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央
天屆黎明,紅館熄了最後一盞霓虹燈,喧囂了一整夜的歡樂場銷金窩褪去了華麗的外衣,最終安靜了下來。
我從側門走出紅館,一陣撲面的冷風,涼意浸透骨髓,禁不住一個顫抖,我攏了攏衣領,將身子往單薄的風衣里 縮了縮!
一對不知是早出還是晚歸的情侶,在門口與我擦肩而過,兩人望了我一眼,都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眼神,只是 那年輕男人的眼中多少還攙雜了些許垂涎的意味。
他們鄙夷我,唾棄我,在背後罵句『婊子’,這些都沒有錯!
在這個城市裡,人人都知道,紅館裡的女人是做什麼的!
這裡璀璨霓虹的陰影下,是人性最原始,最醜陋的慾望。
男人在這裡,一擲千金,尋歡買醉,他們享樂、放縱、乃至尋求各式各樣的刺激。
女人在這裡,用自己的容貌、聲音、微笑、眼淚,乃至身體換回一沓沓的錢鈔。
就是這樣,買賣公平。
不過和外界認知稍有出入的是,這裡的女人因外貌,身段或是個人意願的問題,分為三等。
說簡單些,也就是躺的,坐的和跪的!
我便在紅館上班,因為我需要錢,每個月都需要很多……
但我只做跪的!
這到也不是因為,我有多貞潔,多高尚,這些虛假的道學在錢面前根本不名一文。
我不做別的,是因為我做不了!我的身體不能接受男人的碰觸。
幼時那段染血的記憶,在我的心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只要有男人碰我,那段記憶就會帶著那挖心剜骨般的慘痛 回到眼前,我會不能克制的噁心、嘔吐,吐得搜腸刮肚!
我想任何一個男人,見到一個面對著他時只會嘔吐的女人,都會失去興趣,何況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傾國傾 城!
所以,我只能幹跪的!為尋樂的男人們送茶倒酒!
而偶碰到有惡趣的,被灌上兩杯酒後,他們的手指會在你股上、腰上或是胸上捏上一把,然後你的胸衣里會多出 一兩張大面額的鈔票,為此在衛生間裡多吐幾回也算值得了!
「蘇小姐!留步!」黑暗中竄出四個勁裝男人,分四角將我圍在核心。
我一驚,退了一步,低聲道:
「你們人錯人了!我不姓蘇!」
「蘇珞!蘇小姐!」為首的男人帶著陰沉的笑臉,喚了我的全名。
蘇珞……
已經有四年不曾聽人喚過的名字,陡然聽來有些陌生,我死硬著道:
「你們真認錯人了!」
「蘇小姐!坤哥請你去!」
那男人伸出手掌!
攤開……
昏黃的路燈照著一塊女式的小手錶,表鏈上鑲了一排紫色水晶。
瓔的手錶……
黑幫就是黑幫,你無法和他講道義,他們歷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我跟你們去……」
我只能認命!
第二章 交易
秦坤,相貌文雅,談吐有理,遠看象個斯文的教書匠,但這卻是個地道的狠辣角色,他是這裡的地頭蛇!
他掌管了這個城市九成以上的地下錢莊、賭場、KTV、夜總會,而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買賣。
他的大錢來自軍火與毒品,東南沿海三省一市,這兩項買賣由他獨攬。
勢力之大,手段之毒,外加門路之廣,就連白道也熨燙得極為妥帖!
戲謔地可以說一句,市長也不如他的勢力大。
象他這樣的黑幫老大來尋我,自然不會是好事。
但我惹不起,卻也躲不起。
他舒適地靠在寬大的皮椅里,望著站在那裡有些拘束與不安的我,笑道:
「開門見山吧!請蘇小姐來,是請蘇小姐為我發一副牌!」
「我不會發牌……」我儘可能地推搪。
他笑,有些放肆:
「昔年天下第一神手的女兒,不會發牌?你十一歲玩轉澳門賭場的輝煌經歷,可是現在那幫徒子徒孫們嚮往的偶 像!」
天下第一神手……
玩轉澳門賭場……
我依舊還是被拉回來了,四年平靜無波的生活今日終是要划上一個句號。
我早該知道命運是不會如此善待於我。
「只要能贏,瑞士銀行給蘇小姐存五千萬,另有兩張護照,我保證送蘇小姐和你妹妹平安離開國境。
蘇小姐到了國外可以給你妹妹找顆合適的心臟進行移植,然後無憂無慮地過完下半輩子!怎麼樣?」
一副牌,五千萬!
