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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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的長江下游蘇、皖一帶,是一片江河湖港星羅密布、沃土良田一望無邊、山青水秀人傑地靈的地方,也是著名的天下糧倉、魚米之鄉、富庶之地、人間天堂。但決不要以為那裡的人民生活得都是那麼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幸福安康因為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總會有好與壞、善與惡、貧與富之分。人世間有地主就有農民,有官吏也有囚犯,有土豪劣紳一定就有被壓迫、被剝削、被欺榨、被奴役的窮苦老百姓。在這個地區的北部,千百年來日夜流淌著一條作為中國南北分界的河流淮河,驚濤迫岸、駭浪翻滾,從中原大地一瀉千里直奔黃海之濱。這是我18歲部淮海人民的一條母親河,她孕育著華夏文明重要的組成部分,灌溉著流域範圍內的萬頃良田,撫養著千百萬炎黃子孫的生機命脈,提供了逐鹿中原縱橫天下兵家必爭的古戰場,記錄著從古至今興衰存亡的斑斑歷史。但是,她又是一條給廣大人民帶來無限悲哀和災難的兇惡源泉,那洶湧澎湃的滾滾濁流,一旦決堤泛濫,不知吞噬了多少人民的生命和財產,不知又有多少人民離鄉背井、流離失所、逃荒乞求、客死他鄉。到了明朝末年的時候,由於朝政的腐敗,官吏的貪瀆,經濟的蕭條,農民起義的方興未艾,後金韃虜的瘋狂入侵。整個明王朝已經處於分崩離析、風雨飄搖、惶惶不可終日的景況。統治階級再也沒有能力來考慮河防的維護和人民的安全,再也沒有精力來顧及老百姓的饑寒溫飽。於是水患連年,泛濫成災。一時間,廣袤大地汪洋一片,人畜萬物葬身魚腹。僥倖逃得性命的人們為了生存,只得扶老攜幼、拖兒帶女、挈婦襁雛地遠離故土家園,沿路乞討,奔向他們想往中的美好地方。當然,他們首選的就是長江下游這片美麗、清秀、肥沃、富饒的魚米之鄉、人間天堂。那麼,這塊美好的土地真的會給他們帶來好運嗎?等待著他們的又是怎樣的結果呢?請看,下面就是一戶淮上人家逃荒後的遭遇:(一)天有不測風雲這裡是安徽淮南地方淮河邊上的一個小村莊,原來也是一片荒丘,因為地勢稍高,幾十年來被淮泛淹沒家園的人們陸續逃難至此,從最初的三、五戶人家逐漸發展到現在的五十來戶,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小村落。各家各戶根據自己的能力和需求開墾荒地,種植糧食和蔬菜,也在田間坡地栽培果樹。除了自耕自食,也在城市鄉鎮間做些交易,生活雖然不是十分富裕,卻也勉強維持生計。在那個年代,對淮上人家來說可算是個世外桃源了。村裡有戶姓柳的人家,夫妻二人都已年過半百,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十一、二歲的養女,相依為命。說起這個養女,還有一段來歷:那是十年前,柳氏夫婦從原籍逃荒來此時,在淮河岸邊遇到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幼童,也不知是和父母走失了還是被父母遺棄了,正在道旁唿爹喚娘放聲大哭,路上行人都正處於逃命的當口,誰也不會去關心這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可憐孩子,更不會為自己的家庭增加負擔和累贅。