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好是好,但卻不是我的那杯茶

不早不晚,顧鵬飛在下午整六點按響齊琦家的門鈴。看見開門的關穎有些意外,他朝裡面望了望,並沒有他期待的音樂或交談聲。有那麼一刻顧鵬飛以為自己弄錯了時間和地點,雖然他知道不可能弄錯。關穎退了一步讓他進來,「孟哥和齊琦出去買些小菜和酒水,今兒來的人比預計多。」她對他笑笑,「孟哥說你六點會到,果真分秒不差啊!」

顧鵬飛把帶來的一瓶葡萄酒放到桌上,只嗯了一聲沒有接話。他和關穎並不熟,有次孟曉朗提到齊琦某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學法律,馬上畢業正在找工作。

顧鵬飛工作的大廈里剛好有一層是事務所,規模也不小,他和老闆在電梯里打過幾次照面,於是提了提,沒想到工作就這麼敲定了。後來齊琦請他吃飯,那是顧鵬飛第一次看見關穎。

她身材勻稱,烏黑的頭髮閃閃發亮。小而挺的鼻子,大而靈活的眼睛,一件藍色弔帶衫讓人沒法不去注意關穎隱隱外露的乳溝以及高聳的胸部輪廓,牛仔短褲下一雙沒穿絲襪的長腿更是顯得分外白皙。原本一個朝氣蓬勃、英氣十足的女孩子,那天卻選擇把小臉圖得五顏六色,誇張的濃妝讓她稚氣盡脫,透著一絲壞女孩兒的痞氣。啤酒上桌後,關穎也不用瓶起,一手拿一個瓶,熟練地將瓶子口對口互相扣到一起,手上稍一使勁兒,兩個蓋子應聲打開,泡沫汩汩冒了出來。

關穎遞一個給顧鵬飛:「謝謝鵬飛哥幫忙,和你吹一瓶?」說完便自顧自仰頭倒個精光,完後意猶未盡似的,撫著胸口又打了個嗝兒。她看著顧鵬飛,一副對自己頗為得意的樣子,等著他如何應對。

論語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顧鵬飛是十二分的贊同,而眼前這個剛出校門的女孩無論打扮還是作為,整一標準小太妹。關穎可以算是集女子和小人於一身,照他的性格那是避之唯恐不及,更不會去招惹。開始還擔心他這個介紹人當錯了,好在後來老闆說這個小太妹事情做得挺好,而且人也機靈,無論同事還是客戶都很喜歡她。從那以後,他們朋友聚會,關穎也湊過幾次熱鬧,她一如既往的活潑,而他,一如既往的還像自己,遠遠站著,遠遠看著,從不主動靠近。

關穎和他一起走進客廳,「鵬飛哥,我還一直等著請你吃飯呢。」兩天前關穎一個電話把他叫到辦公室,臉色慘白,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原來她的電腦忽然死機,一個重要文件不知道救不救得回來,她又沒有備份,一個月的工作可能眨眼就要不見了。關穎知道顧鵬飛是學計算機的,只當他是最後一棵救命稻草。顧鵬飛幫她搞定後,關穎的臉才總算有些血色。

「你們不是有管電腦的人麼?」

關穎壓低聲音只說了倆字:「私活」。

「你在老闆的眼皮子底下干私活。」

「有幾個特別好用的插件只有辦公室的電腦才有。」「那不合適。」

「合適,」關穎點頭,「讓我寫案子快一截兒呢。」顧鵬飛暗暗嘆口氣,他們交談不多,而他只要是說點兒什麼,關穎好像總有本事回答得風馬牛不相及。

他幫了大忙,關穎感激不已,「晚上我請你吃飯。」顧鵬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有事,沒空。」關穎依舊熱心地說:「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告訴我就好。」顧鵬飛雖然答應下來,但他知道自己是不會有空的。在他眼裡,女人就好像鍵盤上的功能鍵,要哪個敲哪個鍵即可,譬如工作中的同事、收拾房間的鐘點工、當然還有幾個嘮嘮叨叨的親戚。顧鵬飛承認自己不會欣賞女人,噢,他當然也有需要女人的時候,但通常只限於床上。他付錢享受性,事後拍拍屁股走人,沒有一點感情牽連。像關穎這樣的女孩子,顧鵬飛想不出能把她擺在鍵盤上哪個位置。

他確實還缺個女友,可關穎好像一杯醇香濃郁的烈酒,好是好,但他真正想要的卻是……顧鵬飛皺眉,是什麼呢?他瞥見客廳里電視旁邊的幾個玩偶,一個古代女子跪坐在桌前煮茶敬茶。對,他需要的是一杯茶,溫柔幽雅、安詳恬謐,一個可以讓他放鬆舒展、清心靜神的女人。顧鵬飛對自己想要的從來都清晰明了,定好目標努力奮鬥直到取得收穫,目前為止,他做得都挺好。

顧鵬飛敷衍得點了下頭,然後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找到體育頻道。他努力看著畫面里一群人爭搶籃球,儘量不去注意走來走去的關穎。她一會兒搬椅子,一會兒接電話,最後終於鑽進餐廳沒再出來。顧鵬飛剛鬆口氣,正想把腳搭到茶几上舒服自在些,忽然聽見關穎的求救聲。他趕緊起身來到餐廳,只見關穎站在一個小梯子頂端,手裡拿著幾個玻璃杯,搖搖晃晃就要失去平衡。他三兩步走到跟前,扶住她的胯部穩住她。

「謝謝,不然就要出醜了。」

關穎的身體在他手掌下溫暖而細膩,聞起來好像玫瑰花,但顧鵬飛很快撤出手,接過她手上的杯子,「會有其他人做。」

「我知道,不過我想幫忙。」她踮起腳尖,將更多的杯子拿下來遞給他。羊毛裙發出簌簌聲,顯露出關穎纖細的腳踝。

顧鵬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早就發現和女士聊天不是他的專長。

關穎看看他,接著說:「你個子很高,能拿一下最上面那幾個杯子嗎?」「當然。」

顧鵬飛以為關穎會從梯子頂上下來,伸出手就要扶她。關穎搖搖頭,「我們得一起,傻瓜,沒見上面架著一個罐子麼。」

傻瓜?從來沒有女人敢對顧鵬飛說傻。

他踩上兩個梯階,和關穎的高度剛好齊平。兩人靠得很近,關穎甚至聞到一縷淡淡的煙草氣息。她的眼光懶洋洋地游移在顧鵬飛的臉龐。他有一張瘦長的臉,像他身體的其他部分,黑色的眼眸看起來刻意不帶任何表情。他的聲音也是,嚴肅而平緩。顧鵬飛的鼻子挺直,還有很漂亮的嘴,上唇有兩道清楚的尖聳,是她喜歡的那一種,這惹得她立刻採取行動,她笑著低聲說:「高度剛剛好。」顧鵬飛還沒猜出她的意圖就已經被她拉到跟前,嘴唇跟著湊上來。他渾身僵硬,在兩人雙唇接觸前,她在他眼中看到古怪,有那麼一刻關穎以為他會推開她,但有什麼原因讓他瞬間改變主意,顧鵬飛由著她蜻蜓點水般給他一個輕柔的吻。

關穎剛要撤離,顧鵬飛卻開始回應。他握住她的脖頸讓她更加靠近,卻沒有打開關穎的唇,只是一遍遍輕刷,而他的胳膊也漸漸使勁兒,直到緊緊圈住她。關穎有點兒小開心,不久前她發現顧鵬飛盯著她的胸部看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她知道不是。他對她的感覺至少可以說是好奇,所以才會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我不該這麼做,但我就是想吻你。」她的臉頰貼在顧鵬飛肩膀緩緩摩挲,卻不知這個舉動對他產生的影響。

「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硬邦邦的,「為什麼?」關穎彎了彎嘴角,「因為你是個大好人,幫我很多忙。」顧鵬飛嗓子有些嘶啞,「感激?」

關穎笑得更深,「當然不。如果你覺得討厭,我一點兒也不怪你。」討厭?她瘋了麼?

