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出生在一個專制家庭,父親的蠻橫和母親的逆來順受對我刺激很大。 在這種家庭出生的小孩長大以後,都學會了專制或順從:對強者順從,對弱者專 制。就象魯迅先生所言:當遇到羊時,他們就變成狼,當遇到比他們更兇殘的狼 時,他們就變成了羊。但我卻是例外。我長大後,痛恨專制的人。在單位,我是 獨斷專行的領導的剋星。當我呆不下去,要下海時,我成了一位能和員工同甘共 苦,平起平坐的老闆。員工們從來不當我是他們的老闆,而看作是他們的兄弟和 大哥。在這些兄弟姐妹的配合下,我的事業頗有小成。可惜我這人胸無大志,有 了小成就心滿意足,不思進取。倒是我那幫兄弟們,打著我的招牌,集資開了一 個又一個分店,賺了不少錢。我倒不在乎,因為他們生意好,我的生意更好。所 有人都知道這裡才是正宗。在家裡,我也是實行民主自由作風,百無禁忌。妻子 兒女幾乎什麼話都敢對我說,從不怕說說他們荒唐或卑鄙。我送了一個座右銘給 兒女們:吾行有節,我心無限!他們把它當作金玉良言,遵行不渝。我真不知道 有什麼該忌諱的。父親死時,我一點也不在乎,雖然參加了追悼會,卻仍和那些 幼年時較熟的朋友還有長輩大聲問好,談笑甚歡。他們本是裝成悲痛的樣子前來, 被我弄得都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母親去世時,我很傷心,送葬回來一直悶悶不樂。妻子倒並不難受,但見我 這樣,也愁眉不展,倒是一對兒女不停地想逗我開心。他們對奶奶感情不深,所 以一點也不傷心,連葬禮也沒去,說是太沒意思了,我也沒勉強他們。

妻子問我,如果她死了我會不會很傷心。我說會。她又問我會不會再娶。我 說當然啦,不然我會得抑鬱病死去的。妻子很不高興,說:「如果你死了我馬上 找個老公嫁掉,你會不會難過?」我說:「現在聽到就難過,死後就什麼也不知 道了,當然不會難受了。」妻子罵我沒良心。我說:「死了就化成泥,妳不會覺 得泥巴也會傷心吧?只要我活著時妳對我好就夠了,我死後妳想嫁誰都行。」

這天早晨,我起身去洗手間時,看見妻子正在洗臉,我那十五歲的兒子在後 面摟著母親親熱。我說:「小子你在幹嘛!」兒子馬上放開母親,望著我嘻嘻一 笑,走了。我瞪了他一眼,想起前天也曾看見母子倆不知在說什麼,說了一陣兒 子忽然輕恌地在母親屁股上拍了拍,走開了。而我妻子對這不莊重的舉動好象也 習以為常似的。

來到我那餐飲店,員工們早已開張了,來吃早餐的客人坐滿每張桌子,象往 常一樣熱鬧非凡,其中一多半是熟客。看見這些老顧客,我心情很好,跟他們逐 一招唿,每個人總有說不完的笑話似的,讓我笑個不停。

然後我來到廚房,廚師老張邊打開熱氣騰騰的蒸籠,邊對我說:「發哥!我 昨天看見嫂子和一個男人上街去看電影,好親熱喲!」這混蛋,我知道他對我太 太很喜歡,每天見到我就會用我太太來開玩笑。我不以為忤,他也肆無忌憚。

「你少來了!」

「不信?如果我說半句假話,你扣我一年工資好了!」他認真地說,整個廚 房的人都笑著看我。

「好,你說,在哪裡,和誰,怎麼個親熱法?」

「怎麼親熱?嫂子挎著那男人的胳膊,有說有笑的嘍!」

「和誰啊?」

「達仔嘍!哈哈哈哈!」所有人一聽,都大笑起來,唯有我笑不出,只哼了 兩聲。因為達仔是我兒子伍達。員工們不知我的心事,只以為我故作威嚴,笑了 一陣,又忙著工作了。

走到門口,正在收錢的女兒問我:「爸!媽怎麼還不來啊,人家都要上學了, 還沒吃早餐呢!」

我說:「快了快了,」四下看看,每個員工都忙著,而客人吃完了正等著找 錢。牆上掛鐘已指到七點四十,女兒該上學了。

「妳快去吃,我來頂一陣。」

「謝謝爸爸。」

「伍老闆,是不是不想收錢啦?」客人們和我打趣,我笑道:「你養我我就 不收你錢啦!」

到九點半鐘,早餐時段已過,客人少了許多,我抽空打了個電話回家催促。 妻子在電話里喘著氣說:「我馬上就來,我在拖地啦。」我說:「妳晚點再拖不 行啊!」「好啦我就來。」

然後我叫服務員李小妹幫我收錢,就起身去那些自己開了分店的兄弟們那逛 逛。每個大伍餐廳都由我太太做會計,我也得順便為她把帳本拿過來。不過,每 到一間店,兄弟們都有很多話跟我說,要不然就拉我坐下喝兩盅,趁生意清閒時 打幾圈牌,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快樂地過去。

我們的大伍餐廳並不高檔,但勝在夠貼!貼什麼?貼市民的感情,貼市民的 收入水平!

貼他們的生活習慣!這就是我經營成功的秘訣。它幾乎占領了全市一大半餐 飲市場。

走到家門口,我想起昨天有朋友送了一瓶好酒,正好拿去跟哥們幾個喝兩杯, 就順便回家。反正我家就在二樓,也不費事。這時妻子匆匆走出來,見我就問: 「怎麼啦?」我說:「快點啦!」她也沒多說,騎了自行車就走了。

脫了鞋走進家裡,見客廳地板倒是拖過了,但各睡房卻沒拖。兒子的房間整 理得不錯,女兒的房一向都很齊整,但我們的主臥房卻還是一團糟。唉,太太忙 了一早上,就做了這點事啊?

找到酒瓶,剛要出去,電話響了,我拿起來聽,原來是兒子學校的老師打來 的。她說伍達最近遲到很多,還曠過兩節課,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雖然每次都 由我太太簽名的假條,但次數太多,令學校懷疑他作弊,故打電話來查證一下。 我回答說不清楚這事,但會追問。

老師說今天伍達又遲到了二十分鐘,現正被值班老師截在門口,我請老師讓 兒子過來聽電話,訓斥了一頓,然後掛了。

晚上兒女們放學回家,我自然又把兒子教育一番,問他為何老遲到。我太太 解釋說:「他最近經常不舒服嘛。」我說:「妳別太縱壞了他,我看他是懶!」 一直低頭不語的兒子聽了笑笑,沒有反駁。

不過,我也怕兒子真有什麼病,又說:「如果真有什麼不舒服,就去醫院檢 查一下。」

妻子說:「對啊,改天媽帶你去醫院看看。」

原以為這樣說過後,兒子的情況會好轉。第二天早晨,我臨出門前特別叮囑 兒子:「吃完早餐就去學校,別拖拖拉拉的。」而這時,女兒早就去飯店幫忙做 事了,所以我又加一句:「姐姐每天做事比你多,她可從來沒遲到過。」

飯店的事忙完後,我打個電話去學校:「王老師嗎?伍達今天沒遲到吧?」 我肯定老師會回答:「沒有。」然後我就吹噓一下自己如何督促兒子上學的功勞。 但老師的回答簡直令我惱火:「他今天又遲到啦!十五分鐘!」

天哪,十五分鐘!從家裡到學校走路也不用十五分鐘啊!他還有自行車。今 早我出門時,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那時他已吃了一半早餐。

晚上我照例責備兒子一頓,然後問他怎麼會遲到。他不吭聲,只說:「明天 我決不會再遲到了。」我又和妻子商量,問她我走後兒子都幹些啥?妻子說我走 後不久兒子也走了。我開始擔心兒子在外面交了壞朋友,就說:「明天我要跟著 他看看他到底去哪裡了。」

