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磨磨蹭蹭地試完了衣服,也許是為了答謝男店員沒有在他們試衣服的時候打擾,沈宗很開心地把牛仔褲買了下來。
他們在商場吃了火鍋,又轉了下其他店,很快就到了傍晚。
「雨還在下誒,亦礿,我們不然去喝點小酒唄,我搜了下附近有個不錯的酒吧。」
「你怎麼想去酒吧了。」
「就去呆一呆唄,反正也沒地方可去嘛。」沈宗笑盈盈地提議。
方亦礿沒什麼異議。這是他們出來旅行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要坐飛機回上海,回到忙碌的生活,所以喝一杯做個結束的紀念也不錯。
天色已暗,兩人按地圖的路線來到那家坐落在湖邊的酒吧。裡面燈光昏黃,舞池上有個巴掌大的台子,上面有駐唱歌手在彈唱。
「這裡看起來不錯啊,氣氛很好,也不算吵。」沈宗靠著吧檯輕輕坐下,目光看向舞台上的歌手,一臉滿足的溫情。
「一杯馬丁尼。」方亦礿對酒保道。
「那我要伏特加,」沈宗跟著道,「越烈越好。」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喝醉的話你就自己睡路邊吧。」
「不要緊,」沈宗笑道,「我會抱著亦礿不放手的。」
「滾。」
兩杯酒端上來後沈宗便舉起他那杯,眼睛裡亮晶晶地期待道:「亦礿,我們干一杯吧。」
等方亦礿和他碰杯,正要品嘗第一口馬丁尼時,沈宗又道:「啊我忘了,應該喝個交杯比較浪漫……」
方亦礿拍著胸口平復著被馬丁尼嗆到的火辣衝擊,瞪著眼前一臉少女般期待的男人:「姓沈的,你少說句話會死啊?」
「可這是我第一次和亦礿這麼正式地喝酒……你沒事吧?」
「喝酒就給我安靜點!」
「好的好的……」沈宗安靜下來,一邊還幫他拍著背順氣,就差沒在方亦礿胸前上下其手了。
兩人就這麼一聲不吭,你來我往地喝了幾回合後,沈宗臉已經開始紅了,睛里也帶了幾分醉意,和方亦礿乾杯時手都在抖,盛滿的液體因為搖晃灑了出來。
「姓沈的你行不行啊。」方亦礿覺得自己才剛找到感覺,沈宗就已經醉眼迷濛了。
「行……行的……啊呀,我好久……沒喝這麼烈的酒了……以前在澳大利亞的時候不會這樣的……」沈宗打了個酒嗝,兩頰酡紅,掛著醉醺醺的笑容,一副理智已經到九霄雲外的模樣。
「不行就直說,趕緊買單回酒店。」
「那亦礿你說……」沈宗手打顫地把高腳杯擱在吧檯上,湊近方亦礿,大眼睛有柔波一樣的蕩漾:「我在床上,是不是很行呀?」
方亦礿無語地看著他,考慮要不要現在就把眼前這個男人打暈了拖回去。
「亦礿……我愛你,」沈宗開始說情話了,低柔溫軟的聲音伴隨著酒吧里的彈唱,顯得極其合時宜,「非常、非常的,愛你,一直愛你……而且很久、很久……嗝,很久了……」
「你能說點有新意的嗎,」方亦礿用食指頂了頂他湊過來的額頭:「老子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沈宗笑著搖搖頭:「我想不出來了啊……其他的話,沒有辦法表達我想對亦礿說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方亦礿捏著他的下巴左右搖晃:「喝得都結巴了啊你。」
「除非……」沈宗眼神開始游離,瞟向幽暗的舞池那頭,「除非唱出來……」
他安靜了一會兒,那樣子似乎在思考,然後突然從跳下高腳椅,搖搖晃晃地向舞池那邊走去。
「姓沈的,你想幹什麼。」
方亦礿看著沈宗腳步輕浮地穿過舞池,直直走向駐唱歌手所在的舞台,然後停下,朝對方招了招手。
駐唱歌手正好唱完一曲,正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沈宗。方亦礿聽不清沈宗跟對方說了什麼,他只能看見那駐唱歌手邊聽邊點頭,在沈宗用眼神示意自己這邊的時候露出理解和同意的笑容,整個過程中表情從不解到恍然大悟。
然後沈宗就光榮登台了。
「那個,我,很抱歉搶了歌手先生的位置……」沈宗扶著話筒小心的開始說話了,聲音因為微醉或是緊張有些抖:「但是我要唱一首歌給很重要的人聽……」
他這麼一說整個酒吧的人都看過來了,聊天的也停下來饒有興致地圍觀,有人還開始起鬨讓他快點唱。
角落裡的方亦礿默默地扶了扶額頭。
「我要唱一首西班牙的情歌,有點老,叫Besame Mucho……」
方亦礿不知道沈宗會彈吉他,也不知道他還會唱西班牙歌曲,不過這種一聽就很小眾的歌的確很符合他這種文藝青年的特質。
「Bésame, bésame mucho……」
沈宗是清唱的,整個酒吧就只有他那輕緩低沉的聲音,還有吉他平和的旋律。雖然不知道原唱是什麼樣子,但單憑沈宗那透亮清澈的音質就足夠讓人安靜地聽下去了。
方亦礿打開手機,上網按照那發音隨便打了幾個字母,竟然搜到了這首歌,及其歌詞的中文意思。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就好像今晚是最後一夜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我好怕今夜之後