惟有柳氏夫婦,一則本就心地善良,二則不惑之年尚無子嗣,也是思兒心切,雖然是個閨女也還是滿意,就把她帶在身旁,取名青青,猶如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共同生活。柳青青懂事以後,聽得人們議論,知道不是親生父母,但十餘年來朝夕相處,親情已然建立,仍然是個親密和睦的三口之家柳氏一家,和小村中其他人家一樣,種著幾畝自己開墾的薄田,過著男耕女織、自食其力的平常生活。所不同的是:柳家祖傳會一點武術雜技,每逢農閒時機,一家三口,在附近城鎮鄉村走街串巷,拉個場子,打幾趟花拳繡腿,耍幾套把戲,翻幾個筋斗,賺幾個零花錢。生活雖然貧苦了些,在沒有自然災害和人為暴力的干擾下,過得還算是很安定的。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青青雖然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小年紀,生活的磨練使她早早就具備了中國農村婦女所有的美德和技能:孝順父母、操持家務、洗衣做飯、繡花織布、裁衣縫補、編席制履以至簡單的武功,由於她年紀小,柔韌性好,柳公教她練柔術,斡一個軟腰,後背能貼到屁股,筋斗翻得又高又飄。小村中沒有一個人不說她是一個聰明伶俐、心靈手巧、吃苦耐勞、勤儉持家的好孩子。天有不測風雲豈能料之,這種清苦卻安閒的生活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場大水給毀滅了。明末天啟年間,淮河暴發了一次百年不遇的洪峰,洶湧澎湃、滾滾襲來,衝破堤岸、漫過田野、翻越山坡,就連地勢較高的,連年水患都未能侵襲到的小村,也不能倖免地成了龍宮水府。無可奈何,柳家夫婦只得帶著女兒青青含悲忍淚、極不情願地離開了一家人辛勤勞動、苦心經營了十數年的美好家園,加入到數以萬計命運相同的難民隊伍中,又一次開始了逃荒的生涯。他們拉家帶口拖兒帶女地過河涉水、翻山越嶺、風餐露宿、顛沛流離,一步一步向南走去四周景物一片滄桑,但見衰柳寒蟬、枯樹昏鴉、空山寂寥、悲風蕭瑟,一幕幕淒涼悲慘的景象。柳氏一家沿途賣藝,乞憐求討,艱難地度過日日夜夜。眼看著多少人成為餓殍倒地,屍埋黃沙。活著的人仍不懈地努力,帶著求生的慾望,幻想著在江南富饒的土地上重新開創自己新的家園,蹣跚著前進。經過十餘天的艱苦跋涉,所到之處人煙逐漸稠密,市場開始繁榮,難民沉重的心也有了復甦。又走了兩天,跨過了長江,終於走到了一個繁華的大碼頭,向路人一打聽,原來是江南重鎮安徽的蕪湖。蕪湖是長江下游的重要港口,人口密集、物產豐富、交通便利、市場繁榮,又距離兩江地區的首府南京不遠,所以經濟十分發達。柳氏一家三口還未進入城裡,就被那車水馬龍、濃妝艷抹、歌舞昇平、吆喝叫賣的熱鬧景象所陶醉了。特別是小青青,自出娘胎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那麼多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新鮮玩意兒:路邊打把子賣藝的、敲鑼打鼓耍猴的、唱著曲兒拉樣片的、打著竹

板說書的、吆喝著賣大力丸的、挑著擔子賣餛飩的、捏麵人的、澆糖人的、各式

各樣提籃小賣的,形形色色的一件比一件有趣,一樣比一樣好玩。看得她踟躇不前、流連忘返。柳公見女兒如此興奮,自己也高興,遂向老伴說道:「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吧,不走了,這裡地方那麼大,那麼熱鬧,我們先拉個場子,練幾套拳腳,耍幾套把戲,有機會再找個長工短工做做,總不至於餓死吧!」「是呀!我的兩條腿快要斷了,再也走不動了,住下吧!」柳婆也同意青青聽見二老說話,更是高興得不得了,連忙符合道:「太好了,太好了!