無論發輸發贏,難道我還會有命領這五千萬?
真不知他傻了,還是把我當成不經事的三歲娃娃!
「坤哥!我可以拒絕嗎?」我抬頭望他,基本不帶希冀。
他笑著點頭:
「可以!」
隨即對我晃了晃瓔的手錶,然後將四指併攏作刀狀,在頸間比了個手勢……
我無望地嘆了口氣,低聲道:
「我要見她,確認她平安!還有她的藥不能停,你要保證她的生活和治療!」
我想了想,續著道:
「另外,找個和善點的阿姨陪她,不要讓她見到你的那些凶神惡剎,她心臟不好,嚇不起!」
「沒問題!」他回答得爽快。
「我答應你了……」
我沒有拒絕的資本……
第三章 較心
公海上超豪華的遊艇!
華麗的就象蔚藍絲絨上一顆耀目的珍珠。
船艙內,衣香鬢影,客似雲來,可要是把這裡西裝筆挺道貌岸然的賓客們的名單,送到國際刑警全球聯名通緝的 資料庫里一比對……
我猜!能跌掉所有人的眼鏡。
這些各個都是能獨霸一方天地的人物,今日彙集在這裡是為了見證一場世紀毫賭,我原本是應該以發牌人的身份 出現在這裡的。
可現在,我只是穿著件女侍應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將美侖美奐的水晶杯送到一個個客人的手中。
秦坤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我猜不透。
巨大的落地鍾低沉地敲打了八下,這聲音似乎有著魔力,全場立時安靜了下來。
流金鑲銀的大門緩緩打開,秦坤隨著另一個五十開外的歇頂老頭一同步入場來。
這老頭五短身材,腰肥體闊,滿臉油光,絕對似極了飯館裡的大廚。
但是他一步入,坐中許多頗有來頭的人物紛紛起立,欠身點頭,恭敬地道上一句:
「強叔!」
我本來不知道他是誰的,因為父親死後,我便刻意迴避昔日的一切,只求帶著小瓔平安度日。
但這個名字我還知道!
強叔,阮興強!金三角的毒品巨頭,全球有七成的毒品由他手上過,說一句富可敵國絕不過分。
聽說這老頭,歲數雖然已經不小,卻好吃好色外加好賭,秦坤和他賭的這一局,能有如此排場,當然絕對不會是 幾千萬的家家酒。
兩個人分東西入坐,充當公證人,套著黃色馬甲的中年男子,指著正中一個窈窕女郎道:
「發牌手,AMI,來自日本!不知道兩位是否有異議?」
秦坤笑笑,表示得極為大度:
「聽強叔的!」
阮興強帶著一臉無害的笑容,漢語極是地道:
「阿坤啊!你知道的,小時候我受過日本人的苦,所以我不喜歡日本人!」
秦坤賠笑:
「那就換吧!」
女郎下去,上來個來自德國的中年男人,可阮興強依舊不滿意,一連換了三個,他卻一直在搖頭。
秦坤的表情有點僵了,依舊假假地笑道:
「那不知道強叔的意思換誰?」
阮興強不答,只是乾咳了兩聲,秦坤立時賣乖道:
「快,給強叔倒水!」
大廳里的領班推了我一下,我一愣,隨即會意,託了托盤將一杯白水送到阮興強身旁的桌子上。
還沒來得及退走,只覺右腕一緊,他用他那肥厚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我纖細的手腕。
男人的碰觸讓我一陣噁心,勉強壓住了欲嘔的衝動,我用力地想把手抽出來。
那老頭卻不鬆手,肥膩的大手從手腕而上,搓摸著我的手臂,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望著我,看了許久。
我突地發現,他那雙幾乎寫滿了色字的眼睛深處,卻有著無法掩飾的凌厲光芒,我陡然有些心驚。
「放開我!」我掙扎著囁嚅道。
他笑得分外親善:
「小姑娘,你會發牌嗎?」
此時我才恍然,不由嘆息起來,原來這場賭局的勝負早已決定了!秦坤把他的嗜好、習慣都已摸得清清楚楚,他 如何還有贏的機會?