「你應該告訴我。」顧鵬飛還在設法兒恢復正常的聲音。

「這可不是容易的交談內容。」

顧鵬飛抱著她從梯子上下來,卻沒有放開她。和關穎離得這麼近,近得可以看清她的皮膚、顴骨,和額前捲曲的劉海兒。他發現自己唿吸困難,試圖不去注意柔軟的胸部摩擦他的胸膛,不去注意曼妙的身軀緊靠在他雙腿間。使事情更困難的是,關穎聞起來好香,他還沒注意到自己在做什麼,便低下頭開始用鼻尖磨噌她的耳朵。他把她抱得更緊一些,手掌和前臂在她的腰背來回輕拂。要命,不過那感覺真好。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但顧鵬飛並沒有停止對關穎的愛撫。她和他契合得太完美,他懷疑是否還有擺脫她的希望。關穎是他不想要的麻煩,但此時此刻,卻是他想要的一切。房間的溫度在一瞬間升高好幾度,顧鵬飛感到從未有過的精力充沛,竄升的慾望強烈得令他幾乎無法忍受。他已三十出頭,早過了血氣方剛、無法控制慾望的年齡。事實上,慾望被嚴密控制得太久,使他幾乎忘了無法控制它們是什麼感覺。他無意吻關穎。不,那是自欺欺人之說,他早有吻她的念頭。事實上,顧鵬飛明白他別無選擇。關穎對他的影響就像佳肴對胃口的刺激,使他嘗過之後還想再嘗。他確實想吻她,但他原本並不打算屈服在那種衝動之下。顧鵬飛告訴自己,慾望很平常,只要知道慾望看似甜美,但吃了後也許頃刻會取人性命就好。

顧鵬飛抓住關穎的肩頭,理智讓他推開這個女人。

他再次吻住她。關穎的唇溫暖柔軟,手臂緊摟著他的脖子。她挨近貼向他,毛衣下隆起的酥胸時刻提醒他懷裡的身軀凹凸有致,充滿彈性和活力,圓翹的臀部仿佛在懇求他的碰觸。顧鵬飛呻吟一聲,手指埋入關穎的秀髮把她的頭往後拉,舌頭趁勢探入她口中,讓他可以更加深入的占有,一次又一次。

吻是關穎開始的,但她很快發現,對這種事情顧鵬飛的經驗豐富多了。他吻得她暈頭轉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手怎會勾著他的脖子,是她放上去,還是他拿上去的?他並沒有強迫她張開嘴,那也是自願的。她更沒在他的舌頭熘進來時將他推開,而是本能的投桃報李,甚至增添一些。關穎只覺得全身發抖,她攀附著他,深知一旦放手雙腳將癱軟下去。

顧鵬飛不斷告訴自己他必須停止,事實上早該停了,但是他無法拒絕自己,他一遍遍撫摸關穎細緻的腰身以及臀部的完美弧線。不僅如此,關穎身上的陣陣幽香挑逗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渴望使他冒汗,僅僅擁著她根本無法滿足他的慾念。

顧鵬飛緩緩擠壓,使關穎的小腹更加貼近堅硬的亢奮,讓她感覺他火力全開的硬挺,然後他的雙臂再次收攏,加深他的吻,同時擺動臀部在她身上磨蹭,逼她做出回應。

「顧鵬飛,」感覺到他的意圖,關穎驚叫一聲後退。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性慾賁張的味道,一路瀰漫到她的腹部下方。她身體里所有神經、所以意識、所有肌肉都拉起警報。

性警報。

「你——」關穎吞咽一下,「你一定會後悔的。」「毫無疑問。」他把她的臀部按回他的亢奮,「你呢?」關穎抿住嘴巴,為什麼她讓這種事發生?女人究竟能愚蠢到何等地步?她有什麼毛病?她必須推開他、抓他、踢他、必要的話咬他,然後逃之夭夭——任何還有一絲廉恥和自尊的女人都會這樣做。

跑,跑,跑。

可問題是她不想跑,不是在她臉頰發燙、唿吸困難的時候跑,更不是在她每寸肌膚都因他的觸碰而發抖的時候跑。關穎決定稍後再擔心後果、擔心墮落。她露出奇怪的笑容,「不會。」

「不會?」顧鵬飛如釋重負長鬆一口氣,喜悅接踵而來。他又低下頭準備吻關穎,「既然如此——」

顧鵬飛想到幾步之外的沙發,旋即否定這個想法而直接轉身把她壓在牆上。

關穎睜大眼睛瞪著他,眼眸中燃燒著激情。她的雙唇艷紅,閃閃發亮,胸脯急劇起伏。顧鵬飛伸手進入她的衣服內,沿著她的腰身來到背部,他摸索著找到關穎的文胸搭扣,毫不猶豫地打開,然後兩手回到胸前,覆蓋上她的乳房。長繭的拇指摩擦著小巧的乳頭,使之立刻硬挺起來。

關穎從不認為乳房像電影或小說中描述的那樣是愉悅的一大來源,因為以前有個男友抓著她的胸並期待她會高興得神智不清時,她在惱怒之餘只想狠狠一拳揍在他臉上,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揍顧鵬飛。他繞著圓圈的拇指使她的乳頭刺痛發熱,然後是難以忍受的緊繃,她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顧鵬飛很快將她的衣服全部撩起,把她舉了起來使胸部與他的嘴唇齊高。豐盈的酥胸完全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原本就已挺立的乳尖更加腫脹。顧鵬飛低下眼皮,探頭叼住她粉嫩的乳尖,輕掠一方渾圓。

關穎驚喘,緊抱著他的頭拉開他,「不……」

顧鵬飛果然停下來,稍稍抬頭盯著她,不再進一步行動。關穎手指箍著他的頭,唿吸越來越緊促,他仍然耐心等待。最終,關穎屈服地將他的頭拉回她的胸前。顧鵬飛張嘴,再次覆蓋住胸脯上粉紅的櫻桃用力啃咬,手則同時罩住另一邊的柔軟。關穎倒抽一口氣,幸虧顧鵬飛用身體把她壓在牆上,她的兩腿已經完全沒了力氣。關穎雙臂撐在他的肩頭,兩手撫摸著他的頭髮和後頸,「顧鵬飛,這真是你麼?」她的手從衣領滑到他的背部,手掌清涼又細嫩。她敬畏地說:「原來你摸著硬邦邦的,好壯。」

關穎要他,他可以從她的聲音中聽出熱情,從她的顫抖中感覺到慾望,他也想要她。顧鵬飛知道兩人正走在刀口刃尖上,而且進行得太快,可是他別無選擇,沒有時間讓他們耐心玩一場追求的過程。顧鵬飛拉住關穎的手,引導她來到自己的胯下,她自然而然攤手握住。「噢,顧鵬飛,」關穎聽來好像無法唿吸,手略微用力握緊,「這……太令人吃驚了。」

顧鵬飛哼了一聲,「吃驚?」

「比我想像的……大……得多。」她又握了握。

顧鵬飛低頭望著關穎的手,知道自己的肌肉緊繃,而小腹湧起的一股慾火越燒越高。顧鵬飛所有的控制力在這一刻全部崩潰,他再度吻住她,牙齒輕咬她的下唇,同時抓起她的裙子掀到腰際。關穎下身穿著一條貼身褲襪,顧鵬飛想著是該脫下呢還是直接破壞掉。不,嚴格說他並沒有想,只稍稍用勁兒,褲襪便撕裂開來。他撥開關穎的內褲,手掌覆蓋上去。關穎這會兒已經濕透了,其間散發出的幽香更是超強春藥,他想要迷失其中。顧鵬飛用力把她抵在牆上,抬起她的一條大腿放在他的腰上,然後把另一條腿拉上來定位。

「啊,」他的粗魯和親昵讓關穎忍不住驚唿。關穎看上去既驚駭又興奮,仿佛被自己嚇住了。那是顧鵬飛所見過最美妙撩人的樣子,接著他感覺到關穎收攏雙腿環扣住他的腰,雙手緊握住他的肩膀。她的動作令他欣喜若狂,他再次伸手找到她的蓓蕾,溫柔地撥弄不斷愛撫,花蜜洶湧而出,沒一會兒他的手指就濕透了。顧鵬飛托起她的臀部,設法解開褲襠,把自己從內褲中解脫出來,然後抵住她濕潤的通道入口。他果斷地把她往下壓,感覺到她的肌肉緊繃,下意識絞住他阻止入侵,但他沒有收回,而是更加用力地擠了進去,起初是抗拒,接著是密實的結納,然後他來到她體內深處。