以後我每天都可以到這裡來玩。「於是三人找到官府專門設立的難民收容所,舊時稱為粥廠。一座破舊的孔聖廟內,大殿香房裡、走廊過道上都擠滿了衣裳襤褸、面黃肌瘦、奄奄待斃的難民,足有千人之多。柳家三人進來時,正好抬出二具剛死的屍體,他們乘機彌補了死者讓出的空位。不管怎樣,總算有個遮風避雨的住所。而且這裡每日早晚還免費布施二頓稀粥,有吃有喝,先安頓下來慢慢再說吧。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所謂的粥廠,只不過是遮人耳目的騙人把戲。喜歡歷史的人都了解,明朝熹宗皇帝朱由校十分昏聵,沉溺工藝製作,不理朝政,朝中大小事務全由宦官魏忠賢把持,天災和戰禍都成了他們發國難財的大好時機。魏閹以救災為名從國庫中支取了大量的銀錢和糧米,其中大部分都被他中飽私囊了,少量的救災物資又被府縣層層盤剝,到達粥廠已經所剩無幾了。加之難民眾多、批批湧來,僧多粥少、杯水車薪,那個布施的稀粥也就是水中漂浮著幾顆米粒而已,還不夠撒泡尿的量呢!再說,千人之眾擠在一個小小的破廟裡,每人也就一個錐大的立足之地,所以環境污染、空氣渾濁、臭氣熏天。不久就蔓延起一種不知名的傳染病,三天兩頭不斷有人死亡,留有後人的還可弄條草蓆卷了擇塊荒地埋葬,孤寡無人的只有被拾茅襤的拖去丟在亂葬崗上作為蟲豹的美食。可憐的柳家三口竟不自覺地,還高高興興地走進了這座悲慘的大墳墓。從第二天開始,為解決一家人的肚子問題,柳公就帶著青青到街上賣藝去了,柳婆因旅途的勞累身體略感不適在「家」休息。不過他們那點微薄的技藝在蕪湖這種繁華的碼頭上,實在是拿不出手來,好在青青的筋斗翻得漂亮,又是個小姑娘,也引起一些人的喝彩,扔下了幾個銅子。有了一點收入,全家都很高興,可是柳婆的身體卻一天天壞下去,大家心裡又添了幾分愁悶。世間的事,就是這麼湊巧,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柳公和青青在外賣藝的第三天,為了多賺些錢,在觀眾的激勵下,柳公做了一個高難的動作,也是年老體衰,力不能及,不幸扭傷了腰。賣藝的活幹不成了,青青只得去沿街乞討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好在近一個月來他們一家都是在要飯的狀態下活過來的,對青青來說已是輕車熟路習慣了,何況蕪湖是個災民雲集的地方,大街小巷叫花子不計其數,也不怕寒磣。可是一家三口倒有二人躺著不能動彈,全靠青青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討飯養活著,你說這個日子還怎麼過?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錢來給二老治病療傷,眼看著柳婆病體日益沉重,柳公傷勢逐漸惡化,連個求助的地方也找不著,青青心裡悲痛萬分,又毫無辦法,除了精心照料之外,也只有把眼淚往肚裡咽了。就這樣維持了三、四天,不料粥廠里的那種傳染病也蔓延到柳家二老身上,發燒、浮腫、抽搐、身上出現點點紅斑,不出三日,二老雙雙先後離開了人世,赴了泉台。爹娘慘死,青青大慟。伏在爹娘屍體上痛哭流涕:「爹呀!娘呀!你們就這麼走了,留下我怎麼辦啊!」周圍的災民們,也被這悲慘的氣氛籠罩著,有的唏噓、有的嘆息、有的垂淚、有的抽泣,有人想安慰她幾句,又無從說起。此時此刻確實沒有任何言語能夠撫平青青那顆已經破碎了的心。「爹呀!娘呀!你們丟下孩兒,叫我怎麼活啊!」是啊!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離鄉背井、舉目無親,你叫她怎麼活下去啊?遠的不說,就是目前父母的遺體如何處置,她都沒有主意。青青的哭聲驚動了掌管粥廠的小官吏主事,此人在粥廠摸爬滾打多年,心地還算良善,只要事情發生在他的管轄下,他都要設法做出一個適當的安排。像這類生老病死、鰥寡孤遺的事他見得多了,處理起來也有一定的經驗。於是找來幾個平日好出頭露面、打抱不平的人一起商量。「這個小丫頭片子也真是可憐,孑然一身,今後日子也不好過。