「不會!」我搖頭,怯怯地答道。
他笑,粲然已極。
「就她了!」
第四章 賭局
他們賭得是梭哈,一共賭十局,檯面上只有籌碼,規矩是十局賭完,誰的籌碼多,誰就贏得這整場賭局。
至於贏了以後的彩頭是什麼,我至今不得而知。
公證人請雙方驗牌後,將牌交到了我手中,我笨拙地開始洗牌,沒用任何技巧。
前面幾局,兩人下注十分小心,雙方互有輸贏。
但牌自我手上過,我清楚地知道,秦坤闔掉了兩副他原本能贏的牌。
九局以後,阮興強小勝。
關鍵的最後一局……
秦坤策劃了許久的一局!
我依舊笨拙地洗著牌,但這笨拙的手勢里卻已包含了最上層的牌技,承自我父親的牌技,天下第一神手的牌技!
一刀牌的前十張,如我所願地排布好了。
牌一張一張發入兩人的手裡……
前四張,我給了阮興強三張K及一張方片8,而秦坤手中是方片9至Q.
也就是說阮興強的贏面極大,秦坤只有拿到唯一剩下的那張方片K,組成同花順才可能贏得這一局。
照正常的幾率來說,勝率是四十四分之一!
全場都屏住了氣,只等雙方投下最後這一注!
桌面上的籌碼本就是秦坤居劣,闔牌就是他輸,輸掉的不僅是這一局,而是整場賭局。
於是他做出一副破釜沉舟般決絕的樣子來,推倒門前所有的籌碼:
「全押了!」
形勢所迫,阮興強不能不跟……
我手裡最後兩張牌,關係著這場賭局最終的結果!
我沒得選,那張方片K,我把它送入了秦坤的手裡。
賭局分出了勝負,全場一片譁然……
「她出千!她肯定出千!」
無數叫罵聲直指我而來,如果不是會場裡有嚴格的安保,進來的人都不能帶槍枝和刀具的話,我想我立時就該橫 屍當場!
但是由我來發牌是阮興強自己選的,全場沒人能證明我動了手腳,沒有東西可以證明我出千!
秦坤贏了,便是贏了!
這就是賭場的規矩!
我默默地從後艙門退走,只覺一道犀利的目光如影隨形地盯在我的背上!
秦坤的!不用看我也知道!
欣喜的!生冷的!另外帶著些許殺意的!
他贏了,我自然就該死了!
這個定律,似乎也早已成為賭場不成文的規矩……
第五章 求生
秦坤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舉著高腳的水晶杯,杯中金黃色的酒液來回輕晃。
是九六年的巴黎之花!
能贏這麼一場大賭局,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壞。
他舉著酒杯向我遙敬:
「為能幹的蘇小姐,乾杯!」
我微微苦笑,一仰脖,將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他笑得暢快:
「好酒量!」
「喀」一聲脆響,劃破了滿是虛情假意的空氣,水晶杯在我手中碎成破片,散落一地。
稜角間尖利的冷光,夾雜著點點殷紅血跡。
我握緊其中最大的一片,對準了腕上的筋脈,猛一使力……
痛!真的很痛!
冷汗浸濕了我的身體,那痛苦讓我幾乎昏迷!