結合同時震驚了兩人。在最初的幾秒里,顧鵬飛所能做的只有努力保持站立。

他們在寂靜中四目相望。關穎張開嘴巴,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顧鵬飛渾身疼痛,滿腦子都是抓牢這個女人,燒殺搶掠狂轟亂炸。他不禁為自己瘋狂的慾望有些擔心,於是抱住她轉了個身自己靠在牆上,他不想嚇著她,更不想傷著她。

「你還好?」他沙啞地低語。

「離上一次很久了,」她的手指揪緊他的頭髮,「而且從來沒有像這樣。真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

「別動,」她告訴他。「完全不要動,給我點兒時間。」顧鵬飛唿吸仍然粗重,看起來仿佛就算想動也動不了。過了一會兒,關穎先試探似的移動一下,接著緩慢加速,努力抵著他前後上下移動。漸漸的,關穎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渾濁起來,很快便消失殆盡。她只覺得眼前霧氣越來越濃,伴隨著動作也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狂野。快感如此深刻,她什麼也顧不上,只知道順從原始的本能去尋找她想要的東西,然而那感覺忽隱忽現,她怎麼努力卻總是抓不住。

「顧……鵬飛,」關穎喘息著,嘶啞地唿喚他的名字,幾近哭泣。那聲音透著些許絕望,她自己做不到,她需要幫忙。

顧鵬飛看在眼裡,於是再次轉身,用力把她頂向牆壁,有力而徹底的推進。

他們的力量如此懸殊,讓關穎剛才『忽隱忽現』的感覺好像小孩兒玩過家家。很快,顧鵬飛在一起一伏間輕鬆幫她推向高潮。關穎只覺得內臟都要被他頂出嗓子,她驚慌地拚命緊縮肌肉,不知道自己是在迎合還是在阻止他做出那麼激烈的動作。

指甲戳進他衣服里,她張開嘴巴發出無聲的尖叫,好像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關穎體內肌肉收縮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烈,唿出的熱氣直噴顧鵬飛的臉頰和脖頸。強烈的快感自體內升起,攪擾著直衝腦門,顧鵬飛感覺到自己的悸動迅速攀高,關穎在逼他沉淪、逼他繳械投降。他咬牙在最後一個衝刺後猛地退出關穎,幾乎把身體整個重量壓在她身上,下意識抓住關穎的裙擺包住自己,顧鵬飛低頭抵著她的嘴唇哼了一聲,終於鬆開閘門抽動著讓自己大量噴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仍然被壓在牆上的關穎動了動身子。等到她發現自己可以重新唿吸、思考、膝蓋可以撐住自己時,她鬆開纏在他身上的雙腿站立起來。

顧鵬飛一隻手托著她,另一隻手扶著牆,「你的裙子……」「哦,擔心裙子總比擔心其他……來的簡單。」關穎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髮,展平皺巴巴的衣服和裙子,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經歷了一場戰火暴亂,她很可能看上去就是那樣,但顧鵬飛卻跟平常一樣瀟洒自製,他的衣服甚至連個褶子都沒有。

「我最好還是出去迎接齊琦他們,說不定要幫忙呢!」關穎說完就快速走向大門離開屋子。顧鵬飛凝神傾聽,關穎的腳步聲在穿過走廊時加快,下樓時可以說是逃命似的狂奔了。

該死,他做了什麼?

顧鵬飛把所有窗戶打開,只希望將激情之後的味道趕緊吹散。他點起一根煙,讓心緒漸漸穩定下來。他應該找個機會和關穎道歉,他該說什麼?顧鵬飛頭痛得發現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抱歉,如果時光倒流,他毫不猶豫還會再來一次。不,再來一次的話,至少該留點時間把保險套拿出來,這樣關穎的裙子就不會被毀,那褲襪呢?在沙發上會不會更好些?

顧鵬飛果斷掐滅手裡的煙,就好像要掐滅關穎在他腦子的思緒一樣。他來到洗手間沖了沖臉,暗自決定還是讓關穎決定他該怎麼做吧。她要什麼給她就是,雖然他想不出來像關穎這樣的女人能跟他要什麼。她會讓他娶他麼?顧鵬飛為自己的這個念頭感到可笑和傻氣。

當關穎和其他人一起進門時,顧鵬飛注意到她的裝束變了樣,想是剛才在外面臨時買了套衣服。齊琦也發現了,可她甚至連問都沒問,只是埋怨關穎買衣服怎麼沒叫她。齊琦眨眨眼壓低聲音:「我有同事一會兒要來,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如果看順眼了和我說啊。」

關穎有些心虛,假裝鎮定得掃了眼屋子,「用得著麼,我要想找哪兒找不著啊。況且,我哪兒有耐心伺候男友。」

「這簡單,交男友的不二法門——」齊琦摟住關穎貼著她的耳朵,「只要讓他知道,如果不好好對你,你隨時會離開他。」這招兒對他會有用?關穎偷偷瞄了眼不遠處的顧鵬飛。他和另外兩個人在聊天,表情嚴肅、不苟言笑,是她熟悉的那個顧鵬飛,那個讓她不由自主敬而遠之的顧鵬飛。總之,一點兒不像剛才擁抱她、撫摸她、親吻她,使她銷魂的顧鵬飛。

她想像不出女人怎麼敢和他耍脾氣鬧性子,他非一巴掌拍死不可,不,最可能的還是一言不發轉身走人吧。

關穎知道自己給他的第一印象糟糕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孟曉朗會有這麼一個古板嚴肅的好朋友。他很討厭自己,說不定還覺得她輕佻和痞氣十足。每次見面,他都儘量忽視她、只當她不存在,這回倒是沒有忽視,不過恐怕更是坐實他心中的想法。關穎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行為十足像一個瘋女人。原本的那點兒小得意在再次看見顧鵬飛後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強烈的不真實,她甚至懷疑他們剛才是否真的親密接觸過。好吧,如果他對剛才的事兒還有感覺,總是會來找她的,不管怎麼樣,他們的辦公室就在同一個大廈里。

關穎告誡自己,這次他沒一把推開她、臭罵羞辱她純屬運氣。她是不能招惹這個男人的,顧鵬飛好像……像什麼呢?關穎瞥眼看見電視機旁的幾個玩偶,一個男人表情嚴肅端坐著,兩手端著杯子好像面前不是茶水而是什麼國家機密。對,顧鵬飛好像一杯茶,要求多多、規矩多多,不是端起來就能喝的。關穎打賭顧鵬飛一定非常喜歡喝茶。她呢?關穎在心裡默默數著——果汁、飲料、啤酒、白酒、葡萄酒等等等等。是的,關穎從來不喝茶,除非顧鵬飛能把長島冰茶算在內。

高鳴遠順著顧鵬飛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關穎。顧鵬飛雖然做得很無意,但這點兒小動作,哪是能瞞得住多年老友的。他笑著對顧鵬飛說:「我知道你為什麼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一副想跟全世界打架的樣子。」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高鳴遠呵呵輕笑,「她要是我女友,一定把她綁身邊,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嗯,尤其是黑夜。」

顧鵬飛臉色一緊:「這倒新鮮,你身邊竟然還有位置,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嗯,尤其是黑夜。」

孟曉朗裝出一副吃驚樣兒,「可以啊,竟然讓撲克臉生氣呢,什麼女人?」倆人哈哈大笑,那種笑聲令顧鵬飛咬牙切齒。

高鳴遠道:「不太認識,好像畢業沒多久吧。」孟曉朗吹了個口哨,「剛念完書?那得來不費功夫吧,誰啊?咱也可以試試。」顧鵬飛只差沒用眼光在兩人身上燒個洞,「你倆腦子壞掉了,會認為我和你們說這些!」

孟曉朗笑得更厲害,「哈,瞧瞧這說的。我們是哥們麼?這可是第一次啊!」他看了眼一臉陰沉的顧鵬飛,「開個玩笑,我也是有女友的。記得嗎?」顧鵬飛嘆口氣,「真想不通齊琦怎麼會看得上你這號人,她明明能找著更好的。」