我看讓她來個賣身葬父如何?說不準被哪個好人家看上了買去做童養媳,有吃有穿,也是她的造化!」「是啊!備不住還被某個地主老財看中了,收她做個姨太太,這小妞可就發了!」「不可能的!看她黃皮寡瘦的一條小泥鰍,掀不起大浪!」「哎!要是被青樓妓院弄去了,豈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了嗎?」「這就看她的運氣了,可話又說回來了,就是當個賣笑的妓女,也比餓死凍死強吧!」「顧不得那麼多了,誰還能保她一輩子呢!就這麼著吧!」眾人商量定後,讓一位大娘去徵求青青的意見。青青小小年紀,那裡懂得人情世故複雜險惡,只要眼前有人能幫她把父母安葬了,自己能有一口飯吃,叫她幹什麼都行。於是幾個人找來兩塊破門板,將柳氏夫婦的屍體抬到集市熱鬧處,在青青的頭髮上插了一根稻草,跪在旁邊,胸前立著一塊「賣身葬父」的牌子,等待著買主的到來。從清早賣到正午時分,接午時賣到日落黃昏。圍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為小姑娘的可憐遭遇而搖首嘆息,也有許多人為世道的不公而憤然詛咒,還有幾個多愁善感的婦女陪伴著流下了辛酸的眼淚。可是真正的買主卻一直沒有出現,這中間,曾有幾個富商鄉紳、公子哥兒模樣的人,走向前來,抬起她的臉,端詳了一會兒,搖搖頭離去了;也有幾個妓院老鴇、大茶壺似的人物,丈量著她的身材,捏捏乳房,摸摸屁股,咕噥了幾句,還是走開了。難道他們都看走眼了嗎?這也難怪,經過長途的逃荒跋涉和父母雙亡的悲慘經歷,青青已經被折磨得骨瘦如柴、面色臘黃、形容憔悴、精神萎靡,當然這些人是瞧不上了。正當大家都以為今天這個小姑娘肯定是賣不出去了的時候,遠處來了五、六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看見這邊圍著一群人,也趕過來湊熱鬧。其中一個身高體壯、膀大腰圓的青年走到青青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又迴轉身來與同伴們商量了一下,然後向前抱起青青,同伴們抬著二具屍體,分開人群大踏步地遠去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圍觀的群眾感到驚奇和詫異,最後又懷著欣喜和滿意的心情逐漸散開了。(二)人有旦夕禍福這幾個小伙子,是本縣大地主杜老爺家的長工,剛剛從城外農田裡耕作回來,正好遇上了「賣身葬父」的柳青青。那個為首的高大青年姓何名濤,少年時也是個淮上人家,十多年前也是因水患隨父母離鄉背井逃難至此,其父因飢餓勞累中途死去,其母悲傷過度,終日以淚洗面,久而久之就雙目失明、病魔纏身、臥床不起了。好在何濤年輕力壯、農活技術又好、人也老實厚道,很快就成為地主老財們競相爭雇的長工人選,母子兩人的生活算是有了著落。但是,何濤思想上一直有塊「心病」,就是自己常年勞作在外,家中老母已是垂暮之年、行動不便,自己難盡孝道,又無他人照顧,每每心裡惶惶不安。本想託人說個媳婦來伺候老娘,可當女方了解了他家的經濟情況,且還有個病危老母時,誰也不願意承擔這份苦差。所以直到今天,已經二十八歲了,仍是母子兩人相依為命。何濤看見青青後,立即為她的悲慘遭遇而感動,回想自家身世,同病相憐,就產生了幫助她的念頭,心想:老婆找不到,認個小妹妹,不是同樣可以達到照顧母親的目的嗎。和同伴們商量一下,大家都願意幫忙。主意一定,就發生了上面的一幕。幾個人將青青及柳氏夫婦的屍體抬回何濤家的小院裡,又各自回家收集了一些破門窗木版,他們都是有力氣、有手藝的人,連夜打制了二口薄皮棺材,將二老屍首裝殮起來,清早抬到荒山上埋了,再去上工,一點兒沒有誤事。從此,濤哥和青青就成了一家人,以兄妹相稱。青青從小就勞動慣了,這點家務活根本不在話下,把個小家庭整理得有條不紊,雖然沒有樓台亭閣、雞鴨魚肉、綾羅綢緞,卻也窗明几淨、飯熱菜香、衣鮮服新,把何老太太伺候得體貼入微,濤哥在外幹活也沒有了後顧之優。