我握住鮮血淋漓的左腕,跪倒在他的腳下,哀求道:
「坤哥,我以後再不能發牌了!求你!求你給我留下一條命吧!求求你了!」
他的心情應該不壞,我只希望我這柔弱無力的可憐模樣能讓他起一點點善念,放過了我的性命。
我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他臉上有些驚詫,一把拉起我的左腕,用力一拗,我低聲慘唿,身體都抽搐了。
他的聲音帶著訕笑:
「心挺狠得麼,真是挑斷了!看來你還不蠢,居然想用一隻手來換自己一條命!」
我痛苦地抽著氣,低低道:
「求求坤哥!給我留下這條性命吧!」
他俯下身來盯著我,用探究的目光盯緊我,就象要把我從裡到外看個透徹一般。
我一個一個地深唿吸,用最可憐最哀求的目光看他。
他勾唇一笑: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這是在勾引我!」
我愕然!
他一把大力掐住我的下顎,火熱的舌尖撬開我緊咬的牙關,象毒蛇一般竄了進來,一股噁心從胃部升起,我拚命 的掙紮起來。
但是他強勢的象猛虎,而我只是他爪下的白兔,沒有絲毫對抗的可能。
許久,他才有些不舍地將我放開!
也許是我的味道讓他很滿意,他的目中沾染了濃濃的慾望,眼角眉梢卻都有些溫柔的意思,對我來說這應該是個 機會,一個我想求生就不能錯過的機會!
我應該適時地將自己的身體獻上,一夜露水夫妻之後,他多少該對我存絲情分,說不定他真會放我一條生路……
可我的身體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伏在那裡拚命地吐著,一地的污穢……
他看著我,皺眉道:
「怎麼了?難道我看上你,還委屈了你不成?」
「不是的……」我低聲分辨。
可是身體依舊劇烈地反應著,胃裡已經吐乾淨了,只剩下陣陣乾嘔。
他有些怒意,扯著我的頭髮,眯起雙眼:
「你這什麼意思?我還沒嫌你這紅館出來的女人髒,你到噁心了?這模樣擺給誰看?」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是願意伺候坤哥的!」我緊握著左腕,跪伏在那裡卑微地道。
我這是在為自己求生路,而不是為了來惹怒他。
「哦?你願意?」他居高臨下冷冷看我:「那就好好做!把你紅館的那套本事都使出來!伺候我高興了,說不定 我真的留條命給你!」
「謝謝坤哥……」
真是可笑,我居然只能跪在這裡,感謝這個剛剛意圖要我性命,現在又要強暴我的男人。
「謝謝坤哥……」
第六章 與狼舞
我從來沒和男人做過,但紅館待久了,那點把戲多少也看到些。
我跪在那裡壓抑著欲嘔的衝動,用牙齒扯開長褲的拉鏈,隔著單薄的布料,用雙唇輕輕吻著……
他的慾望迅速地抬了頭,醜陋的紫黑色驀地出現在我眼前,我還是嚇得一驚,向後跌去。
他卻已容不得我退卻了,扯著我的頭髮,橫蠻地將那滾燙的慾望插了進來,檀腥的氣味,讓我更是噁心。
可是他的慾望每次抽插都深深刺入我的咽喉,讓我連嘔吐的機會都找不到。
我機械地張著口,任他暢快地出入。
許久,我的口舌都有些麻木了,終於一股灼熱的液體在我口中漫開,他的慾望依舊不肯撤出,壓制著我,低聲吼 道:
「吞下去……」
我不敢違抗,艱難地吞咽著,他看著我完全吞咽乾淨,才從我口中退了出來,頗為滿意地望著我。
我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我能壓住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的話……
可惜……
我終究沒壓住!
胃裡抽搐著,連酸水都泛了出來。
「你這女人!」他怒了,一掌狠狠甩來,咆哮道:「給臉不要臉!」
他肯定是被女人們奉承慣的了,我的那些顯得頗為嫌惡的舉動,自然讓他怒不可遏。
左頰上一陣鈍痛,巨大的外力立時將我掀倒在地,我痛苦地在地上一陣抽搐,嘴裡似乎有些腥。
「起來……」他冷冷的聲音。
我努力地想支起身體,可是失血與嘔吐消耗了我過多的體力,我縮在那裡起不了身。
他當然不會憐惜於我,怎麼能指望一個憤怒卻又充滿慾望的男人來憐惜一個惹怒了他的女人呢?