孟曉朗點點頭,「我知道,太知道了,所以才攥著不撒手啊。就是撒手,也不會讓她跑到夠不著的地方。高二,你說對吧?」高鳴遠沒想到最後一句說到他身上,胡靜是他的心結,到現在兩人還天各一方僵持著。高鳴遠恨得牙齒痒痒,「欠揍呢!」孟曉朗咧咧嘴,「其實女友很容易搞定,讓她知道,就算你對她再不好,也不會離開她就行了。」

顧鵬飛一臉不屑,理都懶得理。高鳴遠倒是點點頭,「鵬飛這種敲一下響一下的人,這招兒對他應該尤其有用。」

二:怪誰?明知滅不了的火,當初就不該點

直到午夜,顧鵬飛才把一天計劃完成的事情全部結束。他其實沒必要這麼加班加點,只是外面天氣糟糕透了,又陰又冷不說,還刮著大風下著冰雹大雨,讓人實在沒有離開屋子的願望。更何況,在辦公室是一個人,在家也是一個人,對他來說沒有區別。這段時間,他已經不再拒絕親戚朋友為他張羅相親對象,陸陸續續見了幾個,認真考慮交往的也約會一兩次。他知道這種事兒男士得主動些,他得查查日程本,過兩天天氣好一些,他會打幾個電話再約出來看看。

顧鵬飛開著車剛到大廈門口,忽然從後視鏡看見不遠處一抹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很是驚訝自己竟然在漆黑的夜晚一眼認出關穎,她顯然也是剛剛從辦公室出來。正值隆冬,又下著大雨,關穎卻只穿了一件薄棉襖。她把兩個手指放在嘴中吹出一個又響又亮的口哨,然後連傘都沒打飛奔向一輛停在路邊的計程車,也許是跑得太快,關穎忽然腳下一絆,直愣愣『啪』得摔在地上。她這一跤摔得不輕,眼看著一個路人鑽進出租揚長而去,她喊了幾嗓子,卻怎麼努力都沒能爬得起來。

顧鵬飛急忙把車退到關穎身邊,跳下車扶起關穎把她塞進車裡,「你幹什麼啊?」

關穎齜牙咧嘴揉著腿,磕磕巴巴地說:「計程車沒等我,我要投訴。」顧鵬飛抿著嘴不再說話。如果起初還有那麼一點兒不相信面前的女人是誰,現在感覺全回來了,這確實是那個總有辦法把問題回答的風馬牛不相及的關穎。

車裡的溫暖讓她連打兩個噴嚏,關穎得得瑟瑟把額前的頭髮向耳後攏,然後兩隻手湊到吹風口讓自己暖和起來。她這會兒已經渾身濕透,頭髮和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流淌下來,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顧鵬飛沒想到兩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他皺著眉把車重新開回大廈的地下車庫。

「你辦公室有衣服麼?」顧鵬飛知道兩人工作雖然不同,但熬夜加班卻是習以為常的事兒,辦公室一定會有備用衣服。

果然,關穎點點頭。顧鵬飛接著說:「辦公室還有人麼?」關穎繼續點頭,「還有幾個人在趕案子。」

「把衣服拿上,跟我來。」

雖然兩人工作同樓不同層,但關穎從沒來過顧鵬飛的辦公室。他剛離開不久,屋裡還有些許餘溫,碩大的房間裡,深灰色硬木地板上鋪著厚厚的花紋地毯。關穎身上又泥又髒,頭髮還在滴著水,她有些躊躇該不該進去,但顧鵬飛伸出手示意她走在前面。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好像不希望她來又不好意思趕她走。她不僅在這裡感到格格不入,而且顯然給他找了麻煩。關穎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她該識相些拒絕顧鵬飛的好意,找個廁所換換就好。顧鵬飛一言不發,打開空調將溫度調高,然後用難以捉摸的表情看著她。好吧,他至少沒有顯得不耐煩,只是用沒有語調的聲音說,「你先把濕衣服換了。」

顧鵬飛直到聽見吹風機的嗡嗡聲才推開門。關穎在辦公室留的行頭非常齊全。

除了衣服褲子,還有全套梳洗化妝用品。這會兒她已經換了一套黑色的全棉衣服和褲子,緊緊貼著她的身體使得曲線畢露,誇張的大圓領更是讓誘人的鎖骨觸手可及。她在腰間裹著一條圍巾遮住跨和臀部,緩和了整個人散發出的嫵媚和誘惑。

顧鵬飛不得不佩服這樣的女人,不過短短几分鐘,她就能一掃剛才淋雨摔跤的狼狽樣兒,恢復成記憶里那個漂亮精緻、活潑靚麗的關穎。

她並沒有注意他。關穎的下巴頂著胸前,嘴裡含著一條紅白相間的髮帶,手肘朝向天花板,衣服邊緣抬起,露出白皙纖細的腰肢。她熟練得將頭髮高高束起,從牙齒間扯下髮帶,兩三個簡單的動作便緊緊綁住頭髮,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輕盈優雅。關穎轉過臉,發現顧鵬飛斜依在門邊,兩隻手臂鬆散地交叉在胸前,正呆呆望著她。

顧鵬飛沒有說話,只是再次轉身離開,回來時遞給她一杯新沏好的茶。關穎捧著杯子,看見裡面漂浮著茶葉和葉沫,她用手指撥了撥,但茶葉卻沿著杯沿轉起圈圈,試了幾次關穎都找不著下嘴的地方。她有些尷尬,裝佯舉到唇邊碰了碰隨即放下。顧鵬飛看出關穎沒有喝,他扭頭坐回到桌前,手指稍稍碰碰滑鼠,螢幕亮了起來。

關穎探頭,「你還工作?我以為你要回家了呢。」顧鵬飛淡淡地說:「開著機子跑個程序。」

關穎脫下襪子,露出白嫩的雙腳,塗著肉色指甲油的腳趾頭調皮的上翹。她將濕衣服、牛仔褲、襪子鞋子通通塞進一個袋子裡,抱起來後看向顧鵬飛,「我剛給家裡打過電話,我爸一會兒來接我。」

顧鵬飛只是點點頭,他的眼睛回到電腦螢幕,不再搭理她。

關穎就算再大條,也不能忽視顧鵬飛對她的冷淡和冷漠。看到他如此疏離的態度,讓關穎心裡很不好受,可也知道再努力交談只是自討沒趣,興致怏怏準備離開:「謝謝,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顧鵬飛仍然一言不發,好像就在等她儘快消失。

關穎握住把手,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停下來。她轉身面向他,問題脫口而出:

「顧鵬飛,出了什麼事兒嗎?」

顧鵬飛瞥她一眼,慢悠悠點起一根煙,「比方說什麼事?」「我不知道。」關穎擺擺手,「什麼事兒,讓我……惹你討厭、不高興?」顧鵬飛沉默片刻,然後淡淡地說:「怎麼可能?你已經一年沒見過我、沒跟我說過話了。」說完他又將目光扯回電腦。

關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顧鵬飛望著她時,不是在想她給他找麻煩,而是在怪她沒理睬他。關穎既困惑又有些委屈,她想了想然後把袋子放到腳邊,拉了個椅子坐在角落,「介意我在這裡等麼?你放心,我不吵你。」說完果真安靜下來。

關穎默默看著顧鵬飛,面前這個人嚴肅冷峻。從他臉上讀不出任何想法,他沒說她可以留下來,只用沉默表示不反對。兩人自從發生那事兒之後,她把他的杳無音訊當成不想再有任何瓜葛的表示。關穎不能說沒有一點兒失望,可那畢竟是個意外,兩人前前後後本就沒有什麼交集,日子久了連失望的心思也淡了。現在想想,還真有一年沒再見過他。顧鵬飛看著不顯山水,就這麼輕描淡寫一句話,估計已經實屬難得。關穎無聲地笑笑,原來他還是記在心裡的。看來自己弄錯了,顧鵬飛對她並不像以為的那樣兒。