第二天,我真的躲在一邊,看兒子離家後去向。結果一路跟著他到了學校, 都沒事。一連兩天都如此,再打電話去學校,老師很高興地說:「伍達同學這兩 天不僅沒遲到,還比所有同學早到。來了就打開書自修,很乖呢。」我說:「以 後他在學校有什麼事你們就和我聯繫。他媽媽太縱他了。」然後我留了飯店的電 話給老師。

一個星期後,我正和朋友們喝酒打牌,服務員說有電話找我。

「喂?」

「你是伍達的爸爸嗎?」

「哦,王老師,怎麼啦?」

「我打去飯店你不在,服務員告訴我這個電話,我就打來了。」

「哦,是不是那小子又遲到啦?」

「不,他最近都沒遲到,只請了一次假,說是去醫院檢查身體。但我看他最 近上課都沒精打采的,成績也有所下降,所以想問問他近來的作息情況是否正常, 還有他去醫院檢查的結果,是否有什麼病沒有?」

「這個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他媽陪他去的,我今晚就問問。」

放下電話,和朋友們談起,大家都說現在的小孩子花樣多多,很難管,伍達 算是很乖很懂事的了,還很有風度。我聽了很消氣。

晚上我問妻子兒子的體檢情況,妻子說沒什麼,我問她要他驗單來看,她找 了一陣子,說不知放哪去了。我只好追問她醫生說了什麼,要她回憶,但妻子支 支吾吾答不上來。我想,反正沒事就好了。

從這以後,我開始注意兒子的行為,他也知道我常和學校聯繫,似乎收斂不 少。老師沒有再打電話來告狀,倒是我常打去問。老師說:「他最近表現還可以, 但不如以前用功。」

又說青春期的孩子問題特別多,要我留心,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了。於是我 更加留意兒子。

女兒雖然只比兒子大一歲,卻不但不用我操心,反而可以為我解懮。想當年 為了生個兒子,東躲西藏,還被計生辦罰了五千塊錢。計生辦雖不會把生出來的 兒子再塞回肚子裡去,但逼著我太太做絕育手術。我當時因生了兒子滿心歡喜, 自願替太太做結紮。現在看來,真不知生兒子有什麼好高興的,完全是一種虛榮 心。

即便兒子如此多事,我也秉持一貫家風,不打不罵,只是勸導。但一向對我 言無不盡的兒子,似乎有什麼事暪著我,不象以往童言無忌。雖然我一再提醒他: 「你知道爸爸這人什麼都能容忍,什麼怪事都見過,心裡想什麼就說出來,根本 不用怕爸爸會說你壞。」但他只是笑而不答。

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兒女房間檢查,以保證他們的穩私和個人尊嚴,所以我 的兒女比起同齡孩子要成熟和有自信得多。但現在,我明顯感到兒子有什麼不好 的事暪著我,實在控制不了自己,要做出不願做的事了。

「這是為了兒子的將來,我相信自己會理智地面對所看到的一切。」我安慰 著自己,多年來第一次在兒子不在場的時候,進入他的房間。

門是反鎖的,但妻子那裡有鑰匙。

這時將近中午,我沒有去找兄弟們喝酒聊天,而是偷跑回家。

懷著不安的心,我小心地檢查兒子的一切物品,果然不出我所料。

首先我在他枕下發現一條女人內褲,顯然是穿過的。這是條很普通的女人三 角褲,我妻子和女兒都有。

然後我又看了兒子的日記本,裡面竟然寫著:「今天我終於和她…了…」之 類話。我看到這裡,相信掌握了兒子的秘密,把東西放回原位,就離開了。

晚上睡覺時,我把這事告訴了妻子,她聽後臉都白了,馬上要走出去。我拉 住她說:「妳別急,我們想想辦法,男孩子到這年紀想女人很正常,問題是不能 因此耽誤了學習。」

妻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都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最後,我說要找個時間好好開導一下兒子,妻子說:「讓我跟他說好了。」 我正不知如何開口,見她主動承擔,馬上同意了。

第二天我發現母子倆表情怪怪的,好象在互相迴避,就偷偷問妻子:「和他 談過啦?」

妻子點點頭。「效果如何?」妻子嘆口氣:「他答應以後要集中精力學習。」

我繼續和學校保持聯繫,老師告訴我:「伍達最近很努力的樣子,但精神仍 不大集中,課任老師反映他上課經常會走神。我發現他和同學們不大在一起玩了, 同學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對老師說:「他可能談戀愛了。」老師說:「沒有呀!班上女孩子都說沒 有,也沒聽說他在外面有女朋友。」我說:「這傢伙很狡猾,他有女朋友的話別 人不一定知道。」老師笑了:「伍達是個聰明又可愛的男孩子,很多女孩喜歡他, 這我是知道的,但他在學校確實沒和哪個女孩有密切交往。您是怎麼發現問題的?」 我當然不好說自己去查房了,只說:「憑觀察和直覺而已。」

後來我再次檢查兒子房間時,發現他的日記本不見了,枕頭下的內褲當然也 不可能存在。

但老師說他仍是恍恍忽忽的,令我擔心之餘,也知道事情還沒解決。更重要 的是,兒子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想知道他究竟在幹嘛!

我找到朋友老鄭,這傢伙花里胡哨的,愛出風頭。賺錢不多,但卻買了一輛 小汽車。我一向都指責他亂花錢,但這回卻不得不向他借車。

「發哥,如果你要買車,十幾輛都買了,何必跟我借這破車啊?」他說。

「買來做什麼?我騎自行車走路又鍛鍊身體又方便。」

「今天借來做什麼?泡妞?」

「不是。」我坦白地跟他說了兒子的情況,說用他的車當個掩護,他馬上把 鑰匙給了我。

我是有執照的,就自己開車到家裡樓下拐角停住,然後裝出早鍛鍊回家的樣 子,吃了早餐,才出門。

騎車轉了個彎,我放下自行車,鎖好。鑽進汽車,把它開到家樓下。老鄭的 汽車象當時流行的那樣,貼了太陽紙,外面看不見裡面。我坐到後排,即便從正 面沒貼紙的地方也不容易看見我,就算看見了也看不清楚。

離家時是七點,兒子正在吃早餐,估計很快就吃完。學校八點上課,應該沒 問題。足足等到七點四十分,我還沒看見兒子下樓,只見我太太穿著背心短褲, 走到陽台收了一些內衣褲進去。我出門時,她已穿好襯衣裙子,繫著圍裙做早餐, 現在怎麼又換衣服了?

七點四十五分時,兒子急匆匆跑下來,邊跑邊扣鈕扣,好象又睡了一覺似的, 兩眼惺忪,神情惓怠,推了自行車就走。妻子跑到陽台上說:「路上小心呀!」 聲音很溫柔,和我平時聽到的不一樣。

我開車跟在兒子身後,看著他用力踩著,飛快地向學校去,一路都目不斜視。

連續幾天,我都問老鄭借一個半小時車,他問我發現什麼沒有,我搖搖頭。 但有件事令我百思不解:為什麼總是在差不多的時候,妻子就會出來收內衣褲? 為什么兒子在我走時還好好的,等出門上學時就無精打采?為什麼他們原本著裝 整齊,隨時可以出門見人的,但出門時卻又衣冠不整?

我感到問題出在家裡。

我從沒這樣注意觀察自己的家,我想找個藏身的地方。

第五天,終於逮到機會了。

那天兒子在廁所,妻子在廚房,我趁機打開門,說聲:「我走了。」再關上, 然後急忙躲進自己房間床底下。

妻子追出來,又走進房裡,出陽台,探身向下望了好一會才回來。

嘩嘩的水聲響起,兒子從廁所出來了。兩人坐在餐桌邊,妻子說:「你爸今 天好怪,象趕什麼似的,沒吃完就走了。」兒子說:「可能他有什麼急事。」妻 子說:「你下樓去看看他的自行車還在不在?」

我一聽又得意又疑心。得意的是這招我早想好了,自行車推到另一條巷子裡 放著呢。疑心的是妻子為什麼要這麼確定我真的走了?