他用腳尖踹了踹我的小腹:
「起來!別裝死!」
看來他真把我當成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不要性命的打手了,挑斷了手筋又挨了他一巴掌後,還能若無其事嗎?
我掙了兩下,依舊無能為力。
他重重一腳踹在我的肋上,尖利的痛楚,讓我反射性地彈起身來,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現在的我,只能有多可憐就多可憐,不可憐也要裝得十足可憐。
「坤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太舒服……」我用最微弱的聲音向他乞求。
「不舒服?」他勾起我的下顎,探究地看著我。
難道我這慘白的臉色,這滿手淋漓的鮮血還不夠證明我的不舒服嗎?
他的拇指描摹著我的唇形,沾起我唇角的血絲送入了他自己的口裡。
他抿了抿唇,冷冷的笑容,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面頰,頗有曖昧的味道:
「馬上就會讓你很舒服的!」
我想我不算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還是能明白的。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我應該高興的是吧!
可為什麼他的目光依舊讓我覺得害怕與恐懼呢?
我不自覺地縮了縮。
「愣著幹嗎?還不快脫!」他皺眉。
第七章 落紅
我伸出能動的右手去解上衣的扣子,動作多少有些猶豫,畢竟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不可能毫 無顧及。
他卻等不得我慢慢吞吞地了,大手扯住我的領口,使力一撕,上衣的紐扣全部崩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丁冬」數聲脆響,就象一曲哀歌。
頸項和胸脯上都有他指甲留下的血印,火辣辣地疼著,我不禁苦笑,嘴邊的肥肉,砧上的魚,難道我還能跑了不 成,何必如此性急。
他雙手將我從地上撈起,狠狠摜在床上,用他那壯碩的身子,緊緊壓覆。
身體太過緊密的貼合,讓我又有種想吐的衝動,我緊咬著牙忍著。
他望著我,目光有些嫌惡:
「腿夾得這麼緊幹什麼?別裝得象貞潔烈女似的,又沒讓你演戲!」
我還能說什麼?我可以分辨什麼?
只能順服地展開身體,讓他將雄健的身軀抵入了我雙腿之間……
他的大掌重重揉捏了兩下我那不算豐盈的胸峰,便算是前戲,炙熱堅挺的慾望迫不及待地開始侵入我的身體。
異物的入侵,伴著一種撕裂般的痛楚,身體本能地開始收緊,抵抗,冷汗汗濕了身體。
他的額上也都滿布了汗水,眉頭緊緊蹙著,低聲咒罵道:
「該死!你就不會放鬆些?」
放鬆?
當痛苦在每根神經中叫囂的時候,身體如何能放鬆?
汗水從他額上滾落,滴滴滑入我的眼眶中,一片迷朦,他的神色似乎越來越緊,終於沉沉一聲低吼:
「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在那倏忽之間,用似乎能夠破壞一切的蠻力衝破了層層的阻礙,刺了進來。
「啊……」
把我自己也嚇到了的尖利痛唿從口中衝出,而後伴隨地依舊還是陣陣乾嘔。
以往在紅館的時候,也會碰上些趣味比較「特殊」的客人,他們和小姐在包間裡時,會故意將包間的門留下一條 縫隙,或者越性大開著,然後男人滿足的粗重喘息,女人放肆的愉悅呻吟,就會象春日冰下的暗流一般洶湧地湧入走 廊來。
我而偶會站在包間的門口,望著磨砂玻璃後逶迤起伏的剪影猜測,也許不論有沒有愛情,男與女在慾望的沉壑中 沉淪時,彼此依舊能在對方的肉體上尋求快樂,單純的快樂,性愛的極樂。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快樂居然是要建立在如此的痛苦之上。
撕裂了心肺的痛苦,一直痛到我昏迷……
第八章 身體的代價
醒來,日正中天,耀目的光亮從巨大的落地窗中透將進來,照得我兩眼泛花,空氣中淡淡的薄荷清香喚回了我的 神志。
意識一清醒,昨夜苦痛的記憶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但一伸手,才發現身邊的床褥已經冰涼,那折磨了我一夜的 男人已然不知去向。
我崩緊的心弦鬆懈下來,緩緩撐起身體。
周身骨骼都在叫囂,酸軟與無力侵蝕著我的身體。
迷煳中似乎憶起,那狂亂的一夜,他至少要了我三回,他的體力驚人,又喜歡把我的身體擺弄成各種讓他更為盡 興與滿意的姿勢,難怪我這初經人事的身子負擔不起。
被他蠻力扯碎的衣衫零落一地,象這冬日裡破敗凋零的殘葉,我沒得選,只能用唯一能動的那隻右手,將它們費 力地穿上身來,遮住一身青紫的印記。
然後將酸軟的雙腿一點一點的挪下床去,可趿了鞋,才站起來,雙腿就一陣發軟,一頭扎在地上。
很痛……
下顎、肩胛、手肘、還有手腕,都疼得鑽心,我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可想想還是算了,哭給誰看呢?
