,他一手一個摟著她們的肩膀,O能聽到旁邊人的評論,但她努力想透過他們的聲音聽到她情人的呻吟。她小心翼翼又無限尊敬地愛撫著他,用她知道能令他高興的方式。O覺得自己的嘴是那麼美好,因為她的情人把他自己放了進去,因為他公開將它賜給她去愛撫,還因為他在裡面賜給她全部精液,她像接受上帝那樣接受了它。她聽到他叫出聲來,同時聽到其他人的笑聲,她倒了下去,臉貼在地板上,那兩個女人攙她起來,這次他們讓她走了。

拖鞋敲擊著走廊的紅磚地面,走廊上的門一扇接一扇,嚴密而潔凈,門上安著小小的鎖,就像大旅館的房間一樣。O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

「這些房間是否都有人住?是些甚麼人?」

她的夥伴之一——O還一起沒有聽到過她的聲音——對她說:

「你住紅區,你的僕人名字叫比爾。」

「甚麼僕人?」O問,驚訝於那話音的低柔,「而你又叫甚麼名字?」

「安琪。」

「我叫珍妮。」另一個女人說。

「僕人是掌管鑰匙的人,」第一個女人接著說,「他的職責是把你鎖起來或解開,又或是你應當受懲罰而別人都沒時間時鞭打你的人。」

「去年我在紅區,」珍妮說,「比爾那時已經在那兒了,他總是晚上來。僕人有鑰匙,也有在他們的房間裡使用我們的權利。」

O想問問比爾是個甚麼樣的人,但她沒來得及問,她們帶她拐了一個彎,在一扇同其他門沒甚麼兩樣的門前停了下來,她看到一個體魄雄健的人坐在兩扇門之間的條凳上,長得像個農民。他頭髮颳得精光,一雙小黑眼睛深深陷進頭顱,脖子上的肉打著摺,他打扮得像小歌劇里的僕人:黑背心上露出襯衫的花邊,外面套一件那種俗稱斯賓塞的紅色夾克,下身是黑馬褲、白襪子和亮閃閃的皮鞋,他的皮帶上也別著一條皮鞭,他的手上長滿紅色的毛。他從背心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領著叄個女人走進去,說:

「我把門鎖上了。你們弄完了,打鈴。」

房間很小,實際上是兩間。她們現在呆在一個客廳,套著一個小房間,另有一道門通向洗漱室。門對面的那面牆上有一扇窗戶,左面的那面牆上,在兩扇門和窗戶之間安放著一張大床,很矮,鋪著獸皮。安琪指著那床告訴O,那其實不是床,而是一張鋪著床墊的台子,蓋著黑色的仿獸皮材料,枕頭像床墊一樣硬而平,用同樣材料製成。牆上甚麼都沒掛,只有一隻厚重的鋼環在閃著微光,鋼環離床的高度同圖書館裡立柱上的鋼鉤離地板的高度相仿,鋼環上拖著一條長長的鏈子,一直垂到床上堆成一個小堆,鐵鏈的另一端有一臂之長的邊在一隻掛鎖上,就像窗幔掛在窗鉤上那樣。

「我們必須給你洗個澡,」珍妮說,「我來解開你的裙子。」

洗漱室中最惹眼的是一隻土耳其式馬桶,安裝在靠近房門的那個角落,牆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鋪滿了鏡子。珍妮和安琪讓O脫光衣服走進去,她們把她的裙子掛進澡盆旁邊的壁櫥里,拖鞋和披風已經放在裡面了。她蹲在磁台上時,發現自己陷入鏡中影子的包圍中,就像在圖書館落入那些人手臂中那麼無遮無蓋。