兒子一陣風似地跑下樓,簡直充滿活力,不到半分鐘又沖回來:「走了!」

「嗯,關好門。」妻子說。當兒子關門時,我發覺他同時按下鎖扣。

餐廳里,傳來母子倆低低的說話聲,聽不清說什麼,但可以感到語氣很親昵, 我太太不時發出咯咯的輕笑。

過了一會,說話聲沒有了,桌椅不時響一下,偶爾也有鞋底的聲音。然後, 我看見兩人的腳,慢慢地從我視線中走過,走得真的很慢,走走停停,然後消失。 接著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

這時,我已感到很不對勁了,心裡五味交陳,趴在床底,似乎連動一下的力 氣也沒有了。

約莫半小時後,房門開了。我聽到母子倆低語著,匆匆走出來。當他們的腳 進入眼界時,我發現妻子的高跟鞋不見了,赤著雙腳,兒子的皮鞋換成拖鞋,襪 子也沒穿。

「快點,快點。」妻子低聲說。

浴室里傳來水聲,說話聲,肥皂盒碰響聲。

「好了,快去換衣服。」

妻子穿過我們的房間,到陽台去收內衣。我注意到她今天只圍著浴巾。然後 她坐到我頭頂的床上,吱吱呀呀地扭了一番,穿上內衣褲、絲襪等等,又出去。

電吹風嗚嗚響起來,兒子說:「別吹了,來不及了。」

「你收拾書包,媽幫你吹吹。」

「好了,不要啦。」

「喂,衣服沒扣好!」

「我自己扣,媽媽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啊。」

「唉,這個不能拿。」

「媽,不會有人看見的。」

「不行啦,爸爸都看見了。」

「不會,我決不離身的。」

「那,放在書包底下。」

「……」

「壞蛋!」妻子嗔罵一句。

「媽媽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

門關上了,兒子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很急的樣子。

妻子衝進房間,跑到陽台上,探身向下,又想大聲又怕被人聽見似地:「慢 點啊!別急啊!」

我見她足足在陽台站了有五分鐘,才慢慢轉回來,步伐也變得懶散。在床上 坐了一會,她起身離開,聽聲音,象在外面搞衛生的樣子,只不過動作很慢,做 做停停。偶爾也進房間來,打開衣櫃,又關上。

過了一會,我聽她拔電話:「喂,小李啊?發哥呢?哦,去哪了?哦,好的, 我馬上來。」

我並沒有要飯店的人為我撒謊,因為今天看到的事我實在想不到。

妻子動作快了起來,很快,她鎖門出去了。

聽到樓下自行車聲遠去,我才從床底爬出來。

餐廳已收拾好,椅子都靠了桌。兒子的房間,一切都整整齊齊的,垃圾桶也 清乾淨了。

來到浴室,我看見妻子的內褲掛在衣架上,還在滴水,鏡子上霧氣還沒散盡。 我又看了看垃圾桶,發現特別滿,心裡一動,走過去仔細翻查。

找到的東西令我手腳發軟,心跳得象要裂開:幾團沾著粘液的衛生紙,一個 絞成一團的保險套,套里,有透明的液體,摸上去,居然熱乎乎的。

我找到朋友老趙:「喂,如果有人問我今早去哪裡了,你就說我一直在你這 里。」「為什麼?」「別問了,以後告訴你,無論誰都這樣說。」「大嫂呢?」 「也一樣。」老趙狡猾地笑起來:「發哥也偷食了。」我笑笑,寧願他這麼想。 他更信以為真了,說:「嫂子雖然漂亮,但男人嘛,嘿嘿,就這樣子。」他很理 解地拍拍我的肩:「以後有什麼好事叫我一起去嘛!」

晚上回家,妻子問我:「你今天跑哪去了?」

「在老趙那裡。」

「做什麼啊?呆了一整天。」妻好象盡力掩飾著不滿,很平常地語氣問我。

「打牌喝酒嘍。」

「不會吧?跟老趙在一起就做這些?」她開玩笑地說。

「那還做什麼?」

「是去找女人吧?」妻子說著笑起來。

「妳是不是想我去找女人啊?」我作出一點笑反問她。

我們都是農村裡來的人,一起念到高中,這在農村已很了不起了。妻子很漂 亮,在本村鄰村都有不少小伙子追求,但被我追到了,高中畢業沒多久我們就舉 行了婚禮。婚後我們到城裡來開飯店,有個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那些不死心的 人還整天來纏著我妻子。從小就耳聞目睹村裡人通姦的風波,我可不想那些醜事 發生在我家。

但現在,家裡似乎出了更丑的事。

今年我們結婚都十七年了,三十四歲的夫妻,感情歸於平淡,我也不象以往 那樣,看見她和男人談笑就吃醋。夫妻間,也很久沒親熱。

「今晚你怎麼啦?象吃了藥一樣。」事畢妻笑著對我說。

「妳呢?象發情一樣。」我說。

「壞死啦你!」妻嬌嗔地撲到我懷裡,用拳頭捶著我的胸膛。

我忽然想起死去的父母。聽村里長輩議論,我媽年輕時也是很漂亮的。父親 常罵母親偷漢子,打她,我因此記恨父親。不過回想起來,我也記得母親和一些 男人,特別是李叔叔在一起時,總是有說有笑,很開心的樣子,有時偶爾回頭, 也看見母親和李叔叔糾纏。和父親在一起時,我沒見母親開心過,總是畏畏縮縮, 很害怕的樣子。

想著想著,我不由開始同情父親了。

過了一段時間,很久沒病的我,忽然喉嚨痛的不行,要去醫院了。

這個城不大,只有兩家醫院,妻子很關心地問我去哪家醫院,我說隨便,她 就介紹我去人民醫院,說那裡有個張醫生是熟人,可以幫我找好醫生。

來到醫院,我問一個護士,她隨口說:「二樓,婦產科。」原來是婦科醫生。 到二樓婦產科,裡面坐了一大堆女醫生,我問:「請問哪位是張文清醫師?」結 果她們叫了一聲,裡面應聲出來個年輕英俊的男醫生。

「找我什麼事?」他表情有點緊張。

「我是劉麗雲的愛人,她叫我來找你的。」我解釋。

這時張醫生的臉變了,整個婦產科的人都鴉雀無聲。

「能不能到外面說話?」他傲慢地說。我很奇怪,但仍同意。

我們一直走到樓下花圃里,他才說:「有什麼事?」

「我喉嚨痛,我愛人說和你很熟,讓我找你幫忙介紹個好點的醫生。」

「嗨你早說嘛!」他表情忽地輕鬆了:「來,我帶你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皺著眉頭。婦產科那麼多女醫生,為什麼我太太就選個 男的?聯想起她平時去美發,做面膜,都是找男性服務,我心裡更不舒服了。

第二天複診時,我不想再去人民醫院,因為昨天我在醫院來回走拿藥時,似 乎每個醫生都看著我。所以今天我去了保健醫院。

保健醫院看名字好象只是保健,其實也是一所正規醫院,在那裡我倒是有熟 人,我的老顧客楊醫生。

「喂,老楊,最近沒來我那吃早餐啊?」

「是啊,最近我媽來看我,每天煮早餐讓我吃了才去。」

「哦,你媽身體還好吧?」

「還好,謝謝你啦。」

「謝我幹嘛?有空來坐坐啊。」

「一定,你今天來看什麼病啊?」

「喉嚨痛。」

「這好辦,我帶你去找李醫生。」

我就跟著楊醫生去耳鼻喉科。路上,楊醫生問我:「嫂夫人身體復原了吧?」

「她沒事啊,怎麼?」

「我聽說她上個月來打了個孩子,現在也該好了。」

聽到這話,我象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愣了一下,忙說:「哦,我知道,好 了好了。」