就會失去你
我想很近很近地感覺你
我想面對著你 看著你 在你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想想看也許明天 我就已經遠遠地
遠遠地離開了你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這歌詞肉麻得和沈宗的情話風格如出一轍,如果是以前方亦礿估計得起一層雞皮疙瘩然後吐出來,但現在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台上演唱的男人,看著那雙亮晶晶同樣望著自己的眼睛。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después……」
唱完最後一句後沈宗還夢遊般地用手指敲了敲吉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音樂里。
而酒店裡的人已經爆發出一陣熱情的歡唿和掌聲,還起鬨著問沈宗的夢中情人到底在哪裡。
沈宗回過神,望著給他加油鼓勁的人民群眾,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後把吉他還給歌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舞台,在好多雙眼睛的注目下走向方亦礿。
「YOOO——原來是個男的——」
「好般配哦——」
「親一個、親一個——」
方亦礿看著沈宗臉上飛著紅暈,一步三搖地走到自己面前,一臉做了大事的自豪和滿足,還有少女一樣緊張得忐忑。
「亦礿,你覺得……我唱得,怎麼樣……」
「先不說唱得怎麼樣,你膽倒是越來越肥了,」方亦礿完全無視周圍起鬨的無關人群,看著沈宗道:「喝那麼醉還唱西班牙情歌,不怕唱到一半忘詞啊?」
沈宗笑起來,「不會的……我歌詞記得很清楚的,」他說著,然後在周圍「親一個、親一個」的起鬨聲中緩緩靠近方亦礿,眼裡含情,獻上自己的嘴唇。
方亦礿沒推開,可能是氣氛太合適了,此時此刻他給足了沈宗面子,一把扣住對方的腰回吻上去,兩人就這麼和對方在陌生城市的小酒吧里擁吻起來,在昏暗到看不見臉的光線下纏綿。
舌頭間苦澀的酒味在交纏,融混著喧鬧的音樂和人聲。方亦礿覺得沈宗因為他的回應而激動得戰慄,環住的手加緊了力度,連唾液的分泌也變得急促起來——兩人吻的如膠似漆,分開的時候還連出了一條情色的銀絲——方亦礿看見沈宗的嘴唇已經腫起來了,眼睛裡帶著滿足的笑。
「亦礿……我們今晚不醉不休吧。」
「你已經醉了好嗎。」
「我覺得不是太醉啊,」沈宗歪頭,「我覺得吧,我還可以再喝點……您好,請再來兩杯!」
方亦礿無語地看著他又拿起兩杯開心地喝起來,一邊喝一邊隨著音樂打節拍,還和自己碰杯,開啟了話嘮模式。
「亦礿,你知道他現在唱的是什麼歌嗎?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民謠,叫……叫什麼來著……你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
「亦礿,我告訴你個秘密啊……高中的時候有人寫過情書給我呢嘻嘻……但是被我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哈哈,因為我喜歡你啊~」沈宗拿著酒杯在面前晃,裡面的液體直接灑了出來。
「神經病啊你。」方亦礿聽著他胡言亂語笑道。
「亦礿,我跟你說,我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有一次和老師去動物園實踐,結果被一隻袋鼠襲擊了……它就這樣跳起來抓我衣服,都抓破了你知道嗎?嚇死了……好險後面管理員吧它控制住了……」
「亦礿,我發現整個酒吧的人你最好看……不對,你本來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方亦礿發現沈宗一醉起來就放浪形骸之外了,有點瘋瘋癲癲的,講一些更神經叨叨的話,還一臉洋洋自得地晃著酒杯,把裡面的酒全灑出來了,喝的時候又露一臉懵逼的表情。
「咦……我的酒怎麼沒了?」
「傻缺,都灑地上了。」
「地上?我看看……」沈宗居然俯下身用手去摸,好像真的要找一樣。
方亦礿看不下去地直接把他揪起來,「姓沈的你給我清醒點,你要舔地板嗎?」
「啊……我煳塗了……亦礿,我怎麼覺得頭有點暈……」沈宗的酒醉指數又往上飈了幾顆星,本來說話還算清楚、還能唱歌的,現在舌頭都開始打結了,扶著吧檯的身體即便不走動也搖晃著。
「廢話,喝醉了當然暈,」方亦礿拿出錢包買了單,「走吧。」
「咦……這就走了嗎,我還沒喝夠呢……誒亦礿?啊啊……」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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