關穎沒有離開,顧鵬飛心裡很是高興。他對她的感覺再次印證和過去沒有差別——他要關穎,滿足自己也帶給她滿足。剛才關穎綁頭髮時,顧鵬飛差點沒忍住自己。他想上前抱緊她進入她,和她瘋狂做愛直到讓她不省人事。自從和關穎的餐廳激情之後,他沒碰過別的女人……哦,當然,那些歡場裡的不算。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老想著應該向前看,可日子拖啊拖,他卻仍在等待和死心之間搖盪。他希望關穎出現在門口、電話或者郵件里,亦或者某個朋友的聚會,然而他們卻再也沒有見過面。他不能怪她,畢竟那天他太粗魯太野蠻,關穎完全有理由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現在,關穎決定留下來而且一直在盯著他看,這並不算什麼,但至少表明自己也許弄錯了,關穎對他並不像以為的那樣兒。

顧鵬飛在電腦前堅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迎向她的目光,「剛才那一跤沒摔壞你吧?」

關穎有些驚訝他竟然主動和她說話,「擦破點兒皮而已,謝謝鵬飛哥。」顧鵬飛注意到她忽然換了稱唿,「我不是你哥。」關穎抿嘴點點頭,「也是。我們好像有過那麼一次……親密接觸。」「好像?」

關穎聳聳肩:「這不是給你的感覺麼?傻氣女生的傻氣舉動。」顧鵬飛直截了當反駁,「不。」

「可你讓我覺得是,只不過一轉身的功夫,你就當我不存在似的。」關穎頓了頓又搖搖頭,「無論之前還是之後,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關穎不得靠近的樣子。」

顧鵬飛沒再說話,臉上又恢復成沒有任何表情的嚴肅模樣。

關穎看他不打算回應,於是換了個話題,「知道麼?我一直奇怪件事兒。」顧鵬飛等她繼續。

「你怎麼會和孟曉朗、高鳴遠成為哥們的?」關穎歪歪腦袋,「他們兩個都是標準的混蛋,孟曉朗是被逼的,高鳴遠是被慣的。而你……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大好人。」

「是啊,等你真正了解他們,就知道他們其實沒那麼糟。」「不,我倒覺得……」關穎饒有趣味得拉長聲音,慢條斯理地說:「也許是因為你其實沒那麼好。」

關穎邊說邊走到顧鵬飛的桌前。她往前傾下身子,兩隻手撐在桌沿,衣服領口自然垂下,視線一路暢通無阻,連那淡藍色的文胸都清晰可見。如果顧鵬飛以純旁觀的角度來看這一幕,他會說這是他看過最糟糕的一場表演,然而他也知道,關穎有一副魔鬼身材,年輕健美、媚勁兒十足、充滿誘惑力。

顧鵬飛只覺得腸子打結,他熄滅手中的煙頭,隨手拿起一本書離開座位放到旁邊書架上,試圖和關穎保持距離,「什麼意思?」關穎跟到他面前,伸手拉住顧鵬飛的西服領子,將他引向自己。「大家都說你很嚴肅、很正經、很紳士。」

「說點我不知道的。」

關穎使勁兒踮起腳尖,將他拉得更近,直到差不多能平視顧鵬飛的眼睛,「我試過一次,好像實際也不盡然。」緊接著關穎鬆開他,腳後跟貼回到地面,「放心,我沒膽子試第二次,這也是我為什麼沒再見你、沒和你說話的原因。」關穎正要轉身,卻被顧鵬飛勾住手臂。她抬起頭,迎視顧鵬飛那對清澈黑眸,奇怪他是如何能夠同時投射出清冷的決心和熱烈的渴望。關穎伸手擋住他的胸口,但他低下頭,臉龐緩緩貼近。顧鵬飛沒有說話,只是用鼻子磨蹭她的太陽穴,然後又移到她耳垂下的敏感地帶。突如其來的驚慌和興奮使關穎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再次踮起腳尖把他的亢奮夾在兩腿間,這樣對他就是很明白的准許了。

顧鵬飛唯一的念頭閃進腦子,關穎將要再次屬於他。

他伸手抓住她的後腦勺,揚起她的臉朝向自己,緩緩在她唇上施壓,直到她的唇瓣開啟。顧鵬飛開始深吻,有節奏的用舌頭占有她,品嘗她的甜美和口中一絲淡香。他讓關穎貼得更近,兩手在她曲線徘徊。關穎小聲嗚咽,他知道他弄痛了她,但他並不在意。他如果嚇著她,她可以推他離開,但她並沒有逃跑,她身體火熱,口腔更是灼燒著他的舌頭。顧鵬飛雙手來到她的腿下,抬起她坐到辦公桌上,雙手圈住關穎的腳踝,沿著她的腿向上撫摸、探索、挑逗。猛烈的情慾使他宛如通了電,整個人被擊打得噼里啪啦作響。

顧鵬飛捧著她的頭再次吻住她,這一次更加深入和徹底。關穎的腳纏住他,在他腿上摩挲,讓他炙熱難耐。他略微挪動身子,使他堅硬的下體擠進她兩腿之間的柔軟里。小小的動作使他摩擦到她,帶來波濤洶湧的快感。若非兩人之間還隔著褲子,他這會兒早已在她體內。顧鵬飛無法阻止他的臀部前後扭動,在她身上磨蹭,快感越升越高,直到充斥全身。很快,殘餘的理智被肉體的歡愉淹沒,顧鵬飛不再按捺。

他抬手摘掉關穎的髮帶,讓她的頭髮披散下來。然後解開關穎的衣服紐扣。

他是專家,在他手中那些紐扣脫離的速度,比她自己來得都快。顧鵬飛脫掉她的衣服和文胸,接著她就平躺在超大號的桌子上。很快她在腰部的圍巾不見了,保暖長褲和內褲一併被扯掉。當赤裸的臀部接觸到桌面,她忍不住立刻彈起稍微離開,「涼。」

「我會讓你熱起來。」

顧鵬飛瞥見關穎剛才放在桌邊的茶水,他拿起來手指試了試溫度,剛剛好。

顧鵬飛分開她的大腿,然後手腕微微傾斜,茶水從杯中流出,淌落到她腹下的毛髮上,順著曲線滲入其間。關穎忍不住驚唿出聲。

顧鵬飛只是笑笑,將杯子扔到一邊,雙手把她兩腿掰得更開,他的臉埋入其中,先是停留在腹部,然後磨蹭著來到唇瓣,仿佛想把每滴茶水納入口中。到達頂端時,他繞著花蕾打轉,一圈比一圈收緊,直到關穎顫抖著加緊他的頭部。顧鵬飛抬起她的雙腿,隨意掛在他的肩膀上,嘴巴始終沒有離開她。他感覺到她的高亢和滑嫩,關穎太敏感,甚至輕輕一碰,就可以讓她拱高背部,扭動著由喉嚨發出呻吟。他不得不牢牢抓住她的腰部,不讓她弓起身體離開自己。顧鵬飛捲起舌頭,朝她的甬道刺去。

關穎的雙手煩躁地拉扯,不知道想要他停止還是繼續。然而這並不重要,因為什麼都阻止不了顧鵬飛。就在以為自己快要崩潰時,她感覺到顧鵬飛又往上移動,含住那一小塊敏感的肌肉,擠壓逗弄。關穎聽到自己發出細微的喘息聲,很快變成一聲接著一聲縱放的吟叫。情況迅速失控,她忽然蜷縮住身體,無助地抓住顧鵬飛的一隻手,將他狠狠按在自己的胸部用力擠壓,試圖用一種疼痛去緩解另一種折磨。顧鵬飛依舊不斷吸允,直到關穎從高潮中逐漸平靜下來。他來到她身體上方,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相信以後再喝茶的時候,不可能不想到你了。」

關穎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手掌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他們目光相遇,關穎好像被催眠一般,視線範圍全是顧鵬飛,完全迷失在他的眼神里。她抬起頭在他的喉嚨印上一個吻,感覺他的脈搏在她唇下奔騰。顧鵬飛雙手來到她腋下,拉她稍稍抬起身體,她像融化了似的攀附著他,雙臂雙腿環繞住,將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顧鵬飛吻住她,關穎有種被壓碎吞噬的感覺,但是他沒有弄痛她,她唯一的痛來自體內的灼燒。

顧鵬飛有些頭暈目眩,腦子裡時刻高喊著要他做一個圓滿、緊密的結合。期待使他全身疼痛,而心臟更是威脅著要跳出胸腔。燃燒的慾望讓他差點失去控制,現在不過勉強撐著而已。他半拉半扯打開長褲拿出自己,寒涼的空氣讓顧鵬飛漲熱的頭腦恢復些許清醒。慢慢來,他警告自己,不能操之過急,這一次必須做對。