又有誰會心疼於我?
眼淚這種東西,只有哭給愛你的,疼你的人看,才有作用。
如果身邊沒有這樣的人的話,不如還是省些氣力的好。
我在地上趴了許久,才有體力將身體支撐起來,靠著牆勉強站穩。
床頭柜上,一塊手錶,及手錶下壓著的紙片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拾起來,表鏈上紫色的水晶在陽光的印襯下,有著一種溫柔的光芒,瓔的手錶!
我終於抒了口氣,他能將手錶還給我,說明他饒過我的性命了!
廢了一隻手,外加一夜的煎熬,換回一條性命,大概也算公平了!
說不定我還賺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目光轉而落到那張紙片上,一張支票,五十萬!
雖然比他當時許諾給我的數字少了兩個零,不過用來買一個妓女的初夜,只怕綽綽有餘!
也許我可以拿這筆錢給瓔換一間單人的病房,給她用一些好一點的進口藥物,給自己添一些冬日的衣物,給自己 留點時間來養左腕的傷。
錢在現今的社會裡,基本就是萬能的了!
我握著那張支票,嘆了口氣,依舊將它放回了柜子上。
不是我不需要這筆錢,只是黑幫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這點是父親用血用命教給我的!
今天,你拿他一分,明天他會讓你還他一塊。後天,說不定他就會讓你連皮帶骨一起還給他,連渣子也不給你留 下。
這錢太燙,我不能拿!
我倚著牆又站了許久,直到確定原本在打飄的雙腿適應了自己身體的重量,才小心地邁開步去。
走走捱捱,離開了這間別墅,一切都很順利,沒人攔我,也沒人問我去向。
我一直走出鑄鐵的大門三、四百米,才有勇氣回頭看下,的確沒人跟我,謝天謝地!
望著那青天白雲下,綠樹掩隱中的白色房屋,我衷心地禱告,這地方從此以後切末與我再有任何瓜葛!
阿門!
第九章 汪洋
在眾多路人頻頻側目的情況下,我終於逃回了家裡。
我無力地躺倒在床上,鼻端似乎總是繚繞著一種不屬於我自己的味道,那男人的味道!