楊醫生叮囑道:「現在抓得緊,你小心點,沒有工具我給你弄兩件,多的是。」 他所謂抓得緊是指計劃生育工作。

那天晚上回到家時,我象做夢一樣,想了好多好多。妻子走來關心地問我, 我推說喉嚨痛,她不停地為我沖水,拿藥,又怪張醫生沒好好照顧我。我說: 「他是婦科醫生,照顧妳還行,照顧我就有心無力了。」妻子有點不好意思,低 頭走開了。

然後女兒過來照顧我,我心情才好了些。要她去做功課,她說做完了。我說: 「爸爸喉嚨痛,不想說話,妳去看電視。」她說:「不想看,我要陪爸爸。」真 是乖女兒。

默默坐了一會,女兒伸手輕輕撫摸我的喉嚨,想為我減輕點痛苦,但我的痛 其實在心裡。

從此,我開始密切注意妻兒的行動,發現了許多我過去忽略的秘密。

我以很專業的精神,用筆記本統計了妻子內衣褲的件數和款式,家中保險套 的數量,擺放位置,他們每天作息時間,包舌兒子上學,妻子回店等等。筆記本 一直放在我的貼身衣袋裡,身邊沒人時,才拿出來記錄。為免落入別人手中,我 用暗語記錄。例如內衣,用ly表示,內褲lk;紅d白ian表示紅底白點等 等。就算我不小心被妻子拿到,她也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為掩人耳目,我還在筆記本中記了些飯店重要事項。

在作記錄的第二天,我就發現問題了。

早晨起床時,我太太穿著條白色三角棉內褲,一個小時後我回來查看時,那 條內褲已洗了掛在浴室里,同時還多了一條沒記錄的內褲。而她的衣櫃里,則不 見了兩條內褲一條胸罩。

保險套倒沒少,但兒子房間的衛生紙則少了一圈(我用筆在紙筒底作了記號)。

第二天,我買了一瓶氣味特別的香水給妻子灑上,她以為我送她禮物,很高 興沒懷疑。

一小時後,我在兒子的床上聞到了這種氣味。事情是越來越明顯了。

晚上,女兒對我說:「爸,你最近好象有點反常。」我說:「怎麼反常了?」 女兒說:「飯店你經常不去了,一個人經常在想什麼似的。」我笑道:「爸最近 身體很不舒服,大概是年紀大了,開始老了。」女兒笑道:「爸爸年輕得很,一 點也不老。」

妻子也覺得我有了變化:「最近你返老還童了?」她問,因為我近來經常有 性要求。

「妳會不會覺得很煩?」我問她。她忙搖搖頭,抱住我親昵一番,用身體語 言表示很樂意我這樣。然後又問我:「為什麼呢?」我說:「沒什麼,妳最近變 得漂亮又有魅力了。」

說出這句話的第五天,我發覺了它的效果:學校老師告訴我,從五天前開始, 也就是我說那話的第二天,兒子伍達開始回家吃午飯了。而這幾天,我堅持去飯 店巡視,員工們告訴我:發嫂(我太太)在中午生意忙的時候卻一反常態,要回 家做飯吃。他們要求我再請個人幫忙,我答應了。

兩天後是星期日,飯店生意稍淡些,但晚上會比平時旺。通常我會睡半天懶 覺,中午才去巡視。女兒很懂事,白天溫習好功課,晚上最忙時就去飯店幫忙。

到中午我去飯店看了看,沒什麼生意,和員工一起搞搞衛生,請人修理些損 壞的工具和地磚,就出去信步閒逛,來到附近一個公園。我大約有十幾年都沒去 公園了,一走進去都覺陌生。

陌生也能產生好奇,所以我很有興趣地周圍走走。

雖然是星期天,但經濟不大好,下崗的人多,公園要收門票,使以往假日公 園人山人海的景象不復現。

我年青時很喜歡爬山,與妻子戀愛時,也常登上家鄉的松山,坐在密密的樹 林間談情說愛。見公園中央有座小山,就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人們多在山腳草坪上坐著吃東西,孩子們在大人周圍嘻鬧,山上基本看不到 什麼人。此時是中午吃飯時間,許多要來的人大約都回家吃飯去了。

走到半山腰有個亭子,我想歇一下,但見幾個流里流氣的年青人坐在裡面打 牌,就沒有停步,一口氣爬到山頂。四下一望,見石階到頂後又向下去,不遠處 有一小片松樹林,裡面好象有些石凳,我便向樹林走去。

剛走進樹林,我就看見林間一塊草地邊上坐著兩個熟悉的人影,仔細一看, 原來是我妻子和兒子。

我知道他們星期天會一起去看電影,沒想到看完電影母子倆還要逛公園。

正值暑天,兒子似乎爬山爬得熱了,光著嵴梁坐在草地上,我太太一手打著 傘,一手拿著手絹幫他擦身上的汗,邊擦邊看著他笑。兒子回頭看看母親,忽然 伸出手一攬,母親順勢就靠到兒子懷裡去了。

我面前有個石桌,於是蹲在石桌和石凳後面,從石塊和草縫間看過去。

母子倆的臉已貼在一起,緊抱著也不怕熱,兒子忽然回頭看了一會,我緊張 地不保持不動,他也沒發現什麼。然後妻子也回頭看了一下,接著那把雨傘一垂, 擋住了我的視線,只能看到他們的臀部。

兩傘在晃動,時而平緩,時而激烈,忽然傘掉到地上,我看見兒子正抱著母 親親吻。傘一落地,兩人就分開。兒子回手撿傘時,我看見我太太伸手把滑到臂 膀上的乳罩弔帶捋到肩上,又把裙子的領口用手握住。

兒子撿起傘,遞到母親手裡,兩人相視一笑,又摟在一起,那把討厭的雨傘, 此時再度垂下,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決定繞到他們對面去,雖然這很危險,但可 以掌握更多證據。至於掌握這些證據有什麼用,我則沒想過。

我沒想到對面的樹林這麼難走,沒有路,而且藤蔓叢生,稍不小心,就會勾 住腳,發出嘩嘩聲。所以,當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可以看見他們的地方時,已過了 十幾分鐘。

原本害怕面對面會被看見,但這時我發現兩人已經躺在草地上了,那把傘則 撐在地上,對著我剛才呆的那片樹林。如果我繼續呆在那,是什麼也看不見的。

兩人離我很近,大約只有五米,我不但看清楚了,而且也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我太太平躺在地上,胸前的衣鈕完全解開了,露出裡面一條粉紅色的奶罩, 鬆鬆地蓋在胸前。我的兒子側身躺在母親身邊,正低頭吻她。

一會兒,阿達的手伸到母親胸部,拔開了母親的奶罩。「有沒有人?」我聽 見麗雲輕聲問,阿達抬頭仔細向對面看了好一會:「沒有。」

乳罩掀開了,看著妻子豐滿的乳房被兒子的手揉搓,我心跳得厲害。

摸了一陣,阿達的手從母親裙腰插了進去,麗雲的雙腿縮了起來,她的裙擺 順著大腿滑下去,一半鋪在地上,大張開正對著我,可以看到她的內褲。

兒子的手在母親的褲襠里拱著,麗雲的雙腿不時動一下,周圍只有喧囂的蟬 聲和啾啾的鳥鳴,十分安靜。

幾分鐘後,兩人同時坐了起來。麗雲邊撩起裙子,邊向後看,確定沒人了, 她飛快地脫掉內褲,再把裙子拉低蓋住大腿。阿達把一條腿圈住母親的臀部,一 手摟住母親的腰,吻她的脖子。麗雲笑著,側頭躲避,胸前的奶罩掉下來,她忙 用手托住,仍有大半隻雪白的奶子露出來。