「等比爾來時再用這種姿勢,」珍妮說,「你到時候會知道的。」

「為甚麼?」

「他來用鎖鏈鎖你時,也許會要你蹲下。」

O覺得自己變得蒼白起來,「可這是為甚麼呢?」她說。

「因為你不得不這樣,」珍妮答道,「你的運氣好。」

「為甚麼?」

「是你的情人把你帶到這兒來的嗎?」

「是的。」O說。

「他們對你會嚴厲得多。」

「我不懂……」

「你很快就會懂的。我打鈴叫比爾了,我們明天早上再來。」

安琪離開時,對她露出微笑,珍妮撫摸了一下O的乳房,跟著安琪走了出去。

O轉過身子,站在床腳邊,除了由於浸水變得有點緊的皮項圈和皮手鐲她甚麼都沒穿。

「看看這位可愛的太太,」那僕人進來時說,他抓住她的雙手,把一隻手鐲上的鉤子扣在另一隻上,使她的手腕緊緊扣在一起,然後又把兩個鉤子都鎖在項圈的環子上,這樣她的雙手應像祈禱那樣舉到脖子的高度,隨後他把她系在那條從鋼環垂下的鏈子上。他解開掛鐵鏈的鉤子將鏈子收緊,O這時不得不移向床頭,他讓她躺下,鏈子發出「嘩嘩」的響聲,它的長度只允許這年輕女人從床的一邊挪到另一邊或在床頭站立起來。由於鏈子把項圈向後拉,而她的手把它向前拉,就建立起一種平衡。她鎖在一起的雙手放在左肩旁,頭微微下垂,僕人抬起O的腿,把它們移向她的胸口,並檢查了她兩腿間的縫隙,隨即把黑色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除此之外沒有再碰過她,也沒有再說一個字。他熄掉放在兩扇門之間的檯燈,走了出去。

O向左側身躺著一動不動,在兩層皮毛中覺得很熱。獨自一人在黑暗和沉寂之中,O試圖想明白為甚麼她的恐怖中摻雜著那麼多的甜蜜,或者說,為甚麼她的恐怖本身似乎就那麼甜蜜。她意識到,最令她煩惱的是她被剝奪了使用自己雙手的權利這一事實,她並不指望手能保護自己(她真想保護自己嗎?),只是如果手是自由的,她至少能做手勢,能試著擋開那些抓住她的手和刺入她體內的器官,能使她的身體躲開皮鞭。

她的雙手被拿走了,她不再能觸摸自己的身體,當一個人不再能摸到自己的膝蓋或腹股溝時,這是種多麼奇特的感覺。在兩腿之間,她的陰唇在燃燒,或許這燃燒是因為她知道它們將為第一個來訪者敞開:那個僕人比爾,假如他想進入的話。

她感到十分驚訝,因為她曾受到的鞭打,竟會那麼無動於衷地、那麼平靜地離她而去,而她將永遠不會知道,那四個男人之中是誰從臀部要了她,以及那是不是她的情人,這一想法使她感到十分煩惱。

她輕輕翻身俯臥在床上,同時在想:她的情人雖然喜愛她臀部的孔道,但在今晚之前(如果那實是他的話)還從未進入過,她希望那是他。她要不要問問他?

啊,絕不!她眼前迭映著那在汽車裡拿走她的腰帶和襯褲的手,那拉直了腰帶使她能將連褲襪褪到膝頭的手。

記憶如此鮮明,竟使她忘記自己雙手被鎖而弄響了鐵鏈。可是,如果她受到的刑罰在她的記憶中是那麼稀薄,又為甚麼一想到鞭子、一聽到鞭子這個字眼、一看到鞭子,她的心就會狂跳起來、恐怖地閉上眼睛?她不能停下來考慮這是否僅僅是恐慌,她完全被驚慌壓倒了:他們將會拉著鎖鏈把她從床上提起來,然後鞭打她。

她的肚子貼在牆上,他們會鞭打她,鞭打她……,這些字眼一直在她腦海中翻騰。

比爾將鞭打她,珍妮說過他會的。「你很幸運,」珍妮反覆地說,「他們對你會嚴厲得多。」這究竟是甚麼意思?這時,她覺得除了項圈、手鐲和鎖鏈,甚麼也感覺不到了,她的身體飄揚而去,她沉入了夢鄉。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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