過了二年,何老太壽終正寢,青青有了更多的閒暇時間,她從小就跟著父母沿街賣藝,對民間藝術有特殊的感情,於是就經常到各種技藝的演出場所轉轉,她最喜歡的就是在茶館裡聽說書的講故事,和看野台班子演戲。有一次,戲班子裡的一位武行突然生病,眼看著就要開鑼,班主急得抓耳撓腮、不知所措。青青有武功底子,人又聰明,戲看得多了,也大體知道一點演戲的路子。於是自告奮勇上台客串了一把,還真不錯,特別是那一串筋斗翻得真帥。救場如救火,班主十分感激,從此和戲班結下了交情,不時地為他們打個下手,跑個龍套,翻翻跟頭,演個冬哥、春妹、沉香、秋兒之類的小人物,後來跟教戲的師傅學會了演關老爺的馬童、鍾馗身邊的小鬼等配角。也可以分得一份報酬。青青的心情愉快了,家庭的收入增加了,生活也開始富裕起來變化最大的還是青青本人,人說:「女大十八變」一點沒錯,由於經濟的寬裕、生活的安定、心情的舒坦、身體的發育,沒有幾年青青就從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原先那個賣身葬父時的窮酸小乞丐變成了現在這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姐。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看她:桃花面、彎月眉、秋水目、櫻桃口,還有:寒肩、豐乳、柳腰、肥臀、冰肌、玉骨以及小巧玲瓏的三寸金蓮,更有一顆情竇初開、愛意盎然的少女的心。所有這些組合在一起,不正是人們心目中嚮往的畫中美女、人間仙子嗎!青山依舊、綠水長流,轉眼青青到了二八芳齡,是該出閣的年紀了。濤哥對於妹妹的終身大事當然是要關心的,雖然心中十分地不願意,也不能耽誤了妹妹的青春。就在那年的中秋節晚上,濤哥告訴妹妹說給她找了一個好婆家,準備把她嫁過去,誰知遭到青青的斷然拒絕。「我不嫁人,我要和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胡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長大了怎麼能不嫁人?」濤哥耐心地解釋:「是不是你對這家不滿意,我可以給你再找一家。」「不嫁,不嫁,就是不嫁!」青青有點不講理地反駁:「哥哥年紀比我大,哥先結婚,我再嫁。」「哥哥年齡大了,又是一個長工,沒有哪個姑娘會喜歡哥的。再拖下去,就耽誤了妹妹的青春了。」「誰說沒有人喜歡哥哥,我就最喜歡哥!」青青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我最崇拜的、我最愛的就是哥,我願意嫁給哥哥!」「這怎麼行呢!」濤哥吃了一驚,趕緊表白:「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你才18歲。不般配呀!還是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吧。」「難道哥不喜歡我嗎?嫌妹妹長得丑嗎?是我配不上哥嗎?是我討人嫌,煩我了,要攆我走,把我嫁得遠遠的。」「不是,不是!」其實濤哥何嘗不喜歡妹妹,幾年來親密無間的相處,他們的確是誰都不願意離開誰,只是從倫理道德上講他不得不做此決策:「哥愛還愛不過來呢,哪能煩你,哥也喜歡你,只是,只是——」「別說了,我就嫁給你了!我一輩子跟定你了!」說著青青勐地撲到濤哥懷裡,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眼裡流下了幸福的淚水。濤哥用手輕輕地撫摩著青青的身體,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蛋兒,青青像一隻小貓似地溫順地萎縮在他的懷裡,享受著甜蜜的愛情所帶來的情韻。忽然,青青抬起頭來,滿面紅暈深情地對濤哥說:「今天妹妹就把身子給了你!」濤哥的情感已經十分衝動,不假思索地就把青青抱上了床,寬衣解帶,成其好事。兩人都是初嘗禁果,沒有經驗,濤哥的那杆粗壯的銀槍十分笨拙,捅了幾下也找不著目標,急得青青罵了一聲:「你真是個傻哥!」