阿達伸長脖子吻了母親的臉、嘴、胸,然後拔開母親的手,含住她的乳頭。 吸吮著一隻,撫摸著另一隻,把母親的乳房一會吸得長長的,一會捏得扁扁的。 麗雲雙手搓著兒子的黑髮,不住側頭注意後面有沒有人來,又拿起傘擋住肩以下 位置。

當兒子的手伸進母親裙內時,我感到喉頭髮干。麗雲閉著眼把頭靠在兒子肩 上,雙腿分開,我可以清楚地看見阿達的手在她的陰部揉搓,然後把中指摳進陰 戶。麗雲一手打傘,一手托著兒子的下巴,和他接吻,一面讓兒子撫摸自己的性 器。

兒子摸完母親後,兩人對視一陣,然後兒子躺下,母親依然坐著,很有默契。 麗雲小心地移了移傘,看看遠處,一隻手在兒子小腹撫摸了一陣,四下張望一陣, 很快把手插入兒子的內褲里。

阿達的雙腿開始動起來,下體一挺一挺的。麗雲不斷地注視著周圍,偶爾低 頭看看兒子,笑笑,又把兒子的陽具掏出來看看,然後又抬起頭望周圍,繼續為 兒子搓弄肉棍。

「媽!」兒子忽然低吟一聲,身體側向母親,麗雲觸電似地撲到兒子身上, 抬起一條大腿搭上他的腰,左手勾住兒子的頸和他接吻,右手伸到胯下快速套弄 他的陰莖。她的腿張得得大,整個屁股暴露在我面前。我清楚地看見,陽光照射 下,我太太的陰戶里,一條透明閃亮的絲,直拉到一顆草尖上,象蛛網似的。然 後兒子的手蓋上來,在兩片白白的腫脹的陰唇中間揉著,發出吱吱的液體聲。母 子倆的臀部都開始不自主地蹺動。

阿達很快不動了,長嘆一聲,仰面躺下,陽具軟軟地搭在內褲邊緣,麗雲又 趴在他身上吻了好一陣,其間阿達的手指還在母親的私處輕輕拔弄著,他的中食 無名三指整根都濕漉漉的了。

事畢兩人開始清潔身體,用了很多衛生紙擦拭,然後把它們都裝進一個尼龍 袋裡,還算講衛生。他們互相擦,我太太撒尿般蹲在地上,摟著兒子的脖子,讓 他把手伸進裙內,用她的內褲擦。

不久,母子倆站起身,麗雲含羞把揉成一團的內褲塞進兒子的口袋裡,然後 倆人手拉手地走了。

我急忙跟著下山,當母子倆在公園小賣部買飲料時,我閃身出了園門。

當我坐在飯店收錢處好一會時,母子倆一前一後進來了。

「爸,我好餓,炒兩個菜吃吧。」兒子一進門就說。

「正好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吃吧,王師傳,來個尖椒炒田雞!」我大聲對廚 師老王說,又問兒子:「喝不喝啤酒?」他此刻和公園裡那個粗魯地掀開母親乳 罩的小子判若兩人,成了個害羞的大男孩。雖然他褲袋裡鼓鼓的還裝著母親沾滿 淫水和精液的內褲。

「喝點吧,別喝多了。」麗雲此時又成了個莊重賢淑的母親,雙腿合攏,兩 手扶膝,端端正正地坐著,雖然她裙內赤裸裸的。

吃飯時,我不經意地把手放在太太的大腿上,她觸電似地喲了一聲。兒子抬 頭看她,我若無其事地把手縮了回來。

兒子起身起盛飯,妻子小聲嗔道:「這麼多人,別動手動腳的嘛!」我沒理 她,她輕輕踢了我一腳,笑罵:「看你那色相!」

吃完飯,我說去老趙那裡打牌,妻子說:「別和他們去鬼混啊!」我笑笑走 了。一拐彎我就直奔家裡,把自行車藏在後巷,回家直奔兒子床底。

為了長時間埋伏,我鋪了一床褥子,還放了個枕頭,以便讓自己舒適些。

才做好,母子倆就回來了。可惜得很,他們各自回房,倒頭就睡,什麼事也 沒發生。我不敢出來,等了好久,忍不住也睡著了。

一陣拖鞋的聲音把我吵醒,一翻身爬起來,看見妻子的腳。

「又想要了?」她問。

「嗯。」

「小心身體啊,別又讓老師說你沒精打采的。」

兩雙腳在床頭停下,離我的臉只有半尺,我連唿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吹到他 們的腳上。

親嘴的聲音不斷傳來,然後我看到妻子的裙下擺提上去,看不見了,然後是 手掌摸在肌膚上的沙沙聲。

一會他們齊齊走到床邊,開始爭論要不要脫光。兒子堅持要,妻子怕我會回 來。但最終是脫光了。我看到妻子的乳罩、內褲、睡袍,一件件飄落地上,然後 她的腳消失了,床吱地響了一聲。兒子跪了下來,不知在做什麼。

「舒服嗎?」兒子忽然問。

「虧你想得出,在哪學來的?」

「書上。」

「什麼書啊?」

「同學借的,要不要看?」

「好啊。」

約莫半分鐘的沉默後,我聽到妻子的呻吟。然後兒子上了床。

「怎樣?」

「輕輕含著就好。」

「是這樣嗎?」

「嗯,動一下。」

「舒服嗎?」

「嗯,象吃冰棍那樣。」

「壞死了!」

吸吮的聲音,我猜到他們在做什麼了,憋得難受。

「含深一點。」兒子說。

一陣寂靜之後。

「好啦。」兒子說完,床忽然大響一聲,妻子啊地輕聲叫了起來。

我伏在床底,腦子裡一片混亂,想像著妻、子在床上互淫的情景,再也忍不 住,沖了出來。

「你們玩夠了沒有!?」我大吼一聲站起來,直嚇得床上一對赤裸母子差點 沒暈倒。順手抄起張椅子,我向床上砸了過去。

妻子跳起來擋住兒子,堅硬的木椅和她的骨肉碰擊,發出駭人的聲音,妻慘 叫一聲,跳起來抱住往前沖的我,哀叫:「達仔你快走!達仔快走!」兒子如夢 初醒,飛也似地跑了,我揪住太太的頭髮左右開弓,重重地打了她五六個耳光, 把她打倒在地。

夜裡十點多鐘,女兒從飯店回來,被家裡的情景嚇呆了。

滿地都是砸爛了的家俱和杯碗飯菜,我坐在餐桌旁喝著酒,吃著炒香腸,我 的妻子赤身裸體地躺在地上,五花大綁。

「爸!這是什麼回事?怎麼搞成這樣的?啊?」女兒扭曲的臉,令我感到有 點後悔,她是無罪的,當我決意要毀了這個家時,卻沒想到會毀了她。

「媽!妳怎麼啦!媽!」女兒伸手去解母親的繩索,但手哆嗦著,怎麼也解 不開,隨後,女兒腿一軟,癱倒在母親身旁,嗚嗚地哭了:「爸,倒底發生什麼 事呀,告訴我吧,嗚嗚嗚……」

見女兒傷心得這副模樣,我也不勝心酸,長嘆一聲,淚水流下臉頰,指著地 上的妻子說:「妳去問她,妳去問她…」

女兒搖著母親,把身上披著的一件學生制服外套蓋在母親身上,問她為什麼。 妻子還有什麼臉面對女兒說自己的醜事呢?她只能把頭往地上撞!女兒受驚地抱 住母親的頭,哇地大哭起來。

這時,我聽到鄰居開門的聲音,有人大聲問:「老伍,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接著有腳步聲傳來。很快,樓上也有開門聲,有人在問:「老李,老伍家怎麼啦?」 「不知道呀,我去看看。」