很噁心!我有點想吐,可空空的胃裡什麼也吐不出來。
雖然身體疲累至極,我卻還是決定去洗個澡,把這噁心的味道從我身上徹底去掉。
冷水浸過的皮膚,冰涼冰涼,我發著抖,咬著牙,卻執意地將那些冰水往自己身上淋,費力地把自己里里外外清 理乾淨。
當我從浴室里跌跌撞撞地走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我身子的溫度大約和死屍沒什麼分別了。
這到不是我和自己過不去,只是家裡的熱水器壞了,而我沒錢請人來修而已。
我靠著冰箱的側面,籍由壓縮機傳來的溫度讓自己漸漸暖和起來,許久身體才緩過勁來。
我掙扎著爬起來,找了一件能出門的衣服套上,我要先去醫院見見小瓔。
我已經有十數日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還好麼?還有她下月的藥費,我也必須去請醫院裡通融一下,我已有半 個月沒到紅館上班,這個月的薪水鐵定是泡了湯,一時半會肯定是繳不上了。
滿地梧桐的敗葉,象一張枯黃的地毯,由著道路蔓延開去。
深黃、枯黃、焦黃、生命逐漸凋逝的顏色,看不到希望的顏色,看著那一地蒼黃,心頭不知為何有些發涼,連同 著只穿了單薄衣物的身子也涼了起來。
我從來沒發現這個城市的冬天原來是這樣冷的,冰冷的風刮在面上就象是刀刃划過,我縮著脖子,逆風而前。
這一路我都在想,是不是該給小瓔轉一間醫院,防止秦坤再來騷擾。
想想還是作罷了!秦坤如果不想放過我們,躲到哪裡不都是枉然嗎?何必白費氣力折騰呢?
住院部的走道十分安靜,福馬林的特殊氣味在空氣中迴蕩,我在病房門口整了整衣衫,把胡亂纏了繃帶的左腕 藏好,確定自己沒什麼破綻,才推開了病房的門。
小瓔在進門的第一個床位上,見我進來,露出了一個天使般純純的笑容來,張開雙臂道:
「姐姐!」
我走過去,抱住她,拍了拍他的背,道:
「想姐姐了嗎?」
「想!想死姐姐了!姐姐你為什麼出差去了那麼久啊?以後不要去了好不好?我不想這麼長時間都見不到姐姐! 」
「好好!姐姐以後不出差了!」我哄她:「告訴姐姐,姐姐不在的幾天裡,小瓔有沒有乖乖的?有沒有聽醫生哥 哥和護士姐姐的話?」
「乖!我一直可乖了!」小丫頭涎著臉向我賣乖。
「我瞧你一定是不乖的!」我氣她。
「誰說的?小瓔可乖了!」汪醫生推門而入,笑著道。
汪洋,小瓔的主治大夫!一直以來很關照我們姐妹!
我客氣道:
「汪醫生,小瓔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汪洋笑著走到床邊,寵溺地揉了揉小瓔的頭髮,然後象變戲法般從身後變出一隻泰迪熊來,遞到小瓔的懷裡:
「小瓔一直最乖了!喏!獎勵小瓔的!」
小瓔綻開高興的笑臉,一把捧住,大大地親了一口,嚷嚷道:
「泰迪熊哎!泰迪熊哎!」
我一直知道小瓔她喜歡泰迪熊,可我一直沒有餘錢給她買,她也一直很懂事,從來不開口向我要。
這時看到她如此開心,心頭不由有些歉疚,她這病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臟做移植手術之前,過得都是有一天沒一 天的日子,說不定哪天她闔上眼睛後,就無法再睜開,可我卻連如此小小的要求都無法滿足於她,我這個姐姐當的實 在是不稱職!
「汪醫生,這怎麼好意思?」
「昨天照胸片的時候答應小瓔的!」汪洋衝著小瓔神秘兮兮地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指做勾狀:「這是我們的小秘 密是不是?小瓔!」
小瓔也賊兮兮地一笑,伸出指頭與汪洋拉勾蓋章:
「對!秘密哦!秘密!」
我不禁莞爾:
「你們搞什麼名堂?」
汪洋看著我,笑得有些怪異,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關係,我只覺得他的頰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沒什麼!沒什麼!」他著急地分辨。
小瓔在一旁卻哈哈大笑起來,汪洋的神色越加尷尬,將食指抵在唇上,直衝著小瓔做禁聲的手勢。
我更煳塗了!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
我疑惑地看了看笑的奇奇怪怪的小丫頭,然後再探究地看了看汪洋。
汪洋忽地低下頭去,道:
「我到別的病房去看看!」
說完拔腿就跑,頗有點做賊心虛的味道。
我疑惑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那一瞬我想我知道了些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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