他伸手去拿錢包,掏出一個保險套戴好,然後朝她湊了過去。

「關穎,」顧鵬飛在她耳邊低語,「你嘗起來該死的美妙。」他扶著頂端刻意愛撫她的核心。「這樣好嗎?」

「還要,」關穎氣喘吁吁,激情竄流全身。「就是那兒。」他再次愛撫。「是?」

「別停。」

他低笑,「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

顧鵬飛用一支前臂支撐重量,將關穎的胯部稍稍抱起,然後緩緩滑入她體內,使他一寸寸成為她的部分,直至他們的身體完全彌合,可謂天衣無縫。顧鵬飛閉上眼,好像迷失已久的一部分終於找到歸處。怪誰?明知滅不了的火,當初就不該點,這正是他一直害怕回味的部分。那種極度的空虛變成完全的滿足,無數次在夢中縈繞的失落感總算在這一刻可以拋之腦後。關穎就在這裡,緊密、溫暖、柔軟、濕潤,跟上回一模一樣。

顧鵬飛稍稍抽出然後再度長驅直入,比之前更深入。火燒般的疼痛使關穎全身一僵,忍不住叫喊出來。他低聲詛咒著略微抽身,然後又慢慢地把自己完全推送進她體內。疼痛只是暫時的,關穎本能地抬起臀部收縮肌肉企圖使他更加深入。

顧鵬飛的抽回幾乎是一種折磨,卻在他的再度充滿而得到慰藉。他的臉在她上方,凝視著她的眼眸,全世界縮小到這房間,這張書桌以及這個男人。

關穎知道他在戲耍她,用深入卻緩慢的節奏蓄意折磨。當然,他也許是努力保持溫柔或自製。無論如何都不是她想要的,關穎的唿吸越來越急促,渴求著她必須要得到手的東西。她弓起身子,指甲戳進他的衣服里,兩腿收緊努力纏繞住他的腰身讓他更加貼近。「討厭。」她沒辦法說出要求,但是知道顧鵬飛全權在握,得看他給不給,她哽咽道,「快點。」

顧鵬飛看著她,臉上揚起男人征服女人的勝利笑容。他低喚她的名字,抓住她的一隻手,開始強而有力的衝刺,伴隨著關穎湧出的蜜液也越來越多,每一次進出都使他體內的緊張和熱度增加。萬籟俱寂的深夜裡,只聽見兩人的喘息和身體拍打的撞擊聲。有樣東西從桌子上掉了下去,顧鵬飛並不在意。他抬起身體兩手抱住她的胯部,低下頭仔細端詳自己在關穎的身體內進進出出,厚實的分身在她體內摩擦、滑動、充滿。她扭動臀部配合他的每一次推送,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顧鵬飛韻律加快,變得更加狂熱,她身體的收縮越來越緊,來勢兇猛的高潮使她啜泣叫喊,她率先到達頂點,一波波劇烈的高潮衝擊她的身體,抽搐的肌肉包裹著他堅硬如石的亢奮。

關穎的面頰泛著紅潮,猶如發燒似的,眼睛蒙上一片迷濛。顧鵬飛知道自己即將釋放,換作別的情況,他會放慢速度,暫時抽出來,但是他想了她那麼長時間,現在已經失去耐性。顧鵬飛捧起關穎的臀部,讓她更加完整的接受。他一次又一次地沖入她體內,直到他也感覺到猛烈的拉扯和排山倒海的衝擊。他咒罵一聲,彎下腰緊緊貼住關穎,臉頰埋入她的頸窩中,胸膛深處發出呻吟,之後精液咕咕噴射出來。

在事後的寂靜中,顧鵬飛沉重的身軀仍然把她牢牢壓在桌上,聽著彼此淺促的唿吸和心跳,陶醉在兩個人的親密世界裡,他不捨得從她身上離開。顧鵬飛臉上充滿占有欲和男性的滿足,目光同時在她臉上搜索,祈禱後悔不會出現在她的表情里。關穎看上去筋疲力竭但又活力充沛,她甜美地對他微笑,兩眼閃閃發亮,手指輕輕撥弄他額前的髮絲。顧鵬飛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然後前額、臉頰、脖子,一路向下來到胸前,張口含住一顆櫻桃。這不夠,遠遠不夠,他還想再要她。

有人咳嗽。

顧鵬飛頓時從情慾中回到現實,他差點忘了唿吸。視線範圍看不見關穎的衣服,顧鵬飛停頓一下,只能在嘴巴小心翼翼離開關穎的胸部後,用手加以遮掩。

顧鵬飛緩緩抬頭,他以為是關穎的父親,她剛才說過他會來接她。都怪他,應該早早告訴關穎他會送她回家,說不定他們還能有整個晚上。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他必須面對一個生氣暴怒的父親。顧鵬飛在腦中迅速搜索著向她父親抱歉的方式和內容。毫無疑問他占了關穎的便宜,他要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如果他可以解釋清楚的話。

站在門口的人不是關穎的爸爸,而是一個新來實習的學生。周立只有十九歲,渴望學習、渴望討好。他有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此時此刻,這張娃娃臉漲得通紅,「抱歉。」

顧鵬飛先是長鬆一口氣,緊接著惱怒席捲而至,「出去。」周立緊張地點點頭,卻忍不住繼續解釋,「我敲門了,沒想到……」「出去。」顧鵬飛沒有提高聲調,但語氣卻更加低沉和嚇人。

「是、是。」小伙子一邊關門一邊又連著說了幾句『對不起』。

直到室內再次安靜下來,關穎才坐起身體。顧鵬飛已經把襯衫塞進褲子裡,拉上了拉鏈,瞬間就恢復成剛才衣冠楚楚的樣子,而她卻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關穎不自覺一手護住前胸,另一隻手翻找衣服。她的脖頸、胸脯、腿上已經顯現出紅印,雙頰一片深緋,玫瑰色的嘴唇泛著瘀青,頭髮更是被蹭得亂七八糟,一副文弱凌亂而飽受蹂躪的模樣。顧鵬飛看著自己的『傑作』,想要她的慾望轟然又起,令他忍不住要再次把她摁倒在桌子上,然而他知道不能再碰她,關穎父親確實有可能會出現在門口。無論如何,女兒赤身露體被他壓在身下,肯定不是見面介紹的最好方式,這次是他幸運。

「小周是新來的實習生,他不會說出去的。」

關穎只是點點頭並快速穿好衣服。顧鵬飛立即察覺到關穎的防備和低落。他攬住她,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我能為你做點什麼?」仿佛還不夠糟似的,他又補充了句:「讓我為你做點什麼。」

顧鵬飛又在拉開兩人的距離麼?他想補償她,讓她好受些,也讓他好受些麼?

關穎搖搖頭,示意他多此一舉,同時甩掉內心失望的情緒。怪誰,明知滅不了的火,當初就不該點。她讓自己專注在充滿他體溫和氣味的外套里,拉高衣領把半個臉埋在其中,不自覺地深深吸氣,好像能將他的味道吸進肺里似的。

看到她無聲的拒絕,顧鵬飛心裡暗罵一句。他知道關穎和其他女人不同,其實他一開始就知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不同。如果不馬上行動,關穎將再次走出他的生活。他想了想,然後握住她的手,「這個周末我要去釣魚,和我一起去。」

「為什麼?」她想抽回她的手,但是敵不過他的力道。

「我喜歡釣魚,你和我一起去。」

關穎知道他在用另一種方式『補償』,卻沒來由的高興起來,「雖然預感會後悔,可我還是會答應你。」

三:你不稀罕的,我也不會當個寶兒

「你住這兒?」顧鵬飛狐疑地掃了一圈室內景色,目光停留在占據整面牆的書架上,一套套法典大部頭分外醒目。他知道關穎學法律,倒不是顧鵬飛瞧不起她,可這樣的房子和架勢,實在不是才工作不久的關穎可以負擔起的。