我木然坐著,腦子一片空白。女兒忽然跳起來向門口撲去。這時,就聽門外 有人大喊:「你們走開!我家的事,不要你們管!」「喂,小伍,你冷靜點… …」「你們走!」

這正是我兒子的聲音,隨後,他出現在門口,回手用力關上了門。當他轉過 身看到家裡的情景時,整個人象崩潰了似的呆立著不動了。

十二點了。

兒子靠著門,眼睛象空洞般看著地板,兩個小時都沒動一下。

妻子被女兒割斷了繩子,用浴巾裹了,扶到沙發上躺著。

女兒垂著淚,默默地收拾著破碎的家。

我呆坐在椅子上,握著酒杯,準備坐到地老天荒。

房間收拾乾淨了,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又象個家的模樣。女兒低頭坐在 我身邊,淚水擦了又流,眼睛已經腫了。

「妳去睡,明天還要上學。」我終於能開口說話。

女兒吸吸鼻子,沒吭聲,我推她,她倔強地扭扭腰,不肯走。

我嘆息一聲,站起來,忽然疲倦得要倒下,女兒馬上扶住我。我向臥室走去, 她小心地挽著我的胳膊,一直扶我上床躺下。

我一動也不想動了,女兒幫我脫了鞋、外衣褲,抱著我的腿把我放直,給我 蓋上被子。

站了好一會,她低頭準備走了,我叫住她,聲音微弱得象垂死的人。

「美,別走,陪爸爸坐會兒。」

女兒聽話地坐在我床頭,俯身抱住我,臉上的淚痕打濕了我的面頰,洗得干 乾淨凈的校服,發出陽光的氣息,好象生命注入我的身體。我蒙矇矓矓地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亮了,昨夜象做了一場惡夢。

走出房門,看見妻子仍躺在沙發上,女兒坐在她身邊,正在她背上擦著藥水, 屋裡瀰漫著刺鼻的藥味。兒子坐在沙發前的一張小板凳上,低著頭。

見我出來,兒子望了我一眼,馬上轉開視線,妻子沒看我,但縮成一團,女 兒看著我,臉上儘是被淚水浸濕了的髮絲,眼睛周圍一圈還是紅的,象擦了胭脂。

電話鈴不時響,沒人去接。十點半的時候有人按門鈴,誰也不想去開門。

「喂!發哥!開門哪!」是老狗的聲音。

「發哥!發哥!」老趙也來了,難怪剛才有汽車聲。

我們木然坐著,誰也沒動。

「上哪去了呢?」

「不知道。」

「昨天他在你那嗎?」

「沒有啊。」

「你呢?」

門口的人商量起來,顯然有四五個人,都是我的朋友。他們足足在門口呆了 二十分鐘,然後聽到老狗說:「這樣吧,老李你去幫發哥看著店,我們幾個再想 想辦法,再不行就去公安局找小李,讓他那幫朋友幫找找。」

朋友去後,屋裡又是一片沉默。

時鐘敲響十二下的時候,兒子忽然站起來向廚房走去,女兒看著他。一會兒, 女兒忽然站起向廚房撲去:「阿達你要幹什麼!」阿達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推開 姐姐向我走來。女兒跌倒在地,爬起來又抱住弟弟一隻腳。兒子他著姐姐在地上, 硬是走到我面前,跪下,把刀放在我手邊。

「爸,我不是人,你殺了我。」

女兒跪在我和兒子之間,一手摟著弟弟的肩,一手摟著我的小腿,哭成淚人。 妻子也從沙發上撐起來,好象忍著巨大痛苦,跪在沙發上,張著嘴卻哭不出聲, 只是不停地向我嗑頭。

浴巾從沙發上掉下來,滿頭秀髮披散,蓋住了臉。妻仍然赤裸著身子,乳房 在胸前不停地晃悠。

我感到是個了斷的時候,就起身對兒子說:「跟我來。」

兒子毫不猶豫地推開姐姐跟我走。

「把門關上,」我進了臥房:「坐下。」

兒子坐在床邊,我坐在我的扶手椅上,點了支煙,深深吸一口,閉上眼: 「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詳細說一遍。」

「小時候我經常看見爸爸和媽媽做,做那個。」

「嗯,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

「嗯,說下去。」

「那時我不喜歡。後來,上個月,同學給我看了一本書,很黃那種。看了, 我就想女人。」

「嗯,繼續。」

「媽在我面前不避忌,我經常可以看到她。後來就想媽。」

「嗯。」

「媽幫我洗褲子,看見上面有東西,就問我是不是來了。」

「一直講,不要停。」我有氣無力地說。

「媽問了我一些事,我告訴她,又拿出來給她看。後來有一天媽抱我時我頂 她,她問我是不是很漲,我說是,她要我別胡思亂想。」

從兒子的講述,我知道有一天早晨我去飯店後,兒子來到母親房間。當時我 太太在梳頭,兒子躺在她身邊看。隨後他摸了母親的乳房,母親沒反對,又抱著 他喂他吃奶。然後他要求母親幫他揉揉下面,母親就為他手淫,這是他們的第一 次,以後一發不可收拾。

「媽沒做錯什麼,我想和她做,她一直不同意,說對不起爸爸。我們一直用 手,今天是第一次用嘴巴做。」

「接下來就到那裡了對吧?」我打斷兒子的話。

「也許吧,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樣都錯了,爸爸想怎樣對我都可以,求你放 過媽媽,她太可憐了,我死有餘辜。」

「你說沒做過,那你知不知道她去醫院打過胎?」我問。

「有一次媽用腿夾著我這裡,我射在她外面,可能就這樣。當時我們在電影 院看電影,沒有馬上洗乾淨。我想是這樣。」

門外,傳來妻子啜泣聲,就在門口,還有女兒帶著哭腔的勸慰。兒子站起來 打開門,我太太和女兒都跪在門口。妻身上又披了浴巾,兒子跪在母親面前: 「媽,我都告訴爸了。」

見妻子兒女跪在門前,抱頭哭成一團,我長嘆一聲:「麗雲,妳真的喜歡阿 達?」她沒有回答,只是哭。我說:「如果妳對我真的沒有感情了,我不勉強妳。」 妻子仍是哭。「只是,家醜不可外揚,希望妳在外面規規矩矩。」

我伸手拉她們起來:「我不該打妳,妳是個人,不是我的財產,妳有權選擇 喜歡誰,跟誰在一起。」

女兒驚訝地望著我:「爸!你說什麼?」

我笑笑:「說真理。」

女兒道:「我反對你打媽媽,但這事是媽和弟弟不對。」

「有什麼不對呢?」

「他們,他們是,亂倫……」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女兒都感到羞恥。

「亂倫怎麼了?爸爸生氣倒並不是為了他們亂倫,而是感情上的背叛。」

我們說話時,母子倆拚命低著頭,無地自容。

我嘆息:「可我有什麼權力控制別人的感情呢?」

女兒似乎不服氣,但又不知怎麼說才好。原本她同情母親,現在見我這樣, 又同情我了。

「唉,一天沒吃東西,你們餓了沒有?」

「我去做飯。」妻子趕緊說。

「穿上內褲啦,還要賣啊?」我說。

妻子臉一紅,女兒想笑又沒笑的樣子,瞪了我一眼。兒子臉上似乎也閃過一 絲尷尬的笑意,氣氛忽然輕鬆了許多。

「去幫媽媽忙。」我推推女兒。

客廳里就剩我和兒子,女兒拿了兩隻杯子,給我們倒上啤酒。我喝了一口, 開始跟兒子談起亂倫的話題。

開始,他羞愧地低著頭,後來慢慢平靜了,再後來居然和我討論起來,象從 前討論人生哲學和科學似的。

廚房裡的人輕手輕腳,似乎怕打擾了我們的談話,又似在偷聽。我相信她們 都聽到了,因為妻子再出來的時候,臉色好看多了。

開始吃飯了,我們父子已談得很起勁,象沒發生過任何事。妻子仍不敢作聲, 慢慢吃著,傾聽我們的談話,女兒不時提出反駁,但都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照你這樣說,亂倫一點也不…不那個了?」女兒不滿地問。