遂用手掐住槍桿引導到自己的仙人洞口,濤哥使勁一挺,破瓜的痛楚使她大叫了一聲,嚇得濤哥停頓了一下,只見青青向他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說道:「哥,你真壞!」濤哥看到青青沒事,就展開了勐烈地衝刺。濤哥和青青都正處於心花初結、含苞待放的青春妙齡,又都是體魄強健、精力旺盛的青壯年,恰似一團乾柴、一顆火種,一觸即燃,頃刻之間烈焰熊熊就達到了萬丈高峰。濤哥在一陣激動之後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噴射出炙熱的岩漿,直奔青青桃源仙洞的深處。與此同時,青青的仙人洞內也如江河決堤般泛濫出一股驚濤巨浪。兩相撞擊,陰陽調和,迸發出萬道彩霞、鐵樹銀花,達到了歡娛的頂點。過了幾天,濤哥和青青正式成親了。他們既不是名門望族,用不著鼓樂花轎;也沒有三姑六舅,不需要認親見禮。只邀請了幾個鄰居好友,在一起吃頓便飯,大家做個見證,就算成親了。其實,自從濤哥把青青接到家裡的那一天開始,大家就已經把她當成他的小媳婦了,今天成親是順理成章的事。人有旦夕禍福豈能自保,正當大家都為濤哥和青青的結合而歡唿慶祝時,有一個人卻心中老大地不愉快,那就是濤哥的東家杜老爺,這可是個姦猾詭詐的小人,仗著祖上留下的幾個臭錢,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原來他早就聽說何濤的妹妹長得十分漂亮,意欲納為第六房姨太太。當濤哥為妹妹尋找婆家的時候,他也託人提起過。濤哥對自己主人的品行當然十分了解,決不會把親人往火坑裡推,就沒有理這個茬。如今杜老爺看見自己心中愛戀的小美人嫁給了何濤,不由得惱羞成怒、火冒三丈,於是想出了一條奸計,要把濤哥弄得家破人亡!這年的大年三十,青青把小院裡外打掃得乾乾淨淨,又準備了一餐豐盛的飯,等待著濤哥的歸來,好好享受除夕夜的二人世界。最近一段日子,杜老爺家給夫人做壽,又趕上年關,丫鬟、僕婦、長工、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濤哥已經有幾天沒有回家了,託人捎信說三十晚上定當歸來。青青焦急地盼望著、等待著,一直到午夜時分濤哥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來,臉色蒼白、精神萎靡。簡單吃了幾口飯,就說這幾天太累了,睡眠不足,頭昏腦脹,早早地上床睡去了本來想和濤哥好好親熱一番的青青,看到這種情況也只得自己一個人坐在燈下守歲,待到新年來臨之際,也像其他人家一樣,在院子裡放了一卦鞭炮,鎮鎮邪氣。這時候方才感到有點疲倦,就在床鋪的外沿躺下,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次日,雞鳴早看天,青青起床,為了讓濤哥充分的休息,沒有驚動他。青青輕手輕腳地燒水做飯,待一切安排停當,才回房準備叫醒濤哥。「濤哥,——濤哥!你這懶鬼,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還不起來!」叫了幾聲都沒有迴音,青青以為他又像往常那樣故意不吱聲來逗她玩樂,於是進入屋內,說道:「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我要咯吱你了!」說著掀開了蓋在濤哥身上的棉被,又用雙手把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這一翻,驚得青青魂飛魄散,只見濤哥雙目緊閉、面色慘白、手腳冰涼,再用手摸一摸鼻孔,氣若遊絲青青慌亂得不知所措,連聲急唿:「濤哥!濤哥!——你怎麼了?——別嚇唬我,我害怕呀!」青青恐懼的叫聲,驚動左鄰右舍,看到如此情況,即有人請來了大夫,檢查了一遍,掐人中、扎針灸,終是回天乏術,宣告濤哥已經死亡。