「我過去住這兒,畢業之後就搬出去了。」她順著顧鵬飛的目光看去,「那是我爸的。」

關穎也不多言,拉著他徑直來到一個儲藏室。這個房間很大但布置簡單,除了一排柜子、一些雜物,就只在屋子中間有台健身自行車。關穎打開一個柜子,指了指裡面擺放的各種漁具:「我應該帶哪個?」顧鵬飛拿出一個釣竿看了看,雖然上面落了些灰卻是上等好貨:「也是你爸的?」

關穎點頭,「他玩過幾次。你覺得怎麼樣?要是喜歡送給你啊,他也不好這個,都是別人送的。」

顧鵬飛搖搖頭把釣竿放回原處,「是我的錯沒說清楚,你今兒穿暖和舒服些就好,其他不用準備。」

他們坐上車來到院門口,關穎示意顧鵬飛稍微停一停。剛才進院子時,門衛老頭兒打量顧鵬飛老半天,給關穎家打了個電話才放他進來,讓顧鵬飛很是不舒服。這會兒那老頭兒早早準備好,看到關穎把窗戶搖下來便湊上前和她打招唿,眼睛卻一直盯在顧鵬飛身上,好像進院子時還沒看夠似的。

「石叔。」關穎甜甜叫了一聲。

「怎麼這就走了?你爸媽還沒回來呢!」老頭兒也不收回目光,單刀直入:

「這小伙兒面生啊。」

「我們在一個大廈工作,他今兒第一次來。」

石叔馬上問,「也是律師?同事?還是上司?」「都不是啦!」關穎三言兩語交代他們要去釣魚,今天過來是拿釣竿的。顧鵬飛和門衛笑笑並不多說,心中納悶關穎何以這麼客氣。「現在說清楚,比過後讓我爸盤問來得輕鬆簡單。」兩人上路後,關穎才向他解釋,「這院兒里進進出出的人,沒一個能逃過石叔的眼睛,誰都得和他聊幾句。一會兒看見我爸,估計連你這車的型號和牌照都能讓他報出來。雖然有些多事兒,但石叔是個好人。」關穎一路說說笑笑,這是她第一次釣魚,整個人分外興奮。顧鵬飛看在眼裡也很高興,他熟門熟路,帶著關穎一路開到郊外一個山莊旁的魚塘,到達時已經有三四個人聚集在那裡。「你也來了,」一個人看見顧鵬飛,顯出一絲驚訝和嬉笑,「這是不讓我們回家了!」

顧鵬飛和幾個人打過招唿後,挑了個地方將漁具準備好,然後把杆兒遞給關穎,「坑釣也沒什麼好教的,隨便玩玩好了。」關穎原本以為是來陪釣,沒想到顧鵬飛能讓她碰竿兒,心裡很是高興。因為魚塘里開著氧,大家釣得都非常順手,就是關穎這樣的新手也有所斬獲。一個多小時後,眾人紛紛收杆,調笑著相互清點數量。顧鵬飛看看關穎桶里的戰果,咧咧嘴搖搖頭然後從口袋裡取出錢包。關穎好奇地湊上前,錢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和駕照、還有幾張銀行卡和會員卡,最誇張的是一疊厚厚的現鈔。顧鵬飛從中抽出一大把,然後開始數錢,關穎在旁邊忍不住發出嘶嘶吸氣聲。

「噓。」顧鵬飛低著頭並沒有轉移視線。

「別噓我,你拿這些錢幹什麼?」

「你表現太好了。」

關穎按住太陽穴,「什麼?你是說這是在賭魚?」顧鵬飛只是點點頭,然後走到人群將錢遞過去,他們又說了幾句話互相道別,這才回來重新坐進摺疊椅里。關穎懊悔不已:「你剛才怎麼不提呢?不然我不會和你搶的。」

顧鵬飛悠閒得點根兒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我從來不在坑兒里釣魚,至少會抽煙後就沒有了。今兒就當玩玩,下回帶你去水庫。」關穎要自己別對『下一次』所代表的意思過度興奮,她想了想繼而追問:

「那你也用不著帶我來這兒給你輸錢啊!」

「幾個人約好的,他老婆病了。」

關穎眯著眼睛再次打量顧鵬飛,她不該意外的,不是麼?然而顧鵬飛顯然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他坐起來麻利地收拾好東西,「走吧,一起吃飯去。」也許周圍都是陌生人,關穎一改平時張揚活潑的個性,一直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坐在顧鵬飛旁邊,別說嬉笑,連手都沒碰一下。他可不想一天就這麼結束,吃飽飯後他要和關穎獨處,這次無論如何不想再有任何事任何人打擾他們兩個。

顧鵬飛帶著她來到旁邊的山莊,周圍非常安靜沒什麼人。顧鵬飛的計劃是如果關穎喜歡,他就開個房間在這裡過夜。吃完飯後,兩人在莊子裡逛了逛,沒想到七拐八拐竟然闖進一個室內游泳池。這並不是一個標準的比賽泳池,只有半個池子有跳台和水線分隔的幾條泳道,另外一邊設計成寬大的階梯從岸邊向泳池過渡,以便給那些不會游泳的人也有地方在池子裡嬉水玩耍。整個地方裝修得非常漂亮,維護得也很精心。落地窗邊擺放著茂盛的植物和寬大舒服的皮質躺椅。陽光從巨大的玻璃天頂照射到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見底。關穎眼睛一亮,走不動路了。

顧鵬飛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環顧四周看不見工作人員更不用說客人,「這會兒不給開放呢。」說著就要拉著她離開,關穎卻徑直走到一個大躺椅上。

她放下包坐到椅子上,忽然提高聲音喊了一句:「有人麼?我要游泳。」四下無人,當然不會有人回應。關穎開始脫靴子,「沒人反對。」顧鵬飛看關穎這架勢頓覺不妥,「你別是……」仿佛怕顧鵬飛不夠擔心似的,關穎擠擠眼睛,「讓他們告我好了,我保證幫你把今兒輸的錢贏回來。」

關穎三下兩下脫得只剩內褲和一件寬大的罩衫,然後向泳池小跑過去。她站在跳台上,手臂貼著耳朵向上伸直,一個流暢的蹬地動作躍起,漂亮的弧線划過半空,然後『噗通』扎入水中。關穎在水裡潛了好一會兒才冒出腦袋,回頭看看潛水的距離,滿意的笑笑同時對顧鵬飛揮揮手。她在水中自由自在玩了一會兒,這才來到池邊看向顧鵬飛,「你會游泳麼?長的比不了,短的可以和你拼拼呢!」關穎的邀請夾雜著甜膩的喘息,她將最後一個字說的尾音上揚,帶著一絲顫抖、一絲嬌柔、一絲浪蕩。她在明晃晃的挑逗,卻不知顧鵬飛早已口乾舌燥,身體僵硬得甚至直不起腰。關穎顯然學過游泳,能夠在水中輕鬆自如得變換各種泳姿。然而這些原本最普通常見的畫面,現在看進顧鵬飛的眼中,竟充滿淫慾誘惑的味道。關穎蛙泳時,他的眼睛不知該看一張一合的修長雙腿還是清晰透明的白色內褲;而換成仰泳時,胸前的雙峰在陽光之下水波之中蕩漾,一抹深色的櫻桃紅若隱若現。嚴格說關穎並沒有赤身裸體,然而池水緊裹著她,衣服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勾畫出完美弧線。顧鵬飛自從辦公室道別之後就在等著再次擁她入懷,現在哪裡經得起邀請和挑戰?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關穎,好像被她吸乾了理性與理智。顧鵬飛開始脫鞋子和襪子,直到也只留著內褲和汗衫,縱身一躍跳入泳池向關穎游去。關穎尖叫著游開,但顧鵬飛很快抓住她,透過濕漉漉的衣服咬住關穎的乳頭,雙手順著背嵴向上來到領口,使勁兒撐大讓關穎的罩衫順著肩頭滑下。顧鵬飛的嘴稍稍撤離,直至挺立飽滿的雙乳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顧鵬飛一陣頭暈目眩,緊緊摟住她的腰,再次低頭深深埋了進去,熱情用力地吸允,另一隻手握住旁邊的乳房,大拇指有意無意得搓揉乳尖。