「是的,和通姦一樣,亂倫傷感情,但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我說。

母子倆又低下頭,不作聲了。

見妻子每吃一口飯就忍著痛似的,我才明白那一板凳砸在她背上有多重,就 說:「阿達,吃完飯帶媽去醫院看看。」

下午兩點多,我聽見一大群人走上樓來。門鈴響了,剛要去開,它卻自己開 了。兒子扶著母親走進來,後面跟著我的朋友們。

「發哥!你怎麼搞的嘛!」老趙第一個衝進來。

「發哥!你奶奶的把我們嚇壞了!」老狗進門就對我狂吠。

我愣在那裡,妻子忙笑著說:「這也不能怪他,誰知道會跌下來呢?那山也 不是很高,是我自己不小心。」說完看了我一眼,我馬上明白妻子的用意,說: 「不不不,是我不對,本來就不應該冒那個險。」

老王坐下,抓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說:「發哥,你也別老土了,買個手 機吧,錢又不能帶進棺材!這次嫂子只是跌傷背,如果那天出什麼大事,叫天不 應叫地不靈……」

老李插嘴:「我都跟兒子說了,下午再找不到你,他就帶幾個幹警爬上來看 了,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

老趙說:「你身體棒,嫂子玉體纖纖,風吹就倒,下次你自己帶達仔去好啦, 別……」

妻子道:「不是啦,我自己要跟去的。」

然後朋友們拿出手機喂喂地叫個不停,向各親朋好友報告我們平安的消息, 客廳簡直成了個作戰指揮部似的。好在左鄰右舍都上班去了,不然他們再一來, 場面就不好收拾了。因為鄰居們都聽到我家的哭鬧聲,而妻子對我的朋友們說的, 應該是類似郊遊登高遇險的版本,衝突很大。

我只好提議大家一起去我的飯店喝酒,所有人都同意。我讓妻兒在家休息, 老趙硬要拉我兒子同去,說:「你也是條男子漢了,跟叔叔去喝兩杯!」阿達推 辭,我也說:「他累得很,我們哥們幾個去就行了。」阿達說:「下回一定陪趙 叔叔喝個夠。」

回到店裡,員工們都歡唿起來,問長問短,店裡一熱鬧,又引來不少客人光 顧,生意比平時好得多,居然在三點多生意清淡時段坐無虛席。

晚上十二點,飯店打烊,老趙開車送我回家。

告別後,我走上樓,還未掏出鑰匙,門就開了,女兒在等我回來,妻子和兒 子也都在客廳里。

「今天沒去學校啊?」我隨口問。

「請假一天。」女兒說。

我站在中間,看看家人,說:「睡吧?還不睡?明天還請假?」大家笑笑, 起身。

我走進臥室,寬衣,然後去浴室洗了個澡。回到房裡時,妻子已坐在床上。 我看著她,她羞答答地低下頭,手裡搓著睡袍的下擺。

「今晚,」我說,她注意地聽著:「妳,去,去阿達房裡睡吧。」妻子渾身 一震,笑容消失了。

「我是說真的。」我說。她沉默。

我伸手去拉她,她忽然嗚咽起來。

「怎麼啦?我沒別的意思,相信我,我只想你們,還有大家,都開心。」

再推她,她扭著身子甩開我。我勸了很久,她只是不肯,我只好離開房間。

來到兒子房前,我敲了敲門,兒子起來打開。

「爸?」

「睡不著嗎?」

「……」

「中午爸爸和你說過的話記得嗎?」

「嗯。」

「是男子漢嗎?」

「……」

「去,到爸爸房間去,媽媽在等你。」

兒子局促不安。

「你最了解爸爸,爸爸是認真的。」

兒子看我一眼,低下頭。

「去吧。」我推了他一把,他慢慢走了。

我進了兒子的房間,關上門,躺在他的床上。一會兒門開了,我抬眼一看, 妻子走進來。

她慢慢走到床邊,低頭站著,絞著衣帶。我翻身起來就往外走,她拉住我, 帶著哭腔道:「阿發……」

「噓……」我按住她的嘴,把她推到床前,用柔力按她坐下,擺著手示意她 別起來,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間,見兒子坐在床邊發獃,就斥責道:「看你這樣子,一點用也 沒有,媽在你房裡等你了,快去!」

「爸……」

「別哆嗦了!走!」我拉起他往外推,關上門,反鎖。

躺下後,我心亂如麻,身邊空蕩蕩的,象失去了什麼。

外面不時有人走動,有開門關門聲,低語聲。

我靜靜地聽著,然後,有人敲門。

「別吵啦!睡了!」我用不耐煩的聲音說。

「爸,是我。」女兒怯怯的聲音。

「什麼事?」

沒有回答。

我起身開了門,女兒穿著睡裙站在門前。看看她身後,空無一人,但兒子的 房門開著條縫。

「什麼事?」

她眨眨眼,低著頭說:「媽要我來陪你……」

「不用了。」我說著,關上門,重新躺回床上。

一會,門又響了。

「誰啊?」

「爸……」女兒的聲音。

「還不睡?做什麼啊?」

沒有回答,又是敲門聲。

我爬起來開了門,女兒馬上走進來,看了我一眼,說:「爸,我一個人睡不 著,你陪我。」

「妳以前都一個人睡的。」

「今天我心裡好亂,睡不著。」

猶豫一陣,我嘆口氣:「好吧。」沒關門,走回床上躺下。女兒坐在床邊一 會,起身去把門關了,反鎖上,輕輕上了床。我跳下床,把門打開,回來躺下。 女兒撲哧一笑,沒有理會。

輾轉反側好久,我終於忍不住,伸手摟住女兒,把她抱在懷裡,很快睡著了。

早晨起來,天已大亮。女兒頭枕著我的胳膊,漂亮的大腿搭在我腿上,睡得 正香。我一動,她也醒來了:「啊!幾點了!」

「七點半了!」我忙著起身:「妳該去飯店了,啊,來不及了。」

女兒急匆匆地跟著我打開房門出來,家裡已空無一人。兒子房門大開,被褥 疊得整整齊齊。一種不詳的預感涌到我心頭:他們雙雙走了,遠走高飛了。

「爸,你看。」女兒唿喚。我回頭見她用手托著一張吊在門把上的紙條,一 步跨過去拿來看。上面寫道:「阿發,阿美,你們放心睡,飯店由我和阿達打理。 妻雲留。」原來如此。

洗漱完畢,我和女兒去了飯店。街上人來人往,飯店象往日一樣熱鬧,夥計 們忙著招唿客人,妻子坐在門口,邊和客人打招唿邊收錢,笑靨如花。我看見兒 子了,他穿著校服,圍著圍裙,正跑來跑去給客人端豆漿油條,臉上有股說不出 的愉悅。

女兒見弟弟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們走進店內,客人們都問:「怎 麼,伍老闆,今天開始換班啦?偷懶啊?」我笑道:「不是啦,……」卻又不知 怎麼解釋。客人們說:「一定是偷懶啦!」妻子回頭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們輪 著來啦,半年一換!」有客人問為什麼以前不這樣,妻子回答:「以前孩子們還 小,我要照顧他們嘛,現在他們長大了,可以幫忙了,我閒在家也沒事,不如出 來幫手。」真是天衣無縫的解釋,客人們都心服口服,再無疑問。