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猶如當頭挨了一棒,青青一聲未哼、兩眼翻白、雙腿一軟、身體倒下、人事不知、昏死過去。請來的大夫又趕緊回過頭來搶救青青,半晌才甦醒過來。可憐的青青,又一次體驗了生離死別的悲傷,這一次她沒有流淚,也沒有唿號,只是安靜地痴呆在一旁。短短的十六年時光,竟讓她這個孱弱的小女子遭遇了人間儘可能發生的災難,她是欲哭無淚呀!因為所有的眼淚早已流淌乾淨了,她是欲訴無語呀!因為任何語言也無法表達出內心的悲苦。多虧四鄰好友的幫助,將濤哥的遺體裝棺入殮,舉喪出殯,反正窮苦人家也沒有什麼大排場,就和柳公柳婆、何老太太葬在一處,算是入土為安了。濤哥死後的最初幾天,青青一個人寂寞孀居、獨守空幃,憶及自己的悲慘一生,不由得芳心愁苦、暗自哀嘆,整日裡以淚洗面。但是如今的青青已不是四年前賣身葬父時的那個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小女孩了,她完全可以依賴自己的勞動來養活自己。所以幾天過後,當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就開始謀劃她的新生活根據自己的愛好和現有的技能,當然選擇正式下海唱戲去。就在日子一天天趨於平靜和安定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身強力壯、虎背熊腰的男人,進門就問道:「你是何濤的娘們嗎?」「是的,找我有什麼事?」「我是杜老爺家的大管家。」其中一個面目奸詐的人說道:「是這麼回事,你家何濤借了杜老爺二十兩銀子,我們要帳來了!」「濤哥借了東家的錢,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幾年我們家不缺錢花呀!」

「你才來了幾天啊?告訴你,這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在要飯呢。二十兩,利滾利,五年了,本利算來也該有一百多兩了吧!俗話說:父債子還、夫債妻還,你說該怎麼辦?」「借錢也該有個憑據吧?」「誰還騙你不成。」那人說著拿出一張字紙放在桌上,說:「這就是借條。」

青青雖沒有念過書,字還是認識一些的,借條上的字不能全讀懂,但「二十兩」何濤的簽名以及年月日還是認得的。不覺心裡有點發慌:「那麼多錢,我也還不起呀!」「還不起也得還呀!想想辦法吧。」「你行行好,高抬貴手,寬限幾天,我砸鍋賣鐵,東籌西措,攢夠了錢一定還清。」「一百多兩,可不是個小數目,憑你那點能耐,干一輩子也還不清。再說萬一你捲舖蓋跑了,我們找誰要帳去?」說到這裡,那人突然變了一種關心體貼的語調繼續說道:「我也是看你剛死了丈夫,怪可憐的,給你出個主意:不如你頂替你丈夫到我們老爺家幫工,管吃管住,以工抵債。我們老爺說了,只需三年,三年期滿,所欠債務,一筆勾消。你看怎麼樣?」青青正在猶疑不決、舉足不定的時候,那人忽然變了臉色,厲聲說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來人呀!把這小娘們給我捆了,送到縣衙去,告她個借貸不還,放刁耍賴。先打她幾十扳子,讓她知道咱爺們的厲害!」

旁邊那幾位壯漢拿著繩子就要上前捆人,青青雖然練過武,但都是表演用的花架子,用來打架可不行,立刻叫人給制住了,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說道:「別,別。我跟你們去不就得了。」青青是個柔弱的女子,年紀輕輕,涉世不深,還不完全理解人心狡詐、世事險惡的道理。在管家等人的欺騙、恐嚇、威脅和利誘下,就隨著他們進入了杜老爺府中。此一去,猶如羊入虎口,把一個青春年少、善良美貌的小女子送進了枉死城。[本帖最後由zlyl於編輯]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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