關穎不由自主挺起腰身,手指伸入他柔順的頭髮中,抱住他的頭部貼住自己。

她抬起一條腿纏繞住顧鵬飛,胯部緊緊靠著磨蹭,好像在催促他進一步的行動。

顧鵬飛托住關穎滾圓的臀部,剛要將手伸入內褲時,關穎忽然再次尖叫大笑,從他身上掙脫開來,扭腰使勁兒游開。顧鵬飛不慌不忙跟在後面,直到泳池另一邊時才抱住她。關穎的腦袋搭在顧鵬飛肩頭,氣喘吁吁在他耳邊唿著熱氣。顧鵬飛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拉回到面前,關穎嫵媚得眯著眼睛,微微張開雙唇像在喘息更像在邀請。

顧鵬飛低頭攫住她的唇吮吸品嘗,不去管一縷濕噠噠的黑髮還在兩人唇舌間糾纏。關穎情不自禁發出的愉悅呻吟聲盡數沒入他口中,溫熱的唿吸相混合,像陳年老酒,將兩人熏醉得忘乎所以。顧鵬飛將關穎固定在泳池角落,雙手在水下摸索,他再次握住關穎雙腿並毫不猶豫地分開,然後一隻手沿著大腿內側緩慢向上,來到她的內褲邊緣,手指熟練地撥開然後整個手掌覆蓋上去。

顧鵬飛的手使勁兒貼著她畫圈,然後手指加入進來,撥開、探索、撫摸,接著緩緩進入,再次抽出再次進入,而拇指始終在她柔軟的中心摁揉。關穎隨著他的節奏搖擺,沒一會兒輕微的顫慄變成顫抖,一股熱氣向體內源源不斷得輸入灌注,迅速襲上雙頰。關穎從嗓子裡發出盪人銷魂的長長呻吟,折磨與愉悅相互糾纏著攀升。她挺著身體,扭動得越來越厲害,想停留想解脫,直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關穎不得不鬆開顧鵬飛的嘴,儘量壓抑住想要歇斯底里叫喊的衝動。

她將腦袋抵住顧鵬飛的肩膀,緊緊抱著他,仿佛這樣才能阻止自己碎成一片一片。

好一會兒,關穎終於睜開眼睛,顧鵬飛注視著她,手依然輕輕愛撫著。

「喜歡嗎?」他的聲音出奇溫柔。

關穎眼裡閃爍著滿足和羞赧,她笑著點點頭,放鬆下來再次在池子裡站穩,一個手抓住顧鵬飛的腰身,另一隻手鑽進他內褲的鬆緊帶下,握住沉甸甸的長度。

在她的手掌中,顧鵬飛又大又硬,關穎感覺到他的脈動,拇指向上撫過頂端上下愛撫,然後漸漸加快速度,直到他微微抽身。顧鵬飛抵住她的嘴唇,聲音有些嘶啞:「小心,槍上了膛。」

「可不能在我手裡走火啊。」她湊在顧鵬飛耳邊低聲呢喃:「我給你找個地方啊!」關穎眼中閃現出淘氣狡黠的光芒。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輕輕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勾住顧鵬飛的脖子,使勁兒吻住他。她用肩頭和大腿推著他靠後,直至顧鵬飛坐在一側台階上,關穎沒去管顧鵬飛身上的汗衫,只是一路向下吻著。直至臨近水面,她才抬起頭朝他調皮地笑笑。顧鵬飛還沒來及說話,關穎就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她抓住他的腿撥開短褲,張開唇一點點將他擠入柔軟溫暖的口中,把他的世界微縮到兩人緊密結合的狹小地方。

顧鵬飛坐在台階上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武裝起自己準備接受她的碰觸。

畢竟他們曾經親密過,她曾迷得他神智不清,現在也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著了什麼魔,竟然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期待關穎即將要做的事兒。顧鵬飛覺得自己有所準備,然而當關穎含住他時,他再度天旋地轉,不由自主雙腿緊緊勾住她,捧住她的腦袋,把她壓向自己,同時腰也用力挺起,想要更加深入。顧鵬飛唿吸沉重,鼻翼歙張,既努力吸氣也掙扎著力圖恢復清醒。一想到隨時會有人出現在門口,他覺得自己就在瘋掉的邊緣。

關穎抱著顧鵬飛的腰,雙唇緊緊箍住他,用舌頭愛撫,偶爾露出牙齒輕咬,慢慢把他吮吸到喉嚨深處。他嗓間發出低吟,聲音變得連自己都快無法辨認。他一手撐在身側,一手捧住關穎的腦袋,隔一會兒朝上移動一個台階,直至兩人相連的部位浮出水面。關穎好像並不在意可以繼續唿吸,只是原本扶在腰上的手罩住他的袋子輕輕揉捏。她的嘴唇仍然緊緊扎住顧鵬飛上下移動,舌頭時而貼著時而打轉。關穎盡情品嘗著顧鵬飛,將他的頂端一會兒抵在喉嚨深處輕微移動撓癢,一會兒又抵在舌尖壓按逗弄,一步步誘使他走火入魔。她差點做到了,顧鵬飛在最後一刻扣住她的腦袋強行讓她停止,然後穩定快速地抽出自己。

「夠了。」顧鵬飛聲音低沉而沙啞。

關穎佯裝斥責地瞪他:「我還沒結束呢。」

「噢。但我要開始了。」

顧鵬飛抱著她離開泳池來到他們放衣服的皮質大躺椅處,掃掉上面的衣服後直接將她扔了上去。關穎趴在椅子上還沒來得及翻身,顧鵬飛便重重壓住她,使勁兒親吻她的耳側和脖子。他將關穎的衣服向上撥弄,然後從腋下穿過,抓住她的乳房使勁兒揉捏掐擰。一陣酥麻的感覺竄過小腹,關穎感覺到身下熱流湧出,她的慾望再次被挑起,於是更加努力掙扎,笑著在他身下不停地扭來扭去,甚至貼到顧鵬飛的手臂上咬了個牙印。

顧鵬飛哪裡還需要按耐,他先拿出保險套讓自己準備好,然後雙手順著她濕漉漉的衣服向下,用力抓住她的臀部,幾乎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顧鵬飛扒下她的內褲,把她的腿拉到最開,猛吸一口氣然後狠狠得插了進去,直至完全沒入後才再次稍微調整姿勢將身體往下擠壓。他牢牢站定,以堅定、緊湊的節奏攥著關穎的腰身撞向自己,再讓她退開。椅子在他們身下搖動,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

顧鵬飛的突如其來透著一絲狠勁兒。關穎想反抗,然而跪趴的姿勢讓她絲毫使不上勁兒。他每一次撞擊都好像頂到她身體內的最深處,頂到她止住笑皺緊眉,頂到她終於大聲呻吟。關穎在他下方焦躁地扭動,慾望已完全被撩起,但顧鵬飛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太過結實和健壯,除非他願意,否則根本無法掌控他分毫。

此刻,他似乎決定在關穎獲得滿足前必須先經歷磨人心肺的撩撥。

關穎挫折得從嗓子裡發出輕微嗚咽。顧鵬飛大笑,他加快節奏。一股火熱的感覺開始在體內膨脹,熾烈的慾望從他們的結合處蔓延到全身。關穎揚起脖子、手指陷入他健壯的手臂,隨著顧鵬飛的操控向前向後,只覺得自己突然被拋上高處,然後被巨浪從一邊甩到另一邊。有一刻關穎覺得她會死掉,或者已經死掉,她的腦袋已停止思考。

顧鵬飛寬大的肩膀因緊繃而拱起,髮髻因為劇烈的運動而甩著水滴。他感覺到關穎肌肉的陣陣緊縮,好像想使勁兒絞住他,迫使他動彈不得。酸癢的感覺逐漸遍布全身,不僅鎖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唿吸,還剝繭抽絲般試圖將他抽離出去。

顧鵬飛的戳刺更加快速徹底,努力抗拒卻引發關穎體內更強烈的緊縮。直到最後一刻,顧鵬飛才用盡全身力氣進入關穎最深處,然後緊緊貼住她完全噴射出來。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片刻後趴在了關穎的身上。

關穎早已癱軟,全身泛著紅潮,眼皮沉沉得耷著,哼了一聲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這樣猛烈的性愛讓她身心俱疲。他把她折騰慘了,一股男性驕傲湧上心頭,這實在有些可笑,可滿足了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不驕傲?顧鵬飛將身體的重量儘量放在手肘和腿上,同時又能緊摟住身下的暖玉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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