我對兒子說:「該上學了,快吃早餐吧。」兒子答應一聲,脫了圍裙,和我 們一起坐在廚房吃了早餐,姐弟倆分別騎車去了。

開始,我還是每晚勸妻子去兒子房中睡,妻子總是推辭一陣,勉強離去,然 後馬上叫女兒過來陪我。有幾次我下定決心不讓女兒進來,妻就拿鑰匙開了門回 來和我睡,我只好同意女兒陪我。久而久之,我也不用再勸了。

每天晚上要睡覺時,互道晚安後,妻子就去兒子房裡睡,女兒就跟我睡,不 用再推推擋擋一番,倒也省了麻煩。

一星期後,我給兒子買了張大床。晚上母子倆回來時,一進房看見嶄新的席 夢思擺在房裡,又吃驚又害羞。妻子埋怨我:「你搞什麼鬼嘛。」兒子也扭扭捏 捏地:「我不想要大床。」

我笑笑說:「是不是小床擠得親熱些啊?好吧,我明天就……」妻推了我一 把嗔道:「胡說八道。」她背上肋骨兩處骨折還沒痊癒,一推之下,自己痛得皺 起眉頭。兒子忙扶住母親,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這些天來,他們至少在我面前,都規規矩矩,言行止乎禮,手也不拉一下, 更沒有什麼親熱鏡頭。直到又過了一個星期。

那天早晨我起得早,因為不用去飯店打理,而我和女兒多年早起的習慣又改 不了,我們決定不如早鍛鍊,所以從那天開始,就去跑步。

當我們起床時,天剛蒙蒙亮,母子倆還沒起來。等我們收拾好準備出門時, 兒子的房門開了。

母子倆親密地摟抱著,慢慢地走出來,忽然見到我們,嚇了一跳。兒子問: 「爸,你們去哪?」

「去跑步!」我說著,看了看妻子。

妻子雙手環著兒子的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把臉靠在兒子胸 前,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兩頰飛起紅暈。

兒子低頭看看母親,又看看我,羞澀地一笑,說:「早點回來。」

我答應一聲,帶女兒出去了。心裡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的愛妻,已是兒子 的人了。

家裡慢慢地起著變化。

吃飯時,妻子坐在我身邊,和對面的兒子眉目傳情,然後有一天,她坐到兒 子身邊去了。

妻子的內衣褲,最初仍放在我們的臥室衣櫥里,漸漸地,就都消失,掛到兒 子房間的衣櫥里了。當她最後一點私人物品也移到兒子房裡時,女兒的一切東西, 也都順理成章地,取代了母親的位置。

我仍然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開明的語言,無所謂的態度,並不能讓我的 內心真正平靜。

每當身邊沒人時,我就數著床頭的保險套,因為我仍然按老習慣去計生辦拿, 如果不去張老太反而會問長問短的。妻子心照不宣地來我這裡借用。雖然我從沒 見到她進來取用,但數量每天都會減少。

我也會神經質地在浴室翻查垃圾,找出裝滿精液的保險套獨自沉思。

我和女兒之間,並沒有發生任何事。雖然父女同床共枕,有時會看到不該看 的東西。如果說我真的從未對女兒動過心,那也不是事實。只不過那是一瞬間的 事,而且也不強烈,遠在我的自制力範圍內。

一個月內,我只打了一次電話去兒子的學校,老師高興地告訴我:「伍達的 學習成績突飛猛進,再也沒有遲到曠課,而且在班上成了同學中的領袖人物,把 整個班的學習成績都帶好了,這學期擔任班長。」而這些事,兒子一句也沒向我 提過。

妻子開始用擔心的眼光看著我和女兒,有時我見她偷偷把女兒拉到一邊問什 麼,等女兒回來我問她:「媽剛才和妳說什麼?」女兒總是搖頭不答。

一天晚上,兒子遞給我一包東西。

「什麼來的?」

「看看就知道了。」

我拆開一看,是些內褲:「買這幹嘛?爸還有。」

兒子笑道:「已經沒有了。」

我不以為然地說:「以後別買了,爸爸要的話自己會買。」

晚上洗澡時,我才發現衣櫃里的舊內褲一條都不見了,我只好打開兒子送的 內褲換上。

天哪,緊繃繃的,陽具突起老高。當女兒進來時,我忙背過身去。等等看到 女兒時,又吃了一驚:「這件是誰的?」我望著女兒那半透明的睡裙問她,裙底 性感的小三角褲和胸罩隱約可見,女兒紅著臉說:「媽媽送的。」我打開衣櫃看 時,女兒原來兩件睡裙也不知去向。

「唉,搞什麼鬼名堂嘛。」我說。

躺下後,女兒也上了床,當她脫內褲時,我嚇了一跳:「做什麼?」

女兒手放在內褲邊上,看著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好緊,好不舒 服的。」我無話可說。女兒脫了內褲,躺在我身邊,輕聲問:「你脫嗎?」我說: 「不脫。」

這晚我都不敢去抱女兒,但怎麼也睡不安穩,終於還是抱了她才睡著。

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見妻子趴在床上,高高翹起屁股,兒子伏在她背上, 兩人呻吟著,心裡一動,一股精液射了出來。

我啊啊地叫著醒來,渾身汗濕。

女兒也被我弄醒,睡眼惺忪地問:「爸,怎麼啦?」

「沒什麼,爸遺精了。」我想起來,但渾身癱軟,手腳發麻。

女兒開了燈,揭開被子看了看,脫了我的內褲。不知為什麼,我沒阻止她。 女兒拿著我的內褲,輕輕擦去睪丸、陰莖和小腹上的精液,又撕了些衛生紙,再 擦了一次。當她用手指捏著我的龜頭,小心地擦試陰莖幹時,我心裡一陣悸動。

熄了燈,女兒對我說:「書上說,內褲太緊會夢遺的。」我明白她的意思, 沒有要求換內褲,就這樣睡了。

早晨醒來時,女兒偎在我懷裡睡意正濃,少女的鼻息吹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我撐起上半身,忽然發現女兒一條雪白的大腿搭在我肚子上,她的睡裙滑到腰際, 豐滿的臀部整個暴露在外,大張的腿根處,一撮淡淡的陰毛映入眼帘。我一動, 女兒馬上收腿翻身,也醒了。

我不敢再看,只說:「起床了,去跑步。」

天色半明,我打開衣櫃,拿出內褲穿了,女兒也穿好內褲下床,站在我身邊, 脫了睡裙,轉身背向我說:「爸,幫我鬆開。」我幫女兒鬆開胸罩,她拿了另一 條運動型的套上,然後回頭看看我,我便幫她扣好。

開門出來時,妻子和兒子也正準備出門。兩人站在門口,兒子穿校服,背著 書包,雙手攬著母親的腰。妻子站在他面前,正幫他整理領帶。

見我們出來,彼此道早安,我進了洗手間洗臉刷牙,女兒被母親叫去,又在 說什麼。直到我出來,母子倆才走。我問女兒剛才說什麼,她照例含笑低頭不答。

晚上,我穿著短褲,肩上搭著毛巾,正準備去洗澡時,妻子把我拉到女兒幾 乎空置的房裡:「聽阿美說,你昨晚……」

我笑笑,沒說什麼。

妻子愧疚地說:「我對不起你。」

我搖搖頭:「別說這些。」

妻子靠近我,伸手抱住我,吻了我一下,輕輕撫摸我的身體:「你想要的話 隨時可以叫我。」

我推開她:「妳這樣做對得起阿達嗎?」

妻有點臉紅,沒有再動,握著我的手,沉默良久,說:「如果你喜歡的話, 可以上阿美,我不怪你。」

我心想:妳有資格怪我嗎?嘴裡說:「我不象妳那樣。」

妻子滿面羞慚,哽了好一會,才說:「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我有點後悔:「不要這樣說吧!」

靜了一陣子,妻又說:「說真的,你對阿美一點也沒興趣?」

我說:「那倒不是。」

「那為什麼……」妻說了一半,又頓住,大約是怕我又說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