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我捧著一束父親身前最喜愛的雛菊來到他的墓前,輕輕地放下花,望著他的遺照發獃。

忍不住我伸出手輕輕撫上墓碑的照片,就在觸碰的剎那間,我感到冰冷的刺痛感霎時侵入四肢百骸,讓我唿吸困難,兩腿虛軟,差點就要站不住。

良久之後,我調整好唿吸,在他墓前坐下,疲乏地用額頭輕抵著他的臉,那早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了下來。

在這死寂沉沉、空曠無人的墓園裡我毫無顧忌地放聲痛哭。直至喉嚨嘶啞到再也哭不出來為止,我才啜泣著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站起身眷戀地看了一會,然後悄然離去。

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哭泣了,從今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去悲傷流涕了。傷心這種感覺只是生活的一種新陳代謝,大哭一場後,一切就能恢復平靜,然後再重新回歸到新的生活中去。

其實,人的一生中沒有什麼跨不過的坎,只是個人的心態問題罷了。

我在鬧市茫然地走了一個下午,仍然不知該往那個方向。我抬起頭無奈地望望微灰的天空,縮縮頸肩,微微地起顫。

我不禁情溢愁起,輕輕閒嘆了一聲,或許改變一下生活的環境,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的事情!

當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我開始往家的方向走,神情恍惚地到了公寓門口,正欲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有個柔美的嗓音叫住了我。

我慢慢地回頭,看到了我今生最不想見到的人——段逸風的母親,那個間接害死我父親的女人!

她優雅地站到我面前,微側著臉對我說「小曼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眼前的貴婦表面看起來氣質雍容,美麗可親,可是我一點不懷疑骨子裡她是很排斥、容不得我的。

「您有什麼事嗎?」我下意識地蹙高眉,嘴裡用的雖然是尊稱,但眼底則閃過一抹嫌惡。

她冷靜淡遙的面容並沒有出現不悅,反而一派自然地對我提出了建議「這裡恐怕說話不太方便,我能進去坐會兒嗎?」

我盯著她,神情很冷,沒有動,顰蹙的眉也依舊不展。

「不方便嗎?」她將聲音放得很輕,輕道只有我們兩人聽得見「那麼我就長話短說吧。」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說什麼?又憑什麼再次找上門來?我不吭聲,只是冷冷地瞪著她他,最好她沉不住氣,一股腦把事情說清楚,省得以後麻煩了。

「我從逸風那得知你們已經分手了。說實話,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但是——」她盯著我,冷笑了一下「他卻變得更加糟糕,頹唐得不像自己了。」

「這好像不關我的事吧!」我太高下巴,又鄙夷又冷漠又譏嘲地說「若是每個被我甩掉的男人我都要去操心的話,那我豈不要累死?」

仿佛我說中了她心底最恨的事,她突然話鋒一轉,清脆的嗓子利了起來「你就那麼喜歡作賤自己?」

我凝著臉,眼底有恨意,冷冷地說「我的事用不著不相干的人管,你還是多管管你那寶貝兒子吧!」

「我當然會,而且有信心做到讓他不再想起你。」她臉色微變,但舉止神態仍很優雅。

「是嗎?」我扯動一下臉皮,冷笑一聲「可惜這好像也與我無關吧!」

「的確是。」她臉色變得不自然,雖然繼續保持著優雅,但說話的語氣卻變得無力起來。

我筆直帶著仇恨地牢牢盯住她的臉,冷聲道「那麼請您把今天來的目的說出來吧,不要拐彎抹角了。」

她的瞳孔縮了一縮,走進我一步,突然說道「對不起……」

「住口!」我尖聲打斷她,指著她的鼻子,憤怒地說「你以為說一句對不起打消一切嗎?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我很抱歉這件事給你帶來的傷害。」她頓了幾秒,平靜地說「但是那張光碟並不是我寄去給你父親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的聲音不僅充滿了恨,眼神也充滿了怨毒與不平「請你離開,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顰起眉頭,語氣顯得有些不耐「我不想解釋太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沒做過那樣的事情。」

其實我很清楚她沒必要對我撒謊,以她的身份第地位,犯不著對我撒這種不入流的謊言。但歸根結底這一切的事都是因那張光碟而起,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我不打算就此原諒她!

我禁閉紅唇,抿出煩躁的線條,沉吟了半晌,才輕聲細語的問道「那麼你說是誰做的?」

她也冷靜了下來,舒展開了眉頭,恢復了一貫華貴雍容「我在事發的第二天就知道是誰人所為,但是基於某方面的原因,我不方便說出來。」

我眉毛一挑,哼笑一聲「這個人能讓您這樣包庇,肯定和您很親近,說不定還是您內定媳婦的人選呢!」

她似是輕聲一笑,給了我一個不期然的讚許眼光「你果然很聰明,怪不得逸風會那麼瘋狂地愛上你。」

「謝謝你的讚賞,不過我已經跟你兒子分道揚鑣了。」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冷漠疏離,無意再深究。逝者已矣,即使深究下去得到的答案也不一定是我樂見的,有時候透析事情的真相併不是件好事。

「說實話,作為女人我很欣賞你的個性,因為你做了所有女人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她柔著聲,始終保持著浮面的教養「但是作為一個母親來說,我實在接受不了你這樣的媳婦。」

我毫不在意地聳個肩,表示無所謂「我好像已經跟您的兒子分手了,而且我也無意成為您的媳婦。」

我不認為自己自甘墮落或自甘作賤,也不認為在這世上有人有資格可以評判另一個人的好壞!我只是尊崇自己的邏輯和想法活著,比其他人來的更自私和更為自己著想些。但就是這些異於常人的想法,以常理、世俗的眼光來判斷,我怎麼都屬於道德倫理斥責的一方。

她若有所思,凝視了我片刻又把眼轉開,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已無意多寒暄,逕自轉過身打開門,走了進去。當我在關門的一剎那,聽見她說「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我一怔,隨即冷淡道「我想絕對不會有那一天。」

我一貫討厭這樣虛情假意的施捨,也絕對不會接受!我相信就算我一個人,我照樣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她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沒再答腔,轉過身優雅地踱步離去。

我輕輕地帶上門,背靠於門上,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一點疲憊和無奈。現在的我特別渴望平靜和心安,寧願獨自一人,冀求心境空明,也不願再招惹這些讓人費心傷身的紛紛擾擾。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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